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35)
開雲家,讓這個孩子只姓韓都可以。因為此時她的女兒已經有了這樣的能力讓她高枕無憂的得到想要的生活。
只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雲家欠她的太多了,從今日開始她只想要守着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好好地過活,這樣便極好了。
“是個好名字,春-宵讓人去告訴父親和老夫人這個孩子就叫做,錦羽。”
是時候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了,讓這些人都知道她的母親并不是好想與的,也是會生氣的!
此時暖閣外頭,孤月帶來了顏神醫之後便尊了雲拂曉的命令死死地守在了門口任是誰都不許進去,黃氏和雲博遠此時只得到了一個消息,那便是韓氏生了一個男孩。
“既然孩子已經生出來了,那便抱出來我看看。”
此時黃氏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大房一直沒有出,如今韓氏竟然有了嫡子自然是極好的事情,就連這些日子一來一直怏怏不樂将自己關在書房之中的雲博遠聽到了這話也是高興的躍躍欲試,想要抱一抱這個剛剛出生的嫡子。這個家中已經許久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了。
主仆之争
只是苦于孤月手中的那一柄劍,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的。畢竟,孤月是鎮國将軍府的人,而此時的雲博遠已經成了一介庶民,自然是沒有資格再對她頤指氣使了。
“老爺,老夫人,夫人需要休息,小少爺因為是難産而生,所以需要休息。夫人和小姐已經商量好了,小少爺的名字就叫做錦羽。”
簾子緩緩的挑了起來,春-宵從裏頭走了出來,黃氏和雲博遠原本以為是春-宵會抱着孩子出來,誰知道她的手中卻空空如也,還說出了這一番令人惱怒的話來。
“那怎麽行!這孩子是我雲家的嫡子,自然是要由我或者是母親來取名字!”
“夠了,博遠,鳳儀受了委屈,興許過些日子就想通了,到時候再說吧。”
黃氏雖然臉色也不好,可是想到韓氏剛剛生了孩子又有雲拂曉在裏頭,所以也不好在說些什麽,卻是将憤怒加倍埋怨到了洛菡萏和雲甄洛的身上。
若不是這兩個賤人,哪有那麽多的事情!
弄得現在孫子的面她都見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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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既然夫人不舒服,就讓妾身伺候您回去吧。”
洛菡萏見韓氏這樣矯情已經惹惱了家中的兩個支柱,心中高興的緊,連忙上前摟着雲博遠的手臂撒嬌道。
雲博遠此時心裏頭正惱怒,垂頭看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妾室,心裏頭有了安慰,下身也明顯的有了不該有的沖動,至少這個時候妻子剛剛生完孩子,他是應該守在外頭陪着她的,然而雲博遠卻是那樣薄情的人,正要點點頭同意忽而被一道聲音打斷。
“來人,将這個賤人給我扣下來!”
雲博遠驚訝的擡頭望着忽然出現在面前的雲拂曉,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見幾個力大的婆子就撲了上來将洛菡萏亞倒在了地上。
“雲拂曉,你要做什麽!”
