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雪雁

第22章 章節

走了，走前只跟賈母略露了口風。

雪雁唔唔唔了半天，道：“那關那字條什麽事？”

蘇平冷笑：“還不是當初大觀園那些個詩惹的禍，太子爺竟也看過呢，說咱們姑娘文采好，有意納了做側妃呢。”

雪雁終于變了臉色：“真的假的？”

蘇平道：“太子爺倒是随口說說，就是南安王妃聽進去了，只是要先看看咱們姑娘呢。”

雪雁摸了摸下巴：“我怎麽記得太子爺比咱們姑娘還小一歲呢？”

蘇平點頭：“看着還跟個孩子似的，行事也多随性。”

雪雁道：“然後呢？”

蘇平道：“太子這次就是去江南玩去了，我和二爺伺候的還算盡心，所以他說回來就給二爺個挂名的東宮校尉的職位，讓我也跟着過去伺候呢。”

雪雁道：“那如今呢，琏二爺撒着丫子去找大老爺通報喜訊嗎？”

蘇平笑了：“姑娘現在怎麽樣了？”

雪雁搖頭：“不太好。寶二爺搬出來了，襲人懷孕了，薛家也搬走了，事太多了。”

蘇平皺眉：“襲人？她不是在服……”

雪雁道：“是啊，她那般小心謹慎的人，怕這裏有誰在插手吧。”

蘇平嘆氣：“對了，我娘被我妹妹接去了王府，就是這兩天的事。”

雪雁道：“你怎麽不跟着去？”

蘇平道：“我去了能怎樣，也是做現在做的這些事。蘇安還想讓我幫着管鋪子呢，可是我不愛呆在一個地兒不動，我喜歡四處跑。現在跟着琏二爺整日在外頭，我很開心。”

雪雁回去把蘇平的話一五一十和黛玉說了，黛玉捂着嘴道：“真是想不到，竟然是太子。”

雪雁道：“姑娘可小心被太子給看上了。”

黛玉冷笑：“不會，我這般的病秧子哪入得了皇家的眼呢，選秀第一輪就是專門刷下我這種人的。”

雪雁道：“奴婢總覺得有些不踏實呢，賈府已經出了一個賢德妃了，如今又攀上了太子，怕是事兒要越發的多了起來。”

雪雁的擔心純屬多餘，賈琏如今正冷汗涔涔的站在賈敕面前，桌子上是一沓的紙。

賈敕也是滿臉的汗：“這真是太子給你的？”

當今太子是個骨灰級八卦愛好者，他手下專門養着一批人，整日打探東家長和西家短。太子用一人前喜歡把此人祖上八輩子都給打探清楚了，他想用賈琏，在去江南前就交代下頭把賈家給查了個門清。

其實太子這個不良嗜好是來源于聖上，當年元後走的早，聖上又是第一次當爹，對太子憐愛得很，每夜必講睡前故事。但是一個大老爺們會講啥讓孩子感興趣的事呢？聖上便沒事就唠唠皇家那大家子人的各種八卦，讓小太子小小年紀也走上了八卦的不歸路。

賈敕看着王夫人和鳳姐做的那一連串好事，心裏突然升起一絲快意。

他的那個假道學好弟弟啊，見了這些不知是什麽反應。

賈母回來後看到的就是跪在地上的賈敕、賈政和賈琏，賈琏清着嗓子把那疊紙挨張念了一遍，賈母的手不由抖了起來。

這些事，有些她知道。

賈母沉默了好久，才道：“該怎麽做，也不用我說了。只是有的事，不能聲張。”

賈政剛想開口，賈母就沉聲道：“馬上就是賢德妃娘娘的生辰了，可都準備好要送的東西了？”

賈政忍氣閉了嘴，賈母看了眼賈琏，又道：“鳳兒也要生了，管家的事就先讓幾個丫頭管着吧，她們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紀了，該學的也該學些了。”

賈琏直到回了屋子才沉下了臉，鳳姐滿心歡喜等着他，見他神色不由一怔。

賈琏冷冷道：“真有一天要被你害死了！”

鳳姐道：“這是怎麽了？”

賈琏讓平兒去看着門，把剛才的事全說了：“你好啊，在你眼裏你姑媽才是你男人吧，你們一家人去過日子去吧，爺我不伺候了！”

鳳姐聽着冷汗淋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第 27 章

賈琏又道：“你以後就給我乖乖呆在家裏養胎吧，那位可是最喜怒無常的性子！再敢仗着賈家的勢去做些攬錢的事，先想想你家爺脖子上的腦袋穩不穩定吧！”

最後又罵了句：“背着我賺了那麽多錢，也不知道都花在誰身上了。”

