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便出去了。
老鸨待他出去,嗲笑道:“兩位貴客,可有相熟的小倌。”
花小寵搖搖頭,把玩着折扇道:“不知這明煙樓的花魁是誰?”
老鸨一聽頓時眉開眼笑:“小姐真會挑,我們家煙兒可是從來不見生人的,小姐還是另選一位吧。”
花小寵挑眉,自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在他的手裏,道:“爹爹說呢?”
如花眉頭快擰成一個疙瘩了,死盯着花小寵的一舉一動,陛下從未出過皇宮,怎會知曉這些手段?定是那三不醫帶着陛下胡鬧,真不知羞,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來這種煙花之地,待這是了結之後,再和你好好算賬!
“阿嚏!”
正在草藥堆裏翻騰的三不醫重重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暗自嘀咕一聲:“誰罵我了?”
“前輩。”
陸欣火急火燎的跑進來,清秀的臉上一道道汗漬,甚是狼狽:“前輩,又有一名村名倒下了。您的解藥制好了沒?”
三不醫朝內堂努努嘴,繼續悶頭搗鼓藥草。
陸欣跺跺腳,奔進內堂,蘭子淵正低頭寫着什麽,絕世的面容,讓月華失色,她呼吸一窒,忙垂下目光,拱手道:“國師,短短一個時辰,已經有十幾人傳染了瘟疫,若是不及時研制出解藥,怕是……”
蘭子淵緩緩擡眸,看着她忽而想到了那抹嬌小的身影,今早未告訴她白嫩來了這裏,以她的性格,一定是氣的又蹦又跳吧。
無奈的搖搖頭,還真是變了不少,殊不知唇角的早已勾起淺淺的笑意。
“陸大人先行派人将她們分開,莫要亂動,解藥看來還需些時日。”
陸欣應了一聲領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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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知道臭丫頭現在在哪逍遙快活呢?”
三不醫撇撇嘴,無限感慨,沒有小丫頭在身邊唧唧喳喳的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蘭子淵沒有接話,垂首繼續寫着方子,是有些清淨了。
坑爹啊!
花小寵的小心肝在滴血,五十兩銀子,那可是五十兩銀子啊!
如花不用看也知道花小寵在想什麽,望着面前的一層白紗,憑她的功力也只是隐約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影,更別說花小寵了。
花小寵心拔涼拔涼的,美人沒見着也就算了,尼瑪還不知道從哪整了個白布當紗幔,坑爹啊!
其實她不知曉的是,她看不見裏面的人,裏面的人卻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她。
“如花,你能看見這花魁長什麽樣嗎?”
悄悄挪到如花身邊,花小寵死盯着那個帷幔,很想盯出個洞來。
如花搖首道:“隐隐約約有個人影。”
內牛滿面!瓦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有木有!
“不知二位小姐想聽什麽曲子?”
若是說國師的聲音是清冷如月,百裏清就是清脆而又磁性,呃、我提他幹嘛啊我!晦氣!
花小寵這才知道什麽叫聲若黃莺了,一個男人,聲音竟然這麽好聽,不知道人又會美成什麽樣子。
不由得聲音也放柔了幾分:“你拿手的吧。”
裏面的人微頓,又道:“奴家獻醜了。”
弦音起,若清清流水,叮鈴有聲,清谷幽鳴,嗚嗚之聲,如歌如訴。淡淡的憂傷伴着弦音撩撥着心弦,似一聲輕嘆,看淡了世間,看透了凡塵,浮雲塵土而已。
琴音停了久久,花小寵亦是不能回神,誰道戲子無情,幽幽嘆息一聲道:“人生如夢啊。”
花小寵起身,朝簾子拱手道:“煙兒公子,能奏此天籁,定非凡人。”
白紗未動,芊指拂過琴身,淡淡道:“小姐贊譽了。”
花小寵知曉今天是見不到花魁真面目了,笑笑道:“今日天色不早了,就不便打擾了,在下告辭,改日在來拜會。”
當下未做停留,轉身百年出了明煙樓。
輕紗緩緩撩起,窈窕之資,絕美的仙容慵懶魅惑,薄唇微啓:“這個有點意思。”
聲音驟然轉冷,回眸望向暗處一角:“查查她到底是何人。”
“是!”
