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7)
頭幾天自然是喜歡,等到膩了也就丢開了,向來是這個道理。
“爹爹,梅姨娘在芷蘭院中備下了參湯,如今已經快五更天了,爹爹去喝了在上朝吧。”
雲拂曉還沒等到雲博遠回答好或是不好,便帶着春-宵離開了。
對像雲博遠這樣的男人好一輩子不如在這種時候對他好一時,讓他能夠記住你,知道你心中是有他的。
果然,雲拂曉剛剛回到屋子裏,春-宵便來禀報,雲博遠跟着來着,此時正同梅姨娘屋子裏。
“小姐,您不怕老爺萬一。。。。。。這樣的事情有損您的閨譽。”
春-宵地上方才煨着的燕窩,擔心若是雲博遠在這芷蘭院中同梅姨娘歡好,到時候傳出去可就壞了雲拂曉的閨譽。
畢竟如今雲拂曉已經嫁人了,只不過是暫時住在娘家,如今這樣已經有旁的人說三道四了。
若是在背上什麽不好的名聲,更是讓雲拂曉臉上無光。
“離着五更沒多少時候了,我這爹爹向來是最看重他的仕途的,自然不會遲了上朝的時候,這麽點功夫他能做什麽?”
雲拂曉低低一笑,回頭往後春-宵,眼中帶着調侃地笑意。
對上雲拂曉這樣的眼神,春-宵随即臉色一紅,慌亂了手腳垂下頭去,嚅着唇心口不一得道。
“小姐說些什麽,慣會笑話我。”
“我笑話你什麽了?”
雲拂曉見着春-宵臉紅的模樣,心中玩心大起,不由地想要欺負她。
“也對,春-宵你也快要十八歲了吧,拿着你這年紀多少人都已經嫁了。正好,我估摸着二門的那個叫做趙六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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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嫌棄我了,想要招了新人來伺候着!若是這樣,小姐直說就是了,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
聽到這話,春-宵着了急了,雖然聽着那些個丫頭們說,那個二門的趙六的确是一表人才多少人望着。
可是她就是看不過他那一副自得意滿的樣子,以為自己是什麽!
“喲,喲~不過是說了幾句你就急了,難不成真的是有什麽人看上了?”
雲拂曉見着她這幅樣子,倒也有些驚異,也不和她打趣兒了。
心中琢磨着那個能讓春-宵看上的男人到底會是誰呢?
若是論着這府中的那些小厮,她相信春-宵是一眼都看不上的,平日裏她也不出去那麽會是誰呢?
難不成?
想到幾日前,雲拂曉讓春-宵替自己去照顧慎嬷嬷的兒子——慎肆。
施恩
難不成?
想到幾日前,雲拂曉讓春-宵替自己去照顧慎嬷嬷的兒子——慎肆。
想到這裏雲拂曉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她雖然沒有見過那個慎肆,但是也曾經聽慎嬷嬷說過的,這個慎肆木讷的很。
怎麽向來心高氣傲的春-宵就看上他了?
“說說看,你看上那慎肆什麽了?”
雲拂曉放下手中的狼毫,轉過身子認真的望着她。
春-宵見雲拂曉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面上愈發的酡紅,然而又不敢不據實相告。
腦海之中再一次浮現出了慎肆那張有些木讷的臉,但是滿含着堅毅的眼神卻是最吸引她的地方。
“小姐,慎肆雖然不過是下等人,可是他身上有那些纨绔子弟沒有堅韌。您也是知道了,那五石散若是沒有自己的毅力是決計戒不掉的。可是慎肆就那樣咬着牙,硬生生的挺過了七個晚上。”
春-宵的眼中閃爍着難以名狀的光芒,這種光芒雲拂曉曾經在南宮宸望着自己的眼神之後看到過。
春-宵的心已經完全的被慎肆所虜獲,一想到那個時候慎肆難受的沒法,就連她也看不下去了想要給他五石散吃。
可是慎肆拿到了五石散卻恨恨的撕得粉碎,寧可咬破自己的手臂,用疼痛來保持清醒也不願再碰那東西一下。
其實小姐早就已經那個吩咐過了,若是實在是戒不掉,那就用五石散養着他一輩子便是了。
可是慎肆的心裏有一種叫做責任的東西,于是他憑着自己強大的毅力做到了。
“小姐,一個男人最重要的不是他有多少錢財,也不是他有多少權勢,而是他有多少責任。一個男人只要有了責任,嫁給了他他就會對你好。”
春-宵的眼中帶着一種名為快樂的東西,似乎只要是想到那個她愛的男人,她也是快樂的。
“慎肆知道嗎?”
