第18章 失敗
18失敗
“我們長話短說吧。”我像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遲到了八個小時,盡量拿出一副冷靜的樣子,強迫自己集中精力。我看着他說:“齊先生有什麽要求,不妨直說。我比較愚笨,太隐晦的東西我聽不懂。”
然而他靠在椅背,聞言只是眯了一下眼睛。
我沒辦發。看起來是我手持砝碼,實際上他才擁有話語權。就像剛剛的那個服務員,也沒問我的意見,只是微微一笑便離開了。
這下二樓就真的只剩了我們兩個人。這不得不讓我陡然提高了警惕,但是又隐隐覺得,接下來發生怎樣的場面,都不怕了。
“怎麽碰到了申申?”
他突然開口問到,打開了面前的一小蠱湯,用勺子拌了幾下。自己先喝了一口,擡頭的時候眼睛竟帶了些許柔和。
他對我說,“我一直讓人溫着的,現在溫度剛剛好。”
說着,他把湯輕輕地推給我。
我也沒說話了,狠狠地皺起眉頭,看着他。
我們僵持了一段時間。
最終他太過強硬的眼神讓我敗下陣來,我接過湯,淺淺地嘗了一口。
這是雞湯。
這确實勾起了我的一些回憶。
因為當年,他就是用這一碗雞湯給我留下了絕佳的印象。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那些美好的東西。
我低着頭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仍然害怕喝着喝着,眼淚就會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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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心卻在慢慢地變得冰冷。
因為我果然是猜對了——他就是為了股份而來,否則到底什麽事能讓他如此委屈自己,來和我玩這溫情游戲?
一切都該結束了。
——
我擡起頭,他的表情似乎還是在問我“怎麽樣”。
我卻不動聲色。我現在已經知道他要幹什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如就好好看看,他接下來究竟會怎麽做。
我于是淡淡地解釋道:“我本來接的是朋友的女兒,但出了些意外。準備走的時候,你兒子扯着我說你沒來接他,于是我就帶着他找過來了。”
我不提之前的那些事,甚至心裏也沒多少愧疚——這不過是他的設計,而且我已經坐在了這裏,于是其他的都沒了意義。
甚至他可能早就得到了消息,是我接了他兒子,否則我怎麽可能真的帶着他的兒子亂跑?之前的問題,不過是轉移話題罷了。
沒關系,既然見了面,那就結束吧。
——
齊冀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變化,他眼裏的微光定住了。
我露出了見面的第一個微笑,率先打破僵局,“我們今天是來談事情的,但在這之前我想有件事值得一提。”
“我們之前也有過比較深的接觸,還有些誤會,說起來也是慚愧,但當時太年輕,出錯也是難免的。”
我又笑了一下,拿出誠懇的态度,“給你造成困擾我很抱歉,但私人感情不會影響到我們接下來的交流,是嗎,齊先生?”
我說完這些,就感覺我這幾年還是沒白混,只是面對他我還是遜色的,我于是等他的回答。
但他沒有說話。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眼睛裏劃過一絲無法置信,但漸漸凝聚起來的,是冷意。
然而我也笑着,毫不示弱,“我們坐在這裏,不管結果怎麽樣,但目的是相同的。”
大概是現在才真的開始直視他,我突然發現,他穿的不是西裝,而是休閑服。他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任何一個出門約會的年輕人。
可他不是普通人。也不可能是和我約會。
我也知道這樣的态度和語句勢必會激怒他,但我現在本就是在談判的,又不是會舊情人,能讓他停止那些可笑的“敘舊”,我也願意了。
果然,他漸漸收起了表情,身體稍稍後靠在椅背上。像所有他在娛樂版頭條的照片一樣,冷峻得近乎不近人情。他看了我一眼,“說吧。”
我的心一緊,這下是要真正地開始了。雖然主動權在他手中,但我先開口也是件好事。而且現在相當于我已經揭穿他的目的,那我不如開門見山。
“那麽,今天見面不過是為了股……”
“等等,先喝杯橘汁。謝謝你送申申回來,你先潤潤喉嚨,我們再談不遲。”
我突兀地被打斷,皺了皺眉頭。
但我最後還是拿起了桌子上的橘汁,快速把它喝掉。
把杯子放回桌子,我都顧不得擦擦嘴巴。我巴不得快點結束的,雖然我還沒想好細節,但思路總有了大致的方向。我只是舔了舔嘴唇,清了嗓子開口:“我……”
然而感覺到一陣頭暈。
怎麽回事!?
