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36)
”
黃氏搖了搖頭,撐着有些脹痛的腦袋,朝着榻上靠去。
聽了這話,雲拂曉不由得心中冷笑,敢情這錢氏一跑進來什麽話也沒說就是說自己委屈,連事情的始末都沒有交代,這李氏和雲纖苒沒弄清楚事情竟然就開口幫着錢氏喊冤,這倒是有趣。
“回老太太的話,方才我在假山石後頭,聽見這春-宵對着公主身邊的丫頭說道,我如何如何的兇悍,又如何如何的不得二少爺的寵愛,二少爺甚至想要寵妾滅妻。還罵我。。。。。。還罵我是。。。。。。我不活了,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說到這裏錢氏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哭嚎啕起來。
“回老太太的話,奴婢從來就沒有罵過二少奶奶,奴婢不過是告訴穗兒,這二少奶奶想來兇悍,要穗兒往後小心點,免得惹惱了二少奶奶。”
春-宵一聽到錢氏竟然信口開河,不由得開口辯解道。
“閉嘴,主子說話的時候沒要你回話,你多什麽嘴。”
李氏見春-宵就要壞事了,連忙開口訓斥道,想讓春-宵閉上嘴。
黃氏瞪了一眼李氏,令李氏急忙垂下了眼簾,不敢再說些什麽了,畢竟黃氏平日裏最讨厭的就是那些整日裏頭纏着雲博遠的寵妾們,這事情李氏自己也明白。
“老祖宗,春-宵也已經說了,不過是穗兒是新來的,春-宵在宮中的時候和穗兒玩的也好,想來私底下交代幾聲也是有的,構不成什麽大罪,畢竟這些奴才來了這府中也不容易,自然是要避着主子的忌諱。再加上方才春宵說的也不錯,清寧帝姬只是入府主持事務,她的丫鬟還當真不好随便打。”
南宮翎笑着開口勸道,那模樣也是萬分委屈。
南宮翎畢竟是公主,千金之體剛剛進來才一天,陪嫁的宮女便被不明不白的打了,黃氏自然是要給個交代,更何況這件事情的确是讓南宮翎夠委屈的。再加上錢氏這張狂的模樣分明就是給南宮翎下馬威的意思。
“這件事情我自然是要給你一個交代,翎兒你放心,老祖宗絕不會委屈了你。”
黃氏看着南宮翎即将要落下眼淚的模樣,急忙開口安慰道,随即吩咐紫竹道。
“我記得前幾日九王爺送來了幾樣象郡的點心,雖然比不得宮裏頭的倒也便有風味,拿來給公主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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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看着自己想要的那些點心在黃氏面前求了幾回,黃氏都不給,只得今個兒來這裏頭請安想要在讨一點兒,卻沒想到黃氏二話沒說就給了南宮翎,心中不平,不由得愈發妒忌南宮翎。
“老祖宗這件事情難道就這樣算了?您是信這個丫頭的,還是信您的兒媳婦的?”
錢氏沾滿了淚水的臉上帶着戚色,眼中甚至有一絲惱怒,話語中也隐隐含了威逼。
黃氏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她活了這麽長的時間,這些年來早已經是這家中地位最高的人了,就算是雲博遠同她說話也要客客氣氣的,雲拂曉和南宮翎的身份不一般自己自然是要讓這些,可是錢氏是個什麽東西,也敢這樣威脅她!
“這件事情我自有定論,那裏是我一句話信或者不信就能好的,自然是要證據。”
“春雨,你方才一直跟在二少奶奶身邊,你來說!”
黃氏望了一眼春雨,只見那丫頭畏畏縮縮的模樣仿佛是受了什麽威脅一般,知道錢氏的性子,嘆了口氣無奈得開口詢問道。
錢氏一聽到這話,便得意洋洋的揚起了脖子,這些丫頭平日裏都是她的心腹,她可沒少給她們好東西,想必是會幫着她說話的。
“回老太太的話,奴婢。。。。。。奴婢。。。。。。”
姨娘鬧事
玉枝草草得望了一眼雲拂曉如今已經被金玉包圍的嶄新的屋子,眼中帶着濃重的豔羨和嫉妒,冷笑着問道嗎。
“怎麽難道妾身沒事就不能來三小姐這裏走動走動?”