雲拂曉沉默了良久,最終開口問道。
對于春-宵她們的婚事她有權利能夠左右,但是她們的心卻是她不能擺布的,既然春-宵自己喜歡,如果那個男人能夠好好的疼愛她,自己自然也就放心了。
“他知道,但是他覺得配不上我。”
春-宵想到這裏,不由得垂下了頭,重重地蹂躏着手中的衣角輕聲說道。
“他只讀過兩年書,識得幾個字若是要靠科舉自然是輪不上了的。所以打算過幾日就去投軍,等到在軍中混出了些出息,便用八擡大轎娶我進門。”
春-宵的眉宇間帶着一絲不忍心,畢竟上了戰場能不能回來就是很難說的事情了,更何況是立下戰功。
而且就算是能立下了戰功,那些功勞也都是将軍的,他一個小兵能得到些什麽。
“既然他有這個心,等到天亮了讓他來見我,”
畢竟慎肆是慎嬷嬷唯一的兒子,如今既然春-宵看上了他說來也是好事,她自然沒有不幫的道理。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聽到了這話,春-宵比誰都要高興,忙對着雲拂曉跪下磕頭道。
“等到他來了再說吧,不過照顧慎奶奶的事情就要你來做了,你可想好了?”
雲拂曉重新拿起了桌上的狼毫,又開始寫字了。
“願意,自然是願意。”
春-宵說完站了起來,笑着上前将燕窩舀進瓷碗之中,端到雲拂曉的面前笑道。
“呀,燕窩都快涼了,小姐快喝,冷了就不好喝了。”
天很快就亮了,梅姨娘來過雲拂曉屋裏請安之後,管家便帶着許多錦繡首飾笑吟吟地來了。
雲拂曉自然這些東西都是雲博遠賞給梅姨娘的,并沒有多說些什麽,只是裝作不知道一般。
“三小姐,老爺吩咐了奴才最好的這一匹芙蓉錦是給您的。”
管家讨好地将其中一匹芙蓉色的錦緞送到了雲拂曉的面前。
雲拂曉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便知道這從來都不是自己喜歡的顏色,明顯就是雲博遠賞給梅姨娘的。
竟然被這管家拿來做人情送給自己了。
大概是算準了自己不會要這些東西,到時候還是反送給梅姨娘。
而且論自己如今在府中的地位,就算是真的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了,雲博遠看見了最多心中不悅。
她自然不會搏了她的面子,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她也不計較什麽。
“那你就替我謝過爹爹了,不過這芙蓉色穿在梅姨娘的身上好看的緊,還是一同送去給梅姨娘吧。”
雲拂曉沒有命人要接的意思,所有的人自然都不敢動,那匹布就那樣僵在管家的手中。
管家僵硬一笑,對上雲拂曉似乎能夠通透一切的眼眸只覺得渾身緊繃,讪讪地收回了手,即将忙忙地告退朝着梅姨娘的屋子裏去了。
“這樣見風使舵的東西,小姐怎麽不給他點顏色看看。”
春-宵冷冷的望着離開的管家,自然也看出來了那匹布本就不是雲博遠給雲拂曉。
“不過是沒必要生氣的人,何必與他計較。”
雲拂曉這才站起身來,朝着院子外頭走去。
“小姐,甄洛去了蓮花閣。”
這個時候香雪輕聲想着雲拂曉禀報這甄洛的動向。
雲拂曉蹲下身子逗弄着兩只小白虎,當聽到甄洛的名字的時候兩個小東西紛紛擡起頭來,眼眸之中發出令人恐懼的藍光,喉嚨之中滾動着“嗚嗚”的低嘯聲。
雲拂曉順着他們的毛讓他們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沒想到這這兩個小東西竟然這麽通曉人性,還是甄洛連畜生都讨厭她?”
