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落出了裏面的東西,江承月看着在月光之下的這個耳墜子,終于想起來這個耳墜子了。
第 31 章
江家算起來也是隐州城裏數一數二的富戶了,江承月從來就不缺那些衣裳首飾,再加上江承月的性格有些随意,還經常丢三落四的,所以她有時候丢了個什麽東西,也不一定想得起來,總是丹霞先發現,說了她才知道。
這個耳墜子也是這樣,那天去芳晚樓吃那百花宴回去之後,晚上拆頭發的時候,丹霞就注意到她的耳墜子丢了一個,她聽了還覺得有些惋惜,這對耳墜子她還挺喜歡的,樣子很是精巧別致,而且特別的生動可愛,還是第一次戴出門去,沒想到就丢了。
可誰知道,這耳墜子,其實并沒有丢,只是被時明澈撿到了,還被他小心翼翼地裝在了荷包裏面收了起來。
江承月的眼中滿是震驚,心中有些欣喜,但是又有些不解,欣喜于有人将自己如此珍重地放在心上,不解在不明白時明澈為什麽會喜歡自己,明明他們兩個人從小到大都不怎麽對付。
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好,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早已經睡着了的人,時明澈雙眸緊閉,嘴角有些微微地上揚,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麽好夢,讓他睡着了之後也是滿臉笑意的。
外頭不知何處的貓幽幽地叫了幾聲,夜深起了風,吹動了樹梢上的葉子,大片大片的葉子擁擠在一起沙沙作響也,也吹得江承月的心中滿是煩躁。
一場夢境,無論好壞,夢中是喜怒還是哀樂,終有一刻會回轉清明,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江承月醒來之後,腦子裏還是夢中見到的那個耳墜子,和時明澈,只不過還沒有來得及多想,房門就被母親許氏推開了。
“娘,你怎麽這麽一大早過來了?”江承月揉了揉眼睛,才看向許氏問到。
“過來當然是有事情啊。”許氏揮了揮手讓屋裏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才坐到江承月的床邊,拉着她的手說到:“上次你受傷了之後時家二哥兒護着你回來,他同我們說,當時是情況緊急,他便将你抱了回來,但是擔心雖然幫了你,但是也會損了你的名聲,這話之後,你祖母便覺得這孩子或許可以配你。”
“配……配我?”夢裏的事情還在腦子裏,這會兒才醒過來,又來了一件,且是一件疊一件,都和時明澈有關。
“對,配你。”
“娘你之前不是和我說男女有別,讓我和他相處不要過了頭嗎。”
“那是因為你們兩個人總是不對付,而且說那話的時候,我把他當成世交家的一位小輩,你的同年,自然是要這麽說的,可是現在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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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麽就不一樣了,他不是仍舊是世交家的小輩,是我的同年嗎。”
“你祖母那天說了那句話之後,我回去也是仔細想過的,我想了很久,覺得她老人家說得也不錯,你看啊,這孩子我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脾氣秉性也算是了解,是個好的,咱們兩家是世交,知根知底的,你們兩個人年紀也相仿,又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交情,最重要的是這時家的人口簡單,就他們兄弟兩個和你時伯母,一家子都是和善的人,如果你将來嫁了過去,你時伯母肯定不會苛待你,而且時明澈又是時家的二子,家中的重擔也不會全都落在他的身上,當他的妻子,也就能輕松一些,不至于過得太過辛苦。”
江承月沒有想到母親已經想了這麽多了,她和時明澈……
夢裏,她知道并且确認了時明澈說他喜歡自己的事情,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情,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情,她還沒有完全接受這件事情,就被母親告知了想要撮合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見着江承月有些呆愣愣的樣子,許氏也知道這件事情自己說得有些突然,這婚姻大事雖然都說是父母之命,可也不會真的全然憑着父母,縱然是有了什麽人選,也總是要姑娘願意,點了頭才行,這往後的漫長歲月,是要自己過的,他們這些做父母的,怎麽都是無法代替了去的。
