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37)
小丫頭也是子虛烏有的!”
“那一日正趕上了三小姐有事出門去了,所以老奴才相信的,更何況奴才有證據!”
路嬷嬷的眼中帶着一絲怒意,望向了錢氏大聲的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一想到路嬷嬷的手上竟然有證據,錢氏心神一亂,手中的茶盞一抖,澆濕了自己的裙子,“啊”地大叫一聲,急急忙忙地站了起來。
“瞧瞧你,笨手笨腳的。”
黃氏向來就不喜歡錢氏,再加上錢氏進門是因為雲錦懷同她壞了規矩,礙于錢氏背後強大的靠山才不得不将她娶過門的,因此錢氏是更加的不喜歡。
錢氏跺了跺腳,怒瞪了一眼路嬷嬷,然而想到了自己還有把柄捏在路嬷嬷的手上,也就垂下了眼簾,抿着嘴不再說話了。
黃氏一聽說黃氏身上有證據,連忙站了起來,開口問道。
“在哪裏,既然有證據那就快些拿出來!”
“回老太太的話,老奴已經同公主商量過了,公主的意思是,這東西她暫且保管着,可是如今公主身子太弱已經昏迷不醒了,老奴也不知道公主将東西放在了哪裏,所以還要等公主醒了才能。”
路嬷嬷的眼角掃了一眼錢氏,只見錢氏兩只手緊緊地攥在一起,看這樣子很是緊張。
然而當聽到了東西在南宮翎那裏,而她還沒有醒過來,便放松了下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眼中随即閃過一道淩厲的殺意。
“老祖宗,既然是這樣,那就先請了太醫過來,等到公主醒了,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雲拂曉開頭對着黃氏道,眼中閃過一絲慧黠,似乎是在算計什麽。
黃氏聽了這話,随即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雲拂曉聽了這話,嘴角一勾,忽然又滿面愁容的對着黃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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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雖然義兄院子裏頭的事情我這個做妹妹的不好管得太多,可是有些事情拂曉實在是看不過去了。”
“怎麽了?”
如今南宮翎肚子的孩子可是黃氏的心肝寶貝,若是出了一點兒岔子她可不會饒過任何人,因而對着這件事情很是重視。
雲拂曉見黃氏問了,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人極想要知道。
“我。。。。。。我。。。。。。”
可是雲拂曉“我”了很久,都沒有說出下面的話來,最終嘆了口氣,皺着眉頭苦着臉回道。
“老祖宗,拂曉還是不說了。”
“到底什麽是,路嬷嬷你來說。”
看着雲拂曉這想說卻是說不出來的模樣,黃氏也着了急,如今這碧桐院中事情太多了,若是再出些什麽岔子,她恐怕是真的承受不來了。
路嬷嬷望了一眼雲拂曉,垂下頭,嘴角帶着一抹笑意,這個三小姐可真是聰明的緊,這件事情若是有自己提出來恐怕才是最好的。
“老太太,那日奴才聽見三小姐說過,這碧桐院中陰氣太重,恐怕不好,所以想請個道士給看看。”
“就這麽點兒事情,怎麽就說不出來了呢?還虧的你平日裏牙尖嘴利的。”
黃氏聽了這話,随即笑出聲來,搖了搖頭,伸手點了點雲拂曉的腦袋寵溺的道。
一旁的雲玉棠笑着望了雲拂曉一眼,那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似乎能夠看透人的心思一般,扯了扯黃氏的袖子,笑道。
“老祖宗這話說的,三小姐畢竟不是碧桐院的人,若是提了出來保不定有人要怪她怪力亂神了,到時候三小姐豈不是委屈。”
“怕什麽,有老祖宗在看誰敢欺負你!”
黃氏轉頭看了看雲玉棠,又擡頭看看雲拂曉,心中愈發的喜歡這兩個玲珑剔透的人兒。
“請道士的事情,就找你母親商量着辦吧。”
夜涼如水,烏雲蔽月,晦暗不明的天空之中墨黑的就好像是傾覆了墨汁一樣,這樣陰幽的時候就連蟲叫聲也聽不見了,只能聽見風呼呼地掠過撞在門窗上發出的聲響。
碧桐院之中伸手不見五指,所有的人都已經睡下了,就連長廊上的燈也都盡數熄滅了,在這樣的夜晚,就連樹葉落地的聲音也能夠聽得清楚。
忽然幾道人影閃進了開了一條細縫的碧桐院大門,直徑朝着南宮翎歇着的主屋而去,隔着窗子聽了聽裏頭的動靜,一個黑衣人舔了舔手指,戳破了窗戶紙朝這裏頭望去。
“怎麽樣?”