“自然是能夠。”
雲拂曉望了一眼玉枝,似乎是明白了什麽,随即也沒有再說些什麽,轉身坐了下來,讓孤月去做了些點心過來。
玉枝也毫不客氣,直接就在雲拂曉的身邊坐了下來,看着玉枝竟然這般的不懂規矩,冬雪剛想要說話,卻在雲拂曉的一個眼神之下咽進了肚子裏頭。
“二小姐人可是真好,若是換了我,得了這麽個沒臉沒皮的奴才,就算是老太太不下令打死了,我回來了也要亂棍打死了拖去亂葬崗,哪裏還會任她這般嚣張,不是讓她蹬鼻子上臉嗎?”
玉枝似乎這個時候才看見了坐在雲拂曉的書桌前的春-宵,冷哼了一聲,含嘲帶諷的說道。
“既然這件事情老祖宗已經判下來,也就揭過去了,若是誰再提便是對着老祖宗不敬。”
雲拂曉知道今個兒玉枝過來時來示威來的,昨個兒晚上就聽說找了大夫去了她的屋子,而前幾日總說是心悶得發慌,身子乏力,聽着樣子的确可能是已經懷孕了。
看來洛姨娘千防萬防,終究還是沒有防住,不過這樣以來也好,看着旁的人鬥着她也樂得清閑,只不過是這個玉枝以為肚子裏頭個球就這般趾高氣昂了,看來是欠教訓了。
“二小姐說的是。”
見雲拂曉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又擺出了黃氏這一尊大佛來,玉枝連一點兒便宜都占不到,便覺得沒了味道,也就不提這見事情了。
忽然瞥眼看見了放在桌上的枕頭,忽然之間眼前一亮,站了起來拿過那金絲繡線的枕頭,聞了聞嘴角勾起一抹喜色。
“果然都是做王妃的人了,又被皇上封了帝姬,屋子裏頭的東西當真是好,哪怕是一張凳子腳也是金玉做的。”
“這東西分明就是來找茬的,我把她趕出去!”
孤月早就對着這個玉枝看不順眼了,垂頭對着春-宵輕聲道。
見孤月就要拔劍,雲拂曉輕嘆了一聲,伸手拽住了她的袖子。
“急什麽,這樣的人你越是對她這樣她反倒越是鬧上了,不如不理來的好些!”
只聽見玉枝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一邊掏出帕子抹着眼淚,一邊開口對着雲拂曉抱怨道。
“二小姐,您是不知道我們這些姨娘可真是,不受老爺的寵愛,一年半載也見不到老爺一面,過的日子是連那些個奴才都不如。”
玉枝又生怕雲拂曉不明白似的,一邊哭,一邊抖着帕子,怒道。
“憑什麽好茶好東西都姓了洛,到了我們手裏頭的也只有那茶葉沫渣子,喝一口淡的白水兒似的!這日子是人過的嗎!”
“夠了,芝姨娘這府裏頭如今是夫人和三小姐在當家,你這樣說倒是怪夫人和三小姐了?”