“不知下次見面會是什麽樣子?我很期待呢……”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買官
花小寵現在以友人的身份住在別館,半天沒吃東西了,餓死了。
如花已經囑人備膳,端了一盤糕點進來。
花小寵狼吞虎咽的塞進嘴裏,唔哝不清的道:“真是差點餓死了。”
又吃了幾塊,稍稍填補點肚子才擱下,□□的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道:“都出來吧。”
“唰!”
四個黑影乍然出現,花小寵招招手,左側第一人率先奔了過來,拉下面巾赫然便是如夏。
四人摘下面巾,圍坐桌前,如夏可憐巴巴的看着花小寵——面前的糕點。
那模樣好像被人抛棄了般,好不可憐。
花小寵受不了的翻翻白眼,推給她糕點的手還沒到一半便被截了去,如夏鼓着腮幫子朝花小寵傻笑。
衆人早就已經習慣了,直接無視掉。
如春自懷中遞上一張宣紙,展開便是一張地圖。
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府邸的輪廓圖。
“這是如夏偷偷繪制的宣明府的地圖。”接着指向一個紅色标記的地方:“這是朱菲的書房,裏面好像有一個暗閣,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所有的賬本賄賂都在這裏。”
花小寵皺眉,發現在它相反的方向,也有一個紅色标記不解道:“這是什麽地方?”
“她的13位夫侍住的地方。”
“噗!十三位!有沒有搞錯?”
“陛下幹嘛這麽驚訝,以後陛下的後宮定是美男如雲,三千佳麗呢。”如夏吃幹抹淨之後,不知死活的開口。
黑線!!!美男如雲,三千佳麗!想象着三千佳麗扭着水蛇腰,嗲聲喚着皇上,朝她飛撲而來,頓時有種泰山壓頂的感覺。
不不不!不能再想了!太恐怖了!
花小寵逼着自己将注意力轉回來,無視掉某人,對着如春道:“繼續說。”
“遵旨。”如春将圖紙收起來,接着道:“今日在明煙樓屬下見到了朱菲。”
花小寵點點頭,眼睛微眯:“那個死胖子,我早料到他會在那裏。”
如春接着道:“不僅是她,還有各地大小官員,一些商賈地主均在一起。”
“而且啊!那些人竟然當面賄賂她,聽那口氣,好像并不是很怕陸欣這個特使。”如冬搖搖頭,一個小小地方知府竟然這麽猖狂,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唉!在我們沒來之前,這地方大小官職,都是被這些人買了去,這朱菲可是撈了不少錢。可惜現在陸大人不在,不然許能抓個現行,削了她的官職。”如秋真想一掌劈了他,這樣的人渣留在世上只會禍害百姓。
“賣官?”
花小寵挑挑眉,笑的一臉邪惡,正愁找不着機會接近她,機會就來了。
“春夏秋冬,今晚我們再去明煙樓。”
衆人見又是一貫笑容,狡黠而危險,當下也明白了幾分。
“陛下,大事為重,您這般花天酒地,如夏也看不過去了。”
如夏擰着俊眉,擡頭挺胸,一臉正氣的看着花小寵,那模樣好似花小寵做了什麽天理不容之事。
如冬恨鐵不成鋼拍向她的後腦勺:“就知道吃!”
“啊!”如夏慘叫一聲,回首怒瞪如冬:“幹嘛打我!”
如冬擡起白皙的手掌,赫然一個黑點,幽幽道:“這只蚊子……”
如夏聞言立馬轉怒為喜,感激的用手肋撞撞她:“還是如冬最好。”
“……果然臭味相投。”
“……”
入夜花小寵便攜着如花等人去了明煙樓,如花事先已經在朱菲隔壁定了房間。
春夏秋冬四人在暗中,遣退了其他人,花小寵悠哉的靠在窗前品着香茗,這茶還是如花自帶的,以防萬一。
約莫過了半刻鐘,隔壁才隐隐有人聲。
二人對望一眼,眼中喜色,來了。
花小寵豎起耳朵,蹑手蹑腳的貼着牆壁。
隐隐絲竹之聲,清幽空靈,有些熟悉,狐疑的摸摸鼻尖,莫不是昨日的那人。
未等花小寵細聽,便被一人打斷了思路,那人哈哈大笑,聲音尖細刺耳道:“這裏安村如今瘟疫肆虐,知府大人為何還這般清閑?”
