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雪雁

第21章 章節

不肯見我了，不肯見我了。”

“二爺口口聲聲說姑娘在你心裏如何如何，轉過頭呢，身邊又何曾缺了人？”雪雁見到個眼生的嬷嬷走進來，閉了嘴，疑惑的看了眼晴雯。

晴雯無奈的比了個兩個指頭，雪雁便拉着晴雯道：“我走了，姑娘醒了見不着我可糟了。”

晴雯道：“走吧，沒事別過來了，這裏也算外院了。”

寶玉失魂落魄的養好了傷，期間只有三春派人來看，賈母王夫人更是每日都會讓人過來，獨獨黛玉那不曾來人。

黛玉此時心情不比寶玉好多少，襲人有孕讓她突然間發現了一件事，寶玉已經長大了，她也已經長大了。

他們不再是兩小無猜的年紀，一言一行在他人眼裏都充滿着的暧昧和旖旎。

而金钏的死亡以及之後寶玉若無其事的态度，更是讓黛玉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黛玉深知寶玉的性子，也看得出滿府丫鬟對寶玉趨之若鹜的态度。當時到底是個怎樣的情形，黛玉猜也能猜出來。金钏固然有錯，寶玉又何嘗無辜，只是最後一切的罪責都推到了金钏身上，若不是邢夫人那裏傳出的風言風語，寶玉就會抽身事外，不會得到半點懲罰。

若是哪一天，自己和寶玉被傳出了什麽呢？自己會被馬上犧牲掉，而寶玉照樣沒事人一樣的娶親生子。

這個想法令黛玉渾身發冷，她想起寶釵，只恨自己無法離開。

寶玉傷後第一次見黛玉是在賈母那裏，雪雁和紫鵑守着門口，留他們在裏屋呆着。

寶玉眼裏是無法掩飾的驚喜：“我還以為妹妹再不理我了。”

黛玉臉上是冷冷的神色：“我只是有些話想和你說明白，說明白了，我也就死心了。”

寶玉道：“妹妹想說什麽？”

黛玉定定的看着寶玉：“你想不想娶我。”

寶玉頓時被口水噎到了：“你，你說什麽？”

“你若想娶我，就堂堂正正做個男人，別總是指着老祖宗和太太，也不要就這樣耗着我，我十四了，寶玉，別的姑娘在這個年紀都訂親了，我不想再這麽不明不明的住在這裏。你若不想娶我，你愛和幾個丫鬟玩笑，愛尋祺官還是玉官都只管去，不要再來見我！”

黛玉的臉不知是因羞還是因氣，漲的通紅：“這些話，你若想我死，只管和別人說！”

寶玉忙道：“我不會，我就是死都不會和別人說。妹妹，你，你，你真是這麽想的嗎？”

黛玉起身，看着他道：“寶玉，別讓我看不起你。”

寶玉癡癡的看着黛玉走了，直到晴雯進來才回過了神。

南安王妃壽宴那天，黛玉都不需裝病，只白着一張臉在賈母前頭轉了一圈，就被琥珀等人扶回潇湘館休養了。

賈母帶了刑、王夫人、惜春去赴宴，身為庶女的迎春和探春都留在了家裏。迎春倒還好，探春卻是最好強的，此時覺得沒臉，躲進了屋子不肯出來。

紫鵑道：“別人倒罷了，南安王府是最重嫡庶之分的，三小姐心裏怕不好受了。”

黛玉裹着薄被靠着，沒精打采道：“這次怎麽帶了四妹妹去呢？”

“說是有意給自己的侄兒說親，所以特地讓赴宴的夫人們帶上家裏未婚的小姐們的。”

黛玉哦了一聲：“她侄兒好大的體面，那麽多小姐怕是要挑花了眼。”

紫鵑抿了下嘴道：“王妃的侄兒有好幾個呢，都是考了功名才肯成家的主。南安王妃和元後當年是親姐妹，大家都當南安王是□□呢，一個個可不都巴結着，只盼……”

雪雁道：“什麽叫考了功名才肯成家？難不成就不能先訂下來？奴婢看啊，是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有了功名在身，有資格挑三挑四了吧！若他們都是白身，不過是王妃的遠房親戚，哪個高門大戶的女兒肯嫁！如今可好了，不是舉人就是進士了，能入得太子爺的眼了，一個個都抖起來了，怕不是王公貴族的女兒還看不上眼呢。”

黛玉失笑：“你這想法真功利，不過也有些道理。”

黛玉暗道，難不成蘇平的紙條指的是此事？可是就算自己被看上了又如何，賈母不拍板，南安王妃還能為了侄兒硬娶不成？

黛玉聽着紫鵑說着剛結束的科舉的趣事，不由嘆道：“有的人，十四歲就已經是一省的解元，有的卻連四書五經都背不全呢。”

