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6)
妃自裁,否則就殺了翎公主。”
夏知冰能夠猜到南宮絕的怒氣,閉了閉眼認命的禀道。
“派一百弓箭手,一千禦林軍埋伏,若是傷了一根頭發,朕要他們提頭來見!”
夏知冰擡起頭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南宮絕的身影,內殿之中只有南宮絕久久未散的吩咐。
“皇後娘娘,奴才先告退了。”
夏知冰對着皇後請了個安,随後便離開了。
皇後望着南宮絕離開的背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在他身邊數十年,從來就沒有看到過南宮絕露出這樣慌張的神色。
難道這個雲拂曉。。。。。。
若是這樣,那她可要好好地利用利用。
畢竟她已經人老色衰,聖寵不再,若是能有一個新人進宮幫着自己争寵,自然是一個好辦法。
即使那人是寧王妃又怎麽樣?
前朝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當年高宗皇帝不是也是看上了自己兒子的正妃,結果巧取豪奪,最終封了貴妃?
此時的皇後嘴角露出了算計的微笑,也早就忘記了方才雲拂曉幫着她求情的事情。
“雲拂曉,你別想要在拖延時間了!說吧,你死還是她死?”
甄澤明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耐心,猙獰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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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刀離着南宮翎的脖子更近了一寸,貼着她嬌弱的肌膚已經沁出了幾滴血珠。
報仇
“雲拂曉,你別想要在拖延時間了!說吧,你死還是她死?”
甄澤明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耐心,猙獰地喊着。
手中的刀離着南宮翎的脖子更近了一寸,貼着她嬌弱的肌膚已經沁出了幾滴血珠。
“放開我,好疼!我會求父皇饒恕你的死罪的,求求你不要殺我!”
南宮翎此時疼的叫出聲來,也從恐懼之中回過神來,極力想要地忍住內心的恐怖急聲說道。
“閉嘴!若是放你了,我絕不會有活路!”
甄澤明一把打掉了南宮翎頭上的金冠,緊緊地拽住她的秀發,眸中閃爍着兇光。
“雲拂曉,你快決定!”
“我沒有刀!”
雲拂曉平靜的眸子裏看不出一絲恐懼,平靜的回答道,卻讓身旁的南宮宸氣息一窒。
“接着!”
想了一想,将自己袖中的匕首丢在地上踢向了雲拂曉。
就在甄澤明全神貫注的看着雲拂曉彎腰去撿的一剎那,南宮翎趁着他分心的這一刻狠狠得要在他的手臂上。
甄澤明一吃痛,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南宮翎乘機掙脫了他的桎梏。
就在南宮翎急忙想要逃跑的時候,卻在這個時候不小心踩住了自己的曳地衣角,絆倒在地上。
甄澤明見南宮翎想要逃跑,手中的大刀狠狠得舉起朝着她劈去。
“啊————”
南宮翎絕望的捂住了自己的眼不敢看那朝着自己硬生生劈來的大刀,只是凄厲的發出慘叫。
然而甄澤明的身形卻忽然一頓,垂頭望着自己的胸口。
只見他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甄澤明緩緩的擡起頭,望着站在不遠處眸光凜冽的雲拂曉,唇瓣微微動了動卻最終還是來不及說出一句話,便倒了下去。
此時,他的背後一支長長的羽箭貫穿胸腔。
鮮血噴了南宮翎一身,她惶恐的擡起頭來只看見不遠處的燈光之下。
就在那裏,站着一個英俊的黑衣男子,手中握着一把弓箭,就好像是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将她從惡魔的手中拯救出來。
就在那一瞬間,少女的心中就住進了一個英雄。
南宮翎擡起頭,眼中只剩下一個人,純潔的眼中帶着暗暗地情愫,兩腮酡紅,卻大着膽子望着他。
“謝謝你救了我。”
“草民不過是錦上添花,若是沒有寧王殿下扔出的匕首,恐怕微臣也來不及。”
龍無雙望了一眼安然無恙的雲拂曉,終于松了一口氣。
低頭見南宮翎對着自己伸出了手,卻躊躇着男女授受不親,然而望見南宮翎含着淚水的眼眸只好伸手将她扶了起來。
“方才情況危急,無奈之舉還請公主恕罪。”
望了一眼被四面八分圍上來的侍衛,雲拂曉上前對着南宮翎淡淡開口。
“若不是拂曉你拖着那個賊人,恐怕我早就身首異處了。拂曉你如果真的為了本公主自殘,本公主反倒是看不起拂曉有勇無謀。而此時我們兩人都能毫發無傷的被救出來,本公主才要真的感謝拂曉。”
南宮翎對着雲拂曉眨了眨眼睛笑得格外的燦爛,似乎絲毫都不在意自己脖頸上的傷。
雲拂曉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翎公主,用手帕捂住她脖子上的傷口,笑着挪揄道。
“你瞧你,還不快回去找個太醫看看。”
“哪有那麽嬌氣,以前玩的時候傷得可比這都要重,我連叫都沒有叫一聲!”