春-宵終于聽不下去了,甩了手中的筆站起身來瞪着玉枝。
玉枝先是被吓得愣了一愣,随即忽然微微朝着邊上一側,肚子輕輕的擦過一旁的矮幾,頓時捧着肚子嚎啕起來。
“哎喲!哎呦!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春-宵,去請顏神醫來。”
雲拂曉睨了一眼靠在桌邊裝模作樣的玉枝,要不是現在是在她的芷蘭院裏頭,她甚至連理都不想理這個玉枝。
一旁的玉枝聽說雲拂曉要給自己請顏神醫,心中一喜,只覺得有面子,演起戲來便愈發的賣力了,就差沒捧着肚子躺在地上打滾了。
“孤月,冬雪将芝姨娘扶去榻上。”
雲拂曉自然不會讓人躺在自己的床上,随即又在吩咐人将黃氏和雲博遠都找了來。
很快,聽到了芝姨娘出了事情,黃氏急急忙忙地帶着人過來了,玉姨娘有孕的事情昨個兒雲博遠和黃氏都已經知道了,私底下傳着府中所有的人也都心中有數了,唯一差的就是雲博遠沒有當着衆人的面說過了。
黃氏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看見玉姨娘躺在榻上一幅要死的模樣,急得渾身都被汗濕透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玉姨娘原本是我這裏來坐坐,說說話,沒想到忽然就覺得肚子疼,就這個模樣了。”
雲拂曉見黃氏瞪着自己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也不着急,扶着黃氏坐下,随即安慰道。
“老祖宗別急,春-宵已經去了鎮國大将軍府,請顏神醫過來醫治,”
“那就好,什麽時候能到?你芝姨娘如今肚子裏懷着你弟弟,你可要重視些,雖然說你母親已經有一個嫡子了,可是無論怎樣,庶子也是你的弟弟。你可莫要。。。。。。”
黃氏聽見雲拂曉對着玉枝的身子很是重視,沒有讓普通的府醫來醫治,而是特地請了顏神醫過來,也就點點頭。
玉姨娘這會子就可憐了,原本不過是想要吓吓雲拂曉,只待請了府醫來,裝得嚴重些,這些府醫都是沒什麽真才實學的看着她這樣嚴重,必然會跟着說動了胎氣,什麽什麽的,到時候只要自己全都怪在了雲拂曉的頭上,雲拂曉少不得手一頓訓斥。
然而此時,雲拂曉竟然請了顏神醫過來,來來去去路上自然是要花功夫,此時黃氏又來了,玉枝只能賣力的演戲,演戲也是累的,玉枝此時覺得自己喉嚨也幹了,身上已經沒什麽力氣了,大汗淋漓的,可是總不能騙黃氏吧,只好繼續有苦往肚子裏頭咽,繼續演戲。
“老太太,這神醫怎麽還不來啊!妾身。。。。。。妾身。。。。。。”
忽然玉枝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既然裝累了那裝暈便是了,說完這些便兩眼一翻,暈倒在了榻上。
這會子的确是把黃氏給吓壞了,起身撲倒了榻邊,喚了幾聲,可是玉枝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看着這模樣倒真像是暈死了過去一般,随即大聲命道。
“人呢,來人啊!”
“母親這是怎麽了?”
雲博遠剛剛回來,聽說了這裏頭的事情急急忙忙的趕來了福壽院,看見玉枝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床上,回頭對着雲拂曉斥道。
“你這逆女!又對着玉枝多了什麽?你難道不知道你芝姨娘懷着孩子?難道你以為你母親生下了嫡子就可以對着你姨娘有旁的惡心思?”
“爹爹沒說,拂曉自然是不知道。”
雲拂曉見雲博遠一走進來就不由分說的對着自己斥道,臉上至始至終都是冷漠,對于雲博遠她早就已經死了心了,這樣一個男人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父親!
“你!”
雲博遠眼看着就要伸手朝着雲拂曉的臉上招呼過去,躺在一旁的玉枝偷偷地睜開了一條縫,心中大喜,等着看雲拂曉的笑話。
“住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厲喝響起讓雲博遠停住了動作,擡頭一看韓氏抱着孩子頭上綁着布帶,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了屋子,冷眼看着雲博遠,眼中彌漫着一抹怒色。
雲博遠望着韓氏看着自己的眼神,心中一痛。
“鳳儀,你怎麽出來了?坐月子的女人可不能吹風。”
前些日子他以為自己同韓鳳儀的關系已經好了許多了,卻沒有想到今個兒因為自己要打雲拂曉,恐怕又要回到原來了。
“老爺忘記了您答應過鳳儀什麽的嗎?”