另一個黑衣人極力的壓低了聲音問道。
“只有一個人睡在床上。”
戳破了窗戶紙的黑衣人回答道,随即對着身後的一個人點了點頭。
那一個人站在門口警惕的觀察着四周的風吹草動,等着進去的兩個人出來就能得到十萬兩的賞銀,心中正想着要是自己得到這一大筆錢,到時候就買下一座宅子,娶十幾房的小妾,想着想着已經忍不住竊聲笑了出來,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已經有人鬼影一樣的游到了他的身後,頸子上一鈍痛,便倒在了地上。
兩個黑衣人潛進了屋子裏頭,小心翼翼的上前,一下子掀開了重重地紗簾,對視了一眼,一個人順勢去掀了被子,另一個人手起刀落一下砍下了床上人的頭顱。
“什麽!”
可是,剛剛掀開了被子,卻見裏頭放着兩個枕頭根本就沒有南宮翎,兩個黑衣人見此,頓時變色。
“中計了,快走!”
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是太晚了,兩道黑影神不住鬼不覺的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腦中一黑已經失去了知覺。
福壽院中,一個全身裹着黑布,只露出一對熠熠生輝的雙眸的男子站在院子裏頭,對着雲拂曉抱怨道。
“夫人,這幾個笨賊實在是大材小用了,還以為要有一場大戰呢!結果還沒動手就拿下了,還不如跟着王爺去戰場上殺敵呢!”
“混賬!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敢對着夫人抱怨,不要命了!”
身邊的那一個同樣是從上到下裹着黑,只露出一對眸子的黑衣人踢了身旁的人一腳,教訓道。
“你們兩個,別吵了,沒看見小姐還有事情嗎?”
梅兒睨了一眼兩個自從跟着雲拂曉就越來越皮的影衛,不由得訓斥道。
知道雲拂曉同南宮宸的關系,跟着雲拂曉的這些影衛早就将雲拂曉當成夫人來看了,所以稱呼上也就直接叫了,雲拂曉無所謂他們這樣鬧騰,算是默許了。
三個黑衣人在黑暗之中聽見一陣吵鬧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面帶輕紗,一身月光白的女子坐在黑暗之中,此時的月光已經透出了雲層,照在了她的身上,恍若天人一般。
就在三個人看着雲拂曉如癡如醉的時候,忽然頭上中了一腳,只聽見一道兇狠的男聲響起。
看什麽看,眼珠子不要了?”
“嗚嗚嗚嗚——”
三個人嘴巴裏被塞了東西,只能嗚嗚的叫着,惶恐的搖着頭。
雲拂曉看着兇相畢露的是三個人,嘴角噙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想着黃氏和雲博遠和快要到了,喝了一口茶吩咐道。
“你們先退下,這裏我自會處置。”
話音剛落,三個影衛便人影一閃,還沒看清什麽他們便已經不見了蹤影。
正好就這一瞬間,雲博遠帶着人踏進了福壽院來,看見了倒在地上的三個黑衣人,面色鐵青。
“這些是什麽人?”
雲博遠瞪着雲拂曉一面的不悅,不知道雲拂曉又要在家中做些什麽了。
雲拂曉自然已經猜到了雲博遠在想些什麽,這個男人的心中只有他自己的仕途,她又如何能不知道。最近雲博遠不過恐怕不久,他的仕途就不會想原本那樣一帆風順了。
睨了一眼地上的幾個黑衣人,雲拂曉聳了聳肩,并沒有回答什麽,但是她的表情就好像在說。
“你不會自己問啊!”
“解開!”
雲博遠被氣得不行,然而有管不了這個已經是帝姬的女兒,只能吩咐管家把塞在黑衣人口中的破布給拿了出來。
“你們是什麽人!誰讓你們來這裏的!”
