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天晚上酒續了一灘又一灘,大夥兒一段時間沒聚,顯然有些鬧過頭了。
阿鐵他們在樓下玩三國殺,原渠抽空到二樓休息室抽了根煙,劉晏上來給他送了盤水果後就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聊天,他們聊了一些劉晏這次出行的見聞,也講了些難得的收獲,原渠知道川藏線難走,卻不知道劉晏這一路如此驚險,但劉晏說得輕描淡寫甚至偶爾帶笑,雖然偶有心有餘悸的喟嘆,但大多時候對這段旅程是十分滿足的。
也不知道是星光太好,還是酒意漸濃,又或者根本就是好長時間欲望沒有得以抒發。
在月黑風高,星夜朦胧,氣氛甚好的時候,劉晏把原渠推倒在沙發上。
在微醺的狀态下,很容易憑着酒意做點什麽,劉晏當初能推倒原渠一次,現在就能推倒第二次,但心情是完全不一樣了。那會兒是年紀輕,不知者無畏,現在是一杯水晃悠,七上八下的,又不想放過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可要是真幹了想幹的事情,等原渠的理智回來了,他們還能有然後嗎?
劉晏從熱吻中掙紮出幾分清醒,摸了摸原渠發燙的臉,在他耳朵邊小聲叫他的名字。
原渠一直勾着唇,看起來腦子清楚得很,眼睛裏又有幾分似是而非的迷蒙,劉晏瞧見他這樣,心裏面一片火熱,腦子裏放連續劇一樣把以往的打碼情節全都記起來了,下身立馬就有了反應。他喘着粗氣,看着原渠,竟然有幾分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低着頭在他頸子邊狠狠吻了幾下,原本想就這麽算了,誰知道原渠的手居然扯開了他的皮帶往更裏面去了。
劉晏愣了一下,眼神複雜地望着明顯比他醉得厲害的原渠。
再不動手就不叫男人了,一不做二不休麽,劉晏直起身,扯開了襯衣、皮帶,跨坐到原渠身上。他一邊動手讓原渠半硬的位置徹底硬起來,一邊忍不住不斷俯下身親吻躺在沙發上的英俊男人,嘴裏念叨着:“你醒來可別找我算賬。”
原渠舔了下嘴唇,笑望着他:“算什麽賬?”
劉晏也不知道他是真朦胧還是假清醒,他翻身去旁邊翻箱倒櫃了一番,找到了一點用來潤滑的東西,悉悉索索了一陣子後,板着臉回到沙發邊,又跟還醒着的原渠狠狠地吻了一遍。
努力地吸了一口氣,僵着身子坐到了原渠身上。
兩個人幾乎同時發出了低啞的呻吟,不過一個是疼的,一個是又疼又爽。
原渠眼中的詫異很快消失,他扶着劉晏的腰,看他主動在那裏上下吞吐,嘴角的笑意深了一些,他低沉地喘着氣,輕柔的安撫着劉晏僵硬的腰背。
“放松點,再這麽下去,我快被你夾斷了。”
劉晏僵着臉看了他一眼,眉間的溝壑讓他有種別樣的性感迷人,連汗津津的發梢都散發着野性的氣息。這是個足夠強悍的男人,不管從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習慣了作為征服的一方,卻不得不在這種時候孤注一擲。
身體的感覺很複雜,許多年前曾經徹徹底底慘烈過一次,如今留下的記憶越發鮮明,但另一個人的體溫和觸感卻讓人心頭火熱,甚至滋生出難以言喻的快感。
“親愛的,慢一點,不用這麽急。”
原渠的話讓劉晏的動作一僵,嘴角也跟着抿了起來。
明明原渠的東西越來越熱越來越大,偏偏嘴上還老說一些讓人心裏又酸又軟的話。
等原渠伸手去幫劉晏撫弄他半軟的東西時,劉晏才忍不住收縮了一下。
“繼續。”原渠低喘着眯着眼睛望着他,微敞的襯衣露出線條緊實的胸膛,劉晏的手撐在他的耳朵邊,忍不住咬了咬他的耳朵,大力地舔着他的耳垂,以近乎兇狠的進攻姿态掩飾着眼神裏偶爾閃現的緊繃和無措。
畢竟很多年都沒嘗試過這樣的姿态和位置,而劉晏是向來習慣掌控的。但在又一次和原渠緊貼在一起時,心裏反而無畏無懼了。
慢慢的,他的動作變得流暢而富有節奏感,起伏的身軀繃起迷人的線條,微微仰起的脖子,喉結上下滾動,掙紮于欲望中的神情像是舒服又像是痛苦,但動作卻沒有停止,身體撞擊的聲音被放大到了極致,呼吸變得潮濕而火熱。
兩個男人的喘息聲在密閉的空間裏交替,伴随着欲望的蒸騰而逐漸熱烈奔放,直到汗液都徹底融為一體,在猛烈的撞擊中達到頂峰。
辛辛苦苦幹了一夜,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光透過窗簾沒遮到的縫隙照進來,讓滿屋的狼藉和亂七八糟交纏在一起的兩人無所遁形。
翻到的酒瓶和花生殼散了一地,茶幾上還有頭天偷渡進來的下酒菜,這會兒也只剩下骨頭殘渣。
劉晏醒過來的時候,正對上原渠的眼睛,他看樣子是醒了許久了。
劉晏不知道怎麽的,居然有點尴尬,他幾乎不帶表情地坐起身,眉頭跟着抽了抽,然後翻身點了根煙。
抽了兩口煙,劉晏轉頭望向有了空間坐起來的原渠,低沉道:“真有點疼。”
原渠忍不住笑了,就着那一點光,打量劉晏身上的痕跡:“難道不爽?”
