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39)
何必一定要讓她活着。
“拂曉,這。。。。。。”雲博遠沒想到雲拂曉竟然這麽狠,皺了皺眉頭想要勸說她。
“父親倒是放不下,想來娘親的運氣還是好的,若是晚那麽一些些時候,恐怕我雲家就要斷子絕孫了!”
雲拂曉也不管是不是戳到了雲博遠的傷口上,冷笑一聲,轉身就離開了。她知道,話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雲博遠是不會再開口了,就算是他開口了,有黃氏在能救得了洛菡萏嗎?
恐怕沒将他也一同打死已經很好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紫竹忽然追了上來,叫住了雲拂曉。
“三小姐,不知道能不能讓賞個臉,讓我去芷蘭院坐坐,已然好久沒有同三小姐閑聊了。”
紫竹之前幫過雲拂曉多次,這些雲拂曉自然是不會忘記。
“紫竹姐姐能來,自然是最好。”
小暑已經到了,悶熱的院子裏頭,夏蟬在樹上聒噪着,幾個小丫頭正踮着腳在樹下粘蟬,屋子裏頭的雲拂曉也懶懶地躺在榻上,不舒服的模樣。
“小姐,您已經好幾日沒有吃東西了,奴婢做了酸梅湯,您多少喝一點兒。”
春-宵端了酸梅湯送到雲拂曉的唇邊,然而雲拂曉只是擺擺手。
“小姐這樣子也不是辦法,這該死的日頭,已經十日沒有下雨了!”
孤月伸長了脖子,望着窗外萬裏無雲的藍天,不由得抱怨起來。
“雨要來總會來的。”
雲拂曉翻了個身,瞅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冰塊知道是南宮宸怕她熱,特意吩咐下來的,随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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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打聽過了,寧王爺什麽時候回來?”
這個南宮宸!明明說好一個月就回來了的,可是怎麽一走就已經三四個月了,半點回來的消息都沒有!
“回小姐的話,寧王這一回恐怕不好。”
梅兒剛剛收到了宮中傳來的消息,擔憂之色露于言表,這些日子久久不能回來是因為皇上不讓寧王爺回來,沒想到這一次寧王爺絕地反擊,為了能夠回來竟然想要直接就滅了北疆的數十小國。
這下可徹底的把皇上惹惱了。
“前些日子,最後一戰皇上責問寧王爺為何退兵三十裏,還要換了主帥。”
“可是寧王爺一句: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就把皇上的聖旨給駁回了,這一回雖然寧王爺勝了,可是皇上要寧王爺停兵城外二十裏,不讓他入京。”
梅兒一想到雲衣從宮中傳出的消息,便記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雲拂曉聽了這話,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這麽大的事情,前些日子怎麽不說?”
“前些日子皇太後一直不好,雲衣被派去貼身伺候着,根本就走不開,想着寧王爺必然有自己的主張,也就沒有回禀了。”
梅兒看着如今依舊被暑熱折磨的雲拂曉,心中愈發的擔心起來。
“我要進宮,見見皇太後,快去安排。”
一口飲盡了春-宵手中的酸梅湯,雲拂曉頓時覺得好多了,立即從軟榻上起身,吩咐道。
皇宮之中,依舊是原本的嚴肅端莊,自從瑜妃***、蕭妃被貶冷宮之後,皇後便成了這宮中無人能夠對抗的女人,自然将這後宮管得嚴嚴實實的,再加之南宮絕極少踏入後宮,便也随着她為所欲為了。
攬月宮中,皇太後的屋子裏頭悶熱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剛走進來,雲拂曉便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這是怎麽回事?”
雲衣看着無奈的望了一眼雲拂曉,随即嘆道。
“皇後娘娘如今獨掌後宮大權,而皇太後又是瑜妃娘娘的姑奶奶,以至于。。。。。。”
“這皇後如今當真是連皇上也不放在眼中了?”
