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30)
盈揚了揚眉,似乎是看足了她的笑話。
“紫衣侯和龍将軍憑什麽娶翎公主,你可知道翎公主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而龍澤太子是晝陽太子到時候便是晝陽國的天皇陛下,你有什麽能和他比的?”
劉盈盈聽了這話,忽然站了起來,冷睨着跪倒在地上的龍和站在那裏一身紫衣潋華的霍白,漠聲道。
“翎公主若是願意嫁給本宮,本宮除了兩座城池之外,另奉上黃金萬兩,白銀十萬,在晝陽之中為公主修建翎公主寝宮,以黃金築屋,将公主藏之,只要公主要什麽本宮必然為您達成。”
聽到了這話,龍澤明澈說出了所有女人都難以拒絕,并且夢寐一切的東西。
冷笑着瞥了一眼龍,龍澤明澈得意洋洋的仰着脖子,讪笑着問道。
“不知道龍大人能拿出什麽來?”
霍白的臉色一暗,不禁後退了一步,對于他來說這些東西是無論如何都拿不出的,自然不可能供給南宮翎。
不過,就算是這樣,對于南宮翎他也志在必得,那本就是他的東西,決不能就這樣拱手讓給他人!
“本侯願意傾盡所有,給公主世界上她想要的任何東西。”
“皇上,白同翎兒之間從小就在一塊兒,親上加親也不是不能的。”
潋滟帝姬笑望着南宮絕,顯然是很難得和霍白的心思到了一塊兒去了。
“嗯。”
對于潋滟帝姬說的話,南宮絕既沒有反對也沒有答應,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仿佛是聽進去了,又仿佛是沒有聽進去。
龍忽然站了起來,望了一眼龍澤明澈什麽也沒說,只是越過他凝視着南宮翎,深情地說道。
“臣沒有瓊樓玉宇,僅有小院一座,臣願意親手在裏頭種上公主最喜歡的玫瑰,臣沒有黃金萬兩,也不能達成公主的任何願望,但是臣願意日日陪在公主的身邊,此生此世唯有公主一人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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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已經走到了南宮翎的面前,緩緩地對着南宮翎伸出了帶有薄繭的大手,頗有些緊張地問道。
“公主喜歡做晝陽的太子妃,亦或是紫衣侯夫人,還是一個小小的龍夫人,不管公主選擇哪個,臣走站在那裏等着你,絕不離開半步。”
“龍,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南宮翎沒想到龍竟然敢在南宮絕的面前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一瞬間,熱淚盈眶,撲到進了龍的懷中。
一時間,大殿之中靜的就是落下一根針也能聽的清清楚楚,衆人都沉浸在了龍沒有絲毫華麗,然而卻樸實讓每一個女人都不能忘記的話語,被深深地感動了。
霍白望着南宮翎同龍緊緊抱在一起的樣子,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焦躁而痛恨的怒火在心中燃起。
這一切本來都是他的,一切都該是他的,都是這個姓龍的!
都是這個姓龍的搶走了一切屬于他的東西!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龍澤明澈不可置信的望着撲倒在龍懷中喜極而泣的南宮翎,不甘地望向了南宮絕。
“還請皇上做主,想來在大晉之中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南宮絕眯着眼睛,慵懶的從九龍禦座上撐起了身子,興味缭繞的望着龍澤明澈問道。
“朕同意了又能怎樣?難道龍澤太子要讓朕成為狠心絕情之人?讓天下萬民都知道他們的皇帝是一個沒有心為了區區幾座城池,幾兩黃金就将自己女兒賣了的人?龍澤太子太小看朕了吧!”
“皇上,本宮沒有這樣的意思。”
沒想到南宮絕的語氣會忽然之間冷了下來,龍澤明澈有些慌張地跪了下來。
雖然心中暗恨龍,然而沒有任何法子,不過望向了坐在那裏儀态萬方,此時臉上帶着一抹笑意顯得愈發的明豔的雲拂曉,龍澤明澈沒有在說什麽。
“龍、南宮翎聽旨。”
望了一眼坐在那裏的雲拂曉,見她臉上露出了真心的笑意,南宮絕忽然覺得龍澤明澈口中的那些城池黃金都變得不值一提了,開口對着龍道。
“臣領旨。”
龍牽着南宮翎的纖手,跪在了南宮絕的面前。
“兒臣領旨。”
“茲聞将軍龍人品貴重,勤懇勉勵,于社稷有功,于百姓有德,朕躬聞之甚悅。今翎公主尚以及笄,适婚娶之時,當擇賢能與配。龍卿與翎兒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将翎兒下嫁于爾。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欽哉。”
南宮絕剛說完這話,南宮翎便擡頭與龍對望了一眼,笑着對着南宮絕磕頭謝恩道。
“謝皇上(父皇)。”
“嗯,退下吧。”
南宮絕對着兩人揮了揮手,随後終于望向了跪倒在地上已然搖搖欲墜的蕭妃。
“不知愛妃對此可有異議?”