這些黑衣人面面相觑,都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似乎是打算死扛到底。
“這些人半夜齊潛進了翎公主的屋子,想要殺翎公主滅口!至于是誰派他們來的,既然他們不肯說,我自然是有辦法。”
雲拂曉冷笑一聲,随即給梅兒使了個眼色,梅兒會意從袖中拿出了一直白色的小瓷瓶。
梅兒打開了小瓷瓶的蓋子,望着從那白色小瓷瓶之中冒出的一縷縷帶着綠色的詭異煙霧,嘴角帶着一絲殘忍的笑意。
“既然你們不願意說,那我只好想辦法讓你們開口。”
這個時候,三個黑衣人的嘴又再一次被堵上了,只見梅兒将瓶子裏頭的東西到了一點點在一個黑衣人的身上,“刺啦”一聲,一股白煙升騰而起,那件黑衣已經破了一個洞。
緊接着梅兒又倒了一滴,藥水粘在了黑衣人的皮膚之上,只見他猛然的瞪大了眼睛,嗚嗚的叫出聲來,死命地掙紮着,在地上打着滾兒,汗水浸濕了他的額頭,顯示着此時他到底有多痛。
看着自己的同伴如此痛苦地模樣,邊上的兩個黑衣人面色蒼白,冷汗之下,生怕自己也會受到這樣的對待。
“怎麽樣,決定了嗎?說不說?”
雲拂曉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一笑,邪魅地就好像是地獄裏盛開的曼珠沙華一樣,帶着一絲冰冷而有令人窒息的絕美。
“嗯嗯嗯——”
一個黑衣人還在猶豫,然而另一個已經在這樣的場景下心理防線完全崩塌,死命的點着頭。
讓人取下他口中的破布,雲拂曉再一次開口問道。
“是誰讓你們來刺殺翎公主的?為什麽要怎麽做?”
“是二少奶奶讓我們來的,我們本來是一個小門派的殺手,二少奶奶出了十萬兩銀子,要我們殺了翎公主。”
那個黑衣人此時已經是不敢再看雲拂曉一眼,方才那月神一般的谪仙形象在他的心中早已被一個從地獄而來的修羅給代替了。
聽到了這話,雲博遠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似乎并不相信他們說的話。
“為什麽二少奶奶要找你們,而不去找朱雀門,朱雀門的殺手可比你們這些人。。。。。。”
雲拂曉聽到雲博遠還要替着錢氏說話,不由得心中冷笑。
雲博遠這一段日子被南宮絕冷落了許多丢了官位,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個六品的官位,如今在朝中還依仗着魯國公府和徐翰林的幫忙,而這兩人都是錢氏的娘家,他如何舍得放手。
不過,他恐怕也高興不了多久了!
“二少奶奶說了,若是找了朱雀門怕被人發現,而且此時翎公主手無縛雞之力,快要死了,找我們也足夠了。”
那個殺手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說了一遍,生怕雲博遠不相信他一樣,甚至還從身上掏出了錢氏簽下的契書。
“怎麽會這樣?”
雲博遠看到那契書上簽着錢氏的名字,不由得踉跄着後退了幾步,不敢置信地擡頭望向了雲拂曉。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福壽院響起了一聲尖利的怒吼,生生驚起了樹上沉睡的鳥兒。
“誰敢在這裏污蔑我!”
“是誰?是誰竟敢這樣污蔑我!”
錢氏瞪着眼睛手中拿着長劍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望着地上被捆綁着的三個黑衣人,咬牙切齒得怒吼道。
“是你們!是你們想要害我,我殺了你們!”
說完這些,錢氏便舉起劍就朝着吐露真言的那個黑衣人刺去。
梅兒見狀立即上前,拔劍一挑,翻出一個劍花,錢氏手中的長劍在看空之中翻出一個弧度,随即就插進了地裏。
“你這奴才竟敢攔着我?我要你好看!”
錢氏似乎是瘋了一樣,揮手就想要向着梅兒的臉上揮去,幸而梅兒一把抓住了錢氏的手腕,兩個人較起了力氣來。
“都給我住手!”
黃氏的身影忽然就出現在了福壽院的門口,只見黃氏穿着一件深褐色長披風,手中拄着鶴頭拐杖,重重的地上一篤,随後整個院子裏都安靜了下來。
錢氏看見了黃氏,對着梅兒冷哼了一聲,随即甩開了梅兒抓着自己的手,轉過身去,背對着她。
“博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黃氏由紫竹扶着,快步走到了雲博遠的身邊,望着園子裏的一片狼藉,随即沉聲問道。
“老爺,您是這家中的支柱,您要為兒媳做主啊,三小姐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來了這樣一群人,就是為了陷兒媳入不忠不義之中啊!”
