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點與線-7
作者有話要說: 白石所知道的事
暗燈照着白石冰冷的側臉,他面無表情,像一尊棱角鋒利的石像。
轉頭看顧賽:“你查一下屠資雲的來路,丁川不是那麽好抓的人。暫時也不要告訴丁川我們的事。”
顧賽點點頭,又補充起來:“屠資雲是不是盯的有點緊?”
白石低低地嗯了一聲。
顧賽試探着問:“那個姓裴的能信嗎?”
白石沉默了一下:“我唯一的證人就是他,得想個辦法抓緊一點,讓他被人追着,他害怕了就會告訴警察,他們就會往那個方向去查。”
在場的人看着他。
顧賽搖了搖頭:“我覺得這程度的敲打不夠。”
白石朝周臨淵揚了揚下巴:“周臨淵。”
周臨淵往前上了一步。
“去把他家燒了。”
白石說完笑着看顧賽:“這夠明顯了吧。”
顧賽也笑起來:“他害怕就最好。”
管家敲了敲門,沒等白石說話就自己走了進來,他的到來,讓整個會議室突然安靜了下去。
白石擡頭:“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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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恭敬地彎了彎身:“丁先生找。”
“現在?”白石皺了皺眉,聲音嚴厲了起來,“太晚了吧。”
管家不答話,只是站在一旁等着:“司機在樓下。”
這就是相當強硬的态度了。
白石眯了眯眼盯着管家,其他人看着他們的老板。
僵持了幾秒,白石站了起來:“知道了。”
他拎起大衣,跟着管家身後,朝樓下走,順便解散了其他人。管家幫他穿上大衣,在門口送別他,看着白石粗魯地拽過自己的衣服,坐去後座,管家一直等到車開遠,白石從倒車鏡裏看着他盡職盡責的身影,冷笑着哼了一聲。
*****
本宅裏,丁川正在等他。
白石獨自穿過巨大的廣場,繞過噴泉,本宅一片漆黑,靠地上的燈标辨路。
丁川極其讨厭白家以前燈火輝煌的奢侈愛好,所以他現在住本宅,幾乎不點燈。白石邊走邊想,這裏腐朽黑暗的氣息,十分适合丁川。
丁川算起來,是他們白家的舊識。
財閥白家,旗下家族産業三大板塊。一是地産和重工,原由白江負責,二是與之對接的産投和基金,原由白海負責,三是傳媒娛樂,原由白銀華負責。但十年前還未洗白的時候,白家仍有兩條暗線。一是火雷軍備制造,俗稱的軍火商,由白家暗線代理人秦西風負責,二是純粹的黑色組織,暗火組。
這所謂的板塊,不過都是白家這顆粗壯大樹的上面的部分,根則深埋地下。
原由丁川負責的暗火組,承擔了為樹木保駕護航的責任。白家崛起于碼頭,幾代以前借國勢暴力崛起的時候,自然免不了武力争奪,即便後人洗去手上的血,衣裝革履地走進通天大廈,成為上流社會的象征,但根一直留在地下。那麽,為此,需要選忠心耿耿的外姓人來承擔暗處的行事。
洗白前,白家的樹是一條完整高效的利益鏈。白家名下有很多未記錄在冊的礦地、氣田,所得收入不計入企業營收不上報;管理的大大小小港口,夾雜高額昂貴貨物,甚至大量現金,未被查處;暗火組長居南島,是南海小國擲地有聲的人物,東南海的毒品,最輝煌的時期,光白家經手的,就有六成,由暗火組負責。非法收入由傳媒和産投洗白,娛樂部門,出品大制作的垃圾電影,舉辦售罄的空蕩蕩演唱會,蓋豪華酒樓一瓶雪碧七百六,舉行明星慈善拍賣會一個玻璃瓶百萬成交價。還有關聯交易不堪查驗的、遍地開花的小型貿易公司和中型咨詢公司。
不過那句老話怎麽說來着?
