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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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明的車速非常快,油門越踩越重,好像後面有千軍萬馬,追上他就會落個萬劫不複的下場。
直到進入市區繁華路段,車輛密集,他才不得不降低車速,彙入緩慢車流,走走停停地開着。
車速降下來,修明強忍着胡思亂想的念頭,撥通了趙相言的電話。
“我覺得你現在一找我準沒好事。”趙相言聲音壓得很低,不知道偷偷摸摸在幹什麽。
“空嗎?出來喝一杯。”
趙相言在那頭盯着他哥的背影,帽子壓得極低,聽到這話一推帽檐,聲音都變了,“喝酒?”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在國外最難的時候,連醫生都說可以試着喝點酒,修明也一次酒都沒喝過,回國後他見到修明家有酒,也只以為是別人送的擺着看,什麽時候有這習慣了?
“你來不來?”修明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趙相言忽然覺得自己就跟個居委會大媽似的,雖說朋友身份擺在這,義不容辭,但他随便想想也知道任風雲變幻,能讓這人一籌莫展的就那麽點事。
他确實挺膩的,談個戀愛而已,為什麽要折磨第三個人?
尤其上次他承認了手機那件事之後,修明發起火來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雖然确實是他不對,但這件事往源頭上說跟他就沒關系,幫忙保守秘密又不是他的義務,而且用他當時還嘴的原話說,蕭立陽早晚會知道,至于麽?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這句話,才把修明惹火了。
事實上遠不止三年,從大學到現在,他什麽樣的話沒說過?修明聽過一次嗎?這人從頭到尾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次次找他像發通告:要躲着點蕭立陽了,喜歡上蕭立陽了,要追蕭立陽了,要離開蕭立陽了……
既然他的建議從來沒有被采納,又有什麽必要去當聽衆呢,而且他眼前的事才更重要!
“沒空,不去。”趙相言居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修明不是個會求人的人,更不會刨根問底,本來心情就不好,這下連趙相言都操着滿腔懶得搭理的語氣,讓修明實實在在吃了回癟,甩手就把電話給挂了。
他人生中第二次光顧“半杯”,倒不是因為多鐘情于這間酒吧,而是他幾乎不喝酒,說起酒吧只能想到這麽一家。
三年而已,“半杯”變化不大,一樣的氣氛,只不過這次他足足待到了好幾個小時,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顧客,還有帶着各種暗示貼上來的人,直到他酒意上頭,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身後有人跟了上來,熟稔地和他搭讪,“帥哥要回去了?”
修明像沒聽着似的陰沉着臉往前走,冷風一吹,頭沒那麽暈,腳步也穩了一些。
這人不到二十歲的年紀長得很出挑,厚實的羽絨服穿在身上也不影響他的帥氣,就這麽跟着修明走走停停,見他往停車場的方向去,眼睛頓時亮了。
“你喝這麽多沒法開車吧?我有駕照,給你代駕?”
大概是這句話比較長,聲音難得入耳,修明才轉過臉,努力辨認了幾秒,慢吞吞地說,“你誰?”
男孩揚起嘴角,大晚上笑得也跟能發光似的,上前摟住修明的胳膊,拽着他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嚷嚷:“喝酒不能開車,你看每天多少新聞是酒駕造成的悲劇,我免費送你回家,不用謝。”
他這番話說完,兩人已經來到停車場,修明愣是被他吵吵地接不上話,剛要停下說點什麽,面前攤開一只手。
“車鑰匙呢?”
修明總算回過味了,站在原地垂眸看着這只手,輕笑一聲問,“代駕?”
男孩笑着點頭,又把手往起擡了擡。
“除了代駕,還能幹點什麽?”
如果不是因為在酒吧一直留意着修明,知道他喝了不少酒,換作旁人,幾乎聽不出修明這幾句話帶着醉意,而且暗示性很強。
“什麽都可以。”
黑亮的眼睛投來火熱的視線,不同于剛才的純淨,帶着濃濃的欲望。修明盯着他看了一會,摸出車鑰匙放在他的手心,“上車吧。”
完全沒想到會這麽順利,男孩興高采烈上了車,路上幾次想開口說點什麽,又怕說錯話惹修明不高興趕他走,只好按捺住興奮跟着修明一路到了家門口。
時間接近午夜,周圍安靜極了。
出了電梯四處更是鴉雀無聲,他剛想打破有些沉悶的氣氛,結果猛地被修明推了一把按在牆上,撞得後背生疼,話音也堵在了喉嚨眼。
修明急不可耐地貼了上來,粗暴地撕開他的外衣,引得他全身都因為興奮抖了一下,還沒怎麽樣就先呻吟出聲。
他想伸手抱住修明卻先一步被抓着雙手壓在腰後,這種強勢感讓他立刻就硬了,順從地背着雙手等修明下一部動作。
修明像是在迎合他的需求,側過臉一口咬上他的脖子,噙着脖頸處細嫩的皮膚吮吻起來,濕熱感弄得他十分難耐,熱度襲來,他只想被這個人壓在床上狠狠貫穿。
“我們……嗯……進……進去好不好?”
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酥麻的感覺以修明噙住的皮肉為中心蔓延至全身,伴随着刺痛,他都懷疑自己要被一個脖子上的吻弄射了。
他不斷用下身蹭弄着修明,卻在越來越迷亂的思緒中分出一縷清醒,似乎有什麽不太對勁?
