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鬧着要給黛玉配藥,黛玉知道他是胡謅,便只是笑着再一旁聽着。
寶玉見黛玉不接自己的話茬,也有些無趣,便留下來要和王夫人吃飯。
黛玉走時不過随口一說不帶寶玉,在院子裏略站了站竟真不見寶玉跟出來,也有些惱了,往回走了兩步,聽到裏頭寶釵勸寶玉,寶玉卻道:“理她呢,過會子就好了。”
黛玉只覺得又被寶釵看了笑話,轉身走了。雪雁忙快步跟上,打量着黛玉的神色,道:“奴婢還當姑娘和二爺和好了。”
黛玉冷笑:“我和他何時鬧僵了,沒有鬧僵,哪來和好?”
賈母見寶玉沒來,也問:“怎麽就你來了,寶玉呢?”
黛玉道:“難道我和他偏要一起來麽,他有他的路,我有我的路。”
賈母就笑呵呵不說話了,讓雪雁給黛玉盛了碗湯。
等寶玉來時,黛玉正彎着腰裁着綢子,理也不理他。
寶玉擡手摸了摸黛玉的茶杯:“雪雁呢,也不給你姑娘換杯熱水來。”
雪雁道:“剛倒的熱茶呢,怕是二爺自己渴了想喝,故意拿了我們姑娘做借口吧。”
寶玉便道:“是是是我渴了,給我也倒杯熱茶來。”
黛玉道:“理他呢,過會子就好了。”
寶玉便愣了一下,心知剛才那話被黛玉聽到,黛玉又不自在了。寶玉只好沒話找話,想勾黛玉理自己,偏黛玉一心一意的裁着料子,看也不看寶玉一眼。
不久寶玉被人叫走了,黛玉便撩了剪子坐着生悶氣。
雪雁推了黛玉一下:“姑娘若困了就倒一會吧。”
Advertisement
黛玉看她道:“你今兒倒沒話說了。”
雪雁将那字條遞給黛玉,黛玉看了,細細的眉毛蹙了起來:“蘇平的?什麽意思?”
雪雁道:“奴婢也想不明白呢,想找蘇平問個明白,可是二門那的人說了,蘇平跟着琏二爺出門了,什麽時候回來也不一定呢。”
黛玉道:“出門?怎麽沒聽鳳嫂子說過?蘇平到底也還是我的人,走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雪雁壓低了聲音道:“說是連夜走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事。”
黛玉若有所思道:“什麽事這麽急?罷了,你不要去打聽了。”
“那這紙條?”
黛玉輕笑:“自我來了這,你何時見過有人來請我?便是她請了,也沒有必去的道理。”
過幾日就是端午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了清虛觀。這幾日中寶玉和黛玉又鬧了幾次別扭,賈母一開始還問了幾句,後來就讓她們倆自己鬧去了。
古代的娛樂節目少得可憐,雪雁站在那裏蔫蔫的聽戲,低頭看黛玉正沖着寶玉樂,順着視線瞧過去,只見寶玉正把什麽東西往懷裏揣,看到她們還有些尴尬的解釋道:“這個東西怪好玩的,我替妹妹拿着,回去給妹妹帶着玩。”
黛玉啐了口:“我不稀罕。”
寶玉笑嘻嘻也不生氣,沖雪雁道:“給你們姑娘續點溫茶,大熱天的別中暑了。”
黛玉便把杯子推到一邊,讓雪雁給自己撿了兩個果子吃了。雪雁看着黛玉別扭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被黛玉瞪了一眼。
好容易回了賈府,黛玉和雪雁一同中暑倒下了。
第 23 章
寶玉聽了,急急忙忙過來看,黛玉也昏昏沉沉,雪雁也昏昏沉沉,只有紫鵑陪着他說了兩句話。
寶玉嘆氣:“讓她多喝些水,偏不聽,只吃了那兩個果子,能頂什麽用。雪雁也是,就知道由着妹妹性子來。”
紫鵑道:“二爺也別着急,看着一頭汗,若是也發了熱可怎麽好。”
第二日起來,雪雁灌了兩大杯水,感覺好多了。黛玉卻還是有些恹恹,靠着窗戶吹風。
寶玉又跑過來了,黛玉道:“怎個今日去不了?”
寶玉想起昨日張道士提親的事,本來以為黛玉又因此會鑽牛角尖,所以才推脫不去。誰想黛玉沒事人一樣,讓寶玉頗失落。
黛玉心裏還是為着那金麒麟堵心,她一向是認為自己和寶玉是最親近的,偏又有那金玉之說。別人說就罷了,寶玉還聽進了心裏,不然幹嘛要揣着那金麒麟賣好呢。
兩人各自生着悶氣,幾句話不和又拌嘴起來。雪雁聽着不對進屋來看時,寶玉已經作勢要摔玉,雪雁眼疾手快把那玉奪了過來,寶玉呆了半響,看着自己手上被雪雁抓出來的兩抹鮮紅的血痕發愣。
黛玉此時才哭起來:“我來時你便摔那勞什子,如今又摔,你不如來摔我好了!”