邪不壓正。
死的死,散的散。
白石想想就覺得好笑。
他走上臺階,有人為他拉開了門,又在他身前領路,好像這不是他的家,好像他沒走過上千次一樣。
不過,随他吧。
丁川在一件會議室,門邊的人為他推開門,白石便走進去,空曠的會議室只有門邊立着兩頂燈,遠處的丁川坐在唯一的高座上,陷在一片黑暗裏,看起來像一片陰影,陰影旁邊站着兩個人。
沉默。
然後白石才想起來,朝座位上的人彎了彎身,沒有辦法,舊時代的殘餘,講究舉動的合規。
丁川冷笑了一聲,他的聲音粗粝地像混了把沙子,不是正常人的聲音,更像是受過什麽損傷的聲帶堅持着發聲。他有氣無力地擡手招了招,白石便往前走了幾步。
丁川也許是動了一下,往前坐了坐,白石看不太清。
“白銀華死了。恭喜你。”丁川在陰影裏開口。
白石低下眼,什麽也沒說。
丁川的聲音有種難以掩蓋的愉快:“白江死了,白海死了,白銀華死了,接下來把白銀華手裏的收回來,你就徹底勝利了,白石。你的計劃不錯,把白銀華留到最後,果然是正确的選擇。”
白石看他:“要恭喜也應該恭喜你,我不過是給你當槍罷了。”
丁川盯着白石,笑得十分輕松:“恭喜我什麽?”
“大仇得報。”
丁川笑起來,他聲音很大,笑着笑着咳嗽起來,旁邊的女人遞來了水,被丁川一手拍開,他往前移了移,從陰影裏挪出來。他整個人骨瘦嶙峋,一條褲管空空蕩蕩,半邊身子動不了,挂着呼吸機,他笑得喘起來,一邊咳嗽一邊用骨架似的手夠氧氣罩,抓在面前呼了幾下,終于平靜下來。
一副坐在高座上的骨架。
丁川看着白石:“白銀華死了,耀光傳媒現在在誰手裏?”
“彭住。”
“什麽人?”
“原先的副總裁,現在暫代。”
丁川不耐煩地擺擺手:“搞回來。”
“好。”
丁川又退回了陰影,他疲乏地呼着氣:“你走吧。”
“有一件事。”白石望着他,“出了點差錯,被八部盯上了。”
丁川的語氣嚴厲起來:“什麽?”
“放心,我會擺平的,但以防警察盯上,我打算去別的地方住段時間,不來本宅了,以免添麻煩。”
丁川沉默了一會兒,冷笑了一聲:“知道了。”
白石松了口氣。
他轉身要離開,在門口的時候丁川叫住了他:“盯你的人是誰?”
“不知道,還沒查到。”
***
周臨淵去安排人燒裴蒼玉房子的時候,白石才出門去裴蒼玉的學校。正好趕上裴蒼玉慌裏慌張地朝外走,一邊走一邊到處轉腦袋,做賊一樣。
司機問白石:“開過去?”
白石懶懶地看了一眼:“跟着吧,遛遛他。”
于是裴蒼玉躲了一會兒這輛車,才發現可能是友軍,白石這才翩翩下場。
裴蒼玉是如此緊張,不自覺地靠到白石身邊,眨着他的大眼睛,毫不顧忌地貼上來。白石猛然有種回到初中的感覺。
裴蒼玉是個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他有種細長蓬勃的生機感,像一株奮力生長的植物。小麥色的光滑皮膚如今裹在長成的少年身上,帶着點新鮮薄嫩的肌肉,一舉一動都有種彈跳的活力,靠在白石身上,白石胡亂地應了兩句話,裴蒼玉不知适可而止地繼續往他身上靠,白石順手摟住他的腰,手掌甚至可以卡住腰間的凹陷。
裴蒼玉逃開了。
白石握了握手裏的空氣,轉身指了指車。
如他所料,警察現在在追查魯鳴月。
按照計劃,裴蒼玉的房子正在燃燒。
白石無聊地抱着手臂,看着裴蒼玉無家可歸。
樓下和他一起看火的人,有的在吃瓜子,有的在吃橘子,他們買回了東西,暫時不能回家,幹脆在樓下看火,聊起了天。猜測着起火的原因,從債務猜到了情史,一段比一段說的真。吃橘子的女人問男朋友要不要吃,男朋友拎了拎手裏的袋子:“沒手啊。”女人嗔怪了一聲,遞到了嘴裏。
白石望着無依無靠的裴蒼玉,無家可歸的裴蒼玉,愉快地笑了笑,又很快地收起來。
在合适的時間,友好的初中同學白石走上前去,為裴蒼玉提供了住處。
裴蒼玉的入住生活情況平平,除了受了點小傷。白石很忙,在裴蒼玉趕去上課的時候,其他人才進來。
魯鳴月邊推門邊打量房子:“那小子走了?”
