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雪雁

第27章 章節

拿什麽換了。”

太子笑了，擡手摸了那人臉一下：“拿我換，你看怎麽樣？”

那人立刻軟了半邊身子，想要摸太子的手，卻被身後的人大力拽開了。

那侍衛冷汗涔涔，弓着身低着頭，道張了幾次嘴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對方，說太子吧，太子已經死了，只好也跟着叫公子：“人，公子盡管帶走，帶走！什麽都不要！”

那人不高興了：“老弟，你幹什麽！”

他老弟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閉嘴！這事我處理！”

太子悠閑的轉身走了，雪雁拉着還沒反應過來的寶玉和哭哭啼啼的晴雯跟了出去。

怨不得聖上不喜歡這位太子爺，這是雪雁腦裏唯一的想法。

晴雯回來後就躲在屋裏不肯出來，依舊是婦人的打扮，只是拼命做繡活讓蘇平拿出去賣。

雪雁怕她熬壞了眼睛，天色一暗就把針線搶走打發她去幫着平兒照顧孩子們。探春忙着照顧王夫人，差點累壞了，把趙姨娘心疼個半死。惜春已經鬧着要出家了一次，被尤氏給攔下後，就換上了布衣念起佛經來，每日只吃些青菜豆腐。

府裏的人手緊張起來，但是要買新的又無處安置。蘇平去街上聘了兩個煮飯的婆子，每天來三次，由雪雁幫着打下手。又聘了兩個粗使婆子，隔兩天來一次打掃院子。

又是一場春雨，賈母吹了些風病倒了。邢夫人不肯接過管家的差事，索性也學了王夫人裝病，把黛玉推了出來。

此時讓你管家就是要你掏錢，黛玉只讓蘇平喊人搬了自己陪嫁箱子出去全賣了，然後拿着銀票給了賈母。

賈母老淚縱橫：“是祖母對不住你。”

黛玉道：“玉兒從來不在乎這些銀錢的，只是希望祖母能快點好起來，這個家可不能沒有您。”

賈母點頭：“是，我這個老家夥還不能死，我死了，我的兩個玉兒可怎麽辦呢？”

黛玉這招釜底抽薪暫時讓其他人熄了管她要錢的心思，只一心一意想着如何從賈母這裏要錢了。

賈敕撺掇邢夫人去讨要鴛鴦，邢夫人便是蠢死了也不會去，被賈敕打罵了幾次後也只能暫時答應了。

如今府裏的下人不夠用，雪雁和紫鵑、晴雯常常各個屋跑，連黛玉和寶玉的事都要顧不上了。

賈母的藥一向是鴛鴦親自熬的，雪雁在一旁煮着晚上要吃的粥，一邊看着火一邊擇菜。

邢夫人讪讪的過來了，院子這麽小，大房這兩天的吵鬧聲她們也都有所耳聞，雪雁心知邢夫人來時為了何事，只側頭看鴛鴦。

鴛鴦面無表情道：“大太太快出去吧，小心油煙污了眼。”

邢夫人道：“讓雪雁看着藥就好，你出來，我有事和你說呢。”

鴛鴦咬咬牙，跟着出去了，不久就聽到院子裏鬧了起來。

雪雁探頭去瞧，賈敕正站在自己屋門口大罵鴛鴦，鴛鴦不知從哪摸了把剪子出來橫在脖子上，邢夫人似是吓暈了般靠着樹不動彈。

最後是賈母派人把鴛鴦喊進去了，邢夫人在外頭站着不敢回屋觸賈敕的黴頭，便跑到鳳姐屋裏看孫子孫女去了。

第 33 章

賈府眼看着是起複無望，只能把全部希望押在了太子和寶玉身上。

太子行事飄忽，賈府上下只能恭恭敬敬的待着，卻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寶玉就可憐多了，整日被賈政押着讀書，等着來年的科考。賈蘭也跟着讀書，賈政一開始還覺得他年紀小，但是看他的策論寫的也是不俗，便也沉下心來指導起來。

蘇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被蘇安買回了王府，蘇平苦笑道：“她之前的鋪子虧了好多錢，如今買人雖花費不多，卻也惹了不少口舌。”

“怎麽會虧呢，不是說生意不錯嗎？”雪雁道。

“生意不錯，但盡是賒賬，到了年底賬要不回來，鋪子就只能關了。”蘇平嘆氣，“她也是太心急了，腳跟還沒站穩就想着開鋪子，王府裏的人是好相與的麽，一個個都遣了人去鋪子裏要貨，她又開不了口去讨錢。如今她又求王爺給買了個莊子呢，我們家的人都給送到莊子裏去了，也不知道她又有什麽打算。”

雪雁道：“她進府也幾年了，有什麽消息不曾？”

蘇平搖頭：“便是有了，也不知是福是禍呢。”

