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什麽主公
鹿笙抹掉臉上的鮮血,第一次爆粗口:“你tm真是個弟弟。”
男人一愣,剛才要說的話都不知道忘哪去了。
他皺着眉頭撇清道:“我和你并沒有血緣關系,那不過是婦人的一面之辭。”
鹿笙給這個人間之屑的回答是一根飛馳的阿波羅之箭。
金色的箭矢沖着男人的面容飛去,在他臉上留下一道不能愈合的傷疤。
男人捂着臉頰使勁抓了一把,痛意從傷口蔓延到整張臉上。早就知道這個人類女孩身上有不同尋常的力量,現在身臨其境體驗過才知道這種力量的霸道恐怖。
今天絕對要抓走他。
男人想要動手,卻見對面的鹿笙手持長弓,一張臉肅穆莊重,沉聲問道:“你把你的養母當做什麽啦?”
“你把人類當什麽了?”
似曾相識的語句從記憶中浮現,男人一陣恍惚,少女的背後仿佛出現了另一個身影,那個四百年前,僅用一刀就讓他肝膽心碎的劍士。
不過不是誰都是最強的劍士繼國緣一,這個少女身體中肯定蘊含有特殊的力量,只要吃了他,也許對于治療他害怕陽光的體質有着很大的用處。
男人冷笑一聲,手指上鮮血淋漓,他站在血泊之中微笑:“不過是一個儲備糧,好在她足夠幸運,把你帶了回去,這也算是她無用人生之中唯一做到的有價值的事情。”
內心的怒火已經完全充盈,就算是當初烹煮自己兒子試探神明的坦塔羅斯也沒有讓鹿笙如此憤怒。僅僅是看着這個男人,他就覺得心裏一陣惡心。
“去死吧,人渣。”鹿笙面無表情地說道。
無盡的怒火讓他極力調動着身體中的神力,一輪金色的明日忽然在鹿笙的身後升起,像是一顆小火球,照耀着整片寰宇。無數的人擡起腦袋,注視着這如同神跡一般的景象。紅日飛出,赫赫炎炎。
男人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都不能動彈,鹿笙眼中的怒火以及他身後那輪灼目明日共同融化着他的身體,自從繼國緣一之後,這是他第一次這麽狼狽,太陽的威視鎮壓在他的身體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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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要逃,不能就這麽死了。
男人用幹涸到仿佛要裂開的喉嚨呼喚道:“鳴女!”
一道琵琶聲在幽靜的空氣中突然響起,下一刻,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
空間系!
沒想到男人居然還有後手,鹿笙手中弓箭已經拉了滿弓,若是這一箭射出,必然會穿破數百米的建築物,屆時多數人都會家毀人亡。
神力回收,鹿笙胸口噴湧而出一口鮮血,因為憤怒用盡全部神力的身體徹底暈了過去。
樓下傳來焦急的腳步聲,竹中先生脫離了身體不能動的狀态連忙跑到危險發生的地方,房間之中滿目狼藉。妻子收留的女孩暈倒在地面之上,不遠處倒着女仆的屍體,更多的,是房屋之中的血液以及那完全不能入眼的屍體。
心中已經猜到那是什麽,竹中先生眼前一黑,雙手抓住門板才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他絕對,絕對不會放過殺死妻子之人!