雲拂曉睇了一眼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氣,看樣子是時日不多了的皇太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雲衣咬着唇一語不發,她不過是雲拂曉派來宮中傳遞消息的人罷了,這些宮中的事情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卻不能插手。
雲拂曉命人去禦廚房要些冰塊來,讓人扇着那些冰塊,給皇太後祛暑。
紫宸殿外,夏知冰将雲拂曉攔在了外頭,臉上帶着一絲為難。
“清寧帝姬,您怎麽這個時候來了?皇上正在召見各位大臣,沒空見您啊。”
“那我就在這裏等着,一直等到皇上忙完了為止。”
雲拂曉看着那緊閉的大門,她很清楚這個時候若是連皇太後都見不到南宮絕,自己見到人的可能性便愈發的小了,可是不管怎樣也要試一試。
南宮絕此時恐怕已經下定決心要将南宮宸處之而後快了,此時南宮宸怕是危險了。
“那您現在廊下等一會兒,奴才這就去禀告。”
夏知冰擡頭望了一眼刺的他睜不開眼的太陽,心想着若是真的讓雲拂曉中暑了,恐怕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只好讓雲拂曉在廊下歇着,自己進去禀告。
此時的紫宸殿之中,只有南宮絕和南宮墨、南宮涉三人,至于南宮钰,這小子向來是不問世事的,最近更是整日都在家中陪着随心那孩子。
而南宮熙,更是荒唐。
不知怎麽的,最近愛上了佛理,已經在城外的玉泉寺呆了幾個月了,也不見回來過。
“太子、老四這件事情你們怎麽看?”
南宮絕望着自己兩個已經成年的兒子,想到了同樣也已經成人的南宮宸,心頭再一次湧上一股危機感。
畢竟當年老寧王得死和他脫不了幹系,他不相信這樣的恨在南宮宸的心中不會生根發芽。
“回禀父皇,此次寧王雖然大獲全勝,可是期間竟然對父皇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着實是忤逆犯上。甚至還殘忍暴虐,一口氣誅殺了北疆十一小國。”
南宮墨一聽到南宮宸的名字,就想到了雲拂曉,對他又怎能不恨。
“回禀父皇,這一次雖然寧王劍走偏鋒,但是畢竟還是大獲全勝而來,若是父皇不對他多加照拂想來天下百姓面前也無法交代,更何況,老寧王只有寧王這樣一個獨子,想當年老寧王和寧王妃。。。。。。”
南宮涉說的極為虔誠,然而也只有他最明白南宮絕的痛處在哪裏,并且能夠完完全全的拿捏得準。
如今南宮涉和南宮墨顯然是走在了一個陣地上,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父皇,這一次若是不嚴加懲戒,萬一到時候他居功自傲,獨自做大那可如何是好!還請父皇,用除後患!”
看着南宮墨跪了下來,南宮涉也随即跪了下來,對着南宮絕勸道。
“還父皇請三思,此時寧王手上有鐵騎數萬,各個都是以一敵百的精銳,若是貿然出手,萬一寧王。。。。。。那可是。。。。。。”
“夠了,老四這件事情你和太子一同去辦,務必要将那個孽障獨自進宮,一舉抓獲!”
若是南宮絕方才還是舉棋不定,聽到兩人這樣說,心中已經做下了決定。
“是!”
兩人對視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随即轉身離開了紫宸殿。
剛剛走出紫宸殿,便看見雲拂曉站在廊下,南宮墨剛想要說些什麽,卻見夏知冰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對着雲拂曉道。
“清寧帝姬,皇上要見您。”
“皇兄,您可看見了?只有有南宮宸在,您的心意雲拂曉一點兒也感覺不到。”
望着雲拂曉消失在朱紫大門之後,南宮涉冷聲道。
“出城!”
雲拂曉的到來,打破了南宮墨對于南宮宸的最後一點憐憫,毅然決然的開口吩咐道。
南宮絕知道雲拂曉今日是來做些什麽的,可是,雖然不想見但是聽到夏知冰說雲拂曉一直在烈日下暴曬,愈發的于心不忍,随即将她召了進來。
“可有什麽話要說的?”
南宮絕望了依舊一身月光白的雲拂曉,總是能從她的身上找到當初岚兒的影子,一時間生出一股愧怍來。
雲拂曉方才看到了南宮涉和南宮墨從紫宸殿出來,便知道南宮絕已經下了殺令了。
“參見皇上。”
“有什麽話起來說。”
南宮絕拿過一旁禦案上的茶杯,望着雲拂曉吩咐道。
“皇上真的要殺寧王?”
雲拂曉擡起頭,一雙古井一樣的雙眸之中帶着冷意。
南宮絕不喜歡雲拂曉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更不喜歡她這樣對自己說話,這讓他想起了那個時候的岚兒,為了保住寧王而不惜和他反目成仇的岚兒。
“你這是在質問朕?”
