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
“曉曉。。。。。。”
看着這個将自己僞裝成刀槍不入的小女人顯露出脆弱的一面,雲錦容嘆息,連他都險些以為這個小女人是絕不會倒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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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們猜,後面有木有肉肉~嘿嘿~
毒如蛇蠍
三日之後的午時,陽光正烈,這幾日因為天氣晴好,暖洋洋的溫度催的桃花開得正豔,枝頭爆出的綠芽也長得極快,過不了多久就已經将那點點桃-色-藏在了翠綠之間。
雲拂曉照舊在芷蘭院中養病,中午時分屋裏頭太冷,生了爐子又太悶,幹脆就将軟榻搬到了屋外頭來,和煦的陽光照的人暖洋洋的。
“小姐,老太太命人送來了珍珠玫瑰露,說是對傷疤愈合極好。”
雲拂曉正眯着眼躺在樹下,春宵便請了黃氏身邊的瑾嬷嬷進來。
雲拂曉睜開眼睛,只見瑾嬷嬷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上頭放着一只雕刻成玫瑰模樣的白瓷小盅。
“去凳子,請瑾嬷嬷坐。”
雲拂曉一邊說着,一邊正要起來。
這瑾嬷嬷是黃氏身邊的老人,從年輕的時候就随着黃氏陪嫁過來,如今已經有幾十年了,府裏的人都極為敬重她。
更重要的是,在雲拂曉當時還是一個小小的剛從庵堂之中被接回來的不受寵的孩子時,瑾嬷嬷盡心盡力的幫過她。
別人傷過她的仇,她記着;別人對她的好,她自然也永遠不會忘記。
“三小姐身子弱,還是躺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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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嬷嬷将手中的托盤放在一旁的小幾上,扶着雲拂曉複又躺下。
“嬷嬷不用客氣,那時您能幫着拂曉在老祖宗面前說話,這樣恩情拂曉自然不會忘記。”
雲拂曉笑着接過瑾嬷嬷端上的玫瑰花盅,望着裏頭淺绛色的珍珠玫瑰露,臉上現出溫潤的笑意。
瑾嬷嬷那個時候就不是一個笨人,如今應該更加明白。
“三小姐有什麽需要的,奴婢能夠做到的自然殚精竭慮在所不惜。”
瑾嬷嬷知道,黃氏已經年邁,進來府中事多,她受了不少的閑氣,如今的身子已經大不如前了,不知道還能挨幾年。
良禽擇木而栖,她是黃氏身邊的人,可是身子骨仍舊硬朗,至少還能多活個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
到時候如果黃氏不在了,她當年為了伺候在黃氏身邊自梳不嫁,也沒個着落,到時候境況絕不會太好。
想來若是雲博遠念舊,還能讓她在府中伺候幾年,等到年紀大了頤養天年,派兩個人伺候着,那倒也是個去除。
若是不念舊,說不定就随便指派給一個年紀大的管家為妻,可她如今早已經人老珠黃,又怎能得到丈夫的歡心?
難道要她一個老婆子,同那些十七八歲水汪汪、嬌滴滴的小妾去争寵?
