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古相思曲-12
小樓下傳來婢女的聲音,蕭麗人在婢女簇擁下笑盈盈地走上樓來。
“什麽東西這般清香?”她走到桌前,瞧見一盤從未見過奇怪的果子,笑問,“這是什麽?”
唐小詩還真不知道,別說是在帝都了,就是現實世界她都沒見過這種野果。它若不是這時空獨有的,那就是後來随着環境變化滅絕了。
“一種野果。”
蕭麗人坐下來,伸手取了一個,嗅了嗅:“真香,從哪裏來的?”餘光瞥見一旁簡易的木箱,霍地明白,“是梁家人送來的吧?我剛剛瞧見梁将軍府的人了。”
“是。”
“在帝都沒瞧見過這種果子呢,想必是梁少将軍托人從塞外給你帶回來的。他行軍打仗、生死難測,竟然還想着給你送這等稀罕東西。對你情義匪淺。”
唐小詩笑笑未應。
梁椽的心意,這兩次的來信和兩竹筒的野果已經展現淋漓。
蕭麗人又笑着道:“可舍得送我幾個嘗嘗?”将野果在指間轉了轉。
“我說不舍,阿姊可生我氣?”她帶着玩笑的口氣反問。
“怎麽會呢!梁少将軍托人從幾千裏外送來的東西,那可比珠寶還貴重,你自是寶貝着的,我怎會生氣。”話這般說,但是那顆野果捏在手上卻沒有放下的意思。
這般做法已經說明其意,是非要嘗不可。雖然心疼不舍,卻也不想因為幾顆野果鬧出不愉快。她未拒絕也不松口說送。
蕭麗人沒有放下,而是将果子握在掌心,岔開話題詢問梁椽來信都說了什麽。
她含糊過去。
蕭麗人待了片刻,起身離開,直接開口向她要幾顆野果。“我拿去給祖母瞧瞧,祖母見識多,或許識得此果,順便孝敬祖母,可不許你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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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詩聞言很不舒服,她私拿就罷了,借花獻佛給祖母她也不能說什麽,但言外之意竟然說她不知孝敬長輩,不懂事,未免過分。
祖母與褚家關系親厚,她倒是很會踩別人為自己鋪路。還有意讓祖母和褚家的人知道她與梁椽私下之事。
“阿姊真是有心了。”她冷笑了聲。
蕭麗人不以為意,笑着離開。
細蕊送完蕭麗人從樓下上來,瞥了眼桌上果子,替她打抱不平:“大女郎明擺着欺負娘子。明知道這果子來之不易,是梁少将軍一片心意,還這麽堂而皇之給拿走了。這倒罷了,還去老夫人面前讨好。”
唐小詩心中自不平,蕭麗人若是自己嘴饞非硬要過去,她也不會不給,但是借花獻佛還拉踩一把,的确欺負人。
“她會讨好,我會拆臺。”說完下樓朝老夫人的院子去。
蕭麗人與老夫人正在堂內說話,不知說了什麽把老夫人哄得樂呵呵,老夫人手中正拿着一個野果。
“祖母嘗嘗,伊人說這果子香甜的很呢!”
老夫人點點頭,咬了一口,唐小詩立即從外面沖進堂中:“祖母且慢。”由于腳步太急沒注意腳下被門檻絆着,幸而細蕊及時扶住沒有摔倒。
“怎得這般驚慌?”蕭麗人語氣責怪。
她氣喘籲籲道:“這野果祖母不能吃。”
“為何?”蕭麗人立即質問,并帶着譏諷語氣,“你不會幾個果子都不舍得吧?”
她斜了蕭麗人一眼,走到老夫人面前,見了禮,歇了兩口氣:“這果子采摘日久,貯存不當,不新鮮,剛剛孫女吃了一顆,如今便有不适,祖母腸胃不好,吃了必然鬧肚子的。”說着拿着絹帕湊到老夫人嘴邊。
老夫人瞧着面前小孫女擔憂的眼神,這才回過神将口中還未來及嚼的果肉吐出。唐小詩立即端着茶盞遞過去,“祖母漱漱口。”
老夫人漱口後才問:“你可是鬧了肚子?”