韓氏冷望着雲博遠依舊擎起在半空的手掌,讓雲博遠一時間是伸手也并不是,抽回手也不是,只能僵持在看空之中。
“爹爹是貴人,貴人向來就多忘事。”
雲拂曉冷哼一聲,命人将四周的窗子和屋門都關緊了,又要人去取了軟墊來鋪在韓氏坐的椅子上,免得着了涼,這才恍若是想到了玉枝一般對着人吩咐道。
“去拿我的銀針來。”
“你又想幹什麽?”
雲博遠被雲拂曉這樣一句話挪揄的說不出話來,然而見到雲拂曉吩咐下人去那銀針,便立即警覺了起來,疾聲質問道。
雲拂曉聳了聳肩,望了一眼芝姨娘,随即冷笑着開口道。
“芝姨娘不能總是暈着,還是将人弄醒了再說吧,拂曉平素學過一些醫術,想來還能盡人事。”
“對,對,當年大小姐的胎還是三小姐保下來的。”
聽到這話,紫竹連忙對着黃氏提醒道,黃氏想到了那是雲扶搖眼看着就已經不行了,結果被雲拂曉一副藥給就回來了,便連忙點頭同意讓雲拂曉來辦。
雲拂曉心中冷笑,若是這些人知道當年雲扶搖的那個胎早已經胎死腹中了,她不過是逼着那孩子不流産出來罷了,想必她們今日是絕不會讓自己動玉枝的。
“小姐,拿這根。”
眼看着雲拂曉要去拿中號的銀針,孤月立即摸到了最後一排的那一根最大的銀針,就好像是小號的錐子一般。
玉枝眯着眼睛看見了那根“銀針”吓得冷汗直下,然而這麽多人在看着,自己若是這個時候醒過來了,想來不是穿幫了,紮就被紮吧,反正只要是能讓雲拂曉受罰,她吃點苦沒什麽。
“小姐,小姐顏神醫來了。”
就在雲拂曉要下手的時候,春-宵的聲音響起連拖帶拉的就把顏神醫拽了進來。
顏神醫整了整身上的衣冠,望了一眼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玉枝,随後望了一眼雲拂曉手中的“銀針”,立即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忽然就誇張得大叫了起來。
“你這丫頭真是不懂事,怎麽能用這樣的針來紮人呢!”
“拂曉,莫要胡鬧,這樣粗的針萬一紮壞了怎麽辦!”
雲博遠原本也想說,這麽粗的針要是紮在玉枝這樣的細皮嫩肉上,他自然也是舍不得,更何況此時的玉枝還懷着自己的孩子。
只見顏神醫撚了撚自己的一撮山羊胡子,悠然自得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個大好的錐子!擀面杖一樣的粗,對着雲拂曉訓斥道。
“你這丫頭,看好了,像芝姨娘這麽重的病,這麽細的針怎麽又用!”
望着顏神醫手中的“銀針”雲拂曉的嘴角抽了抽,只聽見孤月用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果然,一山還有一山高。”
聽了這話,身後的梅兒實在是憋不住笑了,滿臉通紅的“撲哧”一聲,随即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讓人發現了。
然而此時黃氏和雲博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玉枝和顏神醫的身上,并顧及到梅兒。
“顏神醫,這會不會?”