香雪見了兩只小虎的反應不由得笑道。
“讓她去,到底也沒做什麽天地不容的事情,莫要再人背後說道長短。”
“春-宵差不多要回來了,你們都下去吧。”
說着,便朝着花園走去。
在雲府的花園之中,雲拂曉沒坐多少時間便見春-宵帶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朝着這裏來了。雲拂曉
那男子看見雲拂曉之時愣愣地站在那裏,似乎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直到春-宵捅了他一下,這才連忙跪倒在地上對着雲拂曉請安道。
“小的,慎肆見過小姐。”
“起來吧。”
雲拂曉看着慎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身子可都好全了?”
“多謝小姐,已經全好了。慎肆謝小姐替娘親這血海深仇,慎肆今生今世的性命都是小姐的,只要小姐說一聲慎肆必定二話不說。”
慎肆擡起頭語氣之中帶着常人少見的堅定。
雲拂曉不由得笑出聲來,果然和嬷嬷說的一般,是個木頭。
不過也只有這樣的木頭才是最忠心的,沒想到嬷嬷就算是走了,還将她的兒子留給了自己。
“還不快低下頭去。”
春-宵在一旁卻吓得夠嗆,就算管家也不敢這樣盯着小姐看,怎麽這個木頭總是做些不知禮數的事情來。
聽到了春-宵的話,慎肆連忙垂下頭去不敢再看雲拂曉一眼。
畢竟大戶然家有大戶人家的規矩,他雖然沒有在這裏做過事情,卻也常聽娘親說。
“聽說你要去參軍?”
見時候不早了一會兒自己還要進宮去,雲拂曉直接進入了正題。
“慎肆自覺配不上春-宵姑娘,但是慎肆是真的喜歡春-宵姑娘,所以要去得個軍功回來,有個官職了才好回來迎娶春-宵姑娘。”
慎肆忽然站起身來,大聲的對着雲拂曉說道。
雲拂曉被他大聲一吼,只覺得耳朵裏嗡嗡直響,然而心中卻是替春-宵能找到這樣一個良人而高興。
笑望着春-宵捏着慎肆的胳膊,瞪他這麽大聲驚擾了自己,雲拂曉笑着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你若是想要參軍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但是你若是想要借着我的關系在軍中作威作福想來不出一天只有被人丢出來的結果,你可想好了。”
雲拂曉從袖中拿出了一封書信,對着慎肆搖了搖。
“這是?”
鳳凰宮
慎肆望着那一封書信奇怪地問道,這小姐日日呆在這閨閣之中怎麽會能認識那些行軍打仗的将軍呢?
“這是狼騎軍的推薦書。你可想好了,要?還是不要?”
雲拂曉微微一笑,朝着慎肆伸出了手去。
這狼騎軍是當年寧王爺練下的一支軍隊,雖然只有兩千人的規模,但是其中的每一個人将士到了普通的軍隊之中,都能變成一個将軍。
都是寧王爺身邊最精銳的将士,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以一敵百的強者。
而當年前一代的寧王爺去世之後,這一支軍隊也奇跡的消失了。
市井之中猜測紛紛,而最多的猜測則是,這一支狼騎軍在寧王爺死後紛紛自刎殉葬。
卻沒想到這一支狼騎軍只是暫時的蟄伏起來,一直在南宮宸的身邊。
如今南宮宸已經正名,他們自然也能以正大光明的面目出現。
“多謝小姐!”
