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擺了兩個月的屏障終于撤掉了。梁孺把屏障扛回西屋的時候,心裏那叫一個後悔。白白浪費了兩個月, 之前鬼知道他都是怎麽想的, 跟宋貴貴分床睡就算了,還腦子發熱得主動去擋了一塊屏障。
為了這件事, 周敬生已經不知道嘲笑過他多少回,恐怕要被他記上一筆, 笑上一輩子了。可之前無論周敬生笑他說他多少次, 梁孺都沒有太大的感覺,并沒有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妥。
他知道宋貴貴害羞, 知禮,能跟他一起住已經是讓梁孺滿心歡喜, 再不敢得寸進尺奢求些其他的。
但是今天,臨走臨走了, 梁孺後悔, 而且是後悔莫及。真是過去那幾十來天,都不知道被他用去做什麽去了。
待梁孺搬好屏障,洗漱完畢, 再回到舍房的時候, 宋貴貴已經除了外衣, 側卧在床上。
她面朝裏睡,側卧在裏面, 就那麽緊緊地貼着牆,身後面留了老大一個空白。
梁孺知道,是留給他的。
梁孺除去鞋襪, 脫了外衣外褲也鑽進被窩。梁孺來了,宋貴貴立刻感到像爬上來一個暖爐子。梁孺過去捉宋貴貴,她就再向着裏面躲。
“再躲就鑽進牆縫裏面去了。”
宋貴貴不動了,梁孺便把她摟在懷裏。她真小呀,這麽瘦,這麽小,這麽軟的骨頭,還……這麽香。梁孺把宋貴貴抱在懷裏更加顯得她的嬌小,比白日裏見到的更加惹人疼。
宋貴貴的雙手雙腳原還是冰的,被梁孺這樣一摟,瞬間就暖了起來。不僅是暖,更是越來越熱。
梁孺還穿了件衣服,不過是綢緞料子,貼身而薄。宋貴貴感覺她的後脊梁就貼在梁孺的胸口上。他的手臂好有力量,男人就是男人,處處跟自己軟綿綿的身段有天壤之別。
梁孺把宋貴貴轉了過來。宋貴貴翻過身來就鑽進梁孺懷裏面,這下子更溫暖了。耳朵貼在梁孺胸口一會兒,宋貴貴驚奇地看着他道:“你心跳得好快。”
宋貴貴說完又往自己心口摸了摸:“跟我的一樣快。”
宋貴貴縮了縮身子,嘻嘻笑了笑又道:“我原以為就我自己這樣緊張呢。”
唔,這是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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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孺可是十幾年來別說碰過姑娘的身體,挨過姑娘的手,便是連對着姑娘家說話也沒幾回。
天曉得他有多麽緊張。
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瞬間梁孺心中滑過一個念頭,道:“我沒緊張,我只是心室病……”
“去,別再唬我了。”
宋貴貴這次可是學精了:“你忘了我現在可是在跟黎老先生學醫。你什麽心室病啊,你分明是相思病。”
被拆穿了心思,梁孺不好意思,表情僵硬了些,擠出來一個難看的笑容。他想打個馬虎眼,再聊些別的話題,可心裏頭失望了,這下宋貴貴再也不會給他揉心髒了。
宋貴貴看着梁孺臉上一紅一白的表情,調皮一笑,然後伸出玉手按在他胸口上,開始擦揉起來。
“你……”
宋貴貴拉了個怪聲音:“你心裏想的,我照做就是了。”
梁孺迷惑地看着宋貴貴,但覺得她千變萬化,當真對他有無窮的吸引。
宋貴貴的小手就在他的胸膛處摩/挲,叫梁孺怎麽能沒有反應。正難受的時候,宋貴貴的軟喃細語又在耳畔響起:“我可以……幫你安慰安慰。”
“啊?”
