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轉頭看向一旁準備走出去的師姐。
“日向師姐,”他說,“你看光了我的身子,我會對你負責的。”
一入日向:“……?”
我妻善逸繼續道:“所以,請和我結婚吧!”
一入日向臉上再次出現了頭次見面時浮現的甜蜜的微笑,她将腰間的木刀□□,毫不猶豫地丢出去,刀尖正中師弟的額頭。
“再亂說話就把你吊在樹上反省到知錯了再下來!”
我妻善逸哼哼唧唧地抱着發紅的額頭,眼睜睜目送師姐的身影消失在房間門口。
他低下頭看着掉在水裏的木刀,心想要不要把刀洗幹淨了收藏起來,畢竟是一入日向平日裏貼身帶着的。然後壞脾氣的師姐就回來了。一入日向眯着眼睛居高臨下地看着小師弟,大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的意思。
“刀,洗幹淨了明天早上還給我。”她咬牙切齒道,“敢藏起來我就把你當鬼削了!”
我妻善逸:“……QAQ”
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妻善逸并沒有看見一入日向,桑島慈悟郎說師姐下山采買去了。
少年這才抓住機會,抱着師姐的木刀跟爺爺打聽師姐的事情。
“日向确實早就能出師了,”身材矮小的老頭拄着拐杖輕輕嘆息,“但是她是個死腦筋,她覺得是我把她買回來的,在照顧好我之前,她不能走。”
一入日向是桑島慈悟郎從青樓買回桃山的,就算桑島慈悟郎把她當弟子,她也固執地認為自己在報完恩之前不能走,一手包辦了師徒四人大大小小的雜事,睡得比所有人都晚,起得比所有人都早。
收下狯岳之前桑島慈悟郎還三番五次地勸她去參加最終考核,後來他發現自己勸不動她,幹脆随她去了。
人老了,說不想有個伴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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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妻善逸來了之後桑島慈悟郎又有點想催一入日向去鬼殺隊了。鎹鴉報信兒的時候提到過這幾年的隊士質量下降得很厲害,柱的位置也經常在換人,想來一入日向繼承他的衣缽,在鬼殺隊歷練幾年混個鳴柱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一入日向的才能,他這個做師父的比別人看得清楚得多。、至于他自己,我妻善逸的心性還要磨,沒個三年五載根本出不了師,倒也不怕沒有伴。
可是他又有點舍不得。
桑島慈悟郎不是鐵石心腸,況且一入日向還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一想到自己疼愛的弟子要去跟那些怪物拼命,老人喉頭就梗了根刺一樣難受。
一入日向是打小就跟在他身邊的,這麽多年也有了感情,在桑島慈悟郎眼裏,她就是自己的親孫女。做爺爺的自然是舍不得孫女去戰場上拼命。
可這畢竟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總是得走的,早晚的問題。
我妻善逸沉默了老半天。等傍晚一入日向提着大包小包從山下上來的時候,他主動接過了師姐手裏的東西,說下次采買他也跟着一起。
“你不是想趁亂逃跑吧?”一入日向狐疑地盯着師弟。
“沒有,”他小聲說,“我只是……想和師姐學着照顧爺爺。”
等他能夠好好照顧爺爺之後,師姐也可以放心地去鬼殺隊了吧。
争執
一入日向又和狯岳打了一架。
其實在我妻善逸看來,與其說是打架不如說是一入日向單方面毆打狯岳,“打了一架”只是狯岳抹不開面子的嘴硬說辭。
桑島慈悟郎最開始也勸過他們倆,說師姐弟之間要好好相處,可是這兩個人簡直是從骨子裏就不對盤,和平共處更是天方夜譚,于是師父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了。
說到底,能打起來是兩個人的問題,兩個人都是問題兒童,桑島慈悟郎一個人也搞不定他們。
我妻善逸覺得這樣不好,他從一入日向那裏讨了點傷藥給狯岳送去,打算勸一勸狯岳,結果連人帶藥一起給師兄扔了出門。
他還想着師姐勸不動至少得勸一勸師兄,結果師兄和師姐的難搞程度簡直不相上下。
“都說了不要和那家夥走得太近啦,”同門師姐抱着從外面收回來的換洗衣物幸災樂禍地嘲笑道,“那家夥早就爛透了,他可不會感謝你挂念他。”
“可是他是師兄啊。”我妻善逸說。
“……随便你吧。”
