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
着三人大喊道。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給雲拂曉設下的圈套,最後來承受的人卻變成了她。
可是,如今若不想辦法離開這裏,到時候她的下半輩子必然不會好過!
她自視甚高,怎麽可能成為一個被男人随便花點錢就買回家去!
“哼!雲家小姐?笑話,我告訴你,來到了我這洞香春,就算是你是皇帝老子的女兒也沒用!”
那洞香春的媽媽冷冷的啐了一口,一把拎起雲扶搖的衣領,說完這話,又一把丢到了地上。
雲扶搖被這樣一扔,只覺得渾身震碎一般,痛的全身都不由得蜷縮了起來!
她雖然只是一個庶女,然而在雲家母親受寵,她又是父親的第一個孩子,自然受到的寵愛比之雲拂曉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小嬌聲慣養的雲扶搖哪裏受過這樣的摧殘,兩行清淚從頰邊留下,委屈的撅高了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一句話也不說。
“不說話?嗯?牛勝,這丫頭就交給你!”
那洞香春的媽媽冷笑了一聲,随即甩了甩手中帶着熏人的媚俗香味的手帕,扭着纖細的腰肢朝着門外走去。
聽到那一聲“吱嘎”的關門聲,雲扶搖的眼中最終彌漫上了一層絕望的氣息。
“來,來,小美人,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放心我也是很溫柔的,絕不會把你弄疼的。”
只聽見牛勝那惡心的聲音,随即“咚”的一聲,雲扶搖再一次被提拎着丢在了草垛上,随即,一道高大的黑影便俯身壓了上來。
洞香春後門的漆黑的弄堂裏,史勝瀾站在一道圍牆之後,四周都潛伏着他的部下,悄悄的望着裏頭的動靜。
“大人,這樣真的沒事嗎?萬一,雲大小姐出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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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跟在史勝瀾身邊的孫淼有些擔心的望向了自家大人,裏頭的可是雲家的小姐,如今太子殿下對于雲家可謂是很是照顧。
那雲博遠前些日子也因為太子的舉薦調到了禮部,辦了幾件好事,如今已經升為了正三品的禮部員外郎。
此時,雲博遠風頭正盛,若是史勝瀾的一番作為惹怒了雲博遠那可就。。。。。。
“沒什麽所謂的,你不說我不說有誰知道?外人只道是我等救了雲家大小姐,除此之外再無別的了。”
大概是和雲拂曉在一起久了,連像史勝瀾這樣正直的人也會耍這些心急手段了!
“時候差不多了,讓人進去!”
說到這裏,史勝瀾唇角一勾,看看時候已經差不多了,一揮手便讓手下突圍進去。
一衆人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一聽到史勝瀾的下令,便從地上跳了起來,抽出手中的長刀,踢開了木門,朝着裏頭沖去。
早就已經确定了雲扶搖所在的位置,一衆人就朝着那間關着雲拂曉的屋子而去。
“砰”一聲巨響之後,就算是牛勝此時的一顆心全在雲扶搖的身上,也不由得回頭望向了門口。
只見大門口,站着許多穿着官服,拿着佩刀的人。
對方一沖進來,看見了眼前這一幕也是愣在了那裏。
一個精壯的男人一看見門口沖進來的人,“啊”的大叫了一聲。
“這。。。怎麽辦?”
其中一個人倒還聰明,回過神來,拼命的吞了口口水,喉結“咕嚕”一聲滾動着,幹澀的聲音輕輕的響起。
“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把他拿下!”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史勝瀾走了進來,看也不看一眼,瑟縮在幹草垛上的雲扶搖,沉聲吩咐道。
他依舊還記得,當自己看到雲拂曉的時候,她是多麽的狼狽,多麽的驚恐。
想到那個時候,他的心都不由得隐隐作痛起來。
而今看到雲扶搖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史勝瀾的心中沒有半點對于雲扶搖的憐憫。
弄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她自作孽,怨不得別人。
“去通知雲府,讓人來帶着雲大小姐一同去九門提督衙門。”
說完這句話,史勝瀾便命人抓了牛勝,将雲扶搖一個人留在了柴房之中,只在門口派了兩個人留守着。
至于其他的人,自然是跟他将這個洞香春給抄了個底朝天。
雖然不知道雲拂曉要做什麽,他看得出雲拂曉有這個意思,要将這洞香春一網打盡。
“你們幹什麽!放開我!”