“官人~”伴着一聲嬌喘,朱菲不屑的哼了一聲:“那陸欣雖說是朝廷派下來的,卻也是無腦之人,不好好的開墾種地,非要跑去消滅瘟疫。真是不知死活。”
“哎呦~”聽着聲音,吳侬軟語,應該是小倌:“大人這般逍遙快活,若是讓那陸大人知曉了,定會怪罪您的。”
“小妖精~老娘一日不修理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是不是?”
“啊!大人輕點,青兒怕痛。”
瓦是純潔滴孩紙!瓦是純潔滴孩紙!
“哼!在這宣明城,別說是她,就是陛下來了,我也照樣這般吃喝玩樂。”
二人聽此面色一變,這麽大口氣,這朱菲為何這麽有底氣?單單憑這幾個官位,手裏的錢財,她也不敢如此放肆,若真是如此,定是上頭有人,這人亦是高官爵位。
“大人真是威武,奴家可是欽佩大人已久了……”
花小寵搓搓胳膊,這聲音嗲的讓人寒戰!
這樣聽下去怕是也聽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時辰也不早了,這次要是錯過了,怕是機會難尋。
當下朝衆人招招手,便出了門。門前果然有人把守,兇神惡煞的模樣倒是和她主子有幾分相似。
花小寵立在門邊,如花鞠了躬,便走上前去。
拱手道:“兩位姐姐,我家主子有要事求見朱大人。可否通報一聲。”
說着掏出兩錠銀子不着痕跡的塞到她們手中。
那人借故四下望了望,将銀子揣進懷裏,道:“你且等着,我去通報。”
“麻煩姐姐了。”
如花忙不疊的點首,那興奮的模樣遭來另一人無限鄙視。
花小寵憋着笑,要是在現代,如花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片刻那人便出來了,打開門高傲的擡着下巴道:“我們大人準了,進去吧。”
“有勞了!”
花小寵踏進房門,如花亦随其後,掃了一眼屋內,除了幾個衣着清涼的小倌,約莫還有五六個人,皆是绫羅綢緞。
花小寵笑着上前拱手道:“草民蕭然見過知府大人。”
話音剛落,幽幽的琴音忽而一頓,而後又若無其事的響起,衆人皆望着眼前這個陌生之人,并未察覺,唯有如花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白色的帷幔。
朱菲打量着這個瘦小的人,眉清目秀,有些熟悉,身體嬌小的倒像個男子,當下道:“本官是不是再哪見過你?”
死豬頭,記性倒是不差。
心中诽謗,當下依舊笑道:“大人真是好記性,草民乃是陸大人的他鄉友人。”
此言一出在座幾人均是面色一變,朱菲斂起笑意,揮揮手,幾個小倌陸續的扭着腰肢走了出去,臨行前還不忘朝花小寵抛幾個媚眼,花小寵尴尬的扯扯嘴角。
簡直是煎熬我的承受能力。
坐在朱菲左手的一人,眼神陰郁,起身打量着花小寵,譏諷道:“既然是陸大人的親友,為何會在此處?莫不是一些欺名盜世之徒,在此毀人清譽吧?”
“草民今日前來,只是和大人有一事相商。”
花小寵看也未看她一眼,仍舊對着朱菲。
“求我?小妹妹真會說笑,我只是一小小知府,論起職位,還不及陸大人,你求我何事?”朱菲微眯着眼眸,眼底寒光微閃。
花小寵心中一凜,這朱菲并不似表面的這般無用。
當下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道:“這裏……”看了眼衆人,花小寵欲言又止。
“大人……”那人剛要開口,被朱菲伸手打斷:“你們先回去吧,我和這位客人聊聊。”
幾人只得起身行禮,花小寵免不了又被圍觀了一遍。
琴音忽止,現在屋裏只剩下她們兩人。
花小寵坐至桌前将早已備好的銀兩放在她的面前,笑而不語。
朱菲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這些銀票的定然不菲。
盡管手癢難耐,朱菲還是故作鎮定,狀似不解的望着花小寵:“這是何意?”
花小寵神秘一笑道:“大人乃是宣明的土皇帝,這是一點小小意思還請大人多多關照。”
“小妹妹也是性情中人,是不是有事求本官?”
“大人果然英明,實不相瞞,家主世代經商,草民卻對這經商沒有一點興趣,想向大人讨個小官當當,不知如何?”
“陸大人乃是你的好友,為何不去尋她?”
