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回門,(49)
有自知之明,本王現在沒時間與你廢話。沒別的事就出去,本王很忙。”蕭天耀一臉不耐煩。
到底誰在說廢話?
林初九倒是想要直接走人,可想到蕭天耀沒有說出來的條件,只得再問一句:“你要我做的事呢?”
“你能幫本王做什麽?林初九,別太高看自己。不過是一枚寒果罷了,本王賞你的。”
這口氣……真不是一般的讓人讨厭。
林初九深深地吸了口氣,覺得自己的脾氣越發的好了,連禮也不行,氣呼呼的往外走,蕭天耀搖了搖頭,什麽也沒有說。
晚上,如同以往一樣,蕭天耀抱着林初九入睡,只不過剛最初相比,兩人靠得更近了……
蕭天耀的腿傷好後,不管是東文、南蠻、西武還是北歷都盯上了他。當蕭天耀拆了天藏閣後,大家都在等蕭天耀怎麽對付那些,搶到他頭上的江湖門派。
當那幾個搶了蕭天耀糧草的門派,被滅門的消息傳來,衆人在震驚之餘,又覺得本該是這樣。
“這才是東文戰神該有的驕傲。”
“犯我者,必誅!蕭王這話并不只是說說。”
“北歷此次危險了。”
……
消息爆出來後,有人在慶幸之餘又不免感慨:“幸虧當時沒有聽信墨神醫的話。”
“為了還一個人情,把全門派的命搭上,真得不值得。”
“墨神醫,不是我幫不你,實在是你做得太過了。”
Advertisement
墨神醫的案子爆出來後,有些人記着當初的人情,打算幫墨神醫說項說項,可看到蕭天耀淩厲的手段後,九成以上的人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是他們不幫墨神醫,實在是幫不起,也不敢幫。
墨神醫的弟子到處求人,剛開始還有幾家說考慮,現在凡是聽到對方和墨神醫有關,立刻就關門不見。
“不是我等不幫,實在是墨神醫做的事有背天理,我們真得沒有想到墨神醫是這樣的人。”曾經欠了墨神醫的人情,滿口應下在能力範圍內會幫墨神醫的人,此時一個個轉而指向墨神醫。
哪怕,現在官府還沒有定墨神醫罪。
墨神醫有幾個心腹弟子,這些人一連跑了幾天,卻一點收獲也沒有,不由得氣餒,再想到在宮裏什麽也沒做的墨玉兒,就更加沒了動力。
他們這些弟子都在為師父奔走,作為師父的女兒卻什麽也沒有做,她對得起師父嗎?
“連玉兒小姐都不為師父去求皇上,我們去求有什麽用?”有幾個年紀輕的,一連挨了數日白的眼,心裏已經不平衡了。
年紀較大的原來還會勸,可現在已不知如何勸了,只是沉默地看着皇宮裏方向。
事實上,這些人都錯怪墨玉兒了,不是墨玉兒不去求皇上,而是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上次在清和殿鬧了一場,皇上命人把她關起來後,她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一直被皇上關了殿內,她在宮裏又沒有自己的心腹,外面就是翻了天也傳不到她耳朵裏。
今天是墨神醫、銀發老者和文昌孟家人對駁公堂的日子,不過這一次審案并不會對外公布,普通百姓無法旁聽,蕭天耀倒是可以來,只是……
他前一天問了林初九,結果林初九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蕭天耀也就不來了。
秦太醫倒是想來,只是他沒有立場來,只能默默地站在離大理寺最近的地方,等待結果出來。
銀發老者很早就被帶上堂,因為他的殘疾,他可以一直坐在大堂上;而文昌孟家來的是孟家聲譽最高的孟先生,大理寺卿哪敢怠慢,一早就準備好了椅子。
于是乎,除了兩排的官差外,在公堂上唯一站着的人,就只有墨神醫了。
墨神醫被帶到大理寺只有兩天,可這兩天對墨神醫來說卻如同二十年一樣難熬。幹淨整齊的頭發此時幹枯淩亂,那一把長胡子也不知粘了什麽,看上去有些油膩。
最讓人覺得可怕,是他露在外面的肌膚。墨神醫雖然滿頭白發,一看就知年紀不小,可臉部和手部看上去依舊富有彈性,看上去就像不會老一樣。
可短短兩天,墨神醫完全變了一個樣,臉上和手上的肉,好像一瞬間凹陷了下去,皺巴巴地皮肉粘在臉上和手上,老态畢露。
大理寺卿曾見過墨神醫,那時候的墨神醫姿态高傲,神情凜然,完全是高高在上的神者。沒想到,不過是兩天的功夫,就老了這麽多,不由得在心裏嘆了口氣:造孽果然會遭報應!