黃氏心中明白這裏頭只有雲博遠是向着自己的,而雲博遠正好是這之中說話最有分量的人了。
“還不快扶二少奶奶起來,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雲博遠望了一眼錢氏,思緒了良久最終還是決定幫着錢氏。
上一回南宮翎同龍大婚之時,因為蕭妃的關系自己已經得了皇帝的懷疑失去了官位,如今正是需要有人幫襯的時候,他不能因為錢氏而壞了自己的前途。
黃氏眼見着雲博遠竟然要幫襯着雲博遠,面上帶着怒容,高聲質問道。
“博遠,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連我這個親娘的話也不聽了嗎?”
“母親,這件事情到底還是沒有弄清楚,怎麽能懷疑婉繡呢?”
望了一眼錢氏,雲博遠垂首耐心地勸着黃氏,雖然至始至終都是恭恭敬敬的模樣,然而實則早已經忤逆了黃氏的意思。
黃氏早已經沒有了耐心,聽着雲博遠說着這些有的沒的,厭棄的揮揮手道。
“你莫要說這些,現在是人證物證俱在,我倒是要聽她說出個花兒來!”
“老祖宗您怎麽能這麽對我!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能夠僞造的,您為何就是不肯相信我!”
錢氏哭哭啼啼地模樣,讓人揪心,全然不似平日裏兇悍的模樣,倒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小白兔。
然而黃氏卻半點兒都沒有看在眼裏,硬着心腸冷聲道。
“看來你這賤骨頭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拂曉,把人帶上來讓她聽聽,我倒是要看看她還有什麽話好說的!”
一聽到黃氏這樣說,錢氏面色一變,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急忙扯緊了雲博遠的衣袖,大聲哭道。
“老爺,你要為我做主啊!老祖宗從來就對我有偏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今有了翎公主懷着孕,倒是愈發的厭嫌我了!可是要留還是要走,不過是您的一句話,您又何必這樣來潑我的髒水!”
“老祖宗都還沒說些什麽呢,二嫂嫂就這樣急着撇清了幹系了,難道是二嫂嫂心裏頭有鬼?”
雲拂曉在孤月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眼看着孤月轉身離開了,随即望着跪在地上的錢氏嘴角帶着一抹淡笑。
錢氏望着雲拂曉這樣的笑容,忽然覺得背後一涼,恍然間回頭卻是什麽也沒有,擡頭對上雲拂曉清澈的眸,怒道。
“三妹妹這話說的是什麽,難道二妹妹還嫌冤枉我不夠嗎!”
“都給我閉嘴!”
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雲博遠頭疼地皺起了眉頭,掐了掐眉心,不悅的開口呵斥道。
錢氏見着雲博遠怒了,連忙閉上了嘴不敢再造次,畢竟雲博遠是她唯一的依靠,若是連雲博遠也不幫着她了,那她可就是真的死定了。
“小姐,這是二少奶奶屋子裏頭的巧嫣。”
孤月很快便帶着一個身着水綠色小衫下頭穿着一件粉色裙子的小丫頭。
只見那丫頭一直垂着頭,怯生生的模樣似乎是很害怕。
“巧嫣,有話就說,這裏有老太太和老爺給你做主,那人是還不了你的性命的!”
雲拂曉望了一眼錢氏,随即開口安慰。
一聽見雲拂曉這樣說,巧嫣忍不住哭了起來,跪倒在了地上,對着黃氏磕了幾個頭,随即恨恨的瞪了一眼錢氏,咬牙切齒的說道。
“就是她!就是她,要我去給翎公主送蠟燭的,她殺了我奶奶,還放火燒了我家,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巧嫣,冷靜下來!”
孤月眼見着巧嫣就要撲上去,連忙拽住了她,将她按倒在地上上。
黃氏看着巧嫣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心中憐惜,然而想到巧嫣先前幫着錢氏謀害南宮翎,只能心中暗嘆一聲因果報應。
“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一遍,免得二少奶奶貴人多忘事。”
巧嫣漸漸地平靜下來,雖然還有些抽泣,然而看這樣子已經是能夠說清楚話了。
藍蓮花宴
“二少奶奶要奴婢送了帶着水銀的蠟燭去翎公主屋子裏頭,奴婢不得不聽從二少奶奶的,否則她會打死奴婢的,可是沒想到之後二少奶奶放奴婢回家探親,結果竟然一把火燒了家裏,幸而奴婢那日在進城買東西,否則的話,也要遭了毒手!”