花小寵早知她有次疑問,當下略有微怒道:“哼!那個榆木腦袋,不但狠狠的把我訓斥一頓,還險些不顧祖輩情分将我趕出府,枉我當她還是好友,真是寒心!”
“哦……原來如此。”
“所以小民這才來求助大人,還望大人照拂不是?”
“哈哈哈!好說好說!”朱菲貪財如命,只要一看到銀子什麽理智瞬間消失餘燼。
當下便應了下來,言三日後讓花小寵去其府邸,再行商議。當然可是得備足了禮。
花小寵忙不疊一陣感激,二人又客套了一番,朱菲才喜滋滋的揣着銀子回府。
花小寵也未作停留,總覺得這個明煙樓不太安全,當下也回了別館。
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是多麽的準确,花小寵前腳剛踏出房間,帷幔之後便出來一人,妖媚容顏,絕世傾城,撫過花小寵趴過的桌沿勾唇,妩媚妖嬈。
真是個可愛的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
☆、研出解藥
“主子。”
其身後立着一黑衣女子,面容冷峻,候在一旁,不茍言笑。
“如何了?”
柳煙摩挲着指尖,舉手投足間透着無限慵懶。
“主人過目。”
伸手接過,饒有興致的看了起來。
原來她叫蕭然,現住在特使別館,來歷不詳,身世不詳。
擡眸望向她,冷聲道:“影兒怎的也學會開玩笑了?”
柳影聞言咕咚一聲跪在地上:“主子恕罪,此女子來歷不明,毫無一絲線索,屬下失職。”
毫無線索?竟然還有影兒查不出來的人?有意思……
反正也是無聊,又碰巧遇到這麽好玩的人,就再玩幾天。
“主子,小小姐已經等不及了,若是主子再不回去的話,恐怕……”
柳影話音未落,他一張俊臉瞬時冷了下來,好不容易才撇開她,讓他回去,門都沒有,那個磨人的小妖精,就是把天掀翻了,他也不回去。
“都給我記住了,誰要是敢透露一丁點的消息,就給我提頭來見!”
冰冷徹骨的聲影,讓柳影生生打了個寒顫:“是!”
然而事情往往都是那麽出乎意料,正在林間穿梭的小身影忽然大大的打了個噴嚏,揉揉嬌小的鼻尖,大大的眼睛閃動着狡黠的光芒:“彥哥哥一定又在罵我了,唉……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回首忘了一圈無盡頭的樹林,嘿嘿奸笑,這樣就想關住我門都沒有,彥哥哥你親愛滴小小我來啦!等着我哦!
身後忽然想起一陣稍動,吓的她一個趔趄險些從樹上掉下去,一站穩撒開小腿就跑。
追不到我!追不到我!
漸行漸遠的身影,終于消失在樹林中,草叢裏蹦出一只小白兔,豎起耳朵聽了聽,又蹦蹦跳跳的走開了。
整整三日,蘭子淵他們仍然是一丁點消息都沒有,花小寵此時才知道什麽叫心如火焚,不知道蘭子淵他們到底怎麽樣了?瘟疫有沒有控制?
眼看着十日之約只剩下三天,也不由她多想,現在當務之急便是取得朱菲的信任,然後等待陸欣她們出來。
你們一定要平安!
整理一下行頭,花小寵便和如花坐馬車來到了知府府邸。
剛下馬車,立時有兩侍者上前引路,花小寵認出來,她們便是那日守門的二人,一換趾高氣昂的态度,點頭哈腰的引路。
九曲回廊,假山流水,所過之處美景如畫,雕欄玉砌,處處顯露。
二人将她們帶到一個亭前停下,大腹便便的朱菲正坐在亭中,悠哉的吃着剝好的葡萄。身後四名侍者,皆是面若桃花,美豔無雙。
見花小寵來了,忙招招手:“妹妹這邊。”
花小寵含笑的走進去微颔首:“見過大人。”
“別介,這麽客氣,來來來!請坐!蓮兒上茶。”
朱菲笑眯眯的看着花小寵那眼神就想在看一塊金燦燦的大元寶。
花小寵一眼坐下,身後一小厮奉上茶盞,便攜了幾人退下了。
“不知妹妹喜歡什麽差事?”