“啪……”大理寺卿一拍驚木,宣布案子開審。
銀發老子側頭看向站在身旁的墨神醫,臉皮微抽,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師父,二十年了,我們終于再見了。”
墨神醫沒有說話,神情萎靡,沒有一絲生氣。
銀發老者欣賞夠了墨神醫的狼狽,這才道:“師父,我們說說二十年前孟院長的死,想必師父不會忘記。”
孟先生一身青色長袍,從進來後就一直靜靜地坐着,耐心的等這對昔日的師徒,今日的仇人将二十年前的事一一道來……
251陰險,給個機會
251陰險,給個機會
二十年前很多事墨神醫早已經忘了,可文昌孟家這件事,墨神醫卻記得清清楚楚,一些小細節都沒有忘記。
當銀發老者将當年的事情一一複述時,墨神醫一句話也沒有說。
銀發老者的話雖然和真相有出路,可事情卻差不多……
當年,他并不想醫孟院長的病。孟院長的病很棘手,他沒有把握醫好,根本不想砸自己的招牌。
可是他欠孟院長學生的人情,現在那人拿人情請他出手,他不得不出手。
他并沒有拿孟院長試藥,實在是孟院長的身體太差,不一定能等到他的大弟子帶藥回來。
再加上二十年前的他,名聲遠沒有現在的大,也沒有現在這般沉穩。那時候他一心追逐名利,再加上那個女人有了他的孩子,拿孩子威脅他娶她,于是……
他冒個一個險,他在大弟子離開的那天,給孟院長服用了他準備的藥。
當時,他已經決定了,孟院長要是好了,那就是他的功勞,憑此方他定能在名聲大噪,到時候就是娶那個女人,旁人看在他醫術高超的份上,也會原諒他這個小瑕疵。
孟院長要是死了,那就把大弟者弄死,讓他背黑鍋,也能以照顧弟子之妻的名義,将那個女人接在身邊。
藥灌了下去,孟院長丢了命。接下來的一切,便按墨神醫的計劃,将一切線索引向銀發老者,最後得出銀發老者畏罪潛逃的事。
雖說墨神醫當時将罪名推得一幹二淨,可孟家還是牽怒墨神醫,認為是墨神醫将品性不良的人帶入他們孟家,那害得孟院長早逝。
孟家從那以後,就不再請墨神醫看病,哪怕那個時候,他們發現家中大公子無法說話,也沒有去請墨神醫醫治。
銀發老者不知墨神醫當時的想法,他只将當年自己所知一一說出來,為了證明自己所說不假,他還拿出墨神醫當時寫的藥方,甚至連孟院長當時吃剩的藥渣還在,只是二十年過去了,哪怕銀發老者保存得再好,藥渣也很難辨認。
不過,藥方上的字清晰可見,孟先生只一眼就知是墨神醫的筆跡,甚至上面的藥材名孟先生都一清二楚,因為他的父親就是死在這劑藥之下。
“沒錯。墨神醫當時也說過,我父親就是死在這劑藥之下。”孟先生是一個儒雅的學士,平時極少生氣,可此時握着藥方的手卻是青筋暴露。
他父親病得确實很重,可要不是這一劑藥,他父親根本不會死得那麽突然,根本不會含恨而終。
那個時候,他們找上墨神醫也說清楚了,如果醫不好就請盡量延長他父親的性命,讓他父親看到長孫出生。可墨神醫為了他的私心,卻生生讓他父親含恨而終。
看到這一張藥方,孟先生無法不生氣,“墨神醫,你的醫術再高,也無法掩飾你人品上的缺失。我最後悔的事,就是請你為家父看病。”
人證、物證俱在,墨神醫無法辯駁,他認下這個罪,朝孟先生深深地鞠了個躬,一臉自責的道:“孟先生,當年的事是我不對,這些年我一直愧疚不安,希望你能原諒我。”
“原諒?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東文的律法,會還我孟家一個公道。”文昌孟家是名門大門,名士之家,可并不表示他就是聖人。