雪雁知道她在說誰，道：“有的還連自己名字都不識得呢。可惜姑娘是個女兒身，否則，便是狀元也能搏一搏的。”

黛玉還真得意的笑了：“我父親當初是探花郎，我不敢誇口狀元，但是至少也能進了三甲。”

說了幾句，黛玉就有些喘，紫鵑忙端了藥給她服下。

雪雁道：“狀元如何，三甲又如何，姑娘這樣的身子，怕是進考場第一天就要暈在那裏。”

黛玉蹙眉：“我這身子，也就這樣了，你還指望我去做苦力不成？”

雪雁道：“只求姑娘放寬了心，少病幾次。整日人參不斷，姑娘的身子能差到那裏，不過就是心病。現在倒罷了，以後成了親，別說子嗣了，便是管起家來，姑娘也撐不住。”

紫鵑沉了臉：“又放肆了，這話也是你說得的？”

黛玉擺手：“這話雖僭越，但也只有她肯說了。”

黛玉苦笑，她這個樣子，已經沒有做小女兒嬌羞狀的資格了。以前她不敢，什麽都指着賈母，可是現在不行了。

“對了，鳳姐姐如何了，她肚子都顯懷了，還管着家，可受得了？”

雪雁道：“她不管，又能誰管呢？”

黛玉嘆氣：“鳳姐姐以前已經因為勞累而沒了一個了，怎麽還不知道愛惜自己。”

紫鵑去領了人參回來，道：“雪雁，雪雁！”

雪雁道：“什麽事，催命似的。”

紫鵑卻又不說了，拿着個帕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扇着。

雪雁想了想道：“蘇平回來了？”

第 26 章

紫鵑瞪圓了眼睛：“你怎麽知道的！他前腳進的門，我弟後腳就跑過來告訴了我，你是聽誰說的？”

雪雁好笑道：“除了他，你們也沒別的好打趣我的了。怎麽，他找我有事？”

紫鵑撇嘴：“這我就不知道了。”

黛玉在屋裏聽了，道：“我倒找他有事，雪雁，你去把他叫到二門那去。”

紫鵑道：“姑娘想做月老了。”

“喲，你想姑娘給你做月老了啊。”雪雁捏了她一下，“看上哪家小子了？”

紫鵑漲紅了臉：“沒臉沒皮，我不跟你說了。”

雪雁笑嘻嘻走了，蘇平很快就來了，頭發竟還濕漉漉的，明顯是沐浴過了。

蘇平臉上是難以抑制的光芒，拉着雪雁就到邊上，道：“姑娘今兒沒去吧。”

雪雁道：“沒，你怎麽了，撞邪了？”

蘇平在原地轉了兩圈，狠狠的對着空氣打了兩拳：“你知道我這幾天，我和二爺是跟誰在一起嗎？”

雪雁眨眨眼：“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蘇平咧嘴，壓低了聲音道：“是太子爺！當朝太子爺！”

雪雁唔了一聲，抱着胳膊看着蘇平。

蘇平又道：“太子爺！是太子爺！”

雪雁聳肩：“嗯，然後呢，你那字條究竟什麽意思？”

蘇平洩了氣：“你一點都不激動呢。”

雪雁好笑道：“嗯，姐激動，姐很激動。然後呢？”

蘇平理了理思緒，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那日他是配着賈琏出去采辦，在街上碰到了溜出宮玩的太子。

太子一身華服，舉手投足難掩不俗風采，賈琏不是賈寶玉，碰見了也只是多看了兩眼，沒有上前搭理。

結果太子買了個泥人，竟拿了一錠整銀付錢。那小販也夠黑，擡手就去拿，決口不提找不開。

還是蘇平看不過去，提醒太子他那錠銀子夠買這小販這輩子做的泥人了。

太子便道：“那這泥人值多少錢？”

蘇平道：“兩文。”

太子惋惜道：“兩文沒有，二十兩，有。”

蘇平就笑了：“就當小的買給公子吧，只是公子以後出門，記得帶些散錢，省得被這些黑心的給貪了。”

太子看看前頭鋪子裏的賈琏，又看看蘇平，道：“那是你家爺？”

蘇平道：“不是，只是我家姑娘寄居在賈家，我平日裏就跟着二爺走動。”

太子道：“是賢德妃的娘家？”

蘇平有些吃驚：“是。”

太子就笑了，上前去和賈琏搭話。

之後賈琏和蘇平得知太子身份時驚的臉都白了，太子只說他有事要去江南，聽說賈琏也要去江南采辦，便興高采烈的同行了。

賈琏本來定的是端午節後去，倉促之間提到了四月份，太子說要暗訪，他也不敢和賈府的人明說，只是匆匆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