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鼻血
Part 60
柳欣宜怎不失意?自始至終,她不過是一枚可悲的棋子,被殺伐果斷的舒暢說棄就棄了。她現在才明白,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你做任何事都多餘,因為你這個人,本身就是多餘的。
她自殺,确是一種手段,她甚至精心想過,用哪一種方式去自殺最好。不是真的想死,當然不能選擇跳樓溺水,無非是割脈吞藥,吞藥太傷身體,她怕影響以後生孩子,割脈吧,割脈就是痛一些,多流一些血,那疤痕還能叫他時時記住她的付出。
可惜她想得再周全,還是被他一眼看穿。柳欣宜閉上眼睛,不願意承認心中的猜想,她想,即使她真的求死,他也是連眼風都不會施舍給她的。
舒暢,你這樣絕情,為了斷我念想,你竟然把我那個便宜弟弟都抖落出來。她流下苦澀的淚,即使如此,她還是不能怪他,誰叫她愛他?就當這是一場咎由自取的羞辱吧!
她蕭索的身影在夜色裏漸漸模糊遠去……
有些愛情注定了永遠無法開始,注定了永遠孤獨,注定了只是一個人的愛情。
以禾看着柳欣宜離去的背影,微微嘆息:“可惜了,她對你倒是真心實意的,你也太毒了!”
“我不毒?我不毒她就直接把我撲到了!”
以禾盯着他一本正經的俊顏,忽然記起來一件事情來:“我記得那次在禾園你吐血了。”
“是,蘇小姐還記得?你不是跑得比兔子還快嗎?”他那天醒來,得知她已雲淡風輕地随着崔景颢離開禾園,氣得差點又要吐出幾升血來。
“誰叫我又不會用口水喂藥!”她生氣起來,毫不客氣地倒打一耙過去。
“口水?”他抓住了重點,然後臉色陰霾,眼中狂風飒飒。
以禾幽怨地看着他:“你不純潔了,舒大少。”
“……”舒暢黑了臉,他有什麽辦法?第一次是他沒有防備被柳欣宜偷吻,第二次他沒有意識,她卻眼睜睜看着不阻止。他愈想愈氣悶,低頭就銜住她薄軟的唇。
良久,他放開她,眼中的狂風飒飒已經變成烈日炎炎:“純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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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點頭,接受他的威脅,乖乖答他:“純潔了。”
他滿意了,露出酒窩:“謝謝夫人。”
夫人……以禾有種打游戲出BUG的感覺。他不但瘋,還複古。
以禾靜了片刻,等到靈臺恢複清明,還是忍不住問出一直憋在心中的疑問:“如果柳欣宜是真心自殺,你也不感動?”
他不耐煩:“我不回答假設性問題。”
她笑,湊近他,在他唇上輕輕啄一下,誘惑的語氣:“必須回答!”
他無奈地又臉色微微暈紅,一偏頭,舔她的耳垂,比她的語氣還誘惑:“她死一百次,也不影響我娶你。”
以禾徹底被征服Ing……
這是舒大少獨創的求婚臺詞嗎?她耳垂上的燒灼感一路燒進心底,暖洋洋麻酥酥……十分享受。
柳欣宜的退場并沒有影響大家的興致,經過康勁一番極其賣力的宣揚,以禾懷孕一事很快盡人皆知。大家都催促舒暢早點把婚禮辦了,又鬧着雙喜臨門,晚上必須要到深海苑吃海鮮。舒暢怕以禾累着,就吩咐了傭人帶着以禾去樓上的房間休息,自己去應付一幫子朋友。
以禾一開始還滿意舒暢終于恢複了一貫的體貼,躺在床上看一會電視,又吃幾粒水果,不亦樂乎。
誰知才一會功夫,就聽到樓下跑車的轟鳴聲,她端着水果走到窗邊探頭看去,見到外面停放的跑車一輛接一輛往別墅外駛去,最後是舒暢那輛并不常開的邁巴赫跑車,她一下子叫起來:“舒暢!”跑車風一般卷出了別墅。她氣極,撥通他的電話:“你去哪?”