“拂曉不敢,只是寧王爺功在社稷,又于宗廟無害,難道皇上真的忍心就這樣要了他的性命?”
雲拂曉不知道這個時候她越是護着南宮宸,反倒是越激起了南宮絕的憤怒。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一個個都要背叛朕,都要去幫着他!為什麽!”
南宮絕的腦海中滿是二十年前,他的岚兒在滿朝文武的面前,選擇了那個男人的畫面!
忽然之間不能自己的狂亂起來,一把掃下了禦案上所有的東西,随即掀翻了禦案,大步走到了雲拂曉的面前,壓住了她的肩膀,對着雲拂曉一字一句的問道。
“為什麽,你和你娘一樣,要幫着那個孽種!”
“皇上,您在說些什麽?”
雲拂曉聽着南宮絕已經開始胡言亂語的模樣,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難道南宮絕瘋了?
然而南宮絕卻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而是僅僅的捏住了雲拂曉的肩膀,似乎能将她捏碎一般。
“朕在說什麽?你可知道你和南宮宸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你們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你是朕的親生女兒!是診的掌上明珠,大晉最最尊貴的公主!”
忽然之間,外頭驟然暗了下來,烏雲密布雷聲大作,原本耀眼的陽光轉瞬之間就被遮住了,整個天空都暗了下來,只能聽見耳邊呼呼地驟風。
一場雷雨,即将來臨,而屋子裏因為,彌漫的水汽而變得愈發的沉悶,令人窒息。
“皇上,我是侍郎雲博遠和韓将軍之女韓鳳儀所生。”
雲拂曉忽然之間明白了些,為何這些日子南宮絕會忽然之間對自己這樣好,原來是都是因為他誤認為自己是當年他和寧王妃所生的孩子。
”父女“見面
即使是一只飛在天空最高處俯瞰天下的雄鷹,卻還是有自己不能碰的傷痛,而此時南宮宸無疑已經毫不留情的戳中了南宮絕最深的傷痛。
南宮絕從來都不準別人在他的面前提起這件事情,之前是沒有人敢提起這件事情,随着時間的增加,如今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差不多都死絕了。
“閉嘴?閉嘴了難道就能掩蓋事實了嗎?你口口聲聲說我母妃是你最愛的女人,然而你卻親手害死了你最愛的女人!”
南宮宸望着南宮絕目眦決裂,對于自己母親的記憶只停留在那個時候,那一雙日日夜夜流着眼淚的雙眸。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就是在父王戰死之後一個月的那一個晚上,母妃很溫柔的抱住他,還唱着歌哄着他睡覺,可是當第二日他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那一次他沒有哭,從那一日開始他便再也不會哭了,因為他知道即使他再怎麽哭,他的父王,他的母妃,再也不會醒來了!
“朕沒想到!朕沒想到她會那麽傻!為了那個根本就不值得的男人就這樣送了自己的性命,朕不知道!”
南宮絕再一次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一揮袖将九龍案前所有的東西都掃在地上!
守在外頭的夏知冰聽到了乒乒砰砰的聲音,卻仍舊那樣安靜的守在殿外,周圍巡邏的禦林軍剛想要靠上前來詢問,卻看見夏知冰這樣鎮靜的站在門外閉着眼睛,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裏頭的聲音一般,想着寧王便轉身繼續巡邏。
“皇上以為母妃至始至終愛着的是你?憑什麽?你有什麽值得她愛的?就憑你奪了她的身子,就憑你是九龍至尊?”
南宮宸望着情緒有些失控的南宮絕雙眸之中帶着凜冽的寒風,嗤笑着霜聲道。
“閉嘴!你若是再敢說一個字,朕便殺了你!”
南宮絕似乎是被這南宮宸的這一番話氣得犯了病,緊緊地捂着胸口,望着眼前這張讓他熟悉卻又同樣讓他痛恨的臉,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之中擠了出來!
“時間也不早了,臣就暫且告退了,只是有一句臣會告訴皇上,臣不會和離,哪怕毀天滅地!”
說完這話,南宮宸連看都不看一眼南宮絕便轉身離去。
“混賬!”
