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洞窟
“這是什麽邪術?” 海因裏希退後一步,想着紙人剛剛的話,緊張地問敖澤:“我們還能找到贛泉大師嗎?三爺到底能不能得救?”
“別擔心,我們還有一個神獸在這裏。” 敖澤道。
“誰?” 海因裏希傻乎乎地問,這時小白狗走進了屋子裏,沖他們搖搖尾巴,敖澤手指一指:“它呀。” 小白狗的尾巴搖得更歡了,轉身就往屋外走,大家也都趕緊跟上。
小白狗越走越偏僻,山路也愈發陡峭,好在他們都是有道行的人,倒也不覺得為難,終于小白在一處懸崖前停下了。
他們定睛看去,另一側的懸崖中間有個石窟,看上去是山洞的樣子,這一側則有一條繩索和那個石洞相連。小白歡快地朝那個石窟叫。
“贛泉大師就在那個小洞裏面嗎?” 海因裏希撓了撓頭發:“他不會餓呀?”
“他是得道高人,打坐的時候不需要吃飯喝水。” 白翠花緊張地盯着那個石窟,目不轉睛地問敖澤:“可是,我們這麽貿然在定中打攪贛泉大師,有違規矩吧。”
“他和我一向不講這些規矩。” 敖澤在崖邊起了一卦,得出的結果竟不十分好,于是說:“但他或許已經不在這個洞裏了。”
“汪汪汪!” 小白狗大聲叫起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不信?那我就帶你進去一趟。” 敖澤将肩上裝着黃三爺的書包拿下來,交給白翠花,說:“這洞穴狹窄,不需要那麽多人進去。你護着黃三的身體在外面等候,我帶海因裏希一起查看。”
“我也要去啊?” 海因裏希驚訝地指着自己問道。雖然自己原型是長翅膀的,可這麽點距離變回原型也有點兒太大驚小怪了。但是他可沒學過雜技,更不會Chinese Kongfu,走繩子過懸崖,雖然掉下去是可以變回原型,也在敖澤大大面前怪丢臉的。
“怎麽,你不想?” 敖澤挑眉。
“我想,我想。” 海因裏希立刻點頭如搗蒜,但還是有點兒為難,撓了撓頭發:“可是,那個……我還沒準備好要走那條繩子呢。”
“我背你啊。” 沒想到敖澤雲淡風輕地接了一句,瞬間就解決了難題。
于是敖澤單手托着小白狗,另一只手托着海因裏希的屁-股,走上了繩索。
敖澤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穩,海因裏希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覺得格外安心。身側那濃厚的霧氣、腳下看不見底的深淵也都不可怕了。他趴在敖澤背上,在他耳朵邊絮叨:“敖澤大大,你記得嗎,以前在渾沌夢境裏我還背過你呢,那時候你身體可差了,喘得不行。沒想到現在完全就變了,你比我還厲害。啊,我不是說你以前不厲害的意思……”
Advertisement
“閉嘴。” 看着懷中小白狗八卦的眼神,敖澤手掌發力,本意是掐掐這不聽話的小孩兒的腿,誰知手剛好放在他屁-股上,還蠻有彈力的……
敖澤将手不動聲色地往下移,海因裏希也立馬噤聲了,把一頭淡金色的卷發灑在了敖澤的頸窩裏。因為這些日子沒工夫剪頭發,海因裏希的頭發長得有些長,卻和中世紀貴族少年卻更像了。
“這繩索怎麽這麽長啊?” 海因裏希安靜了沒有兩分鐘,又忍不住話痨起來,雖然他是挺想讓敖澤大大一直背着自己的,但是在半空中走這麽久也怪滲人的。
“贛泉為了防止外人打擾設置了障礙,要路引才能到穴口。” 敖澤道。因為兩手都托着東西,沒有空閑,便讓海因裏希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個小而硬的長條狀物體”。
海因裏希得令,立刻将手伸進敖澤的口袋裏,可是他整個人趴在敖澤的背上,身邊又雲霧缭繞,看不清楚,只能在狹小的口袋裏自己胡亂摸索,竟摸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下意識的捏了捏。
只聽敖澤微吸一口氣,身下的繩索開始晃動起來,海因裏希吓了一跳,感覺手裏的東西隐隐有變動的趨勢,便急忙放開了手,正好找到了那個長條狀的物體,趕緊抽出來遞給敖澤,原來是一個小拇指大的翠綠色玉簫。
大家都是男人,海因裏希也早回過神來,臉不自覺得就紅了,心裏暗暗譴責自己。不能因為敖澤大大摸了自己的屁股,就摸人家的“龍-根”呀,啊,說起來敖澤大大這還是貨真價實的“龍-根”什麽的……我到底在想什麽?