“皇上聖明,真是成全了一對璧人。”
蕭妃此時哪裏還顧得上同龍澤明澈的協議,疾聲對着南宮絕道。
“愛妃想來是累了,袖音還不快将你家主子扶起來,她身子弱。”
南宮絕聲音之中不帶一絲情緒,然而蕭妃則清楚這件事情就此揭過了,方才不過是南宮絕對于自己的一個小小的警告罷了。
此時,另一批舞姬已經執着飄帶走了進來,一個個面上蒙着輕紗,模樣嬌豔婉轉,那一雙雙眸子似乎是會說話一般。
而此時雲拂曉也已經将位置讓了出來,讓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則坐在了南宮宸的身旁。
“你倒是聰明。”
雲拂曉這話說的隐晦,似乎是誇南宮宸說服了龍,似乎又是在暗指位置的事情,然而南宮宸只是淡笑着呷了一口茶,這才放下青花瓷盞伸手握住了雲拂曉的柔荑,笑得愈發的邪肆。
“若是不聰明,怎麽配的上你?”
對着雲拂曉挑了挑眉,南宮宸剛想說些什麽,忽然面色一冷,站起身來将雲拂曉護在自己的身後,下一刻已經有一枚暗器從一個舞姬輕紗之中朝着雲拂曉飛來,一時間殿內混亂一片,所有的人都站來起來想要逃跑。
就這樣死了?
然而南宮宸只是沉着臉,手心一攏,那可藥丸便在他的手心之中碎成了齑粉,被他随手灑在了地上。
“就算是一個時辰也不行,任何讓你受傷的東西都不該存在!”
“你!”
雲拂曉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這樣的古板,不由得撅起了嘴,有些生氣得道。
“只要能夠找出那個兇手,就算是受這麽一點點苦有什麽關系!”
“只要這苦是你受的,就算是一點點也是錯的。”
随後南宮宸将雲拂曉扶着躺回了床上,為她掖好的被子,柔聲寬慰道。
“這件事情我自會解決,你只要好生養病。”
想到了方才看到雲拂曉暈了過去自己心中的赤痛,南宮宸再也不允許眼前的這個女人再做任何危險的事情了。
“你怎麽越來越霸道了?”
感覺到了周身的悶熱,雲拂曉掙了掙想要從錦被之中伸出手來,然而還是被南宮宸壓住了,深怕她落了水之後再着了涼。
“我一直這麽霸道,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說完這話,南宮宸望着依舊還想要喋喋不休的雲拂曉,緊緊地吻住了她的唇,将她想要出口的話封緘在口中。
“嗚嗚。。。。。。”
雲拂曉掙了掙,然而最終還是軟化在了南宮宸溫柔而又霸道的深吻之中。
“寧王,寧王,藥已經熬好了。”
聽見春-宵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雲拂曉不由得推了推南宮宸,他這才松開了那柔軟的唇瓣。
“進。”
撫摸着雲拂曉有些依舊還有些濕漉漉頭發,南宮宸揚聲叫道。
“小姐,您醒了?”
眼睛依舊微紅的春-宵看見此時已經醒來的雲拂曉,放下手中的托盤,不能自己的朝着雲拂曉撲了上去。
“我沒事。”
雲拂曉拍了拍春-宵的背脊,随後對着她道。
“你去把那藥拿過來,我看看。”
春-宵望着雲拂曉,似乎是明白了雲拂曉話中的意思,連忙端過了放在一旁的藥碗,送到了雲拂曉的面前。
“小姐,小心燙。”
雲拂曉望了一眼那深褐的湯藥,湊上前去,輕輕的聞了聞,感覺到其中散發出的腥味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怎麽樣?”
南宮宸看着雲拂曉臉上複雜的神色,忍不住開口問道。
“發現了什麽?”
