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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3)

你,我等着你心甘情願。”

他擲地有聲的說着,身後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謝貍沒出聲,他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了。走到門外時,他似想起什麽,回身道:“對了,徐康、徐坤那兩兄弟,挑些時日阿貍去瞧一瞧吧!”

謝貍一凜,随即緩聲道:“你将他們殺了?”

“那到沒有,殺了他們,阿貍回來可就看不成好戲了。”

謝貍扯了扯嘴角,“看什麽好戲,拿錢辦事,我從不欠他們的。”

“阿貍的心倒是冷硬起來了。”

謝靳年低了聲音,随即關門走了出去。他走後,屋內多了幾名侍女,謝貍叫不出名字,也沒興趣一個個詢問。只紫菱慢悠悠的進了來,臉含怨氣的盯着謝貍。

“怎麽了?我可沒欺負你。”

“你是沒對不起我們,可一句話是我不殺伯樂,伯樂卻因我而死。”

室內其餘侍女都驚恐的看着紫菱,随即似怕謝貍發脾氣,都一咕嚕跪下。

紫菱環了屋內人一眼,也緩緩跪下,輕道:“還請小姐體恤我們這些下人。”

謝貍舒了口氣,轉身将她扯了起來。

“我體恤你,誰來體恤我,你能活下來,心思應當剔透無比。”謝貍瞧着她,“你以往在謝靳年手下做事,我不信你手上沒沾血。”

屋內新進的侍女不約而同的看了紫菱一眼,随即垂眉。

謝貍環着屋中衆多新鮮的面孔,心裏也不是滋味,她們年歲不大,有的甚至比謝貍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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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貍心裏罵了一句,随即看向立在一旁安靜的倩兒,這一批人當中,只有紫菱和倩兒仍在。

倩兒嘴角動了動,卻沒說什麽,她應當說什麽呢?她是個外人,離開謝貍的心後卻進不了謝靳年的心。

“倩兒,你想說什麽?”謝貍睨着銅鏡中那張柔美的臉孔輕道。

倩兒臉色平靜,裙擺被一旁跪在的小侍女扯了扯。她嘴角動了動,似在告誡她不要随意開口以免惹惱了這位謝家幺女。

她笑了笑,屋中衆人中只有她是跟着謝貍長大的,她比她們懂謝貍,“小姐走後,公子很可怕。”倩兒有些凄涼的笑了笑,沒了聲音。

謝貍低道:“可怕又怎樣?你不依舊好好的,沒誰會傷你。”倩兒和她一同長大,謝靳年若知道分寸是不會傷害她的。

紫菱聽着低斂的眉目閃了閃,心中萬般滋味,開始恨起這位千金嬌女。

他們兄妹的過錯,卻要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來承擔。倩兒不會有事,可因着謝貍的出逃,府中受過的人不在少數!

☆、蠢人傻狗

謝貍默了默,因着白日裏謝安的病和尚弈的一番話,心思翻湧,想安靜一會,便道:“你們先出去,我一個人待會,晚飯不必送來了。”

屋中人悄然退開,只紫菱依舊站在原處,謝貍看去,心中已有思量,可還是不甘心問道:“謝靳年安排的?”

紫菱福了福身子,恭敬道:“公子命奴婢不得離開小姐半步,小姐恕罪。”

謝貍到沒發脾氣,只靜靜握住雙手,好一會才接着道:“晚上也是?”

“晚上奴婢便宿在房中的隔開的那間小屋。”

謝貍屋中隔開了一間小屋,裏面擺着軟榻,就在謝貍卧室不遠處,以往住着謝貍的奶娘。奶娘走後一直空着,不想如今卻進來個紫菱。

謝貍心中不快,卻也安心不少,這說明謝靳年暫時不會來騷擾她,可也只是暫時。

“對了,映月在哪?”

