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38)
有人還敢幫他,而魯國公也因為當日錢婉繡的事情,不再開口幫忙了,讓他獨自一個人承受着南宮絕的怒火。
這個時候雲博遠回到雲府之中火氣很大,然而又聽到雲錦懷竟然大鬧了福壽園院,還砍傷了前來觀賞藍蓮花的小姐們,急急忙忙的趕來了。
這些貴小姐的家族在朝中可是赫赫有名的,若是出了一丁點兒的事情,到時候他便愈發的難做人了。
聽了雲博遠的吩咐,家丁、護院一同上前,終于将雲錦懷五花大綁的裹成了一個粽子,丢在了地上。
“來人,将各家小姐送回府去。”
雲博遠頭疼地望了一眼地上被綁成這樣依舊不斷地掙紮着的雲錦懷,只覺得眼前一陣天玄地轉,終究還是強撐着身子擡頭對着驚吓過度的衆小姐說道。
“諸位小姐,今日雲某先處理了這孽障,等到了這裏的事情處理了,來日一定登門請罪。”
其中一個貴家小姐心有餘悸的站了出來,對着雲博遠道。
“雲老爺,我們今日來這裏是為了看這傳說中的藍蓮花的,我們也都聽說了錢家小姐的事情了,所以絕不會再嫁給雲錦懷,更何況他如今是這個樣子,還請雲老爺明白。”
聽了這小姐這話,雲拂曉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這裏頭竟然還有這麽大膽的人,恐怕這些話,足以讓雲博遠的下巴都氣的掉下來了。
“這件事情雲某人自然是清楚,也絕不強求,來日若是各位小姐還願意來,雲某人自然是歡迎。”
雲博遠雖然臉色不好,但是對這這麽多人依舊還是強扯出一個得體的笑容,随後命管家将人送下去。
所有的外人都不在了,雲博遠這才睨了一眼雲拂曉,沉聲問道。
“這是怎麽回事?”
雲拂曉忽然覺得好笑,怎麽所有的事情雲博遠都喜歡問她是怎麽回事呢?
這一次,顯然受害的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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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難道看不出來,是二哥哥不知道吃了什麽東西,吃壞了,竟然提着劍出來說是要殺女兒。”
雲拂曉也不怕雲博遠什麽的,挑了挑眉冷笑着望着雲博遠。
雲博遠對上雲拂曉的眼神,明白雲拂曉是等着他提着自己讨回一個公道,可是雲錦懷畢竟是他的兒子,而雲家若是沒有了雲錦懷便只剩下錦羽一個男丁了,若是這樣雲拂曉便更是要做大了,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老爺,不好了,二少爺似乎不對了!”
忽然管家大叫一聲,指着地上被裹成粽子模樣的雲錦懷,大叫起來。
雲博遠低頭望着躺在地上的雲錦懷,雙眼之中頓時帶着一抹寒光,沉聲叫道。
“還不快給二少爺松綁,去叫府醫來,府醫,快去!”
整個福壽院又亂成了一團,而雲拂曉至始至終都優哉游哉的坐在石凳上喝着茶,期間南宮翎已經從屋子裏出來了,讓梅兒将其送回了碧桐院去。
府醫很快就被請來了,因為府醫再給芝姨娘請平安脈,所以芝姨娘也聽到了這裏發生的事情,緊巴巴的跟着來了。
“老爺,二少爺的情況怎麽樣了?”
芝姨娘扶着雲博遠的胳膊,緊張兮兮地開口問道,然而得到确實雲博遠長久的沉默。
雲拂曉一邊喝着茶,眼角的餘光瞄到了芝姨娘顯然有些局促,然而當聽到府醫說雲錦懷已經死了的時候,忽然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這是怎麽回事?”
雲博遠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在短短幾日之間竟然相繼離去,讓他不由得悲從中來,臉上露出哀戚的神色。
只有雲拂曉最清楚,雲博遠不過是想要借着雲錦懷娶妻得到朝中重臣的幫助罷了,然而此時所有的計劃都要泡湯了。
“回雲老爺的話,二少爺似乎是服用益精丸才會出現這樣的症狀的。”
府醫從地上站了起來,對着雲博遠做了一個揖,随即開口禀報道。
雲博遠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名字,不由得皺緊了眉頭,眼神中帶着一絲懷疑的望了一眼坐在一旁喝着茶的雲拂曉。
“益精丸?這是什麽東西!”
