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怕水就不怕水, 柳織織想不出所以然,就不想。她看了看頭頂的湖面,游了上去,一身濕漉漉地爬出湖。
她嘆着氣過去牽起馬, 又往林子深處走。
她找了塊地方拾起幹柴, 也虧她想到倒黴的自己或許會遇到需要躲在野外之時, 所以備了些火折子在身上。
廢了番功夫, 她終于弄好火, 搭好晾衣服的架子。
她脫去身上的衣服晾起, 只留下亵衣。
她倚着樹而坐, 不由想起, 若她下次再遇到薛雁南的情形。
都可以猜得到他是啥反應。
她屈膝抱起膝蓋, 但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這個以武為優勢的世界,她得拜師學武功, 好保護自己。
雖說她死不了,但受傷是真的疼。
她簡直不願想起。
後來她将晾幹的衣服穿回去, 仍舊牽着馬走在林子裏, 怕自己倒黴又碰到一些不該碰到的人。
前行間,她漸漸将剛才遭的罪抛之腦後。
她從未想過倒黴到極點的她,在接下來的多日都沒再遇到危險,成功離都城越來越遠,遠得她不由得意。
這日,她怡然地在路邊攤吃面。
因着知道自己這臉長得過于好看,這幾日她有意一直沒換衣服,就頂着這身胸口有洞,又沾了黃泥的衣服趕路。
所以她現在是不僅看着髒, 聞着還有點臭。
這樣讓她免去了不少禍端。
虧得她還有點錢,否則怕是會被攤主趕走。
吃完面,她輕輕松松地牽着已經陪伴她多日的馬,繼續趕路。
途徑一條小道時,她拐上小道。
現在她算是已徹底學會騎馬,也和她的馬磨合得很好,走了一段路,她便翻身上馬,轉成悠悠地騎行。
思起可能真自由了,她哼起小曲。
要知道,她從未想過要在這個小說世界和誰争鬥什麽,她只想玩,愛怎麽玩就怎麽玩,也不枉穿越一行。
反正玩着玩着,她大概就回家了。
她拍了拍身上錢袋,正欲加快馬速,忽見前頭有不少人。
警惕的她馬上停止往前,牽着馬躲在樹後,目光首先落在那被幾個人圍住,生得過于出衆的白衣男子身上。
男子看着清俊不凡,出塵脫俗,令人眼前一亮。
乖乖的,她總算又遇到一個美男。
他這似是被山賊攔了路。
事實證明,他确實是被山賊攔了路,為首的那山賊正在惡狠狠地說道:“臭小子,識趣點就交出身上值錢的東西。”
男子神情淡淡,只吐出兩個字:“讓開。”
“真是不識好歹。”
山賊頭兒本欲發怒,又忽然打量起男子那張比女人還要幹淨的俊臉,邪惡地笑了起來,他下令:“将他抓起來。”
錢他要,這麽好看的人,他也要。
随着他一聲令下,其他人便朝男子抓去,男子邁步前行。
這個時候,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靠近男子的山賊都莫名被一股力量撞開,狠狠地摔倒在地。
“哎呦!”
他們坐在地上摸着自己摔疼的身子,都在痛吟。
山賊頭兒怔道:“怎麽回事?”
所有人面面相觑了一番,便爬起身再靠近,包括山賊頭兒,然而仍是被莫名撞開,甚至摔得更疼。
他們痛吟得更厲害。
而男子不徐不疾地負手前行間,始終面不改色,一塵不染,仿佛他的周遭自動生成一道無形的屏障,無人能近身。
“這……”
簡直過于邪門,山賊們慌了。
他們不知回味到什麽,都一窩蜂丢掉武器,趕緊跑離。
而目睹全程的柳織織亦是覺得驚訝不已,不過她自己都是神奇的不死之身,所以她倒不會覺得害怕。
她瞧着男子漸行漸遠的背影,稍思後,便大步追上去。
但她跑過去時,卻不見他的身影。
她在原地轉了個圈,撓着腦袋疑惑起來,後來在擡眸間忽然看到他正在小道上,離得很遠的地方繼續前行。
她看着他那明明不快的行速愣了愣,便回頭牽起馬跟上去。
因着馬蹄聲大,她沒貿然離他太近。
她一邊跟着他,一邊思量他是否是原文中會給她帶來危險的人物,可怎麽想,也沒把他和原文中的任何人對上號。
随着慢慢放松,她試着跟近了些。
男子不知是打算前往何處,只一路走,宛若不知疲憊,像個漫步的機器。
柳織織跟久了,漸漸又開始犯困。
但好不容易遇到這麽一個厲害的角色,她不想就此錯過,便打着哈欠,忍下困意始終固執地跟着他。
由日頭西斜,到夕陽時刻,他終于頓足。
不知何時趴到馬背上的柳織織,正半眯着眼,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忽見他停下腳步,她馬上回神驅馬停下。
男子稍頓,轉身入了林子。
柳織織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些,驅馬也進入林子。
因實在困得受不了,她在馬耳朵旁喃喃着出聲:“乖乖,你幫我跟着他,可別跟丢了,我想睡會。”
話語間,她已是迫不及待閉上眼。
但她才剛閉眼,馬忽然停住。
她迷茫睜眼,便見到男子已躺在一棵樹上,雙手擔着後腦。因只有夕陽,當下她看不清他的臉。
她趴在馬背上猶豫好一陣,終是下馬打着哈欠朝他走去。
她立于樹下,發現他在閉眼休息。
她又遲疑許久,才嘗試着出聲:“你叫什麽名字?”
不出她所料,男子聽到她的聲音,并未表現出任何意外之色,顯然是早就知道她一直跟着他。
他未睜眼,答道:“許遙風。”
許遙風?
柳織織想了想,原書中沒這個人。
她又問:“那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許遙風的聲音始終沒什麽波動。
“你是雲游之人?”
“嗯。”
得到他的回應,柳織織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也只有雲游之人才會與他這樣,不慌不忙地走不停,又随處歇息。
不過,她再打量了他一番。
他應該和唐離差不多大,二十幾歲的樣子,只是瞧起來,身上透着一股似不屬于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沉穩超脫感。
她稍思,再問:“你認識唐離嗎?”
“不認識。”
“武昭王世子薛雁南呢?”
“知道此人。”
“那你可打得過他?”
“可以。”
似乎無論柳織織問什麽,許遙風總能不厭其煩地回答,哪怕他在休息,哪怕他跟這個小丫頭根本不熟。
柳織織甩了下被困意吞噬的腦袋,要極努力才能睜開眼。
她看向他繼續問:“兩個薛雁南,你可打得過?”
“可以。”
“三個呢?”
“可以。”
“十個呢?”
“可以。”
“二十個呢?”
“可以。”
“……”
柳織織忽然有些無語,她懷疑她若說一百個薛雁南,他也會回答打得過。
于是她道:“你不會吹牛吧?”
“沒有。”
“……”
柳織織感覺自己像是在和一個機器說話,可她實在困得搖搖欲墜,便直奔主題:“你收我為徒,好不好?”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