南宮翎似乎雖然是對着雲拂曉說的,然而眼睛卻一直望着龍無雙,像一個想要人表揚的孩子。
“是啊,你一聲都沒叫,你直接哭得什麽似的,要不是蕭妃娘娘哄着你早就要把皇宮的頂都震翻了。”
南宮宸看出了她望着龍無雙的眼神很是不一樣,忍不住想要調侃她。
“宸哥哥,你壞!”
望見了龍無雙這樣的木頭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南宮翎以為他是在笑話她,面色紅的像個熟透了的桃子一般。
“皇上有旨。”
方才這裏的一切都被南宮絕看在眼中,見雲拂曉毫發無傷也就安心的回了傾雲殿去了,只是派夏知冰前來宣旨。
“翎公主頑劣不堪,險些鑄成大錯,着罰入靈玉宮閉門三月。甄澤明綁架公主,罪犯滔天,令将屍體火化,撒入水中不許收殓。”
言下之意便是要甄澤明挫骨揚灰了,死後也要魂飛魄散這對于甄澤明來說該是最大的懲戒了。
南宮翎聽到聖旨之後,不由得撅起了嘴巴,拉着夏知冰到手撒嬌道。
“夏公公,你最好了,你去求求父皇讓他饒了我吧,上回的三個月還沒完,如今又要三個月,那不是要半年?”
望着南宮翎楚楚可憐的模樣,夏知冰也是舍不得,可怎奈這一次涉及到雲拂曉也難過皇上會生氣了,只好輕聲勸道。
“翎公主您就忍忍,不過是半年的功夫,若是宮中有什麽夜宴您照樣還是能出來的。”
“哎喲,我脖子疼,好疼啊,父皇都不關心我,還要罰我。”
見撒嬌沒用,南宮翎眼珠子一轉又想到一招。
知道南宮翎的性子,夏知冰嘆了口氣,勸道。
“公主,皇上可是生氣了的,您要是再鬧萬一要您閉門一年那可是得不償失了。”
果然此話一出,南宮翎便乖乖地閉了嘴,笑着揮揮手。
“沒事,沒事,小傷罷了,能有什麽事情?”
