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點與線-5
作者有話要說: 裴蒼玉所知道的事
Fyer甩了甩頭發,把長卷發攏到一起,咬着發卡,給自己梳頭,光腳踩在裴蒼玉的胸口,讓他躺在床上。裴蒼玉不輕不重地掙紮一下:“又是我在下面?”
Fyer點點頭,叉開腿站在床上,俯視着裴蒼玉,裴蒼玉握了握她的腳踝,沒說什麽。有什麽辦法,她是個強勢的女人。
于是Fyer紮好了頭發,自己把裙子撩起來,裴蒼玉抓着她的腳腕,像看一只獵豹,幹咽了一下,向後縮了縮。Fyer低頭俯下身,用一根手指擡起裴蒼玉的下巴,笑嘻嘻地一邊親他一邊把下身湊到一起,像S級尋找N極,根本不用費什麽力氣。
S吞沒N的時候,裴蒼玉抽了口氣。
Fyer笑着摸他的臉:“你比我會叫多了。”
裴蒼玉沒理她,伸手拉她的腰,想讓她往上來來,但是手卻被她打開,她自己往上移了移。Fyer跪坐在裴蒼玉身上,膝蓋夾着裴蒼玉的腰,晃動着低頭,捂着裴蒼玉的嘴:“想叫嗎?求我啊。”
裴蒼玉撥開了她的手,覺得很煩,還好要分手,快點分手,這女的抖s。
突然Fyer停住了,她倒抽氣,俯身去摸自己的腳腕。
裴蒼玉一驚:“喂喂,怎麽了?”他的聲音還帶着情/欲的沙啞,把Fyer逗笑了,她一邊揉着自己的腳腕一邊說:“你确實很會叫啊。”
裴蒼玉拎開她,清了清嗓子:“你怎麽回事?”
她說:“磕到腳了,換一下。”
于是裴蒼玉抱起她,翻轉過來,把她壓在身下:“我應該問問怎麽傷的嗎?”
Fyer啄了一下他的下巴:“別問了。”又笑了一聲,“你真是不怎麽長毛啊……”
話音未落,裴蒼玉便動了一下,換來兩聲交錯的喘息,Fyer仰起頭,掐着裴蒼玉的手臂,腳腕在空中搖了搖,踩上他肩膀,叫他快一點。
但突然有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使裴蒼玉甩頭看向門口,覺得那裏有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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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yer不悅地拍拍他的臉:“快點啊,我等會兒還有事呢。”
裴蒼玉轉回頭,繼續完成作業。
*****
事後的煙還是Fyer的。女人遞給他這細長的煙,幫忙給他點上,兩人各自坐一邊,誰也不說話。
等到Fyer的煙快抽完了,她才轉頭問裴蒼玉:“怎麽樣?”
裴蒼玉翻過夾煙的手,看着這陌生的煙:“還行吧。”
“誰問你這個了。” Fyer笑起來,“你自己沒問題吧。”
裴蒼玉掀起眼皮:“我不一直都一個人嗎?”
“哦吼,也對。” Fyer跳下來,把煙頭甩到裴蒼玉身上,從地上撿起薄如蟬翼的內褲,手指捏着兩邊提上,“拜啦,我會想你的。”
她擠了擠眼睛,迅速打理好自己,輕快地吹着口哨,離開了房間,關上了門。
裴蒼玉抽着煙,想了想實在也不是很喜歡,滅在煙灰缸裏,栽頭躺倒進被子裏,睡覺去了。
睡了沒有二十分鐘便猛地驚醒。“啊!快遲到了!”
他蹦起來,慌忙套上衣服,直沖出門。
下了樓梯他突然停住了腳步,站在樓梯上回望自己的房間,那敞開的門,想起來,當時走的時候Fyer關上了門,可剛才自己出來的時候,開門了嗎?
他在樓梯上愣了一會兒,最後告訴自己應該是沖得太快,開了也忘記了吧。還是趕班比較重要,裴蒼玉迅速披上衣服朝大門跑去。
晚十點半回來的時候,宅子已經亮起了燈。
裴蒼玉在門口看着明亮的房子,沒來由地感到一陣輕松,就算是這樣的地方,人氣多了也會顯得溫馨啊,白石一定回來了吧。
他加快腳步,進了房子。
白石還是坐在他的單人沙發上,借着壁火讀書,他腿上蓋着毛毯,擡頭笑着沖裴蒼玉打招呼:“你回來了。”
裴蒼玉把大衣脫下,也走過去,坐在長椅上,笑起來:“嗯,你吃飯了嗎?”