“她受了傷,在養病。”

謝貍手抖了抖,随即道:“沒死就好。”

“小姐!”紫菱聲音有些沉,臉上是再也無法掩蓋的怒氣。

“紫菱,你膽子倒是大了起來。”

“紫菱不敢,只是請小姐體恤我們這些下人。”

謝貍沉了聲音,“你都這幅模樣了還說不敢?!紫菱,我說實話,你們是人命我自是在乎的。只是你要我怎樣?你是謝靳年的人,不會不知道他的心思。難道你要我為了你們聽他的話,受他擺布,與他行那種龌蹉之事。”

“我不會!我也是人,我有私心。我要出了這長安城救我的愛人,即便我無法将他救活,我亦會守着他,和他在一起。”

“現在我将這些一一說清楚,如今,我們不必講半點主仆情誼,我們的路本便是不同的。若我無法脫離謝靳年的禁锢是我沒用,若我離開,你們承受的苦難我亦無法負責。不過,你倒時可以去找謝疏意,或許能撿一條性命。”

紫菱默了默,她想兩人的命不同,該走的路也是不同的,她何必去祈求她的心軟?

她退後幾步,依舊守在謝貍身邊。悄無聲息,如同暗夜的鬼魅,不放過她的一舉一動。

謝貍心中記挂謝安,白日裏只要有空便會纏着他。也因為這樣,謝貍才發現謝安真的老了,不是年紀大,而是身體,心态都衰退一大截。

他不知謝貍早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在謝貍面前還會強撐着身體康健的模樣,并且時不時關心謝貍以後的生活,問了好多次謝貍心中有沒有中意的人。

謝貍知道他是想在他走前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扯了扯嘴唇,只回了一句以後要找像他一樣的人。

謝安笑了笑,可瞬間又黯然下去,低道:“我這樣沒什麽好的,年輕的時候長年不在家,年老後又不清醒。”

“你哪老?你不老,一點都不老。”

謝貍像以前一樣在他面前撒嬌耍賴,哄着他。

他也愛謝貍這幅小兒模樣,整日樂呵呵的,精神樣貌看起來好了不少。

三個子女中,謝貍或許是最不懂事的,卻是最親近和依賴他的,或許說十四歲前的謝貍依賴着身邊的每一個人。

只謝貍清楚,謝安的時日無多!

謝貍懂醫理,知道謝安的病是早些年去巫山受了寒疾,之後又常年嗜酒勞累過度的緣故,身子慢慢的跨了。

謝貍看着謝安憔悴的模樣,竟似又回到了三年前照顧沈周的時刻,看着沈周一點點憔悴一點點消瘦。

如今,她愛的父親也是這個模樣!

他們都瞞着謝貍,若不是謝貍這次陰差陽錯沒有離開長安城謝疏意也不會告訴她,好似這是因着對謝貍的關心和愛才會瞞着謝貍。

謝貍輕輕笑了笑,依舊白日裏陪着謝安,空閑時分便和府中的大夫商讨如何救治謝安。

或者不說是救治,而是調理,調理謝安的身子,讓他拖個一年半載。

夜間,紫菱依舊守着謝貍,謝靳年沒在來找謝貍,謝貍偶爾會瞧見他匆匆的身影,似乎這些日子他格外的忙碌。

他不來找她,謝貍松了心,夜間睡的也舒坦只偶爾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終于有一日,謝貍夜間迷迷糊糊的醒來,瞧見窗子上坐了個人,映着月光,那人臉半明半暗,終是讓她認了出來。

“你醒了。”

尚弈低道,從窗臺上跳了下來,他身手矯捷,玄色的衣擺在月色下晃動。

謝貍深吸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你來幹什麽?大半夜的,爬人窗戶。”

“來瞧瞧你,我看你可憐,若又被自家哥哥輕薄,可沒人來救你。”他沉了聲音,将謝貍朝床裏側推了推,自己脫了鞋爬上了床。

謝貍被他推向床內,有些呆愣的看着他脫鞋上床,直到他強勢的攬着自己時才清醒過來,将他推開,“誰讓你上來的!立刻走,不然我會叫人。”

尚弈抓住她雙手放在身後,不讓她作亂,因着這個舉動,她身子上揚,胸膛鼓鼓的。尚弈眸光黯了黯,卻沒做什麽過分的動作,只道:“就憑你剛才的聲量,要來人早來了,還會等着你叫。”

“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尚弈捏了捏她瑩潤的臉頰,道:“你這院子的人是以往的兩倍,收拾他們可費了我不少的心思。”

“我可沒叫你來!”謝貍身子動彈不得,因着被謝靳年監視,積累的怒氣發作,聲音也冷了下來。

尚弈扯了扯嘴唇,涼涼道:“對,你沒叫我來,我自願的行不。”他說着,似乎也被謝貍涼薄的語氣激怒了,朝着謝貍吻去,大手狠狠捏着謝貍柔軟的胸部。

“你滾!”