慎肆激動的用顫抖的手接過了那封書信,跪倒在地上對着雲拂曉磕頭道。
就連春-宵也沒有想到,雲拂曉竟然會将慎肆交到了南宮宸的手中,激動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能不能成大器,還要看你自己。”
雲拂曉深深地望了一眼慎肆,希望他不要讓自己和春-宵失望了。
作為一個王爺自然能有自己的私軍,像南宮宸這樣的外姓王爺不算皇帝交到他手上的兵馬,最多能有一萬私軍。
除卻兩千狼騎軍之外自然還有八千的名額,就算是南宮宸大張旗鼓的招募皇帝也不能說些什麽。
“多謝小姐的栽培之恩,慎肆必定好好盡忠寧王。”
“下去吧,”
雲拂曉深深的望了一眼慎肆,揮揮手讓兩人都下去了。
擡頭望了一眼即将要升到中天的太陽,估摸着時候也不早了,恐怕皇後娘娘此時已經等急了。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午時,那便等到了用完了午膳在走也是一樣的。
雖然還沒有入夏,但是正午的太陽到底有些曬人,悶熱的讓人無端煩躁。
蓮花閣之中,洛氏關上-門正在大發脾氣。
屋子裏甄洛膽怯地望着将雲拂曉送來的所有的花瓶瓷器打得一個不剩的洛菡萏,小心地上前勸道。
“娘親您莫要生氣,如今咱們是寄人籬下還能做些什麽?”
洛菡萏此時全然沒有了原本溫婉嬌媚的模樣,回頭一雙眼睛帶着濃重的烏青,猙獰的瞪着甄洛,嚎叫道。
“沒志氣的東西!正室又怎麽樣!我洛菡萏才是他雲博遠最愛的女人!那個成日裏躲在錦繡園的病痨子成什麽氣候,成氣候的是芷蘭院的那個小狐貍精!”
說着,将最後一只玉如意摔了個粉碎,眸中淬着毒光,陰恻恻的冷笑道。
“你那個爹爹不過就是為了雲拂曉勾-引住了幾個皇子和寧王,那又怎麽樣。她能的你照樣能,那個雲拂曉翻騰不了多久了。”
“娘親。。。。。。”
甄洛站在門邊,恐慌的望着自己的母親聲音之中帶着顫抖。
此時,外頭的太陽愈發的大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似乎能讓人睡過去一般。
然而縮在門邊的甄洛卻腫着核桃一般大的眼睛,冷得直發顫,她從來就沒有看到過這樣可怕的洛菡萏,在她印象之中洛菡萏向來是高貴大方的慈母形象,而這一切在昨日似乎都已經不複存在了。
外頭的黃鹂鳥鳴叫了,正坐在銅鏡之前的雲拂曉擡頭望了一眼窗外,卻換來春-宵一陣抱怨。
“啊呀小姐,您別動,又梳壞了。”
雲拂曉笑着望了一眼銅鏡之中清麗的面容,以及銅鏡之中那兩股極其不符的頭發,失聲笑道。
“梳個簡單的發髻就好了,嬷嬷的手藝是你們學不來的。”
“是。”
春-宵失望地望了一眼被自己毀了的頭發,動手開始一點一點拆下來,臉上帶着難以遮掩的失望。
她也想要幫小姐梳漂亮的發髻,就像那個甄洛一樣,依照小姐的美貌絕不會比那個甄洛差到哪裏去,可是誰知道這梳頭發竟然比繡花還要難上千倍萬倍。
“小姐,那個洛菡萏竟然将您送去的所有瓷器都打壞了,一點不剩。”
剛剛從外頭回來的香雪眼中閃動着憤怒,對着雲拂曉回禀道。
“砸了就砸了,那可是她沒的用了,你氣什麽。等再過一個多月兩個月不到又要換夏天的擺設了,這些東西可不是她屋子裏的,砸了多少倒時候要她一件不落的補回來不就好了。”
雲拂曉望着銅鏡之中的自己,這一回果然養眼多了。
她也不喜歡太麻煩的發髻,等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光是拆下來又要一個多時辰,多費時間。
見頭發已經弄完了便起身,吩咐道。
“今個兒春-宵跟着我去就是了,這幾日春-宵有些事情,香雪你就暫且代她的位置一些時候。”
宮門之前,雲拂曉擡頭,眯着眼睛望着高聳入雲的宮闕,愣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才朝着鳳凰宮而去。
“寧王妃來了,皇後娘娘正在內殿之中等着您呢!”