繩索逐漸停止了晃動,敖澤神色複雜地接過了玉簫,放在嘴邊橫吹一聲,只聽洞口回傳來一聲美妙的樂音,讓人通體一暢,迷霧已然散去,洞口也近在眼前。
敖澤立刻一步踏入洞口,将海因裏希和小白狗放下。海因裏希手握拳咳嗽一聲,四下望了望,說:“這個洞還挺迷你的。”
是的,這個洞不過三米見方,兩個人在裏面已經覺得擁擠,敖澤不得不稍微低頭才行。地上除了一塊青石板之外,什麽都沒有。
“汪汪汪!” 小白狗繞着青石板轉圈,很着急的模樣,它以為贛泉大師肯定在洞穴裏打坐,誰知道出了那麽大的變故,贛泉大師竟然也失蹤了。
正在此時,青石板上忽然有動靜,敖澤一把拉開在研究青石板的海因裏希,忽而青石板上出現了一個坐着的人。
“清虛子真人?” 海因裏希對着那石板上的人不确定地叫了聲。
身着法衣的清虛子道長微擡起眉毛,笑道:“果然是你們二人。當日我就覺得一個洋人參加靈管局考試別有用心,還有你,敖澤。你身為贛泉大師的弟子,卻幾次三番的破壞登仙大計,究竟有何居心?”
“登仙?” 敖澤嘴角露出冷笑:“你是說為了你們的私欲,布置的那個四方垂陰魇靈陣嗎?這是登仙,還是入魔?”
“你還年輕,你懂得什麽?那十洲三島有多少好處,你會知道嗎?” 清虛子想是書寫的多了,也添了個好為人師的毛病,從石板上站起,望着敖澤慷慨激昂:
“我們修道之人,生在這靈氣衰竭、物欲橫流的末世,是大不幸。你平心而論,不管多努力修行,有多深的道行,到頭來還是個肉身凡胎,又有何趣味?論起壽命我們比那些小妖怪不如,論起道法在古時候更連入流都算不上,你能甘心麽?我著書立說,為渡凡人,在靈管局也捉拿了不少妖物,可是結果呢?衆生依舊庸碌,沉溺欲利,把個好好的人間弄得更加不堪。現在我不過是與諸位道友同仁一起布陣,幫助所有同道共登仙境、超凡脫俗,何錯之有?”
他頓了頓,換了個循循善誘的口氣:“敖澤,我看你是個可造之材,是個透徹的年輕人,你若趁早轉變心意,替我們将那殘損的陣法鞏固起來,我們尚且還能饒你和你身邊這位小洋人的性命,如若不然,就別怪我們倚老賣老,對你不客氣了。”
“呵,幾千年都沒聽過這樣的話,都快忘了人可以有多虛僞。” 敖澤道。清虛子以為敖澤故作老成,虛張聲勢,便把耷拉下去的嘴皮又掀起一點,做出個半笑不笑的模樣。
敖澤卻不理會他,繼續說:“你這個陣法,已經在凡人間造成了多少事故,将來又會引來多少大妖,多少動蕩,你自己不清楚麽?”
“為了求道,總要有人犧牲。” 清虛子做了個道教手勢:“到時候大家共登仙境,這人間的紛擾又算得了什麽呢?”
海因裏希聽不下去了,插嘴道:“你好不要臉,憑什麽要別人為你犧牲啊。枉費我為了考試還背了你那麽多廢話。”
清虛子最聽不慣別人批評他的書,擡起眼皮冷笑道:“所以你們是要執迷不悟了?”
“執迷不悟的是你。” 敖澤說罷,将方才那個翠綠的玉簫放在唇邊一吹,青石板上的清虛子臉色大變,捂住胸口,身形變得似幻似真。他咬牙切齒地說:“好好好,敖澤,看來你真從贛泉大師那裏收到了不少好東西,可惜他現在不知所蹤,也幫不了你了。我們羅天大醮可不是單單為了祈福,敖澤,你就等着後悔吧。” 說完便突然消失了。
“他去哪裏了?” 海因裏希圍着石板轉圈,敖澤道:“別找了,剛才那是他用法器投來的幻影,這年頭要投這樣的幻影,也不知要合幾人之力,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弄出什麽花樣來。”
說完,敖澤忽然将小白狗抱着放到了石板上:“你蘇醒了這些年,也只能以一只狗的身份生活,看得我也心酸。近來我神力恢複,也不妨幫你恢複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