雲博遠沒想到如今雲拂曉竟然敢在自己的面前動自己的妾,自然是氣得暴跳如雷,等着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子,氣得吼聲如雷。
“父親,老祖宗,母親在府中向來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從來就不曾的罪過一人,然而如今卻有人要鬧的家宅不寧,倒是委屈了娘親。娘親一直以來都守着為妻之道,處處忍讓,卻仍舊有人得寸進尺,想要置她于死地。”
雲拂曉面色嚴正,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眼中淬着冰霜,帶着陣陣寒意。
“這是件事情是鳳儀受了委屈了,既然做錯了,自然是要罰,可是也不必如此,到底鳳儀還是平安的生下了孩子。”
黃氏想到自己方才險些就被這洛姨娘母女給利用了,如今連剛出生的寶貝孫子也見不上一面,又想到自從這洛姨娘母女進了門之後,雲府就沒有再安寧過,心中自然是不悅。
“老祖宗,甄洛不是有意的,還請老祖宗寬恕。”
雲甄洛見黃氏要罰她,急忙撲倒在了黃氏的腳邊,可是對上黃氏那冰冷的雙眸,雲甄洛便知道黃氏絕不會在理會她了,便轉向了雲博遠。
“父親,求求您幫着女兒求求老祖宗,女兒真的不是故意的。”
雲甄洛知道雲博遠留着自己還有用處,只要自己一裝可憐,雲博遠必然心軟幫着自己,到時候自己便能夠躲過一劫了。
“這些事情自然有老太太定奪,”
雲博遠輕輕的望了一眼雲甄洛,這一眼淡淡就好像是天邊的一絲浮雲一般,不帶分毫的情感。
這些日子洛菡萏和雲甄洛在家裏頭做下的事情他也清楚,再加上近來他官運不順,如今家裏頭最有權力的早已經不是自己了,而是眼前這個已經貴為帝姬,又成了寧王妃的女兒,他自然是說不上話了。
“父親!”
雲甄洛沒想到雲博遠竟然真的這樣狠心,忍不住失聲叫道。
“自從你洛姨娘母女進了我雲家之後惹出了多多少少的亂子來,如今竟然還敢污蔑主母,這樣的大罪足以将你們逐出雲府,且看在洛菡萏你替着老爺生下一子一女的份上,便從貴妾貶為通房丫頭也就是了。”
黃氏靠在了雲榻上,看都不看洛姨娘母女。
對于洛姨娘母女名不正言不順的地位,還有那臭名在外惹得雲博遠也找人譏笑之事黃氏一直耿耿于懷,只是找不到一個機會整治兩人,如今找到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了兩人去。
“老太太,您不能這麽做!妾身是皇上下旨賜給相爺的貴妾,您不能就這樣。。。。。。”
洛菡萏一聽到黃氏竟然要将她貶為通房丫頭,立即開口阻攔道。
“姨娘說的倒是有趣。”
然而洛菡萏還沒有說完便被雲拂曉打斷了,
“你既然已經做了我雲家的人,自然是要聽老太太的吩咐,這可是姨娘自己說的。”
“你!”
洛菡萏聽了這話,心中怒意橫生,一口氣接不上來兩眼一翻,便暈死在地上。
“真是丢人,還不快拖下去!”
黃氏最見不得這種小家子氣的模樣,冷哼一聲。
“雲甄洛閉門思過一月,扣月錢半年,沒有我或者是夫人的吩咐不準在走出雲府半步!”
說完這些,黃氏便厭棄的一揮手讓人将雲甄洛也帶了下去。
雲甄洛聽了這話,頹然的坐倒在地上,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祖母,母親如今還在月子之中,也不好輕易挪動,不知道你能不能暫且将院子讓出來,母祖母若是喜歡,不管是錦繡園還是芷蘭院拂曉都能為祖母安排。絕不會比福壽院差到哪兒去。”
屋子裏頭只剩下雲拂曉和黃氏兩人了,就連雲博遠也推脫頭疼去了玉姨娘的院子裏,然而黃氏剛想要說些什麽被這雲拂曉一句話給堵了回來。
“我住在偏院也可以,西廂也還空着。”
舍不得自己的孫子,黃氏嚅了嚅唇,還是腆着臉想要留下來,雖然就算是都比這裏好上太多了,更何況是寧王日日往裏頭不要錢的搬寶物的芷蘭院。
“老祖宗放心,在芷蘭院丫頭們都伺候的極好,不會打攪您的。母親還需要靜養,就請老祖宗看在母親勞苦功高的份上通融通融。”
雲拂曉向來就是說一不二的人,更何況和一次的事情和黃氏有密不可分的關系。若是黃氏能夠相信她的母親,也不會讓她的母親受這樣多的苦難了!