迎上來的是皇後娘娘的另一個侍女,白瓷。
雲拂曉點點頭正要進去,白瓷卻将春-宵攔住了,雲拂曉蹙着眉回頭看着她。
對上雲拂曉不起波瀾的眼眸,讓白瓷不由得心驚肉跳,連忙笑着回應道。
“皇後娘娘吩咐了,只讓寧王妃一個人進去,至于這位跟着來的姐姐,就讓奴婢命人帶下去用些茶果點心。”
雲拂曉将視線緩緩地移向了春-宵,輕輕地點點頭,便随着白瓷朝着內殿走去。
眸光之中閃過一絲厲色,看來這個皇後還是不知收斂,既然如此她已經給過她一次機會了,自然就不會再給第二次了。
內殿之中皇後正圍在一堆錦繡綢緞之間,擡頭望見雲拂曉來了,笑得別樣的燦爛,似乎與雲拂曉已經熟識了很久一般。
“拂曉來了?如今洛兒已經進了雲府之中,既然她要叫我一聲姨母,論理你也該是我的侄女兒了,往後多來來我這鳳凰宮,千萬不要客氣。”
雲拂曉下意識地退後一步,淡漠地望着皇後娘娘,想要知道怎麽眼前的這個女人忽然就有了這樣大的改變。
“皇後娘娘客氣了,拂曉承受不起。”
“傻孩子,說些什麽傻話!”皇後娘娘似乎沒有看見雲拂曉臉上的疏離淡漠一般,依舊言笑晏晏的拉着雲拂曉走到那些錦緞繡品之前笑道。
“快來看看,這是皇上剛剛賞的绫羅綢緞。”
雲拂曉望了一眼那些随意挑一匹價值就能抵得上普通人家兩年的用度的綢緞,心中微微一嘆。
看來這皇後娘娘如今是已經複寵了,如今自己與南宮墨也是兩清了。
“皇上賞的東西必然是最好的。”
雲拂曉淡淡地笑着,話語之中帶着客氣。
“皇上賞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拂曉你若是喜歡便挑了拿去,往後這樣的賞賜還多着呢!”
皇後娘娘笑着拿起了其中一匹靈雲緞放到了雲拂曉的面前,話中似乎還帶着些別樣的意思。
“既然是皇上賜給皇後娘娘的,拂曉自然是不敢拿。”
雲拂曉退後幾步,垂着頭回道。
“既然給你了,那你就收着吧。”
忽然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雲拂曉絲毫不亂的震驚下跪請安,來的人正是南宮絕。
“皇上您來了,正好臣妾做了些小點心。”
皇後娘娘似乎一點也沒有驚訝南宮絕的到來一般,笑靥如花的上前扶着南宮絕朝內殿走去。
“你也起來吧,既然來了就一同用點心吧。”
南宮絕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雲拂曉,似乎只是不經意間的一說罷了。
然而南宮絕的這一出聲,卻讓皇後娘娘愈發的篤定自己原先的猜測,嘴角勾起一抹淺的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謝,皇上。”
雲拂曉依舊淡然的站起身來,跟在兩人的身後進了內殿之中。
蕭妃
桌上已經擺好了各色的點心,竟然好多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核桃糕、豆沙餅、芙蓉香酥、桃花姬,雲拂曉擡頭望了一眼似乎完全不知道這些的皇後娘娘,隐隐的挑了挑眉。
這個皇後娘娘調查的還真是清楚。
“皇上,您嘗嘗看這些點心。”
皇後娘娘笑着捏了一塊桃花姬送到了南宮絕的嘴邊。
這些東西是南宮絕這幾日日日都要禦廚房做的,想來是極喜歡的東西,皇後娘娘沒有想到這些東西是雲拂曉喜歡的,南宮絕不過是想要知道雲拂曉喜歡吃的東西是什麽罷了。
“放着吧。”
南宮絕不過是咬了一口便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吃甜的東西。
雲拂曉望着一桌子自己喜歡的點心,然而南宮絕和皇後娘娘她也不好動手,更何況這些東西不過是皇後娘娘的小廚房現學現做的,根本就比不上南宮宸找來的鹿郡點心師傅做的地道。
因此她也沒有什麽胃口,只是垂着頭沉默着。
“拂曉,你怎麽不吃?”