“拂曉向來是敬重老太太的,自然也對嬷嬷您也是敬重的。”
雲拂曉模棱兩可的笑着,雖然并沒有明說,但是瑾嬷嬷卻是已經聽懂了。
“奴婢聽說,大小姐也已經在錦繡園外曬了三天三夜了,想必大小姐也已經知道錯了,這裏裏外外、進進出出的人多口雜,小姐如今剛剛封了郡君,若是将事情鬧大了對小姐的名聲有損。”
瑾嬷嬷笑着拿過放在小幾上女紅籃中雲拂曉在繡的荷包,撫摸着上頭的刺繡。
“好久不做女紅,現在手都生了。”
雲拂曉見瑾嬷嬷正在看自己的繡品,有些赧然的笑道。
瑾嬷嬷拿過一旁的針線,拆了幾針,随即又補了幾針,笑道。
“把這些陣腳藏進去,這樣就好多了。”
雲拂曉側頭看過來,嘴角挂着頗有深意的笑容,點點頭順着瑾嬷嬷的話說道。
“是啊,的确是好多了。”
“那小姐。。。。。。”
瑾嬷嬷眯了眯眼,對于雲拂曉的稱呼已經從“三小姐”變為了“小姐”,也證明了她的效忠之心。
“春宵,春宵。”
雲拂曉叫了兩聲,站在遠處的春宵便小跑着趕了過來,站在三丈之外聽候吩咐。
“派人去告訴鋤藥一聲,将大小姐放下來送回玉瑤閣去,再派個大夫過去瞧瞧。”
雲拂曉頓了頓,見春宵正要走,似乎想起了什麽似得又叫住了她。
“讓李姨娘這幾日就呆在玉瑤閣照顧着,父親那裏這些日子就不用去伺候了。再把這事告訴各院,老太太那裏你要親自去說。”
雲拂曉說完,揮揮手讓春宵快些去辦。
瑾嬷嬷見自己不過提點了一句,雲拂曉便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還知道舉一反三。
這一番吩咐下來,既讓李姨娘能夠遠離雲博遠,還告知各院給了所有人一個警告,更加不下了黃氏的面子,不由得點點頭,心裏頭更加篤定要跟着雲拂曉。
“既然老太太托奴婢辦的事情已經辦完了,那奴婢也要回去伺候了。”
見雲拂曉已經将珍珠玫瑰露吃完了,而黃氏的意思也已經表達到了,雲扶搖也放下來了,瑾嬷嬷收了東西,便離開了。
“倚翠,去送送瑾嬷嬷。”
雲拂曉見瑾嬷嬷要走,便開口吩咐站在一旁的倚翠去送人。
原本倚紅正要搶着做事,卻沒想到雲拂曉竟然吩咐了倚翠,小嘴一癟,露出不高興地模樣來。
倒是那倚翠似乎沒有看見這一切一般,始終垂着頭,安安分分的将瑾嬷嬷帶了出去。
雲拂曉看着這兩人的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倚紅心底是個直白單純的丫頭,只可惜性子太過急躁,她這些日子也沒有少打壓她。
可是她仍舊這樣,并沒有像自己預想的那樣,将那份急躁銳氣磨平。
而那個倚翠,雖然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平日裏也是埋頭苦幹,只是總覺得多了幾分陰沉。
甚至有時候,雲拂曉也覺得自己不能看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這樣的人,小事能讓她去做,可是遇到了真正棘手重要的事情她絕不會放心。
到了如今,能夠用的,仍舊只有春宵一個人,慎嬷嬷年紀大了,她也不忍心讓她去做些麻煩的事情。
唉~到底還是缺人啊~
棘手。
真棘手。
此時,已經有幾個婆子将渾身是傷的雲扶搖擡了進來,而李姨娘已經被通知了等在玉瑤閣中了。
“丢下!”
為首的一個婆子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姨娘,沒好氣的吩咐道。
拜高踩低。
這四個字在所有的地方都适用,此時雲拂曉被封了郡君,而韓氏又有孕在身,所有的人都看在眼中。
至于雲扶搖,原本以為大老爺會來管一管,可是沒想到自從那日之後,大老爺連問都沒有問起,就連李姨娘這裏也冷落了不少。
所有長眼睛,長腦子的人自然明白該怎麽做了。
此時,雲拂曉和雲扶搖兩個人已經撕破臉了,她們若是要巴結一方,另一方那裏自然不能再有交集。
“你們幹什麽!扶搖好歹也是雲家的大小姐,你們竟敢這樣對她!”
李姨娘轉頭怒瞪着這群婆子,不可抑制的大聲吼道。
這些日子老爺對她的冷落她自然是看在眼中,如今連這些奴才也敢這樣對她,李姨娘如何能不氣!