那邊頓一下,呼呼的風聲消失,他似乎是放緩了速度,淡淡地回答她:“陪他們吃個飯,你在家等我。”
“我要回家。”
“等我回來。”他挂了電話。
以禾瞪着手機,似乎想把手機瞪出一個洞來,總算見識了什麽叫得寸進尺。
以禾本來賭着氣不想吃晚飯,可是肚子裏懷着兩個寶寶,到時間就腸胃糾結着咕咕直叫,她只好放棄了節操,捧着傭人送來的晚餐大快朵頤。吃完晚餐後,她就開始眼皮打架,強撐着倦意,她匆匆沖了個澡,裹了條浴巾就倒進柔軟的大床昏昏睡去。
舒暢回來後,去敲以禾的房門,半晌沒聽到動靜,他一慌神,沒有多想,就一把扭開門鎖,一眼看到睡在床上的人,他才松一口氣,放輕了腳步緩緩走過去,然後,眸色深重,表情莫測。
僅裹着一條浴巾的以禾,露出一大片凝脂玉膚,那一片塞雪的白膩無疑對舒暢造成了巨大的誘惑,他甚至感覺到自己鼻腔粘膩,有液體要流下來。但是,緊接着,他又發現她半濕的長發已印濕了枕頭,而且,連條被子也沒蓋,熟睡的她本能地蜷縮着身體取暖。他皺皺濃眉,低下頭輕喚她:“蘇以禾,蘇以禾。”
他試圖喚醒她,讓她起床把頭發吹幹,濕着頭發睡覺,對身體不好。
以禾睡熟了,舒暢只好輕拍她臉頰,她煩惱地皺眉,翻個身,浴巾松開,舒暢呆呆地看着,兩只眼睛一眨不眨……兩管鼻血就這樣落下去滴落在以禾如玉的肌膚上,像展開了一朵豔麗的紅梅,他驚慌地捂住鼻子,沖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鏡子中,舒暢羞惱交加,狠狠用涼水拍打着自己的額頭,然後仰面止血。他仰着頭一邊想,怎樣把蘇以禾身上的鼻血給抹掉,想着想着,又開始咕咚咕咚往下咽血……
蘇以禾是被舒暢叫醒的,她下意識地看一下自己,見自己蓋着被子,被子下的自己浴巾裹得好好的,臉色才緩下來:“你怎麽不敲門?”
“……”舒大少真的很無語。
“出去啊,我要換衣服。”以禾驕矜地抱着被子瞪他。
你還矜持什麽?早看光了……舒大少同樣驕矜地想,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轉身出去了。
等以禾換好衣服,舒大少堅持要幫她吹幹頭發。
“吹風機有輻射,讓它自然幹吧,今天太困了,平時我是等頭發幹了才睡覺的。”
原來她是為了孩子。舒暢心底泛起一種奇異的感覺,蘇以禾一定會是一個溫柔細心的媽媽,現在就已經這樣會為孩子打算。他又有一點微妙的嫉妒,她對孩子比對他好太多。
以禾可不知道舒大少這樣擅醋,她對着發呆的舒暢說道:“送我回去吧,這裏我睡不習慣。”
舒暢上下掃她一眼,鼻孔裏哼了一聲,剛才誰睡得像頭豬?想避開他就明着說,何必找借口。
開車回去的路上,以禾把他最近的表現在腦子裏過了一片,然後作出評價:“你很擅長畫蛇添足!”
“你用錯成語了,蘇以禾。”
真好,她終于升級了,從蘇小姐升級為蘇以禾。啧啧,真不容易。
“你反對,她出局,這叫一箭雙雕。”
“呵!好算計!”她生氣,她就不該心軟,看他怎樣收場。
“蘇以禾,我永遠不會算計你。”他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極平常的事。以禾自後視鏡中偷瞄他清俊的眼睛,正直視前方,他平靜中挾帶着篤定的樣子,極其魅惑,此刻透過後視鏡折射過來,以禾悄悄伸出手按住狂跳的心髒,真是,怎麽七年都免疫,最近卻頻繁犯花癡。
忽然間,以禾叫:“你流鼻血了!”
“該死!”他微微仰頭,迅速拿了張抽紙塞住鼻子。
“你……經常流鼻血?”
“……不是。”今晚是想太多了……
“叫你吃海鮮!”以禾幸災樂禍。
“……”蘇以禾,你比海鮮猛。
“停車。”以禾忽然叫,聲音尖銳,尾音微顫。
他疑惑,但依舊将車停在路邊,幸好這邊靠近江邊,車輛不多,倒也不礙事。
Part 61
以禾下車繞到副駕駛,然後忽然伸手轉過他的臉,對上他疑惑的雙眸,伸手碰碰他圓潤漂亮的鼻頭:“還在流?”
“嗯!”本來已經不流了,見到你又流了,舒暢無比郁悶,就看了幾眼而已,他流了多少毫升血……
以禾的表情很嚴肅:“是白血病?”
白血病?他不懂她怎麽忽然扯到白血病?
看着他怔怔的表情,她反而溫柔了語氣:“你說你沒有時間了。”
他蹙眉深思,然後腦中靈光乍現,想起他們的第一次,他說:“蘇以禾……我已經沒有時間了。”他又想起那次在醫院,她說:“不客氣,我在看什麽叫回光返照。”
他說:“蘇小姐,我會長生不老。”
她當時表情很虔誠:“祝你心想事成。”
原來——原來是這樣,她留在他身邊竟是這個理由?他的面色忽青忽白,驚疑不定。
以禾的心又冷又痛,他也會害怕,她見不得他這表情,忽然就緊緊地抱住他:“舒暢,我會一直陪你。”
他任她緊緊抱着自己,還握着方向盤手卻收緊了,心中霎那間寒至極點。自始至終,她不過在憐憫嗎?他以為她一直留着孩子,是對他懷着情意,原來……也是施舍?