大理寺卿聽到這話,立刻道:“孟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秉公辦理。”
案子繼續往下審,說完孟家的事後,孟先生不在說話,銀發老者與墨神醫之間硝煙味十足。墨神醫在孟家這宗案子上認罪認得爽快,可其他的指控他卻一樣不認。
什麽與徒弟的妻子通奸,殘殺弟子,拿人試藥,拿人煉藥,墨神醫通通不認,并以人格發誓,他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墨神醫義正言詞的說,他因孟院長之死就愧疚了二十年,而且他是大夫,在他心中人命是無比重要的,他絕不會做罔顧人命的事。
當年孟院長那件事,也不是因為他拿孟院長試藥,而是他太想救活孟院長了,最後孟院子出事,他一害怕才把罪名推到徒弟頭上,而他的徒弟也一直沒有回來……
因墨神醫之前認罪态度極好,面對銀發老者的指責默不吭聲,大理寺卿和孟先生對墨神醫也少了幾分偏見。再加上銀發老者沒有證據,其他的指證還真落不到墨神醫頭上。
案子就這麽僵住了,銀發老者一口咬定墨神醫做了這些,可卻拿不出證據。
“我雖然有種種不好,可是我做的事我認,不是我做的事我絕不會認。”墨神醫應下害死孟老爺子的罪後,整個人又好像活了下來,就好像心中最大的包袱已放下,他坦蕩不懼世人。
這一刻,饒是孟先生也不免相信墨神醫的話。
“小人,卑鄙,無恥!”銀發老者發現了墨神醫的企圖,當堂吐了口血。
卑鄙,真得很卑鄙……認下一條不輕不重的罪,雖然名聲沒了,可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人無完人,現在的墨神醫醫術越發的好了,已經沒有醫死人的消息傳出來,世人就算計較,過個一兩年也就淡忘了。
墨神醫無視銀發老者的指責,挺直背脊站在公堂上,暗淡無光的臉色似乎又恢複了幾分光澤,隐約又有幾分世外高人意味。
這兩個鮮明的對比,讓大理寺卿不由得倒向他,見銀發老者一再咆哮,大理寺卿面露不耐,重重拍打驚堂木,讓銀發老者安靜。
“蒼天不公,蒼天不公呀!”銀發老者不敢再鬧,卻低垂頭喃喃自語。
他低估了墨神醫的陰險,也高估官府的力量。他本以為官府會派人去查,結果官府根本不查,全部要他拿證據,他一個殘廢的老人,去哪裏尋其他的證據?
他為了找到孟院長之死的證據,就找了二十年呀!
沒有證據,空口指證并不能治墨神醫的罪,不過墨神醫身上還背了一條醫死人的罪名,大理寺卿也不敢放了他,依舊将人押了下去。
墨神醫在離去前,再次朝孟先生作了個揖,“聽聞無生攜令公子進京求醫,我雖不才,可醫術尚可,還請先生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能彌補自己當年犯的錯。這一次,我必不會叫先生失望。”
一揖到底,墨神醫一臉懇求地看着孟先生。
其他的罪沒有證據,他完全可以不認,只要官府公布他無罪,那麽之前世人指責的越兇,之後就會同情他。
至于孟家這件事?
只要孟家肯讓他為大公子醫治,就表示孟家原諒了他,旁人也只是說說而已,過一兩年就淡了……
252起疑,不利出行
252起疑,不利出行
聽到墨神醫的話,孟先生有那麽一剎那他心動了。墨神醫的人品确實糟糕,可他的醫術在四國當中卻是最好的,如果說在四國中,有誰能醫好他兒子的病,恐怕只有墨神醫。
可要是他同意讓墨神醫醫治,那他們孟家就不能再追究二十年前的事,至于墨神醫其他的指控?
