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門,(20)
議。
要是以前,林初九絕不會這樣,可是……
委曲求全的結果是什麽?
是依舊得不到自己想要過的日子,既然如此,她就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沒有蕭天耀的庇護,她依舊可以過得很好。
進屋前,林初九将鞋子脫掉,只穿襪子走進去,這麽一來不僅沒有聲音,連痕跡也沒有。侍衛本想直接踏進去,可一看自己的鞋底,立刻默默地收回擡出去的腳,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開門、窗。”蕭天耀沒有讓自己的人為難,衆侍衛齊齊松了口氣。
面對準備充分的王妃娘娘,他們真得壓力很大。
林初九行動不便,走得很慢,可這正好可以讓她更專心的檢查。
林初九從梳妝臺開始,将屬于墨玉兒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檢查,先是看上面的指紋與痕跡,再讓醫生系統幫她鑒定,上面是否有可疑物質。
醫生系統可以通過她的接觸,感受到特質上異樣,但要分辨卻不能,需要更精密的儀器做檢查,不過現在只要能找出懷疑對象就好了。
梳妝臺,桌子,櫃子,床上,衣櫃……凡是墨玉兒的私人東西,林初九都一一檢查,尤其是她那天穿過的衣服、佩戴過的首飾。
林初九雖懷疑墨玉兒,可更多的卻是認為她被人利用了。
只可惜,林初九來晚了,墨玉兒那天所穿的衣服,全部清洗了,雖然清洗之前吳大夫也有檢查過,可也僅限于外衣,林初九的貼身衣物吳大夫是拿不到的。
一路尋找,眼見時辰就快要到了,眼見就差最後一個書箱沒有檢查,屋外的衆人包括蕭天耀都很緊張,可林初九卻依舊不急不躁,慢悠悠地坐着自己的事。
還是那句話,左右不會比現更壞了,她怕什麽。再說了,她再不濟也是皇上親賜的王妃,實在不行就和蕭天耀魚死網破,然後離開蕭王府就是了……
Advertisement
116清白,給我一個解釋
116清白,給我一個解釋
116清白,給我一個解釋
最後一箱書,如果林初九從中查不到什麽,那麽……
即使蕭天耀相信她沒有用,她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根本無法服衆,可就是這樣,林初九臉上也不見絲毫慌亂。
林初九先是檢查了一遍箱子裏外,從箱底抽出一個隔層,衆侍衛激動一把,一個個伸長脖子,想要看到裏面有什麽,結果裏面只有一個普通的布袋子,而袋子裏面什麽也沒有。
唉……有人嘆氣,說不出來的失望,林初九卻不氣餒,繼續翻找。而看似普通的書箱,裏面卻有不少隔層,林初九從裏面找到幾張漂亮的書箋紙,上面寫着蕭天耀的名字,還有幾首情詩。
看不出來,高冷的墨姑娘私底下居然這麽大膽豪放。如果是以往,林初九說不定會笑一聲,可現在她沒有這個心情。
将箱子裏的書一一拿了出來,林初九又在底下找到一個暗格,暗格裏一根被折成兩截的白玉發簪。
“這是……”林初九臉色微變,不自覺地看向梳妝臺。
那裏有一根完好的白玉發簪,和她那天檢查的一模一樣,可惜她手邊沒有精密的儀器,無法确定哪根發簪是她檢查過的。
至于暗格裏這根斷了的白玉發簪?