鹿笙坐在牢獄之中,看着面前男人的動作。
那是一個身穿和服的年輕男人,中短發順滑地垂落在肩部,讓他如同本身的氣質一般看起來幹淨清朗。可惜的是,這個氣質和煦優雅的男人半張臉卻已經全部毀容,身體也看起來格外虛弱,以至于他身邊白色刺猬頭的男人不時要看一下他的身體,仿佛下一刻面前這個虛弱的男人就要倒下去一般。
“我叫産屋敷耀哉。”男人溫和的聲音如同潺潺清泉,自我介紹道,“感謝你曾經救下我們鬼殺隊的孩子。”
無疑,這是一個能讓人感到心情愉快的男人,他坐在那裏,仿佛他們所處的不是肮髒簡陋的牢獄,而是處在安靜清雅的宅邸之中。
鹿笙坐在地上,回應道:“我對你們的事情不感興趣。”
“你這小子放尊重一點!”臉上帶着三道疤痕的刺猬頭男人右手憤怒地按在刀柄之上,卻被産屋敷耀哉一把按住:“實彌,是我們來尋求幫助的。”
鹿笙這才擡頭看着面前的男人,即便遇到他的冷待,男人也依舊用溫和的眼眸看着他。仿佛他這個活了數千年的神明,在這個男人面前也不過是一個頑皮的孩子罷了。
這種眼神卻不讓人感到冒犯,因為男人的這種目光并不是在輕視他,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溫柔。
“我是鹿笙。”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鹿笙說道,“你是鬼殺隊的首領?那你知道竹中先生家出現的男人是誰嗎?”
他當時未免自己毫無保留的神力傷害到周圍的人類,硬是将神力盡數收回,最後因為身體受到的沖擊過大才會暈了過去,沒想到醒來之後已經到了牢獄之中。詢問原因,卻是連看守牢獄的人也對他嫌棄至極,說他不知好歹,被好心的夫人收養資助,卻反而害死了自己的恩人。
竹中先生從神力的壓制下醒來後就沖上了二樓,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他暈倒的畫面以及妻子女仆死去的場景,陷入憤怒的人誤會他也無可厚非。可是那個造成一切的男人,他即便是暫時不回家,也要将其徹底斬殺。
沒等他行動,産屋敷耀哉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鬼殺隊,一個和鬼糾纏了數千年的男人,産屋敷耀哉便是這個組織的主公。從旁邊的刺猬頭男人對他的維護來看,似乎備受尊敬。
産屋敷耀哉任由他打量着,說出他最想知道的情報:“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遇到的那個人類叫做鬼舞辻無慘,是衆鬼的始祖。日本所有的鬼,大多都與他有着一定的關系。根據我們的猜測,他來到竹中一家成為他們的養子,恐怕是為了找到能夠治療自己體質的東西。”
鹿笙蒼白着嘴唇問道:“他們怕光?”
産屋敷耀哉贊許點頭。
這也沒什麽可奇怪的。皮膚病,不能見陽光,面對阿波羅的神力如同老鼠遇到了貓,他若是早點明白這中間的聯系,恐怕竹中夫人也不會死去。
産屋敷耀哉肯定了他的猜測:“怕光,怕日輪刀,忌憚紫藤花,這些都是鬼的弱點。”
鹿笙笑了一下。在對面刺猬頭男人看神經病的目光之中,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後盡數化為冷厲的冰霜:“那真是太好了,鬼怕的東西那麽多,我忽然就不想他輕而易舉地死去了。”
不死川實彌摸着自己的刀,只覺得身體中閃過一絲電流,令他居然有了毛骨損然的感覺。
而且他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嗎?什麽叫鬼怕的東西那麽多,如果可以輕易地解決,那麽他們鬼殺隊也不可能與鬼怪糾纏數千年之久了。
這個人真是瘋了。
他連忙看向主公,想讓他告訴對方鬼的難纏。
産屋敷耀哉依舊是溫柔包容的眼神,仿佛沒有注意到鹿笙的不對勁一般,他拿出腿邊的盒子,放置到鹿笙的面前:“因為覺得你有用,所以帶過來了。”
鹿笙雙手打開盒子。一件男式洋服平躺在盒子裏面,最上方是一件繪着月落松山的羽織。
産屋敷耀哉把盒子推向他,輕聲說道:“洋服是竹中夫人送給你的禮物,至于羽織,算是一種邀請吧。”
他鄭重其事擡頭,認真說道:“鹿笙,要和我們一起對付鬼舞辻無慘嗎?”
十指緊緊扣着盒子,鹿笙語氣平靜說道:“不過是暫時的合作關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