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什麽兔兔
鹿笙的身體在山林之中飛躍,躲過不時飛來的陷阱,巨石以及木頭。他的手中只有一柄木刀,全身上下再無他物。決定和鬼殺隊合作以後,他就受到推薦來了狹霧山,鬼殺隊曾經最強的九柱之一——前任水柱鱗泷左近次的生活的地方。而這座空氣稀薄的山便是用來給他訓練的。
從飛來的巨石上方落下,鹿笙輕而易舉地躲過周圍的所有陷阱。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麽用處,他輕輕松松就可以解決。這裏真的能夠有辦法訓練他,解決他神力洩露過快的問題嗎?
空氣中傳來一道破空之聲,極為輕,鹿笙卻輕而易舉捕捉到了。
半轉身體将木刀揮出一個半圓,從身後襲擊他的東西立即被打飛出去。
眼睛強大的動彈捕捉能力讓他看清那是一塊小石子,這東西拿來偷襲,打鳥鳥都覺得嫌棄。
一道劍光忽然在小石頭飛出的軌跡上揮出,下一刻,那被打飛的石頭從中間裂開一道縫隙,露出整齊的橫截面。
劍光落下的地方是在樹上。鹿笙離開背靠的樹幹,擡頭看去。
那是一個戴着面具的肉色中長發少年,此時正半蹲在那根最粗的枝幹上面,狐貍面具下的眼睛正對上鹿笙的視線。
鹿笙疑惑:“你是誰?”他在戰鬥之中也是極為警惕,剛剛卻沒有感應到對方的到來。
除非他不是人。
不等鹿笙仔細查看,樹上的少年忽然抽出腰間木刀,毫不猶豫向他發動了攻擊。
鹿笙迅速揮刀去擋。平面上閃過一道劍光,他手中的木刀應聲而斷,那少年的攻擊也停了下來。
果然木刀還是太脆弱了,一擊就碎。
那少年卻冷哼了一聲,沖着他開嘲諷:“傳說中可以殺死鬼舞辻無慘的人就只有這點實力嗎?”
鹿笙拎着剩餘的半截刀身,略微有些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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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沒說自己有多重要,關鍵是這人嘲諷他的樣子一看就來者不善,也不知道自己哪裏戳到他的點了,跟個小刺猬一樣。
少年一副訓斥的語調,嚴肅說道:“全身上下都是破綻,你根本就不能善用你的能力。”
鹿笙下意識捕捉到了什麽,口中卻反擊道:“我自己的力量,我會不知道如何使用嗎?”
少年扔給他一把新的木刀:“那就比試一下吧,單從技巧方面來說我們誰更強一些。”
鹿笙抓住木刀如同一柄出鞘利刃,迅速向他飛去。他是神明之軀,即便不動用神力,單靠技巧也是沒有問題的。
持刀手臂忽然一輕,鹿笙手上哪還有什麽木刀,早就飛到了那個少年手中。
少年重新把刀扔到他的手中,做出拔劍姿勢:“再來,還不夠。”
這是真把自己當做老師了?鹿笙撇撇嘴,雙手持劍沖了上去。
這次他可拿穩了。
身體飛奔到一半,少年身體一動,鹿笙努力捕捉他的行動路線,在少年想要再次奪刀之時,起跳空翻,直接将那少年甩到身後。
晃着手中的木刀,鹿笙得意地挑了一下眉頭。
少年手臂微動,輕松挑起他的劍飛到了不遠的位置,下一刻,對方手中木刀已經橫在他的脖頸上面。
少年狐貍面具的鼻尖仿佛與他臉頰相觸,眼角的餘光裏,鹿笙看到對方的面具右側嘴角有一道長至臉頰的疤痕。
收刀拉開雙方距離,少年指了一下插在地上的木刀,問道:“還打嗎?”