随後剛要跟着夏知冰離開,便想到了皇後拖自己帶的東西還沒有送到,便跑回雲拂曉身邊,将一塊金牌送到了雲拂曉的手中。
“拂曉,皇後娘娘要我來送這個給你,說要你往後多進宮陪陪她。”
說完便跟在夏知冰的身後,幾步一回頭的望一眼龍無雙,臉上是明顯的依依不舍。
“看來這翎兒是看上了無雙了。”
南宮宸笑着望着情窦初開的南宮翎,望了一眼依舊木讷的龍無雙。
不過翎兒若是想要得到這根木頭的心,還要花功夫啊。
雲拂曉深深的望了一眼地上的那一灘甄澤明留下的血跡,閉了閉眼,跟着南宮宸離開了。
嬷嬷,你可看見了,這仇我終于替你報了。
在地下你也可以瞑目了。
芷蘭院之中,雲拂曉坐在院子裏望着闌珊的月色,很少見的一個人在喝酒。
梅姨娘從自己的屋子裏出來,手中端了一盞茶,輕輕地放在了雲拂曉的面前輕聲勸道。
“小姐,喝酒傷身,妾身泡了解酒滋潤的茶,您嘗嘗看。”
雲拂曉回頭望了她一眼,站起身來一臉的霜色。
“這樣的手段還是用在爹爹身上吧,莫要白費功夫用在不該用的人身上。”
聽了這話,梅姨娘身形一顫,只覺得雲拂曉那一雙眼睛似乎能看頭人心一般,将頭埋在胸口不敢看雲拂曉的眼睛。
“妾身知道了,今個兒白日老爺派人送來了些衣服首飾,還親自來過一趟,妾身想妾身何時能夠才伺候老爺?”
流觞想到今個兒晚上洛菡萏已經進府了,而雲博遠就當即住進了她的屋子,心中自然是着急。
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寵愛,因為洛菡萏的到來都要付諸東流了。
“急什麽,吃不到嘴裏的才是最好的。”
雲拂曉飲下一杯酒,泛紅的兩靥顯得格外的嬌媚,雙眸之中帶着一絲邪氣。
“要你學的東西可是在學?”
“已經在學了,妾身小時候學過一些有功底在,想必不多時都能拾起來了。”
雖然不明白在這個時候雲拂曉為何要自己專注于琴棋書畫之上,特別是書畫,但是流觞還是乖巧的回答道。
知道流觞的心裏在泛着嘀咕,雲拂曉也不介意給她解釋解釋。
“爹爹最喜歡有涵養的女子,若是只長得有些姿色,不過幾天也就丢開了,爹爹平日裏最喜歡的便是書畫,好好學就是了。”
夜深
知道流觞的心裏在泛着嘀咕,雲拂曉也不介意給她解釋解釋。
“爹爹最喜歡有涵養的女子,若是只長得有些姿色,不過幾天也就丢開了,爹爹平日裏最喜歡的便是書畫,好好學就是了。”
“是,奴婢必定盡力而為!
”聽了這話,流觞的眼眸亮了一亮。
此時,雲博遠的書房之中,洛菡萏正在為他添水。
洛菡萏是跟着雲拂曉的馬車會來的,因此什麽東西都沒有拿,就連原本給洛菡萏安排的院子也在黃氏的授意下,停了下來。
因此,雲拂曉便做了主張,讓洛菡萏暫時住在書房之中也好一來能夠伺候雲博遠,二來也能夠解決了住的地方。
“不用了,你先去睡吧。”
雲博遠還有些公文沒有解決完,自然不會睡覺。
更何況如今洛菡萏已經不再是洛家大小姐了,身份極為特殊,再加之上回在流觞出的事情,他還要好好地想一想該如何對待她。
想到今個兒南宮絕下令将甄澤明挫骨揚灰,雲博遠便覺得脊梁骨一涼。
看來南宮絕是下了狠手了。
“老爺您還未睡,妾身怎敢獨自去睡,就讓妾身為老爺添香在側。”
洛菡萏知道雲博遠最喜歡這樣的女人,便極力讓自己做那樣的女人。
“不必了,去睡吧。”
雲博遠漠聲吩咐道,将自己置身于文案之中,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洛菡萏察覺到了雲博遠對自己的變化,不由得低聲啜泣起來。
“老爺難道是因為洛家已經敗落了,所以才不願在看妾身嗎?”