劉晏沒吭聲,在原渠表現得這麽理所當然的時候,他的心情明媚不起來。
原渠披了件襯衣,坐到劉晏旁邊,從茶幾上的煙盒裏也抽出一根煙點燃了。
他哥兩好的拍了拍劉晏的肩膀,眯着眼睛笑了起來:“劉晏啊,咱兩做個炮友怎麽樣?”
劉晏心裏五味雜陳。
他想到當初追着原渠,要跟他做回哥們的情景,差點感嘆一句天道好輪回了。
但跨出了決定性的一步,他和原渠的關系終于不用限定在朋友這個範圍,對于很長一段時間都無計可施的劉晏來說,未嘗不是一種進步。
他很沒節操地妥協了,妥協得還很有技巧。
劉晏跳回床上,人高馬大的大男人蹭到原渠身邊,一臉正經道:“我要求炮友的正規待遇,要定時耕耘,不能懈怠!”
原渠憋不住笑了,一邊詫異什麽時候劉晏竟然這麽沒臉沒皮了?
也不對,劉晏這人,對外人那是絕對的一本正經翩翩風度,私底下其實纏人得厲害,什麽話都信手拈來,他們在一起的五年裏,劉晏在他面前耍無賴的次數不要太多。
劉晏看原渠沒說話,心裏忐忑,臉上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他可沒忘記還有個階級敵人許西城,而且現在他才剛剛邁出一小步,如果這個時候不能保住優勢,往後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麽變故。
“你覺得怎麽樣?”劉晏認真地問他。
原渠收起玩笑的模樣:“劉晏,這只是個意外。”
劉晏挑眉:“你跟我說過,如果朋友之間上了床,肯定做不成單純的朋友,所以你從不找身邊的人,既然我已經成了你的例外,你是不是也不應該打破你的原則?”
原渠抽了口煙,側頭看他:“你寧願做炮友也不當朋友?”
劉晏盯着他,語氣平淡:“我不信你真的什麽都沒發現。”
原渠是多敏銳的人?他做到這一步,原渠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原渠彈了彈指間的煙灰:“劉晏,我是快四十歲的人了,沒那麽多精力再陪你玩戀愛游戲。你願意及時行樂我們就繼續,要是再想進行一段長長久久的關系,還是換個對象吧,人都是階段性變化的,要是在某個階段被打破,掉頭拐彎比斷點重續簡單多了,我也想走簡單的路。”
劉晏沉默了半天,安靜地抽完了一根煙。
“維持現狀不過分吧?”他主動退了一步,他從來沒打算跟原渠走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真打算當炮友了?”原渠終于笑了笑。
“我條件沒那麽差吧?”劉晏揚起眉,他的頭發在陽光下有層淺淺的栗色,這一年,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讓他沉穩了很多,但男人味十足的臉和蓬勃的荷爾蒙絲毫沒變。
“行!”原渠看了眼手表,把煙頭丢到一邊,拍了拍沙發:“英俊的炮友先生,趁着時間還早,我們再來一發?”
劉晏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邀請。這一次,被耕耘了一晚上的劉晏當仁不讓地掌握了主動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