說着說着,巧嫣愈發激動,哭得聲嘶力竭,竟然哭暈了過去。
“老祖宗這事情也已經明了了,若是老祖宗不信還有那巧嫣家的廢墟還有巧嫣奶奶的屍首和附近村民的證詞,若是爹爹還是不信都可以帶上來看看。”
雲拂曉說道一般,忽然轉頭望向了雲博遠,眼中暗藏鋒芒,嘴角淬着冷笑。
雲博遠繼續掐着眉心,嘆了一口氣,他早就從雲拂曉的眼中看出了疏離,卻沒有想到自己生出來的女兒竟然還會恨自己。
“母親,畢竟婉繡也是一時做錯了,您就看在兒子的份上,小懲大誡也就算了。”
“這樣的毒婦怎麽能容得她在府中,立即讓錦懷去寫了休書,今個兒就讓她滾!”
黃氏手中的鶴頭拐杖往地上一拄,臉色很是難看,也沒有給雲博遠一點兒的面子。
雲拂曉明白了雲博遠的顧慮,若是将錢氏休棄,恐怕魯國公府不會就這樣算了的,雲博遠自然頭疼,不過若是魯國公府鬧上門來,陪着頭疼的還有她和韓氏,雲拂曉自然不會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老祖宗,不若這樣吧,将錢氏貶為妾侍,禁足在屋子頭,這件事情也就算了。”
“那就這樣辦吧。”
黃氏也想到了若是錢氏被休,自然對于魯國公府和雲府之間的關系有所礙,不如就将錢氏貶了妾侍,到時候對着魯國公府也有個交代。
雲博遠只是在乎自己的仕途,自然也就答應了。
“就這麽辦吧。”
錢氏沒想到雲博遠竟然松了口,連忙跪行上前,緊緊地拽住雲博遠的衣擺,求道。
“老爺,求求您,兒媳知道錯了,兒媳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饒了兒媳吧。”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
望了一眼錢氏,雲博遠搖了搖頭便掙脫了錢氏的手,離開了芷蘭院。
忽然錢氏只覺得眼前暗了下來,一道陰影籠罩了自己,擡頭看見雲拂曉正冷漠的望着自己,不由得想要撲上來,擰斷她的脖子。
“雲拂曉,我要殺了你!”
“我勸你還是不要這樣做來得好,否則的話只會讓老祖宗更加生氣。”
雲拂曉淡淡一笑,望着被孤月架住了的錢氏,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黃氏,輕聲道。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錢氏咬牙切齒地怒道,恨不得将雲拂曉嚼碎了咽進肚子裏。
雲拂曉聽多了這話,如今聽着到不覺得笑了。
“若是你能告訴我,幕後的主使是誰,我倒是不介意放過你。”
“你!”
錢氏見有孤月在,根本就不能碰到雲拂曉一絲一毫,想到了雲拂曉方才說的話,登時變了臉色,然而就在下一瞬,忽然喉嚨已經,吐出一口黑血。
“小姐!”
春-宵看着錢氏不然吐出一口血來,驚叫起來,連忙拉着雲拂曉退後了幾步。
孤月探了探錢氏的鼻息,對着雲拂曉搖了搖頭、
“她已經死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雲拂曉忽然看見屋頂上有一道人影閃過,“快追!”話還沒說完,梅兒就已經飛身追了出去。
“老祖宗,您先回去吧,這裏有拂曉。”
雲拂曉見黃氏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忙讓紫竹扶着黃氏回芷蘭院去。
整個福壽院中都只剩下自己人了,幾道留守的黑影出現,處理幹淨了福壽院的狼藉。
因為錢氏已經被貶為了侍妾,因此雲府并沒有大操大辦喪事,不過是草草得葬下了,以至于魯國公府和雲博遠的矛盾激化,使得雲博遠在朝中愈發的孤立無援,不久之後便又被罷了官,自此以後雲博遠便開始一蹶不振。
而碧桐院的那幾個侍妾也因為同南宮翎犯沖而被黃氏強制搬離了碧桐院,這幾日南宮翎的身子也好了不少。
時已經入夏,睡蓮已敗,荷花倒是開得正好,這幾日南宮翎的身子也好了許多,正好南宮宸派人送來了幾缸邊疆雪山特有的藍蓮花,就擺在雲拂曉的院子裏頭。
“三小姐就是有福氣,寧王爺就算是在邊關打仗,也時時刻刻地記着你,這藍蓮花可不好找,就算是在邊疆雪山也是極稀罕的。”
雲甄洛望着芷蘭院中這一缸一缸的藍蓮花,擡眸望向了雲拂曉,嘴角含着一絲冷笑。