“回雲老爺的話,這個益精丸一般是在練武之時用到的,武功高強的人利用這個來突破瓶頸,可是這個藥極為霸道,傷敵七分傷己十分,二少爺如今的武功底子若是用了便會走火入魔,經脈錯亂而死。”
府醫想到了方才雲錦懷的樣子,立即就下定了結論。
雲博遠臉上的顏色愈發的暗沉了,緊緊地盯着雲拂曉的臉,似乎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麽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芝姨娘對着雲博遠跪了下來。
“老爺,有件事情妾身一直不敢說,可是如今看到二少爺這般慘死,心中實在是不好受,不得不說了。”
芝姨娘滿臉的哀戚之色,似乎是為了雲錦懷的死而傷心欲絕,又好像是因為太過愧疚了而難過內疚。
雲博遠似乎從芝姨娘的臉上看出了什麽,立即開口命道。
“有什麽話就起來說,你身懷有孕,莫要動了胎氣。”
“多謝老爺體恤。”
芝姨娘假意抹了抹眼淚,随即扶着身邊的丫鬟的手,站了起來,望了一眼雲拂曉,這一眼之中深帶着執念,隐隐的包含着憤怒、悔恨、錯愕、還有不甘。
雲博遠望了芝姨娘又望了望依舊巋然不動的雲拂曉,心中似乎也有些急切,開口催促道。
“有話就快說!”
“老爺,這件事情都是三小姐為了除掉二少爺所做的,她想讓大少爺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便設計陷害了二少奶奶,并且給二少爺服用了益精丸,才演出了方才的那一場。”
芝姨娘說完便再一次拿着帕子掩着臉,嘤嘤地痛哭起來。
“是我沒有及時告訴老爺,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二少爺啊!”
聽了這話,所有的人都震驚的望着坐在那裏的雲拂曉,看着她的眼神之中帶着一絲恨,一絲憤怒。
“雲拂曉,你好狠的心!錦懷他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哥哥,那你怎麽能這樣痛下殺手!”
雲博遠即使是知道雲拂曉是冤枉的,可是這些日子雲拂曉做的事情簡直就是不将他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中,所以他現在也想着除掉雲拂曉。
“爹爹難道不問問芝姨娘有什麽證據證明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這麽武斷的下決定,爹爹難道就這麽恨女兒?對着女兒要這般痛下殺手?”
雲拂曉将雲博遠方才對着自己說的話全數奉還,看着雲博遠的臉一寸一寸的鐵青,依舊安然的坐在那裏,喝着茶。
“你!你這個逆女!難道這就是你對為父說話的态度!”
雲博遠看着雲拂曉同自己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原先還想着利用自己這個女兒為自己鋪就康莊大道,然而越來越發現雲拂曉對于自己的恨意,也就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拂曉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的嗎?還是爹爹從來就覺得拂曉沒有什麽地方是好的?”
雲拂曉睨着眼望着雲博遠,冷笑一聲,便不再理會他了,似乎手上的那一杯茶比雲博遠要重要千倍萬倍。
“好!”
雲博遠知道此時自己沒有确切的證據就不能動雲拂曉一下,畢竟雲拂曉此時的靠山是皇帝。
“玉兒,你說清楚,你這些事情是怎麽知道的!”
芝姨娘自然看得出來,雲博遠對于雲拂曉的不悅,心中大樂,想着自己這一次扳倒雲拂曉的可能性大了許多。
“妾身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是今個兒蓮心去小廚房的時候,看見春-宵偷偷的在二少爺的鴿子湯裏頭放下了一顆紅色的藥丸。”
芝姨娘看着雲博遠的臉色已經變成了烏雲一樣的抹黑,知道打雷閃電就差最後一點兒了,繼續說道。
“還有那一日,我在小樹林中聽見三小姐對着身邊的孤月說,那些殺手是不是已經買通了,要确保萬無一失,一定要将二少奶奶弄死了。”
聽了這話,雲博遠立即打斷了芝姨娘的哭泣聲,回頭伸手指着雲拂曉怒罵道。
“你這妖孽,竟然敢做出這樣違背人倫的事情來,別以為你是皇上親口禦封的帝姬我就不能那你怎樣了,我還是你的親爹!”
“原來爹爹還知道自己是拂曉的親生父親,拂曉以為爹爹早就忘記了呢!”