他冷冷地開口,聲音都在顫抖:“蘇以禾,我沒病!”
“嗯……”她明顯敷衍,只以為他在逃避。
他忽然推開她,緊緊盯着她:“蘇以禾,如果我沒病呢?”
她怔怔看着他嚴肅的表情,如果他沒病……她心中無法遏制地湧上狂喜,她小心翼翼又滿含期待地問:“真的?只是診斷失誤?”
他看着她狂喜期待的樣子,無法分辨她是在替他高興還是在高興他若沒有病她便可潇灑離去?他猶豫了,竟不敢回答。
他遲疑的樣子讓以禾的臉又白下去,她很想笑一下,打破這沉悶的氣氛,但難度實在太大,她只能緊緊咬住唇,啞啞說了一句:“沒關系……真的沒關系。”
良久,舒暢開口:“蘇以禾,我能吻你嗎?”他眼睛裏閃着渴望與認真,她的心跳驀地加快,閉上了眼,既然已經愛了,何必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無用的矜持中。
他的唇緩緩蓋下來,先是舔吮,然後漸漸狂熱起來,他清冷的氣息燃燒成熊熊烈焰,燒得以禾全身發燙,情不自禁伸出雙手輕輕撓着他略微粗硬的發根,她貓咪般的抓撓鼓舞了他,他的唇便順着她的脖子一路向下滑過去……
直到車窗外一束強光照進來,兩人才猝然分開,窗外站着臉色嚴肅的巡警:“請二位不要影響交通。”
舒暢怒,棒打鴛鴦,天地不容。
以禾羞窘得把臉埋進長發中:“對不起,我們馬上開走。”
舒暢憤憤地發動車子,恨恨踩下油門。
“限速限速……”巡警的聲音被甩在幾十米之外。
考慮到以禾懷孕,舒暢發洩了怒氣後又緩下速度,一路沉默着将以禾送到她的公寓樓下。
以禾并沒有急着下車,她轉過身看着神色已恢複平靜的舒暢,忽然笑起來,他塞在鼻子中的紙巾早在接吻時不知掉落到哪裏,鼻端只餘一點深褐色的血跡:“上樓去洗個臉。”她伸手點點他的鼻端,神色妩媚溫柔。他便像被施了魔法,血氣上湧,真要命!
以禾自藥箱中找到消毒水與棉球,與舒暢并排坐在沙發中,然後将棉球在消毒水中浸濕,輕輕将他臉轉過來,用鑷子夾住棉球認真為他清洗。
舒暢看着她近在咫尺未施脂粉的臉,眼光深邃,瞳孔擴張,泛着奇異的光彩。以禾注意到他的眼神,心又咚咚亂跳,聽說看到喜歡的人瞳孔才會忽然放大,不知道自己剛才有沒有瞳孔放大?她懊惱地瞪着他:“自己來!”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羞惱,微微一笑,握住她拿着鑷子的右手,然後一個用力将她推倒在沙發上,她驚叫,問了一句很蠢的話:“你想幹什麽?”
舒暢笑出了八顆牙,看在以禾眼中卻是一只龇牙咧嘴的大灰狼,他誠懇請求她:“蘇以禾,我沒病,我很健康,要求體檢。”
“流氓!”她氣惱,掙紮。
“小心傷着孩子。”他技巧地壓着她,頭慢慢低下去,灼熱的體溫熨燙得以禾一瞬間就紅了臉,她努力呼吸,想控制心跳,她心跳那麽響,他會不會聽見?
“蘇以禾,我流鼻血不是白血病,——是因為—想—你—了。”他溫柔地一個字一個字耐心解釋。
她徹底被他認真又露骨的挑逗征服,任他欺淩。
這一次,她肯定,自己心甘情願。
而舒暢卻在心底對自己的戰功給予高度褒揚,從戰略意義的角度分析,破城後,最好是分秒必争地把主将降服以保疆土穩固。
朦胧中,他聽見蘇以禾問道:“舒暢,你那一次真是處男?不像啊……”
“……”他被激情暈染的桃花眼泛出得意的笑意:“夫人,你這是誇我?”
“……哪有?”
“哦?看來要繼續努力……”
她的尖叫聲很快被淹沒在他的繼續努力中……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打算把文完結,稍後大結局。這一篇算是試水之作,還有很多不足之處,下一篇相信會更好,謝謝親們一直寬容地對待我,我會一直努力!喜歡的親記得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