黃氏為了讓南宮翎開心開心,也是為了對着人顯擺,便讓雲拂曉請了各府的小姐前來這裏,看着世間難有的藍蓮花。
其實雲拂曉明白,黃氏還有一個心思,那就是為了雲錦懷挑選新婦,雖然雲錦懷只是一個庶子,但是這些日子,錢氏死後雲錦懷愈發的無法無天了,以至于逼得黃氏定是要挑出一個媳婦,管束着他。
“這些不過是當地的官員順着他的心思找的,寧王爺雖然此時場場勝仗,将頑寇逼進了死角,但是絕不是掉以輕心的性子。”
雲拂曉明白雲甄洛不過是在影射她紅顏禍水,讓南宮宸不能安心在邊疆打仗,還浪費人力物力幫着她尋什麽藍蓮花。
南宮翎腆着肚子,擡頭對着雲甄洛挑了挑眉。
“是啊,想寧王這樣公私分明的人,自然是能分得清事情緩急,想來寧王這一次以少勝多是立了一次大功!想來不久便能班師回朝了!”
“是啊,恭喜寧王妃了。”
一旁的那些貴女們自然都湧上來恭喜着雲拂曉,畢竟雲拂曉已經是南宮宸的寧王妃了,這一次南宮宸立了大功,皇帝必定愈發的器重他,說不定他們這會子巴結巴結雲拂曉還能夠掙到一個側妃的位置。
“都是人家的事情,恭喜我做什麽,翎公主坐久了,還是讓人扶着走一走來得好吧。”
雲拂曉說完,便扶着南宮翎撥開了人群朝着透氣的地方走去。
那些貴女明面兒上是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眼見着雲拂曉走開了,不由得冷笑道。
“還真當自己是寧王正妃了?如今她父親早就已經被罷官了,等寧王立下戰功她雲拂曉還配得上寧王嗎!”
“是啊,皇上的意思又有誰知道呢?說不定明個兒就将她指給什麽花花公子了?”
一個貴女嫉妒雲拂曉的才貌更加嫉妒她能夠得到南宮宸的青睐,背地裏說起壞話來,就愈發的肆無忌憚了。
“是啊,誰知道呢!”
忽然一道輕若幽谷回聲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玩味兒,衆人一回頭只見雲拂曉站在了他們的身後,猛地吓了一跳,險些就跌倒在地上。
“寧。。。。。寧王妃,你。。。。。。你怎麽偷聽別人說話呢!”
那個貴女見雲拂曉聽到了這話,忙不疊的想要惡人先告狀。
雲拂曉倒也不同她計較,嘴角一勾,随即開口道。
“不是我偷聽,是你講別人閑話講的太響了,我是正大光明的聽。”
那貴女聽到這話,頓時無地自容,望了一眼周圍那些冷漠的生怕同她牽扯上從而惹惱了雲拂曉的目光,一時受不了,用帕子掩着面,奪路而逃。
然而還沒有跑出福壽院的大門,便別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似的,又“巧合”的跌進了泥濘的水坑裏,昨個兒剛下過雨,那個水坑裏頭的水極髒,沾地那貴女的滿臉滿身都是。
眼看着那個貴女慌不擇路的逃出了芷蘭院的大門,雲拂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了雲錦懷大叫的聲音,其中似乎還帶着一絲瘋狂。
“雲拂曉,你給我出來,我要殺了你這妖女,你害死我妹妹和娘親,我要殺了你,給她們償命!”
雲拂曉聽到這話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此時的雲錦懷因為貪污、渎職、行竊等罪,被捕要不是雲博遠花了大價錢将這件事情壓了下來,雲錦懷恐怕早就在天牢之中度過餘生了。
她看着雲錦懷被打廢了一只手,便也就不再計較什麽了,有時候讓一個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試想一個男人,特別是像雲錦懷這樣原本借着父親、妻子走着康莊大道的男人,一直生活在溫室之中,一旦到了如今的境地會是怎樣的心情。
“寧王妃,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雲錦懷瘋狂的吼叫聲依舊在耳邊,那些貴女小姐們有些驚恐地朝後退了退,望着雲拂曉擔心的問道。
雲拂曉聳了聳肩,雖然說的很是無所謂,然而已經給梅兒使了個眼色,讓她好好地護着南宮翎。
“能夠什麽事情,大概是二哥前個兒被解了職,發脾氣呢,過些時候就好了。”
“是嗎?可是聽上去好可怕!”