雲拂曉忽然站起身來,冷睨着雲博遠,眼眸之中帶着的一絲冷意,就好是數九寒天中砭人肌骨的烈風,能将個人弄得刺痛的心寒。
雲博遠對上這樣的一雙眸子,不由得後退了一步,随即有些結巴的開口。
“你。。。。。。你。。。。。。我。。。。。。我是你爹爹!”
“老爺,搜一搜院子也就是了,想必三小姐是将東西藏在了福壽院裏頭了。”
芝姨娘看着雲拂曉竟然這麽大膽的敢和雲博遠叫板,連忙開口道。
她早就在不久之前便将這藥丸偷偷的放在了這屋子裏頭了,想來倒時候若是查到了,她必然百口莫辯,只要是雲拂曉不在了,憑着運進羽和韓氏兩個人還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那就搜一搜吧,不過既然福壽院要搜了,那麽所有的院子都要搜上一搜,以示公平,免得傳了出去說爹爹厚此薄彼,壞了爹爹的名聲。”
雲拂曉對着芝姨娘挑了挑眉,知道她i型呢中在想些什麽,可是她雲拂曉那裏會讓她玉枝的計謀得逞。
好戲還在後頭!
雲博遠想着這話也是對的,再者說了,看着芝姨娘的模樣自然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此時芝姨娘肚子裏懷的很有可能是一個男胎,而雲拂曉總是讓他焦頭爛額的,自然,雲博遠決定站在玉枝這一邊。
“既然三小姐想要搜,那就搜吧。”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雲博遠身後的玉姨娘忽然開口拽了拽雲博遠的袖子,輕聲的說道。
然而對上了芝姨娘憎恨的眼神,連忙垂下了眼睑,裝作很是害怕的模樣縮到了雲博遠的身後。
雲博遠摟了摟自己身後的玉姨娘,讓她莫要太過擔心了,随後開口命管家道。
“派人去各院都好好地查一查!”
“老爺,難道您不相信妾身所說的話?”
芝姨娘見雲博遠竟然遂了雲拂曉的意思,要查所有的屋子,不由得有些緊張的開口啞聲叫道。
“芝姨娘難道不想要查清楚這件事情?還是說芝姨娘在擔心些什麽?”
雲拂曉望着此時四神無主的芝姨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恐怕她以為自己藏的極深,卻不知道早就已經暴露了。
芝姨娘望着雲拂曉那一雙似乎什麽都不知道,又仿佛知道些什麽的雙眼,心中猶如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的,最終還是咬着唇應下了。
“三小姐難道冤枉了二少奶奶之後,還想要來冤枉妾身?老爺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芝姨娘就是借着雲博遠也早已經對雲拂曉不滿這件事情,才有這樣的膽子想要立即除掉雲拂曉,也免得再招徕更多的禍患。
“既然是這樣,還請爹爹派人去老太太那裏将紫竹姑娘請來。”
雲拂曉忽然開口對着雲博遠要求道。
這裏所有的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這個家中恐怕只有黃氏身邊的紫竹是從來都對着外頭不聞不問,一心只想要好好的伺候在老太太的身邊。
“管家,去請人。”
雲博遠聽此,點點頭,立即吩咐管家去請人,随即還不忘記吩咐幾句。
“還有莫要讓老太太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免得擾了她的清淨!”
黃氏如今一門心思就向着雲拂曉,更何況他特意命人莫要将此事傳到韓氏那裏去,若是讓黃氏知道了,韓氏那裏必然也就知道了。
雲博遠雖然深恨雲拂曉,但是對着韓氏卻仍舊存有一絲绮意,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讓自己和韓氏之間離得更遠了。
清氣朗朗,天空之中飄着幾絲淡淡的浮雲,襯得天空愈發的湛藍,然而夏季的陽光卻也格外的刺眼,照在衆人的身上,不多時就已經濕了後背,然而雲博遠不動,所有的人都不敢動彈半分。
芝姨娘拿着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剛剛上好的脂粉已經有些化了,心中擔心着萬一自己的妝化了,到時候可怎麽辦才好,另一邊瞟了一眼雲拂曉,只見她安然的坐在藤蘿架下喝着茶,茂盛的藤蘿遮出一片陰涼,讓人惬意。
“老爺,這大暑天的,咱們還是到屋裏頭去坐坐吧。”
芝姨娘看着藤蘿架下一有兩個座位,一個是雲拂曉坐着,另一邊躺着兩只懶洋洋的正在午歇的白虎,只好對着雲博遠笑道。
雲博遠擡頭望了一眼這刺眼的太陽,正想要點頭,卻被雲拂曉給阻止了。
“這恐怕不好吧,此時若是進去了,萬一到時候查不到什麽,芝姨娘豈不是會說是拂曉臨時讓人藏了起來了。還是在外頭等着好些吧。”
說完這話,雲拂曉挑了挑眉,冷笑着望向了雲博遠。
“爹爹,是不是?”
