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見了,以後小心一點哦,男孩子破相了可就沒人要了。咯咯……”
“你個白眼狼這是第幾次了啊!”
美男子一個箭步上前,揪起花筱寵的耳朵就往前走,花筱寵哀嚎立時響徹天際:“母皇救命啊!母皇——”
“你現在叫天王老子也沒有用,給我好好的回去反思反思,而且半月不準吃雞腿!”
花筱寵剛要反駁,被他一瞪眼立馬将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哀怨的小眼睛任誰看了都心疼。
漸行漸遠的二人一個掙紮一個鎮壓,身後的宮人侍衛早見怪不怪,眉角都未擡一下。
沫瞳望着眼前的這條路,這便是進皇宮的路嗎?這便是她的家嗎?
她以後也是皇帝嗎?
沫天出來的時候,就見沫瞳一個人站在馬車前失魂的望着宮門口,額頭上系着一條東西。
“瞳兒?”
沫天已經站在他的身側,他竟然毫不知情。
“母親。”
沫天蹲下來,皺眉看着他的額頭,沫瞳心裏一驚,這才想起來頭上還遮着手巾,忙伸手去擋。
沫天眉頭微皺,厲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剛、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
沫瞳最怕的就是母親,母親不兇卻很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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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天沒有追問,只是問問痛不痛,并囑咐他以後小心一點,便抱着他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朝前走去,沫瞳終于忍不住掀開車簾,望着高高宮門,終于露出一個笑容。
若昙花一現,明媚如月。
花筱寵,我記住了。
“美伢……雞腿……雞腿……”
正在睡夢中的花小寵突然揮舞着雙手在空中抓撓着什麽。
沫瞳忙抱着她,花小寵這才消停,可是緊皺的眉頭還是顯出了她內心的痛苦,懷裏的身體還是那麽火燙,怎麽燒的這麽厲害。
焦急的四下望望,這裏偏僻無人的,這可怎麽辦?
不行,如是再耗下去,一定會出事的。
沫瞳将她放躺在地上,正要起身,突然手腕被她握住,然後緊緊的抱在懷裏,嘴裏還嘟喃不清的哼唧。
“轟隆!”雷聲轟鳴,電光閃閃。
花小寵不由的縮了一下,極小的動作,卻觸動了沫瞳。
狠狠心一咬牙,便蹲下來将花小寵抱起來。
“陛下得罪了,瞳兒這就帶你去尋人。”
瓢潑的大雨,打在身上臉上,立時模糊了視線,沫瞳抱着花小寵一深一淺的往前走。
感覺到懷裏的小人抖了一下,忙又抱緊了幾分。
“陛下——陛下——”
隐隐的火光在雨幕中閃動,忽明忽暗,一聲聲的呼喚,由遠及近。
沫瞳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終于精疲力盡的倒在地上,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沫瞳努力的睜開眼睛,可是除了模糊的霧氣,他什麽也看不見,收緊雙臂,将懷裏的人兒又摟緊了幾分。
筱寵,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月眸心傷
荷月初三,臨近三國派的使臣陸續抵至京城,高燒一日一夜的花小寵也在蘭子淵的良藥中漸漸好轉。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已經勉強可以下床走動了。
雨後的天空潔淨如洗,空氣中彌漫着泥土的清香。
病雖然好了,可是花小寵糾結的問題又出現了。
聽如夏她們說,是沫瞳抱着高燒不止的她回來的。而且當如花找到她的時候,他也暈了過去。在雨裏整整淋了半個時辰,而且還是一個男子,故而受了風寒,聽說還很嚴重。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宮女,還是很感謝。
唉!到底要不要娶探望一下呢?畢竟他還救了自己,若是不去看,是不是太沒有人性了。
話又說回來,若是去看了,在這後宮之中,他人又會怎麽想?
雖然派人去慰問了一下,可是不是自己親至去道謝,總還是覺得誠意不夠,而且人家為了自己也感染了風寒,現在還在床傻瓜躺着呢。
到底是去還是不去?不去還是去呢?
花小寵煩躁的揪着頭發,又開始唉聲嘆氣。
如花端着藥膳進來的時候,正見花小寵面目猙獰的盯着桌面。
“陛下,藥膳來了。”
花小寵一聽藥膳,立馬換個一個苦哈哈的表情,嫌惡的盯着如花手裏的小碗:“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藥膳什麽時候能不喝啊?”
