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門,(29)
視品,而是立刻脫下外衣,蓋在她們身上,尋了溫柔的婦人,将這群女孩安置好。
除了渺雲庵外,還有膽大的沖進了葵園,打傷了葵園看守的人,在地上挖出一俱俱白骨。
白骨有男有女,還有幾俱剛剛腐爛,看着像是不久前埋下去的。
葵園遭了殃,道廟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南安郡王手握重權,卻癡迷長生之道,一群熱血之士,在道廟找到數十個被當着血奴養的少女。
這些少女,手腕上都有至少數十道傷口,臉色慘白不似人。
……
當這些藏污納垢的據點被人挖出來後,再也沒有人敢說,今天突然從天而降的紙片,上面寫得都是胡話!
“老天爺開眼,這是老天爺開眼,要懲罰惡人。”有年邁的老者,跪在家門口,朝皇宮的方向叩頭。
“我的兒呀,我的兒呀。”
“我的乖囡囡,娘錯了,娘錯了,娘就不該貪圖幾兩銀子,把你給賣了。”
……
受害者家屬痛哭流涕,跪在衙門外,祈求官府還他們一個公道,還他們死去兒女一個公道。
各大書院的學子聚在一起,準備為民請命,求皇上嚴懲兇手。
當世名家、大儒痛心疾首,寫長賦痛斥無道官員。
前後不過一個時辰,消息卻在京城傳遍,皇上就是想捂也捂不住……
158重懲,民心不可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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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重懲,民心不可違
收到天藏閣的消息,皇上就做了周密的安排,只是他千想萬想,怎麽也沒有想,到蕭天耀會這麽無恥,将手上掌握的罪證,以這種方式暴露出來。
皇上收到消息後,怒不可遏,立刻派人鎮壓,可是晚了。事情一旦暴露出來,想要抹除幹淨,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皇上的人在一個時辰內,将蕭天耀派人“灑”的紙張全部收回,可卻收不回衆人聽進腦子裏、看在眼裏的的東西。
密探首領進宮複命,保證京城再也看不到,一張寫了朝中大臣罪證的紙。至于蕭天耀手中還有多少,那就不得百裏知了。
看着手邊一疊寫着朝中大臣所犯這罪的大紙,皇上臉黑如鍋底,“這就是朕的好臣子,你們可真是給朕長臉了。”
水至清則無魚。皇上自然知道手底下的人,不可能都幹淨,可卻沒有想到這些人這麽過分,完全目無法紀。
“臣等知罪。”議事殿下,以林相和右相為首的官員,齊齊跪下。
林相和右相本人并沒有犯什麽錯,可他們的家人、仆人有罪,這個時候只能請罪。
除了家人犯事外,右相最小的孫女還被九門提督給糟踏了,請完罪後,右相又上折子狀告九門提督,要求皇上嚴辦。
本來,右相為了家族清譽,是不想承認被九門提督遭賤的女子是他的孫女,奈何對方直接将人送上門,他就是不認也不行。
認了,自然要讨回公道!
“老臣肯請聖上,為老臣做主。”右相痛哭流涕,一大把年紀卻哭得該個孩子似的,皇上雖然滿是怒火,可看着還是極為不忍。
衆朝臣中,并不是只有右相一個苦主,見右相哭得淚人,這些人立刻悟了,一個個跟着求皇上為他們做主,把自己塑造得其慘無比。
而其他犯了事,但不嚴重的官員,也一個個跟着附和,要求皇上嚴懲九門提督等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像九門提督和鎮遠大将軍犯的罪,擺明是死路一條,不把他們推出來平息皇上的怒火和百姓的不滿,推誰出來?
本來,皇上召集重臣,是為了解決眼前這事帶來的壞影響,可不想臣子們主意不出,反倒要他主持公道,這簡直是……扯蛋!