林初九也細細檢查了一遍,發現這要簪子也和她檢查的一模一樣,只是醫生系統沒有從上面檢查出任何有害特質。
林初九拿出白玉發簪的那一瞬間,蕭天耀就看到,瞳孔不自覺地收緊,心底為林初九松了口氣。
就憑這兩只簪子,也能證明墨玉兒不對勁,到時候就算不能洗刷林初九的嫌疑,也能讓林初九的罪名小一些。
“有趣了。”林初九唇角逸出一抹冷笑,朝屋外的侍衛招了招手,那侍衛在蕭天耀的同意下,默默地脫下鞋子走進來,“姑娘。”
“将這個拿給王爺,另外梳妝臺上那支白玉發簪也拿過去。”這可是證據,缺一不可。
侍衛小心地捧着簪子,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林初九繼續查找,只是箱子再無其他的東西,只剩下幾本書,而林初九連書也沒有放過,一頁一頁的翻了起來。
這是一個非常耗費時間的工作,可蕭天耀卻沒有催促半句,即使一個時辰就要到了,蕭天耀也毫不在意,放任林初九慢悠悠的動作,因為……
光憑手上這兩只白玉發簪,蕭天耀就能讓墨家父女啞口無言。要是不需要墨神醫為他醫雙腿,他甚至能憑這兩只發簪,關墨家父女一輩子。
時間悄然流逝,一個時辰很快就到了,林初九沒有出來的意思,蕭天耀也沒有催促的意思,兩人在某些方面有着無法言語的默契。
咚咚咚……院外傳來腳步聲,衆侍衛面色一緊,不自覺地看向蕭天耀。
這個聲音,不用猜也知道,必是墨神醫或者墨玉兒過來了。
腳步聲由遠極近,很快蕭天耀就可以肯定,來人不僅有墨家父女還有流白。對于流白會出現在這裏,蕭天耀一點也不意外,美色誤人,他不就一路為林初九大行方便之門嗎?
林初九專心的翻着手中的書,并沒有聽到屋外的腳步聲,她一頁一頁極其認真的翻着,直到……
“你們在幹什麽?”墨神醫和墨玉兒進來了,看到院中的陣仗,墨玉兒臉色大變,墨神醫亦是怒得大吼。
“蕭王爺,你這是什麽意思?”墨神醫氣得不行,可心底卻有些虛,生怕蕭天耀手上掌握了什麽,畢竟墨玉兒是真得做了手腳。
“你們……污辱人!”閨房被查,墨玉兒寒霜般的臉,瞬間通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屋外的動靜并不小,林初九聽到,她只是擡頭看了一眼,便繼續翻書……
注定成為死對頭,她不需要給對方留面子。
“墨神醫別急,這件事本王會給你一個解釋。”蕭天耀淡漠的開口,眼神掃向一旁的流白,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流白臉色微變,張嘴想要說什麽卻說不出口,默默地低頭,後退一步,擺明自己的立場。
蕭天耀微不可聞的哼一聲,伸出握成拳的右手,手心朝上,緩緩打開,露出手中兩根白玉發簪,墨神醫臉色不變,墨玉兒卻是瞬時慘白,身子僵住。
蕭天耀冷冷的開口:“墨神醫,墨姑娘,先解釋一下,這是怎麽一回事?”
“蕭王爺你什麽意思?不相信老夫便不要請老夫來為你醫治雙腿,老夫并不缺你一個病人。”墨神醫并不回答蕭天耀的話,而是用蕭天耀的腿傷來做威脅,可是……
這個威脅以前管用,現在卻不行。
在得知墨神醫有害自己的心後,蕭天耀不可能再信任墨神醫,而要墨神醫心甘情願醫他的雙腿,他有的是手段。
“并非本王不信你,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蕭天耀輕輕一彈,三根玉簪呈抛物線狀态,穩穩地落到墨神醫手裏,墨神醫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愣在原地,任玉簪落到他手上,再滑落在地。
啪的一聲,玉簪摔在泥土裏,好在沒有斷。
“這兩根簪子想必都是墨姑娘的,墨神醫你用龍魄為本王醫雙腿時,墨姑娘就帶着一根白玉發簪,不知墨姑娘當日帶的是哪一根。”
最初的震驚與擔憂過去後,墨玉兒很快又恢複冷靜,“斷了的那根,我有兩根白玉發簪,是我爹送我的生辰禮物,王爺要不信可以去查。”
“墨姑娘你确定,你只有兩根同樣的發簪?”蕭天耀微微後仰,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墨玉兒不知蕭天耀的用意,本能的點頭。
蕭天耀卻是冷笑一聲,輕拍巴掌,“來人,将東西送上來。”
墨神醫暗道不好,可已來不及阻止,眼睜睜地看着蕭天耀身邊的侍衛出去,又眼睜睜地看着它捧着一個盤子進來。
盤子上面蓋了一層布,墨神醫根本不看不到上面是什麽。蕭天耀沒有讓他久等,視線移向流白,“流白,掀開。”
“王,爺。”流白就像雙腳生釘,一動不動。
“流白,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蕭天耀聲音平淡,沒有一絲起伏,可是……
流白知道,蕭天耀怒了。
流白再不敢反抗,頂着巨大的壓力,一步一步上前,在墨神醫和墨玉兒的注視下,揭開盤子上面的黑布,清楚地看到……
117陷害,到底是誰不要臉
117陷害,到底是誰不要臉
白玉發簪!