如花不疾不徐的放下藥膳,道:“國師說了,這藥膳陛下還需再喝三天。”
“啊!三天!你們謀殺啊!”
不是都說藥膳好吃,藥膳美味神馬的麽,為什麽這種藥膳這麽苦?還有很濃很濃的中藥味。給誰能受得了啊。
自打花小寵醒來,每天一日三餐,便是這種藥膳。作為一個吃貨,花小寵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吃到吐。
“國師說了,陛下/體弱,高燒又淋了雨,需要調理。”
“可是現在已經好了。”
“國師說了,陛下只需再喝三天便能痊愈了。”
“我才不要!這麽苦,誰能喝得下!”
“國師說了,良藥苦口,陛下……”
“停!”
一口一個國師說了,國師說了,花小寵此時才深深的認識到,如花也已經徹底的叛變的事實。
默哀幾秒失去不久的忠誠……
認命的點點頭:“那你放在這裏吧,我一會再喝。”
“國師說了,藥膳一定要趁熱喝,不然……”
一把搶過藥膳,乖乖的開吃。
國師說了,國師說了!國師你家開的!只能喝到藥膳,這麽長時間了,竟然連個探望的人影都沒有。
喝一口擰眉,莫不是他知道我的後宮多了三個美男,然後吃醋生氣,故意不搭理,不想見我?哇咔咔!這……也太不現實了。
再喝一口皺鼻子,還是生我的氣了,回來這麽些天,都沒有去看他,而且他一個國師,又是男子,面子薄怎麽好意思來看我呢,一定是這樣。
喝一口搖頭,不對不對,剛剛明明還在探讨去不去看沫瞳來着,怎麽想到國師身上去了。
如花盯着花小寵,直到整碗的藥膳見底,才笑道:“陛下是不是有心事?”
花小寵正仰頭灌水,被如花這麽一問險些嗆着,輕咳一聲,吱唔道:“有、有嗎?”
如花立在一側并不言語。
與其在這糾結還不如說出來讓大家出出主意,總比自己在這糾結強是不。
當下花小寵笑嘻嘻的拉過如花,嘿嘿一笑道:“那個如花啊,我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去看看沫家公子,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呢?”
“陛下為何要去看他?”
花小寵雙眼一瞪:“人家好歹也救了我哎,怎麽說我要應該去看看人家,當面致謝不是麽?”
“陛下所言極是。”
“可是若是我去看了他,讓旁人知曉了,又會怎麽想,定會生出很多事來。”
“陛下所言極是。”
“……”
為什麽現在才發現如花還有單曲循環的功能。
如花見花小寵面色不佳,也不再多言,将袖中的三份文書交與她道:“陛下這是三國使臣的文書,請過目。”
在這片土地上四國相交,東寵姿南臨武西昗明北皚雪,四國勢均力敵,各國望來貿易,并無戰事。長年往來貿易,表面倒也相處和睦。
不論哪一國有何大事,其他三國亦會前赴相聚。
寵姿國及笄之日,也就意味着花小寵正式執政,手中亦可掌握一半兵權。
臨武國使臣是皇帝的親妹子,逍遙侯上官燕,剛剛過了弱冠之年,曾親手滅了邊境犯境匈奴,剿匪無數,在宮中地位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随行的還有他的弟弟,臨武國的三皇子,聽聞他的美貌在臨武國之命,亦如寵姿國的國師。
昗明國的使臣是軒轅柳的四皇子軒轅澈,二八年華,此人在宮中不得寵,因父親身份低微,自小在宮中便不受寵愛,處處受人欺辱,只不過不明白為何使臣會選這麽一個不受寵的小皇子。
皚雪國出使的使臣乃是皚雪國的太女雪如烨,随行之人乃是皚雪國的大皇子雪如蓮。這雪如蓮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全力輔佐太女,并且自己擁有一個全面的情報基地。皚雪國的各大商鋪,基本都是出至他的名下,不過雙十年華,便有如此成就,這種手段怕是連女子也不及其半分。
雖然是奔着她的生辰來的,可是這些無疑又是一場變相的相親會。
唉!到時候再說吧。
“如花,擺駕呃……那沫家公子住在什麽地方?”