謝貍偏頭躲過,他卻不依不饒,謝貍急了,吼道,“你這樣和謝靳年有什麽區別,流氓!”

尚弈停住動作,嘴裏呼哧呼哧的冒着熱氣,噴在謝貍紅潤的臉頰又熱又癢。謝貍對上他的眼睛,只覺得裏面沉的似一攤濃墨,化不開,抹不掉。

尚弈捏着謝貍雙頰,不讓她繼續說出傷人的話,只低了聲道:“謝貍,我若是和謝靳年一樣,早他媽把你扒光了,還會讓你像現在一樣得意。你別忘了,是你先招惹的我。”

謝貍被他的話怔在原地,月光下,他臉色冷淡,目光卻是炙熱。

尚弈松了鉗制謝貍的手,替她籠了籠被他柔亂的單衣,坐在床邊,彎腰穿着鞋子。

他穿着夜行衣,彎腰時,脖頸略向下垂,形成一條完美的弧線。

謝貍動了動嘴唇,叫住了他。

“尚弈,我..我從沒想過招惹你,之前,我是有目的接近你,可從未想過利用感情來完成一件事。”

尚弈已經穿好了鞋子,此時回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謝貍。他逆着光,謝貍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覺得被他影子籠罩着,十分的壓抑。

尚弈龇了龇牙,沉聲道:“你這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謝貍,這事可不是你說了算。”

謝貍拍了拍腦袋,覺得陷入一條死路。出不去謝府,得不到唲屍心,謝安病危,這幾條無論是那個都讓她喘不過氣。

尚弈看着她傻傻的動作,在陰影中勾了勾唇,“拍頭若能讓你變聰明點也是好事,我現在就告訴你,三天後,皇子婚配。謝靳年以你和謝疏意病重為由,撤了你們的名字,你若願意,我可将你名字填進去,并且讓你嫁給我。”

謝貍揉了揉自己額頭,願意你個頭!和他說不清,謝貍嘭的一下倒在床上,蓋住自己臉。

尚弈不是個好相與的,當場便掀了謝貍被子,按着猛親了一頓,最後走的時候,湊在她臉頰上道:“不管你參不參加,你這輩子是嫁不了別人的。”

謝貍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無語的望着床帷。半響,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房門處傳來,謝貍以為是尚弈半路上回了來,擡頭卻瞧見兩張呆愣的臉龐。

左斐然悶悶的瞧着謝貍,指了指她的嘴角,“有口水,還腫了。”

“腫你個頭,想找打是不?!”謝貍臉發燙,紅的似一輪烈日。

大白狗喘着粗氣,哼哧哼哧的朝謝貍跑來。一屁股蹲到謝貍的懷中,重的謝貍夠嗆。

“怎麽又胖了。”

“青豆喜歡它,喂了它不少東西。”

“青豆是誰?”

左斐然脫了外衫一咕嚕滾到謝貍床上,舒服的嘆了口氣道:“就是虔心樓的人,我這幾天就是呆在他們那的。”

謝貍想起那日早晨的事情,好奇道:“他們會收留你?”

左斐然臉沉了下來,委屈道:“沒,他們收留了美人,我是打地鋪的。”

“這次不用鑽人床底了?”

“當然不用。”左斐然梗着脖子,臉色頗為不郁。

“不用就好。”順着這話,謝貍一腳将他踹下床去,蹦着臉道:“回虔心樓去,有打地鋪的機會要珍惜知道不?”

大白狗嗚嗚叫了一聲,臉色頗為委屈,兩只雪白的耳朵都聳拉下來,緊緊的貼在狗腦袋上。

謝貍不領情,将白狗從自己懷中丢了下去,“還有你,也去虔心樓。”

左斐然盤腿坐在地上,梗着脖子道:“不走,就是不走。”大白狗也在一旁不停的附和,嗚嗚嗷嗷的叫着。

謝貍只好溫言勸道:“你們去澤秀樓,我有時間就會陪你們。……”