白玉般的手指壓在方杯上,搖曳的燭火映着猩紅的酒,白石抿了一口,看起來十分有情調的場面,但下一秒暧昧氣氛便殆盡,主人公漱了漱口,吐回了杯裏,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略過不常見的兇狠,随手甩開杯子,有點神經質的動作。
進來的人坐在了長桌兩側,從白石內向外分別是,
顧賽,白石的律師。三十五歲,一個帶着金絲眼鏡的西裝男人,身材修長,面容冷酷,不必要的時候絕不笑,該笑的時候春風燦爛,現在因為沒心情,坐在老板身邊吃不下東西。
孔常笙,白家産投負責人。一個三十一歲的微胖男人,喜感,十分愛笑,在之前的行當裏,有招財貓的美譽,年少成材,學歷光輝,就職所金牌閃耀,從某國際行離開,來白氏家族財閥集團旗下的光明投資,負責重工類投資基金運作。不管有沒有心情,酒一口不能少喝,飯一口不能少吃。
周臨淵,白石的暗線代理人。二十二歲,高大不茍言笑,除了跟白石,幾乎不怎麽說話。
陶風,白石的直線。二十七歲,一個扔進人堆裏根本找不到的人,身高均等,長相均等,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出挑的地方,符合他工作的本質,随時可隐匿在人群中。
魯鳴月,犯了錯的白石直線。二十四歲的清秀男人,吊兒郎當,輕浮淺薄,下手狠辣,專職殺人。
管家來道別:“還合口味嗎,少爺?”
白石點點頭:“辛苦了。”
管家和許女士帶着其他人陸續離開,孔常笙自顧自拎起酒瓶:“這可是好酒,不喝給我啊。”他倒着酒,瞥着白石:“老板,你收收臉色啊,這麽兇。”
白石便轉回了看管家衆人的臉。
直到管家他們都已經離開,屋內靜谧了一段時間,孔常笙才開了口,他一邊切牛排,一邊淡淡地問:“白銀華死了,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顧賽看了他一眼:“現在還有些問題要理清,白銀華的東西暫時不用擔心,彭住是我們的人。”
白石朝孔常笙揚了揚下巴:“你講一遍吧。”
孔常笙放下了刀叉,雙手握緊放在桌面上,白胖的臉上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原來白江的光威裝備,現在負責人是丁歌,丁歌是丁川的人。原來白海的光明投資,現在負責人是丁原路,我的老板,也是丁川的人。接任白銀華的彭住是我們的人,暗火組是丁川的人,火雷早就管不住了。也就是說,雖然您名義上是白家的家主,但其實沒什麽東西。這樣算起來,”
孔常笙停了停,朝白石笑笑,“三對一,不加上火雷的話。”
白石平靜地嗯了一聲,沒有發表意見。
孔常笙繼續:“我的意思是,先我這邊。丁原路接手之後,白海的遺留下來的灰色記錄還沒有完全處理好,我們可以用這些資料向董事會提請發起內部調查,我有把握把丁原路拽下來。哪怕是報警,燒死丁原路和他的人也不在話下,鬧大了說不定連背後的丁川都能一并拽下來。”
顧賽咳嗽了一聲,表示不同意:“丁歌的光威情勢更嚴重,他割股太快,內部早有不滿,有人向政府匿名舉報,現在東岸已經卷入了官司,再不加緊處理,以後只會更麻煩。”
他們一起看向白石。
白石放下了叉子,擡起頭:“先……”
衆人聚精會神。
“搞死丁川。”
孔常笙和顧賽都各懷心思地轉開了眼,隐藏着他們的不滿。
白石把盤子推遠,手交叉着放着桌上:“搞死一個代理人,還會有下一個,丁川才是關鍵。”
他并沒有要跟大家進行意見交換的意思,直接看向了周臨淵:“你查的人叫什麽?”