脖間的唇齒在吻和咬之間變換,他試着偏了偏頭,通常接收到這種動作的伴侶會下意識換一邊,但修明沒有。
不但沒換過邊,連位置都沒換過。
脖子上的皮膚本就柔嫩,被這樣一直又吸又咬,很快疼痛感加劇,逐漸蓋過了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喂……”他試着轉移修明的注意力,手也從身後拿了出來,不輕不重地抵在修明胸口。
見修明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他一使力将修明推開,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狠厲。
“你……”
他剛吐出一個字,就被修明下一個動作止住了聲。好像剛才的狠厲只是他的幻覺,因為覆在脖子上的那只手無比輕柔,細細摩挲着疼得火辣辣的地方。
脖子被摸得有些癢,順着這股癢意,他又有了新的期待,讨好地握住修明的手腕,任由他在自己脖間搓弄。
只不過……
“我們進去好不好?”他想拉開修明的手,但沒拉動。
不僅如此,那塊皮膚像是跟修明有仇似的,被他越搓越重,好像那不是什麽吻痕,而是一塊令人生厭的顏料。
“你弄疼我了……”
男孩的聲音透出一絲害怕,他以為修明是喝多了下手沒分寸,但顯然不是。修明的動作越來越重,如果光線夠好,應該可以看到他頸側已經有輕微的淤血,而最初被吻住的一小塊皮肉,甚至成了紫紅色。
疼痛不再是刺激和快感,而是危險的信號。
“你放開我!”
男孩奮力拽開他的手甩向一邊,修明握了握拳,向前一步貼近他,男孩當即屏住呼吸,聽到修明沙啞但卻清晰的聲音,“還想進去嗎?”
看着落荒而逃的人,修明心裏的暴躁半點沒有消退,進門後小樣兒踩着歡快的步伐跑過來,卻在距離他半米的地方堪堪停住,擡着一只前爪勾了勾,遲遲沒落下,仰着腦袋看了他一會,輕輕喵了一聲扭頭跑回屋了。
不喝酒不知道自己酒量居然這麽好,除了暈沒別的感覺。難說是福是禍。
修明脫掉外套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灌完後癱坐在沙發上,仰起頭閉着眼,惱人的畫面再次出現,像是不打算放過他。
厲柔和蕭立陽曾經接觸過的女孩都不同。
漂亮是無疑的,只一面就能看出她的張揚和大膽,跟蕭立陽這種性格看似格格不入實際上非常相配,蕭立陽是什麽?就算不喜歡,也不會輕易拒絕。厲柔呢,管你喜不喜歡,我給你就是,比如那個吻。
修明擡起一只手枕着額頭,深深吐了口氣。
說來可笑,他曾經也是借着蕭立陽的這種性格屢屢越矩,可他得到的是什麽結局?
那個吻多多少少有些故意的成分,他當然知道,但脖子上的痕跡從蕭立陽躲閃的眼神也能看得出,他們的關系不一般,不想讓他看到大概只是怕他惡語相向吧,畢竟重逢以來,他對蕭立陽幾乎沒說過幾句好話。
他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是在自己拒絕他,他從家裏搬出去之後嗎?追了三年……那麽久啊……他們看上去似乎已經過了戀人間害羞的階段,他們做過了嗎?
一個個問題像是自己長了腿,跑進修明的大腦。不知不覺間,搭在額頭的手臂青筋鼓動,五指握拳。
蕭立陽再怎麽說也是個直男,這很正常吧……
可他被自己操過,對着姑娘還硬的起來嗎?
但那畢竟是三年前……
狹窄的浴室,氤氲的水汽,蕭立陽的推拒和乖順,他怎麽是這麽矛盾的一個人?一邊說着讨厭自己,一邊又惡狠狠地吻上來。眼眶紅了就恨不得把他揉進懷裏安慰,可聽他喊疼卻又想讓他更疼……
熱度侵襲着修明的大腦,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沖着下半身去了。酒意好像忽然上了頭,呼吸也在一陣陣不耐煩間變得粗重。
他三兩下解開褲子,伸進內褲握住早已發硬的陰莖,這裏前不久才被蕭立陽含在嘴裏,笨拙地舔弄,賣力地讨好。被那張嘴包裹的觸感還很清晰,濕熱的唇舌每一下都滑過龜頭,牙齒偶爾磕碰也沒讓他停下動作。明明第一次做這種事,卻又能要人命似的,還會發出嗚咽的聲音,紅着眼眶看他。
就像在浴室那次一樣。
手上的動作逐漸加快,腹部肌肉越繃越緊。曾經蕭立陽那麽緊那麽熱,被翻來覆去操到半夜他才射,可現在不過是一番幻象,就讓他難以克制。
“唔……”
濃稠的精液一股一股噴射出來,修明像是被窒息的想象扼住喉嚨,射精的瞬間連呼吸都透着股絕望,可握在手裏的東西半點要軟下去的跡象都沒。即便如此,修明還是草草擦幹淨,勉強拉上褲子,然後為自己這番行為發出陣陣苦笑。
他覺得自己跟個廢物似的,什麽毒品什麽致幻劑,蕭立陽才是早就種在他身體裏的毒,怎麽戒都戒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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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