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5)
“就第二個、第六個、還有後頭的第五個。”
雲博遠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韓氏,只見她依舊沒有什麽反應,心中極為失落,随意的拿手指了幾個罷了。
“管家,把人帶下去梳洗幹淨了,吩咐嬷嬷好生教着,今夜可是好日子。”
比試
雲拂曉終于擡了下頭,望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五右衛門。
五右衛門一身灰衣,面上沒有一絲表情,面部的輪廓很明顯。
然而雲拂曉卻知道這是一個真正的劍客。恐怕甄澤明在他的劍下,過不了十招。
果然,甄澤明年輕氣盛太想要得到衆人的關注了。
于是劍招之中帶着的殺氣也太過淩厲,大概甄澤明也猜到了自己決不是五右衛門的對手,便想要以快制勝。
手中的劍晃過幾個虛影,甄澤明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是時數個甄澤明出現在了地上誰也分不清到底哪個是真的。
五右衛門卻在這個時候閉上了眼睛,雙手捂住長刀,放棄了眼睛而是選擇用耳朵聽。
長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下,正中甄澤明的長劍。
只見那一柄精鐵長劍應聲而斷,碎成兩截。甄澤明的脖子上架着一把長刀。
顯然是,他,輸了!
雲拂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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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就是這個結局。
甄澤明太想要名利了,沒想到卻也因為這樣而葬送了自己。
一個讓國家出醜的人,哪裏還會有出頭之日?
“你,輸了。”
五右衛門并不想要甄澤明的性命,或者說他覺得殺這樣的一個人會辱沒了他的名刀,因此不過是冷冷的說了這樣一句便收回了長刀。
“我才沒有輸。”
畢竟是溫室裏的花朵,以前的人生道路太過平順了,一遇到這樣的逆境便頭腦一熱做出不不能挽回的事情來。
甄澤明從袖中劃出一柄短劍,朝着五右衛門的方向此去。
雲拂曉頓時變了臉色,若是讓日本武士血濺當場會引起兩國之争,到時候必然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小心。”
雲拂曉下意識的拿起手中的茶杯,朝着甄澤明的方向扔去。
正好甄澤明用短劍一擋,給了五右衛門後退的時機。
長刀再一次拔出,甄澤明猛地一擋,一個後退卻像雲拂曉的方向攻去。
五右衛門黑眸一閃,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願剛要出手,卻已經有兩道身影,閃到了雲拂曉的身邊。
“拂曉,小心!”
韓正達擋在了雲拂曉的面前,攻出一掌,甄澤明硬生生接下一掌掌手中的短劍依舊不停,似乎不拼個魚死網破便不能停下。
此時南宮宸已經帶着雲拂曉退出幾步之外,遠離了混亂的戰局。
南宮絕見雲拂曉有難霍得一下站了起來,然而看到沖出去的兩人,終于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來人,還不快将人拿下!”
南宮絕眸光幽暗,冷冷得望向了甄澤明的方向。
不出半盞茶的功夫,甄澤明便被反綁了雙手壓倒了南宮絕的面前。
韓正達稍稍的肩上稍稍受了些輕傷,被帶下去醫治了。
南宮絕的面色霜青,冷冷地望向了甄澤明的方向。
“甄澤明,你還有什麽話說!”
“皇上,草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突然就發狂了,草民必是被人下了毒了,望皇上明察!”
甄澤明在此時終于清醒了過來,惶然地伏下身滾燙的額頭貼着冰冷的地面。
他能夠感覺到南宮絕的憤怒,自然也知道這樣的後果是什麽。
“不知道怎麽了?”
南宮絕冷冷一笑,剛想要說什麽卻被皇後打斷了。
“皇上,恐怕是甄澤明被什麽有心之人下了毒了,不如找個太醫來看看。”
皇後自然是要為這洛菡萏唯一的兒子的,這可是洛菡萏進了雲府之後唯一的支柱。
雖然韓氏此時也有孩子,但是到底還沒生出來,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更何況,就算是生出來了,能不能養的大也是個未知數。
所以,如今的甄明澤對于雲家來說很重要!
南宮絕轉過頭來,望着皇後良久。
皇後在這樣冰冷的眸光之下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浸濕了後背。
如今她還在禁足之中,能讓她出來參加夜宴已經是看在南宮墨的求情上,格外開恩了。
如今自己竟然還要為甄澤明求情!