這還不夠,右相等人還沒有安撫下來,太監又來報,福壽長公主進宮像皇後哭訴,說驸馬要與她和離。
天家的公主從來沒有和離的,公主行事張狂,驸馬只能忍;而驸馬要做錯事,直接就沒命,公主完全可以再嫁。
福壽長公主養小白臉的事不是什麽秘密,畢竟是枕邊人,驸馬怎麽可能一點也不知情。一直以來不過是裝糊塗,左右外人不知,面子上不受損。
可現在,蕭天耀直接将福壽長公主養面首的事暴露出來,驸馬還要能忍,那就不是男人了。
福壽長公主的驸馬也不是什麽普通人,他本身是西北侯的嫡幼子。先皇當初為拉攏西北侯,才招其幼子為驸馬。
西北侯嫡幼子也知這場婚事,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即使對福壽長公主不滿,面子上卻過得去。可現在福壽長公主的醜事暴露出來,西北侯嫡幼子為了面子也不能忍,和離是必須的。
外面騷亂還沒有平息下來,內亂又起,皇上頭痛不已,只得先遣散朝臣,回後宮去安撫福壽長公主。
西北侯手握重兵,這個時候不能出事,還是要以安撫為主。
衆臣依言退下,右相步履蹒跚,看上去就像老了數十歲。剛走到宮門口,就見右相府的下人上前,痛苦道:“老爺,小小姐,小小姐醒來後,不堪受辱,撞柱死了。”
右相一聽,驚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
“太醫,太醫,快叫太醫。”
宮門外,一陣慌亂,衆人齊齊圍在右相身側,此刻,哪怕是與右相不合的林相,也上前幫忙,太醫來時也在外面候着。
當然,林相表面一臉擔憂,心裏卻暗罵右相這個奸賊,遇事就裝病,簡直是孬種。
好吧,林相承認他也想裝病,免得被卷入風波中,可是……
他沒有右相“走運”,不是受害家屬,更沒有右相狠心,輕易就讓嫡親孫女“撞柱而亡”。
什麽不堪受辱,撞柱而亡騙騙外人還行。像林相這等老油條,用膝蓋想也明白,右相的小孫女必然是因為家族名聲,而被迫“自殺”。
牽一而動百。這次的事情非常惡劣,即使皇上鎮壓及時,可依舊無法阻止消息蔓延。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皇上可以下令不許百姓議論,可要捂蓋子就此揭過也不現實。
九門提督等人惡行累累,皇上就是想要包庇也不行,他須給朝臣、給天下百姓一個交待,不然民心**,內憂外患……
皇上,也不是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的。
蕭天耀雖然在蕭王府,一步未出,可外面的事情卻了如指掌。
可以說,事情完全按照蕭天耀預料的那般發展,皇上迫于壓力,不得不将蕭天耀所列的官員,全部收押起來,并下旨嚴辦。
當然,這點損傷根本動搖不了皇上的根基,雖然此次倒黴的都是重臣,可皇上要提人補上這些位置,也就是張嘴的事。
最讓皇上頭痛的是,蕭天耀手上的罪證,遠不止這些。
按天藏閣的說法,蕭天耀收羅了大大小小上百名官員的犯罪證據,這次放出來的不過是十之一二。
“該死。”皇上一拳捶在桌子上,鮮血從指縫中沁出,可他卻不覺得痛。
皇上很清楚,蕭天耀這是在威脅他。他要繼續針對蕭天耀的心腹,蕭天耀就敢将那些人的罪證,以廣而告之的方法,公衆于諸。
必須,要将蕭天耀手上掌控的證據拿回來!
必須,要找到蕭天耀印制罪證的地方!
