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司父去了的消息,給這個溫馨的家帶來滅絕性的災難。鄭秀秀 從小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出嫁後也有丈夫打理一切。她根本不能應對這一切。 就連喪禮也是古大将軍幫着辦下去的。
司父下葬後,生活還要繼續。但是,這家卻難以維持生計。 即使家裏還有剩銀,但也不是長久之計。 鄭秀秀想着找過活,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玉手卻幹不了什麽粗活。而且寡婦門前是非多,更何況有着沉魚落雁般美貌的美嬌娘。如果不是古大将軍留着人盯着,清白怕是不複存在。 所以在一年後,古大将軍借着照顧兄弟遺孀之名帶她回府時,她沒有拒絕。她甚至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他的義子,叫他爹。 她們母子迎來轉機,而對于古大将軍的兒子古揚來說,他的生活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他出生開始,他爹就像完成任務般得把他抱給奶奶看後,就再也沒有親近他。而親娘,又是個高傲的主,只會逼着筆都拿不穩的他做功課,每天都在他耳邊哭訴自己的丈夫夜不歸宿。爹不疼,娘也不愛。只有奶奶疼。可是奶奶沒疼他幾年也去了。最後他的生活變成被娘逼着拼命念書,好讓他爹注意他。可是他爹在他奶奶還在還常常回,後來就不怎麽回了,每次匆匆回來,都不能說上一句。等他五歲那年,他爹帶回來了一對母子,他懵懂的意識到了。 他偷偷看着他的爹耐心教別人的兒子武術,讀書寫字,那人的娘溫柔照顧他。他從不知道面無表情的嚴厲的父親會有這麽柔和耐心的一面,仿佛那個人才是他的兒子。他那一刻知道了,他早已沒有了父親,他的父親已被那人搶去了!而同時,他娘自從得知有這母子的存在,過去受的委屈和不解,還有什麽不知道了?!她鬧,古大将軍不管。
她趁着古大将軍不在,想以女主人的身份趕跑那母子,卻被告知連院子都不能進去!而且古大将軍早就安排了一批死士過來保護這母子。這個将軍府除了古大将軍,誰也別想難為這母子。整個将軍府都知道,這兄弟的遺孀的地位比這明媒正娶的夫人還要高。他母親的娘家還要靠古大将軍提攜,也不能替她做主。她寒心卻不認命。只能把她的怨恨把她受的委屈通通讓她年幼的兒子承受,她逼她兒子努力讀書,又慫恿他去為難那對母子。 小古揚也很委屈,他把生活艱難的原因歸咎于司徒南。 他進不去他的院子,但是他倆是一起去聽先生講課的。他扔他老鼠,可惜司徒南并不害怕,還一只只抓出來扔了。他推他入池塘,結果拽不動,自己摔下去了,反而被司徒南救上來了。他叫上小夥伴孤立他,欺負他,打他,結果他把他的小夥伴都打跑了,不敢再找茬。就連功課,他也越來越好了。 而且,有次被他爹當場抓獲,打了他一頓。他娘哭喊着自己苦命!也沒救下他,反而是司徒南求情了,他爹才停下來。聽着他娘尖銳的哭聲,他不領情,狠狠推了他一把:“誰要你假惺惺求情了,雜種!” 他爹聽到了,打的更厲害了,他三天都沒下床!他更恨那個人了,可是為了屁股着想,他決定收斂一下,不作死。他明裏嘲諷,暗裏下絆子。司徒南他卻不當回事,看在義父份上也不想計較,而且确實很幼稚(;一_一)。放在一起比較,司徒南比他聰慧,武術比他高。他爹更喜歡他了,對他越是忽略。他恨的牙癢癢。但是功課不過關,是司徒南幫着應付,免了他娘的戒尺。他武術也時不時指點他。後來,無數次出生入死。他爹是真的不管他,他娘只會跟他抱怨,逼他努力,争氣,做不到就打。只有司徒南是真的會想幫他,被爹體罰會送他膏藥,在軍營無數次拉着他,救他。一次野外歷練,他精疲力盡倒下了,是司徒南攙着他離開。他問:“為什麽要救我?”司徒南:“你是我義父的兒子,就是我兄弟!”古揚一聽,眼睛紅了:“可是你把我爹搶了!我恨你!”其實他知道,一切問題在他爹那裏。可是他奈何不了他爹。後來他娘也死了,那個男人才來看了他娘。從他出生後第一次進的房。
然後一年後,司徒南正式成為他的繼兄,古大将軍娶鄭秀秀為正妻,即使坊間傳遍了笑話,說古大将軍照顧自己的兄妻,照顧到床上去了。那時他只覺得悲哀,為他娘,為他自己。對司徒南,他很複雜。他是除了奶奶第一個對他好的人。他們明裏争鋒相對,暗裏卻從未損害過彼此。外人只認為他倆是敵對,卻不知道從很早以前他倆就有了默契。
遠在邊疆的古揚,在幾天後收到手下的飛鴿傳書,鄭秀秀給司徒南找了三個妾給他門司徒家傳宗接代。
古揚冷笑了幾聲,最後司徒南還是走他爹的老路,只能眼睜睜看着心上人和別人恩愛,為了應付自己的娘随便和人生孩子,不愧是他爹培養的好繼子,連情路都一樣。
真解氣!古揚想。
只是臉色不好看出賣了他此時的想法,他猛喝了一瓶酒。
人生得意須盡歡!他說。
司徒南在西邊小院。
拒絕了美女喂食,投懷送抱。留下了一個稍微文靜的女人,示意剩下兩人離開。
他看着低下頭緊攥着下裙的女人,他出聲:“我母親可曾逼迫你?”