“說的有理。”
雲博遠此時剛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沒來得及換下厚厚的衣服就匆匆忙忙地趕來了,厚重的官服在這樣的烈日之下,曬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卻也只能咬牙切齒的回道。
聽見雲拂曉這樣義正言辭的說話,一旁的梅兒和孤月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容易才憋住了。擡眼望着雲博遠和芝姨娘一個鐵青、一個蒼白的面色,心中大快。
誅殺寧王
“小姐,都已經快正午了,不過老爺在您也不好用膳,正好方才夫人讓芝蘭送了些親手做的點心過來,奴婢這就去拿。”
春-宵笑着瞟了一眼站在那裏的雲博遠等人,壞心的俯身在雲拂曉的耳邊悄聲說道。
雲拂曉知道春-宵這丫頭存了什麽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點點頭吩咐了一句。
“快去快回!”
春-宵随即轉身朝着小廚房而去,卻被芝姨娘叫住了。
“你這丫頭去做什麽!難道是你家主子讓你去藏些什麽東西?”
“姨娘誤會了,不過是小姐讓奴婢去那些東西罷了,姨娘若是不信,盡管讓人跟着就是了。”
春-宵淡淡一笑,随即不再理會芝姨娘,轉身朝着小廚房而去。
不一會兒,精致可口,讓人看一眼就垂涎三尺的糕點上來了,春-宵笑着将一塊水果軟糕送到雲拂曉的口中,眼角的餘光一掃已經在一旁咽着口水的芝姨娘,故意說得極為大聲。
“小姐,這是您最喜歡的桔子餡兒的,夫人的手藝就是好,您看着糕點在陽光下可是半透明的,不但好吃而且好看。”
“辛苦了娘親了。”
雲拂曉見雲博遠的腳步似乎有些急躁,看樣子是肚子也餓了,這倒是真的,這個時候早已經過了午膳的功夫了,想必衆人都已經餓極了。
這是這雲博遠絕對是不會落下臉面來找自己要吃的,而雲拂曉也不想要将韓氏做的點心和這樣的人分享,一個人大快朵頤,自然也沒忘記了春-宵、孤月、梅兒等人。
“怎麽還沒來?管家這是死在半路上了!”
聽着說話這口氣,看樣子是氣急了,雲博遠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已經在唱空城計了,強逼着自己不去看雲拂曉卻還是不由得被那香味所吸引。
記得,韓氏剛剛嫁過來的時候也是這般,日日為自己做點心,可是他的心裏從來就只有李氏,對着這些東西棄如敝屣,甚至從來就沒有嘗過就打賞了下人。
可是韓氏從來就沒有哭過鬧過,他也就漸漸地忘記了家中還有這樣一個溫婉閑良的妻子,一直認為她對他的好是應該的,是一個妻子的本分,卻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想要的時候就再也要不到了。
“老爺,老爺,紫竹姑娘來了。”
就在雲博遠的怒火即将要噴發而出的時候,管家終于氣喘籲籲的帶着紫竹回來了。
“回老爺的話,今個兒紫竹姑娘外出采買去了,奴才去了街上找,所以才晚了些。”
“算了,算了,快些帶着人查吧!”