很快,那洞香春的媽媽就被兩個衙役連拉帶扯的拖到了史勝瀾的面前。
“跪下!”
一個衙役瞧着洞香春的媽媽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在他們放手之後還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袖子,似乎是嫌棄他們的手弄髒了她的衣服。
那個衙役冷聲一笑,哪裏還理會這個好日子就快要到頭的老-鸨,一腳就踢在了她的腿上,迫着她跪倒在了地上。
“你敢這麽對我!史大人您從未來過這洞香春,想必不了解這洞香春是誰開的吧!我勸您還是叫您的人走吧,那個雲家小姐您若是想要那就帶走吧,我也不收你的錢了,就當是給您一個面子吧!”
那洞香春的媽媽見到了此時冷着一張臉的史勝瀾,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反倒是巧笑着,讨價還價一般。
“來人,帶走!”
史勝瀾不屑的睨了一眼洞香春的媽媽,轉身就朝着洞香春裏頭走去,不再理會這個一身濃郁脂粉味的老女人。
“史大人,這可是四王爺的地方,難道你想要和四王爺作對?”
洞香春的媽媽見史勝瀾不為所動,大聲叫嚷道,似乎認為史勝瀾聽到了這個名字必定會恭恭敬敬的将她放開,甚至是腆着臉,陪笑着像她道歉。
可是,誰知道。。。。。。
“這些話留着公堂上去說,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問你。”
史勝瀾連頭也沒回,只是不鹹不淡的飄來一句話,轉身就進了洞香春。
“嗯。。。”
雲拂曉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就好像是散了架一般,頭也沉甸甸的擡不起來,鼻尖始終萦繞着一股熟悉的蘭香味。
“醒了?”
低沉的帶着磁性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帶着邪肆的笑意,在雲拂曉的唇間淺淺一吻。
雲拂曉削瘦的身子顫了一顫。
一想到雲錦容昨日對着自己做的事情,雲拂曉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渲染上了一層羞赧的潮紅。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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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雲錦容昨日對着自己做的事情,雲拂曉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渲染上了一層羞赧的潮-紅。
“你。。。。。。”
“我昨天可是什麽也沒做。”
雲錦容薄唇微抿,墨色的眸子深邃地令人怎麽樣也看不透,語氣之中帶着幾分戲-谑的意味,似乎能讀懂雲拂曉此時正在想寫什麽一般。
今日,他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如同外頭明媚的陽光一般。
雲拂曉聽到了這話,登時一愣,随後有些懊惱的瞪着眼前這個壞心眼的家夥,似乎恨不得立即撲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一般。
他那寵溺之中帶着些許調-侃的語氣,似乎顯得她有多麽急-色-無-恥一般!
誠然,昨天他的确是遵守了自己的諾言,沒有。。。
可是,該做的可都做了,唯獨只差了最後一步,這有什麽不一樣的!
雲錦容看着雲拂曉那惱怒的模樣,知道懷中的這個小女人是的确生氣了。
昨天他該做的都做了,唯獨差了最後一步,想着她尚未及笄,年紀太小,身子又弱,終究還是不忍心。
更何況,他到底也有自己的那點私心。
他終究希望自己功成名就回來,十裏紅妝風光迎娶她之後,要那白帕上的落紅并非是指尖底下的血。
嘆了口氣,将懷中的小女人摟緊了些,低聲在她耳邊呢喃着。
“曉曉,七天之後我便要上戰場了。”
“什麽?”