之前她和雲扶搖得寵的時候,這些人可是一個個排着隊來巴結她,恨不得跪下來舔她的鞋子!
那些婆子倒也沒有多說什麽,就好像是避瘟疫一般的甩下個冷臉子,就朝着外頭走去。
“娘親,我好痛!娘親。。。。。。”
此時,雲扶搖忽然虛弱的睜開了眼睛,吃力的對着李姨娘伸出了手,帶着哭腔喃喃道。
聽到這話,李姨娘也來不及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計較了,連忙趕到雲扶搖的床邊,握着她的手,輕聲地安慰道。
“不哭,不哭,大夫很快就來了,大夫一定會醫好你的,扶搖乖。”
看着自己的親生女兒竟然被雲拂曉傷成了這個樣子,李姨娘恨不得将雲拂曉千刀萬剮。
絲毫沒有想到,自己女兒對雲拂曉做的那些事情更是過分,典型的就是雙重标準。
“娘親,我一定要報仇!我要将那該死的狐媚子千刀萬剮,要讓她被萬人騎,千人睡!”
雲扶搖此時已經傷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卻仍舊咬牙切齒的想要找雲拂曉報仇!
聽着雲扶搖這樣說,李姨娘連忙點了點頭,眼中也閃過一絲狠毒的光芒。
“放心,娘親一定會給你報仇的!那個狐媚子不是喜歡狐媚男人嗎?到時候,娘親一定讓那狐媚子盡情的狐媚男人!”
“還是娘親疼我,娘親對我好,不像爹爹。。。。。。”
雲扶搖聽到李姨娘這樣說,嘴角立即勾起了一抹滿足的弧度,似乎只要一想到雲拂曉會有那樣的結果,她渾身都已經不痛了。
摟着李姨娘的脖子,親昵的蹭了蹭,撒嬌着柔聲道。
“住嘴!你爹爹就是你爹爹,你要尊重你爹爹,你要記住,如今老太太已經不疼你了,這個家中我們母女唯一能仰仗就是你爹爹了!”
一聽到雲扶搖想要說雲博遠的壞話,李姨娘面色一冷,冷眉一挑,當即斷喝一聲,阻止了雲扶搖想要說下去的話。
“是,女兒明白了,等女兒傷好了之後,一定會盡力讨好爹爹,讓爹爹恢複對女兒的寵愛。”
雲扶搖被李姨娘這樣一喝,吓得登時住了嘴,眼淚汪汪的望着李姨娘,似乎要哭出來一般,随即懂事的點點頭,咬着下唇說道。
雲拂曉,你娘搶走了屬于我娘的正室之位。
你搶走了我的嫡女之位。
如今又搶走了爹爹對我的寵愛!
甚至還想要搶走我的美好姻緣!
雲拂曉,這樣的深仇大恨,我雲扶搖必定要好好地同你算個清楚!
五月裏的天氣愈發的熱了起來,前些日子剛剛下過雨,這幾日還稍微涼快些。
雲拂曉養了一個多月的身子,剛剛好些了又遇到了下雨,只得再在芷蘭院歇息了幾日,這幾日天氣晴朗,雲淡風輕,終于能走出去走走了。
“小姐,不若今個兒我們上街去吧,我聽說這幾日珍寶街那裏開了一家新的酒樓,做的東西可好吃了,好像叫朱雀樓什麽的。”
春宵見這幾日一直在下雨,雲拂曉的心情不是太好,好不容易今個兒晴了,便撺掇着雲拂曉出去玩。
“朱雀樓?”
雲拂曉聽到這名字微微的蹙了蹙眉,嘴角漾開一抹淡笑,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璀璨。
“怎麽聽着倒不像是酒樓的名字。”
反倒像是。。。。。。
一個江湖組織。
然而雲拂曉看着春宵那亮晶晶,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可憐的模樣,只好答應了。
這丫頭,要是在-屁-股-後面安一個搖搖晃晃的尾巴,就俨然是一只等吃食的哈巴狗了!
