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識趣地繞過了這個話題。
交談間,二人來到了鎹鴉所指引的廢棄宅邸。按照附近居民提供的情報,幾天前,有兩個孩子玩耍時誤入了這棟宅邸并失蹤,家長向城鎮的自衛隊求助,自衛隊則安排了數人進入宅邸尋找,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沒有人出來。
“你找一樓,我找二樓。”一進門,一入日向就表達了和不死川實彌分道揚镳的意願,“誰都別妨礙誰。”
私交還可以也僅僅是私交,在戰鬥風格和手法方面,這兩個人卻是對方最讨厭也最不想合作的類型。因此在決定行動的一瞬間,兩位“柱”就達成了共識。
在得到同伴的首肯後,黑發赤瞳的少女踩着破舊的樓梯上了二樓。
按照一般歐式別墅的規劃,一樓是大廳,二樓是起居室。少女十分迅速地越過地板上堆積的廢棄物,推開了第一個房間的門。
門裏如同想象般是普通卧室,卧室裏有些髒亂,不知道積了多少層的灰塵蒙在各式家具上,最裏端的地板上還有一塊十分明顯的凹陷。
沒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跡。少女環視四周,很快便确認了這間卧室在短時間內沒有人進入。
她轉過身,走向下一個房間。
破舊的宅邸外傳來烏鴉刺耳的叫聲。與鬼殺隊所豢養的、有着神志的鎹鴉不同,一入日向十分确定外面的只是普通烏鴉。那是一種令人不愉快的生物,它們吵鬧又詭異,她想起自己還在家時,家門口的那棵樹上也有一窩烏鴉。
少女将手垂在身體兩側,一腳踹開第二間卧室的門。
“一入,你動靜太大了——”
樓下的不死川實彌大吼着發出警告。
一入日向無視了風柱的抗議,面無表情地收回腳。第二間卧室比第一間要幹淨不少,地面上還留着一串新鮮的腳印,最令她感到在意的是,腳印連接着的是房間中更加奇怪的小房間。
在卧室裏再建個小房間?這家主人的品味真是奇怪。
不,這棟別墅現在已經沒有主人了,聽附近的居民說這家人在一夜之間便失蹤了,有些人說他們是搬走了,也有人說他們是被入室搶劫的歹人殺害藏屍了。總而言之,現在這是棟無主宅邸。
無主的破舊宅邸,倒還挺适合傳一些亂七八糟的謠言。
少女快步走過去拉開小房間的門。
那只是僞裝成房間的設施罷了,拉開門之後,映入眼簾的便是整齊的磚牆:房屋主人将這扇門堵死了,不想讓人通過。
她皺了皺眉頭。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費盡心思弄出一個小房間又把房間封上,圖什麽?
況且腳印确實是延伸到門前的。若是來人發現門被封死了,應當回頭離開才對。
這麽想着,一入日向下意識地伸出手碰了碰疊得十分整齊的磚牆。似乎是為了回應少女的動作,磚牆猛地向下陷去,露出供一人通過的狹小甬道來。
若是鬼殺隊的其他人,他們大概會暫且退去,召集同伴後再過來進行下一步試探。然而一入日向一直都嫌等人麻煩,她想了想,将自己腰間的日輪刀鞘扔在房間門口,自己則提着出鞘的刀往甬道內部走去。
陰暗狹窄的甬道裏散落着各式各樣的廢棄物,還沒有深入,腐爛布料的濕黴味便鋪天蓋地地沖向面部,幾乎能夠将嗅覺都麻痹掉。
越往裏走,令人不快的味道便愈發濃烈。大概是太過離開地面,甬道內的空氣十分稀薄,連帶着原本就遭受強烈沖擊的嗅覺變得十分遲鈍。一入日向停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從那些惡心的氣味中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血腥味。
很濃,并且足夠新鮮的血腥味。
少女少見地産生了一種名為“猶豫”的情緒。
已經走得太遠了,再走下去連她都無法保證不死川實彌能夠跟上,而甬道的環境也并不适合戰鬥,這裏太狹窄陰暗了,連将日輪刀舉過頭頂都有些困難。
先回去房間裏找不死川吧。
一入日向遲疑了幾秒鐘,最終選擇了更加穩妥的方案。實際上,如果和她一同前來的不是不死川實彌,她大概還會繼續往前走:一入日向真正信任的人并不多,除了富岡義勇和蝴蝶忍,不死川實彌大概是第三個。
轉身的瞬間,甬道深處傳來一聲槍響。
少女一愣。
槍?
意思是失蹤的人裏還有幸存者?