“我知道了。”
眼前的少女眸中藏着鋒芒,黃氏知道自己的這個孫女看起來雖然平和可是心裏頭若是下定了決心了,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這丫頭如今是在警告自己呢!
想到這裏,黃氏嘆了口氣,命着瑾嬷嬷收拾了些東西朝着芷蘭院而去。
“老太太莫要生氣,三小姐将最好的芷蘭院讓給了老太太就說明三小姐心裏頭還是有老太太的。”
瑾嬷嬷見一路上黃氏的臉色都不太好,連忙上前勸道,生怕她同雲拂曉之間起了不必要的沖突。
聽到這話,黃氏只是回頭瞧了瑾嬷嬷一眼便閉着眼睛靠在了步攆上,輕聲笑道。
“這些事情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她若是真心不想我好,必然會讓我留在西廂卻讓我看不到我的孫子,讓我天天想着含饴弄孫,卻只能看着人家母子二人共享天倫。”
“老太太心裏頭明澈,奴才愚鈍了。”
瑾嬷嬷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還不忘拍一拍黃氏的馬屁。
第二日,福壽院之中,南宮翎和雲拂曉在院子裏悠閑地喝着茶,南宮翎想到了昨日的事情,不由得佩服的贊道。
“拂曉你可真是厲害,竟然能夠猜到了雲甄洛會将藥材都換了,還讓人将東西給重新換了回來。”
“這回你總算是明白了,雲府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地方。如今雖然雲府和骠騎将軍府是分開主事的,可是到底還是你不離我,我不離你,将來母親必然還有許多地方需要你的幫襯。”
雲拂曉嘆了口氣,望着似乎已經明白了的南宮翎,心中壓着的一塊大石頭也已然落地了。
“小姐,小姐,聽說皇上派寧王爺三日之後就前往北疆前線。”
就在這個時候春-宵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将自己剛剛在外頭聽見的消息告訴雲拂曉。
昨個兒夜裏,南宮宸已經講了這事,雲拂曉自然不會感到奇怪,反倒是南宮翎霍得一下站了起來。
“什麽,我聽龍說了,這一次前線艱險,北疆梁國的皇宮位于高原峭壁之上,易守難攻,朝中一連派了五個将軍出去,都被梁國人砍了腦袋送了回來,如今已經沒有一個将軍願意帶兵,父皇怎的将這樣一個任務交到寧王的手上!”
“公主莫要着急,想必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什麽事的。”
春-宵看着南宮翎比雲拂曉還着急上火的模樣,連忙倒滿了南宮翎杯子裏頭的茶水,勸道。
南宮翎這才坐回了石凳上,然而看見雲拂曉依舊悠然自得喝着茶,似乎半點兒也不為這個消息而感到擔心和驚異,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拂曉,寧王可是要上戰場了,你難道一點兒也不擔心?這一去可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夠回來了!”
“上戰場是為了建立軍功,保家衛國的,自然是好事。”
雲拂曉的目光始終不離開手中的書冊,至始至終都那樣的平靜淡然。
南宮翎嘆了口氣,知道雲拂曉的性子也就不再說些什麽了,只是忽然拽過了雲拂曉的書冊,丢給了一旁的春-宵,笑道。
“好了,好了,今個兒的太陽這般好,我們要不去花園裏頭逛逛?”
