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感覺自己萌萌噠
不知道為什麽,她失去了胃口,滿嘴的香甜氣味此刻漸漸發膩,膩得讓人受不了。
張三夏扯扯嘴角,說:“不好意思,去下洗手間。”
說完便歉意一笑,離開了座位。
張三夏洗了五六遍手,還是沒有勇氣重新坐回去,擡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咧嘴笑了起來,覺得笑的累了,就揉了揉臉,嘆口氣。她看看自己,再回想景桑,天差地別。
她打了一個飽嗝,心情變得陽光了起來,為什麽要同景桑比呢?她心滿意足地慢吞吞地走了出去,絲毫不在意從洗手間出來開心地打一個飽嗝是多麽讓人誤會。
回去的時候,景桑已經離開了,張三夏到處看了看,确定景桑是真的走了,才坐回原來的位置,鄭城深一言不發,待到張三夏喝了一口檸檬水放下杯子,才看着她,語氣輕描淡寫地說:“去這麽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躲在洗手間哭。”
“怎麽可能。”張三夏擺擺手。
“她是我在國外的同學。”鄭城深說,“你想問什麽?”
張三夏驚恐地搖搖頭:“鄭老師我真的沒有好奇你私人的事情老師你要相信我。”
鄭城深眼眸愈發沉了下去,聽她說完之後,沉默片刻,站起身拿上外套,“走了。”
張三夏連忙跟了上去。
确實也是看的恐怖片,片子新上映沒有太久,嚴格意義上不算太大制作,好在演員給力,劇本也有些意思,恐怖效果還是可以的。只是鄭城深留意到身邊的張三夏沒有動靜,不科學,偏頭去看,女生已經靠着靠背閉着眼睛睡着了。
這也能睡着。鄭城深對張三夏這種膽小的人有這樣的行為有些不能理解。
可惜了一部好片子,好可惜。鄭城深嘆氣。
直到電影散場,張三夏已經趴倒在一邊扶手,依然睡得不省人事,工作人員來清場,鄭城深才慢悠悠地晃了晃張三夏,張三夏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順手抹了抹嘴角,身上蓋着鄭城深的外套。一邊的鄭城深低頭看時間。
“演完啦。”張三夏心虛地壓低了聲音。
鄭城深嗯了一聲,已經快十點鐘了,周末宿舍十一點半關門,算了下時間,還可以。
十一月的北方已經邁入了冬天的門檻,一出電影院,張三夏打了個哆嗦。鄭城深伸手把她扯過來,微微彎了腰,不緊不慢地替她把外套扣好。張三夏感覺到鄭城深的呼吸似乎離她只有很近的距離,尴尬地後退一步,鄭城深直起了腰,張三夏打着哈哈扯開話題。
“這樣的天氣,你就穿成這樣去跟朋友玩?”背着光的鄭城深眉眼似乎有些朦胧看不清楚。
張三夏點點頭。
一陣風刮過來,張三夏本能地揪緊了衣服,看着身上鄭城深的外套,還帶着淡淡的清冽香味,她不知道說什麽好,于是笑着說:“老師我們該回去了。”
鄭城深的目光落在張三夏捏着衣服的手上,白皙秀氣的手指襯在黑色外套上,越發幹淨,他随即點點頭,初冬的夜晚即使在城市也太過蕭瑟,沿途的路燈引導的路卻更顯漫長。張三夏和鄭城深一前一後地走着,張三夏感覺得到鄭城深走的很慢,似乎就是不緊不慢地保持着距離。
當張三夏再一次在鄭城深的課上遲到的時候,鄭城深怒了。
“張三夏,坐到第一排,做好你的筆記,課後跟我來辦公室一趟。”鄭城深沒再看她,垂眼打開了課件。
顧盼盼在後排恨鐵不成鋼地捂臉。
鄭城深眼睛實在毒,張三夏剛跑神,下一秒,鄭城深的目光就掃了過來,其間不乏警告的神色。好在張三夏自認為還是個好學生,自覺地借了旁邊一個白淨小男生的筆和紙,奮筆疾書。男生聲音十分好聽,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張三夏聊,張三夏深覺鄭城深的目光帶着生命不能承受的壓力落在自個兒身上,可轉眼低頭看看手裏的筆紙,人總是要知恩圖報的,不能沒有表示,于是客客氣氣小聲應了幾句,扭過臉沖男生笑笑。
鄭城深快速地看了男生一眼。
下課張三夏知情知趣地幫忙收拾鄭城深的書,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只不過下一節還有法學院的課,張三夏默默地跟在鄭城深身後,然後沒有絲毫抗争意思地坐到了經濟法的教室裏。