比起回去找不死川實彌,現在先趕去幸存者身邊才是更重要的。或許在她往回走的這段時間裏,原本可以幸存下來的人會被鬼殺死。不管怎麽說,普通人面對“鬼”這樣的生物,基本上是沒有還手之力的。
她提着日輪刀往更深處飛奔。
出乎意料的,甬道盡頭是一片開闊的大廳,吊燈的流蘇垂在半空中,那些水晶制品将空間映照得燈火通明。
借着吊燈的光,一入日向看見身形高大的少年站在正中央。緊接着,他擡起胳膊,子彈夾雜着硝煙穿透了少女肩膀,白色的外褂登時染上比原本的顏色鮮豔數倍的殷紅。
少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這次她終于看清了少年的模樣。
“……玄彌?”
幻覺
一入日向擡起手捂住右肩膀的傷口。
眼前的少年确實是不死川玄彌。
說起來前些日子也确實有聽蝶屋的小姑娘們說不死川玄彌跟着悲鳴嶼行冥出去了,他們的目的地離這裏倒也不遠,只是不知道為何他會突然落單。
悲鳴嶼行冥到底在幹什麽啊,連徒弟都看不好。
就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物般,黑發赤瞳的少女扯着嘴角笑了起來:“你在做什麽?”
回應她的是落在耳畔的槍響。一入日向身手敏捷地避過少年的子彈,雙腳發力,以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速度竄到不死川玄彌身前,手中的日輪刀刃貼向了少年的喉嚨。
“不說話的話我就随便處理了,小鬼。”她的聲音輕得如同呓語,“在鬼殺隊,對着其他隊士刀劍相向可是重罪。”
隊內私鬥分為很多種,比較輕的是普通隊士私鬥,這些私鬥基本上都是以打架為唯一目的,不涉及人員傷亡,因此處罰較輕;而普通隊士越級向柱或者繼子發起攻擊則是屬于較重的那種,在階級規矩森嚴的鬼殺隊,向比自己級別高的人發動攻擊,在特殊情況下可被視為叛變。
雖然最近好像有點變化……聽說竈門那孩子老是會和比他級別高的人發生沖突。
準确來說,竈門炭治郎這個存在本身就夠莫名其妙了,至少在這之前,鬼殺隊還沒有允許隊士帶着鬼到處溜達的先例。
不過眼前的情況顯然不會是讓人覺得沒什麽大事的程度。
少年的目光緊緊鎖着少女的臉,一入日向似乎能夠看見接下來将要發生的事情——她的刀刃會割破不死川玄彌的喉嚨,随後趕到的不死川實彌說不定也會和弟弟一樣和她打起來。總而言之,現在的形式異常嚴峻。
不然還是先打暈他吧。一入日向想。在不了解事件全貌的情況下就地斬殺鬼殺隊隊士,哪怕她是“柱”,恐怕也沒辦法全身而退。
搞不好還要被其他人追殺。
況且真要她下手,她也沒有自信能夠狠下心來。
日輪刀在空中掉轉了方向,從少女身前猛地滑到身側。一入日向擰身閃到少年身後打算用刀背給他來個招呼:不死川玄彌的體能不太行,讓他喪失行動能力簡直輕而易舉。
刀背接觸到少年的後頸之前,少年的口中逸出輕微的、幾乎無法聽見的聲音。
“我……喜歡日向前輩。”
逼近少年的日輪刀的軌跡猛地一頓,少女宛如聽見了曠世奇聞般僵在原地,“哈——?”
不死川玄彌這小鬼到底在說什麽啊?喜歡她?開什麽玩笑。
在以往的十幾年中,唯一對她表露出“喜歡”這一情緒的只有師弟我妻善逸。一入日向當然知道我妻善逸并不是認真的,我妻善逸僅僅是想要個結婚對象罷了,至于那個人是誰、長相如何、性格如何都不重要。
總之,我妻善逸對伴侶的要求說白了只有“女的”和“活的”兩項。
不死川玄彌不一樣。和我妻善逸相比,他并沒有迫切的尋找伴侶的需求,況且一入日向也不認為自己是個足夠吸引人的女性。
最重要的是,這小鬼真的明白“喜歡”到底是什麽意思嗎?
蝶屋有那麽多可愛的小姑娘,作為常客,不死川玄彌自然會和她們有所接觸。相比那些溫柔又耐心的女孩子,一入日向唯一的優勢大概也只有“戰鬥力”而已。
可是誰選擇伴侶的标準是戰鬥力啊?
這麽一說,不死川玄彌好像也确實說過想要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