“孫女只是腹內有些不舒服,沒大妨礙。”又施了一禮認錯般愧疚道,“孫女疏忽了,阿姊說拿顆過來給祖母瞧瞧,走得急,孫女未來及提醒阿姊這種果子以前未見過,還未有試吃。總得孫女先嘗嘗,若是一日半日後沒什麽不妥,才能給祖母嘗。幸而還來得及,否則孫女就闖大禍了。”說着雙手輕輕的按在了腹部。
“是不是難受的緊?”老夫人瞧她秀眉微蹙,心疼的去撫她小腹。
“沒事,興許過會就好了。”
一旁老嬷嬷道:“瞧小娘子是吃壞肚子了。”立即上前攙扶。
老夫人忙對一旁的婢女吩咐:“快去請大夫過來瞧瞧。”
“不用麻煩,鬧肚子,沒大礙的。”她捂着小腹道,“祖母,孫女失禮,先回小樓去了。”
“快回去休息。”吩咐細蕊上前伺候,又令嬷嬷差個人去請大夫過來瞧瞧。
唐小詩走後,老夫人這才望向一旁不安的蕭麗人。心中感嘆:終究還是伊人這小孫女做事沉穩周全些。
蕭麗人心中恨的咬牙,面上卻誠懇認錯。
老夫人輕嘆了聲,擺擺手:“祖母知道你一片孝心,先回去吧。”
蕭麗人見祖母面有一絲不喜,不敢多留。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朝唐小詩的小樓方向望去,氣恨的攥了攥手心。
唐小詩不舒服也不是完全裝出來,剛剛從小樓趕過去走得急了些,有些岔氣。回到小樓歇了一會兒才好些。
望着桌子上剩下幾顆野果,想着還是風幹了吧。
酷暑夏日慢慢過去,一場場秋雨,天氣涼了起來,她無意間聽聞褚容與卧病,蕭麗人随着蕭乘過去看望,回來時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蕭乘過來的時候她正在樓前桂花樹下采桂花,和婢女們一起采了小半籃子。
“又準備讓竈房做桂花糕呢?”蕭乘随手捏了了幾瓣桂花在鼻尖輕嗅,“真好聞。”
“做了桂花糕送一份給大兄嘗嘗。我明個采一些風幹做香囊,到時候也送大兄一個。”
“你倒是悠閑着呢!”笑着拍了下她的手臂,示意到小樓內說話。
她将手中桂花丢入婢女挎的籃中,随他進小樓,笑着說:“也不悠閑,母親嫌我繡工太差,這個月我一直在跟着嬷嬷學刺繡。兩個月後王家二表姊要出閣,她請我幫她參詳頭面首飾。我可能要在外祖家小住幾日呢!”
“去王家?”
“嗯!”見蕭乘表情些許驚色,問道,“怎麽了?”
“恐怕你是去不成了。”蕭乘在席上坐下,拉着她也坐下來。
“怎麽去不成了?”從婢女手中接過茶盞遞到他面前。
“母親說這幾日身子不太舒服,過兩日要去南山別業休養,我過來便是要給你說此事,你陪着母親到南山別業小住一段時日。”
“母親不舒服?我怎麽不知道?”今早她去給侯夫人請安的時候,侯夫人還滿面春風,笑容洋溢,精神十足,半點不見身體不适。恰恰相反,倒像是逢了什麽喜事一般,怎麽會不舒服好幾日?
“你還敢如此說,真該好好教訓你才是,每日守在家中,竟連母親有恙都不知。”蕭乘稍稍板起臉教訓。
“我……”是真的瞧見侯夫人精神很好。
“好了,你今明兩日命人收拾一下,後日便随母親過去。”
“這麽急?”
