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雪雁

第28章 章節

平兒帶着笑應承着，正說着，就見一個婦人打扮穿着很體面的女人進來了。

那竟是佳慧。

平兒一時怔住了，雪雁也愣了。

一個婆子立刻恭敬的過去道：“四姨娘怎麽來了，本來小的還想給四姨娘送過去看呢。”

佳慧擺手道：“來看看故人，你們先出去。”

那幾個婆子立刻出去了，還掩上了門。

平兒将繡活放下，半天才道：“你可好？”

佳慧冷笑：“給個能當自己爺爺的人做小，能好到哪裏去？若不是被逼的沒活路了，你樂意？”

雪雁謹慎的保持沉默，平兒也閉上了嘴。

佳慧翻着那包繡活，拿出了一錠銀子給平兒：“不過跟你們現在比起來，我覺得自己過的還不錯。這是晴雯的手筆吧，寶玉如今已經窮困到要靠丫鬟賣繡活來補貼的份上了？”

雪雁嘆道：“如今家裏是一點進項都沒了，琏二爺整日在外頭跑貨，寶二爺天天被老爺壓着讀書，幾位太太、奶奶也都病着，一堆人等着吃飯、吃藥，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佳慧聽着似是開心了些，又盡情的嘲笑了翻平兒如今樸素的打扮，才放了她們兩個走。

平兒也沒生氣，只是唏噓道：“她現在竟然變成這樣了。”

雪雁道：“怎樣也不關我們的事了，沒報複我們就是好的了。”

平兒想着心事，沒留神撞到了旁邊的攤子。那攤子是一對父子開的，賣的是熱騰騰的燒餅，差點把平兒給燙傷了。

燒餅父子本來要大罵，看到兩人的樣貌後立刻改了語氣，嬉皮笑臉的問道：“可燙着了，讓哥哥給吹吹。”

平兒氣紅了臉，卻怕他們二人動手動腳，忙拉着雪雁跑了。

沒想到燒餅父子竟然真看上她們了，打聽清楚後第二日就上門來提親了。

賈琏、蘇平不在，賈政帶着寶玉、賈蘭去李纨娘家了，賈敕才不管這事，家裏竟然一個男人都沒有，只有鳳姐和鴛鴦在正廳裏接待了那對燒餅父子。

此時平兒在正廳外叫苦不疊，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把大門關好，讓這兩人闖了進來。

燒餅父子是來提親的，燒餅父看上了平兒，燒餅子看上了雪雁，帶着二十兩就來下聘了。

燒餅父子生的威武雄壯，鳳姐和鴛鴦本來還義正言辭的拒絕，看那兩人竟似惱了起來，也怕了，沖着外頭的平兒使眼色讓她去喊人。

黛玉在賈母屋裏隔着窗戶聽動靜，紫鵑和晴雯抱着賈琏的三個孩子不知所措，生怕燒餅父子怒極跑進屋來。

平兒剛想去喊人，卻被眼尖的燒餅子攔下了。

燒餅子上來就小娘小娘的喊着，平兒又氣又羞，怒道：“誰是你小娘！”

雪雁看着不對，跑廚房去拿了把菜刀就跑來了，大喊：“鬧什麽鬧什麽！私闖民宅，意欲搶人呢，把你們都送進官府裏吃牢飯去！”

燒餅子笑嘻嘻道：“我早打聽清楚了，你們家已經不行了，皇帝不喜歡你們，連你們家娘娘都失寵了。看你們在這都過的什麽日子，還不如跟我和我爹回去，吃香的喝辣的，還給你買個小丫鬟伺候你。”

雪雁只冷笑，真是倆愣頭青，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賈家再沒落，也沒輪到一個賣燒餅的能欺負的份上。

雪雁霍霍的揮着刀，燒餅子發現她一副要來真的的樣子，也慌了，想要奪刀，雪雁卻反手把刀架到自己脖子上：“你敢碰我一下，我立刻死給你看！到時候滿院子的人都能作證是你們父子殺了我，到時候可就不是吃牢飯了，而是要掉腦袋的！”

雪雁手一用力，脖子就出血了，燒餅父子被吓到了，帶着錢就跑了，不停的嘟囔着瘋女人，瘋女人。

平兒撲過去把院門關上，将門栓劃上，脫力般滑坐到地上。

賈母已經被氣得臉色鐵青，紫鵑忙給她順氣，晴雯跑出去摟着雪雁哭道：“怎麽還真動手了，你不要命了嗎？”

雪雁垂手把刀放在一旁，笑道：“放心，我有分寸，破了皮而已，一會就止住了。”

躲在屋裏的其他人仿佛又活過般跑出來，這個說要報官，那個說要找人教訓，雪雁只不理她們，拉着晴雯去給自己上藥了。

雪雁看晴雯臉色不好，有意逗她：“看來我還是挺有姿色的，這都第二次被逼婚了。”