黃氏看着顏神醫手中拿着的“銀針”,眼角跳了跳,頗有些擔心的問道。
而雲博遠是親眼見過顏神醫神乎其神的醫術的,相比于雲拂曉他更加信任的是顏神醫,雖然有些擔心,卻還是安慰黃氏道,
“老太太放心,顏神醫的醫術是天下第一,絕不會有事的。”
“是,奴婢親眼看見過,顏神醫用這根‘銀針’給小姐治過病,小姐當時病的就快不行了,結果被顏神醫施針之後,第二日便活蹦亂跳的。”
春-宵深怕所有人都不信一般,不但是拉出了雲拂曉,還将南宮宸也拖上了。
“當時寧王爺就在身邊,老太太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卻問寧王爺。”
“那就最好了,還請顏神醫施針吧。”
黃氏聽了春-宵的話之後,便相信了,急忙對着顏神醫施了禮,随即讓出了位置,站在雲博遠的邊上仔仔細細地看着。
玉枝原以為黃氏和雲博遠絕不會答應的,卻沒想到兩人竟然被忽悠的信了,急得冷汗直冒,若是她真的被這麽大一根錐子刺中了,恐怕命都沒有了,就在顏神醫高高拿起那“銀針”就要朝着玉枝刺去的時候,只聽見玉枝嘤咛了一聲,随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老太太,老爺,妾身以為這一輩子都見不着你們了?”
玉枝佯裝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波紋漣漣的眼中帶着楚楚可憐的霧氣。
就在這個時候,春-宵忽然大叫。
“神醫真是妙手回春啊!”
雲博遠和黃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一時間就跟着春-宵的想法連忙站起身來,對着顏神醫是感恩戴德。
“神醫不愧是神醫啊!”
玉枝躺在榻上氣得險些背過氣去,這個庸醫什麽也沒做,是她自己醒過來的!
“再讓我看看芝姨娘到底得了什麽病。”
顏神醫收起了他的“銀針”,随即在玉枝的腕上墊了一個小枕子,換上了一副嚴肅模樣,還時不時的搖搖頭。
“唉,不好,不好。。。。。。不好啊!”
只聽見顏神醫搖了搖頭,一邊嘆着氣,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
雲博遠看着顏神醫越皺越緊的眉頭,心中急得像是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連忙開口問道。
“怎樣了,難道是孩子出了什麽事?”
“顏神醫啊,求求您了,只要能抱住老身的寶貝孫子,老身願意奉上一千兩黃金。”
黃氏望了一眼玉枝的肚子,心中揪痛,雖然是個庶子,但是到底也是雲府的孩子,先前因為蘇氏的緣故,這雲府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孩子的啼哭聲了,好不容易韓氏生下了一胎,她可只盼着雙喜臨門啊!
雲家本就人丁稀少,如今更是鬧得就剩下錦羽和雲錦懷兩個人了,她是想極了抱孫子。
只見顏神醫收起了小枕子,站起來,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話,讓雲博遠險些站不穩。
“倒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吃傷了。”
看着顏神醫都已經老大不小了,竟然三言兩語就将家中的兩個人耍的團團轉,雲拂曉再也忍不住了,拿着帕子掩着嘴竊竊的笑着,還不忘給顏神醫使了一個不要太過分的眼神。
“吃傷了?”
聽到這話,黃氏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只是暗恨這顏神醫怎麽說話說一半,害得她還以為玉枝是得了什麽了不起的病,都快吓死她了。
随後便将怨氣帶到了玉枝的身上,不過是吃傷罷了,竟然鬧成這樣,害得她還要損失了一千兩黃金,果然小賤人就是小賤人!
“那神醫您剛才怎麽一直說不好?”
雲博遠也被這個顏神醫驚出了一身汗,不由得有些埋怨的問道。
“我是說,吃多了大魚大肉不好,想來芝姨娘您腸子也總是不舒服吧,大概是不暢通吧?”
顏神醫俯下身對着玉枝眨了眨眼睛,随後對着黃氏道。
“吃多了大魚大肉并不好,玉姨娘的身子還是多吃豆腐,青菜,地瓜這些的來的更好,至于那些魚啊,肉啊,什麽的懷孕期間最好不要,這樣才是最好的。”
說完這些,顏神醫便轉身離去,黃氏以為顏神醫不過是将自己方才說的那句話當成了戲言已經忘記了,誰知道顏神醫剛走到門邊便想起了什麽似的,轉過身來看着黃氏開口道。
“三日之內,将一千兩黃金送到鎮國大将軍府吧,我可等着老太太的。”
說完這話,便揚長而去,半空之中依舊想着顏神醫歡暢的笑意,緊緊地不曾散去。
“這!這!”