皇後娘娘見南宮絕正望着雲拂曉,不由地開口關心道。
“難道是廚子做的不好吃?”
她如今想要的就是将雲拂曉弄進宮裏來,雖然她與洛家表面上已經斷了關系,然而怎麽可能對着甄洛和洛菡萏不管不顧,若是雲拂曉能夠進宮伺候在南宮絕的身邊,不但是給了自己一個助力,更加免得雲拂曉與甄洛去争衆多皇子的目光。
更何況,等到了到時候先皇大去,新皇即位,不管雲拂曉有沒有剩下龍裔,只要拟了先皇遺旨指名道姓要雲拂曉陪葬,到時候自然沒有人敢違抗。
到時候難道還怕她雲拂曉能夠翻出天去?
皇後娘娘自認為在南宮絕身邊這麽多年了是實打實的了解南宮絕的,可是卻沒有想到,南宮絕對于雲拂曉的關注并不是在男女之情之上。
“皇後娘娘多慮了,只是拂曉剛剛用過午膳,用不下這些點心。”
雲拂曉望着這些連那個鹿郡點心師傅一根手指都及不上的點心,沒有半點胃口。
“我聽說你們女孩子總是為了瘦吃的很少,可莫要餓壞了。”
皇後娘娘望了一眼聽到這話不由得沉下臉來的南宮絕,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将一塊核桃糕送到了雲拂曉的面前,似乎很是關心雲拂曉的身子一般。
“皇後娘娘多慮了,拂曉只是吃飽了罷了。”
雲拂曉皺了皺眉,望着眼前的核桃糕又想到了慎嬷嬷,自從慎嬷嬷去世之後她便再也不吃核桃糕了。
“既然寧王妃不願意,你逼着她做什麽?”
南宮絕望了一眼看似為難額雲拂曉忍不住對着皇後娘娘斥道。
“朕也累了,就先回去了。”随後頭也不會的離開了鳳凰宮。
這個皇後娘娘倒是越發的不安寧了,她的心思他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還想要用這些小聰明來擺布他,真的是嫌活的太久了。要不是留着她還有用,憑着她做下的這些事情早就死了多少次都不知道了。
“時間也不早了,拂曉也該回去了。”
雲拂曉見南宮絕已經離開了,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一般起身告辭。
皇後娘娘見自己兩邊都沒有讨着好,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齒,忍住心中的憤怒強笑着讓白瓷送雲拂曉離開。
雲拂曉與白瓷走在離開皇宮的路上,卻碰到了蕭妃的貼身女官弄月。
“寧王妃,蕭妃娘娘聽說您進宮來了,要奴婢請您過去喝杯茶敘敘舊。”
蕭妃乃是南宮涉如今的母妃,雖然南宮涉的親生母親去世的早,但是之後還是過繼給了宮中有位份的妃子。
前世這個蕭妃對自己可是從頭到尾的看不慣,如今怎的突然找自己了?