來了,花小寵面露無知,笑道:“草民本事閑人,只是想找些事情,某個官職,家中母上也不會碎念。”
“妹妹亦是孝子啊。”
“慚愧,慚愧。只是此事要有勞大人了。”
花小寵至懷中掏出一沓銀兩,笑的一臉和諧,心中卻是暗罵,這些錢,到時候,我一定連本帶利的讨回來。
朱菲立時眉開眼笑,忙揣到懷裏,面上要略道客氣:“妹妹真是有心了。”
合不攏嘴的遞上一張文書:“前些日子邱水縣的縣令剛調走,正愁無能勝任,妹妹學識不淺定能勝任。”
花小寵受寵若驚,連連擺手:“大人使不得,使不得,這、這縣令可是七品吶,草民哪有這福分。”
“哎!妹妹這說的什麽話,我說能就能。”
花小寵萬萬沒想到,花了銀子竟然連縣令都能買得到,這朱菲當真是不怕死嗎?
面色激動的坐回椅子上,花小寵的神色全然落在朱菲的眼中。
朱菲笑的一臉神秘,又掏出兩張文書遞給花小寵:“妹妹應該知曉這其中的規矩,這買官賣官,若是讓朝廷知道了,可是死罪,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大家都會立下一張契約。也好安心不是?”
“是是是!”花小寵忙不疊的點頭。
就怕你不簽,現在正合了我的意。
內容無非便是雙方自願交易,若是一方洩露,便全部承擔後果之類的。二人分別按了手印,花小寵又寒暄的一會,便一臉笑意的告辭了,朱菲也未作挽留,墊吧着奔向小金庫去了,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早落入了別人眼中。
若是拿到了這些交易的契約,花小寵無疑便是多了一番籌碼,只是現在還不是扳倒她的時候,她也不過是個棋子,真正的下棋之人,現在還沒有一點動靜,只能靜觀其變了。
“唉……”
連日來的緊張,讓花小寵處于高端亢奮狀态,現在松了下來,整個像早起的貓兒般慵懶無力。
近幾日多虧了陸欣的管理,人跡罕至的街道,也零星有了幾個人。
雖不及以前的一份繁華,卻也有了些許生氣。
待國了午時,花小寵終是安奈不住了,決定去裏安村看看。
經管如花嚴厲反對,花小寵第一次這般堅持,那認真的表情滿是擔憂,然剛如花更是複雜。
終受不了花小寵的纏人功夫,最後如花敗下陣來。
颠簸一路,馬車在距裏安村百米得地方停了下來。
遠遠看去,栅欄之外有個士兵看守,村子裏一片死氣讓人恐慌。
花小寵沒由來的一陣害怕,正想走近細細看看,卻被如花攔住了去路。
“大局為重,陛下莫要沖動。”
花小寵失神的望着那緊閉的栅欄,聲影有些許的緊張:“如花,你說他們能控制瘟疫嗎?”
如花心裏也沒有底:“有三不醫和國師在定不會有事的。”
是啊,有他們在。她還害怕些什麽。
心底有些釋然,剛欲踏上馬車回程,卻被不遠的士兵談話頓住了身影。
“聽說了沒?前些日子不是來了一位仙般的人兒嗎?”
“聽說了,那身姿容貌怕是當今國師也不及他三分。”
“是啊,只是可惜了,本事來這裏研制瘟疫的方子,豈料自己染上了瘟疫,這瘟疫這般厲害,怕是也活不了幾天了。”
轟隆!
染上了瘟疫……染上了瘟疫……
花小寵臉瞬間變的慘白,心驟然一痛,仿若被人狠狠碾過了般。
腦海中不斷的回響起那段話……
染上了瘟疫……他染上了瘟疫……
身姿輕晃,顫抖着扶着車沿,不是的,不是他,不是他,這不是真的。
“陛下。”
如花心中的震驚絕不亞于花小寵,只是軍人的理智告訴她,在還沒有親眼見證以前不能妄下結論。
見花小寵慘白的小臉毫無一絲血色,空洞的眼神亦是不知望向何處,心中不免擔憂。
正欲伸手扶着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卻被她大力的拂開,還未放反應過來,花小寵便跑了出去。
不會的,不是他,那張但然無波的仙容不是的在腦海裏回轉,繼而便是一張滿是鮮血的臉。
啊!那不是他!不是他!
不行,我要親眼看到他沒事,我要親眼看到他!