黃氏望向了雲拂曉似乎是想要讓雲拂曉去求南宮宸将這錢的事情給免了。
然而雲拂曉沒有給黃氏說話的機會便開口道。
“這錢是老祖宗自己答應下來的,若是拂曉去說了,雖然顏神醫必然同意,只是若是他将這是給說了出去,不是說我雲府小氣,壞了爹爹的名聲,皇上似乎對着顏神醫很是喜歡。”
聽了這話,雲博遠連忙止住了黃氏将要說下去的話,開口寬慰道,他現在雖然沒有了官位,但是絕不能讓人以為他雲家小氣,到時候就算是他再坐上了之前的位置,這些事情都會被當做笑話傳出去令人嗤笑的!
“老太太莫急,這一千兩黃金三日之內,兒子會一分不少的送到鎮國大将軍府。”
午夜兇案
“我明白了。”
南宮翎摸了摸自己高高挺起的肚子,随即嘆了口氣,笑得有些蒼白。
雲拂曉替着南宮翎掖了掖被子,嘴角帶着一絲溫柔的笑意,輕聲道。
“你再睡一會兒,一會兒用晚膳的時候,娘親會過來看你,這些日子随心也回來了。”
南宮翎“嗯”了一聲,随即閉上了眼睛,這家中的事情一直都是雲拂曉照顧着的,雖然她現在也陪着料理,但是到底是遠遠不如雲拂曉的。
看着南宮翎呼吸漸勻,雲拂曉轉身悄悄地走出了屋子,關上房門,路嬷嬷已經在外頭等着了。
“東西現在在哪裏?”
雲拂曉見路嬷嬷一臉的氣憤,便已經知道了必然是從這枕頭之中找到了什麽。
路嬷嬷雙眼血紅,因為憤怒而有些扭曲的臉上的皺紋顯得愈發的清楚,忽然之間路嬷嬷一下子就跪倒在了雲拂曉的面前,緊緊地拽住雲拂曉的裙裾,啞聲哭道.
“三小姐!寧王妃!老奴求求您了,公主一個人嫁到這裏來,如今雲府同骠騎大将軍府在一道兒,有您和夫人還有驸馬爺心疼她,求求您一定要為公主做主啊!”
雲拂曉扶起了路嬷嬷,拿着帕子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輕聲道。
“翎兒的仇我必然要報!嬷嬷不用太擔心了,只是往後所有的東西都要細細地檢查過,若是不确定就送到福壽院來,若是我送來的東西必然是會交代春-宵、孤月或是梅兒,旁的人自是不會。”
“老奴明白了。”
路嬷嬷哽咽着,抹幹了臉上的淚水,想來皇太後說的是,萬一在雲府遇到了什麽事情只要求雲拂曉便是了。
雲拂曉望了一眼緊閉着門的屋子,對着路嬷嬷吩咐道。
“這幾日就讓孤月在這裏伺候着吧,我擔心你們忙不過來,至于那些不該有的人,我自然會整治幹淨。”
“多謝三小姐了。”
路嬷嬷順着雲拂曉的眸光望去,只見雲拂曉死死地盯着東邊的廂房,那裏頭住着的是雲博遠給龍送來的兩三個通房,雖然龍從來就沒有碰過,然而她們卻仗着是雲博遠身邊的人,趾高氣揚的。
說完了這些,雲拂曉便離開了碧桐院,離開之時,讓路嬷嬷将這幾樣東西送去了黃氏那裏,還吩咐了必定要路嬷嬷自己去才說的清楚,說的動情。
果然,剛剛回到福壽院,來還不及喝下一口茶,便見紫竹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看見雲拂曉就好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抓着雲拂曉急聲道。
“三小姐,這回可是出事了,您快去芷蘭院看看吧,老太太是氣得不行了。”
“什麽事兒?讓姐姐急成這樣?”