總之是林林總總的勸了好半天,一人一狗才帶着滿足的神态離開了澤秀樓。他們兩一走,謝貍立刻悶頭睡覺。廢話,再不睡就天亮了。

☆、兩條路

翌日

天氣陰沉的可怕,澤秀樓外芭蕉葉在風雨中搖擺,發出飒飒的聲響。院落的栀子花早已開敗,枝桠上只餘透出枯萎色澤的黃色花朵。

謝安的腿在陰雨天會疼痛難忍,謝貍心中擔心當下披了一層薄薄的披風去了他的院落。

謝安的住處沒幾個人走動,他們見着謝貍恭敬的福了福便轉身去做各自的事情了。謝貍拉着一個人問了謝安的狀況,得知他仍舊睡着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紫菱皆默默的跟在謝貍身後。

謝貍無事,在謝府胡亂的逛着。她走的方向雜亂,完全是随心所欲。

她本想去瞧一下映月,回身看了眼紫菱,想了想還是作罷。因此,她亦未去瞧徐坤和徐康兩兄弟。她不知道他們被謝靳年如何處理,總之是死不了的。

這時,她卻有些後悔了。

她想,那日她應當多給他們錢的,她無法再其餘事上幫助他們,亦無法委屈自己去請求謝靳年對他們的寬恕,除了錢財這些身外之物補償他們,她再無其他。

她想起三日後便是皇室選妃之日,心中不安,轉了方向去了謝疏意的院落。

她去的時候,謝疏意并不在屋內。她身邊的侍女只道她是去照看謝安。

既是這樣,謝貍便沒了和謝疏意交談的想法。她這個姐姐向來比她懂事,做事果斷利落。

這時,她又想起謝安生辰那日倪安軒來看她,她說‘謝貍,我們恐怕以後不會見面了。我被許給了七皇子,尚粵。’

尚粵,謝貍現在一想起他,便是那日,他和梧桐在走廊處耳鬓厮磨的情景。他這個人,不該和倪安軒這樣乖巧嚴謹的女子搭在一起的,他會誤了她的終身。

她轉身一股風似的朝謝府大門跑去,紫菱在後面緩緩跟着。未及半路,她便被突然出現的守衛攔住。

她也不想為難面前的幾名守衛,只道:“我想去一趟倪府,你們若不放心可跟在我身後。父親近來身體不好,我不會亂跑。”

那幾名守衛聽了她一番懇切的話語,只輕輕的搖了搖頭,“小姐,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你若真想出去,可親自和将軍說一說。只,這段時間不太平,你還是盡量不要出門。”

親自和謝靳年說?謝貍被澆了一盆冷水,只凍的她從腳底到頭發絲都是透心涼的。

皇宮

謝疏意攏緊身上披風,快步走近屋內。進了屋子還是有些冷,她定睛一看,原來是四周窗戶大開,冷風呼啦啦的灌了進來。

她大步上前,将窗戶關的嚴嚴實實才走的床前坐下。冰涼的雙手被男子緊緊握住,男子手厚實溫暖,傳來一陣陣的熱源。

尚祁:“若是冷便多穿一點,你這薄薄一層披風管什麽用。”

“我沒料到今日這般冷,這才九月。”謝疏意慵懶的靠左尚祁寬闊的肩背,眼睛惬意的眯着。

“今日有雨,溫度自是降了不少。”

“不只。”謝疏意搖了搖頭,輕道:“這場雨過後,溫度會更低的。今年秋天來到有些早。”

尚祁嘆了口氣,“是有些早,若是往年,離秀女進宮還要些日子呢,今年卻這般早。”

“那不挺好的,你以往就玲珑一個通房,這次可以趁機多挑幾個。”謝疏意動了動身子,找了個更舒适的位置躺着。

尚祁眼睑低垂,輕問:“你呢?

“謝靳年将我和謝貍的名字都撤了。”

謝疏意仰躺在尚祁懷中,一雙略微狹長的眸子緊緊的盯着他。她伸手輕緩的摸着他流暢的下颌,然後是略微凸起的喉結。她一直向下,毫不猶豫的探索着。

尚祁握住她纖細的雙手,放在唇邊輕吻,“我送你回去好了,你多陪陪你爹。”

謝疏意掙脫他的雙手,她看着他眸光潋滟,手上卻極不安分。她的手伸進他單薄的衣物,準确的将他那處握住。

她并沒用力,只是輕輕的撫摸,按捏。

尚祁的呼吸變得急促,他身子蹦的緊緊的,渾身沁出細細麻麻的汗水。

“別亂摸,疏意。”

謝疏意沒有理會他的話,她湊近他耳郭,低沉而誘惑道:“尚祁,我們做吧。”她手下動作不停,一下比一下放肆。

尚祁混身止不住的戰栗,粗重的呼吸一下下噴在謝疏意裸露在外的脖頸處,他沉了聲音,問:“你可看清我們的路了。”

“沒看清,我從不算計你。”

“那你還……”

謝疏意吻着他的唇瓣,一字一句問:“做不做?”