“清風苑。”
“擺駕清風園,還有悄悄的哦。”
“遵旨。”
清風苑距花小寵的寝宮,也不是太遠,七拐八繞的,最後竟然還看出一條路,便是天天偷雞腿時候抄的小道,和如花胡謅是後宮,沒想到還真是,只是那裏比較偏僻而已。
待至清風苑的時候,如花正要去通報,被花小寵揪着衣袖:“不是說了不聲張嗎,還通報什麽通報,走走走!就這麽進去。”
“公、公子,您這要是讓将軍知道了,非要了包子小命不可!”
“咳咳……無礙的。”
一陣急促的咳嗽,聽着聲音已經有些沙啞,好像病的不輕。
花小寵心裏有些內疚,要不是因為自己,他也不會這麽嚴重。
當下假裝咳嗽一聲,便踏進院中。
“蹭!”一把明晃晃的劍直指而來,花小寵雙腿釘在了地上,一步也挪不動,立時吓出一身冷汗,眼前白影一閃,花小寵只覺腰間一緊,身側的如花便飛了出去,飛身一個旋踢,寒刃便釘在樹上。
好險,好險,難道将軍府的人都這麽暴力麽。花小寵後怕的拍拍胸口,下次還是高調一點來好了。
花小寵面前站着一個一人,傻傻的盯着她,圓鼓鼓的小腦袋,一雙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可愛的不得了。泫然欲泣的大眼晴,顯然也吓的不輕。
正要上前安慰他兩句,才發現自己的腰正被人緊緊的摟着。
呃……
如花正站在面前,春夏秋冬也不在,這、這雙手是誰的?
難道是國師?!難道他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我?
抑制不住自己怦怦亂跳的心髒,緩緩的回頭:“啊!是你!”
月牙眼眸的驚喜陡然轉為失落錯愕,猶如一把利刃刺入了沫瞳的心髒,懷裏的溫度讓他顫抖,雖然知曉她的皇帝,并沒有時間來探望,可是心裏還是有些許的期盼。
剛剛那一聲咳嗽,他自是聽出來便是她,只是包子不知曉,突然有人闖進來,以為是刺客,看也未看便刺了出去。
那一刻不知為何,心倏而抽緊,想也未想便沖了出去,将她圈在懷裏,保護她。
驚吓的怦怦亂跳的心髒還未平複,便被這瞬間急轉的眼眸,摔在了無底深淵。
為何這麽失落?你希望救你的人是誰,你又在等着誰?是國師還是百裏清?
為何心會這麽痛,為何這麽難過?
緩緩松開懷裏的柔軟,雖然近在眼前,咫尺天涯。
不要那麽陌生的看着我,不要!我不想看見你,不想看見你!
沫瞳失魂落魄的退後,臉色蒼白如紙,張張嘴想要說些卻發現,所有的言語都哽在了喉間。
花小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回首那一瞬間,他眼底的那抹柔情,那抹深深的保護,震住了她。
沫瞳面色蒼白搖搖欲墜,花小寵忙伸手去扶,手還未碰到他的手臂,便被狠狠的拂開。
沫瞳看也未看她一眼,面色冰寒的走進屋裏。
“砰!”
門被狠狠的帶上,将三人吓的一個激靈。
花小寵頭頂滿是問號,他這是怎麽了?誰招他惹他的,這麽大火氣。
“奴才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包子亦是吓出一聲冷汗,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完了,完了,她她她是皇上,我我我剛剛又,這可是刺殺皇上啊,是要殺頭的!嗚嗚嗚,少爺,救救你家可愛的包子啊!
“平身。”
花小寵煩躁的擺擺手,好不容易來一趟,還是問問好了,正要擡手去敲門,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包子,關門送客。”
嘎?
神馬情況這是?
花小寵嘡目結舌他、他是說送客?
轉向如花,搖頭。
盯着正起身的包子,包子一驚,又咕咚一聲跪了下來。
“那個,既然沫公子今天不想見客,那朕明天再來好了。”
花小寵朝如花招招手,一步一回頭了走了出去。
緊閉的窗帷緩緩開啓一角,蒼白的面容難掩憂傷。
花筱寵,你當真忘了我嗎?
此時的花小寵是滿腦子的問號,好好的去探病,差點被刺了一劍不說,還被主人趕了出來,今個這是怎麽了都?