原本還在生氣的小女人一聽到這話,不由得瞪大了眸子,伸手揪住了雲錦容的袖子,眼中含着一絲疑惑,那模樣倒像是舍不得他了。
看到雲拂曉不經意間流露出這種表情來,雲錦容像是被取悅了一般,嘴角揚起一道愉悅的弧度。
低頭輕嗅着雲拂曉發間的素香,一邊溫柔的哄道。
“不過是戎狄在邊疆的小打小鬧,用不了多久,在這說了,若是真的要脫離雲家,名正言順的迎娶你,若是沒有個配得上你的身份,想必你父親定然不肯。”
那邊疆兇殘的戎狄在雲錦容的口中似乎就好像是一些不懂事的小孩打架一般的輕松自在。
雲拂曉雖然不知道雲錦容真正的能力,但是她總有一種感覺:雲錦容絕不像自己所看到的那樣簡單。
光是那名震天下的暗影門就已經讓她大吃一驚了。
而這個男人背後還有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她也不知道。
然而對于這些,雲拂曉并不想要多問。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就像自己有,自然雲錦容也有。
既然他不願意多說,那麽她也不會多問。
“放心,我一月就歸。”
見她皺眉,帶着薄繭的手指在她的眉心輕輕的揉着,将她皺起的眉心緩緩的撫平。
從帝都到邊疆就算是卸去辎重,輕裝快行恐怕也要大約四五天的時間。
一個來回便是十幾日的功夫,難道雲錦容二十日之內就能将犬戎制服?
“嗯。”
雖然論理上是這樣,然而雲拂曉卻覺得雲錦容的這些話帶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那種仿佛從他骨子裏溶出來的孤高和驕傲。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雲拂曉忽然之間有種這樣的感覺。
“小姐,九門提督衙門已經到了。”
春-宵的聲音在馬車之外響起,将雲拂曉的神智拉回。
此時雲錦容也收回了臉上的邪肆的笑意,眼中溫柔的眸光也已斂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漠疏離。
“下去吧!恐怕雲扶搖已經等不及了!”
雲拂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随即掀起了簾子,扶着春-宵的手,走下馬車去。
順天府衙門大開着已經是對外開放了,大晉雖然民風開放,可是像雲拂曉這樣的千金小姐自然是不能混跡在普通人群之中。
馬車停在了順天府的偏門,便有史勝瀾派來的人從偏門将她和雲錦容迎了進去。
此時,雲家老太君黃氏已經同雲博遠兩個人早早的到了那裏。
李姨娘一個人靜靜的站在角落裏,也沒有理會她,雖然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妾室,然而這件事到底是關乎她的親生女兒的,所以雲博遠還是做主将她帶了來了。
“拂曉啊,你怎麽到了現在才回來?你這一出去到底去了哪裏,你這是要讓你母親急死啊!”
黃氏一看見雲拂曉平安無事的到了這裏,心裏頭也就安心了下來。
深怕雲拂曉也和雲扶搖一樣,出了什麽事情。
這一回,雲扶搖被人從洞香春救了回來,恐怕就算是這期間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可是女子的閨譽到底是毀盡了。
以後若是嫁出去倒不是什麽難事,随随便便配給一個小吏,這年頭想要攀附雲家這種貴族世家的人也不少,自然不會虧待了雲扶搖。
可是若是想要讓她嫁入高門來聯姻恐怕已經是不行了,更何況是嫁入皇家,成為皇家的媳婦,那更是。。。
黃氏嘆了口氣,望着雲拂曉的眼神更加的灼熱了。
如今她可是只盼着這個寶貝嫡親孫女能夠争氣些。
“祖母放心,有二哥在,拂曉絕不會有什麽事的?”
雲拂曉說着,頗有深意的望了望身後的雲錦容一眼,眼中帶着嬌嗔埋怨的意味。
雲錦容接收到了雲拂曉這樣的眼神,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翹,似乎很享受雲拂曉這仿佛是一個小妻子對着丈夫撒嬌一般的模樣。
“嗯,有錦容在,那就好。”
黃氏望了一眼雲錦容,眼中閃過一絲什麽,原本那看着雲拂曉那種溫柔瞬間沉了下來,然而只是一瞬,又恢複了原本的平靜淡然。
可是雲拂曉明顯是感覺到了黃氏眼神的變化,同時黃氏拉拽着自己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是給她一個無聲的警告一般。
雲拂曉的眼中帶着一絲疑惑,然而很快就斂進了眸中。
此時的順天府公堂之上,雲扶搖聲淚俱下的跪倒在了地上。
此時她身上已經換上了一見幹淨的素衣,淚水漣漣,楚楚可憐的望着坐在上首的順天府尹,那模樣就好像是風雨中飄搖無依的小白花。
“大人!求求您要替民女伸冤啊!”