白石掀開毛毯,站起來,去酒架裏拎出酒,走到了裴蒼玉身邊。
不知道為什麽,裴蒼玉覺得白石看起來很開心。
白石搖了搖酒:“今天我完成了一件大事,要和我一起慶祝一下嗎?”
裴蒼玉明亮地笑起來:“什麽什麽?”
白石笑了笑,故作神秘:“不能講,不過你很快就會知道啦。要和我慶祝一下嗎?”
裴蒼玉點點頭。
白石朝樓上走,歪歪頭示意裴蒼玉跟上,裴蒼玉樂呵呵地跟着,一起上了三樓。
三樓不是卧室層,有一大一小兩間會議室,還有其他幾個房間,都是上次裴蒼玉沒有去過的,這次白石帶他來的,是一間很大的房間,一進門裴蒼玉就看見了臺球桌,眼睛放光地走過去,摸着粗糙的綠皮:“能打嗎?能打嗎?”
白石指了指立在旁邊的杆:“随你。”
裴蒼玉捋起袖子去拿杆:“不是我跟你吹,我當年在和平路的臺球廳裏诨名新港路黑八王,閉着眼都能贏,我要是靠這個發家致富,現在……”
他拎起杆,裝模作樣地比劃了一下,随手在網兜裏掏出個球:“看啊,打個反彈球給你看看。”
他把球擺在中間,上下蹲起,左右弓步,哈了一聲,拿起球杆:“看啊看好了,我這麽一打,先撞左再撞右,最後進右角,記住了啊。”
白石點點頭。
裴蒼玉左手釘着位,右手來回拉兩下杆,屏氣凝神,看準時機,一杆彈出。
好杆法!只見此球受此一擊,先打着急旋向左奔,在左一撞便急速轉彎向又襲,打着狂飙襲中了右邊的桌邊,然後!
彈了出來……
飛了出去,穩穩地落在了白石伸出的手上。
白石看着裴蒼玉。
裴蒼玉慢慢地站起來。
白石走過去,把球放在桌面,一手按在裴蒼玉的肩上:“很久不練,難免生疏。”
裴蒼玉連連點頭。
白石繼續:“臺球等下再說,來這邊吧。”
裴蒼玉跟過去。他打量這房間,猜想或許是個娛樂室,除了臺球桌,後面還有一臺黑光發亮的鋼琴,那個角落放在一些樂器,都蓋着布,前面有臺巨大的電視,鑲在牆上,好像滿面都是電視一樣,電視前有條長沙發,白石正站在旁邊起酒。
裴蒼玉愣愣地盯着這一臺大電視,上前摸了摸,薄是真的薄,這也太大了,真是一面牆啊。
白石招手讓他過來,自己随便坐在了地上,裴蒼玉也坐在了地上。
白石遞來一杯酒,裴蒼玉接過去,抿了一口,白石托着下巴看着他笑:“怕什麽?”
裴蒼玉皺起眉:“上次我喝了那個綠色的酒,不太好喝。”
“這個呢?”
“這個還不錯。”裴蒼玉仰頭喝完了酒,伸出去繼續要。
白石給他倒上,眼往他露出的鎖骨瞟了瞟:“那是什麽?紋身嗎?”
裴蒼玉低頭摸了摸鎖骨下的一串字:“是啊。”
“紋的什麽?”
裴蒼玉解開衣服,開了四五個口子,撥開衣領給他看:“real man。”
白石頓了一下。
裴蒼玉笑起來:“不錯吧,這麽久了還沒掉色。”
“你初中的時候沒有這個啊。”
“沒有。”裴蒼玉搖頭,“中考完以後紋的。那時候你都轉走了。”
“是啊。”
裴蒼玉搖晃着酒杯,眼神有點飄:“這酒勁兒夠大的啊。”
白石仰頭喝完了自己的酒,若無其事地繼續倒:“是嗎。”
裴蒼玉的臉都有點紅,他努力地眨了幾下眼,力争看清面前的人,他伸出手繼續要酒,白石給他倒。
“說起來你都去你家裏工作了啊,”裴蒼玉飄忽的眼神試圖鎖定白石,“你那時候好像還很讨厭家裏人。”
“畢竟一家人嘛。”
“對吧,對吧!”裴蒼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說什麽來着,家人永遠是家人,我那時候說過好多有哲理的話……”
白石笑着搖搖頭:“你太中二了。”
裴蒼玉努力崩起臉:“不是我中二,是你那時候太害羞了,你現在也很害羞啊,為什麽總是扭扭捏捏的呢?你看你約炮還挑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撞上殺人了吧,你要好好反思一下啊,挑個安全的地方不行嗎?”