這是如何也無法忍的了,尚祁畢竟年方二十餘八,是一個成年男子。他将身上的謝疏意放到在床上,伸手就去脫她身上衣裳。

謝疏意擁着他,極其配合。

最初的感覺是微微的疼痛,只那感覺并不強烈。尚祁察覺道了,他緩了動作,喘着粗氣道:“要是疼,我會輕一點的。”

“嗯。”謝疏意輕輕的嗯了一聲,将他抱到更緊了。

謝疏意聲音輕柔,比一般的女子聲線要粗一點。她雖是初次,卻沒有多少羞怯,須臾,斷斷續續的聲音便從她嗓子中毫無忌憚的溢了出來。

尚祁雖有過通房,但他向來不重欲念之事,遇見謝疏意之後更是沒有碰過任何女子。此時,在她的聲音中他終究是臉色透出微紅。

他一把捂住她潋滟的唇瓣,低聲道:“你別叫。

謝疏意:“那你別動!”

瞬間,有什麽東西凝固了。謝疏意勾了唇,被子裏光滑的小腿微微摩擦着身上有些僵硬的人,嘴裏又發出了嬌媚的聲音。

若說方才她是情之所至,現在她就是存了心的折磨人。

尚祁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嘴唇,深深吸了口氣,緩緩的動起來。這力道只比剛才更重,一下一下的。

糾纏半日,事畢,兩人相擁躺在床上,誰都沒有動作。

“睡一會好了,我等會叫你。”

“好。”謝疏意轉了個身子,應了一聲。

尚祁靜靜的看着她的睡顏,過了好一會,也跟着沉沉睡去。無人來打擾他們,這是一方天地,僅存在他們兩人之間。

兩個時辰後,尚祁迷迷糊糊的感覺唇瓣被人含住,溫柔的舔舐着。他睜眼,入目處是穿戴整齊的謝疏意。

“我得回府了,晚了宮門會關。”

“我送你。”尚祁掀被起身,直至一絲涼意沁入皮膚,他才恍然察覺自己不着一縷。他撫了撫額頭,也沒看謝疏意,匆忙起身穿戴衣物。

謝疏意輕輕的笑了笑,“別送我了,我自己走。”

她說完,也不看尚祁,推開房門獨自離去,沒有絲毫留戀。

走廊處,玲珑低着頭默默的站在一旁。待謝疏意離開之後,她才進了那間屋子。

此時,尚祁已經穿戴完畢,聽見開門聲還以為是謝疏意又回來了。見是玲珑,他罕見的皺了眉頭,“你進來做什麽?”

玲珑微彎了腰福了福身子恭敬道:“玲珑向來貼身服侍主子,主子何必問我進來做什麽?”

方才一事後,他總覺得有絲荒謬,特別是謝疏意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時他只覺得是一場夢。可身子的異樣提醒他不是,這不是夢。

他心中終究有絲不安,揮手屏退玲珑,“你出去吧。”

玲珑颔首,轉身離開,卻在門檻處被他喚住。“玲珑,這間屋子,你以後不要進來了。我為你安排的路,你若不走,我亦不會再管你。”

玲珑低沉眼睑,轉身離開。

尚祁在床沿處坐了半響,方才起身收拾屋內慌亂的景象。他先将窗戶打開,散盡屋內殘留的歡愛氣息。轉身,他将床榻之上淩亂的錦被理好,将那沾了血跡的被單撤掉。

那被單沾了血跡,他既不想交予她人之手洗滌,自己一名男子亦不會做這些事情,當下只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一處。

謝疏意一路走的極快,她現在身體酸軟,只想盡快休息。以後,她恐是很難見他了。

遠處閃過一個模糊身影。她定睛看去,待那人走的更近時方才發覺是尚粵。她低了眉目,轉身尋了另一小道離宮。

她和這人,向來沒什麽好說的。

尚粵見着她轉道而走,定在原地。須臾,他似自言自語,聲音模糊只得他身側極近的趙子康可以聽見,“何必呢,左右不過一名女子。”