和蕭天耀手中的白玉發簪一模一樣,甚至連細微處的劃線也是分毫不差。
墨神醫臉色微變,墨玉兒則是不可思議的搖頭:“這,這怎麽可能,這不是我的東西。”
蕭天耀并不理會墨玉兒,而是看向流白,“你應該很清楚,這到度底是不是墨姑娘的東西。”
在蕭天耀的威壓下,流白根本沒有辦法躲避,艱難的點頭:“這支發簪是神醫您的愛徒陸元,從墨姑娘房中換出來的,我親眼所見。”
墨神醫臉色大變,當即将所有的錯,推到陸元身上,“孽徒,居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老夫真是瞎了眼,才會收他為徒。王爺你且放心,我絕不會包庇他,任由你處置。”
“有墨神醫這話,本王就不必擔心他撐不住重刑。”蕭天耀半點不怕墨神醫知道,他已經陸元拿下,而墨神醫即使覺得蕭天耀做得過分,此時也不會提出來。
這件事,終究是他有錯在先。
可墨神醫不說,蕭天耀卻沒打算就此放過他,繼續說道:“這三支發簪,本王讓人查過,除了墨姑娘梳妝臺上那支完好的發簪外,其他兩支都有問題,就不知哪支發簪是墨姑娘的。”
蕭天耀就差直說,墨玉兒動了黑手,墨神醫怒呵了:“荒唐,我女兒怎麽會做這樣的事,王爺不要被人騙了,我女兒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本王也擔心被人騙,所以才在這裏等墨神醫來為本王解惑。”蕭天耀神色不變,幽深的眸子落到墨玉兒身上。
墨玉兒确實是吓了一跳,當斷簪出現時,甚至有一種遮羞布被人扯掉的羞恥感,可是……
她有墨神醫為她做主,有墨神醫為她争取時間,現在的她已經平靜了下來。
“王爺,發簪上有什麽我不知道,我的閨房于你們來講,完全是可以随意進出的地方,你随便拿支簪子就來誣賴我,這就是蕭王府的辦事風格?”不能承認,打死也不能承認,“趁我們父女外出,帶着一群人闖進我的院子,肆意查殷搜我的東西,王爺這般做法,與強盜有什麽不同?”
墨玉兒越說氣勢越足,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流白目光閃爍,似乎想要說什麽,可不等他開口味,蕭天耀一個冷眼就掃了過去。
成功制住流白後,蕭天耀這才道:“錦天院裏裏外外都有重兵監守,發現墨姑娘的房間出了問題後,本王第一時間讓人請來重傷的王妃,墨姑娘放心,其他人沒有進入你的閨房。”
“我要問的不是這些,而是你們憑什麽趁我不在的時候,搜我的東西?”墨玉兒死咬着這一點不放,“如果我的房間真有問題,完全沒有必要,特意讓流白公子來引開我們父女,王爺開口要查,我又豈敢反抗。”
說到最後,已有堵氣的成份在裏面,寒霜般的臉,此時亦是憋得通紅。“我們父女不在房內,王爺查到什麽就是什麽,王爺說我的東西有問題就是有問題,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
墨玉兒是被墨神醫捧在手心長大的女子,從小到大也沒有受過多少委屈,今日之事除了心虛外,自尊心也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蕭天耀并不理會她,只是看着墨神醫,和聰明人打交道省事多了,他沒有興趣也沒有精力,應付看似精明實則不知所謂的墨玉兒。
墨神醫雖然生氣、難堪,可卻保有理智,“王爺,此事還有許多蹊跷,還請王爺仔細查清,還小女一個清白。”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本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可也不會放過一個要暗害本王的人。”
蕭天耀話風不漏,墨神醫完全無法,又氣又怒。而此時,林初九正好看到最後一卷書,看她神情自若的樣子,墨神醫與黑玉兒都快嘔死了。
“王爺,王妃本身就有最大的嫌疑,由她親自去查,老夫實在無法放心,老夫請求與王妃一同去查。”墨神醫就差沒說,林初九會陷害墨玉兒了。
墨玉兒亦點頭,“王爺,王妃當日言行怪異,而且她身上有傷,行事不便,還請王爺另派大夫檢查。”
蕭天耀輕輕點頭,以示贊同:“本王也這麽覺得,來人……去請吳大夫。”
至于墨神醫的提議?