鄭城深看着張三夏坐到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微微笑了,他本來沒有讓張三夏跟着過來上課的意思,不過既然她自己自覺來了,那就另當別論。
法學本不是張三夏的專業,但身為助教,鄭城深在講臺上認真地講,她怎麽好大搖大擺地一直看着窗外發呆呢,嗯,一定要低調。于是張三夏支了一本書擋着,趴在書後面了。這個時候陽光還溫暖,耳邊不時傳來鄭城深講課的聲音,張三夏惬意地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這個教室已經變成了自習室,大概早就下課了,可是鄭城深呢?丫的,鄭城深呢?這厮居然招呼都沒打直接走了?太黑心了!平複了半天,張三夏還是意難平,收拾好東西蹭蹭蹭地就跑回宿舍了。
然後她就發現自己倒黴催的沒帶鑰匙,在門口蹲了一會兒,手機響了,張三夏眼含熱淚摸出手機,發現那是手機關機前掙紮的聲音。
“欸,三夏,你沒去鄭老師那邊麽?”臨寝的女生見張三夏蹲在門口,十分疑惑。
張三夏點點頭。
“難怪呢,剛剛鄭老師說打你電話打不通,就打到班長手機上了,我出來想看你在不在寝室,正好就跟你說一下。”
張三夏重新拎起包,腳步飄飄地晃到鄭城深辦公室,門關着,張三夏站在門口,有點糾結。
心中免不了有兩個小人在争吵,一個小人語氣激烈:“一定不要進去!”另一個小人輕蔑地說道:“當然!”
很好,意見是一致的。
腳步剛一挪開,門開了。
于是張三夏立刻轉身揚起陽光燦爛的笑容,甜甜地說道:“老師好!”
然後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頗有點恨不得敲鑼打鼓揚眉吐氣的感覺:“哎呀呀,小三夏你對我行這樣的大禮我真是沾了咱們鄭老師的光了,哦?”
自從遇見了裴宣,張三夏覺得自己整個人萌萌噠。
鄭城深走過來,面無表情地說:“裴宣,剛剛我跟靜妍說你在這裏。”
裴宣臉色倏地一變,說了句“她再問你就說後來我走了你不知道我去哪兒了”就匆匆地離開了。
“還不進來?”鄭城深見張三夏還愣着,提醒了一句。
辦公室居然又只剩下了鄭城深,那剛剛他們這兩個孤男寡男在這兒幹嘛?張三夏忽然覺得連鄭城深衣服上那點細微的褶看着也有些暧昧了起來。
留意到久久沒有反應的張三夏用說不清道不明又飄忽不定的眼神打量自己,鄭城深十分确定張三夏的腦子不知道長歪到哪裏了,于是故意沉下了臉,神色嚴肅地說道:“今天不是告訴你下課到辦公室來麽?”
張三夏覺得鄭城深總算說了句能讓她接的話,大着膽子說:“我都去上經濟法了我能不跟着老師來辦公室麽?可是老師你怎麽下課也不叫我……”越說越沒底氣。
鄭城深點點頭,說:“下課沒有叫醒張同學,是老師的過失,用不用老師給你道個歉?”
張三夏頗為大度地一笑:“道歉什麽的就不用了,就是別老兇我了吧?看着怪吓人的。”
“張三夏。”鄭城深被堵回來,氣極反笑,“張同學真是善解人意。”
“老師過獎了。”張三夏看鄭城深臉色不太好,又想着剛剛離開的裴宣,猶豫了一下,又忍不住小聲地勸慰道:“老師,您平時對我還挺好的,我能不能以朋友的身份跟您說兩句?要是說的不好,老師不搭理我就成。”
知道對她好,還不是無藥可救。鄭城深看向她,點頭。
張三夏羞赧地笑:“雖然說偶爾吵一架會增進感情,可您也不能老拗着,多不好。”
鄭城深覺得有點稀奇了,張三夏的反射弧終于變短了。也深以為然,示意她接着說。
“所以,”張三夏簡要總結,“您找個機會哄哄裴宣啊,自從裴宣走了,您就不大高興還心不在焉的,多影響情緒啊,老師要想把他哄好了,只管找我,我幫您。”
鄭城深嘴角抽了幾下,轉了轉手中的筆,擡眼看她,見她嘴上說得好,臉上卻十分沒有底氣的表情,轉念說道:“既然要幫我,總得拿出點誠意。”
她幫他,他還要她的誠意?她又不是死乞白賴求着給他幫忙的。張三夏立刻感覺這不是樁平等的買賣。
“老師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就當我沒說。”
“相信。”鄭城深輕輕地說,似笑非笑地看着吃了癟的張三夏,補充道:“為什麽不信呢?”
“所以……”
“所以你除去當助教,你還自願當我的顧問,因此,只要我在學校給你打電話,你就得随叫随到,能做到?”鄭城深雲淡風輕地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