必須……
很多事必須要做,可事與願為。密探們經過三天三夜的追蹤,查到了印制罪證的據點,可除了一些印刷模板外,那裏空無一人。
密探們經過三天三夜的追蹤,終于找到了在京城散播罪證的人,可那些人全是江湖中人,別說他們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是自殺,就是抓了活口,也無法将罪名冠到蕭天耀頭上。
蕭天耀動手時,早就将自己摘了幹淨,皇上想要借此抓他的辮子,幾乎不可能……
159變态,塵埃落定
159變态,塵埃落定
人,只有在被打疼了後才知道怕,皇上也不例外。
手底下的密探查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餘下的罪證,更別說查到蕭天耀參與此事的罪證,皇上就是想要辦蕭天耀也沒有辦法。
眼見京城亂成一鍋弱,局勢越來越緊張,皇上為了朝堂安穩,不得不退一步。
在嚴懲九門提督、安南郡王和鎮遠将軍等人後,皇上下令命大理寺審理之前關押的武将,真要犯了大事便革職查辦,些許小事皆以證據不足放了。
從抓人到放人,前後不過十餘天的時間。可對那些關在大牢裏的武人和他們的家人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他們還以為這次死定了,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無罪開釋。
出了獄,那些個武将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個個對蕭天耀感激不盡,越發地堅定緊随蕭天耀的步伐。
關鍵時刻,蕭王沒有丢棄他們,這樣的主子值得用命追随。
這些武将在軍中都是有實職的,既然他們沒有罪,自然是要官複原職。雖然皇上很不樂意,可這個時候皇上真得不想再出亂子。為了安撫蕭天耀,皇上只得默許他們回到軍中,随大軍去往前線。
前線戰事吃緊,京中局面剛剛平定下來,皇上便下旨任命徐達為主帥,率五十萬大軍前往邊境,抵禦北歷的大軍。
為激動衆将士,皇上親自去城外為徐達和大軍踐行,預祝他們得勝歸朝。
大軍出發後,外患可以暫時放心,皇上有了更多時間也處理內亂,平定之前“罪證”一事帶來的惡劣影響。
京城的輿論風向,在皇上高壓下,由聲讨九門提督等人,改為談論東文與北歷的戰事,無論是大街還是小巷,都沒有人敢再談論之前的事。
只是,百姓好控制,可蕭天耀卻不好付。蕭天耀手上握有能動搖東文官場的東西,皇上不想天下大亂,不想再受蕭天耀威脅,就必須把東西拿回來,只是……
要怎麽拿呢?
每每想到,自己被蕭天耀威脅的事,皇上就像吃了一只蒼蠅一樣惡心,心裏更恨天藏閣惹是生非。
“朕就不信,奈何不了你。”皇上重重一拍桌子,眼中閃着冰冷的寒光……
成功反擊,逼得皇上退讓,蘇茶和流白雖累可更多的卻是高興。不過,高興之餘,兩人又不免擔心,“皇上吃了這麽大的虧,不會就此罷休。”
流白點頭,“我們手上這些罪證,就是一把雙刃劍,能殺敵可也會傷己。”如果讓人知道,他們手上還有許多大臣、武将的罪證,那些人恐怕會铤而走險。
“這些東西,必須盡快想個妥善的辦法處理掉,不然我們會有危險。”蘇茶沉着一張臉,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俗話說得好,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真要将那群人逼急了,指不定會幹出多麽瘋狂的事。
蕭天耀漫不驚心的聽着,等到蘇茶與流白說完,這才開口道:“燒了!”
“啊?”蘇茶一愣,以為自己幻聽了。
“燒了。放消息出去,就在今晚!”左右,他也沒打算将東文朝臣一網打盡。
這些人确實不是個東西,可誰能保證新上任的官員就是個東西?
與其再培養一批餓鬼吸食百姓的血肉,不如讓這群吃飽了的呆着。
“全燒了?一點也不留?”流白頗為心疼。
這可都是銀子。
“全燒了。”蕭天耀毫不心疼。
用百萬兩銀子,扳回一局,很值!
衆官員的罪證握在手上不能用,那就是一個燙手山芋,要不趕緊處理,指不定會帶什麽麻煩。
蘇茶和流白當天夜裏就去布置,悄悄命人将消息傳出去,說蕭王要将從天藏閣買來的消息,全部燒毀。
當天夜裏,位處京城東大街的安平書齋起火,無人員傷亡,可裏面的藏書,卻全部付之一炬。
經查,這家書齋前不久轉手,店主是一個外地人。不過着火後,卻沒有人去官府報案,也沒人出面認領這間書齋。
于是,衆人皆悟了,這間書齋應該就是蕭王的了,而被燒掉的也不是什麽書籍,而是東文一幹官員的罪證。
當然,也有人不信,比如皇上。他不認為蕭天耀會輕易,将可以威脅他和朝臣的東西燒掉,皇上派人去查證,結果證明蕭天耀真把他手上的罪證全燒了。
像是為了給蕭天耀背書一樣,天藏閣隐晦的表示,蕭天耀确實是将那些罪證燒了,大家可以安心。
天藏閣雖然龌龊,可他們從不給假消息,朝臣們聽到這個消息,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再不用成天想着要如何弄死蕭王,一切似乎又回到重前,可又有什麽不同……
“天藏閣怎麽會為蕭王背書?”皇上很不高興,他好不容易布好局,打算借那些武将之手對付蕭天耀,可因為天藏閣一句話,一切都成了泡影。
“天藏閣一向忌憚蕭王,他們此舉應該是為了彌補,之前出賣蕭王的過錯。”密探首領将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而這個猜測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
天藏閣之前并不怕蕭天耀,怎麽突然又妥協了呢?