說着哭得愈發傷心起來,還瞬時将柔軟的身子倒在雲博遠的懷中,有意無意的磨蹭着。
被人戳住了痛處,雲博遠随之心中有些厭煩。
然而想到了這個女人畢竟是自己此生最愛的女子,他想了幾十年如今終于能夠迎進府裏了,便也忍了下來,柔聲安慰道。
“如何會,如今不是已經将你接近府中來了嗎?你安心的睡一覺,什麽事情等明個兒拂曉将你的院子安排好了再說。”
洛菡萏聽到這話,哭得愈發傷心了,似乎想要以此來博取雲博遠的同情之心。
她很清楚雲博遠就喜歡這樣楚楚可憐的柔弱女子。
“你在這裏睡吧,我出去走走。”
看着哭得梨花帶淚的洛菡萏,雲博遠的腦海之中忽然閃現出了韓氏那張溫婉淡漠,卻帶着一絲堅強的面容。
雲博遠忽然之間覺得有些頭疼,身上的火熱也瞬間冷了下來,漠然的放開了到在自己懷中的洛菡萏,阖上-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老爺!”
洛菡萏沾滿了淚水的嬌顏上,朝着那扇阖上的門凄聲叫道,然而雲博遠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重重一揮将東西掃路在地上。
“雲拂曉,你個賤人,竟然找那些亂七八糟的狐媚子來魅惑老爺!我和你勢不兩立!”
然而此時,芷蘭院中,敲門聲忽然想起,一個小丫頭披了衣去開門見竟然是雲博遠,驚了一挑。
“老爺!”
然而,雲博遠并不理會他,直徑朝着屋子裏走去。
“小姐,老爺來了。”
春-宵從外頭走進屋子,見雲拂曉依舊坐在書桌前寫着什麽,便上前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由着他去。”
雲拂曉将寫好的東西交到春-宵的手中吩咐道。
“找個隐秘的地方替我燒給慎嬷嬷,不要讓人看見了。”
春-宵接過拿東西一看,竟然是抄好的觀音心經,便點點頭阖上-門出去了。
屋子裏雲拂曉打開了窗戶,望着樹影重重之外,雲博遠站在梅姨娘屋子外頭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觞兒,是我,我是老爺。”
雲博遠敲着流觞的房門,心中有些焦急,擡頭望見已經暗下的屋子一亮,心中一喜。
方才想到韓氏身上的火又被挑了起來,而此時已經很晚了。
若是去韓氏那裏想來必定是會被擋在外頭,更何況韓氏如今懷有身孕自己也不好勉強,雲博遠便來這裏找梅姨娘消消火。
“可是老爺?”
流觞的聲音響起,帶着慵懶的媚意。
“正是,快開門!”
雲博遠催促的愈發着急,甚至不惜重重地拍了幾下門。
這樣大的聲音甚至驚得幾個已經睡下的丫頭從窗戶中探出頭來,望見是雲博遠站在流觞的門前,便偷偷地又縮了回去,悄悄地望着外頭的動靜。
聽得出雲博遠話中的不耐,流觞壓住內心的恐懼,裝作無意地回答。
“老爺恕罪,妾身已經睡下了,更何況妾身身子不适,不宜服侍,老爺還是回書房去吧,今個兒是洛姐姐進府頭一天,老爺莫要冷落了她。”
“我不想見她,把門打開,我今個兒就想見你。”
雲博遠冷着臉,望着再一次滅了燈的屋子,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便竄了起來。
如今怎麽一個、兩個都是這模樣!
待他愛理不理的,難不成還有什麽比他的寵愛更重要的嗎?
韓氏是已經有了雲拂曉和肚子裏的孩子,也就算了,而她梅姨娘有什麽值得她傲的!
“開門!”