“走吧,走吧,依了你了。”
春宵聽了急忙喜氣洋洋的點了兩個丫頭,又讓人備了車。
就在倚翠扶着雲拂曉走出大門的時候,忽然就在門口遇見了雲扶搖。
“妹妹。”
雲扶搖叫了一聲,想要叫住雲拂曉。
然而雲拂曉似乎沒有聽見一般,繼續向前走去。
“妹妹,等等我。”
雲扶搖見對方竟然不理她,一咬牙,幹脆提着裙子快步跑上前去,拉住了雲拂曉的手臂。
“妹妹,我在叫你!”
語氣之中帶着一絲責怪,似乎在說,我叫你,你怎麽都不應一聲,當真是沒規矩。
“哦,原來是姐姐,我剛才沒聽出來,以為是下人在吵鬧呢!”
雲拂曉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般的笑道,也不提自己要出去的事情。
“妹妹這是要去哪裏?”
雲扶搖臉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複了原本的溫柔和婉,殷勤的開口問道。
“也沒什麽,就是母親胃口不好,聽說珍寶街新開了家朱雀樓,便去看看有什麽好吃的。”
雲拂曉淡淡一笑,佯裝沒有聽出雲扶搖話中的意思。
“我聽大夫說,姐姐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也不能吹風,免得留疤。”
說到這裏,雲拂曉原本言笑晏晏的臉忽然一變,淬滿了寒霜,肅然的眸光一個一個緩緩地掃過跟在雲扶搖身後的丫鬟。
“你們這些做下人的怎麽不看好主子?主子心情不好鬧脾氣,你們就不會勸着點!難道你們不知道大夫的吩咐嗎?”
晴天瞬間變成了陰天,甚至有電閃雷鳴的預兆,讓雲扶搖和那些丫鬟們瞬間傻了。
“大小姐,您身上還帶着傷,還是先回去歇息吧。”
想到了那日雲拂曉下令當着所有下人的面,将含翠亂棍打死的模樣,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擔心自己會是下一個。
“哼,多謝妹妹關心了,我們走!”
雲扶搖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就被雲拂曉幾句話堵了回來,心中更怒!
雲拂曉你以為不讓我看戲,我就沒辦法出去了嗎?
馬車緩緩地行駛在路上,雲拂曉伸手挑起簾子的一角望着外頭看去。
這珍寶街她記得前世南宮涉總喜歡帶着自己來這裏。
在珍寶街的最中間,有一家叫做“墨玉閣”的店,是專門賣些精致上等的珠寶的。
記得那個時候南宮涉每一次總會進去,親自挑當月新的首飾送給自己。
“珠寶配美人,拂曉,天下再珍貴的珠寶都配得起你。”
南宮涉總是那樣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凝視着她容顏的雙眼帶着最深的愛戀。
也許,那個時候,南宮涉是愛自己。
只可惜,南宮涉愛的只是雲拂曉那一張絕色傾城的容貌。
雲拂曉想到這裏不由得自嘲的搖頭。
夫妻八年,同甘共苦。
再美的容貌也看膩了,再不老的容顏也被皇家鬥争中那步步驚心的惶恐摧殘了。
“停車。”
忽然雲拂曉對着外頭叫道,馬車瞬間停了下來。
“你呆在這裏,我想進去看看,你們不用跟來了。”
雲拂曉忽然有種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的滄桑感,不知道為什麽,很想要進去看看。
不是為了南宮涉,而是為了自己。
這是一個祭奠着自己八年來青春的地方。
“小姐,您需要些什麽,小店的東西可是這珍寶街最好的。”
雲拂曉剛剛走進店中便見掌櫃喜笑顏開的湊了上來。
這掌櫃見過不少的人,自然是一眼就能行雲拂曉的穿着舉止上看得出她的身份。
“帶我去樓上看看。”
雲拂曉望了一眼外頭的店面,随即開口說道。
那掌櫃一愣,随即笑得更加燦爛了,态度也愈發恭敬起來。