☆、相伴

夜間

謝府照舊早早便将府中各處燈籠點亮,紅色的燭光映照在閣樓四角,光打在新漆的朱紅色木欄之上反射出亮光。

謝貍将屋子四周點滿了蠟燭,映照的屋內如同白日。

兩個時辰前,謝靳年命人送來了絡衣閣新制的秋衫和打造的首飾。屋內霎時光滑流轉,绫羅綢緞,五彩朱釵。

謝貍蹲着床上,默默的看了那些首飾衣衫半響,終究是一頭倒在暖和的錦被之中。

她現在有些想美人了,她想抱着它暖和的身子,撫摸它順滑的毛皮。她亦想在山間的那些日子,蟲鳴鳥叫,枯枝敗葉和空氣中獨特的氣息。

夜色淺淡,她早早入夢。

‘咯吱’一聲響,木窗被人輕輕打開。

尚弈動作輕巧的從木窗之上越過,白色的衣袂在月光下動了幾動,最終乖順的服帖在他身上。

謝貍偏頭看他,她沒起身甚至沒有動一下,只捂住半個頭道:“怎麽又來了?”

“想來便來了。”尚弈立在床幔之後,他聲音有些輕,聽在謝貍耳中有些模糊。

“每次挑我睡下的時候來。”

“你不也沒睡熟?起來,我帶你出去。”尚弈撩起床幔挂到兩邊,再伸手掀了錦被。

謝貍坐起身子,直視着他,“帶我去哪?”

“你想去哪?”

謝貍抿唇想了想,然後挪到床邊穿鞋。尚弈看着她,沒在出聲。等她将衣物穿好後,他提了她的腰就朝外走。

領近倪安軒的房間,尚弈松了手,轉身隐入暗色中。

謝貍進了屋子,轉身将門關上。越過雕花镂空的屏風,她見着正在沐浴的倪安軒。

倪安軒見着謝貍只微微一愣後便恢複平靜,她起身拿了一側木架上的浴巾将自己裹住。

倪安軒雖看着清瘦,但身材玲珑有致。一雙腿修長筆直,肌膚比白雪還要白皙幾分。她一襲青絲披在身後,還在微微的滴着水。

謝貍取了幹淨的綿怕替她擦拭頭發,等她的頭發不再滴水時,謝貍才放了她去穿衣。

倪安軒将白色的單衣穿好後,才問她,“怎麽來我這了。”

“來看你。”謝貍拉過一旁的木凳坐下,拖着腮幫子看她穿衣。她沒想将那日看見的尚粵和梧桐厮混的情景告之她,只問:“你爹鐵了心的将你嫁于七皇子嗎?”

“恩。”倪安軒低頭系腰上的衣結,“若真論起來,嫁給他算我高攀了。”

“哦”謝貍一時沒有話語,只低了頭默默的看着地上她的影子。

倪安軒将外衫套好後,依舊取了幹的綿帕遞給謝貍。

謝貍起身,倪安軒順勢坐在了她方才的木凳上,微揚起頭,讓頭發不貼在衣衫之上。

謝貍一邊擦拭着她的頭發,一邊問:“我其實不想你嫁給他的。”

“我知道。”

“你自己有什麽想法?”

“沒有。”

謝貍不出聲了,安靜的給她擦頭發。倒是倪安軒,她輕聲問:“你這幾年去了什麽地方,我那日在你家也不好多問。”

謝貍将一切告之她,絲毫未落。

倪安軒想了想道:“現在怎麽辦,沒了他的血你無法取得唲屍心。或者是你想央了他手中的那只唲屍去救你的沈周。”

“我暫時還不知道。”

“你口中的沈周是什麽樣的人?”倪安軒輕輕開口,語氣十分淡漠。

“他?”謝貍嘴角含笑,“他很好的,只我一時說不清楚。”

“哦。”倪安軒沒有多問,只安靜的坐着。

将一切收拾好後,謝貍問:“倪靖在哪?我去看看他。”

倪安軒搖了搖頭,嘴角含笑。

“怎麽?”

