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情深意長]
“季風,真的是你小子回來了?”正當安龍婧糾結該怎麽跟季風說豹子的名字時,徐離大大咧咧地聲音傳來,人還沒到,聲音就已經先傳進來了。
安龍婧松了口氣,幸好這貨來了,這個問題就交給他來回答吧!
“徐離,你來了,正好跟季風好好敘敘舊。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等你們敘完舊了再來找我。”安龍婧馬上笑吟吟地對徐離說,說完瞥了季風一眼。突然就撞上他深邃地眼眸,不由得小鹿一撞,連忙讪讪地扭過頭。
季風點頭上車,還跟邵天壁揮了揮手。不過邵天壁依舊面無表情,也機械般的招招手,便轉身回去了。
當年那些事後來徐離也聽安龍婧說了。其實徐離也不大相信季風會殺康城,季風對主子的一顆心他可是看的真真的,小主子那麽懷疑他,當時這孩子該有多傷心。
季風進去一會就出來了,看來真的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邵天壁也大致地瞄了一眼,是一個袋子裝着的衣物之類的東西。季風抱在懷裏,很寶貝的樣子。
季風被邵天壁送出厲堂,在外面已經有人來接他了。開車的司機是個強壯高大的男人,比季風看上去還要強壯許多,不過看到季風卻很恭敬,叫了一聲:“楚總。”
對于測謊這方面,徐離也有一定的經驗和成就。不過可惜,他看了季風好一會,除了在他眼中看到深不見底地黝黑,就什麽都看不出來。
相比較徐離對他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倒是更好奇徐離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讓他變得越來越邋遢,越來越不愛幹淨。
季風點頭,頗有些感嘆地說:“我已經在外面太久了,能夠回來是我最大的願望。”
想到邵天壁和姚湛江,他也是一陣惡寒。
徐離的院子倒是挺好,窗戶外面就是一小塊花地。現在正是桔花盛開的時候,一股股桔花的清香撲來,倒是很快将之前那股怪味給驅趕走了。
邵天壁又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徐離都同意了,他自然也不會說什麽。
徐離一邊說,一邊露出嫌棄地表情。看樣子,豹子小雞沒少在他屋子裏作惡。
“呵呵,季風當然不敢。”季風呵呵地笑起來,不過笑的有些戲谑。
“那麻煩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進去拿。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不過對我來說,卻十分重要。”季風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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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天有點涼,開什麽窗戶。年輕人啊,就是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體。”徐離一聽他的要求就嘟囔起來,不過還是起身把窗戶打開了。
“是,我是季風。雖然已經有些變樣了,不過,我還是季風。師傅,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呀!”季風看着徐離意味深長地笑着說。
季風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到徐離這裏來了,就算是之前在這裏的幾年,也只來過兩次。
“那為什麽你那個時候不會來?現在又回來了?”徐離嘴角抽了抽,的确覺得他這個原因還真狗血,八點檔都沒他這個玄乎。
徐離嘴角抽了抽,大有一種自己來的不是時候。而一旁的季風已經開口了,笑着看着他深情地喊道:“師傅,好久不見。”
當年他的确是看出季風對主子的一片心意了,只可惜主子年紀小不懂這些。當初抓阄,他也只是看着季風的一雙眼睛一直盯着主子,才大發慈悲成全他一次。不過,他也是從另一個方面考慮的。季風身手不錯。既然對主子有意思,肯定會拼死護主,說到底他還是為了小主子。“不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吧!師傅不打算請我坐坐?一邊喝茶一邊聊。”季風看看周圍笑着問。
不過說着說着,他突然又想到一件好玩的事。連忙看着季風笑着說:“小子,你知道主子的那只豹子叫什麽名字嗎?哈哈哈哈,它叫小雞,能吃的那個雞的雞。不過呢,我覺得主子當初起這個名字,恐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紀念你。你不知道,你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後,主子有多難過。所以,就給那個小豹子取名叫了小雞。”
突然想都更加一向不茍言笑,這麽多年都沒看他露過一點笑臉的邵天壁。突然哪一天也跟季風似得這麽喜歡笑,徐離光是想了想,就覺得還不如來到閃電劈死他吧!