賈琏氣沖沖去了書房，還是平兒見着不對先把那的青兒給打發去了偏院。

鳳姐又怕又怒，哭道：“錢花誰身上了，不都花在你身上了，整個府身上了！我自己的陪嫁都折進去不少！就知道吃着姑奶奶的血汗錢！”

平兒剛進來就聽到這句，忙道：“奶奶別動氣，大夫都說了你胎已經有些不穩了！”

鳳姐捶了下肚子，恨恨道：“不穩了！又見哪個問聲！”

平兒道：“究竟怎麽回事，二爺怎麽臉色那麽難看。”

鳳姐想起賈琏的話，又怕起來：“快，把外頭那事給斷了，斷的幹淨些，錢收不回來就收不回來，萬不可鬧大了，借條全毀了，一應的人都先打發到我莊子裏看管起來，回頭我讓我哥都給帶回家去。”

平兒驚道：“二爺知道了？”

鳳姐淚道：“都知道了，都知道了。本以為二爺跟了太子能平步青雲呢，如今看來還不知道是福是禍呢。”

雪雁還是幾天後才發覺了賈府的不對勁，刁鑽耍滑嘴碎的奴才被發賣了許多，賈敕老老實實的呆在屋子裏和姬妾玩樂，賈政勤奮的監督寶玉和賈蘭的功課，賈母帶着三春和黛玉管家，王夫人和邢夫人一同照顧王熙鳳的胎，賈琏帶着蘇平早出晚歸不知做甚。

賈家的家塾也被整頓了，換了個嚴厲的夫子，一把虎虎生威的戒尺打得一幹賈家子弟哭爹喊娘，讓已經不在哪裏上學的寶玉慶幸不已。

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地方發展，但是雪雁心裏卻還是擔憂不已。

如今的太子并不得聖上的寵愛，元後又不在了，雖然未立新後，但是後宮裏得寵有子的高位嫔妃也不少，一切都是未知數。

賈琏攀上太子，于賈家，未必是一件好事。

但很明顯賈府大多數主子不是這樣想的，賈敕如今走起路來都呼呼的生風，邢夫人對着王夫人也常常用俯視的眼光，還幾次提出讓鳳姐和賈琏搬回大房的院子裏。

賈琏如今可成了府裏的香饽饽了，這在以前可是從沒有過的事情。他在鳳姐面前也抖了起來，數次想讓鳳姐把之前放貸攢的錢給拿出來。

可惜鳳姐有肚子裏那塊肉做殺手锏，只要她一哭賈琏就沒法。再加上豬一般的戰友邢夫人在一旁添亂，賈琏領悟到若他們兩口子真攢下了錢還不都填了賈敕和邢夫人的洞裏，于是立刻和鳳姐統一了戰線，對外直說那錢全放了出去沒收回來，借條也都毀了。

太子門下門人不多，其中一個禮部侍郎夫人最愛下帖子找邢夫人說話，還順帶上了鳳姐。

禮部侍郎在京城裏不知凡幾，往日了裏哪會入了邢夫人的眼。可是太子資深門人這個金光閃閃的招牌亮瞎了她的眼，她眉飛色舞的帶着鳳姐去了幾次，很快就明白了這位禮部侍郎夫人如此殷勤的原因。

她看上他們家迎春了，想讨來給自己剛中了進士的侄子做媳婦。

那個侄子什麽都好，長得也好學問也好，雙十年華中了進士，未來似乎不可估量。就是一個字，窮。

賈敕有些不滿意：“若是給太子做側妃倒罷了，給一個窮小子做媳婦！哼！”

賈母不樂意道：“你口裏的窮小子已經要入翰林院了，整日就知道錢錢錢！”

幾天後迎春的親事就被敲定了，因為寶釵和寶玉離去而冷清了一陣子的大觀園又熱鬧了起來，黛玉等人結伴去迎春那裏恭賀她。

迎春只羞得說不出話來，悶着頭做女工。不多時賈母把她們幾個都叫了去：“別急着打趣你們二姐姐，她出嫁了，就輪到你們幾個了。”

黛玉和探春也紅了臉，惜春卻淡淡一笑。

寶玉也來了，見了黛玉還怔了一下，似是想上前又不敢，坐到賈母身側去了。

賈母看出些門道，只說有些乏了，留她們在偏房讨論要給迎春送些什麽東西。

黛玉看了寶玉眼，道：“聽舅媽說，你這幾日一直跟着舅舅出門做客？”

寶玉道：“看的盡是些大老爺們，真是污了我的眼。”

探春就笑道：“那你還不快瞧瞧林姐姐，好洗洗你的眼。”

黛玉道：“別鬧了，我有正事要說呢。這次春闱後，我聽說有好幾個窮門子弟抛棄了家裏的糟糠妻，娶了京裏高門大戶的女兒。二姐姐這次的夫婿年紀也不小了，你也想法子去打聽打聽，他家裏可有過婚姻，本人有無惡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