賈琏的傷終于養的差不多了，但是鳳姐的積蓄也被耗的差不多了。

賈琏的臉是徹底毀了，每天都包着頭進進出出。

家裏沒有進項，只能坐吃山空。不能指望賈敕、賈政出去賺錢，寶玉賈蘭又要讀書，賈環是個不成器的，探春有心，但她是女子，最後只能賈琏整日帶着蘇平出去跟着薛蟠跑買賣進貨。

賈政還為此嘆息了半天，覺得他們王公之後竟然堕落得和商賈之流一般。

賈敕卻不管，只是不停的管賈琏要錢，被賈母罵了幾次後就整日帶着秋雲在屋裏胡鬧，邢夫人如今整日和鳳姐作伴，對賈敕是徹底死心了。

“姑娘？”雪雁輕聲道。

黛玉回過神：“怎麽又叫姑娘了？”

雪雁掩口道：“二奶奶，二奶奶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黛玉道：“想着我若是也做些繡活出去賣，不知能賣幾何呢。”

雪雁道：“二奶奶整日侍奉老太太和二太太就夠累了，哪有時間做繡活呢？”

黛玉靜了會，道：“我以前也經常想自己若嫁了人後會怎樣，可從未想過會像如今這樣。”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了，奴婢也是最近才緩過勁來呢。”雪雁給黛玉揉着肩，“襲人生的那個女孩剛走了。”

黛玉淡淡道：“她怎麽樣？”

“哭了會就睡着了，那孩子已經被拿出去埋掉了。太太的意思，是先不要告訴二爺。”

“不告訴，呵，不告訴寶玉就不會問嗎？”黛玉話沒說完，就嘲諷道，“我忘了，寶玉怎麽會問呢，他心裏從來不在意這種事的，女子懷胎幾月生産他怎會知道呢？”

雪雁道：“姑娘後悔了？”

黛玉看着爐火明滅的光，沉默道：“不曾奢望，何來後悔呢？以前也只當這輩子就這樣了，兩小無猜，歲月靜好。之後發現似乎沒有想的那麽好，但是，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雪雁嘆了口氣，道：“大老爺剛又發火了，二姑娘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了，剛派人來報的喜訊，老太太和太太們都為她高興，偏大老爺嫌棄二姑娘一直沒有送錢來貼補娘家，把報喜的人罵了一頓呢。”

黛玉臉色露出一絲鄙夷，卻不好說什麽：“二姐姐過得可好？”

“好算好，她婆婆是最守禮的一個，只要二姐姐行事不出錯，也沒什麽不好的。”雪雁道，“香菱也有了，薛大爺已經說了等她生了兒子就扶正呢。”

黛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苦笑：“現在家裏這個樣子，我便是想有也是不敢的。”

雪雁捏了捏黛玉尖尖的下巴：“姑娘也該自己偷着補補身子，便不是為了懷上個哥兒，也要為了自己健康着想，這骨頭都要戳出來了。”

說完壓低了聲音道：“蘇平偷偷跟奴婢說兩次了，要給姑娘買條魚回來做湯，如今廚房那裏已經是奴婢的地盤了，奴婢偷着做了給姑娘端過來，沒人會知道的。”

黛玉笑着掐了她一把：“是你自己嘴饞了吧，讓蘇平去買吧，今兒晚就做給我吃。”

雪雁笑盈盈應了，出去看見平兒正拿着個包裹要出去，便道：“平兒姐姐去哪？”

平兒轉頭看到她，道：“我和晴雯攢了這些繡活，要拿出去賣呢。”

雪雁道：“我也去，還要兩個時辰才要忙活晚飯呢，現在也沒事幹。”

平兒呸道：“剛紫鵑都要忙死了，你就這麽閑。”

“我管的是廚房的活，我早就說不讓紫鵑管趙姨娘那的事，她偏不聽。”雪雁氣嘟嘟道。

平兒嘆氣：“她是怕再被賣了吧，為買她出了那麽多銀子，不但兩位太太，連老爺都有些不高興呢。”

雪雁冷冷道：“不高興又怎樣，紫鵑是我們姑娘的人，姓林不姓賈。”

平兒忙捂住她的嘴：“又亂說，什麽姑娘，已經是寶二奶奶了，都嫁進來了，還說什麽兩家話！”

雪雁不高興道：“既然都是一家人，我們奶奶不過是多吃了一塊肉，就說三道四的，不就是看我們沒錢了麽。”

平兒拽着她出門道：“行了行了，跟我走吧，一會又要給你們奶奶惹禍了。”

雪雁哼哼唧唧跟着平兒去了不遠處的巷子，那裏都是高門大戶聚集地，晴雯的繡品很受裏頭丫鬟婆子的喜愛。

平兒帶着雪雁從後門進了宅子，在一處小屋子帶着，有幾個婆子過來看繡品，七嘴八舌讨論着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