這下,輪到梁孺鬧了個臉紅耳赤。原以為宋貴貴不懂呢。
宋貴貴也想裝不懂,可能行嗎?梁孺的好朋友,分明太活躍了好不好。它在下面鑽來鑽去地,也能時不時地蹭到她的身子,搞得宋貴貴好不心臊。
可梁孺也沒有辦法,能做到現在這一步,他已經快忍出病來了。
宋貴貴将手向被窩深處伸入,摸索幾下,便找到了那個不老實的小朋友。于是便溫柔地開始安慰它,滿足它。她的手指輕輕地在它上面彈了彈,然後來回撫揉。
只是簡單的幾下,梁孺全身的血液就已經彙集到了一處。沸騰的鮮血讓它癡狂,讓它變得更加興奮起來。
不行了,不行了。
梁孺突然猛地掀開被子,胡亂地找到鞋子便奪門而出。被子被梁孺抖進去一股冷氣,嗆得宋貴貴連連咳嗽幾聲。
好半天,梁孺才又回來。
宋貴貴細心地注意到,梁孺的底衣好像換了。雖然兩件的顏色是一樣的,可是這件更舊一些。
梁孺又上來了,暖意也跟着上來了。宋貴貴早就凍死了,梁孺剛上來,她便小樹懶一般地貼了上來,抱着梁孺不放手。
真暖和,真是太暖和了。
梁孺真怕宋貴貴會問他剛才幹什麽去了。可這個小丫頭,偏偏就這麽識趣。你擔心她什麽都不懂的時候,她又偏偏什麽都懂給你看。
“對不起。”宋貴貴嘤嘤道。
“怎麽好好的跟我說這個幹什麽?”
宋貴貴咬了咬唇角,顫顫地道:“我……還沒有準備好。”
宋貴貴不得不認輸,她慫了。
先前她這樣那樣地想跟梁孺在一起,試探他的心意,有時候梁孺對此故作不知,她倒會心煩半天。可現在她又不想了,她害怕,非常惶恐不安的那種。她還沒有準備好。就在梁孺剛才上了床榻的一瞬間,她就知道了,其實她還沒有準備好。
宋貴貴小心翼翼地等着梁孺的反應,生怕他生氣。她想,她這樣過分,恐怕梁孺真的會生氣的。
梁孺歪着頭看着懷裏的嬌軟小人,在她臉上捏了捏,沒有用力,滑得宋貴貴癢癢的。
“做什麽?”
“懲罰你,懲罰你這樣對我,看我多可憐。”
梁孺換上一副可憐巴巴的面孔,宋貴貴更加心疼愧疚,縮着腦袋又低語一句:“對不起。”
“跟你開玩笑呢。”
梁孺刮了刮宋貴貴的臉蛋:“現在就算你同意,我也不能那樣做。我知道,你是想放到大婚慶的對不對。”
咦,他怎麽知道的。
這就是宋貴貴一直以來的想法,就是這個堅持,被她的閨友笑了千萬次,嘲弄她不解風情,古板至極。
你得拿捏一個尺度。
只要男人對你好,什麽時候都可以。
男人的心栓不住,留在大婚慶有什麽用?
諸如此類的話閨友說了不少,可她就是想堅持。這是她的渴望,少女心中的幻想。
瞧宋貴貴一臉疑惑的樣子,肯定又在想他是怎麽知道她的心思的。梁孺把宋貴貴抱在懷中:“不告訴你,快睡吧。”
“為什麽不告訴我?”
“等大婚慶告訴你。”
“唔。”
“暖和嗎?”
“都熱了呢。”
“那要把我推開嗎?”
“才不要,就叫我熱死吧。”
“我不在的這一個月,你得養好身子骨。”
“這又是為什麽。”
“等着我折騰你。”
“讨厭,你壞!”