蕭乘磕了下她的額頭語氣嚴厲幾分:“母親養身子還能耽擱的?這話讓母親聽了多寒心。”
她不敢再多言,便依了安排。
蕭乘又交代幾句,起身離開,他送到小樓門前,忽然問:“大兄,最近有西北那邊新的戰況嗎?”
蕭乘遲疑了下,微微苦笑:“暫時沒有,有了消息我會命人送到別業去。”
她點了點頭。
看着蕭乘離開,她總覺得此事古怪,侯夫人身體絕對沒問題,不應該忽然去別業養身子,而且事先沒有一點的透露,此事來的太突然。
她立即去了侯夫人那裏,侯夫人靠在憑幾上,有氣無力的吩咐身邊的婢女收拾東西。面色不似早上那般明豔照人,此時幾分憔悴。
不過大半日的光景,怎會變化這麽多?
侯夫人要麽沒病,要麽就是急病,絕非病了幾日,蕭乘明顯是對她撒謊。
她走上前,侯夫人笑了笑,笑容都顯得虛弱。
“母親怎麽忽然病倒了?”
“沒事,就是心頭這幾日悶得慌,大郎與你說了吧?後日随母親去南山別業。”
“說了,女兒不孝,母親病了竟絲毫未覺。”說着去拉侯夫人的手,一雙細嫩柔軟的玉手,竟比她的手掌還溫暖。
她擡頭細瞧侯夫人,這才恍然發現,侯夫人的憔悴不是本色,而是卸去了平日精致的妝容,面上唇上都敷了薄薄珠粉,所以看上去面色蒼白,雙唇淡而無色,整個人有一絲病态。
她是在裝病。
侯夫人輕拍她的手笑着安慰:“母親沒事。”又愛憐的撫着她的臉頰,一雙眸子似有千言萬語,卻未開口言一字。
她很想問出了什麽事,為什麽要謊稱生病,還瞞着她。但是她清楚對方不會告訴她。
從侯夫人那裏離開後,讓自己身邊的婢女府裏府外打聽侯府出了什麽事。
直到出發當日,都沒有打聽出來任何事,一切如常。
這讓她更加不安。
蕭乘帶人護送她們前往別業,安排妥當一些後回府。臨行前還特意囑咐她好好照顧母親。
侯夫人在別業靜養,平日內不過是逛逛園子,看看書卷,或者調琴焚香,偶爾興致好了,到山中走走。
她也時常被侯夫人叫到跟前陪着,和她說說話解悶。
王二表姊出閣前,她要回城去賀喜,侯夫人卻忽然病倒,大夫沒敢離房半步,她也只能作罷,但心中已然明了,侯夫人是故意稱病拖住她,不想她回城。
城中必然發生了什麽他們不想她知道的事,所以這城她必須回,而且只能偷偷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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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論拒婚後,該如何在前未婚夫手下活命
奪嫡之争站錯隊,陰安侯府全府女眷充為營妓。
淪為營妓的第一天,殷拂雲就遇到了“死對頭”永安郡王。
永安郡王李忻喜歡殷拂雲八年。
十八歲那年他上門提親,被對方羅列了十八條理由嚴詞拒婚,成為全京城最大的笑話。
惱怒之下,他遠赴西北,立誓待手握大權後,将殷拂雲強娶回府,萬般疼寵,待她離不開他之時,再狠狠休棄。
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意外!
回營第一晚,他見到了扮成妹妹的那個人……
“今夜把本郡王伺候的舒服了,本郡王說不定看在‘令姐’份上,把你收了房。”
接連幾天親兵看着郡王扶着腰回來。
“今日給本郡王跳支舞,若不能讓本郡王滿意,就去馬場刷馬槽。”
沒兩天親兵發現郡王受傷的手被帳中新兵包紮成蘭花指狀。
“明日到州城給本郡王買只烤羊腿,只要泰昌街孟記現烤的,要吃到嘴裏時肉還熱乎的。”
第二天,新兵沒回來。
親兵看到郡王紅着眼眶,發瘋一般縱馬朝州城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