蕭天耀只當沒有聽到。
可蕭天耀剛開口,就聽到林初九喊道:“是該去請吳大夫來,畢竟要墨神醫親自說出來,着實是殘忍了一些。”
順着聲音看去,就見林初九捧着一本書,緩慢地往外挪,那步子看得讓人着急。
墨玉兒心神不寧,提高音量道:“王妃,你一再污蔑我,是擔心什麽嗎?王妃,你大可以放心,我醉心醫術,絕不會與你争什麽。”
墨玉兒暗指林初九是故意針對她,是不想她入府為側妃。同時亦表明自己行事磊落
?光明正大,完全沒有與林初九一争的心思,純粹是林初九多心了。
可她忘記了,林初九剛剛查了她的房間,細致的,一寸也不放過搜查,自然也就不會漏掉那些詩句了。
林初九腳步一頓,輕笑道:“墨姑娘說謊可真是臉不紅氣不喘。要不是我的手傷了,我真想為墨姑娘鼓掌,真正是太精彩了。”
“你,什麽意思?”墨玉兒被咽了一下,心底隐有不安。
“真要我說出來嗎?”
“王妃有話就說,我沒有什麽不能見人的事。”墨玉兒的視線,一直落在林初九手上的書上,眉頭緊鎖,也不知在想什麽。
“确實是不能見人,不然墨姑娘也不會将它們放在隔層,壓在書底不敢讓外人看到。”林初九很給面子的沒有當場說破,可墨玉兒卻是氣白了臉,“你,你怎麽可以翻看我的私人東西,你簡直不要臉。”
林初九已經給墨玉兒留了臉面,可偏偏人家不理,林初九也不客氣,冷笑道:“不要臉的誰?一個未出閣的大閨女卻觊觎別人的丈夫,嘴上還要說得冠冕堂皇、大公無私,你确定你不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你确定你要臉嗎?”
此言一出,衆人還有什麽不明白。衆侍衛齊刷刷地看向墨玉兒,其中又以流白的視線最直接,反倒是當事人之一蕭天耀面無表情,好像聽不懂一般。
墨玉兒臉通紅,又急又怒,“你,你胡說八道什麽?你陷害我,一定是你陷害我,王爺,她陷害我,你要為我做主。”
“我陷害你?虧你有臉面說出來,正好你爹在這裏,就來你爹來查一查,到底是誰陷害誰。”林初九揚起手中的書,眼中一片冰冷……
118阻擋,不說還好
118阻擋,不說還好
墨神醫不是墨玉兒,他比墨玉兒還要了解林初九。林初九從來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她敢這麽說必然是有所倚仗。
墨神醫看着林實九手上的書,眼眸半眯,心裏暗道自己太大意,居然沒有檢查書箱,實在是一個大大的失策。
心裏不安歸不安,此時卻是半點怯也露不得,甚至還要從容不迫,不将林初九的舉動看在眼裏。
墨神醫定下心神,對墨玉兒道:“玉兒,去給王妃搬張椅子,別讓王妃累着了。”
“不用了,我不坐。”林初九出言拒絕,墨神醫又道:“玉兒,進去給為父搬把椅子。”
墨玉兒的房間并不算大,林初九正好站在屋中央,墨玉兒要是不小心碰到林初九,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林初九不知墨神醫的目的是什麽,見墨玉兒走進來,林初九飛快的道:“你們是死人嗎?沒見到墨神醫要椅子嗎?還不快給墨神醫、墨姑娘搬兩把椅子出去。”
“是。”侍衛的反應及其迅速,唰的一聲擋在門口,堵住了墨玉兒的去路,“墨姑娘請稍候,小人這就幫你将椅子搬出來。”
侍衛态度堅決,完全不容墨玉兒說不,一人留下擋住門口,一人進去搬椅子,墨神醫和墨玉兒半句不滿也說不出來,還要面帶笑容的說謝。
蕭天耀垂眸,掩去眼中的笑意。
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不錯!