——
昏過去前,我看到的最後畫面,是那位穿着旗袍的漂亮服務員波瀾不驚的表情。她端着菜,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微笑。而我對面的這個人,他看着我,用一雙太過複雜的眼睛。
……這藥效起得太快了吧。
我整個人還來不及驚訝或者憤怒,只能驚嘆,這事情發展得真是柳暗花明,跌宕起伏。
以及他果然根本不想和我談判。
——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
我被抓來的第一天居然是個大晴天。
外面陽光很好,細致地鋪在深棕紅色的木地板上,讓人一瞬間想到的是,英國郊外安靜的教堂。
我去過那個地方,簡直就不想再回來了。
然而這裏是齊冀的房子。
我揉着被壓得有點酸的手腕,覺得這發展得簡直像是從言情小說裏截下來了一段。
齊冀居然會用這樣惡劣的方式了。
——
齊冀有潔癖,他的幾乎所有東西都是白色的,而且如果髒了後處理不幹淨,就會直接換掉,壞了也是一樣。有段時間,他的辦公桌簡直被我像兒子一樣小心翼翼地呵護着,生怕出一點點差錯。
但僅憑這一點就看出這是他的卧室,是不夠的。
我之所以看一眼就知道,是因為我曾經住在這屋子裏,費盡心思想躺在我現在躺的這張床上。
說起來也害臊,我是個男的,卻也曾像那些深宮大院裏争寵的女人。現在想來總感嘆“喜歡”這東西,讓人瘋起來,從來與性別無關吧。
我拍了拍還有點暈的腦袋,想找手機,結果翻了半天都沒找到。我只好換個方向,下床,赤着腳走在木地板上,下樓找人。
當年我其實很驚訝。我遇到齊冀的時候,他才大三,就在這寸土寸金的C市有一座別墅,而且是這樣好的地段,可他為什麽還要自己打工?
直到我後來住進去,了解了一些事情,才知道他這些年過得多麽隐忍,韬光養晦。
向我一開口就借十萬的能是普通人麽。
——
齊冀就坐在一樓開放式陽臺的沙發上。
小得只起裝飾作用的的圓形原木桌子上放着一杯類似果酒的液體,沙發上擺着無數文件,而他沒系領帶就像一個慵懶的紳士。
我明明沒穿鞋子,走路悄無聲息的,他卻像被後有雙眼睛一樣,稍稍轉過頭說,“餓了嗎?”
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柔和了一點棱角,那雙眼睛被光線映襯得仿佛有了些琥珀的顏色。大概是陽光太漂亮了,讓我一瞬間心裏有寶石掉落的聲音。
我一直覺得我不會是個詩人。因為我經常在看着他的時候,說不出任何一絲言語。
我誠實地點了點頭,然後問他:“我的手機呢?”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先打了個電話,大概是叫餐。然後才好整以暇地反問我:“你的手機,問我幹什麽?”
我不說話了。
太明顯了。雖然很久都沒和他接觸,但有些東西都熟悉到了成了反射。我的腦子迅速地将他的話翻譯了出來,意思是“你要手機幹什麽”。
何必呢?但是我現在受制于人,只好很誠實地說:“我朋友還在住院,我要打個電話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就說個梗給大家聽一下,不知道有人聽過沒......
——
學霸放學後留在班上自習,學渣等着他。
後來學渣等不耐煩,于是決定偷偷走。
他看了看學霸,某人一臉認真地在學習。
于是他偷偷地擡起腳步。然後等他站在教室門口的時候,學霸頭也沒回,說了一句話。
學霸說,”一步一次。“
——
哇哈哈我覺得這果斷是面癱腹黑攻和暴躁二貨受的典型啊~
你們看懂了麽~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