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錦夜行[綜]

第82章

長生不老返老還童之事，從古至今都是神話傳說中的高頻率詞彙，遠如西王母賜藥後羿，近如安倍晴明異想天開的重生之法，甚至就連京極彥的轉世，一定程度上都可以說是其體現之一。

而在各色稀奇古怪的長生方法中，人魚肉的出現頻率又尤其的高，池裏養的海裏抓的，好像人魚這種生物普遍得能夠在菜場論斤賣。。

雖說的确是有“人魚肉，食之可長生”的說法，事實上至多不過是利用其中超高的活性細胞加快新陳代謝讓人看上去年輕一些，能多活上幾年，該死的還是得死。

灰原哀描述中用來入藥的那種奇特肉類，應該就是人魚肉，而且是新鮮割下的人魚肉。

——真正生活在深海呼風喚雨如童話一般的人魚，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徹底滅絕，現今還存在的所謂“人魚”，至多也不過是生了幾片魚鱗的亞種，和其他一些妖異生物的混血後裔一起被稱之為“維森”（Wesen），由格林生物理事會管理，還有一種被叫做“格林”（Grimm）的人專門獵殺他們，砍掉腦袋的那種獵殺。

京極彥和格林生物理事會的交情，開始于他某年去往歐洲的游歷，學了一口流利法語的同時，認識了幾個強大的維森，弄到一堆女巫的秘藥，外加一些無聊的關系網。

可惜對于他當時的狀況一點幫助都沒有。

但是關系倒是的的确确維持了下來，格林生物理事會的管理層幾經變革，都盡可能和他維持友好的現狀。

擡手就能撂倒一片獵犬怪，拿女巫的秘藥當水喝的可怕存在，長腦子的人都不會願意與他為敵。

所以當發現有人或者誰知道什麽玩意在用人魚肉做實驗的時候，京極彥也樂得賣個人情給他們。

講真的兩邊底子都不怎麽幹淨，讓他們狗咬狗去就好。

有那個時間，京極彥寧肯待在固有結界裏對着迪盧木多喝酒。

迪盧木多依舊沒有醒，安靜地睡啊睡像是要睡到天荒地老，京極彥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給他一個吻才能把他喚醒了。

他開始逐漸習慣在固有結界裏入眠，無風無雨沒有季節輪轉的固有結界裏支一張軟榻和衣而眠，有時微醺略醉時還稍稍期待過一覺醒來見着的是騎士那張笑得有點蠢的臉，不過也就是想想了。

望美人兮……

天一方……

“已經是夏天了啊。”出門前習慣性看了一眼日歷，夏目拿紅筆認認真真畫上圈的日子已經到了，窗外蟬鳴陣陣驕陽似火，只需要去學校半天就可以放學回家。

因為暑假到了。

期末考試京極彥如願以償地占據了全年級第一的位置，拉開第二名幾十分，夏目也順利擺脫了不及格魔咒，被老師重點表揚了一番，回家的時候興奮地說個不停臉頰漲紅極是高興。

順說，灰原哀用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從京極彥這裏要走了一顆真.返老還童藥，決定以灰原哀的名字重新開始新的人生，讓宮野志保徹底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她不是柯南，沒有親人戀人在等她，孑然一身的灰原哀，割舍不下這段日子所擁有的羁絆。

不過柯南下個學期就不會再出現在米花小學了，灰原哀直接通知了工藤有希子把孩子帶走看好，等到事情塵埃落定再回來解除藥效恢複工藤新一的身份。

——休學半年，還是重要的高二階段，上帝保佑你的升學，工藤君。

“柯南說他要去夏威夷玩呢。”夏目趴在沙發上一刻不停地往嘴裏塞小零食，他最近喜歡上了口味繁多的美味棒，沒事就攢着零花錢去便利店搜羅各種新口味。

京極彥瞥了一眼包裝袋上印着的“芥末香草味，超一般的刺激”等字樣，忍不住開始思考托英國的朋友從對角巷寄幾包比比多味豆過來的可能性。

但是他那些朋友現在還活着的……

好像沒幾個了。

“先生您打算什麽時候走？”夏目拿了一根美味棒遞給京極彥，被拒絕後塞進了自己嘴巴裏，一點一點往嘴裏啃的樣子像極了小倉鼠。

“後天。”京極彥咬了口手上的酸奶雪媚娘，懶洋洋趴在另一個沙發上翻書。

那本連載了快半年的狗血小說終于完結準備出單行本了，出版社那邊先送了幾本樣刊讓他看一看，沒問題的話簽上十本八本限量版，提個十倍價錢也有死忠粉願意買。

退紅老師的小說簽名限量版，向來是有價無市的稀有珍貴品。

“對了，你行李理好了沒？”京極彥從夏目手邊摸了塊巧克力撕開包裝紙丢進嘴裏，問道。

“那是最後一塊！”夏目不開心地從京極彥手邊搶了一個冰皮巧克力糯米團子，才回答道，“全都收拾好了，各種符咒帶了兩打，朱砂和濃縮黑狗血三大罐，秘銀十五克，應該夠了。”