眼看還有一小段的距離,花小寵突然只覺頸間一痛,最後望了一眼那片陰沉,緩緩的倒了下去。
一滴清淚無聲的滑過面頰……
蘭子淵……
如花上前接住暈倒的花小寵,輕輕嘆息。
關心則亂啊。
三人屏息盯着面前的小爐子,濃濃的藥味熏得人差點掙不開眼。
待刺鼻的味道越來越濃,陸欣終于忍不住,轉身跑出去便是一陣幹嘔。
三不醫放下扔掉手中的小扇子,面色凝重的将藥爐端下來。
打開蓋子,棕黑色的藥汁伴着刺鼻味道,讓人作嘔。
“如何?”
蘭子淵望向他,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暫時還不知曉,應該沒有問題,現在只差尋個人來試一下,才能分給村民。”
不到兩日村裏大半人已經染上了瘟疫,除了這間藥爐,外面到處都是感染災民。
三不醫掩住口鼻,端着藥汁出了藥爐,滿地都是呻吟,聽的人萬分心酸。
見三不醫終于出來,本來死灰的眼中均帶着點點希翼。
三不醫将一套碗端至眼前朗聲道:“解藥是制出來了,只是需要一個人試試藥性,誰願意。”
衆人均遲疑了起來,他們亦是知曉三不醫的用意,這藥并不能保證沒有問題,若是這解藥真出了問題,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就在衆人遲疑的時候,一個老人顫巍巍的支起身子,慘然笑笑:“我一個老婆子,反正也要入土了,我來吧。”
“村長……”
人群中有人驚呼出聲,此人正是裏安村的村長。
村長虛弱的擺擺手,輕咳了幾聲道:“有勞大夫了。”
三不醫将藥碗遞給她,便退在一旁觀察她的反應。
老人顫抖的端着藥碗,緩緩的移到唇邊,藥汁還有些燙,她眼睛一閉,緩緩的喝了下去。
本無知覺的五髒突然似被火燙了般,灼熱難耐。
“哐當!”
碗掉在了地上,老人眉頭緊皺,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衆人面色大變,唯有三不醫面色如常。
約莫過了一刻鐘,老人已經全身汗漬,虛脫的躺在地上,身體的感官漸漸的回到體內。
她試着動動臂膀,除了全身無力,那千金之重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胸口緊縮的疼痛也暢通了許多,她試着站起來,果然剛剛的不适已經漸漸淡去。
老人欣喜若狂:“我、我好了。”
衆人不可置信的望着老人欣喜的走來走去,一瞬間的絕望消失餘燼,喜極而泣。
三不醫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終于成功了。
回眸難得見到蘭子淵有了絲笑意,聳聳肩道:“開始熬藥吧。”
蘭子淵點點頭,心裏的石頭這才落了下來。
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作者有話要說:
☆、萬事大吉
銀月如鈎,皎潔明亮。
明天便是去邱水縣報道的日子,不知道國師怎麽樣了?
要是真的出了什麽意外……
不不不!不會的!他可是蟲子國的國師!能掐會算的,不是神仙也是半個神仙,不會有事的。
可是畢竟也是凡胎肉體,瘟疫可是古代的絕症,簡直比非典還要恐怖,他、畢竟是一個凡人。
唉……若是明天還是沒有回來,我便親手端了朱菲等人!她等的起,宣明的百姓可等不起,況且這麽些天不知京城,雖然如花早先已經安排好了,可是還是不太放心。
踩着凳子,扒着窗沿輕輕一躍,花小寵拍拍手掌,素衣走到月下。
“但願明天一切順利。”
“陛下,這麽晚了為何還不睡?”
如花拿着宮燈走了過來,硬線的五官在燈光下有些柔和。
朝她搖搖頭,勾唇道:“如花怎麽還沒有睡?”
“奴才見陛下一個人在這裏,所以出來看看。”似又想起什麽,如花注視着花小寵的面色,寬慰道:“陛下也不用太過擔心,國師福大命大,定會平安歸來,自然不會有事。”
“恩。”但願如此,不然我會自責一輩子。
“如花你有喜歡的人嗎?”
花小寵問完就有些後悔,如花性子這麽冷,感情這種事情問她,還不如不問。
如花愣了一下,微微搖頭:“沒有,奴才誓死效忠陛下。”
垂首的剎那間,眼底一抹深痛一閃而過,還是被花小寵捕捉到了。
咦?難道如花也有一段不能說的秘密?