宋貴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就是在梁孺的懷抱裏面,熱乎又安心,和他說着話,打鬧着,後來就迷迷糊糊的什麽也不知道了。
未想又睡到一枕日紅。
好像每次跟梁孺在一起都是這樣。第一次入住梁府的時候,她就睡得很沉很久。這次也是如此,明明心裏揣着事情,她以為自己睡不着的。
宋貴貴不知道梁孺是何時走的,醒來的時候床邊空空如也,只剩下她一個人。宋貴貴在床上睜着眼睛躺了好久,就是不想起來,心裏空落落的。昨夜發生的一切都好像做夢一樣,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消化。
梁孺是不是真的走了?
宋貴貴突然起床,掀開被子就一股冷氣鑽了進來,凍得她直打哆嗦。平時宋貴貴最怕冷的,起床時候會磨蹭一點。可今日她絲毫不怕被窩外面的嚴寒,麻利地穿好衣褲,顧不得先洗漱就往外面跑去。
裏裏外外在梁府上轉悠了三圈,宋貴貴沒精打采地回到舍屋坐下。
果不其然,整個府邸就她一個人。
梁孺真的走了。
昨夜的一切不是做夢,貴顏府邸的房契還鐵铮铮地躺在桌子上呢。房契旁邊還壓了一張白紙。
“生辰快樂,不能陪你了,對不起。”
哦,原來快到生辰了呢,她自己都忘記了。可惜,不能一起過了。往年她也不過生辰,倒也沒覺得有什麽,可今年沒能跟梁孺一起過,宋貴貴覺得異常可惜。
宋貴貴開始算日子,離一個月梁孺回來娶她還有多少天,多少個時辰。五年呢,又有多少天。
算好以後,宋貴貴更加垂頭喪氣,時間真的很長。今日天氣很好,睡到這個時候,早就日上三竿。陽光和煦,柔和地灑在外面的院落中,可宋貴貴一點也無心欣賞。
做些什麽呢?
書院今日休課,晚間她也不想去做生意了。正躊躇之時,宋貴貴聽到大門外有扣門的聲音,不禁心下一驚。平日裏很少有人會來梁府的,她在的這些時日也就梁斌拜訪過一次。如今梁孺剛走,又會是誰來呢?
門外扣門之聲繼續,聽得真真切切。來人似乎很耐心,敲了那麽久的門,節奏依舊平緩,不急不躁。
宋貴貴忐忑不安地去開門,猜不透門外會是誰來,有點害怕。
大門打開,外頭站着一個綠色衣衫的小妹妹,模樣長得秀麗可愛,圓圓的小臉上挂着彎彎的微笑。
“你……找錯人了嗎?”
宋貴貴不認識這個女孩子,第一反應就是她找錯人,敲錯門了。
“哪會,這裏是不是梁府?您是不是宋貴貴?”
“是的。”
“那就沒錯,我就說我不會找錯呢。”
女孩抹了把細汗,風塵仆仆的樣子:“姐姐讓我先進屋吧,這一路趕過來可累壞我了,哪裏知道梁府怎麽住這麽偏,這麽遠,早知道我就租匹馬了。”
女孩子一側身,好家夥,原先她身子擋住了沒看見,這會兒可就全都顯露了出來。女孩子身後放了三個大包袱,此刻她挪了個身就想向裏面搬。
“哎,你等等,可我不認識你呀。”
女孩子頓了頓,接着笑了,手上活計也沒停,照樣往裏面搬東西。宋貴貴臉皮薄,沒好硬攔。女孩子鑽了個空,就擠了進來。
“你放心,是梁大哥交代我來的。”
宋貴貴愣住了,不自覺地開始往歪了想。
女孩見她發愣,又道:“梁孺。”
宋貴貴心裏頭更酸了,怎麽随便一個女孩子登門就要入住的樣子,還口口聲聲喊出梁孺的大名來了。
這到底怎麽回事。
女孩子見宋貴貴的臉色微變,咯咯笑了出來:“姐姐緊張什麽,我是梁大哥買的小丫鬟,日後我們就一起住了,專門來陪你。”
女孩子朝梁府裏面一看,忍不住嘆道:“梁府上這麽大呀!真是,就你一個人住也真是太浪費了。來來來,別站門邊了,快進來吧。”