一連兩把椅子搬出去,墨玉兒沒有進來的理由,只得悻悻退下。
林初九暗松了口氣,慢悠悠的往外走,緩緩的給自己穿上鞋,動作遲緩笨拙,就像行動不便的老人,旁人都為她着急,可她自己卻半點不急,堅定的完成每一個動作。
有那麽一刻,衆人的眼神是深沉的,他們在林初九身上,看到讓人心疼的固執與堅持。
林初九出來後,并沒有将手中的冊子交出來,而是默默地站到蕭天耀身側。
一直靜默不動的蕭天耀,在林初九走過來時略略擡了擡眼,看到林初九蒼白的臉色,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心疼,快到他自己都看不見。
沒有人知道林初九拿出來的書有什麽問題,在場的衆人都想知道,可除了蕭天耀外,沒有一個人敢,或者說能開口尋問。
墨神醫與墨玉兒心裏像是貓抓一般,恨不得能将林初九手中的書看穿,可偏偏蕭天耀根本不問,他們只能裝作不在乎。就是視線滑向林初九的書,也要擺出一副淡漠不屑的樣子,別說有多難受了。
這一刻,所有人包括蕭天耀都希望吳大夫趕緊來了。好在吳大夫就在錦天院,很快就來了。給蕭天耀見過禮後,蕭天耀便讓人擡來一張桌子,然後将白玉發簪放在上面,又讓林初九将她手中的書放過去。
林初九在吳大夫不贊同的視線下,繼續往前挪步,每多走一步呼吸便急促一分,哪怕林初九什麽也沒有說,在場的人也知道,她此刻正承受着極大的痛苦,可是……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吭一聲,就好像是不知道痛的機器人。
即使心中再急,此時也沒有人敢開口催促林初九,皆耐心的等她慢悠悠的走。
短短幾步路,林初九硬是走了半刻鐘,而她上前第一件事,并不是将書擺上去,而是對墨神醫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為表明我沒有暗中陷害令媛,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你可以檢查我身上是否帶了有害的藥物,或者我曾接觸過。”
按說墨神醫要是大氣一點,這個時候就要說不,可此事攸關墨玉兒一生,墨神醫不敢拿大,哪怕是舍掉老臉,亦是再所惜。
“老夫得罪了。”墨神醫幹巴巴的應下,頗有幾分不自在。
林初九配合的張開雙手,手上的書亦攤在墨神醫面前,只是沒有打開。
林初九身上有傷,吳大夫給她用了不少藥,可那些都只是最普通的外傷藥,墨神醫要分辨它們并不是什麽難事。
事關唯一的女兒,墨神醫檢查地很仔細,也可以肯定林初九沒有動手腳。
想想也是,蕭天耀并不是好糊弄的人,而蕭天耀還需要他為其醫雙腿,又怎麽可能放任林初九誣蔑他女兒。
只這麽一想,墨神醫就越發的不安了。
林初九沒有讓衆人多等,待到墨神醫檢查完後,便将手中的書攤在桌上,翻到那一頁,“墨姑娘想必會很熟悉。”
林初九翻開的那一頁,正好是墨玉兒當初為解答陸元的問題,而翻看的那一頁。
墨玉兒臉色大變,卻仍強自鎮定的道:“你說什麽……”我不懂。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連串的咳嗽聲打斷,聽那聲音似要将心肺咳出來,聽得旁人都為她心疼,可她自己卻不當一回事,咳順後沒事人一樣站在旁邊。
吳大夫關心地看了一眼,林初九搖了搖頭,扯出一抹極淡的笑,表示自己沒事。
吳大夫這才安心,上前道:“墨神醫,你先請。”
看林初九篤定的樣子,墨神醫還有什麽不明白,可此時已容不得他說不,只得硬着頭皮上前。
書頁泛着黃,上面字跡有點淺,看得出來書的主人經常翻看。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麽來,可墨神醫卻沒有掉以輕心。先是查看有沒有作假的可能,随即才用鼻子去聞,只是這一聞墨神醫的臉色就不對了。
“怎麽可能?”墨神醫一臉驚恐,不停地搖頭,“不可能,不是玉兒,就算在書上也不可能是玉兒。”
墨神醫此時的表情說明了一切,吳大夫心底暗暗為林初九高興,可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工作,忙上前檢查。
“爹,怎麽了?”墨玉兒比他更緊張,怕蕭天耀誤會,忙解釋一句:“爹,這本書我好長時間沒有看。只有那天陸元來找我,問我一個問題,我才翻了這頁。爹,我什麽也沒有做。”
墨玉兒不說還好,一說墨神醫更緊張了,“陸元,他哪天來找你?”