“我這便去。”
雲拂曉望了一眼身邊面色驟變的白瓷,也不理會她,跟着弄月朝着蕭妃的朝雲宮而去。
自從知道了她是太子南宮墨身邊的一個謀士之後,處處讓南宮涉吃癟,蕭妃雖然不待見她,但是也便不再做些什麽小動作了。
如今私下召見自己又是為了什麽?
雲拂曉的疑惑在走進朝雲宮的那一剎便全都明白了,只見瑜貴嫔正坐在靠着蕭妃的雲榻最近的下首,兩人似乎在說些什麽。
當瑜貴嫔看見雲拂曉的時候,眼眸之中閃過一抹妒恨,坐直了身子冷冷的盯着她。
“蕭妃娘娘,寧王妃來了。”
慧貴嫔的話中帶着冷冷的寒意,而“寧王妃”三個字要的特別的重,似乎透着些古怪。
“既然來了就過來坐吧。”
蕭妃冷冷的睨着地下請安的雲拂曉,話音之中不帶一絲感情。
“寧王妃還是如此風華,當真是難得,聽說昨個兒洛菡萏已經進府了,寧王妃當真就一點都不擔心?那甄洛可是天下第一的大美人?”
瑜貴嫔的話中帶着一絲冰冷的諷意,言下之意便是甄洛已經來了,她便沒了,魅惑衆皇子的資本了。
“臣女恭喜貴嫔娘娘終于回答飛翔宮,重拾皇上寵愛。”
雲拂曉對于瑜貴嫔的嘲諷絲毫不為所動,一字一句的打了回去。
見雲拂曉非但沒有被自己打擊到,然而挑了她最痛的傷口,不由得面色霜青。如今南宮宸已經不要她了,在這幽幽深宮之中她只能靠着南宮絕的那一絲寵愛來度日。
然而她雖然千辛萬苦的回到了飛翔宮,但是南宮絕的寵愛已經不勝往昔了,如今為了不被這後宮傾軋做吞沒,她只能依靠蕭妃,過着仰人鼻息的日子。
“瑜貴嫔你先回去吧,吩咐你的事情可別忘記了。”
蕭妃瞥了一眼瑜貴嫔,也不打算幫她說話,不過冷冷的吩咐道。
“是,嫔妾告退。”
瑜貴嫔恨恨地瞪了一眼雲拂曉,只得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之後,蕭妃有屏退了所有的宮人,偌大的大殿之中只剩下雲拂曉與蕭妃兩個人了。
“雲拂曉你和太子的關系只是幫太子出謀劃策?”
蕭妃的聲音之中帶着懷疑地冷意。
“是。”
雲拂曉站在下首,絲毫沒有被蕭妃的威壓所迫,臉上依舊是從容不變的淡定。
“既然如此那何不為了本宮和四王爺做這些事情,太子能給你的本宮和四王爺都能給你!”
蕭妃緩緩地走下臺階,伸手擡起雲拂曉的下巴,盯着那一張傾城之色的面容看了半晌才點了點頭,頗有些挑剔的開口道。
“寧王妃雖是正妃卻到底是臣妃,若是做了四王的女人說不定有朝一日便能為君妃!你意下如何?”
和離改嫁的事情在皇族之中也不少,想雲拂曉這樣離開原本的丈夫投入另一個更加能夠給她榮華富貴的男人的懷中的事情并不鮮見,所以蕭妃才會提出這樣的話。
聽到蕭妃這番話,雲拂曉的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
側妃?
當時南宮墨親口許下的太子正妃之位她都絲毫不放在眼中,更何況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四王側妃之位?
“多謝蕭妃娘娘錯愛,臣女只是想要和真正相愛之人攜手一生,至于這側妃之位臣女不敢高攀。”
雲拂曉躲過了蕭妃那一雙帶着纖長護甲的手,退後了幾步,冷凝的眼神之中帶着不可動搖的堅定。
“哼!你以為本宮稀罕你這樣一個女人來占了四王側妃之位?既然你自覺配不上涉兒,那就莫要再勾-引四王,否則的話休怪我翻臉無情!”