不知道是不是裴蒼玉的錯覺,他覺得白石簡直笑得有些燦爛。
白石托着下巴,問他:“在你眼裏,我是一個扭扭捏捏的人嗎?”
裴蒼玉暈乎乎地沉重點頭,拍上他的肩:“作為過來人,我要跟你說,男女的事……還有男男的事,都是熟能生巧的。”
白石眼睛一亮:“你說的有道理。”
裴蒼玉樂起來:“對吧!”
白石站起身,拉開電視下的牆屜,在裏面翻找,不知道找到了什麽,拿出來插進了電視裏,接着拿起遙控回來坐下。
裴蒼玉愣愣地看着電視啓動:“什麽東西?”
白石誠懇地看他:“我有很多不懂的事,不像你,是成熟的男人,有很多經驗。”
裴蒼玉老臉一紅,但十分受用:“還好吧哈哈哈。”
電視啓動了,白石摁下播放鍵,快跳一部分,大屏幕上的男男女女光溜溜地疊在一起。
“所以你來指導一下我吧。”
*****
巨大的屏幕上人類翻倒在一起,混着高低起伏的喘聲和拖長了尾音的黏膩呻/吟。
裴蒼玉愣在了原地,甚至沒有轉頭朝屏幕上看。
黑暗的房間裏,屏幕上明滅的光照在他的臉上,更襯出他雙眼的不知如何是好,屏幕上某個強壯的男人吼了一聲,一道亮白色的光在屏幕上閃了一下,形狀映在了裴蒼玉的眼睛上,他的睫毛不知所措地顫了兩下。
白石湊近他:“怎麽了?”
“你……買這麽大電視就為了看這個……嗎?”
白石嚴肅地點了點頭:“對啊。”
“你……挺悶騷的啊……”
白石罕見地垂下了頭,情緒低沉地開口:“因為我不是你,沒有勇氣,也沒有自信,不敢面對真人。”
裴蒼玉看着白石,雖然他喪氣的聲音混在莺莺燕燕虎背熊腰的呻/吟中十分違和,可還是讓裴蒼玉有點同情。畢竟誰能想到呢,這麽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生贏家換車比他換衣服都勤的初中同學,是這麽一個可憐的人兒呢?不僅有無果的單戀,還封閉孤僻,沒有人愛。裴蒼玉發出了強者的嘆氣。
“你……你也不要灰心。我相信你……”
他話沒有說完,白石突然看他:“你幫我個忙吧。”
裴蒼玉一緊張,就要站起來:“不行。”
白石搖頭:“不不,不是那個意思。”
裴蒼玉打量着他。
“其實呢,你也不用看我,轉過去就行,我只是……你明白嗎……”白石低着頭,小聲說,“聲音……”
“哈?”裴蒼玉看看白石,看看屏幕,指着電視,“這上面不都是聲音嗎?你聾了?”
“可是,他們的聲音都太低了……”
裴蒼玉閉上嘴,仔細聽了聽,确實都十分低沉。
他轉向白石,點了點頭:“确實……”
然後他猛地一驚,指着自己:“你不會是想……”
白石點了一下頭。
裴蒼玉急忙擺手:“我哪會這個?況且這種東西是想叫就能有的嗎?要我喊兩聲嗎?我可以喊幾聲,唱山歌行不行。”
白石看他:“喊的話聲音太高了,不如你背首詩吧。”
裴蒼玉:“……”
“……”
“你他媽真的假的啊?”
白石堅定的看着他,他們沉默着,但屏幕裏的大多數人,快樂地喊叫着。
裴蒼玉摸上了方杯,手有點抖:“給我倒點酒。”
白石拎起酒杯給他倒。
裴蒼玉灌完了酒,舔了舔嘴唇,下定了決心,還是拒絕吧,不行再找地方住算了。
于是他把杯放好,擡頭看白石。
“啊,還是算了吧……”
白石卻先開了口,盯向了屏幕:“這個就不錯。”
裴蒼玉也轉過去,看見了一個新出場的人物,他奇怪地問道:“這片子,為什麽這麽長?”
