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冰山美人
孟從雪執意要自己拎着她的小行李箱自己進去。
統共也就輕飄飄一個小提琴箱, 景儀懶得管她, 她款款走到大門口, 鐵門無聲自開,入眼可見的花園裏栽的全是白玫瑰。
孟從雪:“真俗。”
景儀額頭青筋蹦跶的特別歡快。
他鳳眼微眯,不悅地看着她:“那你婚前怎麽不說?”
他玫瑰園都準備好了, 就等着結婚一個月的紀念日送給她了, 結果她居然說俗!
孟從雪:“禮貌你懂嗎?”
她像是個得到了什麽新玩具的小孩子, 上下打量起了她和景儀的婚房, 還饒有興致的走了幾步。其實她沒有住過幾天, 因為其實這次回國,孟從雪是要和景儀離婚的。
離婚之後,她就會死于卧軌。
是自殺。
但卻沒有這麽單純。
她默不作聲的拽了一把還是小鑰匙的系統, “随便變成什麽, 這個樣子太土了。”
人工智障照舊哭唧唧了一番。
它想變成愛心,但差點被蘇亂暴力拆毀,随後不甘願的變成了半圓形。
“你打算怎麽辦?”系統問她。
“不離婚不就得了。”蘇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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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從雪的死因是不相信有人愛她。
但明明枕邊人就很愛她, 只是她卻感覺不到。
這位冰山美人似乎天生就缺乏了情感的感知能力,她也分不清複雜的情感,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嫁給景儀。
景儀對她很好, 這更令她愧疚。
她不想耽誤對方,最後選擇了離婚,在異國他鄉卧軌自殺。
最後還是景儀千裏迢迢來給她舉辦葬禮,卻連支離破碎的屍體都沒資格看一眼。
更何況,不從質量, 單從數量上來說。
大美人身邊這麽多狂蜂浪蝶,那總有一個能讓她感覺到愛吧。
“你什麽時候把我的臉掃描進系統的。”孟從雪問。
孟從雪在盛開的白玫瑰中緩緩回過頭來。
發比烏木更加漆黑,眸比星子更加動人,白裙翩然,如同純白雪上的無垢的蝶,手裏還抱着她的小提琴盒。
她神情慣來的冷淡,像是霜雪凝就的人偶。
如果早能看見這一幕,景儀情願送她一百座玫瑰園。
可惜送再多她也不會笑一笑。
“你第一天搬進來的時候,大部分的設備用你自己的指紋都可以解鎖。”
景儀松了松領帶,卸下來擱在椅背上,故作不耐的回頭看她:“我把整個二層樓改成了你的衣帽間,你的東西會在明天之前全部搬進來,怎麽處理你自己去安排。”
他還在想孟從雪說的俗到底是真的還是為了氣他。
但孟從雪從來都不會浪費時間氣他——所以應該是真的。
難怪她當時笑得勉強。
景儀神情複雜,他還以為孟從雪喜歡,畢竟她從來不願意笑,笑也是清清淺淺,以至于他當時被喜悅沖昏了頭腦,都沒分清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
她還伸手去碰那朵花。
玉指纖纖,倒像是比花還嬌。
景儀心煩意亂:“你不喜歡我今天下午找人全拔了。”
“你總這麽兇做什麽。”
孟從雪垂眸,微微吐出兩個字:“粗魯。”
景儀:“……”
“我管你呢。”
他被氣笑了,往樓上走。
傭人剛端來的咖啡都沒喝一口。
孟從雪有多矯情和她長得有多好看是成正比的。
怪只怪他當時見色起意,如今老婆都坐在家裏了,悔不當初也沒用。況且娶前老婆還是座更加頑固不化的冰山,冷淡到一星期兩人可能都聊不上三句話。
原竹想要她矯情還不配呢。
景儀安慰自己。
孟從雪在花園裏仰頭往上看,然後景儀砰的一聲關了窗戶。
德行。
自打她站着花園裏,景儀的眼睛都沒從她身上挪開。
他到底是在看花還是在看人,這就有待商議了,反正他剛剛就算是賞風景,也是賞的她這道“風景”。
她突然想起了和景儀的初遇。
是在話劇裏,她被人拉去客串,等她執着白玫瑰轉過身來,垂眸親吻玫瑰的花瓣的時候,孟從雪滿腦子都是什麽時候能解脫,塑料香精味道太沖她想吐了。
臺下安靜了幾分鐘,莫名其妙的傳來了鋪天蓋地的掌聲,持續了十幾分鐘都沒有斷。
正在生離死別的男女主演:“……?”