所以總是要和她說的,就算那人不是時明澈,也會是別人。
“娘只是和你說一說這件事情,你若是覺得可以,娘就去和你時伯母聊聊,若是你覺得不可以,你不願意,娘肯定也是不會勉強你,只是娘希望,你不要意氣用事,要好好想這件事情。”許氏拉着江承月的手放進了被子裏,才又笑着說,“行了,娘要說的話也說完了,你再睡一會兒吧,昨晚上付先生非得去院子裏飲酒賞月,結果夜裏寒氣重,染了風寒,這會兒還起不來呢,你白得一天空閑。”
“哦。”江承月愣愣地點了點頭,付先生這一病倒還真是時候,這一大早的,腦子裏這麽多事情,要是去了家塾裏,她怕是也不知道要怎麽面對時明澈才好,給她一些時間,讓她先緩一緩吧,緩過了神,或許也就好了。
許氏走了之後,江承月平躺在床上,雙眼望着上方的床帳頂,卻是怎麽也無法睡着了,時明澈的臉和母親的臉交替着在腦海之中浮現,時明澈說喜歡她,母親說他可以配她,腦子裏有無數的思緒在翻飛,一刻的空閑都沒有,又怎麽能清淨睡覺呢。
之前不知道時明澈口中的那位心上人是誰,怎麽問他都不願意說,江承月心裏還很不舒服,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被勾起了好奇之心,而那旺盛的好奇之心卻又無法被滿足,才有了那不舒服。可是現在,江承月知道了那個心上人是誰,好奇之心終于被滿足了,但心裏卻也沒有開心多少。
時明澈醒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習慣性地伸手往枕邊的荷包摸去,那是他最近每晚睡覺之前都要放在枕邊的,因為裏面有江承月的耳墜子,醒來之後總要摸着它才安心,可這次伸出手去,卻是摸了一個空,什麽都沒有,時明澈驚慌地看過去,果然,枕邊原本放着荷包的地方,這時候空空如也。
吓地時明澈立馬就坐了起來,一瞬間瞌睡都醒了,掀了枕頭被褥,從床頭找到了床尾,從床上找到了床底,結果只在床底下找到了幾本已經沾滿了灰塵的書,半點沒有荷包的身影,只能把書拿了出來,撣了撣遍布的灰塵,有些頹廢地坐在床邊的腳踏上。
卻不想一擡眼就看見了趴在腳踏邊上睡得正香的小黃,而小黃的腳邊,就是自己遍尋不得的荷包。荷包已經被打開了,原本小心放在裏面的那個耳墜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了外面,此刻正安安靜靜地躺在荷包的邊上。
時明澈趕緊上前拾起那耳墜子,仔細檢查了一遍,萬幸,沒有被損壞,才終于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然後才把視線轉向了這位“鬧事者”。
這會兒“鬧事者”大概是被時明澈的動靜給吵到了,睜開了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看向只穿着一身素白的中衣蹲在自己身邊的主人,眼神之中還頗有些疑惑。
“诶。”時明澈嘆了一口氣,把耳墜子小心放到了床上,然後伸手把小黃給抱了起來,舉高到自己的眼前,教訓道,“你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居然還學會從我床上偷東西了。”
小黃:“嗚嗚……”
滿臉無辜樣子的小黃,還低低地嗚嗚幾聲,這下子時明澈就是再生氣,見着小黃這副樣子,也硬不下心腸來了:“你要是給我弄壞了,我可怎麽辦啊,我找誰賠去,不許再這麽幹了,知不知道!”
小黃:“嗚嗚……”
時明澈把小黃放在腿上,就直接坐在了腳踏之上,轉身從床上拿回了那耳墜子,放右手上細細把玩起來,又把那個荷包給撿了回來,上面用各色絲線繡着的翠竹,此刻已經有絲線斷裂了,翠竹也不成個樣子,想來都是自己腿上的這位“鬧事者”的手筆,伸手在“鬧事者”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心裏頭想着這荷包壞了,一會兒得讓自東給自己再拿一個好的來。
荷包,荷包,什麽時候他才能有這個資格讓江承月那個傻丫頭給他做呢。
時明澈輕聲笑了笑,這個想法估計不太行,江承月那個人,從小到大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繡花了,繡花針對她而言,簡直就是酷刑無異。
把腳邊那兩本從床底下撿出來的書稍微抖了抖灰,才伸手翻開看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掉到床底下去的,積了這麽多的灰,估計也有很久時間了。
一翻開,時明澈就覺得這書有些眼熟,這不就是之前付先生上課時用的書,後來有一日自己怎麽找也找不着了,當時連他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