“你喜歡自然是好。”
雲拂曉擡頭看着百無聊賴的南宮翎,笑着點點頭。
對虧了顏神醫的妙醫神手,這幾日龍的身子竟然好的極快,對于将軍比賽之事龍有着一股出人意料的執拗,這不,一個大早兒就丢下了新娘子去了練習去了,雲拂曉只好幫着義兄行陪着南宮翎的責任了。
昨個兒剛下過了雨,雨過初晴,天空格外的湛藍,被洗了一夜的花園顯得愈發的青翠嬌豔,連鳥兒的叫聲也顯得清脆了不少,一陣微涼的熏風吹過,讓人心情瞬間舒暢起來。
雲拂曉西擡起頭,望着萬裏無雲的天空,就連陽光也變得柔和起來,心情大好。
“春-宵,你們去弄些茗茶果點過來。”
笑看着正趴在欄杆上喂魚的南宮翎,雲拂曉開口吩咐道。
春-宵便同南宮翎的陪嫁宮女穗兒一同前去小廚房,一路上自然是少不了說說笑笑的。
春-宵是最喜歡聽那些轶事的,昨個兒南宮翎洞房花燭夜,春-宵自然是要問上幾句。
“這些日子小姐能有公主陪着,也願意走動走動了,要是平時都躲在屋子裏,也不願意出來。只可惜,恐怕再過些日子等公主有了小少爺就要忙起來了。”
“到時候想必你家小姐也有的忙了,自然是能常來朝陽院看看。”
穗兒想到自家公主同驸馬之間琴瑟和諧,不由得也跟着開心道。
春-宵一想到龍同南宮翎之間這般和諧,想必不久之後就會有孩子了,興致沖沖的開口道。
“我聽着小姐已經之前已經和老太太提起過了,說是龍将軍沒有父母,既然已經做了夫人的義子了,那便要挑個好日子入了族譜呢!到時候龍将軍可就是名正言順的雲家大少爺了,公主若是真的有了,那可是雲府的長孫,第一個孩子!老太太指不定要高興成什麽樣子了,到時候公主在雲家的地位也就穩了。”
“那可不一定,二少奶奶可是先嫁過來的,說不定還是她先有喜呢!”
穗兒想到了二少奶奶的模樣不由得開口笑道。
一聽說錢氏,春-宵便一臉的厭嫌,這個錢氏可是個不息事寧人的人,脾氣也暴躁,說起話來沒個規矩,讓人笑話,想到這裏不由得冷嗤道。
“她啊,咱們這二少奶奶可兇悍的很,就連我家小姐看見了也是避着走的,你往後可要小心些。那二少爺的院子裏頭也是吵吵不斷,如今就連二少爺也不肯再進她的屋子裏頭半步了。”
春-宵原不過是發幾句牢騷罷了,卻沒想到走過假山石的時候,正好錢氏今日無聊也出來走走,聽見春-宵在說她,便多了起來聽着,竟讓她全都聽了去了。
這下可好,錢氏本來就是爆炭性子,一這回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一下子沖了出來就撲上去扯住了春-宵的頭發。
“救命啊!救命啊!”
春-宵雖然同孤月在一塊兒,然而腿腳功夫是一點兒也不會,被這錢氏一下子扯住了,只覺得頭皮一痛,似乎整一塊頭皮都要被人掀起來了一樣,急得大叫着。
錢氏氣紅了眼睛,戳着春-宵的腦袋痛罵道。
“你這恬不知恥的賤蹄子,竟然在背後嚼這樣的舌根,看我今天不拔了你的舌頭,你這個臭丫挺的!”
“二少奶奶快放手啊!二少奶奶!”
穗兒見錢氏一邊揪着春-宵的頭發,一邊朝着春-宵的臉上猛扇巴掌,吓得尖聲叫道,然而剛要上前去阻止卻被錢氏身後的跟來的兩個丫頭也給抓了。
“你們給我別手軟,狠狠地打,看她們還敢在這般猖狂,小倡婦!”
錢氏嘴巴裏越罵越難聽,最後甚至連雲拂曉也罵了進去。
“都是有你這樣的賤蹄子,教壞了好好的姑娘,也學着你這樣的小倡婦去勾-引爺們兒,你這不要臉的東西!都已經是嫁了人的女人了,還平白無故的整日呆在娘家,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放開我!你可以罵我,但是不能罵我家小姐!”