晴雯撲哧一聲，捶她道：“還有心情說笑，我都吓死了。”

雪雁道：“今兒這倆人來的太奇怪了，才一天的功夫，哪裏打探得那麽清楚，別是有人想要害咱們吧？”

那邊佳慧聽了身邊小丫鬟的禀報，啐了口道：“沒用的家夥，被個小丫頭給唬住了。”

小丫鬟才十二三，怯生生道：“那兩人還說要找姨娘呢。”

佳慧冷冷道：“找什麽，讓他們滾，敢亂說半個字，就直接送官去。”

第 34 章

賈琏回來後聽說了這事，後怕不已，轉過頭就從薛蟠鋪子裏牽了兩條大狼狗來看家。

那兩條狼狗長得極壯實，噴着熱氣在門口轉來轉去，別說外頭的人不敢輕易進來鬧事，便是裏頭的人也不敢随意靠近了。

黛玉把雪雁叫了過去：“你如今有什麽打算？”

雪雁道：“什麽什麽打算？”

黛玉笑道：“你的親事呀，你年紀不小了，還沒想過嗎？”

雪雁一曬：“不是很想嫁人，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黛玉搖頭：“傻瓜，你以為蘇平為什麽要留在賈府？他的親人可都不在這裏了？”

雪雁好笑道：“奴婢和蘇平之間怎麽樣，姑娘最清楚不過了，就是有人拿我和他打趣，他就因此上了心了，以為自己喜歡奴婢了。”

黛玉皺眉：“你覺得蘇平不是真喜歡你？”

雪雁想了想，道：“若他真喜歡奴婢，就該來提親，而不是指着姑娘。”

黛玉嘆氣：“你就要這麽耗着他？他不會等你一輩子的。”

雪雁低着頭不吱聲，正好薛姨媽來看王夫人，晴雯進來請黛玉過去，她才趁機溜了。

邢夫人和鳳姐也都在，幾個曾經的貴婦人如今都落魄的坐在一起，唏噓不已。

襲人的身子還沒養好就下地幫着幹活了，她不過是一個沒過明面的丫頭，連個通房都算不上。寶玉忙着備考，王夫人再糊塗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他塞人過去，于是襲人就暫時留在她房裏跟着探春一同照顧她。

薛姨媽拉着王夫人說了半響話，使了個眼色讓身邊的丫鬟退下了。

探春也識趣的帶着襲人、玉钏下去了，鳳姐也拉着黛玉走了。邢夫人在外頭轉了一圈又回去了，玉钏想攔也不敢攔，只來得及叫了一聲。

過了好半響薛姨媽才面帶喜色的出來了，邢夫人在裏頭不知又和王夫人說些什麽，探春試探的叫了幾聲，才敢放重了步子進去伺候。

到了晚間邢夫人把黛玉叫了過去，先是問了幾句賈母的身體情況，然後就拿出了一張藥方。

薛姨媽此次來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寶釵的肚子。

寶釵嫁人不過半年，她的大嫂和後進門的弟妹肚子都鼓起來了，偏她的沒有動靜。薛姨媽坐不住了，便來老姐妹這裏讨要生子的方子。

王夫人一開始只說東西都沒了，都讓抄家的給抄走了，薛姨媽拿了一盒子珍珠出來後她才肯把那藥方給默下來。

這是她曾經服用了一年的方子，上面的每一種藥材都深深的刻印在她的腦子裏，融入她的血脈中。

邢夫人就是這時候突然闖進去的，她料定了以王夫人的秉性，定是要從薛姨媽這裏撈錢的，所以才想跑進來分一杯羹，沒想到卻看到了這個方子。

邢夫人蠢了半輩子，這時候卻突然聰明了，她沒要那珍珠，讓王夫人把這方子又抄了份給她了。

邢夫人把這藥方當着鳳姐的面給了黛玉，鳳姐得知自己親姨母手上有這東西卻沒給自己反而給了寶釵時，眼睛都要噴火了。她那麽想要一個兒子，求了那麽多年，王夫人都知道，卻只是看着。

黛玉面色平靜的接了過來，只看了一眼，腦子就懵了。

這是賈敏當時服用的方子，蘇嬷嬷曾經口述過一次。

邢夫人拉着黛玉的手慈愛道：“再幾個月就是大考了，你趁現在把身子調養好，等到寶玉中了舉人，你再傳出了好消息，可不久雙喜臨門了嗎！你婆婆有這方子卻也不知道給你，她房裏的那個襲人還等着要進你屋子，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你才是她正經的兒媳婦呢。”

邢夫人看了眼鳳姐，道：“你也是，這藥材雖說貴了些，咱們現在也還是吃得起的。不過你也要先把你這身子養好了才能備孕，如哥兒也還小，等他再大些你再給他添個弟弟多好。”

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