“是河豚毒。”
雲拂曉望了一眼那深的似乎有一種詭異的魔力的湯藥,不由得嘆道。
“這河豚毒并不多,短期之內并不會發現什麽,只是會讓我産生幻覺,到時候他們便能夠說我是落了說受了驚吓所以才瘋的,時間一長我便會慢慢的毒入體內死去。”
“好惡毒的法子!”
春-宵聽到這話,咬牙切齒的怒道。
“小姐,這些人竟然狠毒到了這個地步,想要讓您這般痛苦!”
“恐怕這并不是他們開頭就想要做的。”
雲拂曉想到了方才自己抱着那白狐之時,汐太妃那模棱兩可的話,似乎是知道些什麽,之後便出現了那白狐忽然發狂想要抓傷自己。
“小姐的意思是?”
春-宵見雲拂曉緊緊地咬着下唇不說話,不由得望向了南宮宸。
南宮宸拿過春-宵手中的藥碗,站起身來,将那藥倒進了一旁的花盆之中,冷冷笑道。
“若是能夠找到那只白狐,恐怕就能夠發現在那白狐的爪子塗着劇痛。”
“只是現在禦林軍到處在找那只白狐,可是怎麽找也找不到!”
春-宵跺了跺腳,氣急的樣子,暗怪那些禦林軍沒有一個是靠得住的。
“真是些沒用的東西,這麽多人都抓不住一只狐貍!”
“恐怕那只狐貍此時已經死了。”
雲拂曉忽然出聲,眸子燦若星辰,恍然間想到了什麽一般,轉頭對着南宮宸挑了挑眉,笑道。
“你說會不會是他?”
“想必除了他便沒有別的人能了。”
南宮宸嘴角一勾,冷笑一聲,随即似乎是明白了雲拂曉在說些什麽。
“那你打算怎麽辦呢?”
“将計就計,既然她們想要我死了,那我就死給他們看!”
雲拂曉笑得就好像是一只吃到了肉的狐貍,眯着眼睛随即躺了下去,想到了方才的事情似乎還是在生氣一般。
“既然不讓我吃藥,你總有辦法吧!”
“小姐,王爺,你們在說些什麽?”
看着兩人一來一往,春-宵幾乎是要昏了頭了,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禁不住開口問道。
“不久你就知道了。”
說完了這話,雲拂曉便躺直了,望了一眼南宮宸道。
“之後的事情可都交給你了。”
南宮宸淡淡一笑,走到雲拂曉的床邊,溫柔的輕聲道。
“這你放心便是了。”
說話間兩指在雲拂曉的胸口輕點,雲拂曉來沒來得及說些什麽便閉上了眼睛,就連氣息也沒有了。
“王爺,您這是做什麽!小姐。。。。。。小姐。。。。。。”
看着雲拂曉的臉色逐漸的蒼白起來,帶着一種死去的人才有的灰敗,忍不住撲了上去,擡頭狠狠得盯着南宮宸,似乎下一瞬就能撲上前來咬住南宮宸的咽喉。
“你別急,你家小姐不過是假死罷了。”
看着春-宵這幅樣子,南宮宸不怒反笑,他的拂曉果真是厲害,竟然能将身邊的侍女收服的這般忠心耿耿,這樣的話他也能多安一份心。
“你家小姐不會死的,就算是你舍得,本王也舍不得。”
說完了這話,南宮宸便站起身來朝着門邊跑去,一句話傳到了春-宵的耳朵裏頭。
“快哭。”
随後便不見了身影。
春-宵怔楞,不明白南宮宸和雲拂曉到底在搞什麽,可是還是聽話的高聲大哭起來。
等到南宮宸再一次出現的時候,身後已經出現了衆多宮人同方才施針的太醫,舒太醫的臉色很不好,似乎不敢相信雲拂曉就這樣死了,顫着身子跪倒在了雲拂曉的床邊抖着手再一次診脈。
然而摸了半天卻沒有感覺到雲拂曉的脈搏,頹然的做倒在了地上,癡癡地自言自語道。
“怎麽會這樣?不應該啊,怎麽會這樣!”
南宮宸血紅着眼睛,一把将那舒太醫的衣領提了起來,嘶嚎道。
“你這庸醫,本王要你的命!”