女孩子俨然一副主人模樣,前面帶着路,還招呼着宋貴貴進來,幾分有丫鬟的模樣?可她看着瘦小,卻十分得有力氣,三個大包袱她輕松地抗在身上,依舊步履輕盈。看着這幹活的伶俐樣,倒還真像是個能幹的小丫鬟。
見宋貴貴倚在門邊并不進來,女孩子又折回來,自熟得很,挽着她胳膊道:“姐姐走吧,先進屋,我鐵定不是壞人,我叫昙香,昙花的昙,香氣四溢的香,十足的美人名。”
宋貴貴無語,這個女孩子也太不矜持,頭回見面,自我介紹就這樣誇自己,也不怕人笑話。
可宋貴貴還是連拉帶拖地被那女孩子拽進了門。
女孩子看見桌邊有水,立刻抓上去咕咚咕咚大喝一通,末了,抹了抹嘴巴:“渴死我了。”
女孩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一旁受氣模樣的宋貴貴又笑了:“果不然梁大哥叫我來陪你,就嫂子這樣子日後一個人住可不得把我梁大哥給擔心壞了。”
宋貴貴又皺了皺眉心,可不喜歡她一口一個‘我’梁大哥這麽叫了。
“你有什麽問題要問我,你就問吧。”
宋貴貴不想繞彎子,一語中的:“你不是丫鬟,你到底是誰?”
“嘻嘻,”女孩子笑了笑:“姐姐是個外柔內剛的急性子哦。”
宋貴貴是真急了,梁孺前腳剛走,這後腳就進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子,算個什麽事了。
女孩子收住笑容,過來友好地拉住宋貴貴的手,正聲正色道:“姐姐,你別急麽,怪我就喜歡開玩笑。我如今也是走投無路的境地,還望姐姐可看在梁大哥的份上,日後生活起居帶上我一起可好?左右姐姐日長孤單,我可伴你左右,解個悶也好啊?”
宋貴貴跟這個昙香聊了半天才弄清楚一個重要消息。原來這個昙香的的确确與梁孺認識,因為她是周敬生的相好。
昙香的家族本大,因為得罪了權貴鬧了個抄家的下場,後來輾轉流落到煙花之地,便在尋花問柳之處遇到了風流倜傥的周敬生。
二人一見鐘情,本來周敬生可以順利替她贖身,再喜結良緣的。可就是在贖身前一日裏,出了岔子。
昙香雖然身處煙花之地,卻還沒有失了身子,因為年紀剛剛才十四,只是當做雛鳥養着,學些歌舞技藝,做個姑娘們的近身丫鬟。日後待年歲長得大些,身段可以再豐腴些了才正式獨立接/客。
但這些雛鳥日日近身成熟了的姑娘們,就連姑娘們伺候客官時候也随身伺候。一方面為了讓雛鳥們早日熟悉環境,跟着姑娘們多學些本領,另一方面,若是遇到了好小齡少女的主子,還會提早将雛鳥們贖身買回家養着。
昙香就是這樣的雛鳥,雖然沒有失了身,可跟着姑娘們,耳濡目染學了不少,所以言談舉止之間也有些放蕩不羁。昙香就是在一次伺候姑娘的時候遇見周敬生的。周敬生風月場合出入無數,卻不料在昙香這裏遇見了真情。
兩個人說好了長相厮守,昙香便等着周敬生給她贖身。可就在約好贖身的前一日,昙香跟着姑娘們伺候客人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老色鬼。
色鬼縱欲無度,竟是活生生折磨死了姑娘。色鬼欲殺人滅口,虧得昙香昔日裏有過一段走江湖的經歷,學過些本領,這才逃了出去。
後來經過周敬生打聽才知道,那個色鬼來頭不小,還是個京城中的大官。且他失了德性,傷了人命被昙香看到,怕誤了他日後前程,仍是在眉山鎮锲而不舍地追查昙香的下落。
如此,周敬生就不能在這個時候接昙香入府了。昙香無處可去,兩個人正愁眉不展的時候,偏巧梁孺登門說了即将從軍遠行的事情。
故而,幾個人一合計,決定讓昙香住到梁府裏面去。一來有了落腳之處可以避避風頭,二來有個人陪着宋貴貴,梁孺放心。