女人搖頭。
他說:“那就上去吧。”
女人身一振,像放棄了什麽,松開了手,一步一步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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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南完全可以留那兩個依依不舍的離開的女人,至少比這個不情不願完全不在狀态的女人要盡興。
他只想要安靜,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他不需要其他女人對他獻媚。
夜晚,司徒南幫那女人蓋好被子,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拿着一壺酒,施展輕功,輕點地面躍上屋頂。拔掉壺塞,猛喝了一口。
司徒南拿着瓶口倒了幾下,确定一滴酒都沒了就随手扔下去。
“砰”的一聲,酒瓶四分五裂。很脆弱,像人的關系。
瓷器碎裂的聲音,驚動了值班的護衛,紛紛現身查看,發現是自己的主子後,紛紛下跪告罪,随即有仆人進來打擾。
待人盡退去,一切都恢複原狀。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
日月交替。
太陽爬上他頭頂之上。他起身欲躍下,腳一麻,姿勢不穩,差點倒栽蔥,人頭先落地。
一時不清醒,這時也清醒了。
進書房。取紙,磨墨,下筆,洋洋灑灑寫了幾個字,晾了一會兒,折好,放進衣襟內,打開門,往主房走去。
這時,李嘉已經在仆人幫助下用完了早飯。
仆人退下關門後,門突然又打開了。
他愣愣看着司徒南走進,突然想起什麽,臉色突變,欲起身行禮。
司徒南說不必了。
他身上酒味夾着胭脂氣息撲面而來,李嘉想到些什麽,眼神黯淡了些。
司徒南伸手把衣襟內的折紙拿出來放在李嘉被子上,不拐彎直說:“他以保護下屬親屬為由接走了你母親,她未受到驚吓,這是地址,看在你一片孝心份上,我不再計較,身體好後,可去探望。”
李嘉睜大了眼睛,蒼白的手輕輕的拆開紙,是一個地址。
将軍放過他了,李嘉失魂似的看着那紙,激動的想起身磕頭拜謝。
司徒南摁住他,繼續說:“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男妻,也有了肌膚之親。不用如此。”
李嘉聽愣了,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他不知作何反應,而他的将軍沒等他反應就出去了。可能聽錯了吧。
他被廢了武功後,身體一直還沒恢複,起身時刺激到了傷口,他咳嗽幾聲。看着那張紙,鄭重折好,放在貼身的錦囊裏。
李嘉想着自己的娘親安然無恙,心中的一大塊大石落下了。精神好了很多,白大夫看到了,欣慰一笑。有個盼頭總好的,就是不知道司徒南那邊到底是什麽意思。
躺了一個月走路不再打晃了,李嘉就去看娘親。
白大夫說過,之前刺客留下的傷還沒痊愈,身體明顯虛弱,李母不可能沒發覺。
于是,李只能半托出實情,因公負傷,好歹應付過去了。
依依不舍走後,回到司徒王府,一臉迷茫不安。
當晚,他輾轉反側失眠了,随意披着外衣打開門透透氣。
這個将軍府他熟悉也陌生,一個小門衛,他哪敢随便瞎逛啊,更何況現在處于一個非常尴尬的處境。他打開門就坐在門檻上,看着夜空,黯然神傷。
而不想應付女人的司徒南,就突然走到這裏來了。
李嘉看清是司徒南陰晴不定臉時,臉頓時惶恐不安,瑟瑟起身行禮,畢竟心刻着傷,身體記着痛。
司徒南看到他這個樣子不悅的開口:“不用了進去。”
李嘉聽完惶惶然道:“好。”司徒南每次來着找他,他都在生死的邊緣掙紮,難免讓他害怕。
他跟着進去,看着他脫下外衣,自然的躺下床。
作者有話要說:
文我是放存稿箱的,一章章到點了系統就放出來了。到了這章後,收藏會不會漲呢,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