見她面色不佳,花小寵也不免有些自責,都怪自己多嘴,沒事幹嘛問那麽多廢話。
“那個如花,天色不早了,我也有些困了,你也去休息吧。”
“遵旨。”
如花待花小寵睡下,便出了門。
這一夜又是注定無眠。
翌日一早,花小寵便攜如花等人去知府府衙辭行。
不免又是一番客套,朱菲自見到她便一直笑得合不攏嘴,還備了一桌餞行的酒席。
酒過三巡,朱菲有些醉意,擺弄着酒杯,笑的一臉深意道:“妹妹應該知曉,滴水報恩的道理吧?”
也不過是些每年行賄上繳稅銀的事。
雖然胸口一疊厚厚的罪證,花小寵還是有些緊張,畢竟這種事情她還是第一次做。而且現在國師又沒有回來,別館的官兵也是動不得,單單靠春夏秋冬她們幾個,太冒險了,暫且再拖一會,不知道如花尋國師尋的怎麽樣了?真是急死人了。
花小寵慌忙起身,面露感激的福禮道:“大人放心,草民定然不會忘記大人之恩。”
朱菲哈哈大笑,扶起花小寵,拍拍她的肩膀道:“和聰明人打交道的就是爽快,妹妹這一去可能還需要些許時日,有空可莫忘記看看姐姐我。”最重要的是別忘記銀子。
“是是是!草民一定時常回來看望大人,倒是定為大人奉上薄禮,以示感謝大人的厚愛。”花小寵望向門邊,心裏有些焦急。
“好好好!”朱菲滿意的點帶你頭,笑的兩雙小眼眯成了一條縫:“妹妹今日起就是朝廷命官了,我等都是同僚,叫我姐姐便可,別大人大人的,那麽生疏。”
“草民……”
“恩?”
“呃……姐姐說的是。”
“這就對了嗎。來來來!再喝一杯。”
“請。”花小寵掩袖将酒水灑進袖中,現在已經快到午時,若是如花再不來,怕是真的拖不下去了。如花啊,如花!這宣明百姓的未來,還有我的小命,可全在你手中系着呢!
“姐姐,妹妹有一疑問想要請教。”
“說吧,什麽事?”
“聽說當今聖上今日對這宣明進行徹查,大人這般明目張膽的賣官,若是讓當今陛下知曉了,怕是……”
“哼!”朱菲扔掉啃了一半的雞腿,一抹嘴巴道:“這裏山高皇帝遠的,就算是派來欽差特使,她也管不了本知府。這宣明城上上下下可都是我的人。就算是她來了,也得看我臉色。”
一點沒錯,我現在不就是在看你臉色嗎……
悄悄打量了一眼四周,花小寵附耳過去,輕聲道:“大人就不怕她們參你一本?”
朱菲不以為意的剔着牙道:“怕什麽?奏章它到不了陛下手上。”
花小寵一驚:“難道……”
“噓!妹妹大可放心,有我在保證你不會有事。啊?”
“是,妹妹心裏踏實多了。”
“唉!這就對了。”
花小寵忙谄笑着敬酒,眼睛卻不時的瞄向門口。
朱菲只當她是第一次當官,着急到邱水縣報道,拍拍手掌。
一人端着一個托盤進來,托盤被蒙上一層紅色的布,花小寵不解的望向朱菲。
朱菲将托盤推到她面前道:“打開瞧瞧。”
難道是銀子?不會吧,朱菲愛財如命,若想讓她掏出一個子,比要她命還要難。奇怪,幹嘛無緣無故送她東西,弄的小心肝七上八下的。
“我、我掀開了?”
“掀吧掀吧!”
咕咚!
緩緩掀開紅布,一個雕刻細致的黃玉便映入眼簾。
“官印?”
“從此刻開始,妹妹便是邱水縣的正式縣令!恭喜。”
“謝謝大人。”
現在證據也有了,文書也有了,官印也有了。只等着陸欣派兵來抓人,可是如花到現在也沒有一丁點消息,這可怎麽辦啊?
“大人!”
花小寵正糾結着怎麽拖延時間,一個侍衛便走了進來,跪首道:“大人,外面有一人求見她家主子。”
來了!
花小寵激動的險些蹦起來,輕咳一聲,起身朝朱菲拱手道:“許是我那家丁,昨日才讓她告知老夫人,怕是老夫人傳話來了。”
“讓她進來。”朱菲朝那侍衛擺擺手,望向花小寵道:“妹妹倒是個忠孝之人。”
花小寵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