雲博遠只覺得自己的腹中空空,恨不得早些能夠将這裏的事情給結了,他忽然之間好想要吃韓氏親手做的飯菜。
雲拂曉淡淡一笑,自然也想到了雲博遠的想法,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意,在你身邊的時候不好好珍惜,如今想要了,沒有這麽好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芝蘭忽然就走了進來,看見這滿院子的人裝作很是驚訝的模樣,随即對着雲拂曉開口道。
“三小姐,夫人聽說您還未用午膳,就命奴婢來請,大少爺和翎公主都已經在了。”
“我這就去。”
雲拂曉聽完這話,便站了起來,望了一眼雲博遠的肚子笑道。
“恐怕爹爹也已經餓了。”
雲博遠本以為雲拂曉必定會要自己也一同前往,心中正高興,誰曾想到,雲拂曉忽然開口對着錦姨娘說道。
“想必爹爹是要陪着兩位姨娘的,娘親那裏有沒有準備那麽多,還要錦姨娘費心照顧爹爹和芝姨娘。”
“三小姐說的什麽話,這本就是妾身該做的。”
錦姨娘深情地望了一眼雲博遠,開口對着雲拂曉笑道。
聽見雲拂曉這話,雲博遠忽然有種有怒難言的痛苦,望着雲拂曉遠去的背影,雲博遠的心中愈發篤定要将雲拂曉除掉的堅定。
“拂曉,那人可有為難你?”
一進到錦繡園,韓氏便上前着急的詢問道,生怕雲拂曉受了半點的委屈。
雲拂曉望了一眼正朝着她吐舌頭的南宮翎,知道對方也是關心她,拍了拍韓氏的手背随即安慰道.
“娘親放心,拂曉能解決。”
此時一家人都在,雲拂曉也坐了下來,然而不一會兒,便聽見外頭管家和芝蘭的争吵聲,韓氏一把拉住了想要站起來的雲拂曉,問道.
“不若我陪着你一同去。”
雲拂曉見此急忙給南宮翎遞了個眼色,南宮翎會意忙對着韓氏笑道.
“母親放心,如今拂曉的身份可不是誰說想要動她就能動的,一切都還要上報了父皇才行,您方才不是說要教着我怎麽做小衣的嗎?”
韓氏聽了這話,也就稍稍安心了寫,然而依舊有些坐立不安的望着雲拂曉離去的背影。
随着管家朝着偏廳而去,剛剛走進裏頭便聽見芝姨娘梨花帶淚的模樣,淚水漣漣的哭泣着,好不可憐,.
老爺,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妾身是無辜的!”
“紫竹姐姐,這是怎麽了?可查到了些什麽?”
雲拂曉望了一眼地上的胡亂丢着的那些畫着春宮绮圖的鼻煙壺和荷包袋,又見芝姨娘這惶恐不安地模樣,便就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姨娘真是好沒臉,自己做了這些腌臜的事情還要反過來誣陷三小姐,當真是賊喊捉賊了!”
紫竹是黃氏身邊最得力的丫頭,黃氏想來就來寵她,再加上她平日裏為人就正直不阿,遇到這樣的事情說上幾句也沒有什麽大礙。
“紫竹姑娘,您難道真的相信這些東西都是妾身的?您想想,妾身如今早已經懷有身孕,要這些東西來做什麽?想必是有些人見不得我得了老爺的寵愛,想要借着這件事情來構陷我!”
芝姨娘轉頭睇了一眼紫竹,眼神之中帶着一絲慌亂。
她記得幾個月前明明已經讓人将這東西給丢了,怎麽忽然又會出現在這裏?此時自己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要死不認了。
芝姨娘說完這些,複又眼淚婆娑的望向了雲博遠,拽住了他的褲腿,希望雲博遠能夠相信自己。
“老爺,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妾身肚子裏懷的可是您的親生骨血啊!”
雲博遠雖然對這件事情半信半疑,然而此時最要緊的事情是将雲拂曉這個攔路石給解決了,至于芝姨娘的事情為了他的面子還只能悄悄的解決!
“拂曉,你看如今你芝姨娘懷着身孕,這件事情還有待商榷。”
雲博遠回頭望想了雲拂曉卻沒有想到正好就對上了雲拂曉那不屑和蔑視的眼神。
雲拂曉睇着雲博遠,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憤怒和不齒。
“爹爹怎麽方才對着女兒就那樣義正言辭的,如今遇到了芝姨娘就千方百計的想着掩飾了?”
“你!你敢這麽對我說話!”
雲博遠沒有想到雲拂曉有一天會這樣和自己撕破臉,一時之間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霍得一下站起來無措的看着朝着自己走來的雲拂曉。
雲拂曉緩緩地上前幾步,擡起頭眼眸之中不帶一起情感。
“你又何時将我當成是你的親生女兒來看了?我在你眼中不過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是一塊成就你升官發達的墊腳石。可是爹爹,如今還有誰能夠幫你?還有誰敢幫你?”
“你!叛逆!”