皇後深深地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甄澤明,最終還是輸給了自己的欲望,站起身來跪倒在南宮絕的腳邊。
“臣妾失言,臣妾知罪。”
“既然皇後這樣說了,來人,宣太醫!”
南宮絕沒有理會皇後的請罪,轉過頭來望着地上的甄澤明一眼,随後開口道。
雲拂曉眸光閃爍不定的望着南宮絕。
無疑南宮絕是個心機深沉的男人,進退之間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恐怕皇後這一舉動無論如何洛家也不會謝謝她,畢竟到了最後她還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
沒多少時候榮太醫便被帶了上來,并沒有診脈,只是随意的看了地上的甄澤明一眼便已經看了出來。
上前一步摸了摸甄澤明身上的水漬,放在鼻間聞了一聞。
“回皇上的話,甄澤明是中了一種令人血脈忿張的迷-藥。”
榮太醫深深的看了一眼甄澤明,開口解釋。
“這種迷-藥叫做幻影,吸食之後會使人産生幻覺從而發狂,想來方才甄澤明就是因為這樣才會發瘋一樣攻擊寧王妃的。”
“大晉的皇帝難道是想要推卸責任?”
龍澤明澈冷笑一聲,一雙利眸望着南宮絕。
“方才若不是寧王妃出手相救,恐怕我晝陽的第一武士就要毀在貴國的手中了!明明五右衛門已經打敗了甄澤明,還大方的放了他一馬,甄澤明卻恩将仇報,難道貴國的人都是這樣處事的?”
這話一出,顯然是要南宮絕處置了甄澤明了。
甄澤明身形一震,望向龍澤明澈眼眸之中淬着怨毒,随即開口強辯道。
“本公子不過是險些傷了五右衛門罷了,到底是沒有傷了他,晝陽國太子又何必咄咄相逼。”
“沒有傷着難道就能掩蓋你要傷了五右衛門的事實了?”
龍澤幽蘭原本已經坐到了南宮涉的身邊,看着自己國家的第一武士險些被傷義憤填膺地站起身來。
“皇帝陛下,若是今個兒甄澤明是對您拔劍了,您還會因為他沒有傷了您而饒恕他嗎?”
“混賬!竟敢将皇上和一個小小的草民相比!”
皇後坐在南宮絕的身邊首先出聲斥責道。
南宮涉也與此同時拉了拉她的袖子警告她,龍澤幽蘭明白了自己說錯了什麽,忙屈身請罪道。
“是幽蘭太過氣憤了,所以才會說錯了話,求皇帝陛下饒恕。”
“這件事情,朕必定會給晝陽國一個交代,也會給韓将軍府一個交代。”
南宮絕望了一眼端坐在位置上的韓老将軍,不但是為了讓韓老将軍放心,同樣是告訴龍澤明澈。
甄澤明要殺的可不僅僅是他晝陽國的武士。
“皇上,草民是冤枉的,是有人在草民身上放了迷-藥!”
當聽到自己竟然是因為中了幻影才會這樣的時候,甄澤明心頭重重一震。
轉念一想,只要自己一口咬定這毒是雲拂曉為了陷害自己而下的,誰能說些什麽。
畢竟如今受害的是自己,雲拂曉可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皇上,微臣有話要說。”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榮太醫忽然開口了。
登時,四下寂靜都靜靜的望着他,似乎他所說的話能夠成為決定性的證據。
“皇上面前,豈容你大喊大叫!”
方才南宮絕的舉動讓人懷疑,夏知冰在這個時候及時的開口補救道。
然而方才南宮絕的舉動早就落入了南宮涉的眼中。
他最了解自己的這個父皇,若是只是單單的禦前無狀絕不會讓他如此失儀,看來這個雲拂曉似乎意外的得他的心。
想到這裏,南宮涉望着一直沉默着的雲拂曉,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所思的弧度。
這一切卻被一旁的龍澤幽蘭看在眼中,一把拽住南宮涉的手臂,壓低了聲音霜聲道。
“你喜歡那個雲家三小姐?可別忘了,她如今已經是寧王妃了!”