“我弟不在這。”

謝貍有些驚訝,“他腿好了。”

“恩。我倪家雖然無能,這唯一的男嗣還是保的住的。他現在在七皇子手下當差,具體做什麽我不知道,我們近兩年交流只能靠通信。”

既是靠通信,便說明他不在長安城。

謝貍有些恍惚,前些年,倪家和謝家走到極近。謝氏一族多為武官,因此謝安曾親自籠絡了朝中一批文官,其中便包括倪太傅。

謝貍因此和倪安軒、倪靖關系極好。直至倪靖被謝靳年折斷雙腿,兩家交惡,倪家倒向七皇子。

謝靳年之所以折斷倪靖雙腿,不過是因着自己私欲被人戳穿後的惱怒。

當年謝貍十四,在倪家玩耍時來了葵水。謝貍不知,倪安軒卻是知曉的。她将謝貍安置好後,便給她細細講了男女之事,以及來葵水時的注意事項。

當時,謝貍不時仍會和謝靳年同床,這些倪安軒和倪靖都知曉。這之後,她漸漸開始避嫌,甚至隐隐覺得羞愧難當。

因着以往謝靳年和她同床,雖不會動她,但難免親近與她。她知曉人事後,第一感覺是惡心。

謝靳年因着謝貍對她避嫌,将這事遷就倪靖。倪靖當時不過十四,卻心直口快,當下斥責他與幺妹同睡一床之事。

這之後發生的事情,謝貍不在知曉。只知道,她被禁足幾日後再去找倪安軒卻被拒之門外已經倪靖雙腿殘疾之事。

謝貍當時小孩心性,惱怒倪安軒對她的冷淡,曾經一度在倪府前大鬧。這之後,玉佳人慘死,她初遇沈周。

謝貍從回憶中脫身,問:“我察覺我家似乎和尚粵交惡,我以後也不方便來找你了。”

“恩。”

“對了,倪靖是在長安城當差嗎?文官還是武官?”

“武官,不過他職位不高不值一提。”

“怎麽是武官?他那個性子鎮不住那些沙場将士。”謝貍有絲驚訝,倪靖性格老實忠厚,他更适合當文官在朝堂上做事。

倪安軒搖搖頭,“若是和平年代,文官或許有用武之地。只如今,若是沒有實權會招人欺辱。我弟弟他終究得經過一番歷練,沒辦法,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嗣總得擔起家中的重任。”

“恩。”謝貍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謝貍。”

倪安軒将她叫住,将一塊玉佩遞到她手上,“倪家在七皇子手下做事,雖說沒有兵權,但近些年在七皇子的吩咐下在宮中和長安城都安排了不少眼線。”

“謝靳年既不知曉沈周依舊活着,那你做事便一定在暗中進行。你以後若需要什麽幫助,将這塊玉佩交予永安當的老板,他會想法幫你。若真有一日,你将沈周救治好,一定得回長安城看我。”

謝貍大拇指摸着那塊細膩的玉佩,心中澀澀的。她将玉佩塞進倪安軒手中,“我若要了這塊玉佩,我還是人嗎?”

當年倪靖一事本便有謝貍的過錯,謝倪兩家反目,如今倪家在尚粵手中做事,她再不可拖累她。

謝貍轉身離開,在卻房門處頓住腳步,她回身問:“倪安軒,你真樂意嫁尚粵嗎?”

倪安軒搖了搖頭,語氣平靜,“我沒喜歡的人,因此也沒有樂意與不樂意。謝貍,愛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我現在也并不後悔被許給尚粵。”

“若以後的我運氣好遇見我心愛的人,我也必定不會做出格的事。我很理智,你不必擔心我。倒是你,若真将沈周救治好,那便與他走的遠遠的,離長安城越遠越好。”

謝貍轉身離開,倪安軒等她消失蹤跡後喚了侍女将屋中的沐浴用具收拾妥當。

天氣轉涼,夜間,長安街上少有行人。因此,街道兩邊的攤販也沒有往日多。向來燈火闌珊的長安城,此時顯得有些寂寥。

尚弈行在謝貍身側,兩人漫無目的的走着。

到的一街道轉角後,尚弈拉了謝貍到一小攤前。

小攤上擺放着陶瓷烤制而成的模具,模樣不怎麽好看,有些傻氣,看久了卻覺得有些可愛。

尚弈:“你喜歡哪個?”