“你且慢慢說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公堂之上順天府尹身穿明藍色官服,端正的坐在公案之前,手中的驚堂木一拍,肅然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趙大人,怎麽不等本宮就升堂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然而話音之中的威嚴盡顯,帶着令人恐懼的威壓。
趙承望着光影之中朝着這裏走來的幾人,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太。。。太子殿下。。。四王爺。。。六。。。六王爺!”
沒有想到這三位皇子竟然會出現在裏,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趙承的額頭上就滿是汗水,忍不住擡手用官服的袖子抹着汗。
“趙大人坐吧,公堂之上你最大才是。”
南宮墨望着趙承站起身來,俨然有讓出位子往自己坐在上首的意思,淡淡一笑,客氣道。
“是。。。是,來人,還不快給三位王爺看座!”
趙承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便覺得坐立難安,如今三位王爺都來了,心中更是如擂鼓一般。
心裏頭也是暗恨史勝瀾竟然給自己捅了這麽大的婁子。
且不說,雲家如今是太子殿下言明扶持着的,那洞香春背後的靠山可是四王爺!
遇到這樣的事情,偷偷的将人救出來不就好了。
既不傷了雲家大小姐的閨譽,又能給四王爺一個面子,這樣兩頭讨好的好事只有那個硬石頭史勝瀾不會去做。
可他呢!
他倒好,一伸手就抄了洞香春,還把事情鬧得這麽大。
這往後要雲家大小姐怎麽做人?要怎麽和四王爺交代?
更可惡的是,這惡人他一個人做也就罷了,竟然還要牽扯上他!
如今太子殿下和四王爺都來了,那意思便已經到了,這要他如何是好了!
望了一眼那如往常一般坐在一旁,冷着一張臉誰也不待見的六王爺,趙承忽然間覺得這個他往日最害怕的六王爺是多麽的可愛。
至少,這個六王爺從來就不會管這些事情。
“趙大人,審案吧!”
南宮墨溫潤的聲音響起,雖然臉上溫和儒雅的笑容依舊,然而那聲音帶着不可違逆的命令,讓趙承不由得驚了一聲汗。
此時,若是地上有一個洞,他必然會毫不猶疑的跳進去,哪怕那個洞通往的是地獄,也比這夾在中間要好的多。
“大人,方才說道要聽雲大小姐作證呢。”
看着自己大人這般膽怯無措的模樣,身為師爺的羅展開口提醒道。
聽到羅展這一聲提醒,趙承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羅展這是要他該怎麽判就怎麽判,哪一方也不偏幫。
這羅展在自己身邊十幾年了,一直都是他的得利部下,平日裏許多事情趙承都要仰仗着羅展出主意,這一回自然是聽他的。
“雲大小姐,你說吧。”
清了清喉嚨,趙承的語氣之中依舊帶着威嚴的氣息,然而因為三位皇子在場的緣故,小心的收斂着,已然是氣勢低了幾分。
南宮熙眯着眼,望了望坐在角落裏毫不起眼的師爺,眼中閃過一絲什麽,然而很快就收斂了下去。
涼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可以見得相比于他陰沉沉的兩位皇兄,南宮熙此時的心情倒是不錯。
“趙大人您一定要為民女做主啊!”
經過剛才的一番,雲扶搖一直跪在地上,她身上穿的單薄,而大堂的地面都是由堅硬的青石鋪砌起來的,她的膝蓋早就已經隐隐作痛,恐怕老早就腫了。
可是,一想到不但是四王爺來了,就連太子和四王爺也來了雲扶搖的心中便是一陣狂喜。
也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也不一定。
“大人,民女聽說家中三妹想要去新開的銀雀樓,便想要一同前去,沒想到三妹無論如何也不肯,無奈之下,民女只好偷偷跟着三妹去了。”
聽到這話,南宮墨的眉頭皺的有些緊,周身都散發出一股不悅的氣息來。
這個女人當真厲害,一開口就要坐實了雲拂曉苛待庶女的事實,如今這案子是對外的,這麽多百姓在這裏,想必到時候雲拂曉的惡名要傳遍整個帝都了。
想要做他的太子妃,這名聲是第一!
若是雲拂曉的名聲壞了,其餘的再好,恐怕母後第一個就是不同意的!
“說重點!”