“不喜歡。”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南宮涉的心口一悶。
腦海之中似乎就萦繞住這樣一句話來,良久之後才回過神來,冷笑着道。
南宮涉一瞬之間的恍然都落入了龍澤幽蘭的眼中。
她并不是一個單純的女子,自然能看得出南宮涉這樣的反應意味着什麽,卻不動聲色的溫柔嬌笑着。
“我相信你。”
雖然這樣說着,然而龍澤幽蘭的雙眸卻一瞬不瞬的盯着雲拂曉,美眸之中斂着狠毒的光芒。
雲拂曉是嗎?
等到我,解決了南宮涉身邊那些多餘的女人,就是你的死期!
“皇上恕罪,草民不過是痛心疾首,沒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甄澤明至始至終都将所有的罪責推到了雲拂曉的身上。
今個兒随着韓老将軍一同來的只有韓正達一個人,其餘幾兄弟都嫌氣氛太過沉悶而裝病沒有出席。
想來若是他們來了必然不會敗興而歸的。
韓正達冷笑着望着甄澤明,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甄少爺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太好笑了嗎?難道拂曉會預先知道你要和五右衛門比武,還會知道你最後會輸給了五右衛門?”
“韓将軍此言差矣,這一招看似愚蠢,但是卻很是有用。若不是今個兒榮太醫查看,誰又會發現是茶水之中下了毒?再者說,只要寧王妃不喝這茶水便不會有事。方才寧王妃似乎并沒有喝茶是不是?”
甄洛站了起來,聲音宛若出谷的黃莺一般,然而卻淬着致命的毒。
“幾位,可否容我說完再争。”
榮太醫冷着臉,望着地上吵鬧不休的幾人。
榮太醫本就是冰山一樣的,平日裏沒有什麽事情總是呆在他的靜心草堂專心研究草藥。
今日被傳來這樣吵鬧的地方已經讓他很是不悅了,對于三番五次打斷他說話的甄澤明自然也是沒什麽好臉色。
“所有的人都說了那麽多,寧王妃難道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南宮絕望着始終安靜地垂着頭,等待着甄澤明和甄洛吵完的雲拂曉,愈發感嘆她的鎮靜。
然而轉念想到了她必然是遇到這樣的事情多了才會練出這樣的心境來,心中愈發的心疼愧疚。
“拂曉,相信榮太醫必定能換拂曉一個清白。”
雲拂曉擡起頭望着南宮絕平靜之中帶着一絲難以名狀的委屈。
此時雲拂曉的反應相比于方才甄澤明的大吵大鬧反倒是更加能讓人覺得心疼,自然而然的所有人都逐漸的偏向了雲拂曉這邊。
“榮愛卿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南宮絕一揮手,夏知冰便會意命人将甄澤明的嘴巴用破布堵了起來,免得他在吵吵。
“微臣想說的是,雖然寧王妃的茶水之中還有少量的幻影,但是若不是喝下去而只是聞了并不會使人發狂。讓甄少爺發狂的真正原因是因為方才的茶水浸濕了甄少爺腰間香袋之中大量幻影藥粉,而使香味散發出來,使甄少爺不能自制。”
見榮太醫瞟了一眼甄澤明腰間的香袋,夏知冰會意用衣袖捂着自己的鼻子上前一把扯下他腰間的香袋用帕子小心翼翼的包了起來遞給榮太醫。
榮太醫接過香袋,微微一笑,打開了那帕子。
“方才被水浸濕的幻影的香味已經散去了,只要不吃下去便無事。”
說着便将那香袋遞給了夏知冰,夏知冰松了口氣,忙上前呈給了南宮絕。
南宮涉并沒有接過那香袋,不過冷冷地看了一眼便要夏知冰拿下去,睨着跪倒在地上的甄澤明沉聲問道。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如今所有的謎題都已經解開了,是甄澤明自己在雲拂曉的茶杯之中下了迷-藥,卻沒想到反害了自己,還想着要反咬一口誣陷雲拂曉。
人證物證俱在,甄澤明百口莫辯。
“皇上,這其中必定有什麽誤會,澤明不是這樣的人!”
洛菡萏原本以為雲拂曉會死的很慘卻沒想到最後反害了自己,忙撲倒在地上朝着皇帝求情道。
“皇上,澤明十六歲便外出游學,十八歲那年只身獨戰八十海盜,東海百姓無一不稱贊他的,他為了什麽要這樣害自己的妹妹呢!”