紫鵑忙關了門窗,讓墨綠在外頭守着不許其他人出去亂說,自己走過來給黛玉撫背順氣:“姑娘別哭了,二爺不是那個意思。”
雪雁尴尬的對着寶玉道:“那個,二爺,要不要給你抹點藥?”
寶玉終于回過神,只覺得手上火辣辣的,咬牙在屋子裏轉來轉去,将自己的荷包袋子都扯下來摔地上狠狠的踩着,還不解氣,撲過來要和雪雁搶那玉。
雪雁忙躲到一邊,沒想到寶玉力氣還挺大,掙紮出一只手将一邊的茶潑了寶玉一臉,怒道:“別鬧了!真讓老太太知道我和紫鵑都沒命了!”
黛玉吓的忘了哭,紫鵑忙拿了帕子給寶玉擦臉。
雪雁的手腕被扭得生疼,指甲都劈了,将那玉給了黛玉道:“二爺和姑娘的心思奴婢都瞧明白了,可偏你們倆還不明白。”
黛玉扭頭不接那玉:“我沒什麽心思,誰知道他什麽心思。”
寶玉又怒又氣:“雪雁都瞧明白了,你卻還不懂嗎?”
雪雁無奈道:“罷了,奴婢和紫鵑先出去,姑娘和二爺有什麽話先說明白,你們兩位整日的鬧別扭,奴婢真是提心吊膽不起了。”
雪雁将那玉放在黛玉邊上的桌上,硬拉着紫鵑走了。
紫鵑恨不得趴在門上聽動靜,雪雁也不理她,只是讓院子裏的人管好嘴巴不要亂說。
過了半響也不見裏頭喊人,紫鵑略放了心,扭頭看到雪雁已經自己上好了藥,又急道:“哎呀,二爺的傷,你怎麽偏撓在那個地方,也不好遮掩。”
雪雁撇嘴:“你倒不關心我,我指甲都劈了呢。”
紫鵑還想說,看到襲人來了,忙閉了嘴。
襲人看着緊閉的房門,道:“這麽熱的天,怎麽不開門通通風?”
紫鵑道:“姑娘剛吃了藥發了汗,不敢吹風呢。”
襲人又道:“二爺呢?也在屋裏麽?”
轉頭又看到雪雁的手:“咦,你手怎麽了?”
此時門吱呀一聲開了,寶玉道:“來了半日茶也不知道上,我和妹妹都渴壞了。”
紫鵑忙去端茶去了,襲人和雪雁進屋服侍。
襲人見着寶玉的傷,吓了一跳:“二爺的手是怎麽了?”
黛玉道:“我撓的。”
襲人失笑道:“我可不信,好好的,林姑娘怎麽會撓我們二爺。況且林姑娘可沒那麽大力氣。”
黛玉斜了寶玉一眼:“誰讓他氣我!你快把他領回去!再在我這戳着,我還撓他!”
寶玉道:“妹妹好歹也讓我喝口水,剛可說了半天話了。”
“去你寶姐姐那裏喝吧!”黛玉道,将一個東西摔了過去:“把你的破爛帶走!”
襲人看清被摔到寶玉懷裏的東西,道:“怎麽又把這玉摘下來了?”
寶玉摩挲這那玉卻不搭話,硬是把雪雁端給黛玉的茶搶過來喝了,帶着襲人走了。
雪雁将那空空的茶碗遞給黛玉:“姑娘,這……”
黛玉随手接過茶碗扔到地上,啐了一口,又笑了起來:“沒臉沒皮的。”
雪雁道:“姑娘以後還和二爺吵麽?”
黛玉冷笑:“怎麽,煩了,不想伺候了?”
“是有些煩了,姑娘平日裏多聰慧的人,怎麽一碰到二爺的事就那麽蠢呢?”
黛玉被氣笑了:“好好好,我蠢,我白替你攬了那罪名過來,你這個白眼狼!”
雪雁道:“奴婢也是擔心姑娘身子麽,若是姑娘狀得跟頭牛似的,姑娘別說一天和二爺嘔三次氣,就是每天把二爺吊起來揍奴婢也不會說什麽。”
黛玉嗤了一聲:“行了,下去吧。”
寶玉回去後襲人和晴雯忙着給他上藥,看他領口處有水漬,不由奇道:“二爺是喝茶撒了一身嗎,怎麽衣服上到處都是?”
寶玉道:“林妹妹潑的。”
晴雯笑了:“喲,林姑娘今兒是怎麽了,先是撓了二爺,又是潑了二爺,這怎麽聽着像是雪雁會做的呢?”
“近墨者黑嘛,妹妹都給雪雁給帶壞了。”寶玉笑道。
“二爺可不知道給誰帶壞了,被作踐半天還這麽開心。”晴雯道,給寶玉上好藥,同襲人一同伺候他換了衣裳。
“喲,荷包怎麽也都沒了,別說也是林姑娘給拽下來的。”
寶玉點頭:“嗯,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