然而他來沒來記得出手,南宮絕便沖了進來,對着舒太醫的背上便是一腳,南宮宸自然知道這一腳踢得有多狠,自然是避開了,然而那舒太醫已經被南宮宸提的七葷八素的,受了這一腳只能躺倒在地上不斷的吐血。
“拂曉,拂曉,你這是怎麽了!拂曉,拂曉!”
南宮絕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淚水,望着躺在床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雲拂曉,輕輕的撫上了她的臉龐。
南宮絕肝腸寸斷的望着那一張越長越像當年的寧王妃的臉龐,一時間似乎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撕心裂肺的雨夜,那個他最愛的女人也是這樣冰冷的一動不動的躺在他的懷中,任他怎麽呼喚着他的名字,卻還是得不到一絲回應。
“拂曉,你來沒來得及叫一聲父皇,就這樣走了嗎?你讓為父如何舍得!”
望着情不自禁跪倒在雲拂曉床邊的南宮絕,南宮宸的臉上不帶半點情緒,然而夏知冰卻能夠感覺得到此時他的心中百感交集。
“皇上,節哀啊。”
夏知冰上前剛想要安慰南宮絕,卻見南宮絕忽然霍得一下站了起來,上前幾步踩住了那舒太醫的胸口,霜聲道。
“到底是怎麽回事!”
“皇上,臣并不知道啊,臣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那舒太醫此時吓得屁滾尿流,身下的地上已經一片濕濡,散發出一股惱人的腥臭味,然而他依舊渾然不覺。
“皇上,王妃方才是醒來過的,還同奴婢說了好些話,然而喝下這藥便覺得不舒服說是要躺一會兒,誰知道。。。。。。誰知道。。。。。。”
春-宵一邊撕心裂肺的哭泣着,一邊哽聲道。
“榮太醫,把榮太醫傳來!”
南宮絕回頭望了一眼夏知冰厲聲道,所用的聲音是夏知冰都沒有聽見過的絕望,吓得夏知冰連忙跑出了西偏殿。
就在這個時候,換好了衣裳的南宮墨等人都來了,然而剛剛走進攬月宮便聽見了有宮女說雲拂曉不中用了,幾個人瘋了一般的奔到西偏殿,卻見雲拂曉了無生息的躺在那裏,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
南宮墨顫着手指放到了雲拂曉的鼻尖下頭,随後站起身來一把抓起跪倒在地上的春-宵,狂吼着。
“拂曉怎麽了?拂曉到底怎麽了你們說啊!”
“太子殿下,小姐。。。。。。小姐她。。。。。。都是這個庸醫。”
春-宵抽噎着,最後回頭指着地上那個被南宮絕踩在腳下又進氣沒出氣的舒太醫。
南宮墨一雙血眸帶着殺意,忽見南宮涉的腰間配着一把長劍是他今個兒剛剛得了南宮絕的賞賜,沖上前去一把抽出,便朝着那太醫砍去。
南宮涉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快意,口中卻叫着“皇兄息怒”,想要上前阻攔,終究還是滿了半分。
鮮血汩汩的噴湧而出,濺濕了衆人的衣袍,那太醫的頭顱轱辘辘地滾到了南宮涉的腳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夏知冰帶着榮太醫走了進來。
“皇上,榮太醫來了。”
榮太醫在路上倒是也聽說了雲拂曉這裏頭發生的事情,心裏雖然已經有了準備,然而走進西偏殿的時候,還是被滿地的淋漓鮮血驚了一跳。
然而榮太醫也是個見過世面的,只是稍稍吃驚了一些,很快便收斂心神,朝着南宮絕走去。
“微臣參見皇上。”
榮太醫淡然的望了一眼已經身首分離的屍體,心道這太子果真是像極了他父親。
“榮太醫,看看那藥渣。”
春-宵見狀忙捧着那藥碗奉到榮太醫的面前,眼神有些躲閃,深怕南宮絕讓榮太醫檢查雲拂曉的身子,發現了什麽。
榮太醫望了一眼躺在床上似乎已經沒有了氣息的雲拂曉,眉頭一皺正好對上了南宮宸警告的眼神,收回目光便專心于自己手中的瓷碗。
“回皇上的話,這裏頭下了河豚毒。”
聽了榮太醫這話,南宮絕目眦決裂的睨了腳下的那具屍體一眼,随後冷聲吩咐道。
“将這混賬拖下去,碎屍萬段,舒家一門。。。。。。十-族-盡-滅!”