聽到這話雲拂曉心中冷笑,洛菡萏當年為了自己兒子的名聲可算是下足了本錢。
那龍島八十海盜根本就不是甄澤明打下的,而是洛家派了兩百暗衛,損失慘重才替甄澤明掙來的這個名聲。
這樣的事情外界本就已經猜測紛紛,如今她還敢拿出來說事。
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洛小姐這是在借着甄澤明原本的功勞來威脅聖上嗎?”
南宮宸眯着眼冷笑一聲,随後放開了雲拂曉,走到南宮絕面前揚聲道。
“回禀皇上,對于龍島海盜之事起初臣覺得有異,便派人去暗中調查,沒想到一調查竟然發現了有趣的事情。”
“既然有趣,那就說出來一道兒樂樂。”
南宮絕眼角掃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雲拂曉,身子往後一仰,舒服的靠在了龍座之上懶懶地問道。
“關于此次龍島海盜之事,并不是當年甄澤明獨自一人前往剿滅的。而是洛家派出了兩百暗衛相幫剿毀的,洛小姐可知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南宮宸一身象牙色在清冷的月光之下散發出妖孽一般的邪佞之氣,讓地上的洛菡萏不由得重重一顫。
“皇…你…你胡說!有什麽證據!”
洛菡萏的面色驟然一變,當年的事情自己雖然知道的并不清楚,但是也知道自己父親的做事手法,必然是連根拔起的。
知道當年之事的人必然已經都不不再了!
“人證、物證,都有。”
南宮宸冷冷一笑,随即對着南宮絕道。
“龍無雙出來吧。”
南宮宸的聲音剛落,南宮宸帶來的侍從之中便出來一個身量高大,古銅色皮膚的男子。
原本半阖着眼睛看着模樣似乎已經要睡着去的韓老将軍此時微微眯起眼睛,望着那龍無雙。
果然發現他與龍島海盜的老大龍大有幾分相似。
“草民見過皇上,草民正是龍大的幺子,當年就是因為得知了父親竟然為了錢財與洛家勾結,半途劫道那些與洛家有競争的商賈,所以一怒之下離開了龍島,還偷走了當時父親和洛家勾結的罪證。”
說完龍無雙脫下了衣服,露出的精壯的上身,吓得所有的小姐、妃子都驚叫的別過頭去。
“混賬,來人還不快把他拿下!”
皇後原本緊張的冷汗直冒,然一看到龍無雙脫衣服,忙大聲喊叫着指着地上的人命道。
聽到皇後的命令,立即有一對禦林軍上前,想要拿下龍無雙,龍無雙站了起來冷眼望着他們,拳頭捏緊時刻準備着将人打倒。
就在這時,南宮宸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禦林軍的面前。
“放肆!退下!”
南宮宸鳳眸微眯,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淩厲的威壓讓人不敢輕易上前。
就在侍衛躊躇不前的時候,南宮絕慵懶的聲音響起,他依舊阖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着了一般,然而說出的話卻讓皇後為之一泠。
“什麽時候你們成了聽命于皇後的了?”
“臣妾知罪,望皇上寬恕。”
皇後再一次跪了下來,相比于上一次她此時愈發的惶恐不安。
洛家
就在侍衛躊躇不前的時候,南宮絕慵懶的聲音響起,他依舊阖着眼睛似乎已經睡着了一般,
然而說出的話卻讓皇後為之一泠。
“什麽時候你們成了聽命于皇後的了?”
“臣妾知罪,望皇上寬恕。”
皇後再一次跪了下來,相比于上一次她此時愈發的惶恐不安。
自從被罰之後,皇後就變得惶惶不可終日,更加明白南宮絕對她的恩情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無論何時他都會有親手将她處決的可能。
“父皇,母後不過是擔心這人對父皇做出什麽罷了,畢竟他是龍大的兒子!”
南宮墨見母妃有難,自然跪了下來請求道。
南宮絕擡了擡手,示意皇後起身看着模樣似乎是不再計較什麽了,然而突然睜開眼睨着地上的那些禦林軍開口說道。
“今日上前之人,重責一百,趕出皇宮,永不錄用。”
皇後見南宮絕不罰她,心中先是一喜然而聽到所有的禦林軍被重罰,那一股惶恐之情再一次彌漫在心頭。
南宮絕這是在做給她看,也是在警告她,更是在告訴所有的人,他才是這皇宮的主子。
垂下頭,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了。
“你的證據呢?”