“為王爺醫治的前一天。”
墨玉兒說剛說完,就見墨神醫身形一晃……
119驕傲,別想嫁入蕭王府
119驕傲,別想嫁入蕭王府
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墨玉兒的話足已證明一切,墨神醫根本不知如何辯解.就像林初九說得那樣,這事由他親口說出來,真得很殘忍。
好在,吳大夫為人“厚道”,檢查完後也不管墨神醫的臉色有多難看,朝蕭天耀拱手道:“王爺,書頁上有極淡的噬龍草的痕跡。此藥草沒有什麽效果,無味無害無毒,可與龍魄在一起卻能致命。墨姑娘當日翻了此頁,手上必然沾了噬龍草,只是太淡沒有發現。”
“噬龍草?你胡主,我怎麽會有噬龍草,你故意陷害我。”墨玉兒急着解釋,又像墨神醫求證:“父親,他們陷在我的對不對?你要為我做主。”
墨神醫很想為她做主,可是……
“玉兒,書頁上真得有噬龍草。”這是事實,就是墨神醫也無力改變。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怎麽會用噬龍草害王爺,我是被人陷害的,王爺你要相信我。”墨玉兒失控的大喊,可除了墨神醫外沒有人理會她。
他們都清楚墨玉兒十有八九是被人利用的,可這又如何?
蕭天耀确實是因為墨玉兒差點沒命,她的無知不能成為脫罪的理由。
墨神醫張了張嘴,卻是什麽也沒有說,害蕭天耀的是他的徒弟與女兒,而他們卻冤枉了好人,他還能怎樣?
吳大夫沒有理會斯底裏歇的墨玉兒,只是看了一眼墨神醫,繼續說道:“噬龍草碰上龍魄後極其霸道,只要時間夠了,即使只有一點也能取王爺你的命。”
換言之,要不是林初九阻止及時,蕭天耀就死了。
衆人齊刷刷地看向林初九,卻見林初九一臉淡然的道:“終于證明了我的清白。王爺,你說是嗎?”
“嗯。”蕭天耀只應了一聲,并無多言,林初九不在乎的一笑,瞥了墨神醫一眼。
墨神醫一臉難堪,卻不得不低下頭,為墨玉兒求情,“王爺,玉兒她絕無害王爺之心,她是被人利用了,還請王妃娘娘明查。”
林初九輕笑一聲,“墨神醫你問錯了人,差點被害死的人又不是我,你需要我明查什麽?”
墨神醫猶不死心,說道:“王妃,玉兒是無辜的。你應該很清楚被人誤會的滋味,你忍心讓玉兒和你一樣,被人誤會嗎?”
這是道德綁架,可惜林初九并沒有墨神醫想得那樣在乎好名聲,林初九譏笑道:“墨神醫說錯了,本王妃從來沒有害王爺,反倒是救王爺的功臣,哪來的誤會一說。至于墨姑娘是不是無辜,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曉了。”
墨玉兒身形一晃,似承受了巨大的打擊,悲痛的道:“王妃,你怎麽可以這麽冷酷無情,你明明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你要眼睜睜地看着我蒙受不白之冤嗎?”墨玉兒雙眼泛紅,眼角一滴淚珠滑落。
冰山美人垂淚,自是美得讓人疼惜,可惜在場的人,一想到墨玉兒差點害死蕭天耀,就對她沒有半點憐惜之意,就連流白亦是別過頭。
林初九輕笑道:“墨姑娘,你忘了你剛剛說得話嗎?你說本王妃害怕你嫁入王府,搶走王爺的寵愛,這才設局陷害你。我的話和墨姑娘你一樣,我害怕你嫁入王府,借恩情和所謂對王爺沒有企圖心的高義,設局陷害我這個王妃,好憑借救命恩人之女的身份成為王妃。所以,我不可能幫你。”
“我才不會這樣做。”墨玉兒下額微擡,一臉驕傲。
林初九并不與她争辯,只道:“你會不會這麽做與我無關,我只知道以德抱怨,何以抱德?墨姑娘也許能忘,我卻忘不了藥浴間你們父女是怎麽逼我的,我身上這一身傷又是怎麽來的。墨姑娘,你聽着……不管我林初九是死是活,你都別想嫁入蕭王府,別想嫁給蕭王爺!”