雲博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的确,雲拂曉說出了他的心聲!如今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了,所以他将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雲拂曉的身上。
他恨雲拂曉不聽話,不願意嫁給太子,不願意成為他步步高升的棋子!
可是,偏偏這個人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用這樣的口氣猜出了他的心思!
雲博遠揚起手,就要朝着雲拂曉的臉上烙去,然而一個重心不穩,險些跌倒在地上,幸而身後被玉姨娘給攙扶住了。
“老爺,您怎麽樣了?三小姐年紀還小不懂事,您莫要氣壞了身子!”
玉姨娘着急地望着雲博遠,這個男人可是他這一生的依仗,他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恐怕這家中的這些人可是一個個要将她生吞活剝了的。
“來人,快去請太醫!”
雲拂曉推到了一邊,淡漠的望着雲博遠胸悶氣短的模樣,屋子裏一衆人都着急的圍了上去,自然沒有人管着雲拂曉,她也樂得清閑的找了個地方坐了等着看好戲。
“三小姐就不怕若是老太太知道了這件事情,到時候您不但失了老太太的庇護,還要受老爺的懲戒?”
紫竹望了一眼此時忙亂成了一鍋粥的偏廳,又看看兀自安閑地喝着茶的雲拂曉,淡淡一笑。
雲拂曉擡眼睇着紫竹,這個家中只有紫竹才是最最聰明的,不但是依傍着黃氏,又裝出很是正直的模樣,也不偏頗了誰,這樣黃氏才會一直信任着她。
“恐怕之後誰也不會有這個閑工夫來管我這個人了。”
雲拂曉淡淡一笑,話語之中帶着一絲諷然,對于紫竹這樣聰明的人,她沒有必要掩飾些什麽。
“想來三小姐自己已經是有計較了,那恕紫竹多言了。”
紫竹淡淡一笑,她不過是黃氏身邊的一個小小的丫頭,只因為兀然一身,明則保身這才活到了如今,她想要的不多,只要守在黃氏的身邊也就夠了。
“太醫來了,太醫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管家急匆匆地帶着一個太醫跑了進來,那老太醫甚至來不及放下手中的藥箱,就被拉到了雲博遠的面前,幫着診脈。
良久之後,那老太醫望了一眼芝姨娘高挺的肚子,眉宇間帶着一抹異色,随後對着雲博遠道。
還請相爺回避了閑雜人等。”
“這裏沒有什麽外人,還請太醫直言便是。”
雲博遠并沒有想到太醫要說的話,只是因為氣急了,所以才揮揮手,讓太醫直說便是。
那太醫嘆了口氣,也不好違拗雲博遠什麽,只好隐晦的說道。
“恐怕雲老爺您是服用了一種湯藥,這種湯藥能讓人斷子絕孫,恐怕。。。。。。”
“什麽!”
雲博遠聽到這話,頓時愣在那裏,随即刀鋒一樣的眼眸望向了芝姨娘那高高挺起的肚子,帶着濃重的恨意。
“賤人!”
“老爺,老爺,這個孩子真的是您的!真的,求求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而且,而且若是老爺不能。。。。。。不能。。。。。。那麽夫人的孩子是怎麽來的呢!”
芝姨娘沒有想到此時的雲博遠竟然已經沒有了生育的功能,那麽自己肚子裏這個孩子已經不是她的保命丹,而成了催命符了。
“我母親-日日都呆在家裏頭從來不曾做過越矩的事情,絕不可能會。。。。。。太醫,這是怎麽回事?”
雲拂曉并沒有給雲博遠開口的機會,轉頭望着太醫。知道這件事情茲事體大,對于雲拂曉哪裏敢有半點的耽誤,太醫連忙回話。
“這要看樣子離如今有大半年的功夫,恐怕夫人的胎并不是在雲老爺服用藥物的期間懷的,而且若是懷胎期間雲老爺并未與夫人同房的話按理是不會影響胎兒的。”
聽到這話,雲博遠神色一松,對于韓氏他的心裏頭還是帶着愧疚的,而且并不希望這個女人再屬于任何人,只希望她永遠的屬于自己一個人,哪怕她如今已經不愛他了。
“你這賤人!”
雲博遠厭棄地望了一眼跪在眼前苦苦哀求的芝姨娘,恨得不是一星半點,揚起手便将她搧倒在地上,随即冷聲吩咐道。
“把孽種和她一塊兒除了。”
“流觞,求你幫幫我,你幫幫我啊!”
