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白山說遠,許野沒想到這麽遠,一個小時還沒到,許野感覺都要開出城了。
許野坐在車裏一路,悶都要悶死了,口罩帽子早就摘了。
“你這是約好了地方打算把我賣了吧?”許野終于忍不住了。
白山笑了笑,“是啊,怕嗎,現在求我還來得及。”
見白山也不裝了,許野除了嘆氣也沒別的辦法了,都走這麽遠了,他也不能自己回去。
許野看他,“你帶我去的根本不是查爾先生辦的酒會吧。”
白山笑着擡起一只手,在他耳邊捏了個響指,“猜對了,查爾威爾的酒會是明天晚上。”
“……”
許野沒再說話,扭頭看着車外。
大意了。
“本來我是打算自己來的,這不是碰巧你回來了嗎。”白山還挺得意,把自己說的慷慨大方的,“我尋思既然這麽巧就把你帶上吧,放你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兒也怪可憐的。”
誰要你可憐?
“所以你就騙人?”許野繼續看外頭,懶得看他。
“不騙你你跟我出來?”白山堅持自己一貫理直氣壯的風格。
許野都有點無奈了,因為這種事生氣他根本生不起來,可也架不住這人腦回路坑坑窪窪的。
他轉過頭問白山,“是什麽讓你做到騙人還這麽驕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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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笑了笑,“是帥氣。”
“錯。”許野說,“感謝你的厚臉皮吧。”
跟許野說話白山從來就沒占過上風,但他就是覺得有意思的,比背地裏幹點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還好玩。
丘夕老說他是閑的,白山不否認,可不就是閑的嗎。
他都快閑死了。
白山看了他一眼說:“一會你不用帶帽子口罩,看你都悶的慌,今兒就我幾個朋友開的一個趴,都是圈外人,就算你跟他們說你是古久他們都不知道古久是誰。”
“你在這還有朋友?”許野煩他的勁還沒過去,怼他都不需要利用小腦,“你連法語都不會,是用意念交的朋友嗎?”
白山笑得不行,“我說你怎麽這麽記仇啊,不噎我兩句你難受是吧?”
“是誰先騙人的?”許野用眼睛橫他。
“我,我騙人,行了吧?”白山嘆了口氣,“就是帶你來玩玩,不會把你賣了的,我跟管一玩不一塊去,又不能跟卓易玩,丘夕更不可能了,這不就剩你了嗎。”
“我也不想跟你玩。”許野直來直往的說。
“那怎麽辦?”白山問,“要不一會你在車裏待着,等我出來?”
“……”
許野看他。
我是有病嗎大老遠過來坐在車裏等你,你要是玩一宿呢!
許野頭一扭,“我不。”
國外的別墅不同于國內建築的小區,這裏四周特別寬敞,沒進門就能看見院子裏的泳池和燈光,還能聽到吵鬧的音樂。
白山停好車,許野跟着下來看着車裏的帽子和口罩,他問白山,“真的是私人的?沒有記者?”
白山扶着車頂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你這是被我騙怕了?”
許野懶得跟他說,拿出帽子就往頭上扣。
“哎哎哎,”白山叫住他,“真沒有,這次沒騙你,而且就算有記者,這裏又不是展館,你又沒跟老頭一塊出現,他們也不知道你是誰。”
許野想想,他說的也對。
摘了帽子扔回了車上。
“我靠這誰啊,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許野剛關上車門,別墅門口就出來了一個人韓了一嗓子。
許野看過去,那人一頭黃發,西裝褲,米色的真絲襯衫,襯衫扣子都快敞到肚臍眼了。
這裏的天氣雖然比國內暖和,但也不至于暖和成這樣。
不嫌冷嗎?
許野穿着西裝下了車都感覺有點涼,這人真抗凍。
黃毛出來就搭白山的肩膀,笑呵呵的一看就是老熟人了,手剛搭了一下估計都沒按熱乎就被白山推開了,“滾,別碰我。”
白山指了指身後的許野,“沒看我帶人來的嗎?”
那人往許野這看了一眼,小聲,也不算太小,反正許野聽見了。
“又換人了啊?”