南宮絕啞着聲音望着将要離去的南宮宸的背影,氣得将九龍案上唯一的金杯朝着南宮宸的背影丢去,然而在離着南宮宸後背的三寸的地方,那金杯哐當一聲落下,被沒有碰到南宮宸半分。
“夏知冰!”
咬牙切齒的望着南宮宸消失在殿門口的背影,南宮絕咬着牙不甘的叫着夏知冰的名字。
“皇上!”
夏知冰剛剛走了進來,就看到倒在了龍椅上的南宮絕,吓得灰飛魄散,心中暗怪着南宮宸:這個寧王到底怎麽刺激皇上了,竟然讓皇上氣成了這樣!
夏知冰手忙腳亂的取出袖子中的一個鼻煙壺,放在了南宮絕的鼻子底下讓他嗅了嗅,南宮絕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灰敗的面色漸漸地恢複了人色,精疲力竭的靠回了龍椅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皇上。。。。。。”
手中拿着那鼻煙壺,想要讓南宮絕再吸一次,然而卻被南宮絕揮揮手拒絕了,夏知冰收回了那鼻煙壺小心翼翼的放好。這裏頭額東西是榮太醫放進去的草藥,是專門用來治南宮絕的頑疾了,平日裏出了南宮絕身上有一瓶急用的,就只有自己身上有了。
“走,去看看皇太後!”
南宮絕鷹一樣的眼眸之中帶着一絲陰鸷,随後只覺得頭有些暈,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來,好不容易才站穩了。
“皇上,今個兒已經這麽晚了,皇太後想來已經睡了,要不明個兒再。。。。。。”
夏知冰看着南宮絕眸中的光芒,便知道事情不好,連忙開口勸道。
“夏知冰,你是不是嫌活的太久了!”
南宮絕睨了一眼扶着自己的夏知冰,波瀾不驚的開口道,然而說出來的話卻讓夏知冰身形一震。
夏知冰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垂下頭去,恭恭敬敬的回道。
“奴才不敢。”
他自然是知道南宮絕對于自己早就有些懷疑了,然而依舊将自己留在身邊的緣故大概只是因為自己曾經伺候過還是郡主的寧王妃。
與其說是寬待自己,倒不如說是寬待寧王妃罷了。
南宮絕沒有在說些什麽,轉身朝着殿外走去,夏知冰連忙緊跟上,擡頭望了一眼天空,此時原本露出一角的月亮又縮了回去,背脊被一陣風吹得不由得一顫,真是妖異的天氣啊!
“參見皇上。”
沒想到這麽晚了南宮絕還會到這攬月宮來,守門的侍衛不由得有些驚恐,後悔自己真的不該放翎公主進來,只好硬着頭皮跪下迎接。
“怎麽,今個兒還有誰來?”
南宮絕望了一眼那一把已經被打開的大鎖,不由得冷聲問道,一雙利眸之中閃動着隐隐的怒意,讓那些侍衛不由得一顫。
“回。。。。。。皇上的話,翎公主。。。。。。公主她帶着寧王妃硬是要闖,奴才們本想攔着,只是那寧王妃實在是太過狡猾了,奴才們才。。。。。。”
想到了那個狡猾的寧王妃,侍衛頭領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當初這攬月宮剛剛被落了鎖之後翎公主的确是日日來闖宮,只可惜都被他們攔下來了,之後也是總是變着法子的想要進去,卻沒想到今個兒帶了一個寧王妃來,他們竟然沒能攔住。
“哦,說說看,寧王妃是怎麽瞞過了你們進去的?”
南宮絕一聽到了雲拂曉也在裏頭,頓時心情好了很多,即使他的岚兒最後愛的到底都不是她,可是她到底還是生下了這個孩子,而且讓她這樣健健康康的長大了,如今就活在自己的眼下。
“回皇上的話,這寧王妃用了聲東擊西的法子。”
那守門的侍衛擡頭驚異的看着原本還全身散發着冷冷的殺氣的南宮絕此時竟然嘴角帶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這樣溫和的和他們說這話,瞬間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然而也不敢怠慢,連忙開口回道。
“那寧王妃在攬月宮外頭的各處鬧出了些動靜,趁着奴才們跑去看得時候,撬了鎖進去了。”
想到這裏,那個侍衛長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算計了,不由得嘆了口氣,然而想到了雲拂曉卻依舊還是佩服着她的聰慧,那是她剛開了鎖,被已經被發現了,她同翎公主便一邊大叫着一邊朝着皇太後的寝宮闖去,最終還是被皇太後保了下來,留在了攬月宮之中。
“哈哈!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子,來人今個兒攬月宮所有的人都賞黃金百兩!”