天藏閣知道了什麽?
“去查一查蕭王的雙腿怎麽樣了?”天藏閣不會忌憚雙腿皆廢了的蕭天耀,除非……
蕭天耀的腿好了!
皇上猜得沒有錯,蕭天耀的腿好了!
林初九怎麽也想不明白,就憑蕭天耀那麽糟蹋自己的身體,他的傷怎麽可能恢複得這麽好?
“這怎麽不可能!”這才多少天?
十天不到的時間,擱普通人身上連拆線的時間都沒有到,蕭天耀的腿卻好了……
這簡直要逆天!
“沒有什麽不可能。”蕭天耀此時,已經可以棄輪椅直接行走,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他還是坐在輪椅上罷了。
“這根本不符合常理。”即使事實在眼前,林初九依舊沒法立刻消化。
太不科學了!
正常人怎麽可能有這麽強悍的恢複能力,蕭天耀簡直就是一個——變态!
林初九目瞪口呆的傻樣取悅了蕭天耀,想到林初九之前氣呼呼指責他糟蹋身體的樣子,蕭天耀一本正經道:“本王……本就不該用常理來判斷。以後,別再胡亂指着本王的鼻子罵,免得傳出去讓人——笑話。”
“你……”笑話你妹!
林初九的臉刷得一下就紅了。
是氣的,也是羞的。
她真是狗拿耗子,多管嫌事。她以後還要管蕭天耀的事,她就把“林”字倒過來寫……
160生辰,來者不善
160生辰,來者不善
不管林初九覺得多麽不可思議,蕭天耀的腿一天好過一天都是事實,複健這種事根本不需要提上日程。
林初九蹲在蕭天耀身旁,仔細研究完他的傷口後,不由得感慨:“人和人真是沒有辦法比。”
這才半個月,蕭天耀的雙腿就能行動自如,要不是那四道淺色的疤痕,林初九都懷疑蕭天耀的腿,從來沒有廢過。
這都幾天過去了,這姑娘怎麽還是一副見鬼的表情?
蕭天耀不由得搖頭,拍了拍林初九的腦袋,哄道:“是你醫術好。”
“算了吧,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雖然醫生系統給她記了十點,可她一點也不高興。蕭天耀的腿完全是自己好的,與她沒有關系。
遇到這樣的病人,連藥錢都要少賺幾個。
“你很厲害。”沒有林初九,就算他恢複能力驚人,也好不起來。
“看在你誠心誇我的份上,我勉為其難的受了吧。”林初九起身,拍了拍手道:“好了,王爺你的腿傷好了,什麽時候搬出去?”
為方便照顧,蕭天耀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她的院子。
蕭天耀神色微變,若無其事的道:“過兩天。”
“好,”只要答應搬出去就好,至于兩天後還是三天後搬,對林初九來說沒差。
得到想要的答案,林初九也不留下來讨人嫌,随意尋了個理由便出去了,蕭天耀也沒有留。
只是,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林初九也沒有見到蕭天耀搬出去,反倒等來一份莫名其妙的邀請。
“王妃娘娘,福安公主送來帖子,邀你四月十二去參加她的生辰宴。”翡翠進來,奉上一張精致的帖子。
“福安公主?”林初九在腦海裏搜尋了一下,才記起這號人物,“聖上的嫡親妹妹,嫁入崔家的福安公主?”
“是的。”福安公主是皇室唯一一個下嫁的公主,其他的公主都是招附馬、建公主府,只有福安公主和普通女子一樣嫁入崔家。
林初九隐約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意味,不由得問道:“最近發生了什麽事?”
