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突如其來
“你這是幹嘛呀!?三番兩次刺殺我,結果到現在都沒殺成!還裝神弄鬼戴個面紗,搞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着,雪迎風還不要命地暼了司城瀚一眼,一臉嫌棄模樣,“其實也就那樣兒吧,不然,你怎麽沒本事弄死我?你到底是沒本事還是沒膽量啊?劍都指着我喉嚨了,你倒是刺下去啊!你刺啊!就一下,立馬血漿四濺,我就沒命了!很簡單的,你倒是動手啊!”
此人,多半有病……司城瀚不悅地皺了皺眉。他哪裏知道,雪迎風是受了刺激,一時失去理智才變得這般瘋瘋癫癫。
“你們怎麽都跟我過不去啊!?我做錯了什麽!?”雪迎風突然大吼起來,司城瀚一愣,眸色微變,奈何被擋住了半張臉,看不出表情變化。但估計……是一臉茫然……
“你跟我過不去!”
司城瀚順着雪迎風朝天指的手微微擡眼……人自盤古開天地高高挂起,關老天爺什麽事?
“你跟我過不去!”
江河滾滾向東流,人小河流得好好的,那兒招你了?
“你,你,你……還有你!你們都跟我過不去!”
雪迎風罵了一圈,最終指到了他鼻子上。司城瀚心頭一震,這才發現自己方才走神了。
你在胡思亂想什麽?為何在這兒聽他胡言亂語?司城瀚暗暗質問自己,卻沒有得出答案。
“怎麽可以那樣說我!……怎麽可以那樣說我啊!……”
什麽情況!?我可是從開始到現在就沒張過嘴。雪迎風的舉止行為實在令人摸不着頭腦,一會兒指天罵地,一會兒大喊大叫,這下倒好,竟當着他的面兒直接放聲大哭起來。面對他,似乎完全沒有危機感。
此人,果真有病……
“你殺我啊!你怎麽這麽沒用啊!你對得起刺客這個稱謂嗎!?你倒是殺了我啊!……”
我……我這……這給司城瀚弄得哭笑不得,稍微一晃神,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雪迎風竟然一把擋開了劍……
遭了!司城瀚的第一反應是大意中計了,反轉劍身剛想重新奪回主導權,豈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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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迎風竟一下撲過來,像熊抱一顆樹似的将他緊緊抱住。
這……就着實不是一二般的尴尬了……
“你動手啊!你不是那麽想殺我嗎!?反正我活着礙人眼,倒不如死了算了!……”
司城瀚隐約能感覺到,此人正在自己肩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抹來抹去……按理來說,他正确的反應應該是一腳将這個神經病踹進河裏去,然而……他也不明白為何自己現在卻像根木頭似的,不知如何動作……
鬼哭狼嚎了好一陣,大約終是嚎累了,撕心裂肺的聲音終于斷絕。
“你還殺不殺我?”
司城瀚想是被雪迎風驚天動地的嚎叫給震得,耳朵至今嗡嗡作響,腦子有些發蒙,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殺的話,那我走了。後會有期。”雪迎風吸了吸鼻子,伸手随意在臉上抹了一把,擦去些眼淚,正大光明地從司城瀚眼皮子底下闊步離去……
當雪迎風都走出去好一段路了,司城瀚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剛才好像發生了什麽——
很不得了的事情!
我做了什麽!?
“你!站……”司城瀚驀然轉身欲追上雪迎風,不料這時卻聽見讨人嫌的一聲——
“少主,大事不好了!”
撂下一句“有什麽事大不了的,等會兒再說!”便要邁開步子,然擡腳的一瞬,身體又僵直——
“那老頭兒!他跑啦!”
“什麽!?”
雪迎風因為一時賭氣,從伯庸那兒跑了出來,半路上戲弄了一番那陰魂不散的黑衣人,在林間兜轉了大半日。氣快消了的時候,回神再看向四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了。于是心一橫,随便擇了個方向,打算一路走到底。他運氣倒也算好,又走了大半日,竟讓他走出這密林,回到了廣陵城。
在廣陵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早買了匹馬,來一趟淄郢雖沒有什麽收獲,但雪迎風知道那群黑衣人是從錦綸一路追到此處,也不知錦城內的父王和母妃現在是何等處境。想到此處,雪迎風便倍感焦慮,又從廣陵折回了錦綸。
這普通馬匹不比王府的寶馬,腳程要慢上許多,雪迎風回到錦綸,已是三日之後的事了。
戌時已過,雪迎風才到了錦綸城外,在城外放了馬匹,雪迎風獨身一人準備進城,不知為何,此時城門的戒備比往日要嚴苛許多。雪迎風也稍微留了個心眼,覺出了不對勁,在城外施計,混進了商戶的大隊伍裏。
進城之後,便立即奔了淄郢王府。果不其然,還未走近,便看見王府內外被官兵層層圍着,火把将整條街巷都照的通明。
不好與官兵正面沖突,雪迎風打算從後門進入,查看府內的狀況。他現在看似沉着冷靜,可內心的不安早已難以控制。
雪迎風躲在一條漆黑的小巷裏,巷子外頭便是王府的偏門,門外守了四五個官兵,雪迎風盤算着如何将他們一擊即潰,又不打草驚蛇。拿定主意後正他算沖出小巷,卻倏的被一人捂着嘴向後拉去。
雪迎風在察覺到的那一刻猛地一轉身,繞到那人身後,反将他擒住了。
“是我!是我!”那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秉文,怎麽是你?”說着雪迎風放開了他。
“我就是想來這兒拉住你,你現在千萬不能回去!”