孟先生相信,只要他們孟家不追究,墨神醫其他的指控一定會變成莫須有,到時候身敗名裂的,反倒是指控他的銀發老者。
銀發老者也聽到了墨神醫的話,離去前回頭看了兩人一眼,那一眼充滿嘲諷與鄙夷。墨神醫卻像是無事人一般,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孟先生答案。
他有九成的把握,孟家人會答應。放眼四國,除了他之外,再無人能醫好孟公子的失語症。
孟先生很想說不,可想到他的兒子至今無法說話,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可要讓他答應,又像是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孟先生嘆了口氣,“這件事,讓我再想想。”
墨神醫見好就收,沒有步步緊逼,而是從容的離去……
公堂上發生的事,普通百姓不知,皇上和蕭天耀一定會知道。皇上知曉墨神醫認下孟家的罪,卻否絕其他的罪證,不由得笑了出來,“他倒是精明,這麽做也好。”
一味的承認,一味的不承認都不行。孟家的事證據太多,孟家人又在這裏,墨神醫要是一味的否絕,反倒會越扯越深。
至于其他的?
只要蕭天耀不插手,皇上相信那些事永遠不會暴露出來。
“既然他有能耐翻身,你就照看一二。”皇上下令,在大牢裏的墨神醫立刻享受到特別的優待,雖然看上去老了不少,可卻幹淨整潔,維持了他高人的氣度。
蕭天耀并不在意,墨神醫承不承認銀發老者的指控,現在墨神醫推得越幹淨,事情暴露出來後他就會跌得越慘。反倒是孟家的事,讓人無法掌控。
蘇茶擔憂的道:“孟家要是應下墨神醫的請求,讓他為孟公子醫治,事情暴發出來後,孟家會很難看。到時候,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還墨神醫這個人情,孟家都會出手幫墨神醫。”
“所以,不然讓孟家應下。”打蛇不死反被咬的道理,蕭天耀再清楚不過,既然對墨神醫出了手,蕭天耀就不允許他有翻身的可能。
“孟家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答應,南蠻那邊我會加快速度,這兩天就能暴出來。只是消息傳來,還需要等一段時間。”南蠻與東文相隔甚遠,就算是消息傳過來,至少也要十來天的時間。
有十來天的時間,足夠墨神醫翻身。
蕭天耀輕敲桌面,片刻後,說道:“将墨玉兒身帶有毒發簪,害本王醫治失敗,險些毀了本王雙腿的事,透露給孟家。”
蘇茶眼前一亮,“孟家聽到這個消息,必然會猶豫。”
“只要他們猶豫不決,事情就好辦了。”蕭天耀閉上眼,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危險的笑……
林初九自從上次出門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這幾天一直忙着照顧傷員,見那幾個人的傷勢已平穩,林初九便打算出門走走,順便也為自己補補貨。
藥草一類的只出不進,蕭天耀就是再不管她也會起疑心,她需要出去買的些藥。
林初九沒有和蕭天耀打招呼,直接讓曹管家準備馬車。
“王妃,王爺知道嗎?”曹管家心中暗暗叫苦。
王妃怎麽又要出門呀!
“不知道,你去和王爺說一聲就是了。”自從上次找蕭天耀道謝不成,反被他奚落後,林初九就沒有見過蕭天耀。
當然,晚上不算。哪怕是相擁而眠,林初九也是完全不知情的。
“這……”曹管家一臉為難,衷心的希望林初九去說,可林初九卻只當沒有看懂,“快去問吧,我等着出門。”
曹管家沒法,只得硬着頭皮去問,本以為會惹來一頓冷眼,不曾想蕭天耀爽快的應下,“帶上護衛即可。”
“小人這就去安排。”有了蕭天耀的同意,曹管家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依舊是上次跟林初九一起出去的護衛,林初九見到後,點了點頭,便登上馬車。
護衛問了林初九要去哪裏後,直接将人送到京中最大的藥店。當然,護衛不會告訴林初九,這家藥店是蕭天耀開的。
店家的主人聽說蕭王妃要來選藥材,忙将人請到後間,問清林初九要什麽藥後,一一取了樣品給林初九看,林初九見藥材品相不錯,價格也合理,當場就定了下來,讓掌櫃送到蕭王府去。
買了藥材,護衛問林初九還要去哪,林初九猶豫片刻還是指了慈恩堂。
她自己就是孤兒出身,很清楚慈恩堂裏的孩子要養得好了,絕對是一大助力。
她有得是銀子,養一批孩子完全不成問題。
護衛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又問了一遍才相信林初九說得真是慈恩堂,眉頭緊微。
慈恩堂真不是貴人們會去的地方,護衛不明白林初九怎麽會想去那裏,本想勸說一句,可林初九說完就上了馬車,護衛只好朝慈恩堂駛去。
慈恩堂是朝廷開設專門用來收養棄嬰的地方。慈恩堂在東文各縣城皆有,但要說最氣派的當屬京城的慈恩堂了。
京城的慈恩堂雖不處在鬧事,可卻離京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隔一條胡同。
胡同并不寬,至少馬車無法通過,護衛将馬車停在朱雀大街外,說道:“王妃,前面就是慈恩堂了,馬車進不去。”
“我們下車走過去。”林初九走下馬車,正欲随護衛往胡同裏走,可是……
還沒有擡步,醫生系統突然響了,提醒她有病人需要她救治。
有沒搞錯!