她知道蕭天耀前段時間做了一件大事,只是具體是什麽她并不知曉。
聽到林初九問起,翡翠在心中暗道:王爺果然料事如神,居然猜到王妃會往外面的事上想。
翡翠不敢怠慢,将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一一說給林初九聽,不過翡翠沒有說這些事與蕭天耀有關,只重點強調:“因為福壽長公主養面首的事暴露出來,驸馬爺一怒之下與長公主和離了。福安公主與長公主一向親近了,這段時間福安公主經常進宮陪長公主。”
這下,林初九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王爺造的孽……要我來承擔?”林初九敢拿自己的腦袋賭,長公主養面首的事會暴露出來,絕對進蕭天耀的手筆。
翡翠吱吱唔唔不敢應。
有些事,心裏明白就成,不能說出來呀!
林初九也不為難翡翠,把玩着手中的請柬,漫不驚心的道:“王爺怎麽說?”
“王爺說,王妃娘娘想做什麽都行,天塌下來,他也兜得住。”他們家王爺,就是霸氣!
林初九滿意地點頭:“有王爺這話我就放心了。給福安公主回帖,我會準時到。”
福安公主是當今聖上的嫡親妹妹,深得皇上喜愛,與皇後的關系也極好,她的生辰宴要麽不辦,要辦必然是奢華盛大。
林初九自從嫁進蕭王府後,除了進宮謝恩,就沒有在京中社交圈露面,這是她第一次以蕭王妃的身份出現在正式場合,說什麽也不能丢蕭王府的臉。
當然,這些話是翡翠四個丫鬟說的,而且說得很隐晦。
許是因為上次被林初九罰了跪,翡翠四個丫鬟安分了不少,尤其是珊瑚,每次看到林初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林初九不高興。
其實,林初九很想告訴珊瑚,她真得想太多了。她當時确實不高興,可該警告的警告了,該罰的也罰了,只要珊瑚不再犯錯,她就不會糾着過去不放。
翡翠四人又不是她的心腹,她才不在意這四人忠不忠心。
到了四月十二天這天,翡翠四人一大早就給林初九梳妝打扮。
衣服是繡娘剛縫制的,首飾也是重新打的。不管是樣式還是用料,都配得上林初九的身份。
不是林初九浪費,實在是沒辦法。林夫人給林初九的陪嫁雖然好,可那些衣服林初九穿在身上不倫不類的,別說翡翠四人,就是不怎麽在乎衣着的林初九看着也別扭。
蕭王府的繡娘手很巧,衣服非常精致、合身。明亮紅色襯得林初九明豔動人;衣擺和衣袖處若隐若現的金色花紋,昭顯出林初九尊貴的身份。
金絲線繡的黑色寬腰帶,巧妙的勾勒出林初九的身形;略有些寬大的衣袖,随着林初九的動作,時不時在半空中漾起,帶着一股說不出來的韻味。
她們家王妃,真正是高雅端莊,雍容大方。
翡翠四人不是第一次見林初九,做這麽隆重的裝扮,可每次見到都要忍不住贊一句好看。
她們家王妃雖然年紀小,可周身的氣度卻絲毫不弱,比之皇後、公主也不差。
“王妃娘娘,你今天一定能豔壓群芳。”翡翠發自內心的贊道。
按說,福安公主是壽星,林初九不應該穿得這般張揚、高調,可明知對方來者不善,林初九還要避讓什麽?
女人,沒有哪個不喜歡看到自己漂漂亮亮的樣子,林初九也不例外。看到鏡中端莊貌美的女子,林初九不由得露出一抹笑,玩笑似的道:“豔壓群芳就沒有必要了,左右我成親了,不需要豔光四射的去尋個好夫婿,得把機會留給未成婚的小姑娘。”
翡翠四人見林初九心情好,也不由得打趣道:“一等一的好夫婿已經被王妃您尋到了,那些未婚的小姐,指不定怎麽羨慕王妃您呢。”
蕭天耀是好夫婿?