南宮絕忽然心情一好,從龍辇之上下來,擡步朝着攬月宮之中而去。
同素來的一樣,這一回依舊是南宮絕一個人進去,讓所有的人都在宮門口等着。
而那些得到了賞賜的侍衛們還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們明明犯了錯為何皇上還要賞他們,雖然得了賞賜心中高興,然而若是不知道為何得賞他們心中到底不安。
那個侍衛長從地上站了起來,讨好的上前對着默立在夏知冰笑道。
“夏公公,這皇上為何這般開心,還請夏公公指點一二,小的往後也好。。。。。。”
夏知冰掙開了眼睛,盯了那個侍衛長良久,知道他想要知道這一回為何南宮絕會高興,往後也要得到更多的賞賜,不由得冷笑一聲。
“要謝,你便去謝謝那個寧王妃吧!”
說完了這句話,便再一次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了。
“那個狐貍一樣狡猾的寧王妃?”
侍衛長不解,然而看着夏知冰不再理會他,也就只好讪讪地退了回去。
“大哥,我們得了賞賜是因為那個寧王妃?我們可要好好謝謝她!母親的病有救了!”
說話的是侍衛長木頭一樣的弟弟石頭,聽到了夏知冰說是因為寧王妃自己才能拿到這一百兩黃金的,心中默默地記住了。
“哼,那個寧王妃可是差點害了我們的性命!”
侍衛長是石頭同父異母的哥哥石峰,冷眼睨着石頭,絲毫沒有将石頭的話放在眼中!
哼!花錢去治那個快要死的女人?
還不知道治不治得好,誰會去花那個冤枉錢,有了這一百兩黃金,他就能夠買宅子,将怡紅樓那個花魁包上一年,好好地風流快活快活!
要知道怡紅樓的那些妓子從來都嫌他沒錢,就連個端茶倒水的小丫頭平日裏也不拿正眼看他,這讓他多少憋屈!
“等有了錢,娘親的病必定能好的,太好了,娘親有救了,還有我能娶村裏頭秀才家的那個女兒了。”
石頭的心中只有最淳樸的想法,希望能夠只好自己的娘親,然後娶一個小家碧玉,有幾畝薄田,接着好好地過日子。
“鄉巴佬!”
石峰自然不會将石頭說的話放在心上,冷哼一聲,随後背對着他做着自己的春秋大夢了。
而此時,攬月宮之中,雲拂曉同翎公主正坐在皇太後身邊将着笑話兒,翎公主也端着藥碗,一口一口的喂着皇太後。
三個人就這樣坐在床邊顯得別樣的溫馨,就好像是一家人在享受天倫之樂一般。
“你這丫頭,怎麽總有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故事!”
聽着雲拂曉将着故事,一生都生活在高牆之中的皇太後笑得別樣的開心,有時候對于外頭的自由羨慕了,就算是聽着別人說着心裏頭也是開心的。
“這些事情都是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他最喜歡的就是走遍這世上的山山水水,所以看到的多了,知道的也多了。”
雲拂曉将空空兒和自己說的那些趣事兒都說給了雲拂曉聽。
空空兒是一個大盜,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偷人家珍貴的東西,雖然他總是玩幾天之後放回去,從來就沒有私藏過,然而卻還是被官府通緝。
也就是再一次被官府通緝的時候,空空兒受了重傷,正好雲拂曉路過救了他。那人也過膩了躲躲藏藏的日子便進了雲拂曉手下的文殊閣,做了一個打雜的小二。
自然,那日龍澤幽蘭遇到的那個脾氣挺大的小二,便是那“妙手神偷空空兒”,自然是要吃虧的了。
“你這丫頭,當真是博識廣見了,翎兒兒既然這一回能進來,想來往後也能瞞着你父皇的眼睛進來。那就多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吧!”