見着自己就要被拖下去了,芝姨娘趁亂一把拽住了流觞的衣袖,大聲哭嚎着,流觞面如土色,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芝姨娘竟然會将自己供出來,連忙拍掉了芝姨娘的手,退了幾步。
雲博遠見事情似乎并不簡單,瞪着眼睛厲聲訓道。
“這是怎麽回事?”
“玉姐姐,雖然我平日裏同你交情不錯,可是如今你犯下了這樣的大錯,我又如何有臉去向老爺說情?”
流觞急中生智,連忙開口想要撇清了關系,棄車保帥。
“流觞你這個賤人!你竟然這樣待我!算我白瞎了,竟然還會相信你的鬼話!”
芝姨娘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把掙開了拖着她的兩個下人的手,對着雲博遠叫道。
“老爺,今個兒這一切都是她流觞慫恿的,我玉枝對不起您,這就去了!”
說完這話,只聽見“咚”的一聲,雪白的牆上濺開一朵妖冶的紅梅,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睛。
“老爺,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什麽都不知道啊!”
流觞見芝姨娘就算是死也要拉上自己一起,頓時慌了神,跪倒在地上求着雲博遠信她。
然而今天的事情已經讓雲博遠萬念俱灰,心神俱滅,那裏還有心思顧着流觞是不是被冤枉的,只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吩咐道。
“玉姨娘身子骨向來不好,就讓她去鄉下田莊好好靜養靜養,那裏氣候好,想必是一切都好。”
所有的人都清楚的知道,這一靜養,便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了。很可能是一輩子。
李氏頹然的坐倒在地上,癡癡地望着雲博遠離開的方向,眼中滿是淚水,沒有悔恨,有的只是痛心和怨憤。
擡眼望見從自己身邊走過的雲拂曉,流觞聲嘶力竭的嘶嚎着。
“雲拂曉,就算是死,我也絕不會放過你!”
“姨娘還是好生養病吧,免得又讓爹爹操心了。”
雲拂曉睇了一眼面目猙獰,已然沒有分毫往日的溫婉柔情。
“父親,如今還有給您下毒的賤人還沒有處置,父親難道不想将那個想要絕盡我雲家子孫的東西給碎屍萬段?”
雲拂曉站在陰影一種,只有那一雙眸子在黑夜之中愈發暗沉幽冷,仿佛是眸中野獸一般,充滿誘惑又帶着致命的危險。
“查,派人去查,呆在家中半年以上的人全部要查,着重查進門半年到一年的下人!”
雲博遠此時正在氣頭上,有誰能想到他如今不但丢了官位,而且連一個男人的能力也沒有了,又有什麽樣的打擊能夠重過這個?
“父親,我記得洛菡萏似乎就是大半年前剛剛進門的,普通的丫鬟可沒有什麽要害您的目的。就連母親也沒有,畢竟在錦羽未出生之前誰也不能保證她肚子裏頭的一定是男胎。”
雲拂曉擡頭望了望天太陽就快要下山了,擡起手中的扇子輕扇着,外頭那麽熱,她可沒有那樣的力氣去等他雲博遠将府中的人一個個的排查過來。
“那你的意思是?”
雲博遠自然是明白孫錦繡說的是誰,面色當即沉了下來。這個家中,在大半年之前,有這個目的的唯有一個人那就是洛菡萏。
那個女人不但有雲甄洛這個美貌的女兒,還有一個兒子!雖然如今已經死了,但是大半年之前卻還是活得好好的。
“來人。。。。。。”雲博遠剛想要開口卻被雲拂曉打斷了。
“來人,将洛菡萏拖去柴房給我打,打到把事情全部招出來為止,還有她身邊的那幾個下人!”
雲拂曉太了解自己的這個父親了,他對于這個愛了二十幾年的洛菡萏到了如今還是存着一絲不忍心的。若是讓洛菡萏見了雲博遠,這件事情恐怕又要鬧騰了。
雖然她能夠保證最後,洛菡萏的下場只有一個。可是她懶,所以她選擇最直接最殘忍的辦法!
洛菡萏如今只是一個通房侍女,若是安安心心的呆在雲博遠的身邊什麽事也不做,什麽話也不說,她到時能夠讓她安安心心的過一輩子,等到年紀大了随便送到個莊子上給她養老。
但是既然她不想給自己一條活路,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