看着雲拂曉這模樣是自己絕對沒有見過的,憑着他過目不忘的本事他能确定。
若是第一次來這裏,沒有從別人那裏聽說過,自然是不知道墨玉閣的二樓。
別看這店面之中放的東西都是一等一的好貨,可是二樓的東西才是真正的珍寶。
“小姐莫怪,小店有規矩,若是沒有。。。那二樓。。。。。。”
那掌櫃有些不安的望着雲拂曉,雖然他是這個店的掌櫃,可是後頭的主子可不是他,這規矩也不是自己随随便便就能壞的。
“我是清寧郡君。”
雲拂曉頓了頓,最終報出了自己的身份。
那掌櫃的聽見這四個字,眸光瞬間綻出光亮來,急忙弓着身子将雲拂曉請進了二樓。
“小姐,漫漫看,小的給小姐去看茶。”
說完這話,那掌櫃便離開了。
雲拂曉望着四面高閣上整整齊齊擺放的東西,忽然将目光擰在了一直翡翠白玉簪上,沒有注意到身後閃過的幾道黑影。
“恩。。。”
就在雲拂曉踮起腳尖,要将那支翡翠白玉簪拿下來的時候,一只手拿着帕子蒙住了雲拂曉的口鼻。
蒙汗藥!
雲拂曉剛反應過來,連忙閉住了呼吸,可是還是吸進去了一些,閉上眼暈了過去,身後的人急忙接住了倒下來的身軀。
“走!”
手一揮,便有兩個人用袋子将雲拂曉套了進去,擡着麻袋從後面的一個小窗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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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被綁去了那裏內?主謀又是誰?曉曉會不會有危險?誰又會來将曉曉救出生天?
原諒藍藍沒計算好TT,那匹黑馬竟然沒出現~
明天更精彩~
怒火
然而就在大手即将要碰到她臉頰的那一刻。。。。。。
“放開她!”
大門再一次被強硬的踢開,一道人影站在光影裏,月白色的錦繡長袍上繡着銀色的蟒紋,周身披着淡淡的金光,恍若天神一般。
史勝瀾望着站在門口的人怔了一怔,随後那人關上了門,屋內瞬間暗了下來,卻并沒有掩去那人周身的光芒,反而是他照亮了這間屋子。
“你是?”
史勝瀾皺了皺眉,望着眼前這個朝着自己靠近的男人。
雲錦容就像是沒有看到史勝瀾的存在一般,望着他懷中的雲拂曉,特別是當看到那件裹着她身子的外袍,甚至還露出沒有遮蓋嚴實的香肩的時候,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你是雲家三少?”
史勝瀾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正是那日見過的雲錦容,面色緩和了不少。
然而雲錦容沒有理會史勝瀾的話,一把從他懷中撈過了雲拂曉的身子,皺了皺眉望着她身上的外袍。
伸手一扯,下一瞬雲錦容已然将雲拂曉裹進了自己的披風之中。
“我要帶她走!今日你們誰也沒有見過她!”
望着懷中雲拂曉蒼白的面色和緊皺的眉頭,雲錦容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疼,随即又恢複了原本的冰冷,擡頭望着眼前的史勝瀾,順手将那件外袍丢還給了他。。
史勝瀾望着眼前這個面色不善的男人,周身散發出的威壓讓整個屋子裏都彌漫着隐隐的殺氣,似乎只要他不答應,接下來雲錦容就會不擇手段的大開殺戒!
“我知道了,雲小姐的事情絕不會有外人知道。”
史勝瀾看了一眼雲錦容懷中的雲拂曉,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最終點了點頭,說道。
他如今已經清楚了對于雲拂曉的這種別樣的感情,因而絕不會去做傷害雲拂曉的事情。
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三哥?