春-宵聽見錢氏連着雲拂曉一同也罵了進去,心中氣急,顧不上疼痛了,伸手朝着錢氏的臉上抓去,很快兩人就扭打在一起了。
而此時花園之中,南宮翎喂完了魚,拍了拍沾滿了碎屑的手,有些不耐得問路嬷嬷。
“嬷嬷,她們兩人怎麽去了那麽久,不會是迷路了吧?”
這骠騎将軍府到底是新建的,雖然陳設差不多到也有些不同的地方,春-宵若是走丢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公主放心,穗兒那丫頭平日裏雖然是迷迷糊糊的,但是有春-宵帶着想必不會有事。”
路嬷嬷剛開口笑着勸道,便有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那丫頭看見雲拂曉正坐在欄杆一旁的石頭上,忙上前回禀道。
“二小姐,不好了!春-宵姐姐和穗兒姐姐在假山那裏同二少奶奶打起來了!”
“什麽!”
聽到這話南宮翎不可置信的跳了起來,急忙想要跑過去阻攔卻被雲拂曉攔住了。
雲拂曉望向了那個丫頭問清楚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才朝着假山石那裏而去。
“拂曉,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主子同奴才打架,這也太傷體面了。”
南宮翎是聽說過錢氏這個妯娌的兇悍,卻沒想到竟然這般的兇狠。
雖然心裏頭已經有了準備了,然而看見了同春-宵扭打在地上的錢氏的時候,還是吓了一跳。
南宮翎本想要上去扶,被路嬷嬷攔住了,生怕南宮翎被誤傷了,吃了虧,路嬷嬷自告奮勇的想要上前去将兩人拉開。
“公主,還是奴婢來吧。”
“路嬷嬷退下。”
誰知道雲拂曉卻喝令路嬷嬷退下,路嬷嬷望了一眼雲拂曉,又低頭看了看春-宵臉上身上的抓痕,連衣服都已經扯壞了,思慮了許久,最終還是退了回來。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還嫌不夠丢臉!”
此時看見雲拂曉帶着人來了,錢氏的兩個丫頭已經停了手,穗兒摔倒在地上捧着臉上的傷正委屈的哭着,而錢氏似乎沒有要停手的樣子。
雲拂曉危險的眯了眯眼,眼中帶着冰冷的寒霜,望着躺在地上糾纏在一起到了現在還不肯放開的春-宵和錢氏。
對峙
“誰若是再敢動一下,立即趕出府去,不管是誰!”
原本錢氏還不怕雲拂曉來這裏,直到此時雲拂曉這樣說了,錢氏才知道怕。
素來在雲府之中,雲拂曉都是一言九鼎的,說到的從來就沒有食言過,因此就算是錢氏也不敢在雲拂曉的面前太過猖狂了。
錢氏坐在地上,擡頭望着雲拂曉,一副“你不依我我就不起來”的模樣,無賴的叫道.
“三小姐,如今您是寧王妃了,自然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今個兒您若是不将這個小倡婦拖出去亂棍打死了,我就坐在這裏不起來!”
“既然二嫂子這麽喜歡這裏的話,那就坐在這裏吧。”
雲拂曉從來就不會受制于被人的威脅,更何況是錢氏的,命人将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爛了的,臉頰高高腫起,嘴角帶着血絲的春-宵扶了起來,轉身就要走。
錢氏看着雲拂曉轉身就要走,便也顧不得臉面的開始撒潑起來,兩手拍着大腿大哭嚎啕起來。
“我怎麽怎麽倒黴啊!在這家裏頭我連一個丫挺的小倡婦都不如,我不活了,還不如死了算了,我不活了,你們都別攔着我,讓我死了算了!”