這話沒有其他答案。鹿笙拔出木刀,轉身再次沖着他展開攻勢。
三天後。
激烈的打鬥聲不時在狹霧山林中響起,刀光掃過的方向,落葉斷木躺屍滿地。鹿笙持刀擋在後背,擋住狐貍少年從後方襲來的攻擊,繼而松開右手,轉身左手接住木刀,旋轉着挑飛少年的武器。
僅用三天時間他就從一無所知的狀态到了現在已經可以與他抗衡,少年震驚于他這種學習能力,面具下的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
既然任務已經完成,他也要離開了。
這少年果然有問題,鹿笙出聲阻止:“等一下。”
面前要消失在彌漫的霧氣之中的身體重新顯現,鹿笙握住他的手腕,木刀的刀尖落在少年的下巴上,繼而在那狐貍面具上輕輕一挑。
鹿笙發出勝利者宣言:“匆匆地來又要匆匆地去,哪能要這樣的道理……”
話語戛然而止,鹿笙盯着面前的少年陷入了失語狀态。那是一張頗為俊秀的少年臉頰,可惜臉上一道與面具同紋的疤痕落在面容之上,卻也不失美感。讓鹿笙覺得驚訝的是,少年平時态度嚴肅不已,面具之下的銀色雙瞳卻是極為溫和的神情,與他之前所猜測的面具下的真實面容有着非常大的區別。
切,居然被一個小鬼驚到了。
面前少年雖然神情成熟,面容卻停留在十四五歲的年紀,剛剛被驚訝到,不過是因為行為習慣與少年真實的面容還有神情差別太大了,才不是因為被驚豔到了這種可笑的原因。
想他鹿笙,什麽樣的美人帥哥沒見過,剛才真是大驚小怪了。
把面具給他重新扣到臉上,鹿笙後撤兩步,吐槽道:“沒想到是個小鬼,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把面具扣好,一反訓練時的認真嚴肅,好脾氣地說道:“锖兔,至于年齡,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鹿笙笑了笑:“這句話也回給你。”
除了那些沉睡的神明,那還真沒人能夠在他面前說這種話。畢竟他活的時間也是夠久了。
沒想到锖兔居然會反擊:“是嗎,看不出來。”
這小子是真的欠打。
得給他點顏色瞧瞧。鹿笙習慣性摸了一下襯衣上的紐扣,有了主意:“這麽多天,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既然你叫锖兔,那我以後就叫你兔兔吧。”
锖兔的淡定維持不住了,他情緒略有些激動地反駁道:“這是什麽稱呼,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而且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見到,真的是無聊至極。
計劃成功,鹿笙好不容易找到了雷區了,就要在裏面蹦跶:“好的,兔兔,知道了兔兔。”
锖兔沉默地聽着他一直重複這句話,平時嚴肅的性格想不到能反擊的話語,絞盡腦汁之後,他憋住一口氣說道:“好的,笙笙。”
鹿笙沒想到他居然還會回嘴,不會是以為自己和他一樣在意這種稱呼吧。他還想要逗逗這個老實人,沒想到锖兔的身影就已經融于雲霧之中,消失了個幹幹淨淨。
鹿笙臉上微微揚起的唇角抿了下去。剛才锖兔消失的一幕證實了他的猜想,這個小師傅出現的時候,周身的波動與人類完全不同。或許,等今天到了山下就可以從鱗泷左近次那裏得到答案了。
作為神明之軀,不吃人類的食物也是完全可以,這三天就是偶爾锖兔送來的水果以及清水應付了,鹿笙到了山下,沒想到鱗泷左近次已經在等着他了。
看到他,鱗泷左近次松了口氣,聲音卻是一如既往地嚴肅,和他的徒弟倒是有些相似:“既然你已經出來了,那就走吧。”
他本以為鹿笙沒能完成從山中生存的任務,雖然遺憾,卻也打算過了人體極限之時就将他從山中帶出。雖然沒能完成主公交予的任務,可到底沒讓這個希望之人死在山上。沒想到最後他卻平安歸來,鱗泷左近次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的。
鹿笙忽然抽出木刀,沖到磷泷的後背攻去。這個帶着天狗面具,表面看似只有身體堅朗這一特點的老人卻是瞬間抽出腰間之刀,擋住了他的攻擊。
果然如此,和锖兔的攻擊同出一脈。
不等鱗泷左近次問他這一行為的含義,鹿笙問道:“你知道,這山間有一個叫做锖兔的少年嗎?”
磷泷手指一顫,不可置信地轉回來看他,一雙眼睛卻染上了悲哀:“你怎麽知道他的名字,明明锖兔……已經去世了。”死在了鬼殺隊最終選拔的時候,不止锖兔,它許多弟子都留在了那裏。說出這句話對鱗泷左近次來說很難,沒了精神的他看起來更有幾分老人的模樣。
躲在後方的樹叢動了一下,鹿笙察覺到後方跟了一路的一串小土豆,忽然問道:“那你想要見到他嗎,或者說,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