想不通,想不通……
作者有話要說:
☆、意料之外
都說女人的臉六月的天,初次見沫瞳還覺得這娃紙挺沉穩,沒想到脾氣也這麽大。
為了哀悼即将逝去的單身青春歲月,花小寵覺得要做一頓豐富的大餐來犒勞一下。讓人擡來一口鍋,去禦膳房尋了菜,搭了一個篝火,親自上陣,做了一鍋紅光啧啧的火鍋。
撲鼻的香味,衆人直流口水。
如夏對花小寵更是無比膜拜,旁敲側擊火鍋配方,花小寵也不藏着掖着,口述讓人寫了幾份,分了下去,這秘方還是美伢懲罰背誦的文章之一。
差人去請了國師,還有怪脾氣的沫瞳,畢竟在這宮裏只有他們兩個比較熟,可是待如冬她們回來,一個睡下了,一個沒胃口,通通給她回絕了。
好!很好!都不來,我自己吃!
振臂一甩,一腳踏上凳子,自己滿上一杯清酒,豪邁的舉杯:“姐妹們,來吧!為我們即将逝去的青春幹杯!”說完仰頭幹了。
“來來來!大家吃,這可是我發明的火鍋,都嘗嘗嘗嘗。”
就等她這句話呢,話音未落,衆人一擁而上,嘗了一口之後,直豎大拇指:“好吃!真好吃!”
“又辣又燙!過瘾!”如夏忙的騰不開嘴,吃的滿嘴是油。
就連一向冷面的如春,也吃的撒歡。
花小寵抱着酒壺呵呵傻笑:“今個朕高興,大家盡情吃好喝好啊!”
“臭丫頭!真沒良心!”一道白影倏然出現在花小寵面前,三不醫氣鼓鼓的瞪着醉意朦胧的花小寵:“有好酒好菜也不知道叫上老娘!”
花小寵連忙賠笑,拉着三不醫入座,順手奪過如夏手裏的酒壺,給三不醫滿上道:“這不是沒找着您嗎,來來,喝杯酒,消消氣。”
“哼!”三不醫冷哼一身,扭開頭,看也沒看端着的小酒杯,直接劈壺奪了過來,冷哼道:“看在這些美酒的份上,暫且饒了你。”
“是是是,您吃菜吃菜。”
于是火鍋之争因為三不醫的到來,又展開了新一輪的攻勢。
花小寵連連退了好幾步,迸濺的油漬,漫天飛舞。
不是哀悼她逝去的青春嗎?請問有沒有人看到孤零零站在一旁的陛下啊?
算了,讓孤獨來的更猛烈些吧!
待花小寵一離開,激烈的人肉大戰瞬間停止。
如花放下滿手油膩的筷子,坐會位置上擦手。
三不醫也不說話,獨自一個人喝着悶酒。
如春面色擔憂,時不時的擡頭看看。
如秋如冬對望一眼,幽幽的嘆口氣,完全沒了食用的興致。
只有如夏一人,仍然沉浸在食物的大戰之中,埋頭呼啦啦的苦吃,鼻涕眼淚流了滿面。
花小寵的情緒低落,她們不是沒有看見,雖然在她們面前與旁日無異,時而散發的憂傷,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六月的夜晚,風還是有些微涼,吹在臉上,輕輕柔柔的很舒服。
花小寵一個人信步走在禦花園裏,池塘裏的清波蕩起陣陣漣漪。
就着草坪坐下,環抱膝蓋,将下巴擱在膝上,古小泉說過,這個姿勢代表孤獨,花小寵仍然記得她說這話時的表情瞥着嘴,嘆息的搖着頭說:“這種高尚的情操,超脫世俗的感觸,你是不會明白的。”自嘲的笑笑,小泉你總是這般斷言。
伸手手掌接披灑的月光,唇邊的苦澀終究淹沒了勾起的弧度。
美伢,老豆,小泉,你們還好嗎?小寵很想你們,很想很想……
呵,再過兩天我就要成年了,真可笑,古代的孩子都是這麽早熟的,才十六歲就要娶妃。
美伢老豆,也許再過幾年你的小外孫什麽的都能滿地打醬油了。不知道那時候我能不能回去,讓你看看你們的寶貝女兒在古代過的多有滋有味。
還有哦,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一個很美很美的男人,就像月亮一樣,高高在上,遙不可及。你們見到他一定也很喜歡,只是我還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我,唉……這麽平凡的人,誰又能看的上我。
也許初衷是因為他長的漂亮,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對美男是一丁點免疫力都沒有的,先入為主。可是我漸漸發現相處了這麽久,心裏開始怪怪的,好像有些東西在滋長,癢癢的撓的心裏酥酥麻麻,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發笑,像個白癡一樣。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不過感覺還不壞。有時候開始擔心他,有事沒事老想着他,他在哪裏,在做什麽……
其實花小寵擔心的并不是這些而是花筱寵的父母,太上皇和父後。
雖然已經有了身體的記憶,畢竟身體裏面已經換了一個靈魂,若是被他們看出來怎麽辦?會不會把我當做妖怪,請個法師什麽的作法給收了。到時候我就是想回到現代,也望塵莫及了。
唉!真是揪心,還是像個辦法躲過這一劫吧。
裝病?不行,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況且還有個三不醫在身邊,怕是沒解決麻煩,還被她整出一堆事,這個絕對不行。
要不幹脆逃跑好了,反正太上皇也要回來,在她們到之前來個金蟬脫殼,留書出走。只要皇位有人看着,也就沒什麽事好擔心的了。
反正他們還年輕,興許努力努力,還能再造個皇帝出來也說不定。
到那時候,沫瞳她們三個也就不用硬塞給她了,哇咔咔!各種美好!