其中一個膽子小的貴女瑟縮在了人群之中,眼中帶着濃濃的恐懼。
就在雲拂曉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雲錦懷便提着一柄長劍沖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幾個想要阻止卻受了傷,留着些的小厮。
“三小姐,當心!二少爺要殺您!”
其中一個小厮,眼見着雲錦懷朝着雲拂曉的方向沖上去了,這才大聲喊叫道。
雲拂曉望了一眼幾個小厮站着的地方,只見他們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只是嘴裏大叫着,心中冷笑,現在叫人為免也太晚了些吧。
“二少爺,奴婢勸您還是回去吧,小姐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一切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孤月上前抽出了腰中的佩劍,擋住了雲錦懷沖上來的長劍,頓了一頓,心中不由得有些怪異。
按照道理,此時雲錦懷的右手已經廢了,不可能在拿劍了,更何況是同自己對打,可是依照現在的情況,雲錦懷似乎是全好了,而且功力也更加精進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孤月小心,他服了益精丸!”
雲拂曉在雲錦懷剛剛走進來的時候,就聞到了他身上的一股奇異的藥香味,原本還記不得到底是什麽,這個時候看到了雲錦懷忽然之間傷全好了,而且內功忽然深厚了,這才想起來。
可是,雲錦懷是怎麽弄到這個東西的?
這益精丸是傷敵七分傷己十分的東西,若是內功不過深厚的人用了,很有可能到了最後會爆體而亡。
難道是,雲錦懷被人騙了?
想到這個可能,雲拂曉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孤月這個時候你打不過他!拖着時間,益精丸只有半個時辰的功夫,半個時辰之後便沒有效用了!”
說完這話,雲拂曉急忙讓梅兒扶着南宮翎躲到屋裏頭去。
“小姐,可是您!”
梅兒望了一眼腆着肚子的南宮翎,可是還是不放心雲拂曉的安危。
雲拂曉抿着唇,話語之中帶着一絲命令。
“你只要保護好翎公主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這裏有星澐在,他不會讓我受傷的!”
一想到星澐也在,梅兒一時間冷靜了下來,也安心了,扶着南宮翎急急忙忙的朝着主屋而去。
此時的雲錦懷已經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甚至連誰是誰都分不清楚了,看見梅兒護着南宮翎朝着裏屋跑去,以為是雲拂曉,“吭”地一聲揮劍攻向孤月,趁着孤月抵擋不住的一瞬間,就朝着南宮翎飛奔而去。
“雲拂曉,我要你血債血償!”
“雲錦懷,我在這裏,你不是要殺我嗎?”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雲拂曉朝着雲錦懷喊道,雲錦懷聽到了雲拂曉的聲音,剎住了腳步,望向了四周。
說時遲那時快,孤月的長劍已經朝着雲錦懷攻來,帶着純粹的殺意。
“雲錦懷,你想要傷害小姐,先過我這一關再說!”
雲錦懷被這樣一擋,一時站不穩,身形對朝着衆貴女那邊飛去,堪堪地穩住了腳步,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那些貴女忽然的大叫起來,恐懼的四處逃竄,刺激了雲錦懷,随即拿着手中的長劍開始朝着那些貴小姐,亂砍。
這一回,站在一旁看着的幾個小厮慌了神了,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到時候就算是上頭也保不住他們了。
“二少爺,您快停手啊,要出人命了。”
一個小厮動作快,出去找人求救,而剩下的人只好去攔着雲錦懷,面對他真的誤傷了這些千金貴小姐。
然而此時雲錦懷已經是認不得人了,見到人上來攔着他,手中的長劍就朝着他砍去,這些小厮雖然是學過一些手腳功夫的,可是畢竟是手無寸鐵,全都深受重傷,就連那些貴家小姐們也受了一些輕傷。
“來人,還不快把二少爺綁起來!”
雲博遠從外頭回來,這些日子他四處想要找人幫忙。
可是雲博遠連續被貶官兩次,之前給又在朝堂之上被南宮絕給訓了,如今哪裏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