林初九差點罵人了……
一出門就有病人需要救治,她還能出門嗎?
“病人情況危急,請進盡救治。”醫生系統又一次給出提醒,林初九站在原地,臉色很難看。
侍衛等了半天,也不見林初九走,不由得提醒了一句:“王妃,我們還去慈恩堂嗎?”
“去,但不是現在……”林初九磨牙,憤憤的轉身,尋找醫生系統所說的病人……
253遇上,這運氣……
253遇上,這運氣……
目标非常明顯,林初九一回頭就看到了……
朱雀大街上,一家叫百年的藥店門口圍了不少人,那些人說什麽林初九聽不到,但她可以肯定,她的病人在那裏。
沒有任何猶豫,林初九朝人群走去。護衛雖想要阻攔卻被林初九瞪了一眼,侍衛吓得慌忙後退,默默地跟在林初九身後。
“這兩孩子真可憐,爹死了,娘又跟人跑了,連遮風擋雨的屋子都沒有,孩子病成這樣才發現。”
“周小子,你快起來吧,你弟弟的病沒救了,你還是省點錢,給他買點好吃的,讓他走得安心。”
“是呀,周小子。劉大夫說了醫不好,你再求也沒有用。”
……
林初九在護衛的幫助下擠到前面,看到一個衣衫褴褛的少年,抱着一個還算幹淨的孩子跪在百年藥店前。那孩子臉上不知長了什麽,紅腫流膿看上去非常吓人,圍觀的百姓也不敢靠近。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我會賺錢還您的,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少年緊緊的抱着孩子,不斷的磕頭求藥店的人,可藥店裏卻沒有一個看過來。
“大夫,求求你了。”少年的聲音透着絕望,眼神呆滞,像是失了魂。
藥店裏,有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一臉無奈的道:“周小子,我真得醫不了,你弟弟的病拖得太嚴重,身子太虛,沒有人參保不住命。”
對大夫來說,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遇到,因為無錢醫治病情越來越重,最後沒救的病人。大夫有同情,可卻同情不了那麽多人。
周姓少年聽到大夫的話,眼中有了一絲神采,“劉大夫,你先給我弟弟用人參行不行?錢我一定會還你的?”
劉大夫沒有說話,藥店的小二就嘲諷的道:“還?你拿什麽還?賣了你也買不起一片參。”
“我……”周姓少年死死地咬着唇,唇角滴血卻不覺得痛,仍舊死死地咬着,極力壓抑自己,不肯讓自己哭出來。
周姓少年緊緊地抱着懷中的孩子,緩緩起身,卻因為身體太弱,起到一半又跌了下去,林初九忙出手扶住他,“小心!”她是擔心懷中生病的小孩摔出去。
“劉……”周姓少年擡頭,本以為是藥店的大夫,卻見到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剛燃起的希望又變成了失望,往後縮了縮:“謝謝姑娘,我身上髒。”
林初九并不在意少年的防備,指了指他懷中的孩子,說道:“我能救你弟弟。”
“什麽?”少年猛地睜大眼睛,看着林初九,不敢置信的道:“姑,姑娘,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能救你弟弟,你讓我看看他行嗎?”其實,沒有醫生系統的提醒,她要看到這個病人也會救的。
“你真得能救我弟弟,你沒有騙我?”少年顫抖地看着林初九,一直強忍的淚水在這一刻終于落了下來。
“不騙你,我是大夫,真得能救你弟弟,你放來讓我看看他。”林初九從少年懷中,接過孩子。
少年這一次沒有拒絕,而是松開手任林初九将孩子抱走。
“主子。”護衛見林初九居然動手去抱一個髒孩子,不由得出手擋住。
要讓王爺知道,還不得殺了他。
“放手!”林初九沉下臉,一點也沒有對少年的客氣。
“主子,您身份……”尊貴兩個字,在對上林初九的冷眼後,生生地咽了下去。
王妃一出門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點也沒有在王府裏好說話。
“你的責任是保護我,而不是幹涉我的事。”什麽人都能幹涉她的事,她這個王妃還算是主子嗎?