南宮絕支起了身子,向前微傾望向了光着上身的龍無雙,終于回到了正事上來。
“回皇上的話,那個時候草民接到密報我父親與雲家發生了些嫌隙,之後便出了甄澤明毀了龍島的傳聞。草民曾經趁人不備上過龍島一次,發在父親留下的密室裏找到了絕命書一封,将這信與證據縫在衣服之中日夜帶在身邊以防被偷。”
龍無雙說完這話,便伸手一把撕開了身上的袍子,裏頭裏頭的夾層裏果然縫進密密麻麻的許多書信。
将那些書信整理完全,夏知冰遞上前去。
南宮絕拿過最上面的一封,只聽見龍無雙說道。
“那就是我父親的絕命書,父親讀過幾年書是識字的,也叫我們幾個兒子識字。”
南宮絕打開了那封絕命書,随後又翻看了其餘的書信,面色越來越凝重。
在南宮絕身邊伺候了數十年的皇後深知道,這是南宮絕發怒的前兆,看來這洛家如今是保不住了。
無奈的閉了閉眼,皇後最終做了一個決定:棄車保帥!
只有讓南宮絕看到她的忠心,以及與這件事情并沒有關系,才能夠保住南宮墨來之不易的太子之位。
所以這一回,甄澤明必死,洛家自然也是保不住了。
“臣妾有罪,臣妾竟然不知道家中依仗着臣妾的勢力幹出這樣的荒唐事情來。臣妾自請削去皇後之位,入住冷宮還請皇上念在墨兒年幼,并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份上為他找一個能好好照顧他的額娘吧。”
皇後這一回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禦案之前,伏倒在地上哭得格外的悲切。
皇後自然知道南宮絕的脾氣,若是這個時候出言頂撞自己必然是死路一條。
倒不如順着他的意思走,他還能想起些往日的恩情,放過她。
“父皇,這件事情母後也是不知道的,求父皇念在不知者無罪的份上,饒過母後。”
南宮墨見到皇後不但自請貶入冷宮,還想要讓自己認別的女人為母,急得連忙跪倒在地上。
緊接着,向來冷面的南宮熙也跪倒在了地上求情道。
“父皇,皇後娘娘畢竟在您身邊伺候了數十年,從來就沒有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如今這件事情不過是洛家的過錯與娘娘無關。”
跪在地上的皇後,用帕子掩着面哭得愈發的傷心,然而心中卻是早就樂開了花。
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恐怕到時候所有的人都會為她求情。
到那個時候她不但能保住自己的地位,還能夠贏得賢良溫婉的名聲,抹去原本家族為她帶來的污跡。
果然,不到一會兒的功夫,不但是所有的皇子,就連公主、大臣也為皇後求情。
南宮絕深深望了一眼皇後并沒有說些什麽人,反倒是望向了雲拂曉。
“這一次寧王妃你也是受害者,你倒是說說朕該不該饒了他們?”
皇後屏住了呼吸,心再一次被吊了起來。
這一次南宮絕竟然要将自己的命放在雲拂曉的手中!
要知道她可是陷害過雲拂曉的,雖然最後被她逃過一劫了,然而到底還是害了她的。
“回皇上的話,誰害的人便要為此付出代價。”
說到這裏之時,皇後全身已經被汗**了。
她就知道雲拂曉絕不會就這樣放過她的!
這個該死的賤人!
然而雲拂曉不過是頓了頓接着說道。
“但是,害人的人沒有資格在因為自己連累了別人。”
皇後訝異地擡頭望着雲拂曉,她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雲拂曉竟然會為自己說情。
雖然話中沒有要放過甄澤明的意思,但是畢竟還是為她說話了。
“既然如此,皇後你還不快起來?”
南宮絕眉間挑了挑,顯然是很意外雲拂曉會這樣說,随後吩咐道。
“來人,皇後累了,将她扶回鳳凰殿去。”
這話中明顯是饒過皇後的意思,夏知冰連忙命兩個宮女扶着皇後下去。
南宮墨見皇後無事輕輕地松了口氣,感激地望了一眼雲拂曉。
然而雲拂曉卻再一次垂下頭沒有看見南宮墨投來的眼神。
她的目标只有洛家,還有甄澤明,至于皇後算是還了南宮墨一個人情。
上一回自己被皇後誣陷之時南宮墨依舊開口求情,這一次算是還清了。
更何況皇後留着還有用。
若是皇後就這樣倒了,恐怕最開心的便是南宮涉。
所以,一切讓南宮涉惡心的事情她都很樂意去做。
“雖然皇後無罪,但是洛家的人竟然在天子腳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決不能輕饒。”
南宮宸扶起了雲拂曉,望了一眼此時被困得粽子一般,口中塞着破布的甄澤明,眸中閃過一絲霜色。
“想必晝陽太子也是這樣想的吧?”
