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事到如今兩個人都紅了眼,本來安靜淡雅的畫展門口變成了兩個人的決鬥場。早就看對方不爽了,正好趁今天一并發洩出來。
兩個身高一米九的大男人,甩開膀子打起來誰也沒讨到好處。兩個人都鼻青臉腫,連平日裏秦俞生最愛護的頭發也變得亂糟糟的。
不過他并不在意,現在他只想狠狠揍楊轅一頓。
楊轅打紅了眼,從剛才壓抑的沖動一瞬間爆發甚至有不把對方打趴下就不罷休的感覺。
正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電話打進來,楊轅拿出屏幕不知道什麽時候爛掉的手機,看到上面的號碼時,他整個人都定住了。
心髒病發
邵己趕過來的時候,秦俞生正的在整理他的衣服。
他一聽說秦俞生和楊轅打起來了,直接扔下了合作方開着車趕緊趕過來。
見到秦俞生這副樣子,邵己心疼的不行。他一邊上下左右查看傷的怎麽樣,一邊怒氣沖沖的說到“該死的,楊轅竟然敢打你。他人呢,看我不揍得他爬不起來。”
看到秦俞生破了的嘴角,邵己又放軟了聲音,心疼說到“阿生,你怎麽樣啊?你疼不疼?我送你去醫院吧。”
秦俞生不疾不徐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臉色難看的說到“接了個電話走了。再有下次不用你我也能揍得他爬不起來。”
窒息。
壓抑。
不知道過了多久闫轍終于慢慢恢複了一點意識。
我死了嗎?
他身上沒有一處不疼,耳朵嗡嗡作響,睜開眼睛卻看不清任何東西。他的耳朵像蒙了一層厚厚的棉被,一個聲音不停的在他耳邊模糊的說些什麽,像是從天邊傳來一般。
我這是在哪?
過了好久闫轍終于從那種飄忽不定的感覺中回過神來。他慢慢睜開眼睛,以為老人渾身濕答答的跪在他身邊,不停的在跟他說話。
“小夥子,小夥子你醒醒!”
終于闫轍攢夠了力氣,氣若游絲的說到“我……這是……在……哪兒啊。”
還沒等到對方的回應,闫轍又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楊轅接到電話趕忙開着車回了家。
屋子裏地上用紅玫瑰鋪了一條路,家裏何處擺滿了蠟燭,暖黃色的搖曳燭光屋子裏的氛圍缱绻,暧昧。
可是此時屋子裏卻有一位不速之客。
楊轅一進門看到的不是別人,而且他爸,楊安平。
見到楊轅一身狼狽,楊安平面色淡定沉穩說到“你回來了。”
“爸,你怎麽來了?”
楊安平環顧屋子裏的蠟燭“我怎麽來了,我是來替你答疑解惑的。你想知道闫轍去哪了嗎?”
“爸你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我就是好奇,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會做出與當年同樣的選擇嗎。”楊安平看着楊轅的眼睛“我想不用我再說什麽了吧。我想答案你應該清楚了。”
楊轅突然覺得腦子裏轟然作響,這一切好像與三年前重疊了。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爸。你為什麽呀,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為什麽要這樣!!!”楊轅感覺身體像是墜入冰窟似的,夜風從開着的玻璃外吹進來,裹起地上散落的花瓣。而這一屋子甜甜的香味此刻卻讓楊轅覺得惡心。
楊安平一拍桌子厲聲說道“你以為你背着我做了什麽我不知道嗎!你還跟那個劉依依一起來騙我。怎麽,現在騙我訂婚,以後我要抱孫子的時候你打算拿什麽來騙我!楊轅,我從小到大待你不薄吧,吃的穿的用的我哪樣少過你。可你呢,小的時候不聽話也就算了,現在還拿婚姻大事來騙我。我欠你的是嗎!”