南宮墨不冷不熱的開口,仿佛沒有耐心聽雲扶搖再廢話下去一般。
“是,是!說重點!”
趙承自然是随着南宮墨的意思,一拍驚堂木大聲道。
可是心中還是不解,這太子殿下不是幫着雲家的嗎?怎麽好像一副很不高興的模樣?
“皇兄別急啊,凡事都有個前因後果,自然要等雲大小姐細細說來,這樣咱們聽着才不至于沒頭沒尾的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南宮涉也開口了,嘴角揚起了狐貍般溫柔的笑意,然而那深邃的眉目之中卻看不清此時的他在想些什麽。
可是就算是趙承也聽得出這話是在幫着雲扶搖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并無多少實力,只是靠着自己的運氣和中庸的溜須拍馬才到了如今這個位置的順天府尹有些糊塗了。
怎麽一直幫着雲家的太子殿下竟然會對雲家大小姐這般不客氣。
倒是身為洞香春背後主人的四王爺反倒是幫着那雲家大小姐說話了。
“趙大人、太子殿下、四王爺、六王爺,民女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看見我家三妹的馬車忽然就停在了墨玉閣之前,然後看見三妹一個人進了墨玉閣去。”
雲扶搖看着南宮涉到了現在還肯幫着自己,明白自己的這個靠山還沒有倒,心中更加篤定。
看來這南宮涉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對着那雲拂曉早就看不順眼了,只想要除掉她這個禍患。
“随後。。。随後民女就看見幾個黑衣人将我家三妹綁走了,随後民女追到了一個小巷子裏頭,忽然被一雙手蒙住了口鼻,然後就暈倒了。。。”
雲扶搖真假參半,反正是将自己說的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要多善良就有多善良,聽得外頭的那些百姓都不由得為雲扶搖鳴不平。
怎麽這麽善良美麗的一個姑娘要遭受到這麽不公平的待遇。
同時也對那個雲拂曉感到了厭惡。
“等到民女醒過來的時候,就。。。。就。。。雖然那人什麽事情都沒有對着民女做,可是民女卻也沒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說到這裏,聲淚俱下的雲扶搖忽然蒼白着一張小臉,似乎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一般,奮然的站起身來,朝着順天府大堂裏頭的那紅漆柱子撞去。
“攔住他!”
南宮墨面色一沉,冷冷的開口道。
一道黑影電光火石之間一閃,在衆人還沒有看清的時候就攔住了雲扶搖,将她又押回到了南宮墨的面前跪好。
“在太子殿下和兩位王爺面前做這樣的事情是大罪!雲大小姐可要三思。”
擎天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響起,言下之意便是:你死了不要緊,不要污了太子殿下的眼睛,也不要害了你的家裏人。
雲扶搖倒在地上依舊嘤嘤的哭泣着,那虛弱嬌柔的模樣似乎輕輕一碰就會碎成幾瓣一般,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喜歡這樣嬌軟無力的女子。
登時外頭看着熱鬧的男人們都不由得為雲扶搖說着好話。
“這雲家大小姐可是個好人,怎麽能就這麽死了?”
“雲小姐,你別急,青天大老爺會還你一個清白的。”
“這件事情說不定是那個雲家三小姐害你的,那女人真是惡毒!”
“那雲家三小姐呢?她也被抓走了吧,怎麽不讓她出來作證,難道是怕丢臉,竟然把自己的姐姐推到人前!”
那些受了雲扶搖那較弱模樣蠱惑的男人們都開口幫着雲扶搖講話,讓雲扶搖那扭曲的心中更增添了不少成就感。
雲拂曉,不管是怎樣,今個兒你的名聲算是壞了!
就算是我嫁不出去了,也要讓你比我更痛苦!
可是雲扶搖忘記了,她這樣的舉動無疑是讓女人們覺得不悅甚至是厭嫌。
“來人請清寧郡君雲拂曉上堂。”
趙承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将雲家的人都叫來了,原本是打算時候賠罪的。
卻沒想到現在正好省了不少時間。
“見過大人。”
不一會兒一道鵝黃色的人影便緩緩走了過來,珠環釵黛微搖,發出清脆的響聲,雲拂曉的臉上始終保持這得體的笑容,舉止也沒有半點輕慢。
她只是大方的對着趙承行了個禮,便挺直了腰站在那裏,那樣望去給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的神聖之感。
雲拂曉身有诰封,是皇帝欽封的清寧郡君,自然是不用在堂上下跪。
而她的表現壓過了只知道哭泣裝可憐的雲扶搖不知道多少。
這才是真正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小姐啊!