景儀就在臺下,他驚得一杯水全潑在自己裆上,整整三分鐘都沒有眨眼。
等他點了偌大的花籃填滿了後臺,千辛萬苦擠進來和她說話的時候,孟從雪的第一反應是疑惑地看了看他的臉,又看了看他被打濕的部分。
悄無聲息的往後退了一步。
景儀:“……”
主演也非常尴尬。
明明孟從雪只上臺了不到五分鐘,結果後臺的花全是給她的!塞進來的小紙條和卡片像雪花那麽多,更不用提還有拐彎抹角打電話過來問她是誰的。
大美人毫無自覺的垂首自顧自的玩手機。
孟從雪半天才擡起頭來,冷淡的說:“我可以走了嗎?”
她根本不知道這都是給她的。
景儀追了她七年,追到最後一年的時候,他向孟從雪求婚了。
沒想到他對白玫瑰的執念這麽深,孟從雪想,但是真的好俗哦,從小到大所有找她表白的都是白玫瑰,仿佛她天生就和白玫瑰綁定了。
她一生中收到過無數的白玫瑰,如果認真起來大概可以開玫瑰園。
如果這東西有推廣費,應該先給她一份。
孟從雪抱着她的小提琴去敲景先生的房門:“老公,我可以進來嗎?”
正在試圖用監控查看老婆的景儀驚的差點原地跳起來。
他飛快地關掉了筆記本上所有的監控畫面,将筆記本一合,還故意等了幾分鐘才去開門。将門拉開一條縫,景儀瞅着她:“你有事嗎?”
“沒事不能來嗎?”她細細的說,又狐疑的看着他:“房間裏也沒有女人,你為什麽這麽久才開門?”
景儀第一次被她懷疑。
不但沒生氣,反而飄飄然得很。
“我忙着工作。”他冷漠的說,可了勁的裝大尾巴狼。
孟從雪不信,她硬是擠進了門裏。
景儀頭一次被這麽主動的溫香軟玉撲進懷,還沒來得及動點什麽歪念頭,懷裏的人蹙着眉頭看着他了。
“常年沖動不好,老公,你也不是十八歲了。”她情深意切。
景儀看她往的方向,一盒抽到了一半的抽紙。
他的臉瞬間黑了下來:“……我還用不着自己解決。”
裝什麽大尾巴狼。
婚前他們有協議的,只要孟從雪不同意,他們就不能發生關系,而從孟從雪一言不發跑出國和她之前神經質的那幾個月來看。
景先生真是非常的不容易。
孟從雪決定揭他老底:“是嗎,但是我總覺得你那次是第一次耶。”
景儀不想和她說話,他打開筆記本裝作自己在工作。
孟從雪将腦袋歪過來,靠在他肩膀上。
景儀在她靠過來的時候一顫,連呼吸都停了一拍。
結果這女人接下來講的話又讓他氣的想深呼吸了,孟從雪早晚有一天會氣死他。景儀覺得這就是這女人的目的,氣死親夫之後她就能坐擁億萬遺産去包養小狼狗了!
孟從雪倚着他的肩膀,模樣乖巧,講話細聲細氣。
但內容卻能氣死人:“我說沒套不行的時候,你是不是都快哭了,結果二十分鐘的路五分鐘就跑上來了。”
她都忘記告訴他酒店有提供了。
不過孟從雪是故意的。
她剛到酒店的時候就後悔了,特別想反悔。找了個借口說叫他去買套,這麽拙劣的借口景儀還真的信了,害得她打算溜的時候,看見他滿頭是汗可憐兮兮的。
一心軟就真的沒走了。
事後她特別的後悔。
孟從雪幽幽的說:“這種事情,果然還是找熟練工比較好。”
景儀直接原地炸了。
他扣住她的手,整個人壓了下來:“你還想找誰?!”
什麽熟練工?
現在的女人都這樣了嗎?