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南朋
小白狗傻裏傻氣地搖搖尾巴,舔了舔敖澤的腳,不知道敖澤要對它做什麽。
敖澤取出一張符紙,貼在小白的頭上,狗子嗚咽一聲,趴到了青石板中央。忽然,青石板周圍燃起了青色的烈火,白狗的身影被完全遮蓋住了。
“它不會被烤熟了吧?” 看到火焰裏半天沒什麽動靜,海因裏希急切地問,這問題讓敖澤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這時,火焰中有什麽東西急速膨脹起來,很快就長的和洞口一樣高了,火光中,隐隐有個白閃閃的東西在動。敖澤揚聲道:“別瘋長了,控制一下你的體型,不然洞窟會被你擠塌。”
回答他的是一聲怒吼,火焰在這一吼之下全然熄滅,海因裏希這才看到,把他和敖澤擠到了洞壁邊兒的是一只通體雪白、吊睛藍眸的猛虎。
“原來是你,敖澤。” 白虎開口吐出人言,想到剛剛自己還舔了敖澤那家夥的腳,他整只虎都不好了。海因裏希發誓他從一只老虎的臉上看出了羞惱的神情:“可惡!你竟敢讓我像一只狗一樣生活幾十年才幫我恢複神識,而且現在還不幫我恢複所有的神力。等我回去秉明父上,看他怎麽治你!”
“給你介紹一下,海因裏希。” 敖澤閑閑地開口:“這位是白虎星君的小兒子南朋,被他父親踹下界歷劫幾十次,沒有一次成功。”
“敖澤你找死呢?” 白虎張開血盆大口,敖澤繼續對海因裏希道:“你要不要我給你講一下唐朝初年這位仁兄掉進茅房被嗆渡劫失敗的故事?”
“哎哎哎,別介呀。” 南朋立刻閉嘴,虎臉換了一副笑臉:“你們不是要找贛泉麽?他起碼飼養了我幾十年,這情誼我不能不還呀。我們快點兒啓程,快點兒啓程。”
敖澤這才恢複了嚴肅,對南朋道:“你在渡劫,神力自然恢複不了,即使是現在這個程度,也是我強行提高的。這一次渡劫比以往更兇險,但也功德無量。你仔細掂量清楚輕重,不要再一味貪玩。”
“我當然知道。” 南朋緩慢地甩了甩尾巴說:“這次下凡歷劫的緣故父親也和我說明了。我們上界雖然與人界脫離日久,也并非全然無情。”
“他們就派你下來還不無情嗎?” 敖澤心裏暗暗吐槽。
南朋揚起頭,朝洞外一聲吼:“好了,廢話少說,快點讓我們一起拯救人界吧!” 說着扭起大白屁股就要往外面沖。可惜洞口太過狹小,它的屁股又太大,竟被卡在了洞口,進退兩難。
眼看白虎星君的面子都要被丢光了,敖澤無奈,擡起腳,往南朋那柔軟的毛屁股上一踹,直把南朋踹得飛撲出去。海因裏希驚呼一聲,山洞外可是萬丈深淵呀,南朋不會這次又因為掉下山崖渡劫失敗死翹翹吧?
沒想到南朋并沒有掉下去,反而在半空中舒展身體、縱身一躍,已然到了對岸。
等敖澤背着海因裏希回到對面的時候,南朋已經搖頭擺尾地在對白翠花賣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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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澤搖搖頭,白虎星君是何等威嚴,怎麽生出這樣一個不着調的兒子來。他向白翠花解釋了一番洞內發生的事情,然後道:“想必這位仁兄已經把身世告訴你了,我便不介紹了。但贛泉大師确實不在洞窟之內。”
“那怎麽辦?” 白翠花一直把裝着黃三爺的背包背在前胸,此時,她微垂着精致的雙目,修長的手指抓緊背包垂落的帶子,道:“那黃三呢?他……還有救嗎?”