“我弟。”白山說着朝許野招了下手,然後跟着黃頭發一塊進去了。
黃毛似乎有點意外,揚着眉毛看了許野好幾眼。
許野跟在後面,心裏嘟囔,誰是你弟。
進去之後許野才發現自己忘了問這到底是個什麽趴,清一色的男人,半個女人都沒有,有些還是一對對的。
許野皺眉,有點不想往裏走了。
黃頭發走到兩個泳池中央,那裏應該是最顯眼的地方,手裏不知道從哪弄來個麥克風,“嘿,白山來了,還有他弟。”
黃毛喊完,所有人都朝着許野和白山看了過來。
看樣子這些都是老熟人了,打招呼就是一揚手,點頭之交都沒他們簡單。
白山回頭看了一眼落在挺後頭的許野,“幹嘛呢磨磨蹭蹭的。”
白山等了他一會,等許野走過來。
白山雖然跟人介紹說他是他弟弟,但他并沒有對所謂弟弟的親昵舉動,這一點還是讓許野挺舒服的。
保持距離的相處方式才是最舒服的方式,這一點他們“這種人”都應該知道。
過了一會兩個男人從屋裏出來了,其中個子高的張着胳膊朝白山走了過來,“好久不見兄弟。”
白山跟那人抱了一下,“是挺久沒見了。”
男人個子比白山還高,微微的笑意不誇張也不內斂,給人的感覺比剛才的黃毛舒服。
白山介紹,“這我弟。”
說完又跟許野說,“唐宋威,叫威哥就行。”
許野點了下頭,“威哥。”
跟唐宋威一起出來的男人明顯就比唐宋威小一號,不過這人長得很好,特別秀氣。
他朝許野伸出手,“蔣修。”
許野握了下他的手,“許野。”
蔣修笑了笑,收回手,看着白山問:“這次不一樣。”
白山啧了一聲,“我弟,別瞎安排。”
唐宋威一手攔住蔣修的後腰,招呼許野,“随便玩,我們跟你哥認識很多年了,別客氣。”
“……”
這話聽起來怪不。
我們跟你哥認識很多年了,頭一次聽說他有個弟。
蔣修笑出聲,在唐宋威的腰上掐了一把,“別那麽煩人,吓着小孩。”
“我膽沒那麽小。”許野說,說完也沒搭理白山。
這人是真有病,說話不說利索,讓人自己猜。
白山跟在許野身後,笑着問:“看出來了吧?”
“嗯。”
這還看不出來那他就是瞎。
白山說:“老唐跟蔣修在一塊十幾年了,你這麽大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了,我認識這麽多人裏面就他倆堅持的時間最久,倆高材生,家裏不同意就一塊來了法國,這兒現在就是他倆的窩。”
許野沒說話。
擱在以前他真的沒想過兩個人在一塊能走多久多遠的問題,白山給他起了個頭告訴他這件事中間可能會遇到很多變故,現在又領他來看了這麽一對,許野真的不太明白他到底想說些什麽。
白山的手掌突然按了下他的腦袋,許野正要回頭罵人,就聽白山說:“別瞎尋思,概率問題,有我和卓易這樣的,就有老唐和蔣修這樣的。”
許野沒動,白山自己把手從他頭頂挪開了。
許野看了他一眼,白山沖他笑笑,然後就扔下他走了進去。
看着一如往常裝逼潇灑的白山,許野嘆了口氣。
上次去鐘泉那,白山說了很多聽起來就讓人覺得頹廢的話,雖然他這個人說話本身就不怎麽靠譜,但也沒有像那天一樣說的讓人想要自暴自棄。
他那天可能是受刺激了吧。
誰一個月還沒那麽幾天呢。
所以現在又後悔了,把他騙到這來看看唐宋威和蔣修這對兒正能量?
許野不喝酒,紅酒雞尾酒一概不碰,他可不想喝迷糊讓白山把他弄回去,他倆關系還沒好到那個地步。
一個男人走過來,眉梢眼尾多少帶着點對許野的打量,他端着一杯彩色的雞尾酒遞給許野,“喝一杯?”