“皇上。”
夏知冰有些慌張的望了一眼,随後戰戰兢兢的開口道。
“這舒太醫從小無父無母,更加沒有妻室子女,再加之平日裏孤僻怕人,也沒有朋友。”
夏知冰的意思便是,這舒太醫根本就沒有什麽十族,世上孤零零唯他一人罷了,這也是何為對上選上這舒太醫來做事的緣故,此人只愛財,沒有什麽親朋好友,容易控制,之後殺人滅口也不會被人發現什麽。
“拖下去!”
南宮絕頭一次遇到了這樣有火沒處發的地方,怒得頭疼,頹然的坐倒在一旁的檀木凳上,揮了揮手讓夏知冰将人拖下去。
南宮墨雖然親手殺了這兇手,然而依舊餘怒未消,沉聲對着南宮絕道。
“父皇,一個小小的太醫同拂曉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怎麽可能痛下殺手,必然是。。。。。。”
“來人,太子殿下醉了,将其送往太子府等到酒醒了再出來。”
南宮絕拖着疲累的額頭,只覺得自己的世界似乎有回到了往日一般的昏暗,原來到了最後他終究是還是沒有将重要的人保住。
南宮墨還想要說些什麽,然而望向了南宮絕還是選擇了緘默,一拂袖揮開了想要上前來扶的宮人。
“滾開,本宮自己會走!”
随後南宮墨頭也不回的轉身朝着殿外頭去。
“老四,你也回去吧。”
南宮絕沒有擡頭,而是對着南宮涉輕聲道,聲音之中帶着鮮有的疲憊。
南宮涉最後望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經一動不動的雲拂曉,心中有些疑惑,像雲拂曉這樣聰明卓絕的女子,難道真的就這樣被一碗下了河豚毒的藥給藥死了?
“父皇,還是讓榮太醫在看看吧,榮太醫身有神術,說不定還能有救。”
南宮涉眯着眼睛望向了榮太醫,同南宮絕一樣,南宮涉只相信榮太醫,因為這個冰山一樣的男人,不為任何名利美色所動,絕不會被收買。
“榮太醫,你再看看吧。”
南宮絕雖然知道已經沒有救了,然而卻還是帶着一絲希望,希望榮太醫能告訴他雲拂曉并沒有死,只是突然昏過去了罷了。
“是。”
南宮涉看着榮太醫走到雲拂曉的床邊,然而南宮宸卻沒有半點要阻止的意思,心中暗怪,若是這是雲拂曉同南宮宸之間的詭計,那麽此時榮太醫要替雲拂曉診脈,南宮宸必然千方百計的阻止才對。
難道這是真的?
南宮涉皺着眉望着看起來似乎已經死去的雲拂曉,心中百轉千回,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皇上節哀。”
榮太醫起身對着南宮絕輕聲道了四個字,随後便跪倒在地上不再說話。
南宮絕揮了揮手,讓兩人離開,整個寝殿之中只剩下南宮宸和他兩個人。
南宮涉随着榮太醫一同離開了西偏殿,望着榮太醫離去的身影,南宮涉不由得追了上去,眯着眼不敢置信的問道。
“榮太醫,清寧帝姬真的。。。。。。”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榮太醫不悅的打斷了。
“四王爺是不相信臣的醫術,還是不相信臣的人品?”
“本王自然不敢,榮太醫人品貴重,醫術高超這是在宮中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南宮涉僵笑着望着眼前這個面色不愉的男人,停下了腳步,看着榮太醫憤然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西偏殿的方向。
“死了?”
南宮涉一時間不知道的自己的心中是什麽感覺,似乎猛然失落起來,這明明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是為何自己的心就是開心不起來,這不就是他的目的,他的得不到的寧願毀了,也就不留下來給別人!
“王爺,怎麽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四王府的,當南宮涉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看見站在自己身邊面有憂色的龍澤幽蘭,不由的冷笑一聲,心中卻是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惴惴郁悶的慌。
“呵,死了,終于死了,死了好啊!”
“什麽死了?”
龍澤幽蘭一身豔紅色錦服絲毫不在乎自己并不是正王妃,依舊穿着正王妃才能使用的正紅色,聽到南宮涉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不由皺起了柳眉。
“王爺在說些什麽?妾身怎麽聽不懂?”
“沒什麽!”