這得多昧着良心,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林初九心裏不以為意,可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白了翡翠一眼,笑道:“就你嘴甜。”
屋外,蕭天耀聽到林初九主仆打趣的話,不由得露出一抹淺笑……
161狀況,又見八百裏加急
161狀況,又見八百裏加急
等到林初九裝扮完畢,已是半個時辰後,屋外早就沒有蕭天耀的身影,打死林初九也想不到,蕭天耀之前來過……
王府外,馬車、車夫、護衛早已在等候,比之當初進宮有過之而無不及。
翡翠四人先一步出來,将林初九路上可能用到的東西全部搬上馬車。除了帶上兩套正服做備用,還特意帶了一套騎裝,以備不實之需。
福安公主的壽辰宴,并不是在崔家舉辦,而是城外的萬福園。
萬福園是皇上禦賜給福安公主的園子,“萬福”二字也是皇上親賜,尤此可見皇上有多重視這位嫡親妹妹。
萬福園與離皇家狩獵場靈獸苑只有一牆之隔,翡翠四人特意帶上騎裝、馬靴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和上次進宮一樣,蕭天耀對林初九外出一事并不過問,林初九也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她和蕭天耀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不得不湊在一起過日子兩個陌生人。
林初九覺得這樣正正好,翡翠四人卻覺得挺郁悶的,在門口左顧右盼,等了半天也沒有見蕭王派個人出來問候一聲。
唉……虧得她們之前還在王妃誇王爺是一等一的好夫婿,轉眼就暴露了實情。
府外,翡翠四人望眼欲穿了;府內,曹管家也急得不行,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大着膽子敲開書房的門。
“王爺,”曹管家不斷給自己打氣。
“何事?”蕭天耀頭也不擡。
皇上雖然妥協,将他的心腹全放了出來,可并不表示他就此高枕無憂,三十萬大軍的生死,還壓在他肩上,他……根本不敢松懈。
曹管家心裏打鼓,可還是硬着頭皮道:“王妃娘娘第一次參加正式的宴請,王爺,你看要不要交待王妃什麽叫?”
怎麽也要表示一下你對王妃的重視呀,王爺!
“王妃需要嗎?”曹管家最近太閑了嗎?居然有閑情管這些瑣事。
“呃……”曹管家被噎住了。
他們家王妃連皇後都能輕易擺平,似乎真得不需要。可是……
不需要并不表示王爺就可以不表示呀,王妃怎麽說也是女人呀。
蕭天耀見曹管家一臉扭曲,不耐的道:“你想說便去說……”
曹管家卻以為蕭天耀想通了,高高興興地應了一句,也不顧自己老胳膊、老腿,歡喜的跑到府外,可是……
“王妃呢?”馬車去哪裏了?
門房答道:“王妃早就走了。”
曹管家:……
在京中,比福安公主身份尊貴的人不多,而比她更得聖寵的人幾乎沒有。福安公主的生辰宴根本沒有敢遲到,大家都早早就趕到,就怕惹福安公主不喜。
當然,林初九并不在這一列,福安公主雖然是蕭天耀的皇姐,可與蕭天耀的關系一向不好。
甚至因為皇上的原因,福安公主與蕭天耀也算對立的,林初九準時到就已經是給福安公主面子,提前到那豈不是打蕭天耀的臉?
林初九是掐着點出門的,算是最晚的,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去參加福安公主生辰宴的夫人、小姐。
可林初九主仆五人并不着急,還因城外的路颠簸,特意讓車夫慢點走。
萬福園離靈獸苑很近,兩地離內城有一段距離,走了半個時辰才堪堪走了一半路,林初九無聊的直打哈欠,讓翡翠尋本書給她打發時間。
王府的馬車做功精良,車夫行得又慢,坐在裏面穩當的很,并不晃花眼。
翡翠給林初九尋了一本話本,說得是落魄書生與官家大小姐相愛、私奔的美好愛情,才看兩頁林初九就牙酸了。
正準備将書丢給翡翠,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拉車的馬受了驚,嘶吼一聲,馬車也跟着颠簸了一下。
“出……”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聽到對方高喊:“讓開,讓開!八百裏加急!八百裏加急!”
會動用八百裏加急的必然是大事,蕭王府的車夫來不及請示林初九,立刻将馬車趕到路旁,将路讓出來,侍衛亦是紛紛避開,給對方讓道。
“跶跶跶……”
三匹駿馬從林初九等人身邊走過,漸行漸遠,很快就聽不到聲音了。
車夫這才跳下馬車,跪下請罪。
林初九并非無理取鬧之人,讓車夫起來繼續前行,別耽擱了去萬福園的時辰。
她是不想早到,可也不想晚到,憑白給人說嘴。
馬車繼續前行,平穩依舊,只是林初九的心緒卻發生了變化。
聽到八百裏加急,林初九心裏很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
這種不安揮之不去,抵到萬福園後,林初九的心依舊是一跳一跳的,就連翡翠幾個也看出了異樣,以為林初九是怯了,不由的道:“王妃,我們沒有晚到。”王妃明明連皇後都不怕,怎麽這夥就膽小了呢?