蕭妃一甩袖子冷哼一聲,擡起高傲的下巴像極了一只生完蛋的母雞,似乎是被雲拂曉的态度惹怒了。
雲拂曉自然也不待見這個蕭妃,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家族所以才坐上的蕭妃之位,便要這樣羞辱她!
“蕭妃娘娘似乎是誤會了,并不是臣女厚顏無恥地纏着四王殿下,似乎是四王殿下纏着臣女不放吧,若是蕭妃娘娘實在是看着臣女礙眼,大可以讓四王殿下自此以後不要再見臣女,臣女自然是樂得清閑。”
當街遇險
“蕭妃娘娘似乎是誤會了,并不是臣女厚顏無恥地纏着四王殿下,似乎是四王殿下纏着臣女不放吧,若是蕭妃娘娘實在是看着臣女礙眼,大可以讓四王殿下自此以後不要再見臣女,臣女自然是樂得清閑。”
雲拂曉冷笑一聲,一雙利眸淬着毒,冰冷的望向了蕭妃。
“更何況,如今的四王殿下身邊可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晝陽公主,若是讓她知道了這事,想必就不是什麽小事了!”
蕭妃似乎這輩子也沒有見過有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登時驚得說不出話來,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只能伸長了手指直指着雲拂曉,顫抖着聲音怒道.
“賤人!你這不知羞恥的賤人!”
“臣女不知羞恥,那蕭妃娘娘三番五次的找臣女來以側妃之位誘之又是為了什麽。難道蕭妃娘娘不知道臣女如今已經嫁為人婦是寧王正妃了嗎!難道娘娘就以為寧王是這麽好欺負的!”
“恐怕蕭妃娘娘自己心裏清楚,誰到底才是真正的不知羞恥!”
雲拂曉懶得和這個永遠也說不清楚的蕭妃在浪費時間了,如今将話說明白了讓她知道她雲拂曉不是什麽軟柿子,免得她聽了瑜貴嫔的話三天兩頭的來找自己的麻煩。
“你!混賬!”
蕭妃被雲拂曉的這一番氣得就快要昏厥過去了。
她沒有想到一直以來看起來都是那樣逆來順受就好像是無害的綿羊一般的雲拂曉今天竟然敢這樣和她說話。
“來人,把這個逆賊給本宮過下去,立斃杖下!”
蕭妃的聲音之中帶着被怒氣彌漫的嘶啞,坐上了蕭妃之位幾十年來,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挑戰她的權威,第一次遇見像雲拂曉這樣的人,讓蕭妃有種自己已然老去的惶恐。
“蕭妃娘娘,臣女是皇後娘娘請進宮來的,這些皇上也是看見,而出宮之前被您的宮女請到了您的宮裏之中,這宮中多少雙眼睛看着。就算是您私下用刑,臣女死在您的寝宮之中。恐怕到時候最高興的會是那些盯着這朝雲宮主宮之位的那些人吧!”
雲拂曉冷笑一聲望着蕭妃的眼神之中盡是嘲諷,她有這個膽子賭,可是蕭妃卻放不下她的榮華富貴,所以到了最後贏得一定會是她!
雲拂曉回頭望了一眼已經沖進朝雲宮內殿的太監們,冷笑一聲大聲喝道。
“我看你們誰敢!”
周身的威壓帶着淩厲的氣場,讓他們拿着棍子的太監們都不由得退後了幾步,躊躇着不敢上前。
雲拂曉再一次回身,望了一眼已經氣得臉色發黑的蕭妃,嘴角帶着一抹淡定的微笑,朝着她福了一福。
“蕭妃娘娘既然沒有別的事情來了,那麽臣女就告退了。”
說完,便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門口走去,眸光清冷,然而周身卻到這難以靠近的狠絕之氣,雲拂曉每走一步那些拿着棍棒的太監們就驚慌的退後一步,一直将她送出了朝雲宮,卻正好遇見了南宮墨和一同前來南宮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