說完這話,便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要朝着山石上撞去,衆人見了那裏得了,剛忙上前去攔着,勸着,誰知道錢氏就是這樣的性子,越是有人勸,越是有人去攔,她放到越鬧越開了,深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都退下,誰也不許上去攔,二嫂嫂既然這麽想死,那拂曉就成全你,至于二哥哥那裏,拂曉自然前去賠罪,将來再還二哥哥一個溫柔娴淑的嫂嫂便是了。”
雲拂曉睨了一眼還嫌鬧騰的不夠的錢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聽了雲拂曉的吩咐,在場沒有一個人還敢上前去攔,錢氏見着沒人攔自己了,她必然不可能笨到去撞山石,面子上有些下不來,然而望着一臉寒霜的雲拂曉也只能腆着臉站着不動了。
“二嫂嫂可鬧夠了?”
雲拂曉眉梢一揚,開口霜聲問道。
錢氏只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然而在雲拂曉的手段之下自己的這些小花招根本就玩不轉兒,只能佯裝哀戚之色,掩面抽泣。
“三妹妹我好歹也是你的二嫂子,雖然這丫頭是你房裏的,但是也不能這樣偏頗,你這讓我在這雲府裏頭還怎麽活啊!我要回娘家去,這日子沒法過了!”
“二嫂子,凡是都有個公道,如今我是幫着母親管着這家裏頭的事情,自然有個公道,您也知道如今您是這府裏頭的主子?有什麽事情不能讓下面的奴才做的,要自己将自己弄成這幅樣子?”
雲拂曉淡淡的瞟了一眼春-宵,随即對着錢氏道。
錢氏此時滿身污泥,像是剛從泥地裏頭打滾出來的,原本那一身桃紅色浮雲錦襦裙也早已經蹭破拽破了,臉上也帶着傷,精心描出來的妝容早已經沒有了原本的樣子,而今這樣子不像是一個貴家夫人,反倒是猶如潑婦一樣。
“二妹妹句句都向着自己的侍女說話,我哪裏還有這家二少奶奶的地位,如今到真真是連一個侍女都不如了!”
錢氏冷嗤了一聲,随即別過頭去,挑眉看了一眼雲拂曉似有怒又不敢直截了當的發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黃氏身邊的紫竹走了過來。
“二小姐怎麽在這裏?正好,老太太聽說這裏出了事情便要奴婢将二少奶奶請了過去,既然二小姐在了那就一同前去吧。”
雲拂曉看着笑着朝自己走來的紫竹,這才發現這假山石離着黃氏現在住的芷蘭院并不遠,原是黃氏聽見了外頭的吵鬧聲,這才命人來看看。
“那便是最好了,二嫂子的事情我倒是也不好多說些什麽。”
見黃氏要管這事,雲拂曉自然無所謂,雖然這件事是春-宵先有錯,但是錢氏這形如瘋婦的模樣,又将春-宵傷成這般自己也占不了禮去。
錢氏一聽到黃氏願意來主持公道,便立馬站了起來,跟在跟着紫竹朝着芷蘭院去了,走時還不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春-宵。
“你這賤蹄子,到時候老太太為我做了主,看不縫了你的嘴!”
春-宵原不過是同這穗兒說幾句話,卻沒想到竟然讓錢氏給聽到了,這大戶人家的院子裏頭本就有些悄悄話,再加上錢氏本就兇悍,背後恨她的人不少,傳出去的腌臜話也不少,而今恐怕錢氏都要以為是她說的了!
頗有些擔心的望向了雲拂曉,春-宵癟了癟嘴,愧疚的垂着頭對着雲拂曉悄聲忏悔。
“小姐,是奴婢不好,小姐曾經教訓過奴婢的嘴碎,奴婢沒聽見去,到讓小姐勞心了。”
“你到底說了她什麽?要讓她這麽恨你!”