“到底是怎麽了?”雪迎風焦急的問道。
“皇帝那下了谕旨,說是淄郢王結黨營私,販賣私鹽,現在已經把王府封了。”
“這怎麽可能!”雪迎風滿是不解和憤怒。
“诶呦,你小聲點,被發現可就不好了,你現在先到我府上去避一避。”說着陸秉文便想拉着雪迎風離開。
誰知雪迎風卻甩開了陸秉文,說道:“母妃還在府上,我怎麽能就這樣棄她不顧!”
“郡王妃今天一早就被帶走了,現在這些官兵是在查封你府上的家産。”
“什麽!”
“你聽我一句勸,眼下先把你自己保住了再說,以後的事再從長計議。”這一連串的打擊雪迎風着實有些經受不住,一時神思紊亂,也任由陸秉文塞進了馬車裏,帶回府上。
。
“迎風,你就先躲在這兒,不要到處亂跑,這裏的盤纏都已備好了,等到适當的時機我再安排你出城。”陸秉文瞞着他父母,将雪迎風安排在府內一處,囑托兩句,便又形色匆匆的走了。
陸秉文走後,雪迎風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腦子裏一團亂麻。他試着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開始慢慢的理清現在所發生的事。
首先他确定他父親是被人陷害,陷害他們的人一定有着不小的權勢,且定與那群黑衣人有關。刑部那裏也一定有他們僞造的證據,不然皇上不可能這麽快就定罪。還有淄郢知府,他一定知道真麽內幕,不然不可能被黑衣人頂盯上。
雖是理出了點頭緒,但雪迎風還是不知該如何下手,眼下自己若獨自行動,無異于自投羅網,現在的錦綸城,已在那股勢力的掌控之中。但即便如此,雪迎風還是打算冒險去刑部走一趟。
雪迎風沒有等到第二天天明,雪迎風在半夜夜深人靜之時,便出了陸府,直奔刑部而去。
夜晚刑部的防守也比白天是松散許多,雪迎風避開了巡邏的官兵,直接翻牆而入。搜尋一番後發現郡王妃并未被關押在大牢之中,而是被幽靜于一處小院裏,雪迎風的也稍微得到了一絲安慰。
雪迎風借聲東擊西之計,将看門的護衛引走片刻,待護衛回來之時,雪迎風已然溜進了屋內。
“母妃,母妃。”雪迎風輕輕推搡的熟睡中的郡王妃。
郡王妃将醒之時看見雪迎風,先是大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後又立即将聲音壓了下去:“風兒,你怎麽在這兒!”
“母妃,我先将你救出去,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雪迎風說得略顯匆忙,已經開始盤算着下一步的計劃。
“風兒,不可!你快走!”
“母妃!我不能就這樣丢下您。”
“風兒,現在不是義氣用事的時候,你好好聽母妃說,我和你父王好歹還有身份在,一時出不了什麽事,母妃在這也沒受多大委屈。可你不能再牽扯進來了,若是如此,便再也無人為我們雪家伸冤了!”
“可是。
“你現在帶着母妃出去風險太大,你就聽母妃一句勸,找個地方躲起來,先把自己保住,咱們從頭再開始打算,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雪母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可是孩兒來都來了,怎可将您棄之不顧?”
“風兒,你若是執意如此,母妃現在就死在你的面前。”說着,雪母随手抄起身旁的利物,指着自己的咽喉。
“母妃!”雪迎風這大聲一叫,立即驚動了門外的侍衛,“什麽人!”眼看門外的侍衛就要沖進來。
“走吧。”雪母滿是疼惜的對着雪迎風說道。說完便在侍衛破門而入的那一剎那擋在了門前,狠狠的敲了兩下沖進來的侍衛的腦袋,“叫什麽叫!不知道本郡王妃正在睡覺嗎!”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