“不了,謝謝。”許野拒絕的很幹脆。
男人放下酒杯,沒有走的意思,“這麽不給面子?我可沒聽說白哥的朋友這麽傲。”
他的說“白哥的朋友”指的都是白山的男友,那是被白山養着的,哪有資格傲?
許野看出對方來者不善,不想跟他多說,轉身要走,男人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這人勁還挺大,許野被他拽的往後退了一步,下一秒肩膀突然被人按住,抓着他的那人驚呼一聲,手一滑從許野的胳膊上松開了,或者是沒抓住,之後就聽撲通一聲。
身後的泳池水花四濺。
噴了許野一臉。
好涼。
白山松開搭在許野肩膀上的手,把他推到身後,彎腰支腿看着被他踹進泳池裏的人,“水溫怎麽樣,夠你清醒了嗎?”
零上幾度的天氣,晚上的水更是凉,男人浮出水面抹了把臉,“白山你瘋了?”
“啊。”白山毫不吝啬的承認,“我一直都瘋,你沒聽說?”
這人跟白山真不熟,就是聽說過白山在他們這撥人裏挺出名的,因為他的養父是個很出名的畫家,他自己的名氣也不小,再加上他本身就傲。
黃毛趕緊把水裏的人給拉上來,給他裹了條浴巾,“你說你招誰不好非招他。”
黃毛說的“他”指的不是白山,而是許野,這是許野在黃毛說完之後看了他一眼才明白的。
被踹水裏的人哆哆嗦嗦的還挺不服氣,“來這不都是放的開玩的嗎,裝他媽什麽純啊?”
“我帶人來是給你玩的?”白山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剛才踹人的時候還是勾着嘴角,這會兒已經完全沒了笑意。
黃毛拉着那人讓他閉嘴。
黃毛跟白山關系還算不錯,偶爾都會約出來玩玩,別人不了解白山他可了解,今天白山要是帶來個新男友被人調戲了他都不會生氣,但他進門就說了,這是他弟。
換言之這是他家裏人,他家裏的人,誰都碰不得。
在場的人幾乎都知道這茬,所以黃毛才會第一時間宣布這個是白山弟弟。
沒想到會碰上這麽個沒開眼的。
唐宋威和蔣修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唐宋威看了一眼在黃毛身邊直打哆嗦的男的,“進去換件衣服再走。”
這話俨然就是逐客令了。
“我帶他進去。”黃毛說完跟唐宋威使了使眼色,讓他看着點白山。
唐宋威拍了一下白山的肩膀,“進去坐。”
“哪他媽來的傻逼?”白山問唐立威。
唐宋威笑笑,“不知道,我以為都是拖家帶口帶來的。”
白山嗤了一聲,沒說什麽,轉身跟唐宋威走了。
蔣修輕輕拍了拍許野的背,“你也進來吧,別站在這了,怪冷的。”
許野點了點頭,跟着蔣修進屋。
蔣修笑着問:“你是古久吧?”
許野一愣,看他。
“幹嘛這麽驚訝?”蔣修說:“白山說你是他弟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他從來不會亂認兄弟姐妹的,就只有他家裏人他才會這麽說,他又沒有家,另外幾個師兄師姐都比他大,難得有機會讓他當個哥,心裏指不定美成什麽樣了呢。”
“那他美的成分還挺變态的。”許野小聲嘟囔。
蔣修笑的很開心似的問他,“是不是找你茬了?還是調查你了?”
許野再次驚訝,“你怎麽知道?”
“他就這樣,看誰有意思就找誰的麻煩,當初你們那個卓易師兄,差點沒被他折騰的退出師門。”
許野揚眉。
呵,果然是腦子有問題的人能幹出來的事。
真是活該人家不跟他好啊。
白山的情緒恢複的很快,沒一會就跟人說說笑笑了。
剛才被他踹進泳池的男人換了身衣服從樓上下來,瞪了他兩眼他都當沒看着似的,還笑呵呵的跟人說:“走了?不送你了,改天再一塊玩啊。”
唐宋威踹了他一腳,“你怎麽那麽煩人?”