南宮翎命人扶起了穗兒,見到穗兒口角劇烈,眼角也帶着淤血,一副吓壞了的模樣,不由得惱道。
“公主,奴婢不過是提醒穗兒錢氏兇悍,讓穗兒平日裏躲這些,還有便是問起了子嗣之事說了句,二少爺不願踏進二少奶奶的屋子一步了。可是奴婢說的全都是實話,雖然對這主子不敬,然而私底下比這難聽的話不知道有多少。。。。。”
春-宵知道這事是自己做錯了,也沒有不認,只是委屈錢氏就這麽沖上了打自己還罵了那些難聽的話,甚至将雲拂曉也罵了進去。
“夠了。”
雲拂曉回頭瞪了一眼春-宵,這丫頭是越來越鬧騰了,雖然平日裏牙尖嘴利的,可是也有關不住嘴巴的時候。
“這些不過是小事,原是她自己不好,也賴不得別人私底下裏頭說,怎麽就。。。。。”
南宮翎嘆了一聲,原本在宮中她可以什麽事情也不管,而如今倒是好了,就算是她不想管也已經攙和進來了。
“大少奶奶,三小姐,老太太等着你們呢。”
紫竹領着錢氏進了芷蘭院,發現雲拂曉等人并沒有跟上來,倒也不惱,再一次走了出來将人請了進去。
芷蘭院裏頭一片靜谧,風移影動,留下一地的斑斑駁駁,雲拂曉穿過抄手游廊,來到了偏廳黃氏平日裏最喜歡喝茶的地方,還沒走進裏頭便聽見了錢氏嘤嘤地哭泣聲。
“老祖宗是這府裏頭唯一還疼孫媳的人了!您瞧瞧這府裏頭是愈發的無法無天了,我知道她是帝姬,得了皇上的寵愛,就連幾個皇子王爺也都圍着她轉,如今又嫁了寧王,做了王妃也不同她比什麽。只是我畢竟是府裏的二少奶奶,雖然二少爺是二房,但是總不能連個丫頭都比不上啊!”
聽着錢氏撕心裂肺的哭聲,倒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就差要了她的命了。
“也不怪二嫂子這樣傷心,二姐姐的确是做的有些過了,不過是一個丫頭罷了,左右不過是打殺了,又何必胳膊肘朝外拐,幫着一個下賤坯子來對付自己人。”
雲纖苒的聲音也幽幽的傳了出來,看似是幫着錢氏說話,實則是在挑撥離間,恨不得黃氏将春-宵打殺了才好。
彼時一直病着閉門不出的李氏今個兒竟然也來了,想必是聽說了洛姨娘被貶的消息,這病也就好了。
“老太太,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再怎樣也越不出這個理兒去。”
看着樣子似乎李氏正在向錢氏示好,畢竟此時她身體羸弱,又因為出生低微沒有什麽靠山,如今好不容易過繼了雲纖苒過來,如今雲纖苒配了太子,她也就順勢又有了些地位。
而錢氏正好是魯國公府的嫡長女,母親徐氏的娘家又是書香門第,徐翰林在朝中也深受南宮絕中用,又是南宮墨的人,自然也容易湊在一起。
“老太太,玉棠曾經看見書上說過,偏聽則暗,兼聽則明,這件事情還是等到三小姐來了,才能有定論啊。百合,将二少奶奶扶下去整理整理。”
此時開口的是一個清脆婉轉的好像是黃鹂一般的聲音,倒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可是聽起來似乎在黃氏身邊說得上話的人。
雲拂曉聽到這裏,便伸手挑了簾子走了進去,望着坐在屋子裏頭的人,嘴角帶着一抹疏離的笑意。
“喲,今個兒人怎麽到的這般齊?”
“給老祖宗請安了,拂曉怕老祖宗身子不适,便今個兒沒來請安,沒想到老祖宗這裏可是熱鬧,怎麽也不叫上拂曉?”