“兩年前恢複的,我如果說我恢複記憶的原因恐怕您又不會相信了。但是事實的确是那樣的,去工地看建材時,不小心被一根鋼管砸到了。然後送去醫院,醒來後就記起了以前的事。”
經過他們以前住的院子時,季風突然停下腳步,對邵天壁說:“我還有些重要的東西在裏面,我想進去拿出來。之前已經跟師傅說過了,他說這裏一直沒動過,還保持原來的樣子,東西應該也在的。”
“呵呵,”季風低低地笑起來,嘴角輕揚地說:“如果他真的死了,我的确是再也找不到能洗脫我嫌疑的辦法,一輩子就只能被主子懷疑着。可是他沒死,情況就不一樣了。”
晚上的時候,徐離又叫來邵天壁和姚湛江一塊過來吃飯。四個人算是老相識,除了邵天壁外,這三個人湊一塊就是一陣感慨,然後就是猛喝。
“師傅,能不能先把窗戶打開?”總算是到了桌子前,徐離将唐朝的名字名畫往地上一掃,在凳子上掃出一個空位,讓季風坐下後,季風就馬上說。
他不相信,這世上還有這麽情深意長的男人。
而且好好地一個屋子裏還有一股怪味,雖然他的屋子裏古董明器數不勝數。不過他想,就算是小偷能進來院子,恐怕也會被這股怪味驅趕走,不敢進來尋寶吧!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首上邪是您當年教我們的,那時候年紀小除了讀到這段文字的時候會覺得有些感動,有些憂傷。卻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現在明白了,一眼一生,不管您信不信,我對主子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
只不過有的人敢喜歡,有的人不敢喜歡。比如說人家邵天壁,整個就是性冷淡。再比如說人家姚湛江,兔子不吃窩邊草。所以季風能喜歡主子,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最後,徐離和姚湛江不得不認輸。他們這做保镖難得喝一次的人,的确是比不上季風這個生意場上的老手,經常出入燈紅酒綠的老江湖。
比如用的這個茶杯,聽說是明清期間的古董呢。徐離喜歡擺譜,只不過這些好東西到他手裏,凳子也只是拿來坐的,茶杯的用處只是用來喝茶。
甚至,他問他問題時,他的眼神都不飄忽的。這種人要麽就是性格太耿直太單純,要麽就是太會僞裝,太深不可測。人答敘到。
“所以你自認為已經查到康城是內殲,并且沒有死,你也就洗脫了殺害他的嫌疑,所以你就回來了?”徐離咬着牙愣了一會,好一會才又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又對季風道。
徐離一囧,看着季風狐疑地問:“你到現在…還對主子有想法?”
“什麽怪味?”徐離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麽,哦了一聲反應過來說:“你說的味道是小雞的味道,那貨就這個味。整天洗澡還這樣,尤其是便便,臭死了。”
幾個人中也只有莊饒仗義點,讓他有點仔細。可惜那丫的又不見了,看着這幾個跟吃了激素似得孩子。身為男人,他自卑呀自卑呀!
“有點亂,你将就點。趕緊喝了茶跟我說說你的事情,說完了你就可以走了。”徐離領着季風進去,一進去便提醒道。
徐離翻翻白眼,這丫的還說沒取笑他,從頭到尾從裏到外,他可是都看得到他的取笑了。不過,這些并不重要,徐離突然眯着眼睛古怪地看着他說:“季風,從長相上看,的确是有幾分以前的樣子。可是這脾氣性格…能告訴叔,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麽?”
“莊饒,莊饒也活着。”徐離不等他說完,便喃喃地接口道。說完後冷笑一聲,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
所以,同情地看了季風一眼,又馬上接着問:“那你現在回來就能洗脫你的嫌疑嗎?康城都死了四年了,你該不會又找到什麽線索了吧!”