南宮涉此時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根本就不想要看見眼前的這個女人,冷笑一聲,推開了龍澤幽蘭對着下人吩咐道。
“來人,拿酒來,今個兒是好日子,将酒窖裏頭那五十年的女兒紅拿來!”
龍澤幽蘭一見想來滴酒不沾的南宮涉竟然這般惶惶然的想要喝酒,心中愈發的奇異。
望了一眼“砰”的一聲關上的王府書房的門,龍澤幽蘭對着身邊的白芍吩咐道。
“快去把今個兒跟着四王進宮的小厮帶過來!”
白芍是嫁過來之後,龍澤幽蘭的心腹丫鬟,如今俨然已經是跟定了龍澤幽蘭了,聽到了她這樣的吩咐連忙下去找人,不一會兒那跟着南宮涉進宮的小厮便被找了過來。
狡兔死,走狗烹
綠珠是雲拂曉放在瑜妃身邊的一枚棋子,原本有着絕色姿容,只是易容之後成了普通的模樣,來到了瑜妃的身邊,很快就得到了瑜妃的信任,像這樣一個智慧不輸于雲拂曉的女子,又有不亞于雲甄洛的容貌,想必天皇和龍澤明澈都會極為喜歡的。
想來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夠在晝陽皇宮之中存活下來。
“龍澤太子滿意就好,你這幾日回去好好歇着吧,多去陪陪拂曉。”
南宮絕最終擡起了頭望着那一張曾經讓自己深痛惡絕的臉,然而如今想到這個人與自己同病相憐,又是雲拂曉最愛的男人,心中的痛恨在慢慢地消弭,揮揮手讓他退下。
十日之後,龍澤太子帶着綠珠平安的出了大晉邊境。而雲拂曉的棺木也在那日下葬,所有觀望的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既然人已經下葬了,想來雲拂曉死去之事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此時的春熙宮中,汐太妃已經得到了雲拂曉的梓宮落葬的事情,不由得長長松了一口氣,命人将自己親手寫好的書信送去給霍白,約他去春熙宮外的小樹林之中幽會。
接到書信的時候,霍白正同南宮涉坐在四王府的密室之中,望着手中的那一封書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帶着不屑的陰沉。
南宮涉望着霍白,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杯陰測測地笑道。
“這汐太妃你打算怎麽辦?”
“既然該利用的地方已經利用盡了,自然是該她消失的時候了。”
霍白的話語之中不帶一絲情感,似乎汐太妃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枚棋子罷了,而不是往日摟在懷中耳鬓厮磨的愛人。
南宮涉眯着眼望着霍白,喝盡了白玉杯中的新釀,笑得極冷。
“你果真是個狠心絕情的人。”
“只有狠心絕情的人,才能夠做大事,四王爺不也是這樣的人?”
霍白絲毫不避諱的挑了挑眉,望向了南宮涉,随即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南宮涉聽了這話,面色一冷,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知我者霍白也!”
随後,密室之中響起了兩人暢快淋漓的大笑聲,然而明白的人卻能夠聽得出這笑聲之中都隐隐藏着一種不能言喻的痛,似乎是為了誰的消失而感到失落。
只是兩人都沒有發現,此時密室外頭有一道身影悄然離去。
黑魆魆的夜,陰幽幽的風,沙沙的樹影婆娑,似乎好像是索命的夜鬼一般想要奪走誰人的性命。
霍白的袖中藏着一把利刃,緩緩地行走在幽谧地樹林之中,只聽見鞋底碾碎幹枯的樹枝的聲音,帶着咔嚓咔嚓的脆響,在死寂的地方顯得格外的清晰。
忽然霍白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人影,穿着桃色的披風,是汐太妃平日裏最喜歡的顏色,每次同自己幽會的時候,她都會披着這件披風,霍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意。
剛要上前去,忽然聽見拿到略顯得沙啞的聲音響起。
“白,你來了?”