出宮之後再找明慧讨論讨論怎麽回到現代的事。恩……只是好像少了點什麽,到底少了什麽?
“陛下。”
身後突然冒出來一個身影,吓的花小寵一個激靈。
— —||為什麽這些人都喜歡從你身後突然開口說話,再這樣下去沒死也被吓個半殘了。
慢悠悠的轉頭,看清來人卻着實驚訝了一下:“百裏清?”
百裏清下意識的側了臉,假裝輕咳一聲道:“陛下還記得我?”
何至記得,簡直是刻骨銘心!
狐疑的打量他一番,一身紫色錦袍,在月下襯的更是美麗不可方物:“找朕有事嗎?”
百裏清一聽這口氣,面色一寒:“既然陛下這麽不歡迎我,那我就不便打擾了,百裏清告退。”說完看也未看她一眼,甩袖而去,徒留一臉莫名其妙的花小寵梗着脖子看着他離開的方向,直到消失。
撓頭再撓頭,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到底是來幹什麽的?神神叨叨的,簡直莫名其妙!
被百裏清這麽一打岔,雖然有些郁悶,但是壓抑的心情也輕松了不少。
嘿嘿!花小寵朝他消失的地方揮揮手,算是感謝了,清風吹着有些涼意,有些事情既然想不通,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活在當下才是真理。
“咕咕……”
一晚上沒怎麽吃東西,現在肚子都開始咕咕叫喚了,現在回去興許還能吃點,古代的第一次下廚,瓦可是一口還沒吃呢,不知道如花她們吃的怎麽樣了,有沒有給我留一點。
花小寵提着裙衫就朝寝宮一陣小跑,清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紫衣翩翩飛揚,桃花黑眸深邃無底。
“少爺……”
身後緩緩走出一人,一身青翠宮裝,誠然一個宮女打扮。
百裏清擡手止住了她的話,黑眸一抹亮光一閃而過:“盯着沫瞳。”百裏清并不是有意聽花小寵一個人瞎嘀咕,只是閑來無事随便轉轉,而又剛巧碰到了她,而剛巧又隐約聽到她一個人嘀咕什麽沫瞳。
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為何這般熟悉?前些日子宮中傳聞,陛下寵幸了沫公子,沫公子受了風寒,還親自去探望,卻被驅逐出門,這些莫不都是真的?
“少爺為何突然要盯着沫家公子?”
百裏清冷冷的看她一眼:“該問的不該問的,這些規矩,莫不是還要本少爺教你?”