“你小子的聲音太好聽了,眼神太他媽的深情款款了。要是我是女的,估計聽到你這段話,都能愛上你。”徐離嬉笑道,不過很快又一本正經地說:“你說的這些我會調查清楚的,你的經歷太簡單,簡單的讓人不能相信。不過至于要不要相信,不是我說了算,而是主子說了算。但是不管怎麽說,你還活着,這就是好事。今晚吃了飯再走,主子今天事情多,我來招呼你。不能留你住在這裏了,你到底已經不是厲堂的人。”
“呵,”季風收起剛才的囧态,淡淡地笑了笑,看着他說:“其實我的經歷很簡單,那次我引開敵人,然後被擊中了。再然後我昏死過去,等到醒來,就在一輛車上。原來也是從那裏走私軍火的另一批雇傭兵救了我,因為中槍的緣故,讓我醒來後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算失憶吧!只能算是暫時性失憶,我不記得我叫什麽,不記得我是誰。一直在他們那裏養傷養了,養了兩個月後,便跟着他們一起執行任務。因為他們發現我身手不錯,從救我時的衣着狀态來說,應該也是雇傭兵。再後來這個雇傭兵團體被打散了,我就帶着幾個人另謀生路,用儲備下來的資金開了一家公司,做的是建材生意。沒想到我對做生意這一塊倒是很有頭腦,兩年的時間就把公司上市了。現在公司穩定,所以我就回來了。我的經歷就這麽簡單,不過不知道這麽簡單的經歷,師傅您信不信。”
他記得季風失蹤前才十七歲,就已經比他高出半截頭,沒想到。四年不見,已經不是半截頭的距離了。娘啊,他們都吃什麽長大的,激素嗎?還是催生劑。
季風點點頭,又接着說:“我一開始也很難相信,可是調查下來,我幾乎可以肯定是他了。因為在他身邊還有一個熟悉的人,那人是…。”
“不信,”徐離連猶豫都沒猶豫,立馬就表态了。
“你真是季風?”徐離擡起頭眯着眼睛看着季風,心裏狂吐槽。我靠,怎麽又高了。老子看他要仰視,仰視呀!
“什麽?他沒死?”徐離驚叫一聲,臉色突然之間變得古怪起來。
“那你是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徐離緊緊地盯着季風的眼睛,希望能從他眼睛裏看出點什麽。
不過同情歸同情,該問清楚的還是要問清楚。季風突然回來太讓人疑心重重,尤其是趕在主子剛剛升任堂主之際,身為主子身邊最忠心耿耿的保镖。徐離是不會放松對任何一個人的戒備的,哪怕是那只整天除了吃還是吃的二貨豹子小雞。
皺着眉頭看着徐離說的有點“亂”,除了徐離踩出的一個個腳印,已經沒有下腳的地方了。他記得以前這裏還沒有這麽亂,雖然也不幹淨,至少比現在好多了。
想想他爹季大虎,徐離開始不禁懷疑,季大虎是不是被帶綠帽子了。
季風笑了笑,嘆息一聲說:“我也知道您不信,這麽簡單的話诠釋我四年的經歷,您不相信也是應該的。但是我想說的是,其實真的就這麽簡單。現在我的名字不叫季風,叫楚星洲,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打聽一下星洲集團。失去記憶後,因為沒有名字,所以他們給我重新取了名字,叫楚星洲。剛醒來那會,知道我這個名字,還還好長時間不能習慣呢。”
“我知道,不敢想着留這裏,能見到你們對我來說就已經很滿足了。”季風淡淡地笑着道。
“康城?你是說康城是銀鷹幫的大少爺?是雲紮龍的兒子?”徐離咽了咽口水,這個信息量太大了,讓他還真是一時難以消化。
想必是他父母的遺物,邵天壁這樣想。
“可是季風,你說你現在已經改了名字,而且還是上市公司的老板。現在的你回來還有什麽意義?繼續留在主子身邊做保镖嗎?看你這一臉笑嘻嘻地模樣,可早就失去了做保镖應有的素質啊!”徐離冷笑一聲,雖然有些嘲弄不過卻是實話實說。
季風注意到他突然之間變得臉色,目光閃了閃,點點頭說:“一開始我也沒想到,兩年前恢複記憶後,我就一直在想着該怎麽會來,消除主子對我的嫌疑。後來無意中跟人做了筆生意,而跟我做生意的那個人的幕後老板居然是銀鷹幫的大少爺。再後來,我又無意中碰到過那個大少爺。那人告訴我,他們的大少爺是銀鷹幫幫主的獨生子,叫雲哲修,才從國外回來沒多久,別看斯斯文文,可是手段毒辣,很讓幫裏的人信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我見到的那個大少爺是誰嗎?就是死去的康城。雖然帶了副眼鏡,四年的時間讓他也有了些變化,可是我依然能夠一眼認出他。一個人再怎麽改變,但是有些本質的東西,還是變不了的。”
