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司徒南眼神複雜的看着他,:“你又是為了什麽,什麽應該,我以為你該恨我。”
李嘉疑惑的看向他,低聲說:“我家欠了将軍兩條命。”
“什麽?”
李嘉陷入回憶,他接着說:“過去,将軍常救邊境的城裏人民與水火,太多人了,不記得了也是正常,但我和我娘因此改變了命運,實在難以忘懷将軍的恩情。”李嘉捂着胸口,那裏曾經被殺手插過一刀,差點死掉。他繼續說:“我無能,這一刀,養育淩夌,權當還了将軍恩情。我娘,師弟去了,連師父都走了,我邑山的人只剩我一個,我這身體也撐不久了,都該結束了。我和師父只教淩夌讀書練武,這些不關他的事,我們從不讓他接觸,以後好置身事外,他找到你真是天命眷顧,我放心了。将軍不該救我的,龍牙派是朝廷鷹犬,受此創傷,必追究,我會給将軍帶來麻煩。我無端又承了讓師父入土為安之恩,讓我活到見到孩子之恩,夠了,我不能再給将軍帶來麻煩了。”
這番肺腑之言,換另外一個人,該為此感動,只是司徒南黑了臉,不過就是想兩不相欠,相忘于江湖,他說:“那龍牙派已滅,痕跡被消了,輕易查不到這裏。淩玥,我為什麽救你,你不知道?還是我該問你,淩玥是誰?”
李嘉一聽,驚的說不出話來,他知道了。也是,知道他去龍牙派的只有寒玉,應是寒玉找的他,想必那時就把事情招待清楚了。他知道他假扮女裝,他又在騙他,會怎麽想,他喜歡那個淩玥的女人,他知道會不會又說他算計他,他眼神閃爍的看着司徒南淩厲的眼神,身體都抖了抖,他會不會又羞辱他,想到十幾年前的羞辱,想着自己躺在床上,他害怕的臉色發白,爬往床角,他哆嗦的說:“淩玥是我本名,不是假的,我我會這麽做,都是沒辦法,不是故意騙你的。”
司徒南看着他莫名心虛害怕的反應,他在這一個月裏,難受的無法自拔時,他曾經想過,是不是他故意讓他嘗嘗這被心上人抗拒,狠狠傷害過他的滋味,他甚至曾經想過,他不再穿上女裝,也不再戴上那普通的□□,他感覺他喜歡的女人就這樣沒了,被那個男人弄沒了。
他有時很煩惱時,他偏激的想,他是不是故意扮作女子撩撥他,故意騙他,故意對他冷漠,讓一個過去對他不屑于顧的人在他面前一往情深,為愛煩惱。
但他一想起那雙小心翼翼的眼睛,他就知道,不可能的。他是真的怕他,不想見他。他不敢也不會這樣做。
他就說了句我知道。只是兩人都陷入回憶中,如此僵硬着。
天光微明的時候,淩夌準時來敲門。白天他看着爹,司徒南處理事情,商議要事,晚上,司徒南看着,輪流。
司徒南下床穿好衣服,開了門,交代了一句,他醒了,就走了。
淩夌一聽,欣喜跑進來,抱着他爹。李嘉蒼白的臉露出笑容。跟兒子用了早飯,白靖照例過來看看他。看完後,李嘉小聲說他可不可以岀府,他想去看看師父。他知道這個師弟說話有分量。白靖看着他,說真的,他最好哪裏都不要去,情緒也不宜太大起伏,只是不讓他去,只怕也心有挂念。他嘆了口氣,求到他這裏,恐怕司徒南是不準的,他一直叮囑他這個師兄李嘉身體有多差。
他嘆道:“情緒不可起伏太大,好好珍惜身體,我廢了好大心力的,我要是救不活你,我師兄該跟我絕交了。”他帶着人一起去找,司徒南忙着跟心腹讨論法子,怎麽拿到那顆救命草,突然被叫出來。本來就很不耐煩,一聽師弟的話,看向被淩夌攙扶着,瑟縮在後面的李嘉,心情真的很不舒服,師弟就在他耳邊說着,今天天氣晴朗出去曬曬太陽更好,要順着他,心情也很重要雲雲。他也不想他總念着,心裏煩憂,讓好十幾個得力的暗士帶去。
李嘉悲切的看着那眼前的墓碑,久久不言。他想說,師父,孩子找到了,師父,龍牙派被滅了,我們滅族之仇報了,師父,我很快會去陪你了。只是有些話不想說出來吓着孩子。
他被淩夌緊緊環抱着,用力很大,怕一松就會失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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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摸了摸紅着雙眼倔強不哭的少年,李嘉心疼的想,苦了這半大孩子了。他一昏了之,什麽也不管不問。淩夌卻親眼看着陪着他長大師父腐爛的遺體,幫着舉行葬禮,而爹卻昏睡着,半死不活,不知何時醒來。他很心疼他,他身體不好,保不準哪天就去了,且身世禍人,陪在他身邊的人哪個有好死?這個世間唯一還對他好的孩兒,他不能誤。