“屬下知罪。”那人咕咚一聲跪在地上,月光下額際的汗珠隐隐發亮,顯示出了她內心的惶恐。
百裏清擺擺手,懶懶的倚在樹上,不冷不淡的道:“退下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那人瞬間隐沒在夜色之中,身法之快,怕是如花見了也要神色大變。
一片綠葉幽幽的至樹上飄落,蕩漾着最後的波瀾。
黑眸倏然幽深,指尖一動,一道幻影瞬閃即逝。
緩緩攤開手掌,細碎的粉末,随風消散在夜幕中。
薄唇溢出一彎淺淺的笑意,游戲是越來越好玩了,母親不知道這些有沒有出人意料呢?還是意外的驚喜?清兒倒是有些興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宴請使臣
轉眼便到了及笄的日子,及笄的儀式繁複錯雜,整個過程忙完,已經接近傍晚了,花小寵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便被如花按在凳子上,整理着裝,說是面見使臣可不能丢了皇家的排場,于是乎花小寵的脖子可遭了秧,滿頭的金銀首飾,在鏡子裏閃閃發光,怎麽看怎麽像暴發戶。
扶着如花的手,擡頭挺胸一步一步朝頤華宮走。那如臨大敵的模樣,讓身後的幾人悶笑。
花小寵現在是知道了,為什麽古時候老佛爺貴妃啥的身邊總有個攙扶的宮女了,就這身行頭,讓她自己走幾步指不定脖子就閃折了。花小寵從來就不是什麽淑女 ,即使身體裏還有着純血統的帝王,她也是個急性子。現在扭個頭,也跟電影裏放慢動作一樣,說話都不敢大喘氣。唯恐一個不察,咔嚓一聲扭斷了脖子……
平日裏不到五分鐘的路程,竟然走了整整一刻鐘。哭死!
“陛下駕到!”
花小寵扶着如花艱難的走到龍椅上,剛一坐下,整個脖子又酸又累。但是為了維持形象,花小寵面露微笑,緩緩擡手讓衆人平身。
月牙的小眼睛骨碌碌的轉一圈,掃了一眼大殿,左手邊正空着三個席位,正是給三國使臣準備的。
“陛下,三國使臣已在殿外等候。”如花躬身行禮。
“宣。”花小寵端坐如鐘,面色肅然,帝王氣勢油然而生,衆人均面露訝色,今日的陛下有些不一樣。
“臨武國使臣逍遙侯、三皇子到——”
通報聲由遠及近,一人首當其沖踏聲而來,劍眉清眸,五官清爽,紫荊花包邊廣袖紗衣,翡翠挂珠腰墜,腳步穩健,踏入殿中。身後緊随一人,輕紗遮面,一身紫蓮薄紗裙,手捧禮盒,狹長的睫毛微垂遮住了暗流的星光。花小寵不由細細打量了一番,這邊是與國師齊名的三皇子?看着身段也不過如此。
二人走至殿中,逍遙侯上官燕雙手抱拳,三皇子上官霄福身行禮道:“臨武國使臣代瓦皇之意,恭賀寵姿國國君生辰。”
上官燕接過上官霄手中的禮盒,雙手奉上,朗聲道:“武皇特贈羊脂玉如意一對。”
話音一落,殿中立時沸騰起來。
“羊脂玉啊?這可是個好寶貝啊。”
“就是,更何況還是這麽大的玉如意,此物可謂天下僅有啊。”
花小寵心中翻騰,面色無波,淡淡擡眸道:“臨武國使臣遠道而來,辛苦了,賜座!”
上官二人,面色無波,随着侍從坐在了首席。
“皚雪國使臣太女、大皇子到——”
還未見其人,便聽到一聲悅耳的笑聲,清脆鈴叮,讓人耳目一新。
尋目望去,只見一女子手持折扇,白簪绾發,一身百花紫紗粉裙,步履輕盈,黛眉如花,勾唇含笑,目光流轉說不盡的妩媚風情,似感應到花小寵的目光,鳳眸輕眨,晶閃的眸光讓她生生打個激靈。
真是妖精……
花小寵咳了一聲剛想說什麽,就看見她的背後冒出來一顆人頭,純淨如水的鳳眸直直地瞅着她,眼珠子盯了半天,看花小寵正望着她,忽而展顏一笑,聲音清脆:“你好。”
花小寵不由勾唇:“你好。”
話音未落,那熱歡快的拍手叫好:“哥哥!哥哥!她喝我說話了!她和我說話了!”
哥、哥哥?衆人下巴掉了一地,不由望向一臉雲淡風輕搖着紙扇的某人。他、他就是皚雪國的大皇子雪如蓮……
舉手投足說不盡的慵懶散漫,身為一個男子,略顯輕浮了。但是坦蕩的笑意,又讓人無從指責。
看來這個雪如蓮當真不簡單……
賜了座,雪如蓮便收起紙扇托着腮直勾勾的看着……花小寵。
花小寵頭皮一陣發毛,這雪如蓮幹嗎老看她?難道臉上有灰塵,狐疑的摸摸臉,什麽也沒有,強迫自己忽略那抹灼人的視線,迎接最後一國使臣。
“昗明國使臣軒轅澈到——”
花小寵有些期待這個處處受人冷落,又突然被派來出使的四皇子,電視情節通常這種人,冷漠無情,眼眸空洞,望望都是最後走向龍椅的王者,心中不由萬分期待。
翹首以盼,然而見到真人那一刻,花小寵崩弦了……
淡粉藍雲瑞擺裙,翡翠玉環藍緞帶挂件。扶柳腰肢,蓮步輕移,黛玉漫舞,青絲低垂,柔美的五官有絲蒼白,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杏眼微微擡起,黑眸中無助的膽怯震的花小寵心尖一顫,他在害怕什麽?