“丁環,他發現了您跟彭住的會面,在他要報告丁川之前,抓了過來。”
“人在哪兒?”
周臨淵往後看了看:“地下室。還有其他幾個聽見消息的人。”
孔常笙和顧賽對視了一眼,白石站起來,手按在桌面上,朝這兩位笑:“好了,下面的事就是我們要做的了,二位先休息去吧。”
他們兩人站起來,白道要走白道的路。
等他們兩人離開,才有幾個人重新進來。
一直不說話的魯鳴月在那兩人離開以後才呼了口氣:“嗚哇,我可真是受不了這兩個正經人。”
他轉過頭看周臨淵:“你就把要殺的人給抓這裏啊,這裏還有外人住啊。”
周臨淵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反而轉向白石:“姓裴的小子會不會有點礙事?”
白石看他:“怎麽會,全靠他了。”
他站起來,徑直朝地下室走去,其他人跟在他身後,白石順手抽了一把刀,他還需要問問暗火組的結構。
下面有三個捆成一團,蒙上雙眼捂住嘴的男人。
白石轉頭:“陶風留下,你們都走吧。”
三個男人看不見,只在聽到聲音的時候顫抖起來。其中一個憑着感應光朝白石嗚嗚咽咽地叫,白石愉快地看着他在地上撲騰,離開的人關上了地下室的門,陰冷的氣息纏上每一個人,陶風立在一旁,看着白石微笑着注視着獵物。
白石扔出了塞在一個男人裏的嘴塞,去掉了另外兩個人的眼罩。沒了嘴塞的男人立馬開口,仿佛要驗證自己的語言能力一般,但白石飛速把刀插進了他的嘴巴,胡亂地攪了幾下,直到拽出來一截斷舌。白石把舌頭拎出來看了看,一臉惋惜:“我退步了。”
滿口血的男人嗚嗚咽咽,看着的另外兩個男人滿頭冷汗。
白石把刀扔去一旁,去角落裏翻找起來,他們聽着咣當的聲音,接着便看見白石拎着錘子走過來。
白石在他們面前站定,松開手,錘子咚地一聲砸在地上,給他們帶來一陣心悸。白石把上衣從身上脫了下來,掀開衣服是精美均勻的肌肉,紋壑清晰,像一尊希臘雕塑,是美與力的結合,瓷白肌膚上有幾道淺疤,詭異地劃開美感,像白瓷裂了條淺縫,似乎昭示着困在身體裏的其他欲望。
白石的衣服甩過頭發,把他的頭發帶亂,在那張好看的臉上,雙眼裏是前所未有的瘋狂。
白石拎起錘子:“來,張嘴。”
男人尖叫着掙紮,被白石摁在了地上,錘子一下下敲起來,把牙一顆顆敲下去,滿嘴是血的男人昏過去幾次,又被白石掐着脖子弄醒。
終于,滿地的血裏,落下了一地牙齒。
白石在血泊裏把牙齒攏了攏,把錘子扛在肩上,饒有興致地數了數,還在裏面發現了一顆金牙,他笑着撥弄了一下,像個玩玩具的孩子,自顧自地沉醉着。
一個看着的男人嗚嗚要發聲,白石轉頭看他,把他嘴裏的東西拿出來。
那人打着顫,幹燥的嘴皮泛起了血,他憔悴的臉上全是恐懼,但還是努力鎮定着:“你是不是……有事要問我們?可以說……什麽都可以。”
白石皺了皺眉,把地上的嘴塞塞回去:“那個等會兒再說,現在我在忙。”
他又走過去看那個沒有了牙的蒙眼男人,給他灌了幾口水,讓他漱口,把血吐出來,然後白石捏着他的嘴,往他嘴裏看。
“你們知道沒牙的嘴最适合幹什麽嗎?”