雲博遠想到這裏手中的動作愈發的重了,雙眼之中蒙上了一層怒火,看那樣子是被梅姨娘給氣着了。
見雲博遠發火了,流觞自然是愈發不敢開門了,只是瑟縮在床的內角,警惕的望着外頭高大的人影,微微的顫抖着,擔心雲拂曉不會在關鍵的時候出來幫她。
“爹爹這是在做什麽?将芷蘭院中的丫頭們都吵醒了。”
雲拂曉在窗內看了半晌的好戲,終于走出屋子,朝着流觞的屋子走來。
“你怎麽還沒睡?”
雲博遠雖然不悅,但是也不敢在雲拂曉的面前表現出太多的不滿,畢竟今個兒是自己出了醜。
雲拂曉并沒有直接回答雲博遠的問話,而是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流觞的屋子,随後托着腮道。
“這個時辰梅姨娘也該睡了,女兒原本已經睡着了,忽然聽見外頭一陣吵鬧就起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是爹爹。”
“為父來看看梅姨娘的身子怎麽樣了,沒想到她卻恃寵而驕死守着不肯開門!”
雲博遠恨恨地望了一眼流觞的屋子,話語之中俨然将所有的罪責都怪到了流觞的身上。
“爹爹糊塗了,如今梅姨娘正病着自然不能伺候在旁,爹爹今晚不是有洛姨娘陪着,怎麽就逛到這裏來了?”
雲拂曉裝作不明白一般,無辜的望着雲博遠。
“你。。。。。。為父書房之中還有公文要批,先走了。”
雲博遠被雲拂曉的一番話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着畢竟這裏是芷蘭院,他想要在這裏和梅姨娘過夜自然也說不過去,只得灰溜溜的轉身離開了。
望着雲博遠憤然遠去的背影,雲拂曉笑容之中帶着一絲不屑。
看得出雲博遠像是很生氣的模樣,春-宵則擔心的在雲拂曉的耳邊問道。
“小姐,老爺似乎是生了大氣了,這可如何是好?”
“就是要他生氣,越生氣就越有戲。”
雲拂曉冷眉一挑,揮手讓人把芷蘭院的門關上,這一回不管是誰來都不準去開,随後又似乎是在對着春-宵解釋一般,笑道。
“生氣了,書房裏不是還有一個出氣筒嗎?正好拿來撒氣。”
“小姐真是聰明,恐怕今個兒晚上又有一夜鬧了。”
春-宵聽到這話掩嘴輕笑道,随即敲開了流觞的屋門。
“梅姨娘,老爺已經回去了,小姐來看看你。”
“小姐。。。。。。”
流觞聽到這話連忙點了燈,起身開了門,随後将雲拂曉迎了進來。
天堂到地獄
“梅姨娘不用這樣,讓奴婢來就是了。”
春-宵拿過流觞手中的茶壺,笑着将流觞讓着坐下,要近雲拂曉嘴的東西春-宵習慣自己來,免得讓別人有機可乘。
“小姐,方才老爺似乎很是生氣,會不會。。。。。。”
流觞揪着自己的衣角,柳眉微蹙,嚅着唇一副愁容滿面的楚楚模樣。
想到方才雲博遠的反應,流觞的心中便是一陣擔心。
萬一自己因為這一次失寵了該如何是好?
如今那個國色天香的洛菡萏可是回來了,畢竟雲博遠愛了她二十幾年哪裏是自己能比的?
“放心吧,明個兒若是他再來找你,你決不能留他過夜。”
雲拂曉只不過是吩咐了這一句話便起身離開了,動也沒有動一下那杯茶。
流觞唯唯諾諾的送走了雲拂曉,原本溫柔可人的臉上顯現出一絲猙獰,回頭望了一眼那一動未動的茶杯冷笑一聲。
竟然有這樣高的警惕,連她這裏的一杯茶都不肯喝。
伸手将那杯茶潑進了一旁的花盆之中,那盆原本已經開出了一個花骨朵的月季瞬間變得枯黃。
“小姐,這個梅姨娘看來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春-宵将探聽到的事情向着正坐在銅鏡之前卸了妝的雲拂曉禀道,雲拂曉點了點頭繼續梳着自己的又長又順的頭發。
“讓她去吧,這是枚有用的棋子,若不是這樣的人你以為能鬥得過洛菡萏?”