怎麽。。。。。。
怎麽這個人竟然會有這樣強大的威壓,就算是他在他的面前也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感。
只是,雲錦容作為一個“哥哥”,似乎對于這個“妹妹”的舉動有些太過了吧!
望着披在雲拂曉身上的披風,史勝瀾眉頭緊緊地皺了皺眉,很快又恢複了原本的神色。
“雲三少爺,雲小姐的侍女。。。。。。”
史勝瀾正想要告訴雲錦容,雲拂曉的侍女悄悄的來找他之後就将馬車停在了後巷子裏,打算找到了雲拂曉之後就将她悄悄的帶走。
然而雲錦容卻一句話也不耐煩聽得轉身離開了。
望着雲錦容離開的背影,史勝瀾的面色有些僵硬,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對于這個“孤傲”的雲家三少有些不滿。
此時,雲錦容已然抱着雲拂曉跨進了馬車之中,臉上的怒容卻半絲卻半點都沒有消散的意思。
“走!”
雲錦容緊緊地抱着雲拂曉,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沉聲對着外頭已經變成馬夫的鋤藥吩咐道。
“三。。。三少爺。。。。。。”
春宵有些膽怯的望着此時周身都散發着寒氣的雲錦容,眼中帶着驚恐的神色。
她還從未看見過雲錦容出現這樣憤怒的模樣。
雖然從前聽見過雲錦容從來就不是個溫柔和悅的人,曾經就因為二小姐雲雪瑤碰了他一下,弄髒了他的衣服,雲錦容就将她在數九寒天丢進了荷花池。
她記得,當時雲雪瑤足足病了一個月才下床來。
大概是一直以來雲錦容對于雲拂曉實在是太好了,才以至于春宵覺得雲錦容是那種別人伸手打了他的左臉,他還會主動側過右臉來讓人打的人。
雲錦容轉過頭來,墨黑的眸子猶如亘古不化的寒冰,帶着些許不耐的神色。
春宵瘦小的身子顫了一顫,知道雲錦容這一眼是在示意她說話,才結結巴巴的開口說道。
“小姐這樣子。。。這樣子不太好,還是讓奴婢來吧。”
“不用,這樣就好。”
雲錦容望了一眼懷中瑟縮着身子,一只小手無聲的揪着他衣襟的小女人,還時不時的靠近他的身子汲取來自他身體的溫度。
此時的她比醒着的時候可是可愛多了。
那小巧玲珑的模樣,似乎很是依賴着他,讓他都不忍心放開懷中這個小女人。
“可是。。。”
望着雲拂曉光-裸-裸-的身子,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肚兜,就這樣貼在雲錦容的懷中,春宵的臉上驀然一紅。
然而想到現在雲拂曉這個樣子,實在是太過。。。春宵還是大着膽子繼續開口勸道。
“奴婢來時一般都會在馬車之中準備一件衣服,不如請三少爺暫且回避一下,容奴婢給小姐換上了衣服再。。。。。。”
“不必了!”
雲錦容還沒等春宵說完,便開口将她打斷了,那冷漠的語氣帶着霜雪,讓馬車之中的溫度驟然降低了許多。
春宵被這樣凜冽的威壓震得渾身一顫,瑟縮在了角落再也不敢說一句話。
警惕的望着雲錦容懷中的雲拂曉,春宵心中暗忖:三少爺現在雖然生氣,可是卻這般護着小姐,想必不會做傷害小姐的事情。
自然,若是三少爺敢傷害小姐半分,她就是算是拼了這條命也必要保護小姐。
“你。。。你又何必吓她?”
忽然,雲錦容的懷中動了動,雲拂曉倏然睜開了眼睛,有些愠怒的望着抱着自己的雲錦容,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連聲音都有些喘息。
“閉嘴!”
雲錦容見雲拂曉醒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欣然,随後面色立即沉了下來!