“差不多。”京極彥點點頭，拿了罐可樂搖了搖，“要喝嗎？”

“要！”夏目在沙發上滾了一圈躲過京極彥的可樂泡沫襲擊，滿足地灌了一大口，“先生您呢，行李收拾好了嗎？”

“帶着卡和藥過去就行，別的沒什麽好帶的。”京極彥很有壕風格地說道，給自己開了一罐氣泡蘇打水插上吸管，“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夏目點了點頭，遞給京極彥一塊餅幹：“現在幾點了？”

“三點半。”京極彥用手肘摁了一下手機瞄了一眼答道，順手回了封郵件。

“啊，快開始了。”夏目從抱枕底下翻出電視遙控器調臺，“今天的節目有毛利叔叔出場！”

京極彥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呵欠，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把沒看完的書扣在臉上準備小睡一覺。

于是當山田太郎拎着大包小包的菜用備用鑰匙打開京極家的大門時，看到的就是一片混亂。

兩人以頭對頭的方向占據着呈“L”形放置的兩個長沙發，一個上頭躺着臉色搭着書似乎已經睡着了的京極彥，一個上頭趴着吃零食喝飲料看電視的夏目，身邊環繞着大量吃了一半的開封零食，沙發拐角處則放置着已經爆滿的垃圾桶，包裝紙上的卡通小熊友好地對着山田太郎露出傻笑。

這種“媽媽”不在家“爸爸”和“兒子”徹底放飛自我的既視感啊……

山田太郎長嘆一聲，把手頭的菜放到廚房，拿着垃圾袋來清空垃圾桶，期間被夏目投喂美味棒若幹，奇葩的芥末香草味讓他覺得自己可以直接升天。

突然覺得每天面對這兩個還能保持淡定微笑的迪盧木多先生才是真正的勇者啊。

不知道迪盧木多先生什麽時候才能休假完畢回來好好管管這兩個。

他私心覺得京極彥又給他漲得那五萬工資，絕對是算上了當保姆的工作量。

晚飯做了夏目想吃的冷面，吃了一下午零食有很給面子地吃了一大碗冷面，夏目在練習了兩個小時靈力之後依舊成功感受到了饑餓。

幸好，卧室裏還藏着小熊餅幹可以啃兩口。

第二天一大早京極彥就把夏目送去了奴良家，在警告了一圈“夏目還是個孩子你們不準教壞他”之後，悠然背着包去赴宮崎耀司的約。

要不是為了宮崎耀司，他應該昨天就已經出門了。

“所以你打算穿着這麽一身在一群迷妹中去買自己的同人本？”京極彥抱着手揚眉看着西裝革履宛如自備空調系統的宮崎耀司，揚眉嘲笑道，“你就這麽想上明天的娛樂版新聞？”

宮崎耀司頂着京極彥“勇氣可嘉”的嘲笑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就知道你會準備不足。”京極彥從随身攜帶的超大號旅行包裏掏出一套衣服丢給宮崎耀司，“去換上。”

“……這是什麽？”宮崎耀司拿起能擋住全臉的紙箱一臉迷茫。

“今年的新番聲戀裏男主角的裝備，幫你回味一下高中時光不用謝。”京極彥利落地把宮崎耀司推進車裏換衣服，“待會有人找你拍照的時候記得好好表現。”

……

“其實你就是想整我吧。”宮崎耀司被第十五個女孩子拉住要求壁咚造型拍照後，壓低嗓音咬牙問道。

“我明明是好心在幫你。”京極彥從攤位上拿起一本同人本放在宮崎耀司手上，“來，你最喜歡的宮崎耀司X神宮寺誠一郎，拿好不謝。”說完扭頭問道，“多少錢？”

“這本是推廣向無料，你們随便拿就好。”坐在攤位後的姑娘大方笑道，“小哥你也萌這一對嗎？”

“我……”

“沒錯他特別喜歡但是不好意思自己來買還要拉着我就是個傲嬌口嫌體正直。”京極彥淡淡道，“你們正好讨論一下。”

“恭喜啊，找到同好了。”

“我……”宮崎耀司苦笑，還沒等說話就被攤位後的姑娘拉住了手。

“小哥你也覺得這對特別萌對不對！雖然冷但是産糧甜啊，想想那群追忍耀的妹子，那就是天天吞玻璃渣的節奏！你也不想這樣子的對不對！”

“那個……”

“最近神宮寺集團和帝國財團還在合作度假村開發項目，共築愛巢什麽的簡直萌哭了有沒有！壕的世界我們不懂！”

“不……”

“還有還有……”

“我還有東西要買待會再聊！”宮崎耀司忍耐了半晌，飛速撤離了這個可怕的攤位。

上帝保佑他明白印在無料本上的SP，訓誡之類的字樣是什麽意思。

阿門。

緊接着宮崎耀司又被科普了諸如耀忍，耀織田等等熱門CP，幾乎所有跟帝國財團有合作的公司都被扯了進去，沒合作也沒關系，這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拉郎來着。