“求皇上,給我晝陽國一個交代。”
得到了南宮宸的暗示,龍澤明澈單膝跪下,垂着頭模樣誠懇。
“甄澤明竟然敢在宮中行兇,罪無可恕,着三日之後菜市口斬首示衆。”
南宮絕的眼中一片清明,看都沒有看一眼地上的甄澤明,而是望着龍澤明澈一字一句的說道。
“如此,晝陽太子可滿意?”
“本宮很是滿意,多謝皇帝陛下主持公道。”
龍澤明澈微微一笑,從地上站了起來,心滿意足的模樣讓南宮絕也很是滿意。
“至于洛家,竟敢做出這樣十惡不赦的事情來,其罪當誅,朕看在皇後多年伺候在旁的份上不多牽連。”
“洛連城罪犯欺君三日後斬首示衆,洛家家産充公,其餘洛家衆人發配遠疆,永不回京。”
南宮絕說完這話之後,便站起身來轉身離去,顯然是對今個兒晚上的夜宴倒進了胃口。
“陛下等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到清麗的聲音響起,龍澤幽蘭站了起來滿臉的着急。
見龍澤幽蘭竟有這樣大的膽子敢攔着南宮絕的路,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
在場誰看不出來,此時南宮絕正在氣頭上,還有誰敢來惹?
“幽蘭公主還有何事?”
南宮絕眯起了眼睛,顯然是有些不悅。
“陛下答應幽蘭的一個要求呢?”
龍澤幽蘭自然是看出了南宮絕的不悅,然而望了一眼身邊的南宮涉,還是大着膽子開口道。
“是不是幽蘭想要什麽都行?”
“君無戲言。”
順着龍澤幽蘭的眸光望見了她身後的南宮涉,南宮絕也猜到了什麽。
“本公主想要嫁給四王,做大晉的四王妃!”
龍澤幽蘭像是決定了什麽似的,眼神堅定的望着南宮絕,卻惹得一陣抽氣聲。
在大晉,哪裏有女子敢說出這樣大膽的話來。
想要嫁給一個男子也是要等着人家上-門提親的,哪裏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喊出聲來的,因此所有的人看着龍澤幽蘭的眼神都變了。
“朕,準了!”
南宮絕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宮涉,這一眼看得南宮涉渾身發冷。
直到南宮涉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只聽見南宮絕哈哈大笑一聲随後開口同意,讓南宮涉終于舒了口氣。
“多謝陛下!”
龍澤幽蘭聽了這話,興奮地連忙跪倒在地上。
“謝父皇賜婚。”
南宮涉自然也跪倒謝恩,更加興奮自己離那萬人之上的位子有近了一步。
雲拂曉瞟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兩人,随後深深望了一眼遠去的皇帝的背影,冷冷一笑。
她沒想到今個兒這一場戲得益最多的竟然會是這個看起來什麽也不管的皇帝。
不但借着她和南宮宸的手輕而易舉的解決了雲家這根心頭刺,而且讓皇後的勢力受到了打擊。
如此一來是的衆皇子之間的地位愈發平穩,也不至于威脅到了他的皇位。
同樣的,答應南宮涉與龍澤幽蘭的婚事也是為了推南宮涉一把,讓在衆皇子之中處于劣勢的南宮涉能夠有足以争位的勢力。
看來這個皇帝還真是不簡單。
“我們走吧。”
南宮宸拉起雲拂曉的手,朝着外頭走去。
雲拂曉卻突然頓住了,緩緩地走到軟倒在地上的洛菡萏身邊,聲音平靜。
“洛姨娘…”
然而雲拂曉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麽卻迎上了洛菡萏滿含着毒怨的眸光,只聽見她不能抑制的嘶吼道。
“雲拂曉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這下好了吧,如了你的心意了吧!洛家倒了,澤明也被你害死了!我們母女兩就要無家可歸了!”