“清寧郡君,方才雲大小姐說的話你也聽明白了,你有什麽可說的?”
趙承着實被那一張雖然稚嫩卻已顯出六分絕色的臉龐和那無害的微笑給吸引了,愣了愣神,這才輕咳了一聲問道。
“回大人的話,本君并不知道這些事情,本君從墨玉閣出去之後就在路上遇到了三哥雲錦容,臨時改了主意,并未前往銀雀樓。”
曉曉,曉曉。。。
“紫陽我有急事要回帝都一趟,大約半月就能回來,你代我執掌帥印,如今這裏局勢一定不出意外一月之內,此城必能攻下。”
雲錦容的話音剛落,忽然外頭就傳來了一陣緊急的號角聲,一道人影也随之沖了進來。
“主上,不,不好了。。。敵軍。。。”
雲錦容皺了皺眉,狹長的鳳眸微眯,冷聲道。
“說清楚!”
“是。。。是!”
傳令官感覺到了雲錦容周身散發出的凜冽氣息,脊骨一寒,整個人都打了個寒噤,冷靜了下來。
“主上,剛剛派出去的斥候回報來說,有五萬敵軍從城內沿着桂山山脈一路繞路,繞到了我軍的後方,打算從兩翼奇襲,打我軍一個措手不及。”
聽到這話,雲錦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然而面色卻依舊冷然,緩緩的坐回了椅子上,繼續開口問道。
“如今打算從側翼奇襲的大軍已經到了什麽地方了,什麽軍種?”
傳令官将斥候禀報過來的細節一一詳述,可見這一次斥候探聽的很清楚,就連對方的攻擊力也都調查一清二楚。
“恐怕不出兩日,最快可能在明日黃昏就能到了,若是對方在夜間奇襲,我軍恐怕。”
傳令官只将話說了一半,然而後一半就算是不說雲錦容也能明白了。
“你先下去。”
雲錦容纖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扣着桌面,發出“篤篤篤”的聲響,就像是他此時心中一般糾結的就好像是一團糾纏在一起的麻線。
“主上,這裏不若交給屬下,清寧郡君那裏。。。。。。”
紫陽在雲錦容的身邊跟了這麽久,自然是明白,在雲錦容的眼中從未有想這樣在乎過一個女人。
紫陽甚至不能夠想象,若是失去了雲拂曉,雲錦容會瘋狂成什麽樣子。
“不用了,若是前線打敗了,本座又有何面目回去,到時候就算是。。。。。。也是得不償失。”
雲錦容咬了咬牙,随即對着紫陽吩咐道。
“本座留下來,直到攻下這座城池為止!”
紫陽望着一臉堅毅的雲錦容,良久之後才垂下頭道了一聲“是”。
主上能夠留下來親自将這座城池攻下,自然是他最大的榮幸。
“這桂山可眼睛看看那樣容易翻越的,光是山裏頭崎岖古怪的道路,還有那些兇惡的猛獸就夠這些人受的了,更何況到了山頂空氣稀薄,食物匮乏,五萬大軍恐怕能活下一半已經很好了。”
雲錦容此時已經收回了思緒,望着挂在書桌之後的那一張地圖,腦海之中似乎已經浮現出了對方行軍的那一幕幕。
也許他連對方的心思都已經才的透徹了。
“紫陽,本座給你五百狼騎,從右路奇襲,我要你在敵軍大軍休整過來之前将對方全滅,能做到嗎?”
“謹遵主上聖命!”
紫陽信心滿滿的單膝對着雲錦容跪下,有一千狼騎在,在今晚對付那些亟待休整的殘兵絕對是足夠了。
只是在叢林之中要找到蟄伏的游兵,會相對耗時長一些,想必對方既然是偷偷過來的,必然不會将軍隊集結在一起,而是打散了分開。
這樣既能掩人耳目,又比較方便。
若是一小隊兵馬不小心被發現了,到時候就算是被全滅了也不必心疼,對方也不能探查出己方來了多少人。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将兵馬打散了,那麽自己的狼騎打起來可就方便多了。
“至于左路,本座會親自帶五百狼騎去。”
雲錦容的眼中閃動着堅定的光芒,倏然站起身來,陽光透過帳子照耀進來,将他的身影拉的極長,連着他的整個人都變得一樣的高大偉岸。
原本還想和這些人多玩玩貓捉老鼠的游戲,看來這一次只能速戰速決了
曉曉,等我!