雲拂曉佯裝什麽也不知道,歪着頭怪問道。
只見紫竹長長的嘆了口氣,眉間帶着一絲怨憤。
“還能有什麽事兒?還不是那些個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快去吧,否則老太太的病恐怕是又要犯了。”
紫竹跟在黃氏身邊這麽久了,最是忠心,一心只想要對着黃氏好,自然也沒有什麽旁的想法,如今到底也是替着南宮翎不值的。
拖着雲拂曉,三步并作兩步的朝着福壽院而去,人還沒走進屋子,就聽見那拐杖的聲音拄得震天的響,間歇地傳出黃氏的怒罵來。
“你們這些豬油蒙了心的東西,就是看不得我疼誰!連自家人都要這樣的提防着,還想要害死她!你們以為害死了她,你們就能好了嗎?”
“老太太您別氣急,許是不過是個誤會,您莫要動了這麽大的氣!”
只聽見玉姨娘的聲音響起,想來這幾日玉姨娘流觞身子好些了便出來走走,然而身子好多了就往人堆裏紮,到當真是不肯消停。
黃氏因為這幾句話,心頭的怒氣反倒是愈發地大了,只聽見“乒乒砰砰”一陣茶盞落地碎裂的聲音。
“誤會什麽!你們以為若是翎兒出了事情皇上就不會追究了?你們做夢!沒等皇上來追究,我先打殺了你們這些不要臉子的東西!”
聽着黃氏的氣發得差不多了,雲拂曉這才掀了雲拂曉走了進去,正好一樣東西朝着她的頭上砸來,梅兒一劍出鞘,擋在了雲拂曉的前頭,只聽見“砰、砰”兩聲,拿東西被切成了兩半,落在了地上。
在場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嘴,府中人大多都知道梅兒、孤月會武,卻不知道竟然有這樣俊的功夫。
“老祖宗莫要生氣,方才紫竹已經同我說了,這事情還有待商榷,要細細的查清楚了。”
雲拂曉給梅兒使了個眼色,讓她退下,随即上前扶着黃氏坐下,輕聲安慰道。
就在這個時候,雲玉棠聽到了消息也急急忙忙的趕了來了,一看見黃氏一臉的怒色,面色青黑的好像是寺廟之中的夜叉一般,急忙跪倒在了地上。
“老祖宗,玉棠真的不知道那花瓣之中會混着柳絮,玉棠當時擔心那些花瓣會髒,先用鹽水泡了,再用細紗蓋上,讓風風幹,卻沒想到。。。。。。”
黃氏看着雲玉棠瑟瑟發抖的模樣,顯然是被吓壞了,心中一軟,這個丫頭她清楚的很,從小就膽子小,如今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就愈發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随即趕忙擡了擡手,讓她起來。
“快起來吧,這件事情不管你的事情,不單單是你,就連拂曉也被人陷害了。”
雲拂曉坐在黃氏的身邊,緊緊地盯着跪在地上潸然淚下的雲玉棠,竟然看不出她是真哭還是假哭,這件事情蹊跷的很,既然已經用了灌了水銀的蠟燭了,為何還要在花枕之中加了柳絮,讓本就身子不好的南宮翎吸進了柳絮,窒息而死。
而她的确是被冤枉的,可是這雲玉棠是不是就很難說了,說不定這水銀蠟燭只不過是為了混淆視聽,既然她受了委屈,那麽雲玉棠自然也能是被人呢冤枉的。
“多謝,老祖宗,但是這件事情雖然不是玉棠做的,但是畢竟是因玉棠而起,若不是玉棠送了花枕給翎公主,怎麽能讓那些賊人有機可趁呢,說到底,還是玉棠的過錯,還請老祖宗責罰!”