雲拂曉聽了她的話,雙眸依舊如古井一般鎮靜而安靜,絲毫都沒有因為洛菡萏的話而又半絲的情緒起伏。
“洛姨娘在說些什麽,既然如今洛家出了這樣的事情,畢竟姨娘是皇上賜婚的,自然是要回我洛家去。”
說完這些,雲拂曉便再也不看洛菡萏一眼,繞過還在震驚之中的甄洛随着南宮宸離開了。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心了?竟然讓洛菡萏進府?”
此時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走光了,走在月色闌珊的小路上,南宮宸不由得調侃道。
“如今已經沒有了洛府的依仗,祖母對洛菡萏有恨之入骨,而雲博遠又有新人在側,你說洛菡萏的日子會不會好過?”
雲拂曉微微一笑,剛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聽見背後有人叫她。
“拂曉!”
雲拂曉回頭望去,只見是那日在幽岚殿看見的翎公主南宮翎,正急匆匆的朝着自己跑過來。
那一張小臉因為跑得太快而泛着紅潤的水色,格外的清新明澈。
“拂曉,你等等我,皇後娘娘要我給你樣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道黑影掠過,南宮翎被一個白衣人扼住了喉嚨,那人滿臉的污濁,臉上甚至還帶着烏青。
竟然是甄澤明!
“別動,否則我就殺了她!”
甄澤明被拉出去之後竟然被那群禦林軍拿來洩憤,只因為皇後的關系讓他們丢掉了讓人豔羨的官職。
而甄澤明畢竟也是有真功夫在手的,殺了幾個禦林軍之後便逃了出來。
至于那些雲林俊為什麽瞞而不報,只是因為為了掩蓋自己的過失,而是想要偷偷地尋找甄澤明。
“甄澤明,你難道還想要連累你的母親和妹妹嗎?”
雲拂曉平靜地望着甄澤明,漠然的問道。
果然,甄澤明聽了這話之後重重一震,然而轉念想到洛菡萏和甄洛如今的境地愈發的痛恨雲拂曉,冷笑一聲怒道。
“雲拂曉都是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害的!哼!想要我放了翎公主,你便立即自裁!”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為了一個不相識的公主而送了自己的性命?”
雲拂曉望了一眼被吓得連話都不敢說的南宮翎冷笑一聲,望着甄澤明似乎是在看一個傻瓜一樣。
“雲拂曉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翎公主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若是因為你死了,到時候你雲家會怎樣?你可是還有你的母親和一個未出世的弟弟,到時候恐怕你雲家的下場不會比我洛家好多少!”
甄澤明顯然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就算是犧牲了自己和洛家母女也要将雲拂曉送入地獄。
雲拂曉冷笑一聲,不愧是洛家的人。
甄澤明竟然為了自己能夠出一口氣,甚至要犧牲雲家母女的性命。
不過,她也知道就算是最後她死了,到時候甄澤明也不會放過翎公主的。
所以她現在能做的便是盡量拖延時間。
一旁的南宮宸也是滿臉的惱意,偏偏是在皇宮之中,他的影衛不好進來,因此就留在了皇宮之外。
身邊能用的人也只有紫陽一人,然而紫陽很難在不傷了南宮翎的情況下奪了甄澤明的性命。
此時,南宮絕正坐在鳳凰殿之中喝茶,皇後默默地侍立在一旁。
就在這個時候夏知冰忽然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跪倒在了南宮絕的面前,疾聲回禀道。
“皇上,不好了甄澤明跑了。”
聽到這話,皇後倒茶的手勢一僵,卻被南宮絕望在眼中,皇後連忙漫不經心的回道。
“跑了追回來不就是了。”
“可是,可是…甄澤明劫持了翎公主,寧王妃和寧王爺也在那裏!”
夏知冰伏倒在地上,想要讓南宮絕慢慢接受,免得一下子說出來讓他太過憤怒了。
“翎兒?”
皇後一愣,一顆心再也沒落下來過。
南宮翎是自己喚去找雲拂曉道謝的,卻沒想到竟然被甄澤明給抓住了。
若是讓南宮絕知道了,到時候會不會多想?
“你有什麽話就一次說完!”
南宮絕擰着眉,望着地上的夏知冰語氣之中帶着一絲不耐。
“甄澤明讓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