雲拂曉微微一笑,放下梳子站了起來朝着床邊走去。
春-宵見此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湯藥,上前扶着雲拂曉在床邊坐下,這才将藥遞上。
雲拂曉看也不看便一閉眼,一仰脖子灌了下去,張口含住了春-宵遞上的梅子。
“奴婢就怕到時候養虎為患,萬一這個流觞還沒将洛菡萏怎麽樣了,反倒是回頭咬小姐一口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春-宵嘆了口氣,雖然知道雲拂曉決定的事情絕不會改變,但是還是勸道。
“明個兒一早還得進宮,你準備着。”
接過春-宵地上的帕子擦了擦嘴,雲拂曉也不多說什麽,揮揮手讓她下去,便翻身上床去了。
春-宵嘆了口氣,有些擔心的望了一眼重紗之下呼吸漸勻的雲拂曉,搖了搖頭,便轉身離開了。
長夜漫漫,忽而一陣涼風拂過,一道煞白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床邊。
床上的人兒也睜開了眼睛,撅着嘴望着那人。
“怎麽了?”
那人溫言笑着,随即旋身躺在了雲拂曉的身邊,将她摟在了懷中。
“你怎麽來了?宸哥哥?”
雲拂曉轉身掙開了南宮宸摟着自己的長臂,最後三個字音調挑起,帶着別樣嘲諷的意味。
“在吃醋?”
重新又将雲拂曉攬進了自己的懷中,捏着她的下巴,低頭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南宮宸的聲音溫柔而魅惑。
“哼!才沒有!”
雲拂曉想要逃,卻已經被南宮宸撷住了唇,原本還要掙紮卻無奈的沉淪在那纏綿之中。
“我可有對她那樣?更何況她喜歡的是龍無雙,你又不是看不出來。”
“嘻,本是你們兩人救了她,她卻看上的是龍無雙,看來也的确是龍無雙比你牢靠些。”
雲拂曉忽然想到了什麽似得,小狐貍一般的笑容就連眸中也帶着慧黠。
然而這只小狐貍卻沒意識到自己身邊此時躺着的是一頭沉默的雄獅。
“牢靠?恩?”
冷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雲拂曉終于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麽,媚笑着扯着南宮宸的衣袖。
“自然是你牢靠些。”
“是嗎?”
“啊——宸。。。。。。不。。。。。。我錯了。。。。。。”
不多時,昏暗的屋子裏頭就傳來了可疑的叫聲。
約莫四更天的時候,從雲博遠的書房方向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吵鬧聲,伴着洛菡萏尖利的哭叫聲劃破靜谧的夜空。
不但是南院這頭,就算是姨娘們住的北苑也被驚動了。
“不多睡一會兒?”
見雲拂曉坐了起來,南宮宸的長臂仍舊心疼的摟着她,低沉魅惑的聲音帶着誘惑的磁性。
“出事了,我去看看。”
說完這話,雲拂曉起身帶着春-宵就朝着主院雲博遠的書房而去。
幾人才剛剛走出芷蘭院便看見瑾嬷嬷帶着幾個丫頭嬷嬷氣沖沖地朝着雲博遠的書房去了。
“小姐,我們可還要過去?”
見瑾嬷嬷已經過去了,想必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令,春-宵有些躊躇雲拂曉該不該在這個時候去插上一腳。
“既然老祖宗都已經來了,我自然要去走個過場。”
雲拂曉輕輕打了個哈欠,漠聲道。
這雲府裏可真是不讓人安生,總喜歡在半夜出點兒事情。
雲博遠書房之中,瑾嬷嬷前腳跟剛到,雲拂曉後腳跟便來了,只見洛氏跪倒在地上哭得極為委屈的模樣。
而雲博遠則坐在遠處的椅子上,面色霜青早已經沒有了往日裏的憐惜,想必是被洛氏這一場大鬧給氣着了。
“姨娘怎麽坐在地上,春-宵還不快将人扶起來。”
雲拂曉望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地面,轉頭吩咐春-宵道。
“這動靜把三小姐也吵醒了?”
