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是條小狼崽
他來的意外,試鏡湊巧又在中午前結束,便有了一起吃飯的機會。
陳舒望當着他的面翻了包裏的錢,數了數數目,大松一口氣,好在吃飯的錢還是帶足了。
“去哪吃,要不我們去上品街吃吧,那有家牛排館,是貨真價實的牛肉,而且午市還能打折。”
那家牛排店的口碑的确很好,牛排食材新鮮,味道質嫩爽口,價格還公道,算起來也不比其他高檔西餐料理店差。
她和簡加喜一有時間就會去那裏搓一頓,然後在隔壁咖啡店裏撸撸貓曬着太陽泡一下午,那是最惬意的時光了。
周霁換了個輕松的姿勢倚在座位上,神情認真的想了一會,說道:“那裏是不是有一家椰子糕很有名。”
陳舒望燦然一笑:“嗯,叫西雅閣椰子糕,原來你也知道。”
周霁聽此,默然一笑。
上品街是出了名的學生街,來來往往都是隔壁延亭大學的學生,他平日裏不去那,更不會和一群學生擠在門庭若市的街上。
他慣于以命令,這會收斂半分□□,按她意願開車前往。
一個北一個南,縱橫直行的距離。
因為不是休假日,街上人并不多,這裏陳舒望熟的多,便比他多走快了幾步。
她偶然回首,就看到他欣長的身形邁動步伐,身軀孤立,一套裁剪得體的西裝看起來清貴又随性,而那雙眼睛又深又黑,帶着些許深沉。
他走在這繁鬧的小地方,身材談吐像模像樣,好像錦上添花似的。
這個男人,怎麽突然間就離她這麽近了?
在她發呆間隙,他已經走到她邊上,傾吐一口氣,“陳舒望。”他叫了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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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舒望是感覺到他靠近的,只覺得眼前的他亮的發白,有點晃眼。
他手放在口袋裏,長街樹立,一時風吹起,他微微眯起眼睛:“怎麽停了,不是在走一會就到了。”
“原來你知道路。”
“前面寫着招牌。”
陳舒望朝前看了一眼,還真是,什麽時候的事了,前些天來的時候這招牌可還沒打起來。
一時間窘迫的很,看着他那對狹長深邃的眼睛,她的手在空中比了比:“你眼睛可真厲害。”
周霁失笑:“從你嘴裏聽出些好話可真不容易,我剛才就在想,我要是從背後吓你一跳,你會有什麽反應。”
陳舒望聽了,咝咝吸氣,他也太幼稚了。
要是他剛才真準備從背後吓她,她又在默默想着有關于他的敏感事,鐵定吓的張牙舞爪,形象崩塌。
她理直氣壯的說:“世風日下,你要是損人面子,豈不是惡劣又缺德了。”
他啼笑皆非,懶懶地嘆了口氣,道:“你可真是條小狼崽,說你一句反咬倒快。”
陳舒望覺得好笑,呵呵笑了兩聲::“我要是小狼崽,那我就先咬死你。”
周霁淡定道:“那你來。”
......
牛排店很清淨,窗戶開着,外面長着幾棵不知名字的樹,不遠處是一排排的老房子,時不時傳來幾聲綿長的二胡曲。
“這可是這裏最好的位置。”
周霁沒太注意,坐下來才發現她剛才話裏的小心思。
外面長了一顆粗枝葉茂的柚子樹,碩大的柚子挂滿了整顆樹,碧綠的柚身像個圓滾的球,沉的一個個垂下來。
這裏溫度适宜,陽光普照,空氣又佳,這才是柚子樹長的這麽好的原因。
陳舒望道:“我上個月剛來過,那時候果子只有拳頭大小,這還沒過一個月多呢,已經有我腦袋這麽大了,我看下個月就能夠摘了。”
陳舒望一臉期待的望着窗外的柚子樹,似乎能想象的到柚子肉的美味,掰一瓣放進嘴裏,味道甜中帶酸,夠有滋味的。
周霁打量她,發現她正托着下巴心醉神迷,唇邊漸展開笑,溢着滿足的愉悅。
他悠然問:“這棵樹有人管理?”
陳舒望看了看四周,手擋着嘴輕聲說“沒啊,所以見者有份。”
周霁沒仔細聽她的話,只看到她閃耀着歡樂溫和的眼睛和粉嫩紅潤的嘴唇,特別想趁着現在無人的時候嘗一口。
“那是澀的,不會好吃。”
他控制想親她的沖動,壓低情懷,徐徐說道。
陳舒望笑道:“果然是城裏人不了解,摘下來當然還不能吃,等它催熟外皮黃了才可以吃,那時候吃才會甜。”
她還記得小時候家裏種的青梨樹,長在樹上青青的,咬一口酸的要命,等全部摘下來放在紙箱幾天,還水潤水潤的,特別甜。
不過,這種樂趣估計只有在鄉下待過的人才知道,像他從小就被賦予高品質生活的人會了解可太稀奇了。
周霁默了會兒,說:“瞧你說的,城裏人怎麽惹你了?”