白石轉頭看剩下的兩個男人,男人們面無血色。
白石咧開嘴笑,告訴他們答案:“口/交。”
他手裏捏着的人掙紮起來,拼命往前爬,手在地上摳,摳掉了指甲,滿手是血。
白石松開他:“你激動什麽?又不是我。”
白石站起來,踢了踢一個男人:“你去,塞他嘴裏。”
然後他的手指落在了最後一個人身上:“你要回答我一些問題。”
***
中途白石上來喝口水,就看見了裴蒼玉正在餐廳,皺起了眉,看了看表,四點多而已。
裴蒼玉也被吓了一跳。
白石低下頭,看自己身上有沒有血,沒有,因為他動刀的時候把衣服脫了,但還是出了一身的汗。
裴蒼玉風風火火地又靠過來,摸了摸他的胳膊,就要去拿毯子,白石拉住了他。
地下室裏有奄奄一息的人,吐着血為白石貢獻情報,在陰黑的地下裏,垂死掙紮。隔了不過一百米的地上,裴蒼玉要奔向門外,要離開他,奔向門外。
白石看着他離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他走回去,地下室裏的人正絮絮叨叨地講着關于暗火組的一切,陶風認真地聽着,記錄着。
白石無聊地踢了踢地面:“我出去一趟。”
他去了裴蒼玉打工的便利店。
他告訴裴蒼玉自己有一個晚上不在,其實他在。這個地下室,有時候還要幫丁川處理一些事情,于是白石在下面呆了一整晚。
中途他還是上去了一趟,告訴自己想喝口水。
裴蒼玉沒有在卧室裏睡,他在白石常用的沙發上和溫柔地呼吸着。白石看着他的側臉,慢慢地走了過去,拎起旁邊的毯子,蓋在了他身上。
白石蹲在他旁邊,暖紅的火簇把裴蒼玉的臉燒得紅撲撲的,他不知憂愁地安睡着,從以前就是這樣,白石有時候會想,如果他是裴蒼玉,絕不會活得像他一樣,幾乎人人可以拿捏。
裴蒼玉有種奇異的倔強,在人生裏似乎分不清輕重緩急,這樣的人總是顯得比較愚蠢。
果然不是個聰明人。白石想。
白石在他旁邊蹲了很久,看着裴蒼玉熟睡的臉。他糊裏糊塗地想,裴蒼玉最好的東西是他的眼睛,裴蒼玉有一雙漂亮的眼睛,有種莫名的亮度,初中的時候就這麽覺着,這麽多年那眼睛裏還是在燃燒,白石卻從來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在燒。
他稀裏糊塗地想,直到腿有點酸。
他站起來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女朋友帶着裴蒼玉奔上樓的時候,白石和其他人就在三樓的會議室,對得到的暗火組相關消息進行梳理,他們出門的時候,可以正好看到圓形樓層另一邊二樓未關的門,裏面動腰的男人。
魯鳴月低低地吹了聲口哨,離開下了樓,其他人也瞟了幾眼,臉上有不可言說的表情,看過離開。
只有白石,繞了個圈,下了樓,停在了他們的門口。靠着門框,盯着那截瘦弱光滑的腰聳動,上面布着一層細細的汗,在光下泛着漂亮的光芒,繃緊的背弓起溝壑,陽光的斑點随着他動而在背上跳躍,肩胛骨畫出銳利的曲線,男人耳尖通紅,情動的側臉有豔麗的神色,以及難以掩飾的壓抑喘息,神賜的雌雄同體便如此行于世。
白石笑了笑,轉身離開。
确實很會叫。
得搞到手。
終于,到了這個時候。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