“你,你憑什麽決定王府的事。”墨玉兒臉色蒼白,眼神不安。
“就憑我是林初九。我父親是當朝左相,我舅舅是鎮國公,我母親與皇後是好友,我是皇上親賜的蕭王妃。我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要容易,你要拿什麽和我比!”
這是林初九第一次表明自己的身份,拿自己的身份壓人,而這個時候衆人才想到,原來這個低調親和的王妃,其實有着傲人的身份,王爺可以不将王妃看在眼裏,但他們不能。
“你,你怎麽可以拿身份壓人。”墨玉兒氣得臉頰通紅,右手指向林初九,就像無理取鬧的小孩。
“我拿身份壓你又怎樣,有本事你也去投個好胎,讓皇上給你指婚。”林初九不認為,用身份壓人有什麽不對。
她不用身份壓人,難不成要等墨玉兒拿身份壓她?
“你不就是命好有皇上給你指婚。要不是皇上給你指婚,你以為你能嫁給蕭王爺嗎?你為以像蕭王爺這樣的英雄,能看上你嗎?林初九,除去身份你什麽也不是。”墨玉兒已氣到失去理智,指着林初九大吼。
林初九半點不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恬淡,“我有這個出身足夠了。有這個出身,蕭王府爺是再厭惡我,再看不起我,我也能坐穩蕭王妃的寶座。而你……就是再得蕭王爺的心,最多也只能是個小妾,你拿什麽和我鬥?”
“你無恥。”墨玉兒氣得大罵。
林初九笑着反諷,“比不上你下賤,自薦枕席也沒有人要。”
林初九此言一出,全場皆靜,侍衛們不由自主地看向林初九,眼中有狂熱有崇拜,蕭天耀亦擡眸看着她,可林初九卻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
今天的一切,與她無關,被冤枉的不是她;洗涮了冤屈,成了蕭王府功臣的也不是她;傲氣的阻止墨玉兒嫁入王府的人,也不是她。
這樣的林初九,既陌生又熟悉。蕭天耀眼中閃過一抹不安,皺眉道:“本王沒有厭惡你,也沒有看不起你。”
“這個不重要。”林初九不在意的開口,她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蕭天耀的眉頭皺得更緊,“你也怨本王?”藥浴間逼林初九的人也有他。
憤怒,指責,驕傲,發怒,他都能接受,也做好安撫林初九的準備,可是……
?作者題外話】:努力存上架的稿子,被小黑屋鎖了,出不來,更晚了。
120攀咬,墨玉兒指使的
120攀咬,墨玉兒指使的
什麽都沒有!
林初九不喜不悲,半點情緒也不外露,只是輕輕的說道:“不怨。”你是我什麽人,我為什麽要怨恨你。
這話,林初九沒有說出來,她只記在心裏。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蕭天耀質問她時的語氣,永遠都不會忘記撞向浴桶時的痛,更不會忘記一個人孤立無援躺在大牢裏時的絕望……
她不恨蕭天耀,可也對蕭天耀沒有任何期待。她和蕭天耀之間已回到大婚那一夜,她會謹記自己的身份和本分,不屬于她的感情,她不争;而該屬于她的地位與尊嚴,她也絕不讓。
“真得不怨?”蕭天耀不信,可林初九的眼神太平靜,根本看不出情緒。
“沒什麽好怨的。”怨了也報複不回去,何必呢,她心裏記得就好。
“口是心非。”蕭天耀手指輕敲扶手,“不怨本王卻怨墨神醫和墨姑娘,你以為本王會信嗎?”
林初九輕輕搖頭,一臉誠懇的道:“我也不怨神醫和墨姑娘。”
“是嗎?”蕭天耀揚了揚眉,一臉懷疑。
林初九不屑的道:“他們是什麽人也值得我怨?我不怨他們,我只是看他們不順眼。怎麽?王爺有意見?”
林初九一臉傲然,即使是目中無人,也讓人覺得理所當然,墨玉兒想要說什麽,卻被墨神醫制止了。
墨神醫很清楚,此時的局面對他們父女極度不利。他們現在什麽也不能做,只能等,等……
蕭天耀處理好此事。
墨神醫自信,只要蕭天耀的雙腿一天沒有醫好,蕭天耀就不敢怠慢他們父女二人。至于噬龍草的事?
墨神醫倒是沒有那麽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