“當務之急是找到贛泉大師。” 敖澤道:“他的失蹤,肯定和四方垂陰魇靈陣和這次的普天大醮脫不了幹系。南朋誕生在終南山,必有緣故,或許魇靈陣的第三個陣眼就在這裏。只是終南山靈氣太過充裕,清虛子等人又先我們一步來到這裏,想找到陣眼,不容易了。”
南朋急忙道:“那容易,我原來是白狗的時候聞不出,現在卻能根據贛泉的氣味找到他。”
敖澤雖然覺得南朋不靠譜,但白虎的嗅覺卻不容置疑,更何況,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見敖澤答應讓自己領路,南朋得了意了,覺得自己簡直了不得,比敖澤大人還厲害三分。于是便搖頭晃腦的在山林間穿梭,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這天庭纨绔二代,諸位仙君告誡自家孩子的反面教材,有一天能為北海敖澤引路。真可謂是風水輪流轉,不轉不知道,一轉吓一跳啊……
“敖澤敖澤,這個南朋,你的好朋友,他靠譜嗎?” 海因裏希看着南朋在樹林子裏那雀躍的腳步,偶爾還撲蝶撲鳥,終于忍不住小聲問敖澤。
“不靠譜也只能是他了。” 敖澤無奈的回答道。
可越走,白翠花就越發覺不對勁。鐘鼓道樂的聲音越發的大起來,最後,竟是連凡人都能聽見的音量了。
“我們似乎離終南山主峰、普天大醮的道場越來越近了啊。” 白翠花道。
南朋自然也早就聽見了這音樂,可他私心裏不願讓敖澤等人看不起自己,而且嘛,他對自己的嗅覺也是很自信,于是說:“怕什麽?我們還怕他們嗎?贛泉的氣味就在這附近,說不定,就是他們這些不懷好意的家夥把贛泉從洞窟裏給帶走了。”
“就憑他們,在終南山還請不動贛泉。” 敖澤的音色在松林裏格外清朗。
“沒錯,我們是請不動贛泉,可我能夠騙來你們呀。” 忽然,一個得意而蒼老的聲音忽然輕輕鑽入敖澤等人的耳朵,是清虛子運用了傳音的法門。
白虎吓了一跳,從原地蹦起老高,敖澤擡目望去,松林外忽然出現了上百條人影,他們身着不同的服飾,有道修、佛修和其他散修,都用一種嫉惡如仇地眼光看着他們,而清虛子正昂然立于他們之首。
只聽見清虛子擡高聲音道:“敖澤,海因裏希,白翠花,果然是你們。你們在公務員考試入魔,兇性大發,殺死了那麽多同僚,竟還敢出現在終南山?你們如今仍舊妄圖殺害贛泉大師,破壞為國家祈福的普天大醮,若不将你們除去,豈非辱沒了除妖辦的名聲,又何以慰藉那麽多無辜性命的在天之靈!”
白翠花聽了這話,想到因為他們求仙的私欲,讓那麽多人白白喪生,黃三爺也生死未明,不由心中發冷:“清虛子,我以前尊敬你是前輩,算是我瞎了眼睛。沒想到直到現在,你還能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她望着遠處的那些修行人,也提高了聲音:“諸位,你們來到這裏,都是被清虛子诓騙了!”
“九娘,不得無禮。” 單清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清虛子的身後。白翠花定睛一看,非但S市除妖辦局長單清來了,行動三組組長季丹臣、組寵應朝陽,甚至還有林小月都站在單清的身後,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
“局長,組長,你們怎麽都來了?” 白翠花趕緊說:“你們千萬不要被清虛子給蒙騙了,是他設計傷害了所有考生!就連黃三也……”
“九娘,我對你很失望。” 單清陰沉着臉,道:“我們S市靈管局如此費心栽培你,你卻犯下如此大孽。看來我不得不親自清理門戶了。” 說罷,他轉頭對季丹臣說:“季丹臣,就由你來開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