看司徒南的态度應該是願意認他,他不會阻止,他反而會幫着勸着。司徒南能給他常人窮極一生都得不到的權力和地位。而他若不是因為他親娘,他本該從小擁有這一切。當初收養他的初衷已不重要了。至少還有一個人能好好活下去,享受一生的榮華富貴。
他釋懷的露出笑容,他輕聲說:“師父,龍牙派滅了,我邑山山民可以安眠了,淩夌找到了,以後會好好的。”師父我很快會來找你的,不要走太快,等等徒兒,我害怕地下的黑。
回去的路上,淩夌一直蹭着抱着李嘉,像以前少時一樣。李嘉上一次見他,還沒有他肩膀高,現在他只少了他半個頭。再過一兩年一定比他還高。他欣慰着摸着他的頭,這孩子不會像他,過這樣的多災多難的生活。
不知道為什麽,李嘉有一種預感,這種兩人相偎的情形,以後只怕沒有了。
他倆人一同回去,遠遠就看到王府門口管家站在門口張望。
他們走近,管家張叔恭敬的對他倆拱手:“公子回來了,寒公子來了,想要見您。”
李嘉聽到寒玉來了,趕緊說:“勞駕張叔帶路了。”
淩夌聽到寒玉來了,哼了一聲。
引得李嘉疑惑看了他一眼。
李嘉跟着張叔在後面走,許多迎面走來的仆人都紛紛恭敬行禮,李嘉做了好幾年的寒夫人也習慣了,淩夌臉色如常,仿佛也見慣了這場面。
走進雕梁畫棟的主樓,進入大廳。已有一人在喝着茶。寒玉武功高強,早已知道有人進來,他卻不看。自顧自的喝茶。
李嘉笑着叫道:“阿玉!久等了吧。”
“不久!約莫幾個月時間。我一不注意我夫人就跑了,着實讓寒某尴尬!”
李嘉無奈的賠笑。
淩夌聽不得,他不高興說:“你對我爹說什麽混話!”
寒玉挑眉:“淩圓圓!大人說話,你插什麽嘴,叔叔帶了一個玩意,你拿去出去玩!”說着還真從懷裏掏出一個奇特的玩意,遞給他。
淩夌不爽的瞪了他好幾眼:“我不叫淩圓圓!”說不過他,打也打不過他,淩夌煩死他了。圓圓這小名,他爹現在都不叫了,不知這煩人的大人怎麽得知的,叫得沒完!
李嘉讪笑,他就有次跟寒玉說過,圓圓小時候的樣子,提到他的乳名。沒想到寒玉就這樣叫了。
李嘉有很多事要跟寒玉講,淩夌在确實不方便。他接過寒玉的奇特的玩意,應該是個外來的玩意,看起來就不便宜,是寒玉的心意了。寒玉這人不客套,給你的是心意,客套不要反而是讓他覺得不尊重他。
他遞給淩夌,摸了摸他頭:“圓圓,爹有事跟你寒叔說,你出去一會兒好嗎?”
淩夌沒法,不甘願的拿着那玩意,還是順從的走出去。出去前還瞪了寒玉一眼。
寒玉笑着對李嘉:“你這兒子挺好玩的。我就愛看這小正經,吹胡子瞪眼。”
李嘉看着兒子那反應,估計在他沒醒的時候,就在寒玉身上吃癟多次了。他無奈的看着他。
寒玉站起來看着李嘉,:“玥兒,幸好你沒事!你真是太沖動了,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李嘉說:“阿玉,讓你擔心了。”
寒玉說:“我擔心沒什麽,主要是你沒事!幸好有司徒兄,不然我怕是永遠也見不到你了。雖知道你不願意再麻煩他,但對不住啊,我真不能眼睜睜看你送死,我把你的事都告訴司徒兄了。”
李嘉沉默,表示他知道了。
寒玉繼續說:“我對司徒兄講完後,他就帶着一群人出去了。當晚就把你抱回來。幸好他有些救命的紫丹藥,大夫說,要是沒有那丹藥,緩緩,你都可能活不到回來。後來過了幾天,就傳出來龍牙派被滅的消息。龍牙派不滅,玥兒你麻煩更多了。要是那些人把你的武功傳出來,世人知道了,你就永無寧日。司徒兄對你真是情真意切。”
李嘉雖然知道自己被救了,只是不知道這其間曲折。
李嘉無話可回。寒玉對于他與他的關系認識來源于那流言。認為不過因為是司徒老夫人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和男子在一起,他們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