嗯，比如宮崎耀司X跡部景吾這種。

天知道他跟跡部家的繼承人撐死了見過兩面。

“感覺如何？”京極彥舔着棒冰問道。

“真是好極了……”宮崎耀司把手頭翻到一半的同人本丢到一邊，覺得自己沒臉參加後天的談判了。

一看到對方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對方邪魅一笑說小妖精別玩火的場景，會憋笑憋死的。

事情的起因大概是一個半月前他一時興起的公司整風運動，本以為最多搜羅出來一大片霸道總裁類小說，然而事實上他收獲了幾十本同人本，或攻或受或喜或悲，汁水四溢跌宕起伏，看得他自己都差點信了自己跟某個合作夥伴有一腿。

鑒于這玩意的洗腦功力太過強大，他略微打聽了一下之後，跟京極彥聊了聊，從此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沒錯，京極彥一直是知道的，畢竟他可是經常在漫展上收自己小說同人本的人啊。

“放輕松一點，好歹你大部分時間都是上位的不是。”京極彥拿出第二熱門神宮寺誠一郎舉例，因為某人風流氣場太過強大，大多數時間都是被“壓”得欲哭無淚的那一個。

“讓我冷靜一下。”宮崎耀司默默把腦袋埋進沙發裏，裝作看不見京極彥放在他眼前晃蕩的論壇界面。

“那你慢慢冷靜。”京極彥體貼地留下了幾個論壇網址和視頻網站地址，但願不要對他刺激過頭。

——這些年宮崎耀司出席的商業活動，足夠迷妹們湊出上百部MAD。

#真當你們的yy對象不上網是不是#

至于好幾家網站在某一日被突然被帝國財團收購交易股權換了新服務器設置了關鍵詞之類的事情，那就是後話了。

“好久不見。”京極彥背着自己幾乎沒有的行李走出車站，遠遠就看見他那被曬得與黑色背景布連成一片的遠方堂哥京極真，“你好像又長高了？”

“嗯，稍微高了兩公分。”京極真說道，自然地接過京極彥的背包，“走吧，家裏已經在等了。”

每年暑假京極彥都會去往海邊的遠房親戚，也就是他現在名義上的監護人家裏住上幾天，說遠房是真的遠到一定境地了，但都是熱情淳樸的好人，比起那些虎視眈眈随時準備弄死他的“親戚”，反正都是挂個名字，京極彥寧肯挂在更順眼的一家名下。

後來會時常來住上幾天，也是在對方的邀請之下來的。

畢竟在大衆眼裏他是舉目無親的可憐孤兒需要家庭溫暖的，

“小彥好久不見，快點進來坐。”守在家門口等着的京極夫人端上茶水飲料，喊了一聲，“孩子他爸快點下來，小彥到了。”

“阿彥哥哥來了？”紮着羊角辮的小姑娘蹦跶着跳下來撲進京極彥懷裏，“哥哥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好久不見。”京極彥摸摸她的頭發，之所以願意每年都應邀來住一段時間，大概也是喜歡這裏的溫暖吧。

一種單純的“家”的感覺。

這裏的京極一家在海邊開着海濱旅館，生活富足又惬意，當年要不是京極家的律師找到他們，估計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家還有一門親戚有錢到能夠買下整片海灘送給他們作為挂名費。

雖然最後他們堅決沒要就是了。

京極妹妹吐槽着自家哥哥愚蠢的暗戀行徑，京極真面紅耳赤去堵她的嘴，京極夫人煽風點火插科打诨，京極先生作壁上觀偶爾添一把柴，京極彥捧着茶杯坐在一邊，想着明年要帶着迪盧木多一起過來。

窗外蟬鳴陣陣，盛夏将至。

“所以為什麽沒有空調？”奴良鯉伴倒在榻榻米上一手兒子一手老婆，不滿地抱怨着，“我要空調啊空調。”

“啊噗噗！”奴良陸生拍開爸爸的手，爬出去尋找新來的小哥哥。

沒有空調但是有調節溫度的符咒啊，爸爸真是奇怪。

夏目放好行李一扭頭，就看見穿着尿布的小鬼坐在門檻上一臉乖巧無害，“陸生你怎麽一個人過來了？”

“啊噗噗，噗噗。”要玩，要抱抱。奴良陸生揮舞着小手撲進夏目懷裏，胖乎乎小肉團子和他一起幸福地在地上滾了兩圈。

“噗啊噗！”還要玩！

于是，再滾兩圈。

翻滾無數圈之後，夏目攜帶着大號挂件奴良陸生癱在榻榻米上，氣喘籲籲，“不行了，讓我歇歇。”。

“噗噗！噗噗！”奴良陸生滿臉純良趴在夏目胸口吐泡泡。

“知道你會說話的，別鬧了。”夏目點點他的小腦袋，一用力讓他從自己身上翻滾了下去。

“噗噗啊！啊啊！”奴良陸生翻身，爬，緊接着被夏目一推再次翻滾下去。

一種新玩法就此誕生了。

可惜只和夏目玩。

當時奴良滑瓢信口胡說兩人會玩的很好，一語成谶。

啊，美好的暑假……

遙遠的美國，柯南對着厚厚一摞高二教材，頭痛欲裂。

嗯，多麽美好的暑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