殿中已經有了竊竊私語聲,軒轅澈身體開始微微顫抖,怯怯的走至殿中,有些不知所措咬唇。議論聲越來越大,軒轅澈更加害怕,将頭深深的埋在胸前不敢擡頭,一滴清淚便這麽毫無征兆的滴落在地上,聲音不大,卻聽的很清楚。
殿中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光都望着這個羸弱的男子。
花小寵輕咳一聲,聲音不由放緩了幾分:“你便是昗明國的四皇子軒轅澈?”
軒轅澈身體一僵,聲音有些發顫:“是、是我。”
“哈哈哈!”衆人哄笑一個堂堂殿下竟然自稱我,大笑之餘不免有些同情,早就聽聞這四皇子在宮中地位低微,不受待見,沒想到竟然到了如此程度。唉……帝王之家啊……
花小寵月眸一沉,冷冷的掃過衆人,所過之處立時噤聲,乖乖低頭俯首,今日陛下不同往日,可莫惹惱了她。
花小寵滿意的點點頭,轉向軒轅澈微微一笑道:“四殿下請入住吧。”
四殿下,清冷的聲音透着威嚴,既解了軒轅澈的尴尬,也提醒了衆人他的身份。
軒轅澈悄悄擡首,正好迎上那抹笑顏,只一眼便再也忘不了。微波蕩漾,淺笑晏晏,彎彎的月眸,竟然有絲暖意流進了心底。微微一愣,眼眶漸漸微紅,有多久了?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自從爹爹死了以後再也沒有人關心過他,丢在冷宮之中,不聞不問,受盡了白眼欺辱,沒有人願意看他一眼,早已被孤獨寂寞所吞噬的心,已經不止溫暖為何物,沒想到在這世上還有人會注意他,會看着他。
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入席位,甚至連賀壽的禮物都忘記了呈上。彎眸流轉的溫暖,那一刻瞬間便住進了他的心裏。
宴會開始,除了舞姬的歌舞,各國皇子也是紛紛獻藝,花小寵單手指着額際,似饒有興致的欣賞着所謂男人柔美的舞姿。
真是受不了了,脖子都快壓斷了,暗暗吐了一口氣,面露不耐。
一曲舞罷,花小寵微笑着目送上官霄入席,請原諒她不能鼓掌,實在是力所不能及……
雪如蓮眼眸未曾離開過花小寵自然也将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只是吐舌頭的時候很可愛。
明顯有些不耐的花小寵見衆人推杯換盞,終于松了口氣。
“寵姿國陛下……”
花小寵剛剛勾起的弧線瞬間僵住,雪如蓮我祝你全家安康……
随機擡首,招牌微笑:“大皇子有何事?”
雪如蓮笑若春風,紅唇輕啓:“如蓮略通音律,願獻上一曲。”
“……好。”
紫紗無風而動,腕見一轉,一根白玉長笛已在手中,含春待笑,微波流轉說不盡的風情妖媚。抵至唇邊,空靈低吟,似淺淺傾訴,撩撥心弦。
只是花小寵實在無心欣賞,拄着額際的小手一寸寸的挪到脖子處,刺激的酸麻一陣一陣的,說不出的舒服。真是遭罪啊……
一曲終了,花小寵第一個鼓掌,那歡喜的表情,衆人看着眼裏,瞬間暧昧了幾分,眼眸在場中殿上流轉,原來陛下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真是別有風情。
花小寵望向上官霄,眼眸裏的意味不言而喻,終于吹完了,終于結束了。
随便賞賜了些東西,花小寵便宣布宴會結束,由如花攙着便離開的大殿。
陛下走後,百官紛紛想各國使臣行禮問好。
然後相比衆人的喧鬧寒暄,那席間獨自坐着的身影,竟然那般的孤寂蕭條,與之格格不入。
未言一語,亦如來時那般兢兢戰戰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