瑾嬷嬷原本沒有什麽好臉色,倒也是聽說了洛氏的矯情自然不給什麽面色。
如今看到雲拂曉來了立即換上一抹笑意。
“既然如今這家中的中饋是我代娘親管着,自然是要盡心盡力。”
雲拂曉無奈笑笑,轉頭望向雲博遠想了半晌還是決定上前去請個安。
擡頭望見面色霜青的雲博遠的臉上帶着幾道血紅的指甲印,雲拂曉嘴角浮現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看來這洛菡萏也是什麽溫婉柔情的女子。
而這雲博遠與她在一起也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了,到了如今才知道,看來他也不是什麽有慧眼的人。
“娘親,您這是怎麽了?”
不多時甄洛也急急忙忙地趕來了,見洛菡萏半邊臉高高腫起,顯然是被人打成這樣的,一下子撲倒在了洛菡萏的身上大哭起來。
甄洛今個兒從堂堂的洛家孫小姐變成了一個什麽也不是的庶女,想來是落差太大一時接受不了,眼睛哭得腫的核桃似的。
從雲端跌落到地上的赤痛,讓她身上仙子一般的光環在不斷地削弱,原本的高傲也成了無力拾起的東西。
“老爺,老太太已經在福壽院等着了。三小姐既然來了也一同去吧,甄小姐也去吧。”
瑾嬷嬷最後瞟了一眼甄洛,淡淡地道。
甄洛如今還沒有将姓改回來,至于稱呼自然也還沒有定下,于是雲府所有的人只好暫且喚她甄小姐。
“爹爹,娘親本是洛家的千金小姐,為了你委屈做了一個見不得人的外室,如今好不容易正了名卻還要做一個被人踐踏的妾侍,您如今竟然要這樣對她!”
如今甄澤明已經沒有了,只剩下她們母女兩個了,甄洛自然要幫着洛菡萏出頭,也是為了讓雲博遠想起她們的好來。
可是,甄洛畢竟是個由着人伺候的大小姐,又因為那傾城絕色的容顏自小受盡了追捧。
也是因為這樣,如今一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便只知道吵鬧,竟然還想要與雲博遠争個對錯。
鬧劇
可是,甄洛畢竟是個由着人伺候的大小姐,又因為那傾城絕色的容顏自小受盡了追捧。
也是因為這樣,如今一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便只知道吵鬧,竟然還想要與雲博遠争個對錯。
“閉嘴!你這是什麽話,是在斥責為父的不是?”
雲博遠血紅着眼睛,瞪了一眼甄洛,随後轉身離開了書房。
雲拂曉不過要幾個人帶着甄洛同洛菡萏去福壽院,自己則同瑾嬷嬷先行離開了,也不理會她們。
甄洛凄苦地望了一眼洛菡萏,身子顫得不停。
她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自己原本還是天上的仙子,如今已經成了地上任人踐踏的泥淖。
“洛兒,你先回去,記住你是帝都第一美人,原本是,如今是,往後也都會是,她雲拂曉不過是仗着背後有個寧王成不了什麽大器,明白嗎?”