林初九沒有解釋,只是點頭道:“我知道。”
林初九也知道這樣不行,她必須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不能讓人看出異樣。
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暫時壓下心中的不安,林初九露出從容矜持的笑,搭着翡翠遞過來的手,優雅的走下馬車。
蕭王府的馬車還未到,就有下人提前來通知了,依林初九的身份,這個時候該有人出來迎接。
可直到林初九走到萬福園的大門口,依舊不見出來迎接她們的人。而立在門口的侍衛,像是不認識林初九一樣,完全沒有放行的意思。
“王妃?”翡翠腳步一頓,面上顯出幾分不滿。
這是輕視,對林初九的輕視,也是對蕭王府的輕視。
林初九莞爾一笑,不在意的道:“遞上請柬。”
“是。”翡翠知道林初九的性子,不敢多言,依規矩将請柬遞到侍衛手中。
侍衛輕蔑地掃了林初九一眼,高傲地接過請柬,慢悠悠的打開,然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猛地磕頭:“不知蕭王妃駕到,小人罪該萬死,請蕭王妃高擡貴手,饒小人一命。”
這戲,演得真假!
林初九輕笑,不緊不慢的道:“确實該死。”
“小人知罪,請王妃恕罪。”侍衛不斷磕頭,很快就将腦門磕破,地上留下一灘血跡,看上去就像是林初九仗着身份欺負人。
“王妃……”翡翠四人心道不好,可剛開口,就見福安公主正領着一群貴婦人走過來……
162欺負,我就是跋扈又怎樣
162欺負,我就是跋扈又怎樣
“這是怎麽了?誰惹我們蕭王妃不高興了?”人未到,聲先至。
福安公主的聲音柔和圓潤,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一個溫和的好人。
林初九并不動,待到福安公主一行人走近,這才淡淡地開口:“公主萬福。”
按說,林初九的身份比福安公主高,可福安公主是蕭天耀的姐姐,林初九只能主動開口。
“蕭王妃客氣了,蕭王還好嗎?”福安公主點頭輕笑,不管心裏如何想,面上總是和和氣氣。
“給王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福安公主身後的夫人們,年紀都能當林初九的母親,可現在卻必須給她請安,因為林初九無論是身份還是輩份,都不是一般的高。
“免禮。”林初九坦然受之,沒有絲毫不适應,就如同她當初可以毫不別扭的跪下行禮一樣。
偉人創造環境,能人改變環境,像她這種庸人只能努力适應環境,而她一向做得不錯。
雙方見禮後,福安公主并不請林初九進去,而是指着跪在林初九面前,不斷磕頭的侍衛道:“這是怎麽了?這下人莫不是沖撞了蕭王妃?說來也是本宮的不是,下人遞消息進來時,本宮正好拿出皇兄賞賜的禮物,給衆位夫人欣賞,這才晚了一步,蕭王妃你別往心裏去。”
福安公主一臉笑意,彎變的眉眼沒有一絲惡意,可嘴裏的話卻極盡犀利。
拿皇上壓她?
不知道她家王爺,一直和皇上對着幹嗎?
林初九一臉輕蔑的道:“福安公主言重了,看門狗罷了,不過是按主人的心意行事,本王妃怎麽會放在心上。”
“蕭王妃慎言,屬下和王妃一樣,也是人生父母養的。”跪在地上的侍衛,突然擡頭,血色糊了一臉,看上去好不凄慘。
“怎麽傷得這樣重,天呀!”福安公主身後的夫人們,一個個驚呼,有幾個甚至說道:“蕭王妃,雖說侍衛是下人,可你也不該動不動就打罵。打罵奴才哪是我們這等人家會做的事。”
“蕭王妃,你看他都傷成這樣了,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他吧。再說,他說得也沒錯,下人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