“是。”護衛低頭,後退半步。
周姓少年還有圍觀的觀衆,被這一幕給吓傻了,一個個看着林初九,眼神透着敬意與惶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這位姑娘,好像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物?
“我的馬車在那裏,我們過去。”林初九抱着懷孩子,發現這個看上去三四歲的孩子輕得可怕,也不叫護衛幫忙,自己抱着朝馬車走去。
“哦哦……”周姓少年呆了一下,才踉跄跟上。
圍觀的群衆倒是想要看熱鬧,可看到林初九身後的護衛,誰也不敢上前,一一散開。
“公子,我們也回去吧。”人群後,一着藍布粗衣的小厮,對一位身着月牙白長袍的公子說道。
那公子身形修長,面冠如玉,氣質高潔,讓人一見難忘。最讓人驚豔的那雙眼子,璨若星辰,只看一眼就讓人無法忘記。
這樣的人,走在人群必然是焦點。而事實也是這樣,因為他的出現,大街上的行人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偷偷打量他。
年輕的小姑娘,一臉嬌羞的想看又不敢看,路人小販也不敢放肆的打量,生怕亵渎了他。
這位公子就是文昌孟家的大公子孟修遠,路過朱雀大街,看到那對跪在藥店門口求醫的兄弟,本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忙,卻沒有想到有一個人比他更快一步。
孟修遠看着抱起少年朝馬車走去的林初九,臉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眸光輕掃,看了一眼打量他的人,沒有露出不耐與厭煩,而是淺淺點頭,轉身朝一旁的茶樓走去。
衆人的視線一路尾随,直到孟修遠走進茶樓,看不到他的身影,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
這就是孟家大公子孟修遠,他不需要說話,只要往人群一站,便是那樣的與衆不同,奪人眼球。
林初九抱着孩子上了馬車,護衛與周姓少自覺在馬車下等着,林初九見狀放心的從醫生系統取出藥包。
周姓少年看上去衣衫褴褛,可生病的孩子卻很幹淨,哪怕他此時全身長了膿包,衣服也是幹幹淨淨的,可見這個孩子被照料的極好。
孩子身上的膿包是中了毒,然後引起高燒不退,嚴重脫水。不過不是什麽厲害的毒,應該是家裏被蜈蚣和毒蜘蛛咬了,只因為沒有及時醫治,這才使得情況越來越嚴重。
不過,人到了林初九手上,自然不會有事!
?作者題外話】:我是廢柴九……争取晚上十點再更兩章。
254救命,病人多到哭
254救命,病人多到哭
林初九給小孩子注射了血清,又給他喂了兒童專用的強效退燒藥,然後一邊給他挂水,一邊清理傷口處的穢物。
小孩子似乎很難受,不斷的扭動身子,可林初九只要說一句:“乖乖不要動,很快就好了。”小孩就放松下來,只是嘴裏哼哼着……
等到林初九做好這一切,已是半個時辰後,馬車外的護衛和周姓少年都等急了,可誰也不敢打擾林初九,只是死死地盯着馬車門,等着林初九出來。
車門“嘩啦”一聲打開,護衛和周姓少年同時瞪大眼,看到林初九出來,護衛暗松了口氣,周姓少年則是急切的問了一句:“姑娘……”
“夫人,我家主子已成親。”護衛淡定的糾正,周姓少年從善如流的改口:“夫人,我弟弟他怎麽樣了?”