随後,便見那披着桃色披風的人咳嗽了幾聲。
明白是汐太妃受了涼,霍白放下了警惕。
“嗯,我來了,今個兒怎麽了,怎麽病了?你要知道,你病了最心疼的可是我。”
霍白的口中依舊甜言蜜語,然而眼中卻帶着嗜血的冷意。
“白,我懷孕了,你就要當爹了,你什麽時候能帶我離開,若是被人發現了,恐怕我們都要。。。。。。”
汐太妃哽咽着垂下頭去,似乎是在哭泣一般。
然而說出的話,無疑使一顆炸彈讓霍白的心不由的一沉,握緊了手中的匕首,似乎已經下定了要将汐太妃就此出去的決定。
“淳汐,這個孩子是你和我的第一個孩子,我自然是要好好地護着它,你放心我很快就将你帶走。”
說着,便湊上前去将汐太妃緊緊地摟在了懷中。
“白。。。。。。”
汐太妃心中一動,然而說出的一句話只說出一個字,便僵硬住了,低頭看見自己胸口的那一把匕首,眼中閃動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你。。。。。。”
“你這個笨女人,你以為我是真的愛你?那些話不過是為了讨你歡心,讓你幫着我去做那些事情我才會說的!像你這樣的女人有什麽資格為我紫衣侯府生下繼承人?”
霍白冷笑着,将手中的匕首緊了緊,随後攪動着,只聽見懷中的女子發出痛苦的掙紮聲,最後便已經沒有了氣息。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不遠處的樹後,傳出了一聲清脆的樹枝斷裂的聲音,霍白擡頭只見一道孤清的月光之下站着一個青衣女子,正淚流滿滿的望着這裏,竟然是汐太妃!
“淳汐?”
霍白不可置信的望着站在自己十丈之外的汐太妃,低頭看着懷中已經死去的女子,竟然是钿兒!
“霍白。。。。。。你。。。。。。”
汐太妃恨恨得望了一眼霍白随後,拼了命的跑出了竹林。
霍白明白只要汐太妃跑了出去,自己殺人的事實就會敗露,心中一橫,便追了上去,然而忽然四周亮起了一陣耀眼的火把的燈光,照的霍白睜不開眼睛來。
“把他抓起來!”
霍白來沒來記得适應這耀眼的火光,便已經被人壓住跪倒在地上,擡頭只見火光憧憧之中站着一身月光色的男子,笑着邪魅。
“南宮宸!竟然是你?”
霍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中計了,不由得掙紮着想要沖上去,然而卻被死死地壓在地上。
南宮宸眯着眼睛,冷笑着問道。
“人犯想要反抗,你們難道沒有辦法嗎?”
那些禦林軍聽到了南宮宸這樣說頓時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圍了上去,将霍白一腳踢倒在地上,緊接着幾個人用腳踢,幾個人用拳頭大,起先霍白還嚎叫幾聲,然而之後便只有哀嚎的聲音了。
直到最後已經沒聲了,南宮宸這才開口道。
“好了,好了,莫要将人打死了,過幾日還要審。”
說完只将人交到了夏知冰的手,便轉身離開了。
夏知冰望着躺在地上有進去沒出氣的霍白,嘆了一聲,揮揮手道。
“送到天牢去,嚴加看管。”
這幾日南宮絕身子不好,如今不過是死了一個宮女,這樣的小事,自然誰也不敢勞煩南宮絕,然而若是就這樣将人殺了,也太便宜他了。
于是,便暫且将霍白的事情壓了下來,等到所有的事情都齊全了,才算總賬。
而那一頭,汐太妃回頭望着霍白并沒有追來,然而想到了霍白方才殺钿兒時的兇狠猙獰的表情,已經他說的那些狠心絕情的話,不由得顫抖哪裏還敢回到自己的春熙宮去。
來來回回的想,竟然跑到了皇太後的攬月宮來了。素素開門看見了吓得瑟瑟發抖的汐太妃,連忙将人送到了西偏殿走暫且住下。
走進深幽冰冷的西偏殿,坐在床上,望着被風揚起的輕紗在半空之中揚起一道一道詭秘的弧度,外頭樹影招搖,恍若無數的鬼影索命而來,汐太妃不由得瑟縮着身子,抓住了素素的手臂。
“太妃娘娘怎麽了?”
素素佯裝不知一般,無辜的望着抓着自己手臂的汐太妃,輕輕笑道。
“素素知道,這裏是清寧帝姬死去的地方,那個時候太子殿下還在這裏頭斬殺了一個太醫,奴婢可是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太醫的眼睛還睜的那樣圓,嘴巴張的那麽大,然而頭已經轱辘骨碌的的滾到了那裏。”
素素一邊說着,一邊還比着動作,指着地方。
一邊說着一邊指着不遠處的地上低聲說道。
“坐在這裏,正好能夠對上那眼睛緊緊地盯着這個方向。”
“啊!別說了!我不要住在這裏,我要去找皇太後!”
汐太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