洛菡萏此時終于明白了過來了,鎮定的望着甄洛。
她知道今個兒晚上的懲戒自己恐怕是逃不過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
只要她的洛兒還在她就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女兒知道了。”
甄洛垂着淚,楚楚可憐的望了一眼自己的母親在丫鬟的攙扶下回了雲扶搖原本住的院子。
月如懸鈎,高高的挂在天空,青霜般的流輝覆在院子裏的花葉之上,顯出冰冷的顏色,就恍如此時黃氏的面色。
當洛菡萏走進福壽院的時候,黃氏正坐在雲榻之上喝着茶。
而她的身旁雲拂曉正在同她說這些什麽,讓她的面色好了許多。
“見過老太太,妾身昨個兒晚上剛剛來,見老太太已經睡下了便想着等到了今個兒早上再給老太太請安。”
洛菡萏的臉上雖然還有些微腫,但是如今已經大好了,緩緩地走上前去禮數上不敢有半絲的錯漏。
“你的好意我已經見到了,大半夜的弄得不得安生,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大家小姐伺候人都不會!”
黃氏經過上回的洛氏未入府之前對着府裏做的手腳,早已經對她心存厭惡了,說出的話自然是不好聽。
“老太太。。。。。。”
洛菡萏見自己已經低聲下氣了,然而黃氏還不給她好臉色看,雖然心中很是惱恨但是面上卻顯得格外的委屈凄楚。
“方才的事情是妾身的不好,是妾身惹惱了老爺,往後妾身必定好好學着伺候。”
“母親,不過是小事。”
雲博遠見到洛菡萏這一哭,心中不忍,開口替她說情道。
“兒子喝了點酒動了手,是兒子不好。”
聽了這話,雲拂曉不由得冷笑,雲博遠的身上沒有半絲酒氣,竟然還敢空口說胡話。
到底這洛菡萏畢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光是看着甄洛的模樣便能見到,如今的樣子自然是讓人心生憐香惜玉之情。
“你就知道護着這個些妖媚的,有空就多去看看鳳儀,莫要再讓外頭傳出什麽寵妾滅妻難聽的話來!”
黃氏睨了一眼地上看起來惶恐服順的洛菡萏,心中可是清楚她在想些什麽,轉頭教訓起雲博遠來了。
“兒子知道了。”
雲博遠一低頭,對于黃氏他先來就顯示出自己的孝順,深怕外頭傳出一絲他不孝的聲音來。
“今個兒的事情,罰自然是要罰的。”
黃氏望了一眼雲拂曉,随即倒回榻上吩咐道。
“如今既然是拂曉你來當家,自然要你做決定。”
洛菡萏聽到了這話,身形一震,黃氏這不但是在提攜着雲拂曉,更加是在旁敲側擊的告訴自己。
如今可是雲拂曉當家,韓氏才是正正經經的當家主母,她不過是個妾侍罷了。
“今個兒的這是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拂曉還當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一直沉默着喝着茶的雲拂曉,這個時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答道。
“這樣吧反正洛姨娘的屋子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差些擺設了,先讓姨娘住進蓮花閣去。至于怎麽罰容拂曉與母親商量了在來回了老太太。”
這話一出,也沒有立即說是要罰什麽,不讓雲博遠有機會能給洛菡萏說情。
至于之後回了黃氏,讓黃氏敲定了下來,到時候洛菡萏也沒有什麽好說了。
“問問你母親也好,就這麽辦吧。”
黃氏聽了這話倒也滿意,轉頭對着瑾嬷嬷招了招手,讓瑾嬷嬷将她扶了起來。
“我也累了,明個兒就不用來請安了,弄得我還要早起。”
這句話顯然是對着洛菡萏說的,說完便轉身朝着屋子裏走去。
洛菡萏依舊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心中恨不得撲上去對着黃氏咬一口。
“香雪,扶着洛姨娘去蓮花閣。”
雲拂曉吩咐一同跟着來的丫鬟香雪,随後上前走到洛菡萏跟前朝着她道。
“姨娘就暫且委屈一個晚上,明日一早拂曉便命人将擺設什麽的整理出來。”
說完便上前追上了正要離去的雲博遠,見雲博遠面色很是不好,知道是為了今個兒晚上洛菡萏的事情。
如今洛菡萏早就已經不是原本那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洛菡萏了。
一個男人若是得到了一個千思萬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