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什麽屑老板
竹中夫人家是當地有名的富豪世家,家裏開着制藥廠。可惜與醫藥接觸再近也不能讓她和丈夫誕下屬于自己的孩子,最後兩人只能收養了一個男孩。
說到養子,竹中夫人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俊國是個聰明的孩子。就是這孩子有些皮膚病,不能見到白天的陽光,不過我相信一定能夠找到救治他的辦法的。”在遇到那孩子之前他也無法想象在這個年紀的男孩能有他那麽輕松将所有知識融會貫通。将來她和丈夫死去,家裏的産業留給他的話,想必他一定能将制藥廠發揚光大
“皮膚病?”鹿笙一直安靜聽着,這才問道,“一點陽光都不能接觸嗎?”
竹中夫人點頭,臉上适時出現一絲為養子的擔憂:“也正因為如此,他只能一直待在家裏的藏書室,每天都埋頭于學習,我看着也有一絲擔心。”
也許是最近鬼見的多了,下意識居然覺得有些像鬼。鹿笙甩開不着邊際的思想,順便安撫這個好心女人的情緒:“夫人不必擔心,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
竹中夫人在他的安慰下心情好了很多,對他越發喜愛。想必之後的半個月,他們一定會有一個非常美好的相處時間。
鹿笙跟着她回了家裏的洋樓,不愧是富豪世家,指着一排房間要讓他選的時候鹿笙還要道一聲奢侈,只是如果給他換洗的衣服不是女裝就更好了。
“怎麽了嗎?”竹中夫人以為他不喜歡,盡量委婉地說道,“你原來那衣服雖然穿着好看,卻也不能常穿。”
她話裏的意思已經夠委婉了。鹿笙覺得他是誤會自己喜歡原來那套花街的服飾,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是想問一下,可以換一套男生的裝束嗎?”畢竟在同等條件下,他還是希望能擺脫小裙子的。
竹中夫人捂住嘴巴,溫婉的面容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你是男孩?”
鹿笙無奈地點點頭。真的有那麽令人驚訝嗎?
哪知竹中夫人的神色沉重了許多,遲疑了半晌,這才說道:“怪我誤會了,可是我恐怕不能答應你的條件,抱歉,鹿笙。”
迎着鹿笙疑惑的目光,她一臉沉重地解釋:“其實我們收養俊國也沒有太久,一旦你以男孩子的身份出現,我怕他的心情會受到影響。”再怎麽說,俊國會是他們一直生活的男孩子,鹿笙只是暫時資助的男孩,沒必要因此影響養子的心情。
鹿笙了然點頭。不過他也能理解,能想到維持養子的心情,這也是位好母親。
竹中夫人大概是有些內疚,連忙說道:“不過等到半月之後,我會送給你男式服裝作為臨別禮物,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
她都這麽說了,鹿笙還能有什麽其他的要求,點頭答應下來送走了竹中夫人。回頭再看到這位夫人慷慨送來的衣服之後,鹿笙捂着臉陷入了掙紮情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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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之前所傳的包得還算嚴實的和服,竹中夫人送來全是頗為新潮的洋裝,一件件各色的小裙子擺在那裏,鹿笙覺得自己屁股有點涼。
在各色的洋裝中挑選了半天,鹿笙最後屈服,選了其中最為不出挑的黑色裙子進了換衣室。算了,以前希臘那邊更輕盈的都穿過,還怕這個。
一連半個月,鹿笙都沒有見過那個所謂的養子,直到他臨行前的最後一天。
竹中夫人那天興致勃勃過來,臨行前說要送給他一個禮物,鹿笙點頭,全盤接受下她的善意。不得不說,這半個月,他們的相處還是非常愉悅的。
當晚,那個叫做俊國的男孩居然從藏書室出來了。
竹中夫人驚喜地說道:“俊國,今天忙完了嗎?”
鹿笙轉頭看去。
一個男孩從蜿蜒旋轉的樓梯上走了下來。他留着黑色的短發,穿的是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如果不看他的年齡,完全想象這種沉穩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上位者的氣勢會出現在一個孩子的身上。
也怪不得竹中夫婦對于這個男孩格外喜愛。
鹿笙的視線與竹中俊國對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從那雙孩童眼眸之中,他意外地看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貪婪。
鹿笙端起茶杯讓氤氲的霧氣阻擋了自己思索的神情。
一只手覆蓋在胳膊上打斷了他的思考,鹿笙驚訝看去,竹中夫人正指着他對男孩說道:“快,俊國,這是你鹿笙姐姐。她明天就要離開了,今晚能見一面真的很幸運呢。”
鹿笙看到男孩的臉皮抽動了一下,心中略有懷疑。
竹中俊國的目光在那個愚蠢的婦人身上掃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叫道:“鹿笙姐姐好。”
鹿笙點點頭應下了他的稱呼,等會卻打算去找找竹中夫人聊一下竹中俊國這個存在。
晚飯結束,鹿笙問了仆人婦人的位置,向着二樓的書房走去。門沒有鎖,卻從裏面飛出了意思血腥味。鹿笙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一把推開屋門,原本就濃厚的血腥味霎時間就從屋內争先恐後地飛到他的鼻子裏面。
那是一間藏書室,此時卻只能用血色世界來形容。地板上骨碌碌滾來一個黑色的頭顱,從她剩下的半截身體鹿笙認出這是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服飾他的女仆,在那流血的指尖鹿笙仿佛能聞到她曾經端給自己花茶清香味道。
屋子的正中心站着一個頭發蜷曲的男人,他穿着與竹中俊國差不多服飾,面上卻滿是癫狂。那只穿着白色襯衫的右臂已經滿是鮮血,正插在竹中夫人的胸口。
注意到他的到來,男人沒有絲毫被撞破的恐懼,嘲諷地看着他手臂上的女人:“母親,您說見到同齡的夥伴我開不開心,那當然是開心了,我還沒感謝您,将我的獵物送到面前。”
他居然是竹中俊國!
竹中婦人胸口被洞穿,應該還有得救。
鹿笙上前就要動手救人,男人卻是沖着竹中夫人的臉頰伸手一拍,那顆頭顱就像是插在木棍上轉了一圈,讓這位婦人扭曲的臉頰正對上鹿笙的面容。
女人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溫婉美麗,只有鹿笙注意到,她看着自己的臉頰上殘留的淚水以及抱歉。
下一刻,男人扭動手腕,裂縫從最中間的那個傷口蔓延開來,竹中夫人的在空中身體炸裂,血液潑灑在鹿笙的酒紅色小洋裙上。
現在的竹中夫人已經是完完全全無法挽救的狀态。
男人仿佛解決完了一坨垃圾,伸手抹掉自己手臂上的鮮血,注視着對面沉默不語的少女徹底顯露出自己惡鬼的貪婪:“好了,現在到了我們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