一入日向懶得跟他争論這種事,她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拖着我妻善逸把人丢回了屋子裏,桑島慈悟郎正在喝茶,她順手将小師弟摔在榻榻米上,轉頭又給師父續了杯熱茶。
我妻善逸聽了聽一入日向的聲音。師姐現在很生氣,但是他不知道師姐為什麽生氣。
“你為什麽和狯岳打架?”桑島慈悟郎問。
“他說善逸又懶又蠢。”一入日向将衣服一股腦兒地塞進櫃子裏,平靜的語氣與越來越激烈的聲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有資格這麽說善逸嗎?他可比善逸蠢多了。”
桑島慈悟郎嘆了口氣。
做師父的對徒弟們的性子多少都有些了解,狯岳和一入日向都不是會主動低頭的人,若是強行要求他們和好,一入日向倒是會看在他的面子上低頭,但是這樣又太委屈自己的得意門生了。
他把一入日向當親孫女,實在見不得她受委屈。桃山上住着一群大男人,一入日向是唯一的女孩兒,桑島慈悟郎還是有些偏心的。
女孩兒麽,就該嬌養着,哪能受大委屈。
“要我說就趕緊把他扔下山,”少女“嘭”一聲關了櫃門,氣勢洶洶地走到我妻善逸身邊坐下,“遲早有一天他會害了您和善逸的。”
師父有些稀奇地擡起頭看了眼一入日向的臉:“他不會害你嗎?”
一入日向冷笑:“那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和前段日子裏和我妻善逸提起那個想要侵犯她的男生時如出一轍,我妻善逸覺得她根本不是在談論人,而是在談論路上随處可見的垃圾。
在日向師姐眼裏狯岳師兄跟垃圾是對等的嗎?
我妻善逸想不太明白。狯岳師兄确實也不太好相處,但他應該不是壞人,日向師姐對狯岳師兄的偏見似乎是有點過分了。
桑島慈悟郎搖搖頭,好像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一入日向也沒覺得哪裏不好,她從手邊的小籃子裏翻出針線盒,然後動作粗暴地扯我妻善逸的外褂。後者給她吓了一跳。
“師姐,這樣不好吧,爺爺還在這裏呢——”
雖然很高興漂亮的師姐想要跟自己親熱,但爺爺還沒有睡覺,在長輩面前造次實在是不符合我妻善逸的處事原則。
黑發赤瞳的少女忍無可忍地抽出腰間的木刀敲在少年頭頂上:“你在說什麽鬼話,趕緊把衣服脫下來,不知道衣服破了嗎?”
我妻善逸給她打乖了,他“哦”了一聲,十分配合地任由少女扯掉了自己的外褂。
一入日向眯着眼睛翻來覆去地看着黃色外褂上的口子,好半天才動手。
師姐的眼睛不太好,平日裏靠着對外界的感知做事倒是沒什麽大礙,等到需要用眼的精細活時才能注意到其實她并不擅長這種事情。
我妻善逸有些看不過去:“日向師姐,不然我自己來吧。”他會做一點簡單的針線活,就是縫衣服的針腳很醜,看起來跟彎彎曲曲的蚯蚓一樣。
“閉嘴,”一入日向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縫得跟蚯蚓一樣,那是人能穿的嗎?”
我妻善逸:“……”
總覺得被師姐嘲諷了。
一入日向仿佛天生就是操心的命。小時候她要幫父親帶三個弟弟,大一點了又要忙着照顧桑島慈悟郎和師弟們的生活起居。有些時候我妻善逸覺得自己特別佩服她,明明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了,刀法卻一點都沒有被落下。
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吧。他想。和沒有才能、又蠢又慫的自己完全不一樣。
“日向,”桑島慈悟郎突然開口道,“去鬼殺隊吧。”
少女捏着針,頭也不擡:“不去。”
她走了之後山上就剩下三個大老爺們兒了。先不提年事已高的師父,光是慫得要死還天真得引人發笑的小師弟就搞不定狯岳那個爛到骨子裏的玩意兒。
至少得等到狯岳出師。她想。等狯岳出師自己就跟那個鬼東西一起去參加最終選拔。
她巴不得狯岳沒通過考試直接被山上的鬼吃掉,但仔細想想那樣會讓師父傷心。
桑島慈悟郎又嘆了口氣。
“看善逸你這外褂的口子像是給什麽東西劃出來的,”一入日向沒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跟師父說,幹脆挑起了另外的話題,“你又爬到樹上去了?”
我妻善逸:“……”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他對師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