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圍剿
季丹臣僵硬着沒有動。
單清略微轉了頭,将那塌陷的三角眼盯着季丹臣。S市靈管局雖平日寬松,但單清有絕對權威,對上級的服從也是不成文的規矩。
“組長,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麽多次生死,難道你還不信任我們嗎?” 白翠花杏眼微顫,将背着的大包打開:“黃三為了救我,在公務員考試裏丢了性命,只有贛泉大師或許能救回他。我們怎麽可能是考試的兇手,更不可能加害于贛泉大師。”
“你說黃三爺……死了?” 季丹臣嗓音發緊。
“還沒有,再找不到贛泉就難說了。” 敖澤往前邁步,微微擋住了白翠花,清虛子等人不是君子,随時都有可能發動突然襲擊。
“你确定你們不是壞人?” 應朝陽忽然開口。
“應朝陽。” 單清開口提示道。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海因裏希搶答。
“那就得了,我相信你們。” 說罷,應朝陽邁着貓步,走到了身形是自己幾十倍大的白虎旁邊。
“既然這樣,那我也加入吧。” 林小月一甩滿頭小辮兒,蹦跳着走到海因裏希身邊,抓住他的胳膊說:“好久沒見你們了,新番都沒人和我一起追。就和應朝陽還有組長混在一起,我可無聊死了。”
“可惡。” 單清畏懼地看了一眼清虛子,不再等季丹臣,徑自發動了陣法。
瞬間,一陣金色的光芒自敖澤等人的腳下亮起,正中間是一條長長的筆意潇灑的金符,不過在海因裏希看來,完全就是鬼畫符。
“小心點,這是他們為了捉拿你們特意布置的符。” 林小月皺眉道:“據說清虛子、積雷山卞真人、羅方山的惠譽大師、北蒙的杭蓋法師他們都參與了……卞真人可是組長的師父啊。”
話還未完,天空瞬間已經變了顏色。一道猛雷從天空中直直地劈下來,那聲勢令天地變色。
“天啊,這裏有人有雷神之錘嗎?” 海因裏希被驚雷吓了一跳,猛然往旁邊一閃,雷與他擦肩而過,而他也正好被敖澤給穩穩接住了。
“陣法裏有專門克你的元素,你別亂動,待在我的身邊。” 敖澤半摟着海因裏希,在他耳邊低聲道,詭異的風在兩人中間呼嘯而過,讓海因裏希不禁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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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出現了,白虎南朋睥睨地說:“想當年我也是受過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的,就這點小東西,我還不放在心上。”
話音剛落,天上又落下三道火雷,全都劈在了南朋身上。
“這是他第五次渡劫失敗時候的事情。” 敖澤向海因裏希科普,同時雙手結印,将感知力擴散到了整個陣法之上。
“小月應朝陽,你們快點到陣法的東面去;我和海因裏希守住西面,白九娘去南面,讓南朋在中心擋住雷火。” 敖澤将神識收回,這些當今玄學界最出名的法師利用普天大醮和終南山的地形布下的陣法果然不同凡響,若要破陣,本應東西南北每面都有人。可無論是林小月還是海因裏希,都沒法承受獨當一面時的壓力。
衆人聽令,便各自行動。卞真人見南朋在雷電裏毫發無損,便從懷裏拿出一張寫在金箔紙上的五雷秘符,季丹臣急道:“師父,小月、朝陽他們都在裏面,您……”
“孽徒,為師和我們玄霄派的臉今日都被你丢盡了,你還敢來勸阻!” 卞真人急念真言,腳下踏着罡步,瞬間天上陰雲湧動,雷電翻滾,天空的正中心出現了一個火團。
“小月、應朝陽、九娘!你們各自使出法力去擊打那個火團,要快!” 敖澤疾道。
三人聞言不敢怠慢,都各自使出了自己的手段。
“我呢我呢?” 海因裏希急忙問道。
“你是火性,且陣法克你,不能動作。” 敖澤尚未說完,天上那團火已經急速轉動起來,海因裏希覺得五髒六腑忽然一陣翻湧,仿佛有個風火輪在他的肚子裏面絞動。
“海因裏希!” 敖澤接住了痛的跪倒在地的小火龍,這陣法竟然強行吸取海因裏希的魔力來運轉,敖澤的眉眼現出一絲戾氣。
此時,白色的、金色的兩團氣已經襲向了半空,林小月則倒在地上抽搐,想來是在拼命想請紫姑上身,只是一時還未成功。
火團在金白二色的包圍下旋轉的稍微慢了些,但仍未停止。敖澤雙手急速結印,此時也不必再隐瞞身份,便将他帶着龍氣的神力全數注入海因裏希的體內,用蠻橫而強大的神力強行切斷了海因裏希和火團的聯系。
“呵,不錯。不愧是贛泉的關門弟子。可惜我用的是祖師爺傳下來的神符。” 卞真人口中默念咒語,那火團發出刺目的光亮,瞬間,天上出現了一張由無數雷電交織而成的大網,閃電積蓄着萬鈞之力,眼看就要往陣法中的幾人襲來。
“太好了,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南朋看到那麽多雷電更來勁了,想當年白虎星君的兒子被天雷劈死渡劫失敗的事兒傳遍三界,他丢了好大一個臉,這一次就是證明自己的好時機!