楊安平有些激動,他的心髒咚咚咚的好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似的。他怒目圓睜的盯着楊轅,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即便事情敗露,楊轅依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往後艱難的挪了兩步“爸,你想知道我為什麽不聽你的話嗎?因為你太可怕了,是,你什麽都滿足我,吃的喝的用的錢什麽都不愁,可是你從來沒有真的關心過我。”
楊安平一拍桌子剛想起來訓斥楊轅就被打斷了。陳叔趕緊上前替他順氣。
“老爺消消氣……”
楊轅接着說到“你從來都不關心我開不開心,我冷不冷,餓不餓,我有沒有被同學欺負。你管過我嗎?你給我做過一頓飯嗎?你知不知道我每每一個人呆在那個冰冷又空曠的屋子裏我想的是什麽?你從來不在意這些,在你的眼裏那些錢比我重要,那些客戶比我重要,甚至那些應酬都比我重要。”
“現在你要管我了,你怕斷子絕孫了。你覺得我丢你的臉了。”
還沒等楊轅反應過來,楊安平猛地站起來沖上去給了他一個嘴巴。
啪的一聲。
在安靜的房間內,顯得格外清晰。
窗戶外一道閃電劃破蒼穹,雷聲像是要把大地撕裂一般轟隆作響。豆大的雨傾盆而下,把院子裏精心打理過的花草砸的東倒西歪破敗不堪。
楊轅被打的愣住了,他慢慢的轉過頭來注視着楊安平的眼睛。
這個已經上了年紀的老人此時正額頭冒着冷汗,身體顫抖的站在他面前,一雙混濁的眼睛盯着他,裏面竟然蒙起了一層霧。
“楊轅!我是你爸爸,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從來沒說我要什麽。你為了我,可你從來沒問過我想要什麽。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現在只想知道闫轍去哪了。”
楊轅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楊安平,裏面沒有感情。他并不是想挽回什麽,他現在只想找到闫轍,他只想知道為什麽。他憑什麽一而再的抛下他,把他當什麽了,把他這些日子付出的真心當什麽了。
楊安平不停的大口喘氣,他不知道原來在楊轅的心中他就是如此形象。他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楊轅,沒想到其實楊轅并不需要。
他想說些什麽,突然窗外轟隆一聲,楊安平的心髒像是被針紮了似的,劇烈的疼痛讓他說不出話來,他整個人僵直癱在地上不停的用手抓着自己的胸口,想要以此緩和疼痛。
楊轅眼看着他爸在他面前倒下,一瞬間他的心慌了。
“爸,爸你沒事吧。爸,藥呢,陳叔藥呢。”
陳叔趕緊拿出藥來,可是此時的楊安平已經昏死過去。兩人趕緊去開車送他去醫院。
這個時候楊轅已經無暇顧及闫轍的去向,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救他爸。
遲宇新趕到的時候楊轅正背着他爸往出走,遲宇新二話不說趕緊打開車門讓三人上車,開着車一路不停的往醫院趕去。
一路上闖了三個紅燈終于趕到醫院,可是得到的結果卻是。
“我們盡力了。病人時間不多了,他指名要見陳叔。”
醫生傳完話以後,摘下口罩搖着頭順着走廊往外離開了。
楊轅聽到這話瞬間感覺身體像是被抽了筋一般攤着靠在了牆上。
受傷住院
陳叔在急救室裏呆的每分每秒都覺得度日如年,他出來的時候一臉沉痛說到“少爺,老爺叫你進去。”
楊轅聽到這話,趕緊起身踉跄進了急救室,楊安平躺在床上面如死灰,微弱的呼吸聲像是秋天将死的蟬鳴。
“兒子……答……答應……我,忘……了……他。”楊安平用盡力氣,從胸腔裏擠出了這幾句斷斷續續的話。
只有他知道為什麽。因為闫轍可能已經被撕票了,這個時候他想也許這就是報應吧。害人性命終究會付出代價。他只想楊轅可以不那麽執着,忘了闫轍好好生活。
“爸……”
楊轅的話還未說完,楊安平已經沒了呼吸。
“爸……爸……爸!!!”
醫院陰森的走廊裏燈泡發出電流湧動的呲啦聲,遲宇新和陳叔在急救室在面均是一臉的悲痛。這天晚上,楊轅失去了他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人。
步偉正在收拾東西打算出院,步雯對于他弟還沒養好就出院的行為表示十分不理解。
“小偉,你幹嘛非要出院。公司那邊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好好在醫院裏養着。醫生說你輕微腦震蕩需要修養,咱家就你一個兒子你是不是要氣死爸媽啊。”
步偉對于她姐的唠叨充耳不聞,因為他那會兒在樓道裏聽見了一件事,一件關于闫轍的事。
三個小時前。
醫院樓道裏,楊安平和醫生道別後,陳叔推着他在樓道裏。四下裏無人,陳叔低聲問道“老爺,您當真要這麽做嗎?我看那個闫轍是個斯斯文文的孩子,不像是有心機的人。您這樣,他會不會被……”
楊安平揮手打斷了陳叔的話。
“別說了,為了我兒子,他的死活我并不關心。正好我還愁如何趕走他,現在他就被人綁架了。我不過是跟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