這個小女人竟然背着自己去做這樣危險的事情,而且寧可要史勝瀾那個老頭子幫忙也不找自己。
雲拂曉這樣的舉動讓他心中的妒意噴湧而出,恨不得将眼前這個小女人咬碎。
自然,史勝瀾雖然只有三十幾歲,但是在這個嫉妒成狂的男人面前自然。。。。。。
“你!”
雲拂曉對上雲錦容眸中的火焰,忽然有些迷惘,随即又委屈起來。
她如今已經受傷成這樣了,這個人難道都不知道尊重一下病患的嗎?
“你什麽你!你的帳一會兒再跟你的算,別以為這一回我會就這樣放過你!”
雲錦容雙眸一瞪,重重将掙紮着要從他懷中出來的雲拂曉壓進自己的懷中。
別說雲拂曉現在受了傷,身上又沒有什麽力氣,就算是在平時也絕不會是雲錦容的對手,想到這裏她便識相的乖乖不動,只是擡眸滿眼委屈的望着雲錦容,心中暗自肺腑。
“你要帶我去哪裏?”
雲拂曉似乎感覺到了馬車的颠簸,似乎并不是平坦的回雲府的大路,倒像是往城外去了,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雲錦容這是要帶她去哪裏?
接下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若是不小心錯過了,她今日所受的苦那就全然白費了,還讓雲扶搖白白看了笑話!
這樣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容許!
想到這裏,雲拂曉再一次掙紮了起來,想要從雲錦容的懷中離開。
“放開我,我沒空和你廢話這些!”
肩膀一涼,終于發現了自己身上原本穿着的衣服已經被那個叫胡二的男人撕碎了,此時身上的衣服正是雲錦容的披風。
“你!”
雲拂曉頓時羞得面色酡紅,轉頭不再看雲錦容而是望向了春宵,似乎是在責怪她,怎麽不替自己換上備用的衣服!
春宵怯怯看了一眼嘴角浮現出一抹弧度的雲錦容,無奈的回望雲拂曉,似乎在說:小姐,我也是身不由己。
雲拂曉素來就知道雲錦容的脾氣。
這個男人看起來,平素都是好言好語的讓着自己,可是若是真的生氣起來,卻是誰的面子也不給的。
緊咬着下唇,明白自己在這場鬥争之中,一直都會處于下風,雲拂曉不再掙紮,免得浪費自己本就不多的體力。
感覺到了懷中的雲拂曉安靜了下來,雲錦容這才輕笑着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你再多休息會兒,恐怕一會兒你就算是想要休息也不能了。”
随即雲錦容冷哼了一聲,随即不再說話,只是依舊緊緊地将雲拂曉摟在懷中。
雲拂曉終究是個女子,就這樣穿着一件肚兜緊貼在雲錦容的懷中,心中難免有些赧然,面目潮紅的極力不去看雲錦容。
雲錦容望着懷中小女人羞澀而又委屈的模樣,感覺到胸口那柔軟的觸感,思緒全然在雲拂曉身上無法離開。
忍不住垂下頭,輕輕啃噬着她柔軟的耳垂,語氣之中帶着一絲惡意的調侃,只用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在她耳邊笑道。
“你說,一會兒我該怎麽懲罰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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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寫到這裏我忽然好激動啊~~~~
藍藍實在是撐不住了,這幾天腰椎、肩椎、頸椎都再疼,晚上睡覺都睡不好,腰下面要墊一個枕頭才能舒服點。今天又感冒了,我兩邊的扁桃體都發炎了,腫的很大,連喝水都疼,好難受啊TT
嗚嗚~~~現在暫時上傳3千字,還有三千字大約中午的時候上傳,每天六千字的更新藍藍會盡力做到的,親們盡管放心。
自作自受!(內有昨天沒寫完的餘下部分,嘿嘿~)
這裏是浴殿,她才不相信外頭沒有人守着,若是這樣,那她如何還敢叫出聲來?