雲玉棠雖然是站了起來,然而還是一副欲泣欲訴的模樣,讓人好不憐惜。
黃氏看着雲玉棠這小模樣心中不舍,又聽了她這番話,心中愈發的喜歡她,忙站起來上前扶着她起來,摸着她的頭,勸慰道。
“你這傻孩子,我罰你做什麽,你也是為了翎兒好才會送這樣的花枕,若是我連這也罰了,往後還會有誰想着對人好呢?”
雲拂曉看着黃氏扶着雲玉棠坐在自己身邊,便站起身來給兩人讓位,自己不過是站在一旁,心中覺得甚為怪異,看着雲玉棠的模樣是不是太過良善了,反倒像是在為自己脫罪一般。
“老太太,如今這事情倒是不好查了,三小姐說自己沒有派人送過什麽蠟燭,棠姐兒也說不是她在花瓣中摻了柳絮,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呢?”
這一回的事情不是流觞做的,她樂得清閑在一旁看着笑話。
雲拂曉睨了一眼端着茶悠然自得的呷着的流觞,又聽到她這一番像是落井下石看着笑話兒的說辭,便猜到了這一回必然不是流觞幹的。
“你閉嘴!若是沒什麽事情就回你的屋子去,省的看得我心煩!”
黃氏覺得流觞的這一番話聽着刺耳,不由得的一掌拍在了身邊的小幾上,怒瞪着流觞。
此時黃氏正是有火沒處發,像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着,流觞倒是好了,非但不躲着點兒還要拿着火往上湊,也難怪這炮仗要着了。
雲拂曉站在一邊,一句話都不想替着流觞說,她自己往槍口上撞,可沒人攔着她。
“老祖宗,您就別生氣了,玉姨娘也是擔心翎公主,這兇手若是不抓着了往後恐怕還想着遺禍家中。”
雲玉棠這一番話倒是将黃氏又拉到了正事兒上來了,也替着流觞解了圍。
可是流觞非但不感謝她,還裝作高傲的一仰頭,根本就不将雲玉棠放在嚴重。雲玉棠也不生氣,淡淡一笑,随即垂下了頭。
這一切看在雲拂曉的眼中,讓她的疑惑愈發重了,望着雲玉棠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的感覺。
“路嬷嬷,你方才說,這些蠟燭是一個小丫頭送過來的?”
這個時候屋子裏頭靜悄悄的,不管是雲拂曉還是雲玉棠都沒有人說話,倒是黃氏忽然察覺到了什麽,對着路嬷嬷開口問道。
“回老太太的話,的确是一個不認識的丫頭來送的東西,自稱是三小姐屋子裏的人。”
路嬷嬷聽到了這話,連忙應聲,她是皇太後的侍女,如今雖然是賜給了南宮翎,身上卻還是有品級的,因此沒有必要對着黃氏下跪。
黃氏聽了這話,緊緊地皺住了眉頭,也不說話,倒是這個時候錢氏忽然開口問道。
“以三小姐對着你家翎公主的關心程度,平日裏總該是派着自己最貼身的侍女過來的,那日來的是個陌生的丫頭,怎的你們就不覺得有異?”
雲拂曉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果然是她!
她原本以為可能是芝姨娘下的手,卻沒想到這錢氏竟然這般等不及了。
“回二少奶奶的話,老奴自然是問過了,那丫頭說是三小姐和丫頭們都出去了,只有春-宵一個人留在屋子裏頭,走不開,就遣了她送來。”
路嬷嬷擡頭望了一眼錢氏,眼中閃過一絲什麽,被雲拂曉抓住,淡淡一笑,看來路嬷嬷也已經猜到了這一回是誰下的手了。
只見這個時候,錢氏冷笑一聲,對着路嬷嬷挑了挑眉。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懷疑?還是說,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編出來騙人的,想要将這雲府鬧得家宅不寧才安心,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