昙香聲淚俱下地說明來意,還拿出周敬生親自寫的書信作證。宋貴貴一聽她的身世經歷早就心軟了,莫說真是周敬生相好,就算萍水相逢,這個難她也救了。
消了嫌隙,兩個姑娘年歲相仿,便越聊越投機。名義上昙香是丫鬟,可宋貴貴幾時覺得自己能是個小姐之軀,便是要跟她姐妹相稱。可昙香就是不依,硬是要尊宋貴貴一籌。
宋貴貴拗不過昙香,便随她去了,左右正她自己心裏頭當昙香是妹妹就行了。
有昙香作伴,宋貴貴的日子好過了許多。兩個人便一同搬進了貴顏府邸居住,偌大的房子有個人陪也不害怕了。
上午宋貴貴如常去個舊書院就學,昙香還可以繼續幫她照顧貴顏鋪子。如此生意上也不耽誤了。兩個姑娘家半個月時間把生活捋得條條順利,貴顏鋪子的生意一日好過一日。
昙香很能幹,有了她的幫忙,宋貴貴能擠出大把的時間溫習醫經,進步很快。
周敬生在眉山鎮還是小有名堂的,為了避免惹人耳目,來得不多,也就偷偷地跟昙香見過一次面,還是匆匆分別的。
見過周敬生以後,昙香眼圈就紅紅的,回到貴顏府邸就開始不住地掉眼淚。宋貴貴被她鬧得也愈發地想念梁孺,跟着也掉了眼淚。
自從梁孺走後,宋貴貴一直克制着情緒,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這麽些時日以來,也都過得很好。單就那一次,放飛了心緒,便想梁孺想得不得了。
半夜裏她和昙香一個床,兩個被窩,抱頭痛哭,各自為自己前路曲折的愛情傷感起來。
原本梁孺說等到了雁蕩安定下來就托人回來捎個口信回來。可宋貴貴日日等待都沒有得到梁孺半點口訊。他就如同徹底消失了一樣,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宋貴貴安慰自己,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許是他那邊忙,沒有功夫。或者是軍紀威嚴,不便帶信出來。總之理由她想了千萬個才勉強讓自己安心。
但是時不時的宋貴貴就會胡思亂想一通,擔心得很,可也沒有辦法。只好一日一日數着過,盼望着半個月後相見的時候。
這半個月來宋貴貴的醫理進步很快,黎先生說了,叫她可以參考下屆醫女的資格。這算是宋貴貴自梁孺走後發生的最好的事情。
應考時間就放在年關之後,宋貴貴盼望着半個月後與梁孺相見的時候,好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貴顏鋪子生意興隆,宋貴貴和昙香的名聲也盛傳開來。胡餅姐妹花的名字越傳越開以後,宋貴貴便不敢讓昙香再去鋪子裏面抛頭露面。雖然昙香之事的風波日漸平息,可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宋貴貴不想拿她的性命冒險。只讓她在貴顏府邸住着,做些食料準備的活計,鋪子裏面張羅生意的事情,就還是她一個人做。
昨日裏和昙香因為各自對梁孺和周敬生的想念都傷感了很久,一晚上沒睡好。臨近打烊的時候,宋貴貴精神便不好,正準備提早打烊回去休息之時,鋪子裏面卻進來一夥氣勢洶洶的人。
為首的是個世家公子,宋貴貴認識他,便是眉山鎮上名氣很大的小霸王衛響。
宋貴貴跟衛響沒有任何交集。衛響也從來沒有到她的鋪子裏面買過什麽東西,突然造訪,不知來意,宋貴貴隐隐約約覺得不好,可也不能明面上得罪了人家,只好硬着頭皮上前去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