既然他提了,他就只能将他帶到自己的住處。雖然比不上外面的咖啡廳啊茶館,不過徐離也是會享受的人。比如屁股底下的凳子,就是他花重金買來的。
“恩,的确沒動過。”邵天壁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想起那次回來之後主子就禁止人再進去,除了偶爾她自己進去一兩次,的确是沒有任何改變。而且主子進去也只是看看,在裏面站一會就走,也沒動過裏面的東西。
“師傅想知道?”季風倒是也沒刻意回避這個問題,而是又笑吟吟地看着他問。
“師傅,你就沒聞到屋子裏有股怪味嗎?現在打開窗戶好聞多了。”季風十分無語地對他說,他就不相信,從空氣清新的外面走進來,他就沒聞到,還是他的鼻子已經壞了。
趕緊揉了揉眼睛,太他媽感人了。原來男人念起這種娘兮兮的情詩,竟然也能這麽動聽。當年只不過是個惡作劇,故意拿這種事逗他們玩呢。沒想到…他丫的今天居然被這小子給感動了。
“你是在取笑我沒長高嗎?”徐離呲牙,跟豹子小雞呆的時間久了,有時候他會幻想自己是一只豹子。看到這麽欠咬的人,真想一口咬上去。
“不過小子,現在能說說你這些年的經歷了嗎?”徐離笑話完季風,倒是也沒忘記正事。坐在季風對面,一改剛才的瘋瘋癫癫,一本正經地問。
現在邵天壁和姚湛江住一起,他回去後自然要去徐離那裏将姚湛江帶回去。姚湛江已經醉成一灘爛泥,幸好邵天壁力氣大,到底把他扛在身上抗走了。
因為徐離和姚湛江喝醉了,送季風出門的事就落在邵天壁身上。邵天壁送季風出門,季風雖然不至于醉的太厲害,可是也有些微微醉。
徐離翻翻白眼,果然這樣的季風真不可愛。
“我回來…師傅,您會不知道我回來的原因嗎?當年抓阄分組的事,我還沒謝謝您呢。”季風苦笑一聲,頗有些傷感地說。
季風:“……。”
“那時候公司剛剛起步,公司不光是我一個人的。跟着我的那幾個雇傭兵救過我的命,我不能不管他們。還有,康城的死,恐怕到現在小主子心裏都有一個疙瘩吧!她懷疑我,即便是我回來了又怎麽樣?依舊擺脫不了殺害康城的嫌疑。”季風說的有些落寞。
但是小孩子一路長大,現在都這麽大的人了,而且還是一上市公司總裁。他就不信,這些年他沒見過別的女人?還能對主子保留當初的那顆淳樸的心。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呢,主子就走了。就連豹子小雞都嗤笑地瞥他一眼,然後邁着急緩的步子跟着主子走了。zVXC。
季風以前是不茍言笑的,即便是笑,那也是嘲弄的笑諷刺的笑。現在突然看到這麽一副笑吟吟的樣子,還真是不習慣呀。總覺得十分詭異,讓他心理上身體上都接受不了。
徐離和姚湛江自認為酒量很好了,沒想到季風居然更厲害,徐離和姚湛江都有些眼神恍惚了。這人居然還面不改色,除了臉色有些微微地泛紅,眼神還清醒的很,說話舌頭也不打卷,不像徐離和姚湛江,說話聲音都不清楚了。尤其是姚湛江,叫聲師傅直接喊聲舒服,把面無表情的邵天壁都給逗得嘴角勾了勾。
徐離重重地點點頭,不過卻覺得有些別扭。
徐離剛才還小的嘴巴咧到耳朵根上呢,這一會看到主子的笑容,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徐離:“……。”
徐離呵呵一笑,剛開始看季風的笑容總覺得詭異,不過這看久了倒也習慣了。發現季風笑起來比不笑起來還要好看些,于是不由得有些羨慕嫉妒恨,這小子到底吃什麽長大的,怎麽能越長越好看。
可是那時候也是因為年紀小,而且整個厲堂除了小主子外,就沒一個女的。對于正值雄性荷爾蒙旺盛、情窦初開的熊孩子們來說,除了喜歡主子,貌似也沒有別的選擇。
季風點頭,不過卻狐疑地看着徐離。為什麽提到莊饒的名字,徐離地表情這麽古怪呢。
而徐離醉的也不清,邵天壁來時他也醉死過去了。邵天壁先把他弄到床上,如果那堆滿了雜物的地方可以稱之為床的話,才帶着姚湛江離開。
不過等他們一走,原本醉死過去的徐離馬上睜開眼睛。眼眸清澈地很,哪裏還有一絲醉意。
從床上一咕嚕地坐起來下了床,然後打開門腳步飛快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