可是她已經躲不掉了。
黑漆漆的小屋之中,帶着潮濕發黴的臭味,在一跺幹草之上,一個身穿桃色高腰襦裙的女子被五花大綁的丢在那裏,頭發已經散亂了,臉上也帶着一塊一塊髒污的痕跡。
這裏是哪裏?這是怎麽回事!
就在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緩緩照進屋子的時候,那女子終于醒了過來,正想要用手揉揉眼睛,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綁在了身後,而眼睛上也被蒙了一塊黑布。
“嗚嗚~!”
雲扶搖想要喊,然而張了張嘴,卻意識到自己的嘴巴被一塊抹布堵住了,那種帶着惡心的油膩的味道刺激着她的鼻腔,讓她不由的想要幹嘔。
這是怎麽回事!
她怎麽會在這裏!
她明明記得。。。。。。
那個時候,雲拂曉拒絕了自己一同離開的要求,于是,在等到雲拂曉離開以後,她便偷偷的讓人買通了後門看守的幾個婆子。
之後,她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追蹤着雲拂曉的馬車而去。
當看到雲拂曉将馬車停在了墨玉閣準備進去的時候,雲扶搖不由得一陣激動,她知道雲拂曉的好日子到頭了!
又暗中将雲拂曉的位置告訴了那幾個早已買通了的人口販子,而那個時候雲扶搖一直就躲在了墨玉閣後面小巷的暗處,親眼看着雲拂曉被綁上了馬車。
這才心滿意足的一邊想象着雲拂曉的下半生的悲慘人生,一邊從漆黑的弄堂口走向早已經備在外頭的馬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被人從後面抓住了,就在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的時候,身後一只黑手便蒙住了她的口鼻,雲扶搖只覺得頭暈眼花,腳下一軟,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怎麽會。。。
“喲~這小姑娘長得可真好,雪白粉嫩的,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這個時候,忽然柴房的門被打開了,蒙住雲扶搖眼睛的黑布被扯了下來,一道亮光刺激着她的眼睛幾乎睜不開。
與此同時,一聲嬌媚的嗲的發膩的聲音響起,讓她不由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雲扶搖擡頭眯眼望着眼前這個一身殷紅,濃妝豔抹卻徐娘半老的女人。
這個女人她認識!
這是洞香春的媽媽!
怎麽會?
怎麽會這樣!
自己怎麽會中招?
若是中招的是自己,那雲拂曉呢?雲拂曉在哪裏?
雲拂曉怎麽會不見了!
“媽媽,瞧着丫頭那雙眼睛,楚楚可憐的,我都忍不住想要。。。”
一旁,站在洞香春的媽媽身後的那個高大的漢子,看到了雲扶搖那水眸朦胧着霧水,櫻唇微微張開,驚訝而又無助的模樣,心中便有一股邪火湧動,急不可耐的想要噴湧出來。
“你這小子!可別忘了這丫頭的身子可是要留着賺大錢的!”
洞香春的媽媽回頭冷眼瞪着那精壯的漢子,言語之中雖然帶着責怪,然而臉上的笑容卻是愈發旺盛了。
她身後的這個牛勝可謂是閱女無數,若是能讓牛勝看一眼就肚子裏冒邪火,想必這丫頭定能讓給那些貴家公子們滿意。
“我記得三個月前,那個小丫頭可是賣了四萬兩的高價,最後那七十八歲的司員外竟然醉仙欲死,硬是又花了八千兩黃金納回家去做第十六房姨太太了。”
牛勝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拉碴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笑。
這些絕色的小美人雖然輪不到自己來品嘗,只是這些小美人在坐上高臺被拍賣之前,可都是要在他手裏訓練過的。
否則話,僅僅只是憑借着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在床-上卻不會伺-候男人,有什麽用處!
“你。。。你們!放開我!我是雲家的大小姐,你們若是能安全送我回去,我還能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雲扶搖這一回是真的慌了,手足無措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