皇太後雖然是對着南宮翎說的,卻是拉着雲拂曉的手輕拍着笑道。
“既然皇太後都這樣說了,那拂曉自然是遵命,”雲拂曉的笑聲猶如清泉擊石一般清冽明麗,讓站在殿門外頭聽着雲拂曉說話的南宮絕不由得想到了一股的寧王妃,不由得嘆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拿着果子糕點朝着這裏走來的素素看到了門口有一個男人的影子站在那裏,朝這裏頭看着,剛要開口叫喊,忽然想到了攬月宮如今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便不動聲色的走近想要一看究竟。
素素輕手輕腳的走近一看,沒想到那個正在“偷窺的人”竟然是南宮絕,連忙跪地請安道。
“奴婢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素素的聲音驚動了裏頭的三個人,南宮翎沒想到今個兒這麽晚了南宮絕竟然會來攬月宮,吓得放下了手中的藥碗一下子蹿進了皇太後的懷中,世人都以為南宮絕是最疼愛自己的,然而只有南宮翎明白南宮絕心中并沒有真正的疼愛過自己一絲一毫。
南宮翎自然不會又想南宮涉這樣銳利的目光和深沉的心思,憑着的僅僅只是一個孩子的感覺罷了,一個孩子只有對于自己真正親的人才會靠近,而對于南宮絕,南宮翎更多地還是畏懼。
“公主莫怕。”
雲拂曉自然是知道南宮翎對于南宮絕的害怕,若不是那一日在幽岚殿之中看到南宮絕毫不留情的下令将翎兒宮所有的嬷嬷宮女都殺光了,她也以為南宮絕是有多麽的寵愛這個翎公主。
雲拂曉說完這話,安慰似的拍了拍皇太後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微微對着她一笑,随後深深吸了口氣,朝着寝宮門口走去。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能解決的總有辦法的。
想到這裏,雲拂曉伸手剛想要打開殿門,卻聽見門吱嘎一聲被打開了,南宮絕這樣站在門外,四目相對之間雲拂曉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忙垂下眸子,屈身請安道。
“臣女參見。。。。。。”
“不必多禮。”
南宮絕虛扶了雲拂曉一把,随後邁步朝着寝宮之中走去,看到了只喝到了一半的湯藥,便端了起來,站在床頭望着縮在皇太後懷中的南宮翎沉聲道。
“翎兒,起來!莫要壓着皇太後!”
南宮翎還在鬧別扭,然而聽到了南宮絕嚴厲的聲音哪裏敢不聽,連忙從皇太後的懷中起身,退到了雲拂曉的身後,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父皇對于雲拂曉比對自己還要好。
“皇太後這幾日身子好些了沒有?”
南宮絕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舀起藥碗之中的湯藥送到了皇太後的唇邊,一雙利眸望着她,似乎在警告着什麽。
然而皇太後也不是什麽逆來順受的女人,就這樣緊緊的盯着南宮絕,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出花來一般。
南宮絕背對着她們,南宮翎自然看不出南宮絕與皇太後之間發生了什麽。
然而雲拂曉卻能敏感的看出兩人之間正對峙着,連忙上前從南宮絕的手中端過藥碗笑道。
“皇上,這藥已經涼了恐怕藥性不好了,讓素素姐姐再去熱熱吧。”
“嗯。”
聽到了這話,南宮絕沒有拒絕,而是将藥碗交到了雲拂曉的手中,侍立在一旁的素素連忙上前接過了藥碗,匆匆下去了。
“父皇。。。。。。”
南宮翎知道自己今個兒私闖了攬月宮必然是逃不過責罰了,若是自己先認錯恐怕南宮絕還能從寬懲戒,便上前垂着頭撚着衣角嚅着唇。
“兒臣知道錯了,兒臣。。。。。。”
“你怎麽想到了聲東擊西的法子,若是那些侍衛不吃這一套你可怎辦?”
誰曾想到南宮絕似乎并不生氣一般,而是望向了站在遠處的雲拂曉。
“回皇上的話,臣女在來之前已經打聽好了,這攬月宮每三個時辰一班,每班有五個人,臣女也是看準了換班前的一刻鐘是這些侍衛最松懈的時候,若是有一絲動靜必然能讓他們突然之間變得警惕起來,從來而不及多想便前去看看。”
雲拂曉斂着眸子,仔仔細細地回答着,她自然是知道對于南宮絕就算是再隐瞞也沒有什麽意思,因為他看得出來。
再者說了,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情她自然也就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
“那若是這些侍衛不吃這一套你怎麽辦?”