“哦,沒有,随口一說,城裏人別見怪。”
他抿嘴道:“口不對心,毫無誠意。”
陳舒望想笑,很快手掩護在額頭上擋了擋,他這麽一副假正經的樣子太颠覆他之前生人勿近的形象,好在服務員來上菜了,要不然她一定當場笑出來。
而坐在對面的周霁重新看了一眼那棵柚子樹,心裏已經有了其他對策。
氣氛一時間輕松起來。
剛上的牛排還在鐵盤上滋滋突突的發出滾燙的聲音,而上面蓋着的黑椒汁冒着熱氣,食不厭精,脍不厭細,引用舊時老北京們賣酸梅湯的臺詞“透心沁齒,如甘露灑心一般”。
牛排很好吃,肉質質地韌嫩,汁濃味厚,陳舒望本來就餓了,貪婪的吃了大半,又喝了幾口荔枝櫻花汁才有飽腹感。
而周霁端着一杯純正的黑咖啡,白霧中若隐若現浮現出他英俊的臉,飄散出來的氣味散發着原始的苦味,他卻無比喜歡。
咖啡的世界很小,但絕對精致和深邃。
陳舒望看着他杯中濃郁的黑咖啡,皺着眉頭,耳邊好像仿佛有句歌詞在唱,手拿一杯苦咖啡,一杯接一杯,我還要喝咖啡,咖啡越喝它越沒滋味。
她憋着嘴說:“好喝麽?”
不加糖不加奶的咖啡除了一股嗆嗆的苦味其他什麽也沒有。人活在世上不容易,應該要多吃點甜的才是。
周霁挑了挑眉,看着她說:“第一次研磨出來的咖啡是最香醇的,特意保留了咖啡最純的口感,你一開始不習慣,多喝幾口就喜歡了。”
陳舒望搖搖頭,深有體會的說:“我嘗過,只不過這個味道真不是人喝的,苦死人。”
周霁放下杯子,朝她翻了個白眼。
她可能就是故意的。
——
下午,陳舒望抽空去了趟超市,買了幾樣日常用品和當季水果,又去速食區挑了速凍食品和幾盒酸奶,這才去收銀臺付錢。
從超市出來天已經快黑了,又去隔壁海鮮城打包了一份海鮮粥當晚飯,這才拎着東西回家。
她住的小區離超市不遠,步行十五分鐘就到了,門衛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大爺,這會正在門衛室裏打盹。
陳舒望乘着電梯上樓,從包裏翻出鑰匙正準備開門,低頭卻看見門外放了兩個黑色垃圾袋,裏面的東西還挺熟悉,她明明記得早上出來匆忙,根本沒時間把垃圾丢掉。
開門進去,陳舒望往四周張望一圈,聽見廚房裏傳來水聲,陳舒望放下東西走過去。
看見裏面熟悉的身影,立馬松了一口氣,笑嘻嘻的說:“媽,你怎麽來了?”
吳文月用毛巾擦幹手,關切的看了眼面前的女兒,說:“你爸說你幾個月都沒回來怕你吃不好就讓我過來看看,順便給你燒點菜。”
陳舒望笑着拍馬屁說:“果然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吳文月好話接收,笑着上蒸籠蒸螃蟹,切了點生姜蓋在螃蟹上,開了天然氣蓋上了蒸籠蓋,忙完這個,忍不住責備說:“冰箱裏什麽也沒有,垃圾放着也不倒,幹的沒正經,還不如換了工作回家。”
陳舒望吐了吐舌頭,說:“今天剛去超市買了,東西放在外面還沒拿進來,再說換了工作我能幹嘛去,沒工作經驗專業也不對口,哪有好公司願意錄用我,回去了不是要靠你們養我了。”
“你爸都托關系幫你問了,村委裏正有個助理工作,朝九晚五還近,就往電腦裏面錄錄東西,打印文件什麽,這難道你會做不來。”
望着吳文月女士熱切期待的眼神,陳舒望小聲念叨:“還真做不來,那不得悶死。”
吳文月直接抄起湯勺打過去:“你這孩子,怎麽總是好話不聽。”
陳舒望躲不及,手臂上被打了好幾次,立馬認錯:“媽,我錯了我錯了,不過媽,你和爸再怎麽勸我是不回去的,老家發展機會這麽小,我可不想到了年紀就談對象結婚生娃,現在社會發展多快,要趕緊趁着年輕多見見世面,多賺點錢養老。”
吳文月抽空關小了火,轉頭提高音量說:“你要是不願意回去,你媽我才懶得管你,你一回去還得管你吃管你喝,現在我每天晚上跳跳廣場舞,你爸棋牌室裏搓搓麻将,我和你爸不知道有多舒心。”
陳舒望偷了塊牛肉吃,正兒八經的說:“喲,瞧我媽這話說的那是魯迅也比不上啊,我爸那是什麽眼神,怎麽會說你腦子不靈光。”
吳文月解開圍裙,瞥了她一眼:“就知道跟我貧嘴,趕緊洗手吃飯!”
陳舒望拍了拍手,連忙溜出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