雲拂曉率先開口,反倒是讓衆人沒處挑錯了,也讓黃氏樂呵呵的對着雲拂曉伸出了手,笑道,“你這丫頭的一張巧嘴兒,自己不來還怪到我頭上來了。”
雲拂曉走到黃氏的右邊坐下來,只見左邊坐着一個和自己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一身青綠的流光青葉襦裙,配上翡翠的額钿首飾,看起來倒是清雅之中有不是了活潑。
“老祖宗是怪罪拂曉了,這不是有這麽多姐姐們在嗎?老祖宗害怕寂寞?”
收回自己的眼神,雲拂曉嬌笑着對着黃氏撒嬌道。
黃氏就喜歡雲拂曉這活潑的時候會撒嬌,沉靜的時候能縱橫捭阖的性子,笑着摸着她的頭。
“我也知道你忙得很,這府裏頭這麽的多事情還不是要勞你一個人,你母親是最最溫和的,如今又剛剛生了孩子,身子還弱得很,要執掌着家中的中饋到底還是差了些。”
聽到這話,李氏立即笑着接話前去,免得黃氏一看見雲拂曉來了,就高興的忘記了方才的事情将錢氏晾在一邊不管了,
“是啊,老太太,這三小姐平日裏也是個大忙人,身子又不好,你瞧今個兒的事情就。。。。。。恐怕還是要找個人幫忙才對。”
這話不僅提了錢氏的事情,甚至還想要分雲拂曉的權,李氏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沒有能力将所有的大權都搶過來,可是雲拂曉如今已經嫁出去的,雖然現在還在府中主持中饋,但是只要再等一段時間等雲拂曉離開了,到時候還怕什麽?
“哦,今個兒出了什麽事情了?我怎麽不知道?”
雲拂曉明白李氏在說些什麽,自然也看見了已經整理了幹淨從隔壁的暖閣之中走出來的錢氏,繼續裝傻。
“二小姐難道還敢說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錢氏見雲拂曉竟然在這麽多人的面前裝傻,企圖将事情遮掩了過去,立馬露出了猙獰的模樣,伸手指着站在一旁依舊頭發蓬亂,模樣邋遢的春-宵。
“就是這個作死的小倡婦,竟然敢在我背後說我的壞話,還敢打我!”
“哦——二嫂嫂還記着這件事情?拂曉以為二嫂嫂打了打了,鬧也鬧了,打算就此揭過了。”
雲拂曉聳了聳肩,一副無辜的模樣。
黃氏望向了畏縮着站在最後頭的春-宵,淺緋色的衣衫已經被撕得一只袖子高一只袖子低,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來,而手臂上也帶着淤青和紅痕,身上帶着污泥,先到了方才錢氏的模樣,便已經明白了。
“老祖宗你聽聽三妹妹口口聲聲的叫我嫂子卻是連一個低賤的丫頭都是比不上的,難道我堂堂一個魯國公府的嫡小姐要受這份冤枉氣?”
錢氏一口一個“小倡婦,”,嘴裏頭三句不離“賤”字,粗鄙的模樣也讓黃氏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夠了,你堂堂一個國公府的嫡小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規矩當真是要好好地教教了!”
黃氏還沒等錢氏說完便開口斥道,言語之中沒有一點憐憫。
錢氏不敢置信的望向了黃氏,大聲哭叫道。
“老祖宗,您要為我做主啊,這件事情明明就是這個丫頭先挑起來了的!”
“你,擡起頭來,叫什麽名字?”
黃氏嘆了口氣,畢竟錢氏高貴的身份在那裏,她不可能不有所偏頗,這也是為何蘇氏當時會同意這門親事的緣故,畢竟有了這樣一個靠山在,雲錦懷在府中也不至于過的太窩囊
。
春-宵乖巧的擡起髒兮兮的臉對着黃氏回話。
“奴婢春-宵,是伺候在三小姐身邊的,只是如今奴婢并不是雲府的奴才,而是鎮國将軍府的奴才,就算是要罰也有王爺和王妃懲戒,少奶奶這見了面就一巴掌招呼上來算什麽!”
“今個兒的是事情到底怎麽回事,你們就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