少年雖急切卻不莽撞,哪怕知道林初九身份不凡,也沒有露出怯态,一點也不像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
“暫時沒事了,我回頭讓人給他送一些藥來,他現在需要好好休養。”燒還沒有退,餘毒也沒有清,但現在林初九卻無法再給他用藥,需要等明天。
“謝謝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我無以回報,此生我周和安任憑夫人差遣。”少年雙手抱拳,輕易地就把自己給賣了。
林初九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救你弟弟并不是為了要你報恩。你們住哪?我讓人送你們回去,明天也好給你們送藥。”
“我……”周和安低垂着頭,不知如何回答。
林初九一看就明白了,“沒有住處?”
“我把房子賣了,湊了銀錢給我弟弟治病。我明天抱着弟弟來這裏等夫人,可以嗎?”周和安一臉希冀的看着林初九,生怕林初九拒絕。
“你弟弟現在這個樣子,需要好好休養,你沒有住處帶着他怎麽辦?”林初九看着面前的少年,索性好人做到底,“我讓人幫你們在客棧訂一間房,你們兄弟二人暫時住着,等你弟弟病好了再想辦法吧。”
“夫人,這不行。”周和安忙拒絕,低着頭道:“我,我們已經欠你很多了。”
“反正都欠了,欠多欠少有什麽關系。等你長大後,賺了銀子一并還。”面前的少年并不是好吃懶做,他是年紀太小,還無法承擔養家的重擔。
她也曾年幼過,她很清楚在這個年齡面對生存壓力的無奈。
“謝謝夫人,夫人放心,我現在就能賺錢,我一定會還夫人的銀子。”周和安沒有拒絕,不是他好享受,而是他弟弟的情況,确實不适合住破廟。
“走吧,正好我也需要換一身衣裳。”好在馬車裏都有備用的衣服,不然她真只能回家了。
考慮到周和安兄弟二人都是孩子,林初九給他們找了一家還算不錯的客棧,幫他們付了一個月的房錢和飯錢,最後還給周和安留了一點碎銀,讓他等孩子醒了後,買點好東西給孩子補補。
周和安很不想收,可看着瘦弱的弟弟,周和安紅着眼睛收了下來,這一次少年沒有說謝謝。
有些恩情,不是一句謝謝可以還清的。
林初九借着客棧的房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便離開了,速度之快就好像身後有惡狗在追。
沒辦法,林初九真怕走兩步又遇到一個要救的病人,她今天就什麽也不用做,一路當聖母了。
饒是林初九跑得再快,路上還是遇到了一個摔傷的大娘,在醫生系統的強制要求下,林初九将大娘扶了起來,并幫她将扭傷的腿包紮好。
在大娘一再道謝下,林初九僵笑着離開……
這日子沒法活了!
明明她之前出門,一個病人也沒有碰到,怎麽今天就這麽走運,接二連三都是病人呢?
難道是因為她之前坐在馬車裏的原因?
好像真是這樣,她之前坐在馬車裏,從周和安兄弟身這中過,醫生系統也沒有提醒。直到下了馬車,才收到醫生系統的提醒,難道馬車有阻隔求救信號的功能?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好了,不然她以後都不敢出門了。
回頭去試試。
“主子,前面慈恩堂。”護衛見林初九心不在焉,出聲提醒。
“哦……”林初九忙收斂心神,看着不遠處的慈恩堂,眼中閃過一抹傷感:擱這個時代來說,她就是在慈恩堂長大的孩子了。
剛走近,就聽到一陣“哇哇”的哭聲,聽聲音不止一個孩子,而且還有幾個明顯哭得岔氣了。
怎麽麽沒有人管?
林初九眉頭微蹙,護衛悄悄看了一眼,在心中暗道: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沒有人受得了慈恩堂,沒看到這裏左右都沒有人住嗎?
慈恩堂的孩子沒日沒夜的哭,這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
護衛等着林初九往回走,卻不想林初九居然繼續往前走,還踏上了臺階……
只是,剛踏上臺階的林初九,突然抱着頭叫了一聲:“啊……好痛!”
“王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