雲拂曉的話一下子勾起了南宮絕的興趣,對于雲拂曉這個“女兒”南宮絕是愈發的滿意了,心中也是更加想要疼愛,然而想到南宮宸說的那些話,心口就有一道無名之火湧起。
“這皇宮之中的三個時辰一般會讓侍衛太過勞累,若是換成了兩個時辰一班反倒是能提高侍衛的效率。”
這些都是雲拂曉前生常年在皇宮之中總結出來的,那個時候南宮涉也是憑着提出這一點受到開始受到了皇帝的青睐,雲拂曉緊接着開口道。
“再者說了,剛才那一招不會失效,只要這個時候有一個人跑出來,說是看到了神秘的黑影,就算是侍衛想不信也不能了。”
“果真是聰明,不愧是我大晉的第一才女!”
南宮絕聽到了這話,不由得誇贊道。岚兒你可看到了,我們的女兒竟然已經出落得這般了,你若是能活到現在恐怕也會心裏頭歡喜的!
“臣女不敢。”
比畫
“是啊,我怎麽沒想到,傾雲殿和攬月宮那麽近!”
南宮翎聽到這話,立馬又變得開心起來了,巧笑着幫雲拂曉挑着頭上戴的簪子。
“不過這榮太醫可辛苦了。一說到榮太醫他真的好像神仙一樣呢!”
“記得那個時候我病的快要死了,來的是十個太醫都說已經沒救了,氣得父皇要殺了他們。就在這個時候,榮太醫來了,開了一張藥方便把我救了回來了,那個時候父皇待我極好!”
想到這裏南宮翎眼中閃動着一絲失落,雲拂曉剛想要開口安慰,這個樂天的小公主便揚起了一張笑臉開口道。
“不過現在有拂曉、有皇太後、有四哥、九哥、十三哥還有宸哥哥你們陪着我,我好開心啊!”
“你這丫頭。”
雲拂曉笑着捏了捏南宮翎軟軟的臉蛋,對于這個單純而卻靈澈的女子很是喜歡,也許有些東西自己永遠得不到,然而看着別人有也是一種幸福,至少能讓人記得當年曾經也如她一般。
“拂曉,我告訴你,曾經有一個貴人,因為臉色憔悴,面色發黃,就一天喝三碗黃豆水,然而總是放屁,有一回她找了榮太醫去看病,就當着榮太醫的面放了三個。。。。。哈哈哈哈——”
南宮翎還沒有說完便已經笑倒在了雲拂曉的懷中,咬着手中的帕子,一手捧着肚子,一雙杏眼之中含着晶瑩珍珠,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撲哧!”
聽到了這樣的轶事,就連身邊伺候着的孤月和春-宵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整個寝殿之中原本的陰霾一掃而光,盈盈的笑聲就好像是外頭的陽光一樣燦爛。
寝殿外頭幽幽的嘆出一口氣來,看到雲拂曉終于沖展笑顏,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随後轉身離去。只留下一閃而逝的朱砂色,帶進了雲拂曉的眼中,停下了笑聲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麽。
南宮翎果然人如其名,從方才進了寝殿之後便嘴巴便沒有在聽過,叽叽喳喳的同雲拂曉說着宮中的趣事兒,雲拂曉心中的陰霾也一掃而光了。
“拂曉,咱們快去禦花園吧,聽說宮中那個最厲害的畫師已經開始幫着瑜妃娘娘畫像了。”
等着雲拂曉用完了午膳,南宮翎便迫不及待的搶過雲拂曉擦完了嘴的帕子丢給了一旁的宮女,拽着雲拂曉便朝着翎兒宮外走去。
穿過了青石板路,雲拂曉被南宮翎拉着到了禦花園的禦華庭,禦華庭前外頭的空地上,已經擺好了幾張桌子,最中間的一張前頭有一個身着灰衣的男子正垂着頭在作畫,一根玉簪随意的绾着發,手中筆走龍蛇,專注于那一張宣紙之上,仿佛已經于周圍的一切花鳥融為一體了。
雲拂曉自然認得眼前的這個畫師,他便是當年将雲甄洛的畫像獻給了南宮涉的那個畫師——毛以之,聽說這毛以之是以擅長畫美人像而聞名,當年一見雲甄洛便被她傾城容貌所傾倒,随即為她畫像一幅,最終流到了南宮涉的手中,造成了她雲拂曉一生之殇。
不過當年就算是沒有雲甄洛,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