謝貍搖搖頭,用披風将自己頭罩住,以免風吹過脖子冷的慌。

尚弈沒理會她,他徑直從小攤上選了兩個陶瓷,“你若不說,那我這兩個都買了。”

“不用。”謝貍蹙了眉頭,誰要他給她買東西了。

尚弈掏錢,“老板,就這兩個。”

“我說不用。”謝貍輕語了一句,見他沒反應,幹脆從他手中兩個陶瓷中選了一小狗陶瓷,朝老板道:“我要這個,這個多少錢?”

尚弈見了她手中握着的那只小狗,嘴角勾出一絲淺笑,他将手上剩餘的陶瓷放到原處,選了和那小狗一模一樣的握在手中。

那老板見他們兩人衣着華貴,當下便樂開了花,将價錢提高了将近三倍,“這個五十文銅錢一個,是好貨色,質地精細着呢?”

尚弈:“五十文,兩個,算你賺了。”

“這個燒制的精細呢,要不我四十文一個。”老板急了,他想不到這兩人看起來穿的不錯卻也是斤斤計較的人。

謝貍看了尚弈一眼,準備掏錢,摸了半天卻沒摸出錢袋,方才想起是當時走的匆忙沒帶在身上。

尚弈見了輕輕一笑,掏出五十文放在攤販上,牽起謝貍轉身便走。

那老板見了也不在所說什麽,反正本是二十文的東西賣了五十文也是賺了。

謝貍将手從他手心中掙脫出來,雙手撫摸着那只陶瓷小狗。“這個真的值五十文?”

“不值,這個便宜。五十文兩個,那老板還是賺了。”

謝貍摸着陶瓷小狗輕輕一笑,笑着笑着便想起了以往和沈周在一起的日子。

☆、風止

沈周是大夫,替人看病收的診金極少,還會時常拿自己的錢去補貼病人。因此,他經常入不敷出,要自己上山去采藥。有時,采摘不到所需藥材時他會進長安城買藥。

沈周錢不多,他是真正過日子的人。不似謝貍,她當時是謝家精心養育的嬌女,自是不知錢財的重要。

她當時年輕,嬌氣的緊,經常纏着沈周買這買那的。沈周有些摳門,錢都花在藥材上了,不會随意應允謝貍的胡亂要求。但若真遇見謝貍喜歡的,他亦會花大價錢将其買來。

到後來,他開始想法掙錢,花部分時間去富貴人家上門診治收取豐富的診金。

賺了錢,他就将謝貍帶着去街上,讓她從她喜歡的物飾中選最喜歡的一個将其買來。剩餘的錢,照舊是去買了藥材。

謝貍卻是歡喜的不行,只覺得當時手中那個廉價的物件比謝府任何的珠寶都要珍貴。

後來,那些東西自然是放在了沈周當時的住處。直至,他跌落崖底,謝貍去尋他。卻再不敢回到他當時的住處,她怕謝靳年的人會在那等她。

謝貍回身,笑笑道:“多謝你的禮物,我回府了,你不用送我。”

“謝貍”尚弈輕喚她。“你曾說你想用唲屍心救人,唲屍心我有,你想通了可來找我。”

想通什麽?謝貍疑惑,想了半天方才想起他昨夜說過要她嫁給他的事情。

謝貍搖搖頭,卻覺得他比謝靳年要好上一點。至少,他說的明明白白,沒有欺騙。

謝貍回府時,自是驚動了謝靳年。

澤秀樓

謝貍坐在院落的石凳上,石桌前放在一壺酒,此時,酒水已經被謝貍喝了大半。

謝靳年進來時臉色還算平靜,他将石桌前的謝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方道:“是誰将你帶出去的,做了什麽?”

謝貍轉着手中酒杯,頗有些漫不經心,“我自己出去的,随意逛了逛。”

呵!謝靳年嗤聲一笑,“謝貍,你的功夫還是我教的,你有幾斤幾兩我不知道嗎?”

謝貍擡頭,酒水凝在她唇瓣上,在燭火下透出潋滟的水光。

“你問了我也不會說,你總不能困我一輩子的。不過,這幾日我會陪在父親身邊,不會走。”

謝靳年看了她半響,方才坐在她身旁。他伸手取過酒壺到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他酒量好,也不怕醉,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謝貍,我知道你現在恨我。可你在我身邊走不了,慢慢的日子也就這麽過了。等過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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