“馬拉松,九個小時。”
“……”裴蒼玉轉頭瞟了他一眼,“你可真夠悶騷的啊。”
白石眯眯眼笑:“是嗎。”
他們不再說話,專心地看屏幕,本來被白石提議吓清醒了的裴蒼玉,一杯又一杯下肚,渾身又開始輕飄飄。
白石坐得比他稍微靠後,看不見表情。
裴蒼玉盯着屏幕,在一個男人拽起女人頭發的時候,開始感受到了胯/下的異動。他刻意地咳了一聲,開始試圖說些什麽緩解尴尬:“這群人比上一群好看一點。”
回答他的只有右手邊解開腰帶的聲音。
裴蒼玉驚了,想轉頭:“我去,你又是看到了什麽才……”
“你還是不要轉頭比較好。”
白石用裴蒼玉偶爾才能聽到的那種聲音講話,裴蒼玉馬上愣在了原地,只是瞟了一眼從樹叢裏躍出的暗龍,便轉了回去,裝作什麽也沒看到。
他頭暈暈的,聽見旁邊打開瓶子的聲音,搓手的聲音,他臉紅成血。
是不是現在走比較好?他有點想上廁所。可是人家也沒找他幫忙啊,各忙各的不就好了,管那麽多幹什麽?都是成年人,何必這麽在乎別人幹什麽?他想上廁所。不行了,腦子轉不動了,管他媽的,随便吧……
“你看,他的聲音就太尖了。”
白石居然還有心情吐槽。
裴蒼玉也聽了一會兒,笑了起來:“确實……”
他已經聽不太清白石那邊在幹什麽,反正他腦袋暈暈的,只能聽見白石在吐槽。
“他的聲音倒是有語調,就是有點假。”白石饒有興致地學了兩聲,“啊——啊——”
這平淡幹癟的聲音把裴蒼玉逗笑了:“根本就不是那樣的。起碼轉個聲調吧,比如‘啊——嗯——啊——’這樣……”
右邊突然安靜了。
接着白石的聲音壓低了,甚至有些急促:“轉幾下?”
“轉兩下就是‘啊——嗯——啊’,轉三下就是‘啊——嗯——啊——哈’,注意了嗎,這個氣音,收尾要帶轉的。”裴蒼玉一邊喝酒一邊學,聲情并茂。
他放下了酒杯,想去上廁所。
“最後……拔高一點……”白石的聲音更低了。
“你說吊起來那種嗎?”裴蒼玉呆呆地盯着屏幕,眼前一片朦胧,學着裏面的女人叫了兩聲,在尾音收了起來,喘了一聲。
突然他被人撲在地上,頭狠狠地磕了一下地。
他掙紮起來,手胡亂在地上摸,摸到一片冰涼的液體,吓得不敢動了。
白石壓在他的脖頸:“叫。”
裴蒼玉抖起來,他試圖掙紮地站起來,但白石力氣非常大,在他耳邊噴出酒氣,他知道他們兩個人都醉得不輕。
白石的手繞他的腹部,按在他的小腹上,裴蒼玉抖了一下,他本來就想去上廁所來着。
裴蒼玉咬了咬牙不開口,自然不會聽白石的話開口叫。
屏幕裏的人們晃動着,白石在他身上若有若無地蹭着,一手按在他的小腹上,手指打着圈。
“叫吧,不會把你怎麽樣的。”白石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想上廁所,而且頭暈。
這是裴蒼玉全部的感受。
白石總是摁他的小腹,讓他不得不縮起腿來,他真的非常需要去廁所,白石就在他耳邊說,叫。
僅此而已。
屏幕上的光晃動着,此起彼伏的軟膩聲線中混入他一個也不多。
于是裴蒼玉顫顫地閉上眼睛,輕聲地喘起來,不需要轉音或氣音的什麽技巧,他只是壓抑着聲音,帶了點顫音地喘着。
身上的人越來越重,垂下的頭發掃過他的脖頸,噴出的酒氣燒紅了他的皮膚,癢得讓他縮了縮脖子,小腹的緊張迫使他蜷起了腿,根本分不清是哪一種生理需求。
在身上人起來的時候,他的背上沾上了一片黏膩,他不敢去聞,更不敢去碰,他睜開了眼,顫抖着要站起來。
但那人沒有放過他,猛地按上他的小腹,同時撫摸他的背。
裴蒼玉幾乎悲鳴一聲,完全失了控。
他倒在一片泥濘裏,再怎麽頭暈也感受到了屈辱。
那人站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關上了電視,又過來蹲下,打量了一下他,笑了一聲。
“你很喜歡扮演強者吧,用你泛濫的自尊和同情心。”白石摸了摸他的頭發,笑得有些殘酷,開始了他的殺人誅心。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廁所在哪裏了,你這樣随地尿在別人家不太禮貌吧?”
裴蒼玉轉頭抵在地面,嗚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