白山笑了笑,指着許野說:“你跟這小子一夥的吧,成天說我煩人。”
許野這才發現白山好像沒喝酒,一直是一瓶礦泉水,他來這好像純粹是來找熟人聊天的。
許野還以為像他這種平常就嘚瑟的人,到了這種場合還不得跟剛才落水那人一樣浪的沒邊。
“你喝點什麽,我看你什麽都沒喝,這裏有可樂和牛奶,咖啡也有。”蔣修剛才只顧着跟白山聊天,沒顧上許野,這會兒才注意到他沒東西喝。
“牛奶吧。”許野說。
咖啡他不愛喝,可樂喝着怪冷的。
蔣修不知道為什麽笑了下,“好,我去給你拿。”
白山坐在旁邊啧了一聲,“還喝奶啊?你多大了?”
許野找個離他遠點的地方坐下,“比你小。”
蔣修回來的時候拿了杯熱牛奶,還拿了點蛋糕,“來之前還沒吃飯吧。”
許野驚訝于他的細心,一個男的,也是難得了。
“謝謝。”
“客氣什麽,”蔣修笑了笑,“不夠還有。”
蔣修坐回唐宋威身邊,唐宋威的手自然而然的攬在他的肩上,很随意,一看就是相處多年才能磨合出來的,讓人看着就覺得很舒服,他們很配。
許野是真的餓了,拿着蛋糕就吃,也不客氣。
蔣修坐下後重新拿起手機看的認真,隐約還能聽見手機裏傳出來的說話聲。
白山問:“看什麽呢?”
“做巧克力,”蔣修一邊看一邊說,“一塊手工巧克力,特別有意境,我都不知道巧克力居然能做成這樣。”
唐宋威歪頭湊過去看了幾眼,拿過蔣修的手機遞給白山,“你們繪畫界的人才還挺多的,看着确實不錯,白山大師覺得呢?”
白山從小養在鐘泉手裏,要說他對畫畫一點天賦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但他并不喜歡畫畫。
白山瞟了一眼,這一眼卻讓他沒移開。
他眯着眼睛瞅了半天,把手機拿過來眉梢一挑,笑了。
“你笑什麽?”唐宋威問。
白山擡頭看了眼許野,這小子還在那吃呢。
“哎!”白山跟喚沒名的小貓小狗似的叫了許野一聲。
許野嘴裏塞着蛋糕,端着牛奶,淺色的眼看着他。
“是你吧?”白山問。
唐宋威和蔣修一起轉過頭看許野。
許野一臉的莫名其妙。
嘴裏的蛋糕還沒咽下去,鼓溜溜的跟只囤食的松鼠似的,他嚼了嚼,給嘴裏倒了點空,含糊的問:“什麽?”
“巧克力啊,”白山說,“你今天不是去巧克力店給你小男友做巧克力了嗎,這就是你做的吧,還不讓我看,都被人發上網了。”
白山之所以這麽肯定,是因為看見了做蛋糕的人那一頭卷毛,還有他穿的圍裙上有那家店的logo,他剛才吃的那盒巧克力上也有一樣的标志。
許野愣愣的不說話,心說那姑娘不是說自己是個小主播嗎,怎麽這也能被發上網?
蔣修見他沒否認,問他,“真是你做的啊?你知道你被人直播了嗎?”
許野沒看到照片,但也差不多猜到了,“她說她是個小主播,而且是臨時開播的。”
蔣修有點意外,他看了半天,沒想到做巧克力的人就在旁邊,“她不是什麽小主播,她是個旅游主播,我關注她挺久了,粉絲十來萬呢。”
十來萬應該挺多的吧。
對于許野這個粉絲快要破百萬的人來說,概念有點不足。
“哦。”許野哦完就沒再說話。
說點啥,有啥好說的,巧克力還沒送到正主手裏就被這麽多人欣賞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8-3009:28:01~2020-08-3110:23: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愚妄。48瓶;赤炎魔虎40瓶;買女孩的小火柴23瓶;蕭遙.20瓶;三文魚10瓶;落鯨吞栗、不喝白開水5瓶;謝俞在我懷裏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