這時,那幾十條雷電終于往地上劈下來,除了季丹臣,玄霄派的弟子都默默念咒為師父助陣,南朋一扭身體,跳上半空,像一個避雷針一樣把雷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這哥們兒誰啊,太虎了吧?” 同為貓科的應朝陽吃驚地張大了嘴,兩顆小尖牙從他嘴裏露了出來。
敖澤卻沒有看天上,而是趕緊将海因裏希扶起來。南朋雖然能力不濟,但這種凡雷也不能重傷他。
“你沒事吧?” 敖澤滿臉蒼白,臉上冒着細密冷汗的海因裏希,清冷的眼睛裏盛滿了擔憂。
“沒事……” 海因裏希虛弱地朝敖澤笑笑,可還沒笑完,一口血突然從喉頭湧起,順着嘴角汨汨流出。
敖澤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修長而白皙的手指因此染上了海因裏希滾燙的鮮血。這紅色刺痛了他,敖澤冷臉将海因裏希背上幾處大穴封住,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直起身冷冷地掃視樹林那邊的人。
這時南朋已經被千條雷電團團圍住,像春節懸挂了無數彩燈的樹。他仰天長嘯一聲,虎嘯震徹山林,那一吼包含的威力,讓樹林那邊許多道法不深,只是被清虛子和自己的上司、師父湊數的人都氣血一滞,有些險些都跌倒在地。
“這可是明初流傳下來的符篆,世間根本沒有妖物能抵擋這萬鈞之力,這大老虎到底是從哪裏出來的?如果有這樣的大妖,靈管局怎麽可能沒有登記?” 卞真人看自己的雷符竟然不起作用,有些慌亂地看向清虛子。
清虛子将拂塵一甩,也不能回答卞真人的問題。好在南朋帥不過三秒,大吼一聲後便從天空跌落下來,渾身冒黑煙,在地上直抽抽。
“南朋沒事吧?” 海因裏希自己狀況都不好了,還要去關心別人。
“沒事,死不了,就是死了也只是重新回天界去罷了。” 敖澤一邊回答,一邊用手指抹去海因裏希嘴邊的鮮血。他心裏有點生海因裏希的氣,那麽會關心別人的人,怎麽卻不知道關心自己。
他将海因裏希的血在衣襟上擦拭淨了,轉而用漆黑的眸子注視着清虛子等人,開口道:“傷了我敖澤的人,就要準備好付出代價。那邊與此陣法無關之人現在退下我不追究,其餘布下四方垂陰魇靈陣的始作俑者,造孽已深,就別怪我敖某人替天行道了。”
“四方垂陰魇靈陣?” 人群裏爆發出一陣讨論聲,有些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懼色,這樣禁忌的事情,如果纏上了準沒有好果子吃。
清虛子卻望着那些慌亂的下屬、晚輩冷哼一聲,道:“若現在敢退走的人,除妖辦必發紅榜追究!” 那些本來已經有往後撤意思的人又停住了。紅榜,那可是要命的……
見身後的聲音很快的安靜下來,清虛子嘴角噙了一絲得意笑:“敖澤,你休想用語言動搖軍心,我倒要看看,你怎樣替天行道!”
說罷,他與卞真人、杭蓋法師等為首十人互看一眼,組成了發陣,以清虛子為首,喃喃地念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