就算那黃沙漫漫的戰場上在怎麽驚心動魄,而此時的帝都依舊在一片歌舞升平之中,戰場上的風在怎麽樣也吹不到這位于大晉南方最腹地的帝都之中。
芷蘭院中,雲拂曉剛剛從福壽院回來,慎嬷嬷已經準備好了清熱祛火的川貝枇杷炖雪梨。
慎嬷嬷到底是在這大宅院中呆了幾十年的老人了,一眼就看到了春-宵臉上那不悅甚至說是憤怒的氣息。
然而雲拂曉卻是一臉怡然自得,似乎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的模樣似的。
“小姐,是不是大小姐又說了什麽了?”
每次只要是雲扶搖做了什麽讓人讨厭的事情的時候,春-宵都會是這樣一副臉色。
而一想到因為選秀的緣故,這幾日又開始死灰複燃的雲扶搖,慎嬷嬷的臉色也不太好。
若不是自家小姐的緣故,雲扶搖一個閨譽受損的慘敗之軀不被送到庵堂裏頭清修一輩子已經是大幸了,哪裏還有資格去參加選秀!
然而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竟然異想天開的想要讓小姐進宮去!
難道她不知道那皇帝已經四十多歲了嗎?
而自家小姐可還是豆蔻梢頭十三歲的水樣年紀啊!怎麽能去皇宮裏頭那種吃人不吐骨頭和一幫女人争寵,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呢!
“也沒什麽大事,不過是口舌之争罷了,她雲扶搖也占不到什麽便宜去!”
雲拂曉倒是心情極好,畢竟她雲扶搖的确也沒占到什麽便宜去,她有何必同這種人生氣呢?
而這一回,讓雲扶搖能夠死灰複燃,她倒也沒覺得什麽,若是雲扶搖就這樣就此一蹶不振了,反倒是太過便宜她了,不是嗎?
“小姐,春-宵實在是受不了了!”
剛剛走進屋子裏,慎嬷嬷将門窗都掩上了,春-宵這才将一肚子的火氣發了出來。
而一提到那個雲扶搖,春-宵似乎恨不得就将那個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小姐您說老太太到底怎麽想的,不但要小姐您去選妃,竟然還想要大小姐也能進宮幫着您!這。。。這。。。。。。”
然而對于這些,雲拂曉依舊是一笑置之,似乎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定數,悠然自得的喝着慎嬷嬷親手炖的川貝枇杷笑得格外的甜美。
“你說的不錯,想必這樣的事情不但是我不想發生,就連我那個大姐姐也不希望她自己成為我的附屬品吧,所以。。。。。。”
最後一句話,淹沒在了雲拂曉邪肆的笑意之中,就好像是那入口的雪梨一般,甜的幾乎要被化了。
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去,昏暗的竹林之中潛伏着不知道多少雙眼睛,望着眼前的一舉一動。
那一雙雙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眸子,帶着漠然的冷意,望着這一片不知道掩藏了多少人的竹林。
割斷了最後一個頑抗敵人的咽喉,那森然的刀尖上仍舊在滴着鮮血,臉上帶着一條傷疤的男人,對着身旁那個高大而邪魅的男人回禀道。
“主上,依照斥候的回報,還有一股敵軍在竹林的深處,大約有一兩千人的樣子。”
“乘勝追擊。”
雲錦容望了一眼深邃的就好像是張開了一張巨口的竹林深處,那黑色的迷霧仿佛是一道墨色的深淵,帶着危險而詭秘的氣息正在召喚着每一個人靠近。
曉曉,你一定要等我,我絕不會讓你。。。。。。
我絕不會把你拱手讓人的!
暗夜之中,一道一道如野狼一般速度、兇狠的狼騎朝着竹林深處無聲無息地潛入。
“戰士們,為了軍功,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